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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金手指》-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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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那一日咱们便上了林叔的船,给林叔做水手去!”那极乖巧的少年笑着凑趣道。

        大金崇庆元年八月,蒙古成吉思汗七年,大金西京(注1)城,秋风瑟瑟,草木枯黄。

        虽然只是八月,中秋刚过,可这靠近漠北之地,仍是寒意逼人。城头上的大金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吵得人心中慌慌的,难以平静下来。

        大金左副元帅兼西京留守抹捻尽忠在城头上转来转去,他虽然知道自己这番行动,不但于事无补,反而让帐下将士更加慌乱,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

        “元帅,城头风大,还是回府吧!”亲兵在旁边劝说道。

        “回府……不,还是在城上吧……”抹捻尽忠心中并无主见,刚要答应又想起,自己才登上城头不足半个时辰。他恨恨地向远方望了望,依旧未曾见到他想见的东西。

        “该死!”他大声咒骂了句,想以此来让自己心中平静一些,但却没有任何效果。见着左近的将士也都是神情不安,他想要斥骂,但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如今却不是作威作福的时候,将士们这些日来也极是辛苦,况且自家身为副元帅兼西京留守,尚且这般慌乱,何况他们这些小卒。

        抹捻尽忠自认是个忠直之臣,也一向勤政,向来喜慕【创建和谐家园】文采典章,对那匡扶司马氏的名相谢安,佩服得五体投地,也极想学他面对强敌不动声色的风范。然则这等名士风流,却不是想学便能学得的,将自己如今这惶恐不安的模样与史籍中载的谢安一比,他便觉得自家面目可憎了。

        “拿……拿棋来!”想到这,他努力定了定神,对着一个侍卫道。

        那侍卫明显愣了下,不知道他为何会提出这个要求,见他须发皆张似乎要发作,这才慌忙跑下城。围棋被拿来之后,抹捻尽忠坐了下来,叫来一个双腿战战的【创建和谐家园】幕僚手谈。两人心思都不在棋盘之上,故此下得都是漏招百出,抹捻尽忠执白,更是连着放了几脚棋,他自家都没发觉。

        和谢安一样,他在等着胜利的消息。

        胡人再度南侵已经数月,一直在西京附近侵扰,前些时日听闻大金元帅左都监奥屯襄率师来援,西京周围的胡人便失去了踪影。抹捻尽忠知道胡人必是去攻袭奥屯襄了,还特意遣使去报警,只望着奥屯襄能击败胡人,解开西京之围。可一直到现在,他没有等到任何回信。

        他虽是无心下棋,只是这番动作,多少安了将士之心。守城的将士以为他胸有成竹,那惶惶不安之色也消了。

        “元帅,来了,来了!”一局棋未下完,有士卒惊呼道。

        “那是……那是……”抹捻尽忠闻声站起,完全忘了名士风范,当见着那滚滚尘土时,他心中狂跳,只盼是奥屯襄的援军。

        然而,他失望了,来的是蒙古人。

        在抹捻尽忠想明白奥屯襄大军下场之前,蒙古人便开始攻击了。为蒙古人打头阵的,是抛石器抛入城中的头颅,这些刚割下不久、还流着血的头颅,将恐怖散布入城中。一颗头颅就落在抹捻尽忠身前不远,这位副元帅两股战战,险些就要转身逃走。

        “是奥屯襄元帅的人……奥屯襄元帅败了,我没有再无援军了!”

        便是反应再迟钝之人,也知道这些头颅原本属谁,流言如同插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西京,西京城墙依旧坚固,可这人心却已经溃散了。

        铁木真立于己方阵中,他眯着眼,盯视着城墙上的变化。为了这座坚城,他已经耗费了太多时间,中途先后击败了两次金国援军,现在,这座城池象是宰杀并烹制好了的羔羊,正等待他伸出刀来。

        多年的征战,使得他在战场上有种异乎寻常的敏锐嗅觉,从城头的旗帜、垛口后摇晃的人影,他便能判断出,这座城池已经失去了战意。

        铁木真并没有因为对手失去了抵抗意志而觉得无趣,恰恰相反,他对于屠戳抢掳没有抵抗能力的对手更为热切。他甩了一下马鞭,回头看了看知己的勇士,每一个勇士都在等待他的命令,从勇士们的目光里,他看到了鲜血、金银还有美女。

        “长生天!”他大喊了一声,然后将马鞭一指。

        “长生天!”他帐下所有的勇士,无论他们曾是契丹人还是女真人,或者是回鹘人,如今都象蒙古人一样呐喊。

        铁木真猛然一抖马鞭:“那个城里有的是金银,有的是丝绸,有的是女人——她们的皮肤比最精致的瓷器还要细腻,比最精美的缎子还要柔软!”

