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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权相》-第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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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命。”高鸣抱拳答应一声,迅速领上本部的一千骑兵加快速度向前开拔,迅速追上位于前方十里的先锋杨晨炜部队,合兵一处共同突袭——不过宋军骑兵这一次也学乖来,先用布包住马蹄方才前进,并且把宋军的旗帜也收了起来,最大限度保证行军的隐蔽性。然后才提兵出发,一千五百名大宋骑兵排成长队,象一条黄色巨龙一般向北奔腾起来。

        “轰轰轰轰轰……”一千五百匹战马集体冲锋时发出地声音已经比得上天上地闷雷声,晴空万里。马蹄带起的漫天灰尘完全将宋军骑兵笼罩,灰黄地灰尘飞扬,惹得正在沙河北岸耕作的农人纷纷侧目,七嘴八舌的猜测道:“那来的军队?没老爷说今天有军队要来啊?——否则老爷早去找官老爷求情了,求官老爷让军队千万别践踏庄稼。”“难道是催粮队?今年的纳粮很凶啊。”“老天爷保佑,他们千万别踏庄稼。”“笨蛋,应该保佑他们别乱杀人。别乱抢大姑娘。”

        “少他娘废话,快干活。”家丁地皮鞭雨点般拿落到长工和短工头上。催促他们继续干活。这时候,宋军的骑兵队伍已经在踏水过河——仅能淹及马背地河水根本就无法阻拦宋军骑兵前进的脚步,冲过河后,全速前进的宋军骑兵根本无视北岸金黄的稻田存在,直接就冲进稻田,吓得在田野中监工的管家和家丁哇哇大叫,一个大热天仍然戴着狗皮帽的管家跌跌撞撞的跑到高鸣和杨晨炜马前。双膝跪下大叫道:“军爷,军爷,脚下留情,这里地田地都是城里华老爷的地,华老爷的女儿是县令乌拉的偏房,都是自己人,请老爷千万脚下留情。”

        “你是什么人?你们的华老爷和县令在那里?”杨晨炜勒住马头问道。那个管家虽然很奇怪杨晨炜身上穿的将军服色从没见过,但还是老实答道:“回军爷。小人是华老爷家里的管家,老爷和县老爷都在城里,这个时候他们应该都在睡下午觉吧。”

        “城里有多少军队?”高鸣追问道。这回那个管家总算醒过味来了,胆战心惊的问道:“军爷,请问你们是从那里来地军队?你们的军服怎么和蒙古老爷的军服不同?”杨晨炜和高鸣对视一笑,杨晨炜一刀挥出。那个管家的一只耳朵立即远远飞出,杨晨炜喝道:“少废话,快说县城里有多少军队?是【创建和谐家园】军队还是蒙古军队或者是色目人?再罗嗦一句,老子要你的命!”

        “哎哟,妈呀!”那管家杀猪一样惨叫起来,被想逃开却被宋军骑兵包围,那管家只得惨叫道:“军爷,鲁山城里有七百多军爷,蒙古军爷、【创建和谐家园】军爷和色目军爷都有。”话音刚落,杨晨炜的钢刀已经将他地脑袋劈成两半。在敌占区走了四百多里路。杨晨炜已经懂得如何区别汉奸和普通【创建和谐家园】。

        “继续前进。”高鸣将刀往北方已经隐约可望的鲁山县城一指,一千五百大宋骑兵再度奔腾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仍然城门打开的鲁山南门前。这是一个仅有两千多户人口小县城,甚至还比不上浙江的一个普通小镇,因为深处蒙古军控制地内部,这里的守军也是一些三流部队,用来镇压地方民变倒是足够,但是实战经验就实在少得可怜了,以至于他们和那个惨死在杨晨炜刀下的管家一样难以分辨宋军骑兵和蒙古军骑兵的分别,看到宋军骑兵袭来,城门官不但不做出迎战反应,反而命令把城门前少得可怜的拒马搬开,方便蒙古军队的老爷进城。

        “杀啊——!”冲到城门口的时候,高鸣忽然举刀大吼一声,身体将迎在路边地满脸堆笑地城门官脑袋削掉。后面宋军骑兵挺起刺枪,借着马匹冲刺的力量平行刺出,将门前那些蒙古守军士兵咽喉面门一一刺穿,挑起来远远摔出。可怜那些蒙古守军刚才还在满面笑容地向右军致敬,转眼就被长枪刺中面门,被钢刀砍断脑袋,惨叫着到阴曹地府去向友军问好去了。而宋军骑兵也不是完美无缺,个别骑兵在前力冲刺中失去平衡而摔下马匹,所幸城门前的敌人眨眼间就被全灭,他们仅是受些轻伤就很快爬回马背,跟着大部队继续前进。

