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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许红玉便提到,这法子效果或许不是最快的,但更温润平和,对身体损伤更小,倘若赵宗年轻时修的是这一门磨皮法,也许现在不会落到这样境地。
“好了,该和你说的都告诉你了,我也该走了,再有什么事,你就去问王供、秦北他们几个。”赵宗缓缓收回手,冲着陈牧一点头,往外面走去了。
“赵老慢走。”
陈牧目送赵宗离去,然后缓步来到桌旁,拿起桌上的几本书瞧了一眼,却是九条里的街区分布图,以及一些人口统计等等的文书。
放下手里的册子,陈牧来到窗户口往外看去,此时绵绵细雨已停,恰逢雨过天晴,一缕夕阳沿着窗户照进屋子里,余晖中能看到赵宗远去的背影,以及远处许多三三两两聚集着的差役,各自都在议论着刚才的事情,他们眼中的震惊仍然残留未消。
升任差头对陈牧来说是毫无意外的事情,只是没想到闵保义这么雷厉风行,才不过一天之内的功夫,许红玉那边才打的招呼,这边就已经直接做完了更替。
甚至。
连他的蓝衣差服、腰牌等等都还没弄好,仍在订制之中。
但从现在起,他已经是九条里的差头了,统辖着赵宗原来管着的那一部分人马,总计有三四十个人,另外他若是觉得人手不够,也可以随便从外面继续招募一些。
底层差役就是这样,随便募取,随便撤离,在一定数量之内,差头就能做主。
又回首打量了一番屋子。
陈牧转身走了出去,来到外面的堂衙时,正遇上一同走出来的秦北。
“陈头。”
秦北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陈牧,向陈牧打了个招呼。
陈牧之前一直是他手底下的差役,忽然之间就攀上了总差司的关系,不仅升任差头,还成了闵保义的座上宾,这让他心中难免的别扭。
这和任岩还不同,一来任岩是早就有风声,更是他一直在主动提携,至今都半年多了,就算升了差头,也得喊他一声‘秦哥’,而陈牧却是不声不响的就一下子跳了上去,变成了与他齐平,甚至能压他一头的人物,这种别扭的感觉短时间内挥之不去。
“秦头。”
陈牧也拱拱手,他对秦北倒没什么特别的观感,他在秦北手下做事时,秦北虽然对他不冷不淡,但也没有故意为难过他什么,因此倒也很平静坦然。
秦北终究是做了多年差头的人,很快就强压下心中的别扭,道:“庆贺陈头高升,过几日有空,我请陈头喝一杯,陈头可要赏光。”
“一定一定。”
陈牧笑着回应,然后往外走去。
来到外面。
院子里零零散散的一些差役们,看到陈牧走来,先是各自顿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纷纷向着陈牧行礼问候:
“陈大人!”
相比起秦北,他们可要紧张的多,毕竟以往和陈牧是同院做事,这么多年下来就算毫无交集,也至少曾背后议论过一二,加上之前所有人都觉得任岩升任差头是板上钉钉,所有人都过去溜须拍马,现在却是陈牧忽然平步青云,心中难免忐忑。
“都起来吧。”
“我接任差头,暂不熟悉,你等之后仍按惯例做事便可。”
陈牧冲着一众差役随意的说道。
“是。”
众多差役纷纷应声。
随后陈牧越过众人,来到最外侧,刘松和李铁正站在这里,两人看到陈牧过来,一时间却没了以往的那种随和惬意,有些拘谨的向陈牧问候。
“两位何必如此拘谨。”
陈牧见状,半开玩笑般的说了一句。
但刘松还是小心翼翼的回道:“大人现在升了官,那是越过了龙门,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哪敢在您面前托大,您有事吩咐就好。”
这个世界,虽然世道混乱,但越是如此,等级规矩就越是森严,如今陈牧已经是差头,就算‘折节下交’,仍旧和过去那样称呼他们两人为‘老哥’,那他们也是不敢应的,要知道陈牧就是和秦北等人如今也是平等相待,这样称呼要是被秦北等人瞧见,那该如何去想,对他们来说无疑是祸事。
“我已在差司大人那里重划了名单,将你们调度到了我分管治下,从明日起你们不用去巡街,守在堂衙听我调度就好。”
陈牧也看着刘松和李铁正色道。
两人和他算是几年的交情,虽然不谈多深,但终究是他在城卫司最为知根知底的差人,他如今升任差头,手底下还是需要几个亲信做事的。
此言一出,其他一些差役们,纷纷都向着刘松和李铁投来羡慕的神色。
守在堂衙听从调度,也就是说从寻常的巡逻班房差役,变成了只需要帮着陈牧办事,听从陈牧调度的近差,虽然不是升官,但这待遇可是截然不同的。
跟着一位差头做事,那就属于是成了差头的亲信,首先就不用参与那些麻烦的巡逻事务,也不用去轮班两个月一次的夜巡。
“谢大人赏识!”