        他的勇士被这番话说得气喘如牛,目光尽赤。铁木真脸上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声音更大了:“守护着她们的,却是一群懦夫,他们骑不上马拿不动刀,弓箭连麻雀也射不死。这样的懦夫,他们能拥有财富与女人吗?”

        “不能,不能,不能!”呼声惊天动地。

        “去吧,把他们的财富与女人都夺来!”铁木真的马鞭终于落了下来,他的话声音不大,但他的勇士仿佛每个人都听到了。财富与女人【创建和谐家园】得这些人变成了猛兽,他们嗬嗬怪叫,向着西京城冲了过去。

        铁木真也夹杂在这群猛兽之中,无论他是否愿意,他和他的亲卫也加入到这因为抢掠而躁动不安的狂潮中,他成功地激起了这狂潮,却也让自己迷失于这狂潮。

        西京城上,抹捻尽忠正在考虑如何脱身。

        学着谢安不动声色间力挽狂澜的心思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现在唯一想的事情,便是如何活下去。不过他总算还有理智,知道这种情形之下开城逃跑便是死路一条,唯有坚守,借着坚城,才有一线生机。打退了蒙古人的这一次进攻之后,他才能寻机离开。

        “放箭,放箭!”他疯狂地咆哮着,催动自己能看到的每一个金国士兵,恨不得将城中积存的箭枝全部射出去。虽然这种漫无目的散射,根本不能对蒙古人的进攻造成什么阻碍,但至少可以为他壮胆。

        一个惊惶失措的士兵,将弓拉得最圆,也没有瞄准什么的,冲着半空便射出了一箭。他力气倒大,挽的也是强弓,那枝箭比起其余的箭要飞得高,俯冲而下也更远。

        夹杂在人群中的铁木真纵声大笑,城上射下来的箭,不是轻飘飘软绵绵的,便是没有准头乱七八糟的,这样的射法,根本不可能阻挡住他帐下的勇士!

        然而这个时候,那只飞得最远的箭俯冲下来,狡猾地避开了他的甲胄,自他盔甲的缝隙钉了进去,穿入他的体内。铁木真的笑声嘎然而止,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箭,又看了看城头。

        身边传来亲卫的惊呼,七八只手向他伸了过来,铁木真推开这些手,想要命令继续攻击,但剧痛让他头昏眼花,几乎失去了知觉。

        “可惜……只要一口气便可拿下西京……如今却只有等下一次了!”他心中想,然后失去了知觉。

        一枝不经意间射出的箭,拖延了一座城市灭亡的命运(注2)。

        西元1212年秋,埃及,开罗。

        邓肯·波罗得意洋洋地看着眼前这些异【创建和谐家园】,拍了拍自己的口袋:“看到没有,都是最上等的货色,每一个女孩都是处女,每一个男孩都聪明可爱,只要你给钱,那么他们就都是你的了!”

        “你们的圣经中说,富人想上天堂,比骆驼穿过针眼还要困难。”面色难看的异【创建和谐家园】摇了摇头:“难道说黄金是这么美妙,竟然能让你抛弃自己的信仰?”

        “首先抛弃信仰的不是我,而是把他们骗来的那些贵人们!”邓肯·波罗耸了耸肩,向身后一指,在他后面,跟着几十个瑟瑟发抖的孩童。他们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用惊恐不安的神情盯着面前,当发现那几个异【创建和谐家园】瞪着自己时,他们又畏惧地移开了目光。

        他们幼小的心灵之中,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就是你们的十字军……【创建和谐家园】保佑,我们虽然没有了萨拉丁,你们也没有了狮心理查!”异【创建和谐家园】中的一个念念有辞。

        “理查都死了十年了,现在英格兰的统治者是无地王约翰,那个抢夺了侄子王位的懦夫!”身为一个来自威尼斯的商人,邓肯对于自己的消息灵通而自傲,因此大肆嘲笑着对方:“你们这些蠢货,当然不知道他在忙着干什么……”

        当异【创建和谐家园】们把他围住夹了起来,他才意识到不对:“等等,你这是要干什么?”

        “就象你欺骗了这些可怜的儿童十字军一样,我也欺骗了你。”那个和他打交道地异【创建和谐家园】狞笑着:“你将他们卖给我为奴隶,可是我有一个不付钱的更好方法,我会把你卖到遥远的东方去,比如说,东方的中国?”

