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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抢上南人旗舰!”看出宋军神秘武器集中在旗舰上的并非伯颜一人,匆匆冲回接应运兵船的董文炳同样看穿这点,催促快船顶着自军的箭雨奋勇而上,妄图抢上宋军旗舰肉搏。而紧跟在后面的伍隆起也看出董文炳的企图,咬牙也是顶着密集弓箭跟上,尽全力掩护自军旗舰。宋军的其他战船也不甘示弱,纷纷转舵冲向这边,全力冲杀围攻宋军旗舰的蒙古战船,减轻宋军旗舰压力,战斗的范围和重点,很快便全部集中到以宋军旗舰为圆心的这段江面。
“发信号,不要管损失,不惜一切代价压制南人旗舰,否则我们的运兵船就完了!”解诚看到自军战船有不少被迫迎击,放松了对宋军旗舰的压制,赶紧咆哮着下达命令。在旗舰旗号的催促下,军纪严明的蒙古射手不顾自身安危与自船受到宋军其他战船袭击,再一次将密集的弓箭抛射到宋军旗舰头上,将宋军旗舰射成了一只能在江面上漂浮的巨型刺猬,船上的宋军士兵不要说投弹,就连抬头都难以办到,也射得在宋军旗舰下拼杀的董文炳船队和伍隆起船队死伤惨重。不过其他的宋军战船也没闲着,乘着蒙古军全力压制自军旗舰机会连下杀手,用【创建和谐家园】杀伤杀死了大量敌军。
“发信号,叫全部大船撞击敌人大船!”箭落如雨中,陈宜中躲在长盾底下向了望台大喊——宋军士兵绝大部分都擅长游泳,即便落水也不致命,蒙古士兵却恰恰相反,所以陈宜中这个命令虽然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但也是占便宜的打法,同时还有冲乱蒙古军防御阵形给宋军投弹手制造机会的作用。可惜陈宜中喊了半天,旗号台上却毫无动静,陈宜中猛然醒悟——旗号手肯定是牺牲了。无奈下,陈宜中只得又叫道:“谁敢上旗号台发布命令?官升三级,赏银百两!”
“末将愿往。”重赏之下,一个宋兵队长站了出来——准确来说他是借着船楼板壁掩护爬了出来,可惜他举着盾牌刚爬上通往了望台的阶梯,至少二十支狼牙箭就横七竖八的插在他身上和盾牌,至中一支狼牙箭正好钉中他的后颈,从他咽喉处穿出,他连哼都不没哼一声就摔下阶梯,当场毙命。剩下是宋兵全都噤若寒蝉,不管陈宜中许下多重的再赏赐,再没一个人敢出来白白送死,让陈宜中只能眼睁睁看着残存的八条蒙古军运兵船绕给宋军旗舰,往南岸直冲过去。陈宜中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无比后悔把剩下的手雷全集中在旗舰上——不过陈宜中此举也是出于无奈,宋军的战斗力和士气太容易崩溃,陈宜中又没有何康那种赤膊上阵鼓舞士气的勇气和魄力,手雷一旦落入蒙古军队手中,宋军可就真得前途无亮了。
“四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屋漏偏逢连夜雨,陈宜中正为无法接近蒙古军运兵船而心急如焚的时候,长江北岸上忽然响起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听到这喊声,大部分宋军将士骇然变色,心道忽必烈来了;蒙古军船队中却欢声四起,士气大振。这时,岸上又传来万千人整齐而又高亢的声音,“四王爷有令,宋人撕毁和约,背信弃义,杀无赦!”
蒙古运兵船能否登上南岸?宋军船队能否阻击成功?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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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爷有令,宋人撕毁和约,背信弃义,杀无赦!”
排山倒海般的呼喊声在长江北岸响起,震得群山回应,江水翻腾,气势无双。忽必烈亲临战场督战,这消息就象给正在与宋军奋战的蒙古士兵打了【创建和谐家园】一般,那些本已经在僵持战中疲惫不堪的蒙古士兵不知道从那里又冒出一股力气,普通士兵酸痛的胳膊变得比平常更加灵活有力;弓箭手拉弦放箭动作中划破的手指虽然还在流着鲜血,却再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以更快的速度将一支支带血的羽箭施放到宋军士兵头上;就连那些在水中翻滚的蒙古顺便也忘记了呼喊求救,能找到船只残骸的抓住木板,笨拙的划着水冲向宋军战船,找不到漂浮物的将武器狠狠砸向船上的宋军,溺水临死前也要争取拖一个宋军士兵做伴。而宋军士兵听到这山崩海啸般的呼喊声后,就象打满气的皮球被戳了一个孔一样,士气立时衰竭下去,被蒙古军把阵线冲得七零八落,节节败退。