刘松和李铁闻言也同样惊喜,连声叩谢。
虽然两人刚才就一直在窃窃私语,琢磨陈牧平步青云之后会不会顾念旧情提携他们俩一番,心中忐忑不已,现在尘埃落定,自然是欣然叩谢。
陈牧微微点头,便不再多说,离开了城卫司,留下一众眼神复杂,或羡慕或叹息的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的众多差役。
……
陈牧接任九条里城卫司差头的消息,在九条里传的很快,仅仅半日功夫就被各方人物所知,毕竟在九条里过活的人,平日里打交道最多的势力,除了帮派就是城卫司了。
倘若只是一个差役,那没什么,城卫司一年更替的差役没有几十,也得有十几个,但差头就不同了,统共只有五位,若是得罪了一位,那还是十分麻烦的,何况传闻中陈牧与差司闵保义关系很近,那就更需要谨慎对待。
以上是九条里地域之内一些乡绅豪强以及帮派势力的反应。
而出了九条里,坐观整个南城区,却又是另一幅光景。
夜幕降下。
南城区城卫总司,这里依旧灯火通明。
在某处宽敞而干净的堂衙中,一个面皮白净的男子坐在桌旁,手中拿着一张文书。
他是南城区城卫总司的副总差司何明轩,地位仅次于许红玉,甚至来历也丝毫不比许红玉差,提到‘何’这个姓,在内城区那可是人人如雷贯耳的。
“九条里……陈牧……有点意思。”
“二十二岁,凭自己领悟刀势,的确是个人才,难怪许红玉会特意关照,不过伱余家如今内忧外患,还想在城卫司继续扶持培养自己的亲信,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何明轩露出一丝冷笑,将手中的那一页纸放到烛火上烧起。
寻常人不知道许红玉的来历,对于‘许’这个姓氏比较陌生,但稍微有些权势的人物便都知晓,许红玉的母亲姓余,她随父姓,是内城余家的嫡系。
何家和余家对于城卫司的争斗早已不是一年两年的事。
城卫司,一里之地的分司便有近两百人,而整个南城区有十个里,连同城卫总司,这就是将近三千多人,其他东南西三个城区也相差不大,合起来总计有近一万两三千的人马。
如此众多的人手,毫无疑问不是个小数目,纵然质量上比不得各家培养的私兵精锐,但因为数量较为庞大,加上占据着朝廷的令行,能光明正大的做许多事情,若是集中于一方势力之手,难免是一股威胁,是以各家都有互相牵制。
许红玉担任总差司至今不过两年光景,尽管位高权重,但麾下能够信赖的嫡系却并不多。
陈牧展现出了些许天资,入了许红玉的眼,被许红玉暂定为日后可用的嫡系加以培养,在小小的九条里自然是平步青云,但不愿看到陈牧成长为许红玉臂助的人,却也不少。
“嗯,一个小小的差头,尚未修行淬体法,倒也不值当我亲自‘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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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轩略一思忖,旋即唤人过来,吩咐了几句,接着面色泰然的端起茶盏,慢慢品起茶来。
许红玉这两年,得罪的人可不少,只需要将陈牧的事情稍微透露出去一些,然后坐着喝茶,过些日子自然就会有人替他做他想做的事,就算事后惹得许红玉大怒,那也找不到他的头上。
第24章 乔迁
翌日。
恰逢昨日连绵细雨,至雨过天晴,这一日自初晨便日照万千,明亮的日头驱散了城中的阴暗,将所有的污浊都逼迫的不见了痕迹。
陈牧并不清楚一日夜间的暗潮涌动。
但他向来居安思危,更知晓机遇与危机并存的道理,当上了差头固然站到了更高的地位,但同时面对的也将是更棘手的麻烦与凶险,而想要从中披荆斩棘,登云而上,所能依仗的,只有自己的实力。
