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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速察,也速台,你们这两个叛逆!混帐!”阿合马和察必急得团团乱转,连声说道:“这消息得立即禀报四王爷,否则王爷非吃大亏不可。”两人可真的是怕了,当年的金国够强大吧,结果被宋军和蒙古军南北一夹击,没几年功夫就灰飞烟灭。忽必烈再强大,也经不住宋军和阿里不哥军的南北夹击啊。
“阿大人,察必郡主,还是那句话,贾丞相是绝对不会答应和你们四王爷议和的,还好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明天你们赶紧回去通知四王爷,让他做好准备。我得走了,两位有什么需要,尽管向帐外的士兵开口。”宋京可没时间和阿合马、察必去探讨也速察兄妹是不是【创建和谐家园】,当即提出离去。
“宋大人,请等一等。”察必叫住宋京,从袖子里摸出一颗鸽蛋大的夜明珠,明珠刚出,帐篷之中立即象涂上了一层莹莹绿漆一般,映得人肌肤尽绿,仿佛披上了一层葱绿青纱,也看得宋京目瞪口呆,口水几乎留出嘴角。察必沉声道:“此珠本是西夏皇宫镇宫之宝,价值连城,成吉思汗攻破西夏之后缴获此珠,赏予四王爷,四王爷又将此珠做为聘礼转赠于我,只要你替我做到一件事,我就把这颗珠子送你。”
“郡主,你有什么吩咐?”宋京流着唾液,眼睛死死盯在那颗夜明珠上。察必平静说道:“事情不难,你告诉贾似道,我愿意用身体换取他与四王爷缔结盟约,只要你能说服贾似道与本郡主共渡今宵,本郡主就可以把这颗夜明珠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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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必用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贿赂于你,就是让你煽动本相与她春宵一渡?”贾似道瞪大了眼睛,吃惊的向低头弯腰站在自己面前的宋京问道。得到宋京的肯定回答后,贾似道长得还算不错却满是痞子气的脸上露出陶醉的笑容,“想不到本相的魅力如此之大,也算是个美人的察必郡主为了与本相春宵一度,不惜以价值连城的珍宝交换——她还真有眼力!”
包括宋京在内,帐篷里贾似道的另两个亲信心腹韩震和廖莹中、还有新近被贾似道当着心腹对待的陈宜中,一起在心底嘀咕道:“贾丞相,你那来的自信?”也幸亏帐篷里就这几个人,否则鄙视贾似道的人绝对更多。但韩震、廖莹中、宋京和陈宜中四人不愧是贾似道手下的四大走狗,心里鄙视无比,嘴上却说得非常好听,异口同声道:“恩相言之有理,也只有恩相这样的人中龙凤,才有如此艳福。”
“是吗?本相也这么觉得。”贾似道益发陶醉,流着口水幻想了半天,才又向宋京问道:“除了这些之外,阿合马那傻蛋和察必那个傻妞还对你说了什么重要的情报?”
“没有重要的了,就是再三威胁下官,要下官替他们保密,并且尽力帮他们说服恩相接受和约,否则……他们就……”低着头说到这,宋京‘扑通’一下跪倒在贾似道面前,颤抖着说道:“恩相,下官财迷心窍,贪生怕死,出使【创建和谐家园】大营时是收了忽必烈的贿赂,出卖了不少有关我军的情报,但下官对你一直是忠心耿耿,从没敢做半点威胁到你的事,恩相请看在下官的这点忠心上,将来一定要救下官一救。恩相,求你了。”
“起来吧。”贾似道淡淡的说道:“如果忽必烈公开你收受贿赂和出卖军情的事情,本相就向朝廷禀报说你是受本相指使,故意用假情报欺骗【创建和谐家园】。可你要是再敢贪财怕死,卖国求荣,本相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宋京喜极而泣,连连磕头道:“谢恩相,谢恩相,下官今后那怕为你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宋京暗中向忽必烈出卖军情的情况,贾似道早在中午时就已经通过审讯得知,当时贾似道还真想一刀砍了宋京,不过韩震和廖莹中念在多年与宋京的交情上,和宋京一起向贾似道苦苦哀求;贾似道的另一个狗腿子陈宜中也觉得宋京出卖军情虽然可恶,但也间接迷惑了忽必烈的视线,间接帮助偷袭浒黄州之战一战成功,也是帮着求情。贾似道总不能完全不给自己几大狗腿子的面子,这才饶了宋京一命,并答应替宋京保密掩饰,这才有了今天下午的宋京向阿合马和察必出卖假情报的一幕,也算是宋京立功赎罪了一次。
从宋京口中了解了阿合马和察必此行的目的,贾似道先是一阵沉思,半晌才开口说道:“各位,综合各种情况来看,忽必烈此次求和应该是发自真心,可本相总觉得有点奇怪——以忽必烈的为人,会是那么容易就屈膝臣服的人吗?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应该不会有吧?”其实韩震也觉得忽必烈这次服软有些太快,但又找不出原因,便含糊道:“唯一肯定的是,忽必烈确实在急着撤军,也许他真是想用金钱美女贿赂恩相,使恩相答应与他缔结和约。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恩相如果拒绝了他的和约,他或者会对我军发动猛攻,或者会用诡计偷偷撤军也说不准。”