        注1:金国政权稳定后有五京建制:上京会宁府、北京大定府、西京大同府、东京辽阳府、南京开封府

        注2:铁木真在大同城下中箭退军,此为史实。

      第二卷、沧海云帆扬

      四十六、天下英雄出我辈

        大宋嘉定九年(西元1216年),悬岛外海。

        小小的帆船在海中航行,有时象掠过浪尖的海燕,有时象垂附在海面上的白云,这种帆船初看上去与近海渔船没有什么两样,但仔细观看,便会发觉船帆与其余船只的帆不同,竟是活动的,可以随意调整方向。正是因此,这船比之一般帆船要灵活得多,在海浪之中穿梭自如。

        若是更近一些,便可看到这船上控帆的,却只是四个少年。他们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还略带着几分稚气,身材却长得如成年人那般高大健壮。因为是赤着上身的缘故,一身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之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显示他们与此时其余同龄人不同,营养与锻炼都是极佳的。

        “胡幽,离得太远了吧?”一个少年抬起脸对着同伴喊道:“该回头了!”

        “再远些,只须再远些便回头!”胡幽爬在桅杆之上,他在这四个少年中年纪最长,也是最熟悉大海的一个。

        两艘渔船被他们从后边追过,渔船上的渔民惊讶地盯着这艘帆船,当看清楚之后他们便释然而笑:“悬岛上的船,便是那个叫什么江南制造局造的!”

        “这船倒是极好的,若不是太贵,我也想买艘,捕鱼出海,方便得多!”

        “呸,江南制造局如今只为沿海置制使的官军造船,你也想买到他们的!”另一个渔民啐了口。

        “悬岛啊,我也想去那做学徒!”渔民中一个少年道。

        “那也是你去得的,每七日有一顿大肉,平日里少不得鱼虾,那日子……啧啧,便是咱们那的财主,也过不上!”方才那个啐了一口的渔民摇了摇头:“只可惜江南制造局却不要我们,只有沿海制置使子弟方能入内。”

        他们说的却是错了,江南制造局里的少年,除了来自沿海制置使辖下水军子弟外,倒有大半是来自绍兴府郁樟山庄。只不过这些来自郁樟山庄的被称作“义学少年”的少年,无一例外都是嘴极紧的,对于自家的来历都是闭嘴不言,他们口音又极杂,无法判断出来自何处。只有一些人在传言,他们尽数来自绍兴府某个富贵人家,原本是其中的僮仆。但这等传言却无人相信,因为他们个个能写能算,多少都担任了些职务,每隔三月便有一次长达一月的轮休,这让沿海制置使子弟极是羡慕。也有人托林夕向江南制造局的管事说情的,不过总揽事务的胡掌柜说了,想如同这些来自郁樟山庄的少年一般有月休待遇也不是不可,只须能写能算就行。

        这让水军子弟哑口无言,他们哪识得什么字算得什么数,能数几缗铜钱,便算是出色的了。不过胡掌柜有办法,他报给远在绍兴府的东家之后,这些日子,东家便令那些能写能算的少年办了叫什么“夜校”的,每晚有人来教水军子弟识字算数,见着人家能写能算便能拿比自家更多的钱,加之岛上夜里又没有什么去处,无一不踊跃报名的。

        自然,并非所有人都能学得进,只是数日时间,便陆续有人退出,这些被称为“义学少年”的少年也不勉强,只不过这退出之人再要去找林夕说项,等待他们的便是林夕喷出来的唾沫了。

        “教你识字算数,你竟然偷懒不学,还有脸面来再找我说情?你不怕羞,我林夕却是要面皮的,你若是觉得江南制造局待你不好,那也简单,这几年来你们也赚了不少,足够你爹娘给你娶个媳妇了,你离岛回军营坐吃等死吧!”

        离岛是绝无可能的,对于那位从不露面的东家,这些军中子弟极是感激,若不是他,他们哪来的衣食温饱,让他们离了岛重过上那种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比要他们命还要难过。

        当这些“义学少年”初到悬岛来时,也有顽皮的瞧着他们不顺眼,想要揍他们一顿出气的。不过很快他们便知道了厉害,这些“义学少年”个个身强体健,打起架来又一向是一群一群上的,便是平日里见面总是互不说话的龙十二与李邺,见了对方挨打,也必定会嗷嗷叫着冲过来相助。水军子弟虽然也习了些拳脚,可在他们手下却占不到便宜,打了三回都是以惨败告终。而且但凡带头惹事的,轻则被罚了一个月的工钱,重的被送回家中管教三月,最重的两个是意图用船场的工具刀砍人的,都被赶出了悬岛,任其父母如何找林教头说情,都无济于事。