因此一夜也不曾怠慢修行,只待搬家过后,便开始磨皮法的修炼。
一般来说乔迁新居是一件麻烦事,但对陈牧来说却相当简单,因为家里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搬走,需要带着的就只有陈玥和王妮而已。
穿着一身新衣,洗的干干净净的陈玥,跟在陈牧身边走出家门。
自从十二岁之后,陈牧就很少带着她出门,即使带她出去,也是让她故意弄得蓬头垢面,变成又矮又丑分辨不出性别的样子,如今总算是能穿着新衣出门。
陈牧对两间老屋并没有什么留恋,此时外面已经有差役候着,等他带着陈玥和王妮出来,便在几个差役一同的护送下,往九条里的后街而去。
很快。
到了地方。
那是位于城卫司后方,大概只相隔两条街的一座宅院,虽然不是那种贵门深院,但两扇红木门板板正正,门前打扫的干干净净,里面的一排排屋舍也干净整洁。
这一套宅邸是两进的院子,分别有一个前院和一个后院,横纵各三间,可以说是十分宽敞,就算再养着三五個老仆丫鬟,也不狭窄,已经不是寻常民家能住的宅子。
“老爷。”
门外等候着一个老仆,一见了陈牧就恭敬行礼,然后一边领着陈牧进门,一边给陈牧说着这两间宅邸的布置。
“闵老爷平日里不来这边,所以只有我一个老奴平日里清扫尘土落叶,老爷您要是觉得使唤人手不足,去门市那边采买也十分容易。”
老仆介绍完了屋子,便小心翼翼的侍立在一旁。
当今世道混乱,能给有权势的人物做仆从,那是多少人都会争破头的事,虽说入了奴籍,但从此之后就不用被各种苛捐杂税纠缠,也免了帮派混混的骚扰,就算不发月例银钱,也至少吃饭不愁,活得也甚轻松。
对陈牧这位新来的老爷,他自然是不敢怠慢分毫的,万一惹得陈牧不高兴,将他驱逐了出去,那他可就没有容身之所了。
“我喜好清静,采买人手就暂且不必了。”
陈牧冲着老仆摆摆手。
这宅邸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算大,有一个老仆清扫院子基本够了,陈玥那边现在也有王妮跟着,所以丫鬟也不用采买,保持现状便是最好。
搬进了宽敞的新家,陈玥显得很是活跃,每个屋子都要进去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检查,王妮则乖巧的跟在她旁边,也不插话。
陈牧却并不和陈玥一同嬉闹,而是自顾自的去了后院。
后院都是住人的地方,一个正居以及两边的厢房,陈牧让陈玥随便挑选一间,陈玥两边瞅瞅后选了西边的厢房,陈牧则住在正居,以前兄妹俩一直被迫挤一个屋子,甚至冬天时还得挤一张床,现在总算是有了空房。
“总算有点样子了。”
陈牧走进自己的正居,看着宽敞明亮的外室和里面的卧房微微点头,然后在一张黄木椅子上坐下,接着思忖片刻,从怀中拿出了一叠黄纸。
纸上正是那份‘金玉磨皮法’。
昨夜他其实已经细细查看并仔细记忆,但这磨皮法和刀法却不同,是需要依赖外物才能进行的淬体法,是以他昨夜也没能练起,今天还得去采买物件。
与其说是金玉磨皮法,不如说‘金沙’磨皮法更贴切,其法子是需先挖一坑,横躺进去,再以细密的沙粒,将人掩埋,最后将药散熬制的汤汁倾倒上去,反复数次。
其中说,寻常磨皮法,往往都是粗盐磨砺、石桩撞击之类的法子磨炼皮膜,要么就是不断的磨损皮膜,再使其再生来蜕变,要么就是通过一次次撞击,捶打熬练,无论哪一种都会对人体造成一些暗伤,年轻时暂时不显,但一到年老,便会出现各种问题。
而金玉磨皮法,相对来说就要温和太多了,更多以特制药散熬练,以冰凉的沙土来分担药散中的烈性,中正平和,乃是最不伤体的法子之一。
“磨皮法为积累之功,一年小成,又一年大成,再一年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