        “大宋骑兵进城,【创建和谐家园】,杀!汉奸,杀!【创建和谐家园】官员,杀!”在高鸣和杨晨炜的指挥下,大宋骑兵喊起整齐的口号。口号声加上马蹄声,再加上惨死在宋军骑兵刀下的蒙古士兵惨叫声,使得鲁山城南门内一片大乱,【创建和谐家园】百姓惊叫着逃回家中,蒙古士兵和色目士兵用各种各样的语言怪叫着四处奔散,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这也给大宋骑兵增加了练兵地机会。

        “杨晨炜,你带本部人马逐条街道追杀【创建和谐家园】。我去控制官衙和其他城门。”高鸣命令一声,靠着俘虏的一个蒙古军【创建和谐家园】士兵的指点,领着骑兵首先冲向位于县城正中的官衙。杨晨炜则兴高采烈的领着本部骑兵在小县城肆意肆虐起来,凡是看到穿着蒙古服装的人二话不说就是一刀,不管他是男是女,也不管他是老人小孩,只要看到做蒙古打扮就是一刀砍出。甚至连那些蒙古妇女的怀中地婴儿都不放过!直砍得满脸满身是血,杨晨炜仍然哈哈大笑。“痛快!杀【创建和谐家园】就是痛快!”——说一句后话,因为过于残忍好杀,杨晨炜后来没少挨言官御史的批斗,只是被贾老贼力保才没被处分,贾老贼还振振有辞地为宋军骑兵在南京路的屠杀辩解,“小【创建和谐家园】就不是【创建和谐家园】吗?长大了照样要为害【创建和谐家园】,现在杀一个小【创建和谐家园】。就等于将来救几十上百条【创建和谐家园】的性命。女【创建和谐家园】生小【创建和谐家园】,也应该杀!老【创建和谐家园】双手沾满【创建和谐家园】鲜血,更是应该杀!”

        “【创建和谐家园】,杀!汉奸,杀!【创建和谐家园】官员,杀!”宋军骑兵完全杀红了眼睛,凡是看到扎着环耳双辫的人就是乱刀砍杀,纵马踩踏尸体。后来鲁山城里的【创建和谐家园】看到宋军只杀蒙古人也渐渐胆子大了。不少人主动的站出来给宋军领路,“宋人军爷,我们知道那里有【创建和谐家园】和色目人,我们给你带路。”然后被欺压已久的【创建和谐家园】领着大宋骑兵冲进蒙古人地房屋,将藏在房间里的蒙古人乱刀砍死,大肆搜刮金银财物。更有不少和蒙古人有血海深仇的【创建和谐家园】拿起木棍草叉。跟着宋军一起袭击蒙古人和色目人,这些人杀起蒙古人来更狠,宋军还只是乱刀分尸,他们则是把蒙古人抓住后用各种各样的花样慢慢折磨死——具体什么花样就不细述了,总之用石头狠狠砸碎四肢关节让蒙古人活活疼死都是最轻的。

        一时间,鲁山城内杀声惨叫声四起,上午还骑在【创建和谐家园】头上耀武扬威的蒙古人和色目人彻底成了过街老鼠,到处都可以看到他们被宋军和【创建和谐家园】百姓碎尸后留下的血肉残块,到处可以看到扎着环耳双辫的蒙古人头颅在地上滚来滚去,沾满血污。一间又一间地蒙古人和色目人房屋升起浓烟。而鲁山小城里仅有不到一百户蒙古人。又如何能让杀红了眼的宋军骑兵泄愤。不知道是那个找不到蒙古人杀的宋人士兵喊了一句,“那里有汉奸?领我们去?”然后新的一轮杀戮又一次开始。一户又一户的【创建和谐家园】地主家门被宋军踹破,冲进去肆意屠杀,其中既有象华老爷那样罪有应得的铁杆汉奸,也有无辜丧命地【创建和谐家园】富户。等到曹世雄的主力部队进城下令禁止时,已经有两千多人倒在了血泊中——复仇的杀戮之重,甚至超过了下令者曹世雄自己的想象……

        “你们啊。”曹世雄指指老老实实的站在面前的高鸣和杨晨炜,有心想训斥却又开不了口,只能长叹了一句,“杀戮太重了。”旁边曹世雄的助手嵬名畅马上说道:“曹将军,不能怪二位将军,蒙古【创建和谐家园】在南京路杀人无数,欠下累累血债,他们也是报仇心切才这么做。”

        “我没怪他们,只是……”曹世雄本想说什么却叹了一口气住口,转移话题道:“鲁山县里有多少粮食?其他收获有多少?”高鸣恭敬答道:“从目前控制的库房来看,大约有三千多石。缴获军马民马五百多匹,金银数目还来不及统计。”