“说了一堆废话,等于没说。”贾似道很不客气教训了一句他的副手。贾似道的狗头军师廖莹中则肯定的说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否则忽必烈也不会把他的未婚妻察必派来做为人质,如果忽必烈只是想用烟雾迷惑我军的话,派一个阿合马来足矣,何必再让他的未婚妻来冒险——察必的父亲按嗔那颜在蒙古地位极高,要是察必有什么意外,忽必烈也不好向按嗔交代。”
“廖大人所言极是,忽必烈身为王子,又有继承蒙古汗位的希望,应该不会做出让一个女人来当谈判代表的决策——难道蒙古军中再没有其他拿得出是的人?依我所看,那个察必应该是忽必烈对恩相使用的美人计,以女【创建和谐家园】使恩相答应缔和。”陈宜中并没有把话说完——贾似道面对察必时那副猪哥像瞎子都能知道,也许忽必烈就是清楚这点,所以才想出用美人计这招。
“宋京,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有话就说,本相最不喜欢别人吞吞吐吐。”贾似道发现自己手下中最了解蒙古情况的宋京嘴唇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开口询问道。宋京点点头,清清嗓子说道:“韩大人,廖大人,陈大人,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们都小看了忽必烈和察必,也不理解那些化外之人的野蛮习俗和卑鄙手段。”
“蒙古军队里是没有女军,但不表示他们和我们宋人一样不让女人参与政事。”宋京介绍道:“早在铁木真时代,铁木真就曾经封他的第三个女儿阿剌海别为监国公主,在铁木真出征期间统领政务,并且有带兵打仗的权利——阿剌海别还带兵和以前的金国交过手,还打了胜仗。所以说察必被任命为谈判使节并不为奇,绝对不能把察必仅仅当作美人计中的诱饵来看待。”
“至于蒙古人服软,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宋京继续介绍道:“当年铁木真攻破花刺子模国时,派他的大将速不台和哲别一路追杀花刺子王到了高加索以西的贴木克盆地,在那里遇到了西域联军的强烈抵抗,速不台和哲别打不过西域联军,粮食补给也即将用完——当时的情况和现在的忽必烈差不多,速不台和哲别就派人送了大量的黄金和马匹贿赂联军中的库曼人,骗得库曼人撤军离开,速不台和哲别乘机追击库曼人并打败他们,然后速不台和哲别又折过头去打已经分裂联军,最终取得了胜利。这样的手段,蒙古人在攻打金国和西夏时也用过几次,十分之卑鄙,所以说蒙古服软,不一定就是好事情。”
“宋京,你说得很有道理,这也是本相最担心的事情。”贾似道很难得的夸奖了宋京一次。一直在内心里看不起宋京的陈宜中也不免暗暗佩服,心知自己对敌人的了解确实比不上宋京。韩震和廖莹中则擦了一把冷汗,一起说道:“宋大人言之一理,忽必烈比速不台和哲别狡猾多了,说不定又想玩这一招。”
“不行,本相不能被忽必烈牵着鼻子走,得马上采取对策。”断定忽必烈肯定在玩阴谋诡计的贾似道越想越是后怕,稍一思索后,贾似道命令道:“马上鸣鼓升帐,本相要点将发兵。”
“恩相,天已经黑了,士兵们昨天晚上刚从黄冈转移过来,又经过一夜的大战,都已经是十分疲惫,现在点将发兵干什么?”韩震惊讶的向贾似道提出疑问道。贾似道咬牙说道:“让士兵再辛苦一晚上,忽必烈准备搞阴谋,本相虽然猜不出他准备用什么诡计来对付我军,但本相也不能坐以待毙,本相要再一次偷袭蒙古【创建和谐家园】,彻底打乱忽必烈的部署。”
“又要偷袭?”贾似道的四大狗腿子个个目瞪口呆,心说我们的贾丞相是偷袭上瘾了吗?昨天刚缔结了和约,晚上就偷袭【创建和谐家园】;今天正在议和,晚上就又要偷袭,贾丞相不知道‘信义’两个字怎么写吗?
……
和贾似道的四大狗腿子反应一样,当贾似道向匆匆召集的宋军众将宣布了偷袭决定后,宋军将领中也是一片哗然,就连宋军中往昔最坚定的主战派高达都提出疑问,“丞相,我军昨夜才经过一次急行军和一次大战,白天又一直忙着扎营布寨,士兵将领都疲惫不堪。现在再发动偷袭战,士兵的体力很是一个问题啊。”
“我们是很疲惫,但敌人也是经过急行军和一夜大战,同样的疲惫不堪,体力方面,我们和蒙古【创建和谐家园】平等。”贾似道的内心里其实对历史上统一中国的忽必烈十分之害怕,发现忽必烈有可能在对自己施展阴谋诡计后,贾似道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破坏忽必烈的部署,所以贾似道在明知士卒急需休息的情况下,仍然硬着头皮说道:“本相意愿已决,诸将不必劝我,士卒方面,由你们多加安抚。告诉他们,忽必烈派人向本相求和,对我军夜袭必然不做太多防备,正是我军破敌良机,众将士都需要奋勇杀敌,保家卫国,一雪前恨!”
