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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望族》-第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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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三姐蹙眉,流泪道“可不回家,又能如何……”

      张四姐眼睛转了转,嘴角多了讥讽之意,喃喃道:“举人老爷可是当你我是【创建和谐家园】,他这个老色鬼反而成了正人君子,还真想要揭开了那老色鬼的皮!”最后一句,已低不可闻。

      张三姐没听真切,问道:“妹妹说甚?”

      张四姐莞尔一笑,道:“我说大表哥是正人君子,听说好像有一句话叫‘君子欺甚么方’的,只要他真心喜爱阿姊,又有姑祖母做主,姑父也未必真会拦着……”

      *

      因没有在外头待多久,沈瑞申正(下午四点)就回了家。

      走到偏院门口,沈瑞便见那柳芽与一个小婢在那里踢毽子,另一个圆脸小婢在旁边拍手。见沈瑞回来,那两个小婢都老实站了,柳芽则是盯着沈瑞手中的点心包眼睛发亮:“二哥带点心回来了?”

      “一包芸豆糕,一包炸果子。”沈瑞随手将纸包子给她:“拿去当零嘴,或做茶点。”

      柳芽笑嘻嘻地接了,领着两个小丫鬟去茶房。

      冬喜听到动静,挑帘子出来:“二哥怎在院子里说话?仔细肚子里灌了风。”

      毕竟是初冬时节,松江虽地处江南,到底是进了冬月,中午尚好,早晚阴寒。

      沈瑞进了屋子,就觉得热气迎面而来,看到角落中烧的红彤彤的炭盆,丝毫不闻烟火气,不由笑道:“长寿这小子去买了炭?”

      冬喜有些为难,犹豫一下,道:“下午送来时旁边有人跟着,婢子也没好多问。老爷那里怕是不好看哩,这么两袋子,又哪里瞒得住人。”

      主仆正说着话,便见柳芽进来道:“二哥,长寿小哥来了,在外头候着。”

      “让他进来。”沈瑞道。

      柳芽转身出去,随即领了长寿进来。

      “怎这么着急就买了炭?”沈瑞直接问道。

      虽说这炭不值几个银钱,可这家里还有两个长辈,长寿如此行事略急促莽撞。

      长寿听了,忙道:“二哥,这炭不是小人买的,是赵管家白日叫小人送来的。”

      “赵管家?赵庆?”沈瑞有些犹疑:“他怎想起送这个?”

      长寿道:“早起二哥上学后,小人便在门房与几个小哥磨牙,正好赵管家过来,便问小人二哥这两日起居如何,可有不顺心之处。小人瞧他问得真,想起二哥屋里的炭,便提了两句。谁想过了没一会儿,赵管家便叫人带小的去库房领炭,领得就是这银霜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对于四房这位管家,沈瑞印象并不好。

      “不是这几年各院用的都是松木炭?怎库房还有银霜炭?”沈瑞皱眉道:“可问了,槿院哪里用的是甚?”

      长寿道:“小人都打听清楚,各院如今用的都是松木炭,只老爷书房重地,书籍禁不住烟熏,依旧用的是银霜炭。听说是前些年剩下的,不过库房应该不少,赵管家说二哥这里要是用完了再寻他取。”

      沈瑞听了,真心无语。

      不管这木炭是不是三年前剩下的,赵管家能这般“慷慨”,那存量定然不少。

      这家里拢共才几个人?两个儿子还罢,用的次一等就次一等,连张老安人处都“减等”?

      书房是什么重地?不过是孙氏去世后,沈举人常住书房,他的起居坐卧之所。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用好炭,给张老安人次一等?

      沈瑞自不会想着为张老安人抱“不平”,而是沈举人这行止太不妥当,传到外头就是“不孝”,影响的可不是一人名声,整个四房都会受牵连。

      沈瑞皱眉不语,就听长寿道:“对了,二哥,听说今儿下午老爷与老安人吵了一架,过后那边就有个小婢挨了板子......”