“杀!杀!杀!”蒙古军将士呼喊着口号,顶着雨点般密集的箭镞,双眼冒着红光不要命的往宋军士兵身上疯狂砍杀,钢刀上和他们身体上同时飞溅和挥洒着同样鲜艳的鲜血,更有那疯狂的蒙古士兵全然忘记自己不会水性,冒着随时可能落水的危险跳上宋军战船,虽然他们很快被船上人数居多的宋军砍成碎片,但是在临死之前,他们却能砍翻砍倒三四个乃至更多的宋军士兵。面对蒙古军如此疯狂的攻势,士气接近崩溃的宋军如何那抵挡得住?只在片刻之间,包围蒙古运兵船的宋军大小战船就被冲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而陈宜中率领的宋军旗舰和伍隆起带领的几条宋军快船竟然在顷刻间被蒙古军反包围,形势顿时逆转。
“四王爷有令,干掉宋人旗舰,胜利属于伟大的蒙古大汗子民!”江岸上又传来忽必烈新的命令,经过成千上万的蒙古将士同声呼喊,立时掩盖下江面上所有的喊杀呼叫。听到这声音,江面上所有的蒙古战船都掉转矛头,踏轮手和划桨手挥汗如雨,疯狂踏动转轴和划动船桨,如离弦之箭一般包抄向宋军旗舰。率领小船掩护宋军旗舰的伍隆起见势不妙,赶紧率领小船上的宋军士兵攀上旗舰,这才避免了被无数条蒙古军战船撞翻撞碎的厄运。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怎么办?”面对着无数条冲向自己的蒙古战船,宋军旗舰上一片慌乱,纷纷向宋军主将陈宜中叫喊,希望陈宜中能拿出主意。这时候,董文炳也带着董家四将爬上宋军旗舰,攀在船舷上与宋军士兵疯狂对砍起来,伍隆起不敢怠慢,赶紧怒吼一声跳到船舷,对着冲在最前面的董文炳就是连环三刀,虽然伍隆起这势无反顾的三刀成功将董文炳逼得跳落江中,但伍隆起也被董文炳的钢刀在胸口划出一条长长的伤口,几乎被破胸开膛。伍隆起顾不得去查看伤口,又虎吼着冲向董家其他三将,带领宋兵生生将三将逼回江中。
“投弹队,自由投掷!”被这么多蒙古战船重重包围,陈宜中也慌了手脚,只得期盼能借助手雷的威力炸出一条生路。宋军投弹队全队冲出,顶着箭雨将一枚枚手雷掷出,手雷落下之处爆炸声四起,手雷碎片、士兵血肉和船只木屑横飞直溅。但蒙古战船上不管是普通士兵还是桨手车轮手都对此却毫不畏惧,顶着随时可能降临的灭顶之灾奋勇向前,战船狠狠撞击到宋军旗舰船舷之上,士兵争先恐后的跳到宋军旗舰甲板,在狭窄的甲板上与宋军展开开战以来最激烈和血腥的近身肉搏战。
“杀!杀!杀!”潮水般涌上宋军旗舰的蒙古士兵喊杀声一声快过一声,刀枪捅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直杀得宋军士兵血肉横飞,肢断膛破。宋军也已经退无可退,只能聚成一团苦苦支撑。人踏人,尸压尸,甲板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立足之地,可载近千人的宋军旗舰在双方的践踏下甲板吱吱乱响,船身几乎完全落入江中,鲜血顺着船舷的缺口流入江中,将江水染红殷然一片。而其他的宋军战船因为失去旗舰旗号指挥的缘故,只能与蒙古军战船各自为战,丝毫组织不起有效的攻击救援旗舰,更有不少大小战船见势不妙开溜,狼狈逃离战场。
“唉,丞相,末将尽力了。”大势将去,被宋军士兵挤在最中间的陈宜中也无可奈何,长叹一声后,陈宜中咬牙喝道:“投弹队,引爆所有手雷,炸沉旗舰,和【创建和谐家园】同归于尽。”
“将军,你说什么?”嘈杂中,投弹队队长没有听清陈宜中的命令,又向陈宜中问了一句。陈宜中清清嗓子,红着眼睛嘶喊道:“引爆所有手雷,和【创建和谐家园】同归于尽!咱们拦不住【创建和谐家园】过江,起码拉上一些垫背的!”
“弟兄们,和【创建和谐家园】拼了!”宋军投弹队在军官的严令下拉响手雷,奋力投入蒙古士兵最密集处,虽然宋军投弹队上下都明白此刻此地炸蒙古兵就等于炸自己的旗舰,但宋军旗舰已经被蒙古军完全包围,即便不炸沉旗舰,占着绝对数量优势的蒙古军迟早也要将宋军旗舰上的所有人赶尽杀绝。此刻,所有的宋军投弹队心里抱着一个念头,与其窝囊的死在蒙古军屠刀下,不如和蒙古人同归于尽,杀上一个够本,杀上一双赚一个……
“轰隆!轰隆!”爆炸声中,密密麻麻的蒙古士兵和宋兵血肉横飞,每一枚手雷爆炸的地方都是一片鲜艳的血花,早已不堪重负的宋军旗舰也在爆炸声中支解破碎,带着无数的宋军和蒙古军士兵沉入江底……
“王爷千岁!千千岁!”宋军旗舰完全沉入江底那一刹那,长江以北的蒙古军同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而被伍隆起负在身上逃出沉船旋涡的陈宜中嚎啕大哭,“丞相,末将无能,辜负了你的期望!末将对不起你啊!”