“遵命!”宋军众将无奈,只得肃立答应,并在心中安慰自己,有这么一个擅长捕获战机、富有进取心的丞相,总比以前那些只知道一味求、消极避战的丞相强。贾似道当即点将发兵道:“凌震听令,本相命你为先锋大将,率虎锐军成小船渡江,偷袭【创建和谐家园】水营。下去安排战船武器,带上三百枚手雷,子时出击!”
“末将遵命!”凌震答应一声,转身就出帐去调派军队。他所率领的虎锐军其实就是贾似道昨夜率领的敢死队整编和补充而成,共有两千士兵,人数虽少却精锐异常,贾似道派他为先锋,宋军众将倒也没谁敢抢。贾似道又命令道:“高达听令,本相命你率领本部人马与战船以为中军,与本相共赴战场,接应前锋。”
“遵命!”高达接过令箭,立即下去安排。贾似道又转向众将吩咐道:“韩震,本相命你统率全军做为后援,倘若前方得手,你即刻全军渡江支援,发起全面进攻;倘若前军战况不利,你就得起得接应作用,接应前军中军撤回南岸,阻击【创建和谐家园】追军。众将务必听从韩震将军调遣,不得有误。”贾似道又单独点名道:“宋京,本相命你率军五百,严密监视蒙古使团一行,不得使蒙古使团走漏一人,泄露我军军机。”
……
连绵的冻雨在夜里越下越小,快到半夜子时的时候,细雨逐渐收住,可雾气却逐渐在江面上升起,溟溟漠漠,洁浩漫漫,漆黑的夜和浓密的夜雾吞噬了大部分光线,江面上伸手不见五指,就连隔江对峙的两岸军营中那堪比繁星的火把光芒也被黑夜吞噬,北失沦水之岸,南失青石之巅,仅有江水的哗哗之声,仿佛在那九幽之冥回响。见此情景,长江两岸各有一人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竟然竟然起雾了,真是天助我也!”
“进兵。”长江两岸那两人同时一挥手,颁发出一个相同的命令。话音刚落,长江两岸各有一支船队驶出,北岸之船,满载泼有硫磺火油的茅草,张满风帆,借着凌厉北风南下。南岸之船,满载身携兵刃的精锐,乘着夜色掩护,顶风破浪摇撸而进,直插北岸。那两支由小船组成的船队分别驶出不久,长江两岸那两人又是一声令下,又有两支庞大的船队分别出发,一支船队由北向南,一支船队由南向北,灯火不明,人衔枚马衔环,无声无息的驶向对岸,就象两群巨大的黑色鲨鱼,带着满身的血腥气味恶狠狠扑向对岸。
江水哗哗,掩盖了远远传来的摇撸划桨之声,浓舞重重,遮蔽了那一张张风帆,一条条黑影。直到江心时,直到两支先锋船队在江心檫肩交错时,两支船队上的人才发现事情不对,无数士兵疯狂呐喊起来,“敌船!敌船!敌人偷袭我们!”只在刹那间,两支船队上灯火齐起,锣鼓声和喊杀声震天,“咚咚咚咚——!咣咣咣咣——!敌人偷袭!杀啊!”
“敌人偷袭?!”长江两岸那两人在各自的座船上异口同声的惊叫一句,然后一起从座位上跳起来奔到船首查看敌情,待看清先锋船队已经在江心乒乒乓乓打上时。自长江北岸出发那人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跳,破口骂道:“贾似道,我就知道你是卑鄙小人!竟然一面和本王的使节谈判,一面派人偷袭本王大营!如果不是本王早有所料,今天又要着你的道!”
“忽必烈,我就知道你是卑鄙小人!竟然一面派使节和本相议和,一面派人偷袭本相大营!”自长江南岸出发那人气得身发抖,也是破口大骂道:“如果不是本相早有所料,今天就要着你的道了!”
对于这一场谁也没有预料到的遭遇战,后世有人是这么评价的,这场遭遇战,如果有一方事先没有准备,那么双方都在前一天经历过急行军和激烈恶战,都是疲惫不堪,加上双方都是刚刚转移战场,双方大营都没有扎好,防御工事没有准备完善,种种原因都对先发制人那一方有利,后发的不管那一方都要遭到重创。但双方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先发制人,一面谈判一面施展卑鄙诡计偷袭对手,这才导致了平分秋色的局面,也证明了后人公认的一件事——双方的主帅贾似道和忽必烈都是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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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的遭遇战一直持续到东方曙白,以双方都打得筋疲力尽各自退兵告终,在这场战斗中,拥有水战优势的宋军获得小胜,损失一千三百余人与三条大型车船;杀敌两千余人,另外还炸毁击沉了蒙古军大型车船六条,缴获小船三十余条,这样的战绩虽然远比不上前一夜的浒黄州大捷,但也还算拿的出手——要是拿到习惯了接收败报的南宋朝廷上,起码也是一个值得临安城大放灯火、金吾不禁的战绩。
战场上获得的东西不多,可贾似道在军队中的威望却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提高,不久前还在抱怨贾似道不通人情、不顾军队疲倦和辛苦的宋军将士简直把贾似道当成了神一般的崇拜——毕竟宋军士兵也很清楚在营盘没有扎稳的情况下遭遇偷袭会有什么后果。返回大营的途中,诸葛转世、孙武重生和吴起再现等等头衔全都戴到了贾似道头上,甚至还有不少略通文墨的士兵与军官一口咬定贾似道是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贾复将军的转世投胎,至于为什么他们肯定的道理也很简单,贾似道和贾复都姓贾!(“谢天谢地。”岳飞、韩世忠和宗泽等人松了一口气……)
“贾丞相,末将真是太佩服你了。”有资格当面向贾似道拍马屁的人不多,很少向人拍马屁的高达算是一个,想起昨夜的惊险,高达额头上就冷汗直流,发自内心的向贾似道说道:“丞相,不管你是运气好还是什么,总之你这一次至少救了我们上万的兄弟,也救了我们宋军大营!末将以后跟定你了,你怎么安排,末将就怎么做,绝不推迟!”