        “金银就不统计了,官府里的金银让先进城的士兵分了吧。其他士兵,让他们在城里发一笔财就算了,不过不准在民间抢粮食和布匹这些百姓生活必需品。”曹世雄刚才还在埋怨杨晨炜和高鸣杀戮太重,这会却下达了在民间劫掠地命令——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由此而来,又命令道:“带上五百石粮食(宋时约四万六千多斤)和所有马匹,其他地粮食全部烧掉。”

        “将军,不分给【创建和谐家园】百姓吗?”一名【创建和谐家园】将领奇怪的问道。曹世雄将眼睛一翻,“分给【创建和谐家园】百姓,等【创建和谐家园】回来再从【创建和谐家园】手里抢吗?全烧掉,反正地主都被宰了,田里没收割地庄稼自然有人去收割。还有,把蒙古军队的军衣收集起来带走,也许我们将来还要装扮成蒙古士兵行动。在城里休息一个晚上,明天继续北上。”

        第二天,在鲁山城里狠狠搜刮了一通的宋军骑兵北上出发,因为大规模袭击鲁山肯定会被蒙古军发现,曹世雄下令全军加快速度,抢在鲁山县城遭袭的消息传播到北方前袭击沿途诸城镇乡村。所过之处,蒙古人、色目人和【创建和谐家园】地主一个不留,全部杀得干干净净,大肆掠夺他们的金银财物和马匹粮食,宋军骑兵也很快由出发时人手一匹战马变成了两人三匹战马,甚至一名骑兵能拥有两匹战马,大大提高宋军的持续奔袭距离和持续作战能力,同时严重削弱了蒙古军在南京路的战争基础,牵制的蒙古军队更是无法计数。而忽必烈直到八天以后,才从奏报中得知宋军骑兵深入南京路内部的消息……

        ……

        “贾似道,狗贼!狗贼!”忽必烈这一次又把曹世雄的罪行责怪到贾老贼头上,但暴怒之中忽必烈仍然不乏冷静,很快就猜到宋军骑兵深入南京路的目的,立即命令道:“用快马,用飞鸽,通知廉希宪,宋人有一支骑兵到了他们的侧后方,很有可能是冲着他们去的,让他们做好准备迎战。”

        “大汗,还有粮草。”子聪提醒道:“宋人如果想牵制廉希宪军,最方便的法子就是袭击廉希宪的粮草辎重队,廉希宪走的潼关路是黄泛区,无法就地筹粮,如果给廉希宪运粮的辎重队遭到袭击,廉希宪就没办法继续前进。”

        忽必烈身体一震,赶紧问道:“哈丹巴特尔到那里了?”哈丹巴特尔是给廉希宪押运军粮的将领,所以忽必烈才有此问。子聪躬身答道:“三天前的消息,哈丹巴特尔到了郑州,算路程,应该已经过了洛阳了。”

        “来不及给他派增援了。”忽必烈恨得直咬牙——如果贾老贼站在面前,忽必烈不用蘸酱油就能把贾老贼生吃了。无奈之下,忽必烈只得命令道:“也给哈丹巴特尔一个消息,让他做好防范。还有,命令南京路的行路总管和达鲁花赤,让他们调集军队,不惜一切代价把那支宋人骑兵灭了,要是有一个宋人骑兵活着逃出南京路,朕拿他们全家的脑袋顶数!”

        “小僧遵命。”子聪答应一声,又试探着问道:“大汗,宋人如此欺人太甚,我们再不还击就显得太软弱了,只会长了贾似道老贼的威风。小僧提议同意成都路刘黑马的计划,只要他的计划成功,四川大乱,贾似道老贼必然命令京湖路增援四川,我们在南京路南面的压力也会减轻许多。”

        “可以。”忽必烈恨贾老贼到了入骨的地步,也顾这么做会彻底触怒南宋了,命令道:“让刘黑马告诉刘整,只要他肯归降本汗,配合刘黑马的行动,本汗就封他为夔州路行路总管兼安抚使,汉军万户,赐银万两。还有刘整那个儿子,也可以封为夔州路行路副总管兼安抚副使,汉军下万户,赐银五千两!将来拿住俞兴家人,全部赐给刘整为奴!”

