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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来求医的,但既然撞上了,正好也看看对方的医术是不是真有传言中那么神乎其技,尤其是看到她和钱员外的对话时,更加深了几分好奇。
火狼一下子明白了,那位已经应了钱员外的邀请,明日还会去钱家看诊,他们还能拦截,正好也看看那钱老太太恢复得如何。
毕竟是要给老王妃诊治的,可疏忽不得。
“属下这就去。”
而秦流西那边,陈皮也正问自家主子:“那些人是来求医的吧?看起来好生惹不起的样子。”
“出身不凡,伏羲骨隆挺,眼有重瞳,一副帝王相,此子不是天家贵胄便是王孙公子。”秦流西懒懒地道。
陈皮咋舌:“这您也拒了?”
“拒什么,还会再见的。”秦流西弹了一下指尖,道:“说不准咱们过几天得出趟差旅。”
啊,有点烦,跑来跑去的,太累了。
不过若是真的出身王孙,那少不得要运作一下,谁叫她身后拉扯着一大家子呢,最要紧的那几个,还在西北路上吃土。
第二十九章 本是死劫
秦流西一进道观就直奔正殿而去,在祖师爷面前的一个偌大香炉前,拜了几拜,然后开挖。
忽地,一记白光闪来,她身体灵活一转,躲开那白光。
“嘿,打不着,你就是打不着!”她得意洋洋地攥了一下手,手中有一角玉色。
白光再次挥来,伴着一记骂声:“呔,哪来的小贼,偷东西偷到祖师爷面前来了,也不怕祖师爷怪罪。”
“我可是先跟他老人家打了招呼的,他不做声,就是默认我挖。再说了,我自己埋的东西,哪里算偷了!”秦流西狡辩。
三清祖师爷:还默认,我迟早要下凡劈死她!
“别的不长,一张嘴倒是叭叭的不停,拿磨刀石磨过呢!”站在秦流西面前的,是一个穿着道袍扎着发髻的糟老头,不是,老道长,正拿着白色的拂尘指着她呢。
秦流西一笑:“你看我娇弱的,哪里能使磨刀石,肯定得油溜过嘴儿呀!”
赤元老道瞪了她两眼,再看向她的手:“上来就是挖玉的?”
秦流西拨了拨那香炉里的灰,把它拨平了,然后松开手,露出手心的两枚小玉扣,走到老道身边,说道:“家里添了两个小弟弟,七星子,孱弱得很,不用点法器怕养不成。”
“哎哟,素来凉薄寡情的,忽然就大善了,莫不是良心发现?”赤元老道嗤笑。
秦流西睨着他,道:“不是良心发现,是怕着某人把我逐出师门。”
“就你也有怕的?”
秦流西哼哼。
两人走出正殿,往后殿方向而去,一边说着话。
“家中的人可都来了?”赤元老道敛了老顽童一样的神色。
“嗯。”秦流西回道:“除了祖父几人,全是老弱妇孺。”
“命中有此一劫,躲不过,只能迎,比起斩首,抄家流放已是大幸。”赤元老道抱着拂尘,道:“若非这些年有你,只怕都在黄泉相聚喽。”
秦家这一劫,是祖上结下的业障,乃是死劫,远比眼前的结局要惨淡,是秦流西这些年积攒来的功德抵了些,才得以保全一家。
秦流西不置与否。
赤元老道也并不担心,只要秦流西肯,也总会化解此难的。
“你可遇见那一行人了?”
秦流西瞥向他:“那贵胄公子?”
“天生贵胄,贵不可言,就是……”赤元老道话只说了一半,神色颇有几分莫测。
秦流西也不追问,也没能问,因为老家伙的手伸到面前了,她嘴角一抽。
“也不是什么大钱,这次要不算了?”秦流西咬牙切齿的,道:“我那一家子,都摊我身上了,穷得很,这次就……”
“五弊三缺,你不给,为师只好替你叹一声苦。”赤元老道一副我绝不勉强你的神色,又说:“你刚才还挖香炉了,也不知祖师爷他……”
秦流西:“……”
给,她给还不成吗?
她咬了咬牙,不情不愿的拿出五十两啪的给了赤元老道。
赤元老道眉开眼笑的,一甩拂尘,道:“福生无量天尊!”