“高将军说得对,本相确实只是运气好。”贾似道说了一句老实话,又正色说道:“高将军,我军虽然再次小胜,但忽必烈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还有更大更残酷的恶战等着我们。本相是文官,你和吕文德将军都是从士兵一步步走到现在,战场的经验比本相丰富不止百倍,接下来的战斗,还需要你们鼎力相助,才能打败【创建和谐家园】,保卫我大宋江山。”
“贾似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变得有自知之明了?”高达心中纳闷,尤其是宋朝素来以文官治军,象高达这样武将出身的官员,在朝廷中其实地位并不高,而手握兵权印把子的贾似道对高达如此客气和推心置腹,倒有些让高达不太敢相信,对贾似道的话将信将疑。不过怀疑归怀疑,高达还是连声答道:“那是当然,丞相吩咐,末将敢不孝犬马之劳?”
“高达将军,那就拜托了。”贾似道抿着嘴,将目光转向长江,看着江水陷入沉思。而贾似道对高达所说之话看似客套或者笼络,其实是发自内心,因为在昨天晚上的遭遇战中,贾似道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弱点——严重缺乏指挥大军团做战的经验,昨夜的战斗中,贾似道并没有发出什么有决定意义的指挥命令,靠的全是宋军擅长的水战能力,这才打退了蒙古进攻。这样的事情在规模比较小的遭遇战也许还行得通,可到了大兵团决战时就不行了。对于这种情况,贾似道心中正在蕴量一个决定,一个让宋蒙两军都大吃一惊的决定……
……
天色全明的时候,宋军船队终于全部停靠到了长江南岸,已经一天两夜没睡又经历了两场大战的宋军已经是疲惫不堪,大部分士兵刚靠岸就倒在甲板上呼呼大睡,步兵则是可怜巴巴的看着统兵将军,期盼解散回营休息。还好同样疲惫不堪的贾似道也明白士兵的心情,刚下船就命令道:“昨夜参加战斗的军队全部回营休息,没有参加战斗的队伍接替岗位,务必严防北岸的【创建和谐家园】偷袭。”
“好啊!”命令传达下去后,宋兵队伍中立即爆发出一阵欢呼,争先恐后的奔回大营,钻进大营蒙头大睡。苦命的将领们则还要执行安排伤兵接受治疗,关押战斗中抓获俘虏的任务,而贾似道也没机会休息,回营后仅是叫亲兵端来一壶浓茶提神,便向韩震和宋京等留守将领军官径直问道:“韩震,宋京,刚才就看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交头接耳,有什么事吗?还有,本相看到我军大营中有打斗厮杀的痕迹,发生什么事了?”
“恩相,我们对不起你。”欠韩震人情的宋京站出来,战战兢兢的说道:“昨天晚上战斗开始以后,蒙古使节团的阿合马和察必郡主一行人在叛徒的接应下,乘乱逃出了大营,还杀死杀伤了我军士兵两百余人。”
“你们是怎么搞的?”贾似道大怒,拍着桌子咆哮道:“本来两国相争,不斩来使,阿合马和察必想走就让他们走,怎么还弄出了叛徒?阿合马他们加起来才三十来个人,你们几万人,怎么还让他们杀死杀伤了我们这么多人?”
“下官该死。”韩震和宋京等留守将领从没见过贾似道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全部跪下,宋京颤声说道:“恩相,我们上当了,阿合马他们带来那些随从,全都是怯薛改扮的。而且在子时、算时间就是在蒙古【创建和谐家园】从长江北岸出发的时候,他们突然发难,偷袭恩相你的寝帐!一个叛徒统领借口保护你,也参与他们的行动,后来他们发现恩相你的寝帐是空的,同时又听到了长江上的喊杀声,这才明白恩相你又去偷袭蒙古【创建和谐家园】了,他们就又杀出了我军大营,逃上了在二十里外江面上接应他们的蒙古战船,那个叛徒统领也跟着逃了过去。”
“他们有没有拿到手雷?那个叛徒有没有带手雷过江?”贾似道吓得脸色煞白,赶紧问道。军器官翁应龙膝行上前,磕头道:“恩相放心,那个叛徒没拿到手雷,按恩相你的吩咐,工房里制造的手雷每一枚都有记录,由末将亲自保管查验。末将再三清点过,一枚没少。”
“真的?你肯定?”贾似道对自己手下这批走狗还是蛮了解的——所以对他们绝对不放心。翁应龙磕头道:“末将愿以人头担保,手雷绝对没丢。那个叛徒统领昨天傍晚时是找过末将,还拿了五十两银子贿赂末将,想从末将这里要几枚手雷说是战场上保命用,但末将谨记着恩相你的再三叮嘱,没敢答应他,也没收他的银子。恩相如果还不信,尽可以叫库官和工匠带来帐本,三头对案,末将如果说谎,愿受千刀万剐之刑!”