      第二卷 风云临安 第七十一章 迷途知返

        洪泽湖素有万顷碧波之称,风光之秀美也闻名天下,可连续两个月来,就在这个水产丰富又正值渔业季节的洪泽湖里,却是一片硝烟味道弥漫,宋蒙两军成百上千的大小战船、艨艟轻舟在湖面上穿梭来往,剑拔弩张。水军占优势的宋军几乎每天都有战船越界的挑衅行为,而处于弱势蒙古水军在前期还能保持克制,坚守在临淮码头附近,只要宋军不登岸不袭击码头,蒙古水军就不采取任何反击行动,宁愿看着蒙古渔民被宋军赶出洪泽湖也按兵不动——当然了,原临淮守将兰秀鸿的这种保守和谨慎的态度,也招来了心高气傲的蒙古军士兵和将领一片埋怨反对声。

        情况发生改变是在蒙古军临淮守将更迭之后,曾经参与过四次屠城并率领军队屠杀了上百个村庄的蒙古下万户旭日干接管临淮,原先那个谨慎稳重的临淮守将兰秀鸿被打入冷宫。极端歧视【创建和谐家园】的旭日干立即下令对宋军发起反挑衅,疯狂劫掠和屠杀在洪泽湖中打渔的南宋渔民,并屡次与宋军水军发生小规模水战,虽然因为水战能力较弱,蒙古水军在李庭芝亲自坐镇的盱眙水军面前吃了不少小亏,却也靠着不计伤亡的代价部分压制了宋军的嚣张气焰,洪泽湖战局也由宋军全面占优转向为趋于平衡。

        开庆二年九月十四日这天的傍晚,旭日干指挥的蒙古水军用四条大船袭击了两条冒险在洪泽湖上打鱼地南宋渔船,并残忍的将两条渔船上南宋渔民捆在手脚扔进湖中生生淹死。带着抢来新鲜鱼虾凯旋而归。因为完成了旭日干交代的每天都要杀【创建和谐家园】的任务,蒙古水军显得十分兴高采烈,《阿刺来》的蒙古军歌声一直在四条战船上回荡不休,可就在这时候,一个蒙古士兵忽然瞟到湖面的东南方向——那个方向的湖面上似乎有一个小黑点,再细看时,那蒙古士兵马上用蒙古话大叫道:“有船!东南方向有一条小船!”

        “在那里?”蒙古军众士兵纷纷转向东南方向。果然看到一条小船往这边驶来,船上没打旗帜。估计不是宋军小船就是普通渔船,杀戮成性地蒙古士兵立即怪叫起来,“冲上去,把那条小破船上的宋蛮子射死!射死!”“笨蛋,射死他们有什么意思?把船撞翻,让船上地宋蛮子活活淹死不是更好?”“好主意,把他们全淹死!”

        “淹死宋蛮子!淹死宋蛮子!”在蒙古士兵的鬼叫声中。四条载兵数量都在三百人以上的蒙古战船掉过船头,满张风帆冲了过去——四条战船上的蒙古军官还打了赌,谁的战船能撞沉那条小船谁就赢,其他三条战船上的蒙古军官今天晚上就得请赢家喝酒。而对面那艘小船似乎也看出蒙古军的敌意,赶紧把一面白旗举起来,蒙古军不由大失所望,骂骂咧咧道:“妈地!先看看打白旗的人是谁,如果不是蛮子使者。先打一顿再说。”

        “好象是我们蒙古人!”一个蒙古士兵眼尖,第一个惊叫起来。蒙古军士兵大为奇怪,仔细再看时,发现站在船头的打着白旗那人果然是扎着环耳双辫的蒙古人,只是穿着【创建和谐家园】服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那蒙古人用蒙古话向惊讶不已的蒙古军士兵高喊道:“大草原上的勇士们。请转告你们勇敢无畏的旭日干将军,他弘吉剌家的阿哥来拜访他了。”

        弘吉剌是蒙古大姓,多有出将入相者,蒙古士兵当然知道这点,所以那蒙古人自称是弘吉剌家族地人以后,那些蒙古士兵不敢怠慢,赶紧将他领上战船并带到临淮码头,一直送进临淮城中。同时弘吉剌旭日干也收到消息,立即便在临淮城中将军府的大厅里接见了那人,不过在看清来人容貌时。旭日干脸上的络腮胡子马上气得一根根竖起来。跳起来咆哮道:“弘吉剌仙童,你这个弘吉剌家族的叛徒。竟然还有脸来见我?来人啊,把这个蒙古败类拖出去砍了!”

        “慢着!”弘吉剌仙童及时大叫道:“旭日干阿弟,阿哥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但是请你看在弘吉剌家列祖列宗的份上,让阿哥把话说完再死,阿哥也死而无憾了!”

        如果换成了骄傲的弘吉剌按嗔,那么弘吉剌仙童也许就没有了说话地机会,不过弘吉剌旭日干虽然不贪财不好色只喜欢杀戮,却也知道家族亲情,所以旭日干稍一思索就挥手让扑向弘吉剌仙童的刀斧手退下,坐下来冷哼道:“你有什么话?说吧,说完你就得死!”