      沈瑞叫长寿打听家里的事,本是防患于未然,可听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也影响心情。一时之间,他竟有些羡慕不在家的沈瑾。

      张老安人待下人越来越暴虐,沈举人也丝毫不给张老安人面子,这母子两个嫌隙已深。

      在这个家里,沈瑞最少要待将近两年,实是担心战火烧到自己身上。他揉了揉额头,想着是不是劝劝沈举人,又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大能量。虽接触不多,可是他也瞧出来,沈举人性格偏执,不是能听见劝的,自己又何必自讨苦吃。

      遇到这样的麻烦,当如何?

      沈瑞心下一动,想起一人,不过想起昨晚“换婢”举动,又摇了摇头。罢了,还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想着,就见冬喜欲言又止,沈瑞看了她一眼,道:“还是甚闹心事,一并说了吧。”

      冬喜递上一个小账本,上面簇新,只记录两笔收银,一笔是沈瑞的月钱二两,一笔是这院子里两个婢子的月钱四百文。三等婢子月钱两百文,这是新拨过来小桃与小杏的月钱沈瑞眼睛半眯,这沈举人还真是脑抽到底,无差别攻击。

      赵总管既有心示好,连银霜炭都送了过来,那就不会多事来为难这边。能做主不给柳芽、冬喜月钱的,便只有沈举人。

      这两婢即便按照二等的例给月钱,每月每人六百文,一年一个人不过七千两百文,两人加起来不过折银二十来两。

      沈举人即便再吝啬,并没有削减家中下人,不会只为了剩下这二十来两银子,而是为了打她们身后沈理、郭氏的脸。张老安人还只是将这两人“贬”为三等婢子待遇,沈举人这里则压根连月钱都给省了。

      沈理已经进京,会留意你给不给一个小婢发月例?郭氏除了代管沈瑞产业,对于四房其他事情都很避嫌,也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摊开来讲,最后闹心的只有沈瑞一个。

      可真要找到沈举人跟前,沈瑞这做儿子的,为了婢子月钱去与父亲争议,有理也成了没理。

      不能轻易就这样过去,否则谁晓得沈举人会不会得寸进尺。

      沈瑞稍加思量,便对长寿道:“去请赵管家来!”

      不一会儿,长寿将赵管家请了过来。

      同记忆中向光鲜的装扮不同,如今的赵管家穿着半旧不新的衣衫,头上也只是别着檀木簪,朴实许多。

      沈瑞见了,心中不以为然。

      做了四房二、三十年的管家,孙氏生前又向来大方,赵管家哪里就没有家底?不过如今沈举人“节俭”,上行下效,四房管事仆人也开始打扮朴素。

      “老奴见过二哥。”赵管家的态度很恭敬。

      沈瑞看着管家,微微一笑,道:“我请大管家过来,就是问问家里旧例!”

      赵管家既是管家,账房放月钱之事自然也晓得,面上讪讪,强笑道:“不知二哥问甚旧例?”

      沈瑞也不与他磨牙,指了指冬喜与柳芽:“这两个来了家里,到底算几等,小哥身边到底安排几人服侍?厨房安排三等饭食,账房上连月钱都省下。我记得大哥身边婢子,琴、棋两位姐姐是二等,书、画两位姐姐三等例。难道我这弟弟,用人就要减等,名下只能有两个三等婢子?亲戚家长辈打发来照看我的姐姐们,不说一等供奉,连二等的例也轮不着?还是说她们两个身契不在四房,就吃不得四房月例?如今这月例算甚?依照大管家安排,四房没有她们两个月钱,那我是不是要去隔壁与大婶娘说一声,从那边取银钱;还有京中六哥那里,也要将柳芽的月钱讨回来?还请大管家教我”

      赵管家活了半辈子,哪里不晓得沈举人此举不妥当,要得罪族亲,可他是下人,想拦也拦不住,便将这件事早早捅出来,盼着沈瑞解决,没想到沈瑞将皮球又踢了回来……

      ------------

      第六十七章蜚短流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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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管家只觉得额头的汗都要出来,有心想要将沈举人说出来,又顾忌柳芽、冬喜两个在旁,便只有硬着头皮道:“账房那边分派月钱,是按照家中花名册,这两位小大姐到底不在册子上。”

      沈瑞道:“那我院子里二等婢子就一直空着?还是赵管家已经选了人手,只是一时没送过来过来?”

