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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望族》-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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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姐姐?”王妈妈的声音带了几分祈求。

      那个郝婆子嗤笑一声,道:“老安人念你服侍二哥尽心,赏了一盘肥鸡,一盘熏鱼,倒是便宜你这老货。”

      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肉香立时布满了整间屋子。

      沈睿闭着眼睛,可嗅觉越发灵敏,只觉得那肉香就在自己鼻下打转,脑子里已经都是鸡翅鸡腿。

      自己每餐只有半碗稀粥,这奴仆却能有肥鸡熏鱼?古怪古怪,非常古怪。

      不知这郝婆子送来吃食到底是何用意,不过来者不善就是了,不知是想要作弄自己,还是有其他后手。

      想到这茬,沈睿睁开了眼睛,里面一片冰寒。名义上是这家小主人,可连奴婢有轻慢,似乎是一手乱牌。

      本主是被抓了错处,才挨了板子,自己什么也不做,总不会也多了错处,静观其变就好。

      这样想着,饭菜的香气也顾不上,沈睿迷迷糊糊地睡觉了。连套问柳芽的事情,也暂时抛到脑后。

      等到他再睁眼时,屋子里依旧灯光摇曳,窗外却已经漆黑一片,已经入夜了。柳芽与王妈妈并不在屋子里,地上上放着一副没打开的铺盖。

      他还没有起床,便听到院子里“嗒嗒”的脚步声有些耳熟,赶紧又合闭眼装睡。

      有人进门,有人压低音量招呼。

      可这里外间只隔着百宝格,说话声还是真真地传进来:“这一晚上二哥还没闹?这可醒来有两日了?你可莫要犯糊涂替他瞒着?”郝婆子略显尖锐的声音。

      “自打飧食时睡下,还没醒哩……郝姐姐,到底是娘子嫡出的哥儿,这身上又有伤,这般饿着冻着,万一有个不妥可怎生好,是不是同老安人说说,请个大夫来瞧瞧?”这是王妈妈在说话。

      接着,就是一声嗤笑:“王妹妹倒是心善,难道老安人就不疼亲孙子?棍棒底下出孝子,二哥即有了错处,自然要受罚,这是老安人与老爷疼二哥哩。”

      这口气,实没半分恭敬,反而带了几分幸灾乐祸。

      王妈妈略显迟疑道:“那娘子灵前?”

      郝妈妈道:“不是还有大哥?谁不晓得二哥生性顽劣,年纪尚幼,不通孝道,哪里吃得住守灵的苦……”

      沈睿听了个七七八八,前后一串起来,心里沉了下去。竟然不是“孽子”是嫡子?丧的是主母是本主亲娘?

      明明自己是被软禁,可这婆子开口就给自己按个不通孝道的罪名,还故意引着自己闹。丧母之际,不去守孝,又为了吃喝真闹起来,外人不知究竟,岂不是坐实不孝之名。

      礼教森严,“不孝”是大罪,有了这个污点,不容于族人乡邻不说,对于以后的前程也有碍。不管升官到什么级别,只要被掀出来,只有丢官罢职一个下场。

      沈睿心里发寒,可是也晓得,一个老奴敢这样大喇喇地行事,背后没有主人指使是不可能的。

      只是不知本主作甚戳了这家老安人的肺管子,使得她如此待自己的嫡孙。南人不是最重嫡庶么?

      外头的声音渐平,可寂静中脚步声又起。

      沈睿连忙闭上眼睛,放平呼吸,继续做熟睡状。

      有人走到床前,轻笑道:“饿了两日还这般老实,不闹着肉吃,这二哥莫非转性了不成?”

