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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望族》-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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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守仁闻言,不由哑然,半响方莞尔一笑道:“说的正是哩。”

      他看向沈瑞,只觉得心里发热,想着莫非这孩子对自己如此崇敬,莫非就是自己的“颜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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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腊尽春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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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全走后没几日,就到了腊月二十,沈理与蒋三公子又结伴而来,两人都是带了东西过来,虽没有郭氏预备的那么多,可也是吃穿用度各色齐备。让沈瑞吃惊的是蒋三公子对王守仁的态度。

      虽说听起来,侍郎公子要比知府公子有显贵的多,可他们身份不是纨绔,自然不会拼爹。两人都是读书人,而且都是举子。

      即便蒋三公子即便弱冠之年,也比王守仁晚一科乡试,可两人目前在科举上的起点都是一样的。

      没想到蒋三公子拿了自己的文章,请王守仁指点,行的即便不是【创建和谐家园】之礼,可言谈之间也极为恭敬。

      换做其他人,士子之间,只有谦虚的,哪里好这般大喇喇地受着。王守仁只是受之泰然,不过在点评蒋三公子时文时十分详尽,多有点睛之笔。蒋三公子欣喜不已,望向沈理的目光多有感激。

      沈瑞在旁看的清清楚楚,晓得是沈理指点的,不由佩服蒋三公子的魄力,也佩服沈理的眼光。

      王守仁虽一心要学做圣人,可天性自然随性,有时为人行事便极品矛盾,时而循规蹈矩,时而放荡不羁。这样行事,如此品貌,极容易被人误解当成持才傲物、玩世不恭之辈,沈理却是慧眼识人,认定王守仁非池中物。

      如此提挈蒋三公子,不会是无的放矢,多半是回报庄恭人对孙氏与沈瑞的回护之情。

      沈理任由蒋三公子去向王守仁请教文章,自己只拉着沈瑞说话:“瞧你气色,倒是比前些日子强许多。只是明年远行,晋中离松江千里之遥,行船走马,路途艰辛,你也要提前做准备……”说到这里,觑了王守仁一眼道:“伯安除了文采出众,武功也出色,你别守着宝山不知,只学书呆子似的只啃《论语》,那强筋健体之法门,也当跟着学习一二。”

      他并未压低音量,王守仁点评完一段时文,正用茶润嗓子,正好听了这一句,哼了一声道:“沈兄莫要歪带人,我是先生,如何教导【创建和谐家园】自有计较。”

      沈理“呵呵”两声道:“我不过是怕瑞哥儿身子弱,你又定好了转年出门,若是让他耽搁你了,倒是我的不是。”

      王守仁既是有心将沈瑞视为开山【创建和谐家园】,自是不容旁人轻慢,即便沈理此话未必是真的看轻沈瑞,他听着也不舒坦,挑眉道:“我的【创建和谐家园】,轮不到沈兄嫌弃。沈瑞身体会越来越好,沈兄虽是状元,可这识之能却不好恭维。”

      沈理被堵得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倒好像自己是外人,这师徒两个才是一边似的。师徒?沈理睁大眼睛,有些意外道:“伯安要收瑞哥儿做【创建和谐家园】?”

      王守仁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甚叫要收他做【创建和谐家园】?沈瑞不是已经是我【创建和谐家园】了?”

      沈理讪笑,心里却有些复杂。他有些拿不准,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悔意。即便晓得王守仁有大才,终有凌云之日,可朝中想要弹压王守仁的不是一个两个,做他的【创建和谐家园】真的不会被他连累么?

      他不由望向沈瑞,不过看到沈瑞那尚稚嫩的小脸,又觉得自己魔怔了。沈瑞才九岁,等其科举入仕时,少说也是十来年后,那时王守仁已经人到中年,早就该朝中立足,自己操心的太远了。

      王华是状元出身,如今又在礼部,不能说桃李满天下,也是门生故旧无数。朝中诸相借着帝爱男色的流言,连压王守仁两科,往他身上泼半盆污水,不过是要拦着王华入阁。否则以王华帝师的身份,真要入阁,定会成为皇帝最信赖的阁臣之一。

      沈理记得岳父说过,王家出身琅琊王氏,千年传承,底蕴深厚,王华有辅国之才,可性子清高,不党不群,并不适权争。终其仕途,未必有入阁机会,不过太子听讲在即,说不定王华要再任一届帝师。