“四王爷有令,全军横渡长江,增援浒黄州!”宋军旗舰沉没,其他战船群龙无首,立即被蒙古军战船杀散,忽必烈审时度势,立即下达渡江命令。号令一出,蒙古军全军上下又是一阵欢声雷动,大小战船争先恐后的向南飞航,后面又有大批的小船簇拥着二十条运兵船冲出沦河入江口,飞快向南航行。而宋军船队早已溃散,虽有几条战船上的指挥官悍不畏死,仍然在催使战船阻击,无奈却是杯水车薪,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第一批蒙古运兵船靠上南岸……
……
“四王爷,我们的运兵船成功靠岸了。”在云台上看到南岸情况,蒙古忠武王按嗔不由哈哈大笑,赶紧向正被大量将领簇拥着的忽必烈禀报喜信。其他蒙古大小将领闻言大笑,纷纷向忽必烈奉承起来,“王爷天威,宋人望风而逃,我军又胜矣。”“贾似道自不量力,蚍蜉撼树,王爷天军一至浒黄州,贾似道必然粉身碎骨。”
“先别高兴,张杰和阎旺能不能顶到援军赶到,现在还不知道呢?”忽必烈斜了一眼众将,冷冷的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旁边身着戎装的察必马上接口道:“四王爷多虑了,那贾似道不过是带三千多人偷袭浒黄州,打了张杰和阎旺两人一个措手不及,但浒黄州地势险要,兵力充足,贾似道又与鄂州援军配合不协调,张杰阎旺守上一个晚上绝对没问题。”
“你忘了贾似道手里那种神秘的新式武器?”忽必烈轻飘飘一句话说得察必哑口无言,忽必烈又凝视着滔滔江水,缓缓说道:“宋人那种新式武器实在厉害,如果大量装备使用,后果势必不堪设想。本王这次率领全军折头杀回,为的就是要把宋人的神秘武器扼杀在摇篮中,不使它成为蒙古铁骑南下的绊脚石;如果能拿到这种新式武器的制造方法,那我军必可无敌于天下。”
“王爷远见,末将等望尘莫及。”蒙古诸将又异口同声的拍起马屁。忽必烈摇头一笑,又命令道:“传令伯颜,命令他在增援浒黄州的战斗中,要尽量设法拿到宋人的新式武器,以供我军工匠研究仿制。”
“得令。”一个传令兵答应一声,正要奔上快船,长江南岸却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哗嘈杂声,正在云台上的按嗔也大叫起来,“四王爷,长江以南出现大量军队,打着火把,从浒黄州那边过来的。”忽必烈大惊,赶紧手足并用爬上云台,一看果然,长江南岸的西面果然出现了大量火把,如同一条蜿蜒而庞大的火龙,正向青石矶渡口快速飞扑过来。见此情景,忽必烈忍不住跺脚长叹道:“浒黄州休矣。”
“那么快?宋人戌时开始攻击,现在才丑时刚过,张杰阎旺的军队那么快就被打跨了?”按嗔有些不敢相信。可就在这时候,长江东面忽然又传来号角呜鸣声,忽必烈和按嗔一同扭头,发现长江下游也是出现大量火把,密密麻麻几乎将长江江面掩盖,遮江逆水而来。而已经江面上已经被杀散的宋军船队欢呼四起,“援军来了!我们的主力来了!”
“糟了!想不到张杰和阎旺这么没用!”忽必烈面上变色,赶紧下令道:“让伯颜立即带兵回来,浒黄州已经丢了,别让他的军队也被宋人包围在南岸。”
忽必烈话音刚落,长江南岸上忽然响起整齐的号令声,“大宋贾丞相有令,杀【创建和谐家园】,保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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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创建和谐家园】,保家国!”宋军主力船队和鄂州援军的到来,彻底逆转了整个青石矶战场的形势,已经渡过长江的蒙古骑兵不但失去了救援浒黄州的目标,反而被宋军船队和何康、高达包围在长江南岸,进退两难。见此情景,整个战场上的宋军欢声雷动,争先恐后的向渡口包抄,堵截正在登岸的蒙古军队。包括已经丢了旗舰的旗舰的陈宜中都趴在伍隆起肩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狗【创建和谐家园】,自作自受,这回你们有得得消受了。”
“糟!糟!”爱将身陷江南,忽必烈急得直跺脚,连声问道:“还有多少战船?还有多少水军?还能调来多少船?赶快都派出去,一定要把伯颜救回来。”
“王爷,沦河水营已经没有战船了。”子聪合掌向忽必烈提醒道:“王爷,请冷静,刚才为了保护渡江骑兵的安全,这里的战船能派都派了出去,眼下除了太白湖的香炉山水营外,我军已经无船可派了。但太白湖相隔太远,已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了。”说到这,子聪又安慰道:“王爷,请不要着急,宋人的主力起码还要小半个时辰才能抵达,贾似道的军队全是陆军,从浒黄州急行军而来必然疲惫,伯颜将军撤回北岸时间还够。”
“你不知道伯颜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抛下自己的士兵不管的。”忽必烈阴着脸说道:“本王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伯颜,他如果还是不看抛下自己的部属,坚持要为所有部属垫后,那他就危险了。”