      王妈妈小声道:“许是二哥孝顺,晓得守孝规矩,方不思荤腥。”

      郝妈妈“嗤”了一声道:“孝顺个屁,这不听话的混账魔星还能成了彬彬有礼的读书种子?无人教导,他晓得狗屁灶的规矩?要说面上横胆子小被老爷一顿板子吓怕了胆还差不离。”

      正是郝婆子的声音,一边说着,这老婆子还伸手摸到沈睿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丝毫没有留力气。

      ------------

      第三章岁暮天寒(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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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睿的胳膊【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强忍下小身板才没有战栗。

      郝婆子的手下却没有停,又掐了第二把,越发用力气。

      沈睿心中直骂娘,这老虔婆太坏了。自己该如何反应?乖乖忍受似与本主性情不符,可要闹腾起来谁晓得又有什么脏水等着。

      沈睿恨的直咬牙,可也不能无动于衷,否则就假了,便依旧闭着眼睛,皱起眉头,【创建和谐家园】道:“娘,疼……”

      胳膊上的毒手终于顿住。

      过了一会儿,一阵脚步声,有人离去的声音。

      沈睿依旧没有睁眼,继续呢喃了两声“娘”,又做入睡状。

      门口脚步声又起,过了一会儿,才彻底安静了。

      沈睿依旧没有睁开眼,直到过了将两刻钟,外屋脚步声又起时,他才睁开眼。

      屋子里已经点了灯,进来的是柳芽,见沈睿醒了,小声道:“小婢给二哥值夜哩,二哥可要吃茶?”

      沈睿睡了好一会儿,口中正渴,便点点头。

      柳芽倒了一杯热水,又拿着一个杯子,两个杯子折来折去,让热水快些凉。

      沈睿刚睡完,身上毛孔舒张,越发觉得这屋子阴寒,身上正冷飕飕的,见状道:“我要喝热的,不用折了。”

      柳芽听话端水杯上前,迟疑道:“二哥得慢些吃,可热着……”

      口气中满是不放心,将沈睿当成稚子般。

      沈睿巴巴地看着水杯,待她进前,就探出身子伸手捞了来。

      热乎乎的温度,透过瓷杯传到手指上时,他眯了眯眼。

      阿弥陀佛,什么是幸福的感觉,阴凉阴凉的时候有点热乎气,就是幸福。待举起水杯,将略有些烫的热水咽了一口下去,他身上不由一哆嗦。

      身上早已凉透,肚子里空荡荡的,一口热水浇下去,就要沸腾了似的。

      沈睿将空杯子递还柳芽手中,翻身下床,走向门口。

      柳芽有些不解,想要跟上来,沈睿看了一眼地上没打开的铺盖,道:“你收拾铺盖,我去……更个衣……”

      外间没点灯,柳芽有些不放心:“灯,小婢给二哥举灯……”

      沈睿摆摆手道:“不用,我自己来。”

      这屋子很是袖珍,从床边到门口也不过几步远,目测一下十来个平方。沈睿自己捞了灯台,出到外屋。外屋与里屋一样大小,只是没有床,只有一个桌子,几把方凳。里外间之间的隔断,就是个百宝格,空荡荡的,陈旧破败。

      沈睿回头看一眼,透过百宝格的空隙,还能看到柳芽的影子。她并没有蹲下收拾铺盖,而是站在那里不动。看来是听着外间的动静,等着随时听使唤。

      一个半新不旧的红漆马桶,就在百宝格下。

      虽说醒来这两日,用的就是这马桶,可都是在王妈妈跟前,加上浑浑噩噩的,脑子也不怎么清楚。如今换做了一个小萝莉,又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沈睿不免有些不自在。

      可是到底憋的慌,他只能抽抽嘴角,将灯台放在百宝格上。

      水流落在空马桶里,“哗哗”的声音就格外响亮,偏生肚子又跟着凑热闹,“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沈睿没心思想自己当着几步之外的小萝莉放水是不是猥琐,摩挲着肚子,往窗外看了一眼。厢房里的灯还没熄,再看向院门口方向,黑漆漆一片。

      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妈妈,一个干干瘪瘪的小婢子,看似无人守着的院门,好大的诱惑。

      可即便是出了院子,去跟谁说这家老安人故意饿着冻着自己、居心不良?

      谁会相信?

      就算他找外人在的时候出去,哭哭闹闹,说了真话,只要那个狠心的老安人一句,“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病中要清淡败火,非要闹着肉吃”,“不孝顽劣”的大帽子就实实在在落在他身上。

      虽说他这个身体不大,可民间有句老话“三岁看老”,又是母丧这样的敏感期。

      可是乖乖地不闹,在这样饥寒交迫下,这孩童的身体又能坚持几日?