“没有那就好。”贾似道相信翁应龙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这才点头说道:“不是本相不相信你,只是那手雷是我军克制【创建和谐家园】的唯一利器,本相不得不小心。你不是拒收了那个统领五十两银子贿赂吗?本相赏你一百两银子,奖励你的尽职尽责!今后没有本相的命令,如果再有人想从你那里拿到手雷,不管是谁,马上把他绑了带来见本相!”
“谢恩相赏赐,恩相的教导,末将一定铭记在心,谢恩相。”瓮应龙大喜过望,忙给贾似道磕头谢恩,欢天喜地的退到一边。贾似道这才又转向宋京问道:“宋京,刚才你说蒙古使节团的随从是什么怯薛改扮的?怯薛是什么东西?难道这就是蒙古使节能杀出我军包围的原因?”
“恩相明鉴,怯薛乃是蒙古军队里精锐中的精锐,个个能以一当十,全名叫四怯薛番直宿卫,又称也客豁勒——翻译成汉话,叫大中军。”宋京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些怯薛全是由蒙古功臣权贵后代中选拔抽取,从三岁开始就接受骑射武艺和军队训练,还要训练杀人术。”
“三岁就杀人?”贾似道惊讶的插话问道。宋京答道:“不错,为了给小怯薛练胆子,在加入幼年怯薛训练队时,那些小怯薛都必须杀一个被绑住的人,并且挖出被杀者的心肝练胆,其后每个月都是如此。”贾似道白皙的脸皮上有些发青,骂道:“狗【创建和谐家园】,简直禽兽不如,难怪他忽必烈自称杀了上千万【创建和谐家园】。”满帐宋军将领一起点头,附和贾似道的观点。
“恩相明鉴,蒙古【创建和谐家园】确实都是些茹毛饮血的禽兽。”宋京接着说道:“平时里,怯薛是由蒙古四大将的后代直接领导,专职保卫蒙古汗廷的安全,只有到了关键时刻才冲锋陷阵,精锐无比。这一次忽必烈派他们改扮成普通随从混入我军内部,在我们军营内部突然发难,我们就难以招架了,加上有叛徒接应,我军措手不及下就吃了大亏,被他们杀死杀伤多人,又逃出了我军大营——不过我军也消灭了八名怯薛和阿合马的其他随从。”说罢,宋京又磕头哀求道:“下官无能,但那些怯薛实在太厉害了,请恩相原谅。”
“丞相,宋大人没有骗你,末将和那些怯薛交过手,知道他们有多厉害——简直厉害得不象人!”邛应站出来给宋京做证,“他们尤其擅长在战场上乱中取利,末将还听说,张胜将军就是在战场上被他们刺杀的。昨天晚上他们发动突袭,又有叛徒接应,我们是很难招架。”
“这么说,这些怯薛就是蒙古的特种部队了。看来,我军也有组建特种部队的必要。”贾似道沉思着喃喃道。宋京和邛应等人一楞,一起问道:“丞相,什么是特种部队?”
“没什么,本相随便说说。”贾似道从沉思中恢复过来,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新名词,又咬牙切齿道:“忽必烈还真是个卑鄙小人,表面上找本相议和,暗地里却组织队伍偷袭我军,就连派来的使节团都包含杀机——本相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忽必烈派来的怯薛是冲着本相来的,在发动偷袭的同一时间刺杀本相,想让我军群龙无首,然后借着偷袭将我军一举击破,摆脱我军的纠缠。卑鄙!【创建和谐家园】!下流!”贾似道没有把话说完,其实忽必烈派来的使节团还有一个杀机,那就是……想到这里,贾似道全身毛骨悚然,他可是差点就上当了……
“韩震,宋京,你二人一个负责统领大营,一个负责监视看守蒙古使节团,结果闹出这样的事情,本相罚你们二人官降一级,罚俸半年,你二人可服气?”贾似道阴阴的问道。韩震和宋京赶紧磕头道:“谢恩相恩典,下官服气。”贾似道又转向众将问道:“你们呢?觉得本相的处罚可还合适?”宋军众将一起下拜,异口同声道:“丞相赏罚分明,末将佩服。”
对犯下过错的心腹进行了象征性的处罚,又重奖了战斗中的有功之臣,贾似道立即宣布散帐,让辛苦了一天两夜的将领回帐休息,贾似道自己则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浓茶提神,闭着眼睛盘算。待贾似道偶尔睁开眼睛时,却惊讶的看着江西路宣抚使高达也没有回去休息,也是留在了帐篷中,贾似道惊讶道:“高将军,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还有什么事吗?”