“王爷,岸边还有两条小船,让我带三十名怯薛过江去接应伯颜将军吧。”察必向前一步,单膝向忽必烈跪下恳求道:“臣女误中贾似道之计,致使我军兵摆浒黄州,请王爷给臣女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察必。”忽必烈凝视察必,见她美丽的双眼神采奕奕,意志坚定,知道劝她也没有作用,便点头道:“好吧,你自己也要小心。”说罢,忽必烈又补充一句,“如果伯颜坚持要为众军殿后,就把他打晕带过来。”
“遵命。”察必抱拳一行礼,站起来呼喝命令几句,忽必烈背后立即奔出三十名步伐统一的蒙古士兵,这些士兵全都扎着环耳双辫,清一色的短柄弯刀,如果不是他们头上统一戴着虎皮镶金的笠子帽,看上去与其他蒙古士兵简直一般无二。一起向忽必烈行礼后,这些人立即随着察必直接奔上停靠在岸边的两条小船,摇桨直往南岸冲去。不过他们刚冲过江心,一条落单的宋军小型车船就扑了过来,船上的宋军大叫道:“弟兄们,把这两条小船的【创建和谐家园】干掉,抓活的去献给贾丞相。”
“杀!”小型车船上的宋军欺察必等人的船小,嚣张的叫嚣着直接冲了过来,意图将察必等人的船撞翻以便生擒。可是他们的车船刚接近第一条蒙古小船的时候,那条船上的十几名被称为‘怯薛’的蒙古士兵其中四人纵身一跃,竟然一起跳到宋军车船上,不等宋军士兵做出反应,那四个怯薛的弯刀已经斜劈而下,刀法虽然简单却快捷无比,刀光一闪面前宋军咽喉处就鲜血飞溅;其他宋军士兵大惊,赶紧去抓武器时,那四个怯薛的弯刀又已经快如闪电的劈到,宋军士兵只能发出几声惨叫便也被砍倒四人;那四个怯薛脚步不歇,并肩上前弯刀上下翻飞,刀光所到之处宋军士兵鲜血横飞,象割麦子一样依次倒下,刀速快得看都无法看清。吓得剩下的宋军士兵长声惨叫起来,“妖怪啊!”但那些剩下的几名宋兵也只能叫上这一句话,那四名怯薛的弯刀就已经割断他们的咽喉。那四名怯薛这才一言不发的跳回自己的小船,随着察必继续渡江。
……
与此同时的青石矶渡口处,何康和高达率领的宋军先锋已经和伯颜率领的蒙古军交上了手,因为要向心目中伟大无比的贾丞相谢罪的缘故,宋军先锋大将邛应一马当先,带着一身的杀气和血腥顶着蒙古军的箭雨第一个冲入蒙古军队伍中,一柄钢枪舞成团团旋风,枪尖化为点点寒光,寒光碰到那个蒙古军士兵,那个倒霉蛋的脸上、咽喉和胸口必然多出一个血窟窿,当者披靡。后面的宋军轻装步兵紧紧跟上,潮水一般涌向渡口上那些不知道该进攻还是该撤退的蒙古部队,厮杀声顿时响彻云霄。而渡口蒙古军此刻则陷入一片混乱,运兵船上的士兵还没有全数登岸,下了船的士兵又在往船上逃,混乱拥塞,那还能组织起部队阻击这支行军神速的宋军?
“稳住,稳住。”伯颜大声呼喊道:“运兵船停止下船,船上骑兵返回位置,第一千人队随本将断后,其他人依次返回运兵船。”蒙古军军纪森严,经伯颜组织后还快从混乱中调整过来,一支千人队在伯颜组织下很快在渡口前布下防线,全力阻击邛应部队,其他的蒙古军骑兵则依次登船。
“弟兄们,杀【创建和谐家园】,保家国!”邛应又高呼起来,宋军群起呼应,冲杀间更加奋不顾身。那边伯颜则高呼,“白鹿苍狼的子孙,用你们的刀剑证明,你们才是真正的勇士!”蒙古军群起怒吼,在伯颜率领下顽强抵抗。两支士气高昂的部队在渡口前刀对刀、肉碰肉的展开硬碰硬短刃战,一边冲锋一边坚守,你砍下我的脑袋,我劈开你的肚子,肢断骨折都不肯后退一步。这两支部队的人数规模虽然都不甚大,战斗间的惨烈却丝毫不比刚才的水面阻击战逊色。
“杀杀杀!”混战中,邛应的战马被一个蒙古兵捅破马腹——那个蒙古兵被砍破的肚子里肠子虽然已经拖出两丈长,但他临死前却将卷刃的单刀刺入邛应战马的腹部。邛应只得跳下即将摔倒的战马,顺手将不利近战的长枪掷出,扎穿一个提刀冲上来的蒙古士兵,复又抽出腰刀疯狂劈砍,每喊一声‘杀’就是一刀劈下,接连砍倒三四名周围的蒙古士兵。虽然期间他也两次险些被蒙古兵铁刀劈中,可跟在他身边的宋兵却都及时替他砍去攻势。不过邛应准备砍倒第五个已经被他劈去大片头皮的蒙古士兵时,一柄势大力沉的钢刀却挡住了他的刀,执刀那名年轻英俊的蒙古将军沉声说道:“宋人勇士,我叫伯颜,让我来和你打。”
“狗【创建和谐家园】,受死!”邛应压根没想到他面前的年青人就是忽必烈麾下的第一爱将,虎吼一声就是一刀劈下。伯颜沉着气,架刀一是挡,两刀相撞撞出一连串火星,执刀双方都是虎口剧疼,但两人都没有吭声,而是收起轻视之心与对方疯狂对砍起来,一连串金交加声响彻战场。可双方的其他士兵可不象他们这样棋逢对手的打铁,全都是实打实的硬拼硬撞,全都是奋不顾身的冲锋坚守,战局为之僵持。不过这样的僵持对蒙古军来说绝非好事,因为宋军主力船队即将抵达的缘故,这支被困在南岸的蒙古军随时有可能被合围,拖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偏偏身先士卒的伯颜却禀承一贯的理念,坚持要为全军殿后最后一个撤退,急得那些与伯颜一同殿后的蒙古军将士大喊,“伯颜将军,快上船,这里交给我们。”
“你们先上船,我最后一个走。”伯颜一边小心应付邛应的狂攻,一边语气答道。其他蒙古士兵那敢答应,再催促时,伯颜发怒道:“少说废话,本将命令你们自己上船,这是命令,不得违抗!”
