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那徐主簿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些,还不足一两,平日里当作宝贝一样收着。
半年前州府的宋提学来县里,徐主簿这才拿出白糖,当众点茶,引得宋提学一阵夸赞,着实出了风头。
确定是白糖后,常知县不由有些心疼了,刚才不该舀那么多给一个衙役。
当真是牛嚼牡丹!
将木盒盖上,常知县又拿起另一个木盒,打开之后,依旧是洁白的粉末。
只不过质地要比刚才白糖粗糙一些,如同细沙。
闻了闻,没有任何气味。
似乎不是白糖。
这一次常知县没再让周田试毒,直接用手蘸了些放入口中。
下一刻,常知县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好咸!
正要吐出来时,他不由一顿。
强忍着咸味,仔细品了品,发现这盐的咸味纯正,最关键的是没有丝毫苦涩之味。
要知道,如今的盐都有苦涩之味,哪怕是西夏的青白盐和莆田贡盐,也都同样如此,只是相比普通粗盐,苦涩味相对要淡很多。
两个木盒,一糖一盐,一甜一咸,把自诩见识不凡的常知县都镇住了,同时心头忍不住升起疑惑。
一个乡下土财主,能有这般好东西?
下方的周田砸吧砸吧嘴,还在回味白糖甜滋滋的味道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赶忙说道:“韩二说有笔生意要与知县做。”
常知县一愣:“甚么生意?”
周田一愣,尴尬道:“这……韩二没说。”
没说?
常知县思忖片刻,正要开口拒绝。
一介匪寇与俺堂堂大宋官员做生意?
简直是痴心妄……等等。
忽地,他不由看向手中两个木盒,心头顿时明悟。
是了,是了!
一个乡下土财主定然不会有白糖、精盐这等好东西,大抵是那韩二不知从哪得来了门路。
而那门生意,自然就是白糖和精盐。
想明白这些关键后,常知县噌的一下站起来,面色激动,不断来回踱步。
白糖和精盐蕴含的暴利,他如何看不懂。
这东西根本就不愁卖,别说几十上百斤了,就是十万斤扔进东京城里,也会被瞬间抢购一空。
如今他已经四十有六,在知县这个位置上,蹉跎了十余年。
之所以久久无法升迁,究其缘由就两个,没钱没人脉。
若是能掌握这门生意,别说腰缠万贯,便是十万贯,甚至百万贯都不在话下。
到时上下打点,说不得能调回东京,弄个京官儿当一当。
在外为官这么久,也是时候该享受享受开封城里的纸醉金迷,风花雪月。
想到这里,常知县只觉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忙吩咐道:“你即刻去一趟小王村,寻那韩二,告知他礼物俺收下了。”
周田心中一喜,点头应下。
“等等!”
正当他准备出门时,身后却再度传来常知县的声音。
闻言,周田顿住脚步,转身道:“知县还有吩咐?”
“先不急。”
常知县此时已经冷静下来,轻抚胡须道:“你且等几日再去。”
若现在吩咐周田去,反倒显得自己急躁了,落了下乘。
且先晾一晾那韩二,好让他知晓,哪个才是天。
如今有了这笔买卖,徐家的家业……他同样不打算放过,只是可以缓一缓了,徐徐图之。
------------
0031【行脚商】
一连三日。
小王村的村民又为韩桢拉来了39户逃户,总计144人。
令他欣喜的是,逃户中的青壮年男性比例很高,达到了惊人的53%。
然而这背后的原因,却很残酷。
由于山中条件太过艰苦,老弱妇孺大多熬不过一年便死了。
能活下来的,自然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到了第五天,拉来的逃户开始变少。
这很正常,村民能拉来的逃户,绝大多数都是曾经小王村的村民,互相之间本就认识,所以也更容易被说动。
而且,随着大山外围的小王村逃户被拉光。
想要继续找,就得深入山中,危险性徒增了数倍。
直到有一个村民险些葬身虎口之后,小王村的村民们才从赚钱的狂热中清醒过来,纷纷回归先前的生活。
毕竟再过几天,田里的麦子就要收割了。
……
正午时分,烈阳彷佛要把大地烤干。
巡逻了一圈归来的马三狗几人,回到大宅子里。
此刻,他们五人如同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汗水顺着下巴不断滴落。
一进院子,几个人立刻摘掉斗笠,冲向井边。
一桶清凉的井水浇下,马三狗顿时打了个哆嗦。
将木桶递给身旁的谷菘,他快步走进大厅,端起一碗卤梅汁一饮而尽。
马三狗长舒一口气,忍不住问道:“韩二哥,咱们烧石灰的土窑都弄好了,那鸟知县怎地还没动静?”
“急什么。”
韩桢小口喝着卤梅汁,神色淡然。
常知县的小心思,他很清楚。
无非就是想通过这种手段,企图拿到合作的主导权。
可惜,常知县没搞明白一件事,他是可以被替换的。
这青州并不是只有临淄县,也并非只有你常知县一個官儿。
就在两人说话间,谭强的儿子小狗儿匆匆跑了进来,喘息道:“村长,上次那官差又来了。”
闻言,韩桢微微一笑,吩咐道:“去将他领来。”
这只老狐狸终于忍不住了。
“哎。”
小狗儿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周田这次赶了一辆牛车,并且还多带了一个人。
此人身形佝偻,整张脸都被宽大的斗笠遮住。
待到两人进了宅子后,韩桢看向周田,明知故问道:“周田,这位是?”
不等周田回答,那位老者摘下斗笠,主动介绍道:“呵呵,老朽是一位行脚商。路过贵村,前来讨碗水喝,顺带看一看能否谈成一两笔小买卖,好赚些糊口钱。”
韩桢似笑非笑道:“老丈怎么称呼?”
“老朽名唤尚巾。”
尚巾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眼韩桢。
上次在县衙匆匆一瞥,只窥得一个背影。
此刻一看之下,端的是容貌俊朗,虎背狼腰,心中不由赞叹一声好汉子。
韩桢邀请道:“真是巧了,我这里恰有一笔小买卖,不如到书房详谈罢。”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两人相视一笑。
领着尚巾来到后院书房,招呼方三三端来一碗卤梅汁,韩桢便让她关上房门,在外面守着。
打量了一圈书房,尚巾端起卤梅汁抿了一口,开口赞道:“小郎君真是好胆魄!”
韩桢语气淡然道:“【创建和谐家园】罢了。”
一时间,书房气氛陷入沉默。
片刻后,尚巾率先打破沉默:“小郎君,这笔买卖是个甚么章程?”
韩桢沉吟道:“白糖二十贯一两,精盐一贯一斤,这是我给你的价。至于你卖到何处,卖出甚么价,都是你自己的事儿。若是能把白糖卖出百贯的价格,那也是你的本事,与我无关。”
思虑片刻,尚巾又问道:“不知小郎君有多少货?”
这是常知县最关心的问题。
若是只有一点,那他自然也就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和一个匪寇做生意了。
“第一批货白糖八斤,精盐一百二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