“恩相,末将是在考虑那个叛徒统领的事情。”高达径直答道:“自战事初开以来,我军屡屡出现叛变投敌之人,就连袁玠这样的高级军官都当了汉奸;机密军情不断泄露,甚至丞相率领我军主力移防黄冈的路线,都能被【创建和谐家园】在事前知晓,实在丢脸危险之至。而我军对敌人的情况一无所知,处处被动挨打,在细作战中完全处于下风,这可是个十分危险的情况。”
“不错,本相考虑的也是这件事。”贾似道点头,长叹道:“本相率领的主力军队,是拱卫临安安全的中央禁军,已经是我大宋装备最好、军饷最高的军队,可这样的军队仍然出现叛徒细作,传扬出去,我大宋的颜面都要丢光败尽了。”
“丞相,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军也应该在【创建和谐家园】军队里发展细作。”高达阴阴的建议道。贾似道眼睛一亮,接着又暗淡下来,摇头道:“难,先不说忽必烈治军有方,狡猾多智,我军这些年来连战连败,稍微有头脑的人都知道跟着我们没前途,不会为了一点钱财丢了满门老小的性命。”
“在【创建和谐家园】内部发展是比较困难,但我们可以派人打入【创建和谐家园】内部啊。”高达又建议道。贾似道用手指头敲着桌子盘算半天,慢慢说道:“这倒是一个办法,不过,没有合适的人选啊。本相手底下的几个人你也知道,稍微有点能力都被本相用上了,就这还严重缺乏人才,更别说能担当卧底大任的人了。你手底下和你的亲属中有没有什么得用的人?尽可以向本相推荐,本相一定重用。”
“丞相,末将手下也严重缺乏人才,至于末将那几个兄弟——说句不中听的话,他们干女人还行,干仗就是软蛋了。”高达为人正直,并没有利用这个机会给自己的亲戚谋求【创建和谐家园】厚禄,而是毫不留情的臭骂。贾似道当然明白这点,先是欣赏的看一眼高达,然后又长叹道:“我大宋,人才凋零啊!”这时候,帐外进来一名亲兵,禀报道:“禀丞相,京湖安抚制置使吕文德将军派信使送来加急公文,请求丞相接见。”
“鄂州出事了?”贾似道吓了一跳,旁边高达笑道:“丞相放心,鄂州与我们相距不远,快马每个时辰一报鄂州情况,要是那边出事,我们早就能知道,不必等吕文德急报。如果末将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我们在青石矶连打了两个胜仗,吕文德就坐不住了,想请恩相给他换一个位置,让他也到前线来立些功劳。”
“原来是这样。”贾似道松了一口气,命令道:“宣信使进来。”传令兵起身退下,不一刻,一个脸上长着半枚铜钱大带毛黑痣的宋兵进来,跪下磕头道:“吕文德将军麾下亲兵队副队长见过丞相,小人奉京湖安抚制置使吕将军之命,送来吕将军亲笔书信,请丞相亲收。”说罢,那宋兵从怀中掏出一封被火漆密封的书信,双手捧过头顶。
“拿过来。”贾似道接过吕文德的亲笔信一看,果然和高达猜测的一样,被贾似道留在鄂州城中守城的吕文德果然坐不住了,在信中再三恳求贾似道换一支军队到鄂州接替城防,让吕文德带着他那支经历过襄阳保卫战的精锐之师来青石矶参战,一是为了给宋军增加战斗力,二嘛……当然是吕文德自己也想立些‘小’功劳。贾似道看后不由大感欣慰,心说南宋末期虽然人才凋零,但也还是有一些忠臣猛将的,只要把这些人团结好,再多从民间军中选拔优秀青年才俊,倒也不至于出现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的情况。
“回去告诉吕文德,让他再耐心等等。”贾似道虽说没有多少经验,但也知道战场必须留下预备队的道理,放下书信说道:“告诉吕文德将军,不是本相不重视他,也不是本相不给他立功的机会,而是因为本相信任他才让他留守鄂州,等时间到了,本相自然要用他和他手下的精锐之师。本相还打算在鄂州城中建立一个伤兵收容所,让他多招募一些郎中,给战场上受伤的弟兄们解除后顾之忧。”
“小人遵命。”那吕文德的亲兵大失所望,磕头回答的声音也有气无力。贾似道旁边的高达认识他,笑道:“郭靖,怕回去交不了差?回去告诉吕胖子,就说我说的,只要他守好鄂州城,我在前方立的功劳分他一半……丞相,你怎么了?”高达的话说到半截就转移了目标,因为刚才他说到那吕文德亲兵的名字时,正在喝茶提神的大宋右丞相一口茶水喷出,指着那吕文德亲兵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他……咳……高达,你叫他什么?咳……!”贾似道一边激烈咳嗽着,一边指着那亲兵问道。高达满头雾水的答道:“丞相,末将叫他郭靖啊,他是吕文德将军的亲兵,颇得吕文德信任,经常服侍在吕文德身边,所以末将认识他。”
“郭靖?!吕文德的亲兵?!”贾似道还算清秀的丹凤眼瞪成了丹牛眼,“那有没有黄药师呢?”
“丞相,你认识小人的岳父?”那脸上长着半枚铜钱大带毛黑痣的宋兵——也就是郭靖惊叫起来,“黄药师,那正是小人的岳父啊!”
第一卷 鄂州鏖战 第三十章 传说中的……
“丞相,想不到你竟然认识小人的岳父?黄药师正是小人的泰山大人啊。”郭靖比贾似道还要惊讶万分,同时心里还有些期待的惊喜,又说道:“丞相,小人的岳父这次随军到了鄂州城,丞相如果想要见他的话,天黑前小人就能把他带到这里。”
“先别慌。”贾似道花了很大力气才把气管里的茶水全咳出来,抚摸着胸口向郭靖问道:“本相问你,你会降龙十八掌吗?你会九阴真经吗?你有武穆遗书吗?”