        “阿弟……”弘吉剌仙童刚张开口,旭日干马上怒喝道:“不许叫我阿弟,我的仙童阿哥半年前已经在楚州死了。”而弘吉剌仙童是文官兼外交官,最知道怎么打动谈判对手,眼泪说来就来,流着眼泪叫道:“阿弟,请让阿哥最后叫你一次阿弟,然后阿哥就永远没有机会这么叫你了。”旭日干被弘吉剌仙童哭泣弄得想起以前的家族亲情,心下一软就没再说什么,忍着怒气倾听弘吉剌仙童的哭诉。

        “阿弟,阿哥当初背叛大汗是迫不得已,阿哥把大汗用重金赎回来的军队弄丢了,如果回去铁定难逃一死,你贪生怕死的阿哥一时糊涂,就……就……背叛了大汗,还投靠了我们蒙古人的死敌贾似道蛮子。”弘吉剌仙童双手捂脸,懊悔得嚎啕大哭,咬牙出血的哭诉道:“阿哥本来只是想要保命,可阿哥错了,贾似道蛮子根本就是一只人面兽心的野兽,他不仅不把阿哥当做人看,还……还糟蹋了你刚满十三岁地侄女……南必……!”

        说到这里时,弘吉剌仙童跪了下来。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痛心爱女惨遭毒手地痛苦心情,溢以言表。旭日干却冷冷说道:“活该,你活该。”弘吉剌仙童抬起头来,流泪道:“阿弟,阿哥是活该,可你地侄女南必却是无辜地啊。她现在被贾蛮子关在房间里。每天每夜都要被肮脏的贾蛮子蹂躏,过得生不如死啊!”

        “也活该。谁叫她跟着你投降贾蛮子?这是你们父女自作自受。”旭日干冷笑,没有半点同情可怜的意思。弘吉剌仙童流泪道:“阿弟,阿哥今天到你这里,已经没打算活着离开,阿哥只求你一件事,请你替阿哥杀了贾似道那个汉蛮子,为你的侄女报仇。再请你杀掉你的侄女南必。不要再让她在蛮子那边受苦了……还是让她痛快的去了吧。”

        “好说,这也是我地心愿,我答应你。”旭日干一口答应道:“总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要亲手砍掉贾蛮子的脑袋献给大汗。如果遇上你地女儿,我也会顺手砍了她,了你的心愿。”

        “谢谢阿弟。”弘吉剌仙童站起来,哭泣道:“阿弟,阿哥的话说完了。你让人送阿哥上路吧——贾蛮子明天清晨要走运河水路秘密回扬州治伤,那是阿弟你下手的好机会,阿弟你不要错过。”说罢,弘吉剌仙童转身就走,旭日干却又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大叫道:“慢着!阿哥你刚才说什么?贾蛮子受了伤?什么时候怎么受的伤?明天清晨要走运河秘密回扬州?”

        “阿弟。贾蛮子受伤是你的功劳啊,你不知道吗?”弘吉剌仙童回过身来,激动的说道:“那一天晚上你派去监视李璮动静地军队和李璮军队中一些蒙古勇士联手,在黄河上偷袭了正在秘密会谈的李璮和贾蛮子。虽然没能杀了贾蛮子,但他们也用弓箭重伤了贾蛮子的大腿,贾蛮子的腿伤都重到了在涟水无法治疗的地步,又怕蛮子朝廷追究他受伤的原因,只好准备悄悄的返回扬州,在扬州治伤。”

        “原来达楞他们那天晚上重伤了贾蛮子,怪不得从那天晚上开始贾蛮子就没在涟水城里公开出现。”旭日干喜笑颜开。总算弄明白了贾老贼这几天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原因。不过旭日干也有怀疑。又问道:“阿哥,贾蛮子不是在虐待你吗?你怎么知道这么机密地事?”