“伯颜将军,四王爷命令你立即上船撤离,这也是命令,不得违抗。”一个清脆爽朗的女声传来,话音未落,一身戎装的察必已然带着三十名头戴虎皮笠子帽的怯薛过来,其中两名怯薛脚步不停,双双冲到邛应面前双刀斩落,快似闪电,亏是久经沙场的邛应反应迅速,及时向后一步并架开一刀,另一刀却仍然划在他的脸颊之上,在他脸上留下又长又深的血痕,吓得邛应惊叫着连退几步,“好快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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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什么狗屁怯薛,全杀了!”邛应是越挫越勇的人,挥刀又冲了上去,但那两名怯薛又是双刀一闪,简简单单的直劈邛应胸膛,速度却快捷无比,逼得邛应只能向后跃开。后面又冲上来十名怯薛,一言不发的挥刀砍和劈,招数简单却快得不可思议,迅如闪电,只见刀光翻非,邛应身边的十几个宋兵就全数倒在血泊中,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见次情景,包括天不怕地不怕的邛应都为之胆寒,竟再没有一丝勇气上去和他们厮杀,其他的怯薛也乘机叫伯颜簇拥保护。
“伯颜将军,四王爷有令,命令你马上渡江。”察必又一次向伯颜命令道。伯颜却将刀一指那些来不及撤回战船的士兵,大声说道:“不行,还有其他弟兄没有上船。”伯颜话音未落,察必已经狠狠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将他打晕过去。察必将伯颜推给其他的怯薛,命令道:“把他带上船,立即渡江。”其他二十名怯薛还是一言不发,抗起伯颜就奔上小船,直接往长江以北飞速航去——不过那些怯薛和察必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当伯颜被抬上小船的那一刹那,伯颜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大宋——!”载着伯颜的小船刚驶到江心,宋军后方就传来惊天动地的呼喊声,一面血迹斑斑长两丈、宽一丈的精忠报国大旗迎风飘展,南宋右丞相贾似道精赤着包裹着染血白布的上半身,亲自抗着精忠报国大旗策马弛来,在他的身后,是无数杀气腾腾的宋军将士。当冲到战场之前,贾似道将精忠报国旗一举,大喝道:“大宋!”
“大宋!”这两个字仿佛带着魔力一般,宋军全军上下在这魔力的驱使下全都变成了无畏死亡的猛士,一个个赤红着眼睛,排着整齐的平队咆哮着涌向蒙古军,钢刀长枪平端着向前冲锋,即使面对蒙古军的刀枪加身也脚步不停,中刀的人挥刀与敌人同归于尽,中枪的人继续向前,任由长枪在自己身体中穿过,继而一刀劈在敌人脑袋上,后面的宋兵则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几乎是在瞬时之间就冲破了蒙古军的阻击阵形。看得正准备撤上战船的察必目瞪口呆,喃喃道:“这就是贾似道?这就是那个在我面前尿裤子的脓包丞相?”
“大宋——!”又一声嘶喊在精忠报国旗帜下响起,宋军上下齐声响应,怒吼着加快脚步,或是将被冲散的蒙古士兵包围乱砍乱刺,或是冲入敌群疯狂砍斫,更有那无畏勇士直接冲到江边,跳上蒙古战船,与来不及撤离的蒙古水军疯狂对砍,战斗完全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见此情景,一向勇猛不让须眉的察必不禁也有些胆怯,一时竟不该如何是好。不过幸得董文炳带着董家四将冲了过来,董文炳大叫道:“察必郡主,你赶快上船,断后交给我们。”
“好的,你们也小心。”说不怕死那是假的,察必几乎是下意识的点点头,脚步不停的和其他十名怯薛逃上战船。她刚上船,董文炳就大喊道:“开船,开船,别管我们!”也有蒙古军战船还想接应董家四将,可是看到董家四将已经被无边无岸的宋军包围,又看到宋军主力船队的旗帜已经出现在视野之中,那些战船还是不敢再做停留,带着蒙古军的残兵败将狼狈北逃。
“贾似道,我和你还会再见面的。”在战船上,察必那双清丽的秀目喷着烈火,始终盯着精忠报国大旗下的贾似道,咬牙出血。偶尔瞟到那些被孤立包围在南岸的蒙古军将士时,察必心中一阵刺痛,因为她知道——这些勇敢的战士,已经永远无法回来了……
“呜——!”进军的号角在夜空下的长江上回荡,难以数计的宋军战船象离弦之箭一般逆水而来,冲向被孤立在南岸的蒙古残军,也冲向那些狼狈北逃的蒙古军大小战船,待船只接近时,铺天盖地的箭雨自宋军战船上一波波升起,带着对侵略者无尽的仇恨笼罩到蒙古战船头上……
注1:蒙古四大将即博尔忽、木华黎、搏尔术和赤老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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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文炳,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投降吧。”何康躲在亲兵的重重盾牌保护下,大声向已经被彻底包围的董家四将劝降。而被宋军包围的董文炳队伍也是青石矶渡口上残存的最后一支蒙古军队,其他的蒙古士兵不是被宋军消灭就是被俘虏,仅有极少数人乘着夜色落荒逃走。而忽必烈率领的蒙古军主力空有骏马弯刀,却碍于长江天险阻拦,只能在长江以北干看着吹胡子生闷气。
“贾似道,忠臣不事二主,奸佞才会贪生怕死,投降敌人。要杀董文炳容易,要董文炳投降,难!”董文炳用一声怒吼和挥舞的钢刀回答了何康的劝降,他的两个弟弟和儿子也是如此,他所剩无几的几十个部下也是如此,即便面对成千上万的宋军包围,他们仍然毫无惧色的大叫不降,准备慷慨赴死。见此情景,何康在先在心中暗赞一声,这才又劝道:“董将军,你这话不对,你的父亲董俊本是金国大将,后来才投降的蒙古【创建和谐家园】,你说奸佞才会贪生怕死,奸佞才会投降敌人,岂不是将你的父亲董俊将军也骂了进去?”