秦流西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就是为啥她穷的原因之一,不管赚多少,总有一半是要归到观里添香油做善事的。
第三十章 小小警告
秦流西在道观也有专属的房间休憩修行,和赤元老道说过了话就进了房,取了黄纸朱砂画符。
她和赤元老道一处说话的画面也落在了齐骞等人的眼中。
“这个老道,明明是结识那不求,却愣是不与我们说,怕不是故意吊着咱们?”应南气得脸色铁青:“不行,我要上前去问道问道。”
他一个箭步就蹿到了赤元跟前,沉着脸质问:“观主,你明明认识那不求,缘何要吊我们几日?难道不知人命关天?”
“应南,不许无礼!”齐骞上前,淡淡的喝了一句,语气里却没多少怒意。
他也不明白,清平观这观主明明是认识那不求,为何不牵线?
“属下无礼,还请观主莫恼,他也只是年轻气盛,没耐性所致。”齐骞有几分倨傲。
赤元老道一甩拂尘,道:“所谓因果……”
“因果因果,你这老道长,莫不是欺我们不懂事儿,这因果报应的不是佛家所云吗,你一个道教的,说什么因果?”应南毫不客气地打断。
“善人,道教亦讲过因果,每个人都有天命定数,贫道岂敢插手天道?”
“我等不过是前来求医,让你这老道牵个线罢了,这就跟天道挂钩了?未免太扯!”应南哼了一声,道:“你分明就是在推三阻四的。”
赤元笑容依旧:“缘分到了,善人所求也就有了。”
齐骞眉梢一挑。
“嘿,你这老道,又在说佛偈……”
“应南。”齐骞开口,应南立即退后一步。
赤元老道看向齐骞,眸光深邃,道:“有的人,与父母缘浅,凡事不可强求,善人当记。”
齐骞呼吸一窒,唇抿了起来,半晌才淡笑:“不怪我的属下,便是鄙人,也觉得道长说的佛偈了。”
“隔壁山头那无相寺的主持,是贫道的好友。”赤元老道笑了笑。
众人:“……”
看着赤元老道远去,应南道:“主子,这老道真是……”有几分欠揍,还有那不求也是。
齐骞说道:“罢了,他也说中了一点,总是等到了。”
对方没有说他们找错人的话,也就是说,那少年郎就是不求,如此的年轻。
秦流西画了数张符叠好,揉了揉鼻子,这才起身,打开窗户,看到那贵胄公子。
“公子,可是要下山了?”陈皮上前。
“嗯。”如果不是家里那些人,秦流西是打算住在山上的。
收起符箓,秦流西下了山。
“公子,后面的人跟着咱们。”陈皮看向后头那几匹健硕的高头大马。
秦流西漠然吩咐:“绕道万槐林。”
“是。”
马车入了小道。
齐骞那一行立即跟上,只是走着走着,他们的脸色变了。
“主子。”应南脸色有几分惊惶的看向齐骞,这走了许久,前方的马车早就不见了,而他们竟是在原地打转,就身边这树,他们经过有五次了。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齐骞的脸色也是十分凝重,抬头看一眼高耸的槐树,已经遮住了天色,周遭呈墨色,有风吹过,树梢哗哗作响,阴森可怖,仿佛会有一些他们从未接触过的东西跑出来似的。
对方故意引他们入林。
是知道他们跟踪而给的警告?
齐骞捏紧缰绳,有几分忌惮,抿了一下唇,果断吩咐:“生火,今晚就在这过夜。”
是他小看了那少年郎。
第三十一章 长姐形象是……坏!
秦流西入了府,步向自己的小偏院,这还没进院,她的脚步就一顿,扭头看向右方那棵桂花树。
“出来。”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那树后就探出一个头,怯生生的看着她,慢悠悠的露出整个小身子。
“你在这作甚?”秦流西看拿着这个一母同胞的小豆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秦明淳忸怩的来到跟前,像模像样的向她作揖行礼:“大姐姐。”
秦流西嗯了一声,和他四目相对。
小家伙还挺会长,全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小脸精致漂亮,天真无邪,让人很是有几分手痒呐。
秦流西伸手捏了他一把,手感还不错。
秦明淳瞪大眼,一脸的不敢置信。
“不许哭。”秦流西看他漂亮的桃花眼瞬间涌起水光,威胁道:“不然我揍你。”
嗝。
大姐姐真可怕。
秦明淳肚子咕噜的一声响,他忙捂着肚子,有些羞涩,低下头道:“我不饿,是肚子自己叫的。”
呵呵,小小年纪,在她面前卖弄可爱呢!
秦流西睨他一眼,入了院子,秦明淳停在原地不敢进,只目送着她进去。
半晌,里边才传来她的声音:“进来。”
“哎。”秦明淳立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