        想找胡掌柜说理,胡掌柜也说得极干脆:“十六七岁的小子打架原是正常的,训斥两句惩戒一番便罢了,但是动了刀子却不一样,那便是光天化日持械杀人了,本应交送官办的,幸好未曾出人命,义学少年又为他求了情,故此只是赶出了事,这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但来吵,那便是无理取闹了。江南制造局招用水军子弟,原是为了林夕林教头的人情,若是水军如此不识抬举,那么最多便是一拍两散,江南制造局去另雇伙计,水军子弟都发放回营。”

        这话让有心纠集同僚来闹的收了心思,再闹下去可是断了官长同僚的盼头,莫说官长同僚不会相助,不被他们怪罪便已是上上大吉了。经过这番教训,水军子弟都得了家中告诫,对于这些“义学少年”都是打心眼里敬着,不敢再有挑衅之举。

        好在这些“义学少年”也自律甚严,便是几人外出,也一定是站成一条直线,而不会勾肩搭背的。他们平日里除了在作坊船场里帮手,便是在船上戏水,一个个都练出了好水性,操弄小些的舟船,也都不在话下。

        胡幽与他们较熟,他这几年来也多是在郁樟山庄呆着,早与李邺结成挚交,李邺是个能说会道的,在原先那批孩童中不太受众人待见,倒是和后来的李一挝、胡幽关系较好。三人都是曾在市井中混过,虽然在郁樟山庄将当年的坏习气改了过来,但彼此之间总是能看得更顺眼些。

        此时在这艘帆船之上的,便是胡幽、李邺、李一挝与另一个少年孟希声。孟希声在郁樟山庄第一批孩童之中算是出众的,仅次于陈任和陈子诚、欧八马、耿婉,他与李邺关系一般,但同胡幽、李一挝还算亲密,而且生性喜欢乘船航海,故此跟着他们出来。

        四个少年,便是胡幽也是壮得象小牛犊子一般。方才劝胡幽回头的,并不是孟希声这个好学生,倒是李邺,有过一次教训之后,李邺极是谨慎,只怕自己一不小心故态复萌,又为大郎惹下麻烦。

        “希声,你听得大郎说么,这大地竟是圆着,顺着海航行一周,便能转回悬岛!”胡幽攀在桅杆之上极目眺望:“大郎之语可是真的?”

        “大郎之语自然是真的!”孟希声未曾发话,倒是李邺接了口:“他何时说错过!”

        比起李邺,李一挝就要谨慎得多了:“我虽是相信大郎之说,却有一个疑问。若是这大地是圆的,那以另一端的海水会不会倾泻而下,咱们这边的海水为何不见减少?另一端的人头朝着下方如何生活?”

        “一挝便是疑问多,和欧八马有得一拼!”李邺哈哈大笑起来:“欧八马见了缫丝作坊的那蒸茧的生铁锅,说热气能将铁盖都顶起来,能不能借着这热气带动缫车,如此便是离了水坝,缫车也能运转。他都琢磨了四年,越是琢磨疑问越多,每日里就和萧学究两个闷在试验室里,便是他老爹让他回去考功名也不听!”

        众人都笑了起来,胡幽摇了摇头:“也是大郎宽厚,才允他呆在庄中,他又不是庄里的人……”

        胡幽却是与欧八马有些不和的,看不惯这人老神哉哉的模样,整日里就是愁眉苦脸,好似旁人欠了他几百贯未还一般。听他这般说,其余三人神情各异,倒都是未曾发话。

        胡幽也自知失言,严格说起来,他虽是郁樟山庄请来的船匠,却也不似这三人一般身属山庄。他笑了笑又道:“听方管事说了,咱们江南制造局又要拓地,大郎要在此建织坊呢。”

        “方管事便是嘴大。”李一挝撇了撇嘴道,方管事便是方有财方木匠,因为这几年督造江南制造局立了功劳,已经被提了管事。

        “若是建织坊,将咱们家的生丝运到此处织成绸子,再直接装船出海,贩至高丽、倭国,倒是一笔好生意。”孟希声盘算着道:“只可惜咱们如今尚无大海船。”

        “海船之事不必担心,我爷爷说了,咱们自己的大海船过些日子就可开造,咱们缺的倒不是船,是靠得住的水手。”胡幽哈哈一笑:“我倒是想做个水手,可是爷爷不放!”

        “我倒想做个将军。”李邺拍着船舷,忽然一笑:“倒是那个秋爽,他的志向竟是做个郎中,大郎得知后便让他用小刀去杀那些鸡呀兔呀的,他初次去时,吓得竟然哭了!”