“哈哈,呵呵,嘻嘻。”宋军队伍中响起一阵轻笑声。董文炳和他的两个弟弟及儿子董士选虽然心中有气,却为之语塞,无言可对。何康郎声说道:“四位董将军,本相有意招揽你们,一是敬你们父子叔侄都是勇将忠臣;二是因为你们都是【创建和谐家园】,虽然误入歧途,但良心未泯——董文炳将军你将忽必烈赐予你的【创建和谐家园】奴隶全部放为平民,这点在战前陈宜中曾经对本相说过,就凭这一点,本相就断定你董文炳心中还有【创建和谐家园】良知,所以本相想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你们父子兄弟弃暗投明,本相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你们的手下,本相也全部赦免任用,绝不杀害。”
是人都怕死,有了一线生存希望,包括董文用、董文忠和董士选在内的残余蒙古军都有些松动,全都悄悄看向董文炳,等待董文炳的决定。而董文炳嘴唇哆嗦,既有心投降,又怕惹来耻笑,更害怕他另外六个被忽必烈留在长江以北的亲兄弟受到牵连,一时间犹豫难决。可就在这时候,宋军中有几个军官不合时宜的叫起来,“丞相,饶过董家几个人可以,他的部下也可以饶。但他的部下里有一个蒙古【创建和谐家园】,还有几个色目人,不能饶!”
“对,不能饶,不能饶。”宋军众人仔细一看,发现董文炳队伍中确实有一名束有环耳双辫的蒙古人,还有几个高鼻深目的色目人,顿时纷纷鼓噪起来。何康也看到了那几个被【创建和谐家园】恨之入骨的蒙古人和色目人,先是一阵头疼,然后眼珠子一转,先举手让宋军众人安静下来,这才苦笑着说道:“各位将士的心情本相都理解,但本相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相恳请各位将士原谅本相这次失误,只要董将军愿意投降,我们【创建和谐家园】大人大量,就饶了这几个蒙古人和色目人吧。”说到这,何康向宋军众人拱手下拜道:“各位将士,本相在这里恳求你们了。”
“丞相多礼了,末将(小人)全凭丞相安排。”宋军将士几曾见过当朝宰相向自己下拜恳求,赶紧还礼答应——顺带着把贾似道尊重军队将士意见的‘美德’铭记于心。何康这才又转向董文炳叫道:“董将军,你听到了吗,只要你愿意归降,你的部下中包括蒙古人和色目人都可以饶恕。现在你和你的士兵生死存亡全在你一念之间,望你慎重决定。”
“多谢贾丞相美意。”董文炳长叹一声,摇头说道:“但董文炳实在无法接受,董文炳的老母在大都,六个同胞兄弟全在长江以北,如果董文炳投降……对不起贾丞相了,请丞相动手吧。”
“丞相,董文炳的家人被忽必烈控制,不可能投降了,让我们成全他吧。”江西路安抚使高达向何康建议道。何康又摇摇头,低声向高达问道:“高将军,本相问你,忽必烈军队之中,【创建和谐家园】约占几成?”
“大约有五、六成吧。”高达先是一楞,然后才低声答道。何康一笑,又低声说道:“这就对了,如果这五六成的【创建和谐家园】投入我们大宋怀抱,或者让这些【创建和谐家园】与蒙古【创建和谐家园】离心离德,忽必烈的大军岂不是少了一半的战力?所以这个董文炳是生是死、投不投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本相要用他来树立一个榜样——一个让蒙古军队里的【创建和谐家园】和【创建和谐家园】产生隔阂的榜样。”高达偏头一想,虽然觉得贾似道此举有些异想天开,实施起来十分困难,但所付出的不过是无关轻重的董家四将,如果成功便收益巨大,如果失败也几乎没什么损失,无关疼痒。想明白这点,高达便退在一边不再说什么。
“董将军,你的心情我理解。”何康又大声说道:“这样吧,本相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们董家四将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不需要你投降,本相就赦免你手下的其他士卒,给他们提供船只,让他们返回长江北岸。”
“真的?”董文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说这贾似道发什么疯,不要我投降就可以放走我的部下,他是吃错药了?不过在看到何康郑重其事的点头后,已经是遍体鳞伤的董文炳最终还是咬牙命令道:“文用,文忠,士选,放下武器,为弟兄们做我们最后的贡献。”
……
放下武器的董家四将很快被押往了宋军后队看押,而何康也力排众议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将包括那一名蒙古人和四名色目人在内的四十三名蒙古士兵放回江北,不过在那四十三名蒙古军士兵上船的时候,何康新的命令传来,“大宋贾丞相号令,任命董文炳为禁军都统制,任命董文用和董文忠为禁军统制,任命董士选为司录参军事兼知衡州府。”
面对何康的这个命令,押解蒙古军士兵上船的宋兵轰笑起来,“呵呵呵呵,刚才还叫得那么厉害——象个忠臣孝子似的,现在还不是乖乖投降了?”而四十几个蒙古军士兵个个脸色大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偏偏刚从水里捞上来不久的陈宜中又全身湿漉漉的凑了过来,叫道:“那边的【创建和谐家园】兄弟,听到了吗?你们的董将军已经弃暗投明了,现在你们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只要有愿意投降的,大宋绝对不会抛弃你们这些误入歧途的子民。”