        “是你侄女告诉我的。”弘吉剌仙童很诚实的说道:“阿弟。你也知道你那个侄女相貌很漂亮,贾蛮子好色【创建和谐家园】,一直把南必带在身边逼着你侄女服侍他,贾蛮子准备回扬州治伤她当然知道,你侄女今天上午悄悄把这个消息告诉阿哥以后,阿哥知道这是一个杀贾蛮子的好机会。所以就来想阿弟你通风报信,请阿弟你替阿哥和南必杀了贾蛮子,为我们报仇。”

        “好机会啊!好机会!只不过会不会是陷阱呢?”旭日干既是狂喜又是警觉,担心这是弘吉剌仙童骗自己跳进陷阱。弘吉剌仙童却诚恳的说道:“阿弟,这个机会你千万不要错过,阿哥知道你一直很恨按嗔轻视满,贾蛮子是我们蒙古的大仇人,也是大汗最想杀地人——你如果能拿到贾蛮子的人头回去献给大汗,我们弘吉剌家就要出第二位王爷了,按嗔以后也不敢在你面前摆架子了。”

        封王!在按嗔面前出气!旭日干的心脏激烈的跳动起来,弘吉剌仙童察言观色看出旭日干已经心动,便又说道:“阿弟,你的侄女南必还听到贾蛮子和他的亲兵商量,准备化装成商船或者民船卯时从涟水出发,到楚州江面转入运河南下扬州,一来是为了不让军心动摇,二来是免得走露消息,让蛮子朝廷追查贾蛮子受伤的原因。所以你如果派军队截杀贾蛮子的话,一定要注意长江和运河上来往的民船,别让贾蛮子跑了。”

        “长江和运河上来往的大部分都是民船,你叫我怎么注意?”旭日干无奈地说道。弘吉剌仙童也是楞了一下——就象他事先没考虑到这点一模一样,不过盘算片刻后,弘吉剌仙童建议道:“阿弟,要不这样,阿哥写一封信给你地南必侄女,让南必在贾蛮子的座船上做出标记。你就可以认出贾蛮子乘座那一条民船了。”

        旭日干心中又是一动,心道:“好主意,今天晚上我就让水军也化装成民船到楚州运河附近埋伏,明天清晨接到暗号就可以把贾蛮子干掉。”想到这里,旭日干忙说道:“阿哥,如果你提供地情报准确无误,帮阿弟杀掉咱们蒙古的大仇人贾蛮子。那么你的一切罪孽都将得到洗清,大汗肯定会原谅你并且让你官复原职。咱们兄弟俩也仍然是好兄弟。”

        旭日干的安慰让弘吉剌仙童又哭了起来,泪流满面道:“阿弟,阿哥不求能获得大汗和你的原谅,只求为我们惨死在贾蛮子手下的草原勇士和你苦命的侄女报仇……阿哥今天早上好不容易才见到她一面,她竟然瘦了一圈,她在贾蛮子身边受地折磨,阿哥实在不敢想象……”

        “慢着。你好不容易才见到南必侄女一次?”旭日干忽然发现情况不对,赶紧问道。弘吉剌仙童点点头,哽咽道:“贾蛮子很喜爱你的侄女,一直就扣留在他地身边,阿哥虽然是南必的父亲,可没有紧要事情也见不到南必。”说到这,弘吉剌仙童也明白了旭日干的意思,拍腿说道:“糟了。阿哥怎么忘了?现在就算给南必写信,也没办法送到她的手里了!”

        旭日干这次没坐回座椅上,而是站在那里眼珠乱转,紧张盘算如果解决给南必送信的问题。过了良久后,旭日干的目光盯到了弘吉剌仙童身上,开口问道:“阿哥。你今天是怎么离开涟水到这里来的?蛮子那边知道你过来吗?”

        “阿哥是悄悄溜出军营地,花了二十两银子雇了一艘小船到的洪泽湖。”弘吉剌仙童解释道:“因为有你侄女在贾蛮子那里做人质,所以贾蛮子也不怕阿哥去那里,所以没有限制阿哥的行动自由,阿哥偶尔去青楼妓院过夜也没人说什么。”说罢,弘吉剌仙童又惨然一笑,“最近贾蛮子又说要把你侄女纳妾,他手下那帮马屁精就更不提防我了。”

        旭日干的心放回肚子里,大步走到弘吉剌仙童的面前,拉起弘吉剌仙童的手。诚恳的问道:“阿哥。阿弟可以相信你吗?”弘吉剌仙童有些惊讶,稍一思索就放开旭日干的手。走到大厅中地一名蒙古军士兵面前,从他腰里抽出钢刀,吓得其他蒙古士兵赶紧抽出武器冲上来,旭日干却把手一挥,示意士兵不得阻止。只见弘吉剌仙童用钢刀在自己左手手腕上一划,手腕上立即鲜血淋漓,又大声说道:“苍鹿白狼在上,弘吉剌仙童如果欺瞒背叛阿弟弘吉剌旭日干,就让弘吉剌仙童惨死在刀剑之下,灵魂随着鲜血而离开身体。苍鹿为证,白狼为誓!”