“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武穆遗书?那是什么东西?”郭靖越听越是糊涂。贾似道又追问道:“那你的岳父黄药师,他是不是住在桃花岛?他会不会弹指神通?他会不会落英神剑掌?是不是什么医卜星象、阴阳五行和奇门遁甲什么的都懂?”
“弹指神通?落英神剑掌?”郭靖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索性坦白道:“丞相,小人该死,你说的小人都不懂,小人的岳父只是一个普通道士,阴阳五行和易经八卦什么的倒是经过挂在嘴边,尤其擅长给人看风水选坟地,看相祈福消灾,还喜欢炼丹——小人的饷银大半都被他拿去买药炼丹了。”
“看来只是巧合了。”贾似道大失所望,暗暗诅咒道:“娘的,也太巧了,岳父叫黄药师,女婿叫郭靖,当年金老爷子写书找主角的时候,该不会是懒得想角色名字,随便在历史书上提溜了两个真名字吧?”骂归骂,贾似道还是很想看看历史上的黄药师长什么模样,便吩咐道:“这样吧,郭靖你先带本相的口信回去给吕文德将军,然后再把你的岳父带来大营,本相想见见他。”
“小人遵命。”郭靖欢天喜地的答应,磕头告辞而去,因为幻想着岳父与当朝宰相是旧交、自己能跟着沾光、从此飞黄腾达的缘故,郭靖走起路来可都是连蹦带跳的。贾似道则因为太过疲倦的缘故,与高达又谈论了一会的军情便即回帐休息,将军中事务交给昨夜没有参加韩震等人主持。
……
贾似道进入梦乡的同时,同样一天两夜没有休息的忽必烈却还处在惊怒交加中,至于原因嘛,倒不是因为昨夜的长江小挫,而是因为阿合马和察必等人给他到来的消息。说起教养,忽必烈发怒的模样可不象贾似道那么的粗俗,不管心中再惊再怒,忽必烈也仅是轮流啃咬十指指甲,但越是如此,忽必烈手下那帮将领谋士就越是小心谨慎,越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当年忽必烈一个已经怀孕的美妾就是因为在忽必烈啃指甲时说了一句话,马上被忽必烈一刀捅破肚皮——前车之鉴放在这里,谁还敢重蹈覆辙呢?
“阿里不哥,你不是白鹿苍狼的子孙,你不配。”沉思了许久,忽必烈终于嘀咕出一句话。子聪是忽必烈的知己,马上明白忽必烈已经过了想杀人泄愤那一股劲,便上前一步说道:“王爷,阿合马与察必郡主仅是从宋京口中得知此事,未必是真。”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次又是贾似道的诡计?贾似道的反间计?”忽必烈歪着头盯着子聪问道。子聪点头,而一向与子聪不和的按嗔那颜也站到了同一阵线,附和道:“王爷,一根筷子容易折断,一把筷子折不断,阿里不哥殿下再糊涂,也不会糊涂到去和南人联手对付王爷;也速察再坏,也不会坏到抛弃蒙古人的尊严,为了地位和财富与南人勾结。所以说,这一次肯定又是贾似道的奸计。”
“子聪【创建和谐家园】,按嗔王爷,你们的话虽然有道理,但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一件事——如果这是贾似道的反间计,贾似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大帐中年龄最大、除了忽必烈和子聪外唯一有座位的姚枢睁开眼睛,平时浑浊的眼睛中精光四射,飞快而清晰的说道:“如果贾似道是想要议和或者签定对他有利的和约,那这么做只会激怒四王爷,适得其反!如果贾似道是想要恐吓四王爷,迫使四王爷撤军,那四王爷知道这个消息后,自然明白撤军只是给贾似道追击的机会。贾似道这么做,唯一带来的后果是换的四王爷对他全力进攻,将宋国与阿里不哥的联盟扼杀在摇篮中!可这么一来,四王爷和贾似道的军队必然损失惨重,坐收渔利的人仍然是阿里不哥小王爷!如果贾似道和阿里不哥没有勾结的话,贾似道凭什么要牺牲宋国的力量来成全阿里不哥?贾似道有这么伟大吗?”
姚枢一席话说得足智多谋的子聪哑口无言,暗暗佩服这个年已六十的糟老头子才是真正的老谋深算。忽必烈用手指头敲打一阵桌面,开口道:“姚先生言之理,这个消息如果是贾似道的诡计,那他在诡计中不会得到任何好处,无因无果,他不会浪费力气。”说到这,忽必烈脸上露出狞笑,“也速察,也速台,你们俩在大都派人刺杀本王的仇,本王还没找你们报,你们就又勾结贾似道来对付本王——等本王打跨了贾似道,回到大都,有你们后悔那一天!”
“众将听令!”忽必烈向肃立满帐的将领大喝道:“即刻准备战船物资,让军队休息一夜,明天与宋人决战!三天之内,务必渡过长江,彻底击溃宋人主力!”
“遵命!”蒙古众将一起朗声答应。姚枢和子聪则小声向忽必烈问道:“王爷,三天内击溃宋军主力?是不是急了些?”