      瑞哥儿的岁数,可是同太子相差不大。

      想到此处,沈理又觉得有些没意思,作甚就指望旁人。不是还有自己么?难道十年后,自己还护不住一个小兄弟……

      *

      沈理与蒋三公子回去两日,沈瑾拉着沈全来了。

      沈瑾也是给沈瑞送过年的吃喝用度的,还有四套新衣袜。根据他所说,这些东西是沈举人打发他送来的。沈瑞与沈全对视一眼,并没有揭破。要是沈举人真惦记寄居在禅院的儿子,早就打发人过来,何必等到今日。

      同沈瑞气色渐好相比,沈瑾的模样则有些憔悴,面对沈瑞的时候则是带了几分小心讨好。沈瑞本不是真正的大明人,对于所谓“嫡长子”名也不甚在意,反而有些担心沈瑾的身体,劝道:“大哥看着比前些日子清减,即便在课业上用功,也要多保重身体。左右明年要守孝,乡试要等下一科,无需操之过急。”

      沈瑞与庄恭人想一块去了,只要有沈瑾这个“嫡长子”顶在前头,奉养张老安人与沈举人都是他的责任,即便沈举人续娶,首先要折腾的也是沈瑾。多好的挡箭牌,沈瑞自是盼着他长长久久地站着前头。

      沈瑾本担心沈瑞会因自分产寄名之事对自己心存芥蒂,如今见他不仅没有那样,还这般关切,不免红了眼圈,几乎落泪,道:“我在家里自是千好万好,反而是二弟,禅室清苦,要有的熬哩。只是既遇良医,若是能好生调理身体,去了二弟病根,这苦可也吃的。”

      王守仁这日随洪善禅师去了十里外清远寺,不在禅院中,因此沈瑾未得见。

      听沈瑾话中意思,还以为这里住的是杏林高手,并不知沈瑞在习文。沈瑞看了沈全一眼,见他跟自己眨眼,便领情地点了点头。

      虽说沈瑞并不是刻意隐瞒,可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着自己明年二月就要跟着王守仁出门,沈瑞便郑重地道:“长辈与哥哥们虽疼我,可禅院有禅院的规矩,我毕竟是客居此处,实不好破了此处规矩。这实不是待客之所,往后哥哥们勿要再来此处。等到弟弟身体好了,自是归家,届时兄弟之间总有相亲之日。”

      沈瑾听了,面带犹豫。沈全却想到沈瑞习文上,以为他要遮掩,才不愿再轻易见人,便道:“是哩,是我们疏忽。禅院本是清幽之地,王先生隐居在此也定有缘故,能答应帮瑞二弟调理身体,还是全念了知府家人情,我们这样上门打扰实是冒昧,要是旁人效仿,岂不是给王先生添麻烦,希望王先生莫要迁怒瑞二弟。”

      沈瑾听了,也露出羞愧之意,道:“都怨我思量不周全,没有考虑二弟处境,这里给二弟赔不是。”

      沈瑞忙道:“不知者不罪,只是哥哥们记得,小弟家去前,勿要再随意登门即可。”

      沈瑾想了想道:“就按二弟说的办,只是二弟独自在外,家里也没有不闻不问的道理。以后家里有人送日常嚼用,二弟就收着……若是有吩咐,只管打发来人传话。”

      按理来说,沈瑞名下既已经分了产业,又哪里差四房送来的几个嚼用。不过瞧着沈瑾的意思,这些东西不收他似不能心安。

      沈瑞便点点头,道:“道:“晓得了,就尊照大哥之意。”

      兄弟之间说完话,沈瑞并未留客,亲自送二人出了禅院。

      与世俗的热闹喧嚣不同,禅院里年下的日子过的与平素并无二样。只有五宣,性子活泼,一心要预备年夜饭。幸好沈瑞这里,收了好几家的东西,都是干菜素点,食材是齐备,无需去外头淘换。

      等到除夕那日,积香厨预备的不是平素的白菜豆腐,还真的准备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饭,竹院这里还单独送了一席。虽是素席,可四碟四碗,看着也很是使人垂涎欲滴。