        “阿哥,阿弟相信你!”旭日干一阵感动,又上前握紧了弘吉剌仙童的手——蒙古人的血誓可不是随便发的。弘吉剌仙童则将血刀抛在地上,拉着旭日干流下了激动的眼泪——心里却是嘀咕,“蠢货!这样的血誓忽必烈已经让我在出使各地地时候发过无数次了——又有那一次应验过?只是忽必烈那只老狐狸不让你们这些武将知道而已。”

        “阿哥,你能回到涟水吗?”旭日干流着眼泪说道:“你亲自去给南必侄女送信,告诉她给阿弟暗号。如果可能的话,阿哥你也争取和贾蛮子一起回扬州,亲自给阿弟发出暗号,这样就稳妥一些。只是这样一来,你再想逃出蛮子军队,就要困难得多。”

        弘吉剌仙童比旭日干哭得厉害得多,斩钉截铁的说道:“阿弟,你放心,阿哥对以前做错的事已经悔恨难当,只要能报仇,只要在死后能挺直了腰杆去见弘吉剌家族的列祖列宗,不怕危险!能不能再逃出蛮子军队,阿哥不在乎!阿哥这就连夜赶回涟水,去给你的南必侄女送信!”

        “阿哥,那就拜托你了。”旭日干大喜道:“不过阿哥你也请放心,南必侄女不是很得贾蛮子的宠爱吗?只要你让南必侄女求贾蛮子带你一起回扬州,那么到了动手的时候,阿弟就有把握能把你救回来。”

        “谢谢阿弟,阿哥一定争取。”弘吉剌仙童又叮嘱道:“阿弟,不过你也要小心安全,千万别亲自动手去截杀贾蛮子。贾蛮子是在楚州转入运河,蛮子在楚州驻扎得有重兵,阿弟最好再派一支骑兵到长江以北埋伏,接应去截杀贾蛮子的草原勇士,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话虽如此,弘吉剌仙童却很清楚旭日干的脾气——为了能得到亲手砍下贾老贼脑袋或者生擒贾老贼地功劳,旭日干至少有八成可能亲自去截杀贾老贼,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在按嗔面前扬眉吐气。而正如弘吉剌仙童猜想的那样,旭日干对弘吉剌仙童地建议深以为然,暗暗决定连夜动用重兵到楚州北面埋伏,一来可以增加拿到贾老贼的可能性,二来在出现万一遇到危险时——弘吉剌旭日干大将军才能安全撤回临淮不是?

      第二卷 风云临安 第七十二章 调虎离山

        “传令下去,水军【创建和谐家园】,骑兵【创建和谐家园】!吹号,升帐点将!”刚送走了弘吉剌仙童,旭日干就迫不及待的在码头直接下令军队待命。正处于巅峰期的蒙古军队军纪十分严格,号角吹响后,旭日干在临淮城点兵大厅中仅等了半柱香时间就部将全员到齐,旭日干当即调兵遣将,“骑兵千夫长帖里帖木儿听令,本将命你点起城中所有骑兵共计九千人,战马嘴套笼蹄包布作潜行准备,随本将连夜出发,至黄河楚州段北面埋伏。”

        “得令。”旭日干的心腹大将帖里帖木儿抱拳答应。旭日干又命令道:“水军下万户兰秀鸿听令,本将军命你尽起临淮水军连夜东下至洪泽湖的湖口处埋伏,另派快船二十条改装成渔船,至楚州运河入口处埋伏,见……”

        “旭日干将军,请等一等。”老成持重的兰秀鸿打断旭日干的命令,提出疑问道:“赶问将军一句,今夜有何紧急军情?为何要出动所有临淮水军?临淮水军是我蒙古在黄淮一带唯一的水军,至关重要,请将军谨慎而行。”

        如果兰秀鸿不说后面那一句话提醒旭日干临淮水军的重要性的话,那么旭日干也许还会向兰秀鸿解释一下原因,可兰秀鸿这么一说立即激怒了旭日干,旭日干咆哮道:“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本将军会把你的嫡系部队丢掉?或者故意让你的嫡系水军去送死吗?”

        “旭日干将军误会了,临淮水军是忽必烈大汗地水军。并非末将个人嫡系。”兰秀鸿知道自己很不讨顶头上司的喜欢,只得耐心解释道:“末将之所以重视水军,乃是因为江南河流密布,行舟乘船比之战马更容易机动。大汗倘若要对宋人用兵,必不可或缺水军支援,如果黄淮一带战船装备最充足的临淮水军出现意外,那么损失将是难以估计的。”

        “别罗嗦了。江南战事水军重要,本将如何不知?不过这一次的目标重大。即便搭进临淮水军也值得。”旭日干冷哼道。兰秀鸿又不知死活的追问道:“旭日干将军,既然你执意要出动水军,那么请问你将如何使用水军?我蒙古水军除了要在洪泽湖东面湖【创建和谐家园】动外,还将要何举动?旭日干将军,末将是以部下身份与你探讨用兵行动,请将军明示。”