        秋爽则是第二批孩童了,经过三年,他们的进度追上了第一批孩童,其中一些也与第一批一起送至悬岛实习。这一来是为这些少年们增添实践经验,另一来也是削减郁樟山庄人口,免得惹人生疑——这四年来,每年石抹广彦都会送来数十孩童,虽说赵与莒想方设法挖掘郁樟山庄的潜力,可到了嘉定八年,郁樟山庄还是人满为患。加之养上一二百个僮仆算是奢侈,算上三四百个那可就是别有用心,赵与莒便将第一第二和第三期的孩童分批轮流来这悬岛,他们的基础教育基本上完成了的。

        “一挝,你将来想做什么?”众人笑完之后,胡幽又问李一挝道。

        “我?我说了你们可不许笑我。”李一挝略一迟疑才说话,得了众人点头首肯之后,他才继续说道:“在进庄子之前,我想的是开个大大的爆仗铺子,每日里自己做些爆仗。”

        他话还未说完,同伴们便憋红了脸,他有些恼怒地道:“你们都说过不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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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进了咱们庄子,吃着便是我爹娘活着时我也没吃过的饭菜,跟着你们学走路说话,莫笑,初次见到你们模样时,你们不知道我心里是如何羡慕,只觉得个个都比那些富贵人家的大少爷还要神气!后来又跟着大郎学了算术识字,我便觉得,这才是人过的日子,此前我过的,混混噩噩连猪狗都不如。我爹娘虽是生了我,可他们死得早,我那二叔整日里除了打骂便不把我当人看……是大郎让我过上人的日子,我又【创建和谐家园】做了僮仆,那我这辈子便是跟着大郎的了。大郎要我做啥,我便专心做啥,知恩图报,也不枉我为人一世!”

        他这番话说得极是赤诚,说得后来,眼睛都有些红了,众人先是默然,然后李邺点头道:“是极,是我想差了,若不是大郎,我如今便还活着,也必是个叫人戮着脊梁骨的游手无赖,哪有今日这般自在……跟着大郎,便是拿个元帅我也不换,何况是个将军!”

        “希声你呢?”胡幽听了抿了抿嘴,他对赵与莒虽是打心眼中敬爱,却还未到如同这两人般的地步,故此又问孟希声。

        “我?大郎养着我们花销可不少,这几年来我算是看明白了,大郎哪里是将我们当作僮仆来养……他分明是菩萨心肠,怜惜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如今庄子里孩童一年多过一年,瞧着大郎的心思,只恐收留的少了,中原如今又是战乱不停的,有的是如同我们一般失了父母亲人的孩童,大郎虽是能赚钱的,可他一人精力总是有限。”孟希声绕了好一会儿,突地腼腆一笑:“我只想将这些年学到的东西用出来,能替庄子赚些钱财,好替大郎分忧。”

        “无怪乎你整日里就在算计着将东边的米搬到西边卖,再将西边的柴送到东边来。”李邺听了心中一抖,更是觉得有些自责,李一挝、孟希声想到的都是能替赵与莒做些什么,自己同样身受大恩,首先想到的却是当将军,这未免太过忘恩负义了,他叹了口气:“往日里我总有些瞧你不起,只道你钻到钱眼里了,却不知是想替大郎分忧,倒是我……”

        “我虽是不常与你说话,却知道你心里是惦着大郎恩情的,若非如此,你哪有这般自律?”孟希声笑了笑:“你倒无须自责,若是你当了大将军,更好报达大郎恩情!”

        胡幽听得心中有些烦躁,他也算是受了赵与莒恩情的,但又不象这三人一般的僮仆身份,处境便有些尴尬。有过郁樟山庄上学的经历,再与义学之外的人谈论,他便觉得无趣,在他内心中,也想如同李邺他们一般彻底融入山庄。他抬起头,却见着数艘海船正迅速向他们接近,他看得清楚之后,失声叫道:“海贼,快掉头!”

      四十七、孽风凌岛岛欲摧

        丁宫艾叼着短刀,用力抽动着鼻子,然后打了个哈欠。

        自打逃离悬岛,眨眼间便是四年了。他这四年来南海、金国、大辽、高丽转了一圈,再回头来时,却不再是孤身一个。看着自家身后挤得满当当的数十条汉子,他嘴巴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来。

        他是来复仇的,同时也是来寻个落脚之处的。

        “大哥,闻说这附近却是沿海制置使水军的地盘,咱们来这里讨生活,只怕有凶险。”他身边的枯瘦汉子涩声对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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