      沈瑞吃了半个月的斋饭,即便有点心做加餐,可到底抵不了正经饭菜。如今美味在前,他自是忍不住只咽口水。

      在这些菜肴中,有一道“素八珍”,是用八中素食材,用瓦罐闷烧而成,香味扑鼻,竟有几分“佛跳墙”的味道。

      席面就摆在竹舍中厅,王守仁上座,吩咐沈瑞、五宣左右坐了。王守仁这个人,有的时候极为讲究规矩,可多是自律,要求自己做到如何如何,这些日子也开始有些挑剔沈瑞的言行举止,可他从来不依尊卑压人。对待五宣,没有刻意抬举,可也不像旁人似的驽下以宽以严。据沈瑞看着,王守仁不像是将五宣视为奴仆,反而更像是当成佣工似的,只要五宣达成他的要求,其他的事就不管。

      王守仁虽没有时说什么“人人平等”的话,待人接物却有这些意思。在这西林禅院中,不管是对住持,还是对小沙弥,他都温文有礼,不以对方的身份不同区别对待。

      难道,这就是圣人的潜质?

      面对这样的王守仁,沈瑞即便是来自五百年后,也不由自惭形愧,对自己的要求也严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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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千里之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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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春二月,白玉兰已经在枝头待放。站在小昆山脚下,沈瑞的心中有些兴奋,又有些茫然。兴奋的是,终于要走出去,见识这个大明世界;茫然的是眼前空荡荡的,除了眼前这几个人,甚也没有,车呢,马呢?

      出门百里需要路引,众人的路引前些日子就办好了。

      出门的行李,五宣没出十五就开始张罗。

      少林寺在开封,距离松江一千八百里之遥,不管是走水路,还是陆路,单程都要一个多月。如此一来,即便在少林寺逗留的时间不长,往返最少也需要三、四个月。沈瑞本以为就算五宣收拾的东西少,也得一、两口箱子,没想到却是出乎意料的简洁。

      洪善禅师那里不知道如何,只沈瑞他们三个这里,每人除了身上衣服外,只收拾两套中衣,一套夹衣,一双鞋子,还有几贴膏药,两小瓶药丸。这些东西压得紧紧的,做成背囊,由五志背了。

      王守仁虽没有背囊,却有一条分量不菲的腰带,是五宣专门缝制的,里面围了一圈拇指长短的金叶子,看着不过是寻常腰带稍厚些,却缝进去三十两金叶子,半两一枚的银叶子也有六十枚。这样的腰带,沈瑞身上也有一条,只有十枚银叶子。不仔细摸,根本就感觉不出来。

      除了王守仁与沈瑞腰带里藏的金银,外头五宣带着的褡裢荷包里也有金银,至于铜钱,拢共带了百余枚。

      如今市面上金价最高,一两金兑十三两银子;一两银子兑七百文钱。沈瑞还是头一回见到弘治通宝,这个比永乐通宝要重,一文钱一钱二分,一贯下来就是十二斤的分量。这么重的分量,实不适合出远门携带。

      至于国朝初发行的交子,因通货膨胀的厉害,前几年就正式停用了。而所谓“银票”,其实就是一种“兑票”,像后世的定期存单,只能在发单钱庄才能兑换领取,在地方上流通还行,出门就是一张废纸。

      沈瑞虽没有背包袱,可也要负责背着三把油纸伞。

      之前五宣准备的时候,沈瑞还不觉得什么,等到四人到了山脚,看不到车马,才发现不对劲。

      行李简洁还罢,金银带足了,可每人脖颈后都背着竹斗笠,手中都拿着木杖所谓何来?这样的装扮,作甚有些眼熟。

      沈瑞想起沈理前些日子与王守仁的对话,沈理问他行程安排,是否要先预定车船。毕竟同王守仁相比,沈家算是松江地头蛇,不管是定船还是定车都便宜。王守仁却说洪善禅师每年都去少林寺,这条路是走熟了的,无需另作安排。

      沈瑞嘴角抽了抽,扬起头道:“先生,莫非要步行?”

      王守仁“哈哈”两声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行船走马哪知真味?”

      沈瑞一阵无语,望向旁边的洪善禅师。虽不知洪善禅师具体年岁,可既然与王守仁祖父故交,眉毛已经花白,手上也有老人斑,那少说也得花甲之年。

      这将近两千里路,就算是慢行,这老和尚受得了么?

      洪善禅师慈眉善目,对沈瑞笑着点点头,拄着禅杖,与王守仁并肩而行。

      五宣小声道:“莫要担心,老禅师出身莆田林泉寺,身手麻利着哩……这就每日几十里路,哪里在老禅师眼中。”

      “莆田林泉寺?”沈瑞惊讶道:“禅师是武僧出身?”