      “哗哗”声止,沈睿提上裤子,举了烛台回里屋。

      柳芽这才低下头,打开自己的铺盖。

      沈睿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两个角,又看了看柳芽额头的双髻,乍看上去有些相似。只是他头上的角小,柳芽头上的发髻略粗些。

      沈睿走进前,道:“柳芽,你听不听我的话?”

      柳芽眨着眼睛,憨憨道:“二哥是小主人,小婢听二哥的话哩。”

      沈睿点点头,指着她头上发髻道:“我要梳这样的头,这样大的。”

      这两日王妈妈曾给他梳过头,所以他晓得梳子所在,指给了柳芽看。

      柳芽很是柔顺,并没有质疑沈睿为何半夜要梳头,取了梳子,老实地给沈睿梳了两个发髻。一时找不到白色头绳,就解了自己的头绳给沈睿系上。

      不一会儿,沈睿头发打得松松的,看上去跟柳芽的发髻差不多大小。

      沈睿对着铜镜看了看,原本白【创建和谐家园】嫩的孩子,经过这几日煎熬,迅速瘦了下去,下巴都尖了,梳上这发髻,看着倒像个小婢子,不过肤色又太苍白了些。

      他站起身来,走到屋角炭盆,抓了一把炭灰,笑嘻嘻地往脸上、脸上手上涂了几把,道:“像不像柳芽?”

      柳芽劝阻不及,看着沈睿黑乎乎的小脸,讪笑两声。

      沈睿打量柳芽两眼,难得两人高矮差不多,拉了拉柳芽袖子,道:“这样的衣服我没穿过,让我穿穿玩……”

      柳芽似有挣扎,可见沈睿铁了心似的不改口,咬了咬嘴唇,“嗯”了一声,低着头脱下了外衣,服侍沈睿穿上。

      沈睿换好外衣,俨然一个小婢,微微一笑:“先陪我耍一耍……”

      柳芽还在迷糊,沈睿已经拿了解下床幔帐两侧的带子,看着柳芽道:“咱们做游戏。你装被拐的小哥,我扮官差来救你。”

      柳芽认识中,只有各种各样的家务活,哪里晓得什么游戏不游戏。

      不过是老实惯了,看着沈睿有兴致,任由他摆弄。

      没一会儿,柳芽就被反绑了胳膊,眼睛上被蒙上,嘴巴勒住。

      沈睿将柳芽带到床边,让她在床上躺好,道:“这里算是庙里,你被藏在这里,安静躺着。官差办案,手续繁杂,要半夜三更才能出动,你得多等一会儿。”

      柳芽虽有些惶恐不解,可大致明白沈睿的意思,点点头应了。

      过了许久,远远地传来梆子声,二更天了。

      屋子里越发阴冷,沈睿将被子往上头拉了拉,盖到柳芽身上,又将幔帐放好,走到窗前熄了灯火。

      西厢的门被推开,依稀有个人影在门口站了站。见这边熄了灯,便又返身回屋,西厢的灯也熄了。

      屋子里颇为幽暗,只大致有个光亮。

      沈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麻衣,幸好只是牙白,不是纯白色那么刺眼,加上现下是月初,天上只有月牙,星光也不明朗,要不然穿这身出行也太显眼。可【创建和谐家园】的话,碰到人又不好遮掩过去。

      只能等夜深人静。

      沈睿略放重脚步,走到外间,就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下。

      如今,只能等了。

      饥寒交迫之下,时间分外难熬。

      沈睿摸着身上孝服,越发觉得蹊跷。自己是这家主母亲生儿子,孝子身份,即便是“养病”中,可早该换孝衣才是,而且还是斩衰重孝。可醒来后身上只有八成新的青绸内衣、蓝缎夹衣,并没有人给他换孝服。

      那身打扮出去,不用老安人说什么,就会多一出罪名。不肯为亲母服丧,可不是一个“小儿顽劣”的话就能遮过去的。

      惊诧之下,沈睿倒是精神了不少。到底是这家长辈忙着料理丧事,疏忽了本主的孝衣,还是有心如此?若是有心,是那个老安人苛待骨肉,还是“二娘”坏心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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