“将军,我愿意投降。”一个董文炳的亲兵害怕过江后受到牵连,赶紧颤抖着叫道。陈宜中点点头一挥手,身后立即站出两个宋兵,一个捧着一套宋兵装束和两贯铜钱,一个捧着热腾腾香气四溢的饭菜,交给那名投降的董文炳亲兵,那亲兵经过一夜的苦战早已是饿得前心贴后背,接过衣服和饭菜感激几句,便狼吞虎咽的吃开了。见此情景,那些已经上船的蒙古兵又跳出十几个汉兵,表示自己愿意投降,也获得了同样的待遇。其他的蒙古士兵则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回江北,全都低着头一言不发,默默划着桨渡过长江。
……
与此同时,江北的蒙古军已经返回了沦水河畔的大营,面色阴郁的蒙古众将全都被忽必烈叫到了中军大营,这些垂头丧气的蒙古将领在进帐前,每一个人都做好了挨一顿劈头盖脸臭骂的准备,水军万户解诚因为让数千蒙古铁骑葬身鱼腹,甚至已经悄悄留下遗书——准备掉脑袋了。可是在进帐之后,蒙古诸将不由全都目瞪口呆开了——大帐之中并没有想象中提着雪亮鬼头刀的刽子手,也没有暴跳如雷的蒙古四王爷忽必烈,反而放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和美酒,刚打了一个大败仗的忽必烈也是满面笑容,仿佛刚捡到了一个大元宝一样。
“诸军,不必这么垂头丧气嘛。”忽必烈轻松的微笑着,向仿佛刚死了亲娘的蒙古众将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军前区区小挫,诸位不必放在心上,他日我军整兵重来,定能报今夜之仇。”说罢,忽必烈又笑道:“辛苦了一夜,诸位都饿了吧,快快坐下,与本王一起用饭。”
“多谢四王爷。”松了一口气的蒙古众将连声感谢,赶紧各按品级坐下。惟有解诚不敢坐,而是战战兢兢的走到忽必烈面前双膝跪下,颤抖着说道:“王爷,末将无能,指挥失误,掩护无力,致使我军运兵船在渡江途中被南人击沉一十三艘,回航中又被击沉两艘,近六千铁骑葬身长江……水军损失更是惨重……末将实在该死,请王爷治末将之罪。”
“解将军快请起。”忽必烈双手搀起解诚,强忍着心疼微笑道:“将军不必自责,此次兵败,全因本王误中贾似道奸计,决策不当所致。将军指挥的水军虽然损失惨重,但也是因为我军情报不畅,没能及时掌握宋人拥有新式武器的情报,主要原因不在将军身上,本王又岂能责怪将军?”
“王爷大恩,末将粉身碎骨也难回报。”虽然有些做作,但解诚流出来的眼泪多少有些是真的——至少是不用死了。忽必烈哈哈大笑,先将痛哭流涕的解诚搀回座位,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举杯说道:“诸军,请举杯,我们这第一杯酒,敬给董文炳、董文用、董文忠和董士选四位将军,他们四位将军为了掩护同伴撤退,不幸陷落敌阵,以身殉国,愿他们在天国的英灵不朽,永远保护我蒙古全军将士。”
“英灵不朽。”蒙古众将齐声长吟,与忽必烈一起将酒淋到席前。忽必烈放下酒杯,又说道:“传令下去,追封董文炳将军为平章政事,谥号忠献;追封董文用、董文忠和董士选三位将军为参议中书省事,立衣冠冢,牌位进忠义阁,厚恤家人。”忽必烈又补充一句,“本王记得董文炳的第二个弟弟董文蔚就在军中任职,有这事吗?”
“回禀王爷,董文蔚乃是文官,在按嗔王爷帐下任事。”子聪合掌答道。忽必烈点点头,“你亲自去把他请来,本王要当面封赏于他,以告慰董文炳将军的在天之灵。还有,先别告诉他噩耗,让本王亲自转告他。”
“遵命,小僧这就去安排。”子聪答应一声,出帐安排去了。可是他的前脚刚出帐篷,帐篷外就进来一名传令兵,在忽必烈面前单膝跪倒。“王爷,南人用小船送过来三十余名我军败兵,说是南人右丞相贾似道履行对董文炳将军的诺言,放他们回长江以北。并转达了贾似道对王爷的话,说那些士兵都是宁死不屈的好汉,请王爷善待他们。”
“贾似道履行对董文炳的诺言?”忽必烈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的气氛顿时又沉重下来,蒙古众将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惟有那名刚进来的传令兵不知所以,又说道:“前方的乌力罕将军请示王爷,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把他们全叫进来,本王要亲自询问他们。”忽必烈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传令兵一拱手,起身飞快奔了出去。不一刻,那三十多名全身沾满血污、伤胳膊断腿的蒙古士兵便全部进到帐篷,那些蒙古士兵见到忽必烈二话不说,马上扑倒在忽必烈面跪下嚎啕大哭。而忽必烈先是打量一通这些败兵,发现其中并没有董家四将之后,这才努力平静的问道:“说说,说说你们是怎么过江来的,在长江以南发生了什么事?董文炳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王爷,董文炳那个忘恩负义的汉蛮子……他背叛了你。”三十几个败兵中唯一那个蒙古士兵大哭着,用蒙古语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又咬牙切齿的说道:“董文炳那个汉蛮子开始还叫得好听,坚决不投降,可他刚放下武器就背叛了王爷,还做了汉蛮子的大官,叫……叫什么来着?”