      林泉寺后世知道的人或许不多,可提及它另外一个名字,是无人不晓。莆田少林,又称南少林寺。后世鼎鼎大名,纵横南中国数百年的洪门就是发源于此处。

      五宣道:“我也不晓得老禅师到底算不算武僧,不过听说大哥的‘罗汉拳’、‘云阳棍’是小时候在京时跟着老禅师学哩。”

      沈瑞听着,心里踏实了。

      步行千里有如何,有个文武双全的王守仁在,还有个会少林功夫的老和尚,这路上无需担心什么。

      他的脚步也跟着轻快起来,问五宣道:“五宣哥对步行怎不意外?是同先生早先步行过?”

      五宣得意道:“那是自然,去年我曾同大哥从余姚到南京;今年到松江来,都是走着过来的,不过玩似的。”

      沈瑞闻言,乍舌不已。余姚到松江还罢,五、六百里;余姚到南京的话,就是千里路。怪不得五宣将包裹如此精简,又将银钱带得足足的,看来都是前车之鉴。

      这条路既是洪善禅师走过数遭的,众人也无需担心问路、迷路问题,顺着官道一路往北。大家走的速度并不快,沈瑞估算了一下,一个时辰差不多十来里路,沈瑞虽步子小,也能跟上大家。

      他看着王守仁的背影笑了笑,自打年后,王守仁就吩咐沈瑞每日黄昏时分担水。沈瑞年小体弱,五宣往返三、四次就能担满一缸水,换成沈瑞,就要往返十来次。

      后山山涧离禅院虽不到一里地的距离,可往来十来次,也有十来里路。沈瑞从刚开始的累死累活,到后边的渐渐适应。现下看来,王守仁那样安排,也是让沈瑞为远行做准备。

      因为四人是顺着官道行进,路上乡间茶棚食间,倒是不乏歇脚的地方。四人一个是老和尚,一个年轻书生,两个书童儿,看着都异于常人,不免引人关注。不过王守仁穿着儒服,百姓对读书人心中多存畏惧,倒是没有人欺生挑衅。

      不过要过夜的话,众人却不好在外头,总要寻投宿的地方。

      即便已经是春天,可到了下晌,天气开始转冷。他们依旧在松江府境内,可是已经出了华亭县,如今进了上海县。

      沈瑞再次意外的是,一行人并未找寺庙寄宿,而是进了县城,在城门口选了一家规模颇大的客栈落脚。

      如今太平盛世,一两银子能买两石大米,够四口之家一月嚼用。

      这客栈普通房间八分银子一晚,上房则要两钱银子一晚。这个价钱算是贵的,相当于后世的星级宾馆,要知道市面上常见贩夫百姓住的大铺店,一晚不过十文钱,二十文钱。

      当然比着还好的有馆驿,可那不是普通人能入住的,入住馆驿必须提供相关官府出具的升、转出差等手续。

      就是这民间客栈,也没有想象中的鱼龙混杂,只因为这个时候住宿要求验证、登记身份。

      五宣要了两间上房,又给了小二一把铜钱,让他打了水给众人洗漱。

      沈瑞看五宣的褡裢空的不少,问道:“铜钱都花光了,明日怎么办?”

      白日在乡间茶水路平的茶水铺子,价格都是以文计算,今日中午打尖时,四人一壶茶,两盘米糕,一盘炒千张,一盘梅干菜,六十二文。

      五宣笑道:“这样的客栈都能兑钱,只是要抽三分做费用。就算抛费几个钱,可不是比背着钱出门强多了。”

      沈瑞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汇率,觉得五宣说的不错。

      这一日下来,沈瑞上半程还行,等到下午真的觉得累了,如今只觉得腿肚子发软,脚底【创建和谐家园】辣的。

      王守仁洗漱完,轮到沈瑞。

      五宣见他洗了脸还是有气无力的模样,道:“等晚上好好泡泡脚。你这才开始,总要累几日,过了这个劲儿就好哩。”

      沈瑞晓得这需要个适应的过程,想到自己上辈子锦衣玉食地活了几十年,虽然羡慕过那些“背包客”、“驴友”,可做过几次远行的准备,可总是因各种原因未能成行。

      如今这次,也算偿了上辈子的心愿。他的心里是极是愿意的,同精神上的疲惫相比,**上的疲惫还真算不得什么。

      王守仁已经换了干净儒服,神清气爽的模样,看着沈瑞道:“大字与罗汉拳还罢,路上不便,可以停一停,《论语》还需接着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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