      赵管家额头的汗涌的更厉害,要是一直空着,那传到族中,就是四房又刻薄沈瑞,待他不如沈瑾,如今沈瑞刚出孝,回到家里,多少族亲盯着;要是说已经选好人手,那他又要去哪里找人。

      这三年为了“节俭”,沈举人虽没有削减人口,可却也没有再选人进来。即便是长成的家生子,也只能在家嚼爹娘,得不到月钱。后宅的婢子本集中在老安人与先头大娘子院子里,只孙氏病故前,将院子里的婢子都放了出去,剩下不入等的粗使过后多入了老安人那边。

      之前那春月、夏月四婢,是小丫头中拔尖的,全部都入了书斋,如今想要再找到两个合适的,谈何容易。

      赵管家有示好在前,沈瑞也无心难为他:“既是我这里没有二等,大婶子同六哥与我两个姐姐使,怎就充不得二等?”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愿为难你,既然账房上要按花名册发月钱,那以后就将我名下的二两月例一人一两,分拨给两位姐姐。只是月钱还能含糊,吃食用度这些却不能马虎。赵管家也不用抬出老安人与老爷搪塞我,他们两个也许会看账,也许会有吩咐,却不会使人看着大厨房怎么装食盒!”

      赵管家本焦头烂额,见沈瑞主动退了一步,如何肯不依,忙点头道:“这些琐事,既是不敢叫二哥再费心。但有什么纰漏,二哥尽管使人吩咐老奴。”

      沈瑞微微一笑,道:“赵管家向来细心,如此我就谢过赵管家。”

      随着他这一笑,屋子里原本肃穆的气氛立时松快几分。

      赵管家听出沈瑞话中未尽之意,这是领了自己那银霜炭的人情,不由心中松了一口气。

      管家也不易做,三年前沈瑞在内宅,身边有怠慢纰漏,老爷便将郑姨娘推出来顶缸;如今沈瑞在前院,要是再闹出什么事,那背黑锅的指定是他这个管家。

      郑姨娘生了一个好儿子,既便与老爷感情日稀,也站的稳当;自己不过是下仆,阖家身契在老爷手中,生死不由自身。

      不过他放心的太早些,就听沈瑞接着道:“大哥既入府学,少不得与同窗交际往来,难道每月只从账上领二两月钱?没有其他花销?”

      赵管家一愣,随即回道:“还有五两银子,算是哥上学的笔墨银子。”

      公中自有笔墨银子发放,这五两一笔,自然是沈瑾的零花钱。

      沈瑞点点头道:“我虽没有甚花钱的用处,只为了老爷与大哥的名声,这笔银钱我这里也不好略过。还有我之前在西林禅院为母守孝,一直没有使人去账上领月钱,三年下来也有几十两,如今既家来,账房那边也没个说辞,这到底是怎回事?这账房上的人事可稳当?还是有那黑心肠的敢贪了我的月钱?”

      赵管家一听,立时头大了。

      沈瑞的月钱一年二十四两,三年七十二两,银钱并不算多,可账房也不是傻子,怎么敢贪这些明面上的东西。不过是沈举人这三年并未往西林禅院拨供养,也没有提及给沈瑞月钱之事,这才没人记得这一茬。

      沈瑞“忧心忡忡”道:“我倒不是在乎那几个银钱,若是账房上养着一个大蛀虫,那可真是容不得。不只是月钱,还有四季衣服供给,都有定例。我虽住在外头,可依旧是老爷亲生子,这些黑心肠的都敢算计,要是算计到老安人与老爷头上,岂不是乱家之源?赵管家还是快去禀告老爷,早日查个清楚方好。”

      赵管家哭笑不得,这才掩了一桩小事,又牵出后头这一桩。本以为孙氏已经病故,老安人又不喜,沈瑞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自己想要结份善缘,方伸出援手,不想他真是转了脾气,半点亏都不肯吃。

      两婢月钱之事,还能有账房人口册子做借口;那三年不给西林禅院供养,用什么借口?