“放心,本王不打无把握之仗。昨夜的突袭战虽然没有成功,但本王也不是一无所获,本王已经看出贾似道的弱点——缺乏指挥大军团做战的经验!”忽必烈低声回答了子聪和姚枢的疑问,又向众将喝道:“各自回去休息和准备,散帐。”
蒙古军纪森严,忽必烈刚宣布散帐,蒙古众将便即出去休息或安排准备战船及军需物资,姚枢和子聪也躬身退出帐外,准备给忽必烈腾出休息的时间。可忽必烈的未婚妻郡主察必却没有走,而是怯生生的看着忽必烈,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忽必烈知道她的脾气,便问道:“察必,你不回去休息,是不是有话要对本王说啊?”
“王爷,我说错了你可别怪我。”经过忽必烈允许后,察必才低声说道:“王爷,刚才姚先生的分析,察必觉得有一点遗漏,贾似道如果真是用反间计欺瞒王爷,他未必不能从中获取好处。”
“他能获取什么好处?”忽必烈目光似电,凝视着爱人问道。察必轻轻说道:“王爷,你掌握着天下最繁华、人口最密集的中原地区,骑兵虽比阿里不哥小王爷为少,综合实力却超过阿里不哥。如果贾似道是想激怒王爷你,骗得你与他打消耗战,大大削弱了你的实力的话,那王爷你和阿里不哥的实力就处于平衡了。这样一来,王爷你和阿里不哥小王爷就会打得不相上下,平分秋色,不就是贾似道从中渔利的最好机会了吗?”
“王爷,我说错了吗?”因为忽必烈久久不说话,察必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忽必烈面色平静,缓缓说道:“本王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说错,但如果你没说错的话,那个贾似道就太可怕了。”
……
天近傍晚,沉睡了一天的贾似道终于醒来,醒来后,贾似道第一件事就是向服侍自己穿衣的亲兵队长询问军情,“蒙古【创建和谐家园】有什么动静?有没有再向我军发动进攻?”亲兵队长答道:“回相爷,蒙古【创建和谐家园】没有再进攻,据斥候船观察,蒙古【创建和谐家园】正在整备船只和军需物资,韩震将军判断【创建和谐家园】可能在明天向我们发动进攻,也在全力准备船只与军需待用。”
“韩震这小子带兵不怎么样,管后勤倒也不错。”贾似道嘀咕了一句,对自己头号走狗的能力有了清楚认识。那亲兵队长又说道:“还有一件小事,吕文德将军那个叫郭靖的亲兵带着他岳父来了,当时相爷你睡得正香,小人就没敢吵醒你,让他们在帐外等候,随时等候相爷的召见。”说到这,那亲兵队长笑了起来,“那个叫黄药师的牛鼻子道士还真是个见人熟,刚到帐篷外面没有多久就给弟兄们算上了命——还真灵!小人如果不是肩负着保卫相爷的重任,还真想让他也给小人算算命。”
“还有这事?”贾似道对那个黄药师越发好奇,微笑道:“走,咱们看看那个黄药师是怎么给人算命的。”
尽管在电视上已经见到过无数个千奇百怪的黄药师,可是在看到历史上的黄药师时,贾似道还是吓了一跳,心说原来还有人能长成这样?原来这位正被大群士兵簇拥着的黄药师还真长得有些个性,身高不满五尺,全身上下瘦得没有二两肉,偏偏一颗脑袋却大得和洗脸盆差不多,头大到这地步,五官却非常之小,而且分布得非常稀散,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块碱放多了的大面饼子上撒了几颗绿豆和胡豆。不过脸长得寒碜归寒碜,这位黄药师的气质却异常不俗,尤其是那没有一根杂色的银白须发,既让人看不出他的年纪,又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在大群士兵中简直象鹤立鸡群一般。那黄药师还拉着一个宋兵的手摇头晃脑的说道:“阁下的面相蛇锁七窍,本是诸侯之象,无奈灵蛇盘龟,怕是有些牵碍,所以至今没有发达。倘若破除牵碍,阁下必然大富大贵,登堂入阁也非奢望。”
“黄大仙,那我该怎么破除牵碍呢?”因为贾似道带着亲兵是悄悄走近的缘故,那名请黄药师看相的宋兵并没有发现丞相到来,只顾着向黄药师追问。黄药师却闭上绿豆眼,翘起老鼠须,一言不发。那宋兵会意,忙从怀里掏出半个月的饷钱塞进黄药师手里,黄药师这才又开始摇头晃脑,“破除牵碍,倒也不难。你老家祖宅所在的村口,可有一排垂杨柳树?”
“有!有!有!活神仙啊!连我们刘家村村口有一排柳树都知道!”那满口浙江口音的宋兵点头如鸡啄米,惊赞万分。黄药师又说道:“那你可以让人带信回家,让家人去到那排垂柳数前焚烧香烛纸钱,只需连续拜祭三七二十一天,便可消除你的牵碍。此乃天机,切不可让你同村之人知晓,倘若你的同村之人蓄意为难,只需折断一支垂柳树枝,可就破了你的富贵荣华。”
“是,多谢大仙指点,我这就去请人写信。”那宋兵连连点头,对黄药师感激不迭,众宋兵则或是感叹黄药师的铁口直断,或是争先恐后请黄药师算命。贾似道身边的亲兵队长也赞不绝口,“丞相,你看准吧?连村口有一排杨柳树都能算出来,真是活神仙啊!灵!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