“都统制。”一个色目人接话道:“汉蛮子董文炳封了都统制,他的两个兄弟和儿子都封了统制。”
“董文炳的儿子是被封为司录参军事,还兼着知衡州府。”另一个记忆力极好的色目人纠正同伴的错误,并补充道:“后来董蛮子投降以后,本来准备和我们一起回来的十几个汉兵看到他们被蛮子封官,也都投了降。”
“王爷,投降的全是董文炳的亲兵,小人们不是,所以小人们没敢背叛你,王爷你明鉴啊。”一个汉兵怕被牵连,也是跟着撇明关系。
“够了。”忽必烈挥手制止败兵的哭诉,虽说忽必烈此刻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可心中却已是怒满胸膛——他刚追封了‘为国捐躯’的董家四将,敬给董家四将的酒水也还在地上流淌,可马上就接到董家四将叛变投敌的消息,换谁也受不了啊!一时间,帐篷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是大气不敢喘,全都在等待着忽必烈大发雷霆。
“该怎么办呢?不处置董文炳的家人,杀鸡儆猴,军队里的【创建和谐家园】就会心存侥幸,将来战况不利时,必然不会死战出力,投降的【创建和谐家园】只怕越来越多。可要是处置了董文炳的家人……”忽必烈悄悄咬紧嘴唇,慢慢闭上眼睛,脑海中却在飞速盘算。可就在这时候,他的幕僚子聪已经带着董文炳的二弟董文蔚进来,子聪向忽必烈合掌道:“王爷,小僧已经把董文蔚带来了。”
“拖出去砍了!”忽必烈猛然睁开眼睛,赤红着眼睛咆哮道。子聪和董文蔚都是大吃一惊,可不等他们的询问原因和求饶,忽必烈身后已经窜出两名怯薛,一左一右架起董文蔚就往帐篷外走,可怜董文蔚糊里糊涂的被叫到中军大帐,连话都没机会说上一句又糊里糊涂被拖出帐篷,更加糊涂的掉了脑袋。
“王爷,董文蔚人头在此。”从三岁就开始接受杀人训练的怯薛杀起人来那叫一个快,只在眨眼之间就拎着董文蔚血淋淋的人头进来,双手捧到忽必烈面前。正在暴怒中的忽必烈本想挥手让他们把人头拿出去,可是他的手刚挥到半截就转移了目标,重重一下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心中惨叫道:“糟糕!本王又中计了!”
“王爷,知错能改,还有挽救的机会。”已经从蒙古将领那里知道事情经过的子聪走到忽必烈身边,压低声音轻轻说道。忽必烈阴沉着脸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摇头,低声答道:“本王不能错,董文蔚已死,董文炳必然真正投降,现在挽回已经太晚。本王只能将错就错,警告那些心存侥幸的【创建和谐家园】将领。”说罢,忽必烈抬高声音,命令道:“传令大都,将叛将董文炳满门赶尽杀绝,以示效尤!”
“谨遵王爷号令。”满帐将领都站起身体,恭声答应。说话的时候,蒙古将领脸上的表情还算好些,汉将却都是面如土色,心中就象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的滋味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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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了——!”一个宋兵旗手高举着军旗,跑到长江岸边最高那块礁石上,摇晃着军旗对着滔滔江水忘情呐喊,“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蒙蒙细雨中,青石矶荒野上成千上万的宋军士兵忘情呐喊着,互相拥抱扭打着,发泄对胜利的喜悦,更有不少人留下了激动的泪水,跪在地上痛哭失声。确实,自南宋与蒙古开展的三十二年来,自南宋最后一名名将孟珙病逝之后,宋军还从没有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一夜之间,宋军以阵亡六千余人的代价,歼灭蒙古军一万七千余人,其中还没包括被生生淹死在长江之中的六千蒙古铁骑,俘虏一万一千余人,缴获南宋稀缺的战马三千余匹,军需粮草无以计数。这样的大捷,也只有孟珙亲自指挥的江陵大捷可以媲美。一时间,对战斗指挥者兼决策者贾似道赞誉声铺天盖地……
“还是贾丞相厉害,我们大宋有这样的丞相,真是咱们当兵的和老百姓的福气。”
“丞相太勇猛了,光着胳膊上阵,中了箭还坚持指挥战斗,我当兵快有十五年了,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主帅——还是文官主帅。”
“我以前一直误会了丞相,还经常在背后骂他,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当面向他赔罪。”
“得了吧,丞相中了箭,肯定还在养伤,你那有机会向他当面赔罪啊?”
“也是,也不知道丞相的伤势怎么样了?可千万别……咦,丞相?!丞相出来了!”说话那宋兵指着临时搭建的中军帐篷,激动的大叫道。经他这么一提醒,这些宋兵才发现那位在一夜之间扭转了形象的贾似道贾丞相身穿整齐朝服,已经带着一大群宋军高级将领走出了帐篷,在贾似道的手中,还双手捧有一面硕大的灵牌。众宋兵纷纷大惊,“谁的灵牌?那位将军阵亡了?”“没听说有大将军阵亡啊?就连掉进水里的陈将军都被伍将军背上了岸。”“是啊,那会是谁的灵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