      不管沈瑞是有心提及此事,还是无心提及,这都不是他一个做管家能应答的,还真需去回禀老爷。赵管家这样想着,便躬身道:“二哥说的正是,老奴这就去回了老爷!”

      沈瑞摆摆手,道:“赵管家快去,我等你回信。老爷为人高洁,最是不喜这些琐事,莫让人糊弄了!”

      赵管家匆匆而去,柳芽“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二哥真坏,老爷不过是想要省一两多银子,二哥就要从老爷那里讨回几十两来,怕是老爷要肉疼哩。”

      她性子天真,自然不会想到沈举人此举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只当沈举人真是为了“节俭”才故意拿下人名册说事,省下她与冬喜的月钱。

      冬喜忙推了她一把:“作死!老爷也是能说嘴的?”

      柳芽冲冬喜欢吐了吐舌头,笑道:“我去给二哥泡茶!”说罢,一溜烟避了出去。

      冬喜无奈道:“这丫头,只长个子,不长脑子。二哥也说说她,这么惯着也不行。”

      沈瑞道:“她本就质朴的性子,当年因我连累吃了大苦头,难得她心无怨由,还保持天真烂漫,何必再拘了她!”

      二十板子听着不多,可也足以要了当年的柳芽半条命。听说当时沈理从行商手中接回来,柳芽已经病入膏肓。要不是沈瑞与沈理提过柳芽对自己的相帮,那边也不会花了不少银子请医延药将她救回来。饶是如此,柳芽身上也落了后患,一条腿微跛,走路慢了还好,走路快了就能瞧出来。

      冬喜知晓这段旧事,心中亦叹息,只能开解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有二哥护着她,又肯抬举她兄弟,往后这丫头只有享福的。”说到这里,犹豫道:“到是老爷那边,二哥怎想起牵扯旧事?要是老爷恼怒可怎好?”

      沈瑞笑道:“总要有人提醒他要顾忌些脸面,至于恼不恼的,又有甚怕,左右他也不喜我。”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句话果然说的有道理。想要让沈举人安分些不要打自己的主意,就将将他心虚的事情摆一摆。

      书斋里,沈举人果然恼羞成怒。

      三年不给西林禅院供给的事,他并不是故意的。即便家中“节俭”,也不会舍不得那几个银钱。实在当年家中的事情乱糟糟,一时无人想到此处。等到想起西林禅院的供给时,听说郭氏与沈理往那边送东西之事,沈举人觉得,自己要是随后行事,倒好像是那两个提醒的一般,就让人缓缓,左右有那两家供给,沈瑞也冻不着、饿不着。

      后来……则是真忘了此事……

      沈举人自觉坦荡,可这件事还真的不能细说。否则无心成了有心,倒显得他这当老子的不慈。

      沈举人顾不得去计较沈瑞身边侍婢的月钱几何,先是怒气冲冲,差点就要提了沈瑞来骂;随即想到此事影响,到底有些心虚,就坐在椅子上闷想。

      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沈举人有了决断,面上的怒气也散尽,对赵管家道:“账房上的人是死的?竟敢贪墨二哥这几年供养,真是好大狗胆!赶紧将二哥的月钱给补上,省的

      传出去叫人说嘴。至于账房这样的人,家里可不敢留,使人唤了人牙子,远远地卖了他一家子去!”

      赵管事听了,只觉得心里发凉,能做到账房管位置,自然是主家心腹之人,老爷却为了抹平前事,直接给扣了帽子阖家发卖。老爷推人背黑锅,已经是第二回,倒是越来越顺溜。

      就听沈举人接着说道:“使人查好了,除了一身衣裳,一文一缕不许带出去!”说到这里,顿了顿道:“查抄出来的东西,另行登记入册。”

      赵管事应了,从书斋退出来,后背已经湿透。

      主仆几十年,他白是没有漏看沈举人眼中隐隐兴奋之色。这叫什么老爷?有了事情推给下头人背黑锅不说,还惦记下人家的私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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