        “知道了,罗罗嗦嗦的。浪费时间。”此时天色已然全黑,旭日干急着调动军队也没时间和兰秀鸿纠缠,只得将自己地行动安排如实对兰秀鸿说了一遍,兰秀鸿一听便是大惊失色,惊叫道:“旭日干将军,你千万不能让我们蒙古水军进入狭窄的黄河河道!我们蒙古水军相对宋人水军本来就弱,在地势开阔地洪泽湖水面上还有闪转腾挪的余地,要是贸然进了黄河。李庭芝的水军把洪泽湖湖口一封锁,我们可是连洪泽湖都回不来了!”

        旭日干被兰秀鸿提醒得一楞,转念一想确实是这样——楚州与盱眙相隔不远,贾老贼在楚州遭到袭击,李庭芝如果收到消息把洪泽湖湖口一堵,那么临淮水军就将重演金兀术在黄天荡的一幕了。不过旭日干稍一盘算就有了主意。改口说道:“没关系,本将军可以再往洪泽湖湖口增兵驻扎,有了陆地上的重兵掩护,我们的水军即便遭到封锁,也可以靠着陆地上弓箭掩护杀回洪泽湖。”

        “可是……”在蒙古军队里出了名谨慎的兰秀鸿本来还想说什么,旭日干却不耐烦地说道:“不用说了,本将军心意已决,这一次一定要取下贾似道蛮子的狗头,献给王爷当做夜壶。”

        “贾似道?!”包括兰秀鸿在内,临淮众将一起惊呼起来。旭日干得意洋洋的说道:“本将军收到密报。贾似道在前几天已经被我们重伤了一次。明天早上将秘密返回扬州治伤——光凭重伤贾蛮子这一点就足够咱们升官发财的,如果咱们能在半路再把贾蛮子截杀了。那么多的不敢说,咱们几个每人官升三级是肯定的,银子和美女更是要多少有多少!”

        “乌拉!”蒙古众将一起欢呼起来,兰秀鸿也有些激动,但生性稳重的他还是有不少疑问,又追问道:“旭日干将军,这个消息确切吗?贾老贼出了名的奸诈,诡计多端,别又是他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本将军地情报来源,如何能轻易泄露?”旭日干想要截杀贾老贼的头功,自然不会随便透露情报的来源,只是冷哼道:“如果你不相信本将军,大可以留在临淮守城,水军让你的堂弟兰秀龙率领——不过截杀贾老贼的功劳可没有你的份。”

        “末将不敢。”兰秀鸿知道自己地保守作风已经让上到忽必烈和下到普通蒙古族士兵都十分不满,如何还敢错过这个改变印象的机会——再说这次是旭日干一意孤行,天塌下来也有个子高的人顶着,所以当即同意了旭日干的安排。扫除了兰秀鸿的阻挠,旭日干当即安排兰秀鸿率领水军先行出发,自己率领骑兵做第二梯队,到楚州以北埋伏。第三梯队是一万五千人,多带弓箭到洪泽湖湖口埋伏,防止宋军水军封锁湖口,这一路由旭日干最信任的副将速速坐率领,并留兰秀鸿之弟兰秀龙守临淮。三路兵马调拨一定,立即秘密出发赶赴预定作战地点。

        ……

        蒙古临淮驻军的调动虽然非常隐秘,加上军队是在洪泽湖以北调动,几乎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如果换成是在平时,那么被宋军发现的可能性必然极小——可惜,事先得到贾老贼警告的李庭芝军早就盯上了临淮,并冒险在洪泽湖北岸布置了大量地暗哨和密探。蒙古军队地调动就逃不出李庭芝地法眼了。

        消息送到李庭芝面前后,李庭芝的幕僚们迅速给统计出了蒙古军队地出动规模,虽然不十分准确,却也断定蒙古军从临淮城中抽走了所有水军和超过二万的步骑兵,临淮城中所剩的守军应该在三千到五千左右。统计了敌人情况后,李庭芝地两员爱将张顺和张贵大喜,一起说道:“大人。临淮城空虚了,快下令进攻吧。”

        “别急。让【创建和谐家园】再走远一些,给我们多争取一些攻城时间。”李庭芝摆摆手,微笑道:“再说这一次我们不能强攻,临淮城城高墙厚,城防工事完善,这样的城池不要说有三、五千守军,即便是三五百地守军。只要调度得法,照样能长时间坚守。而旭日干的主力最多只需要半天时间就能回援临淮,给予我军重创。”

        “不能强攻?那就只能智取了?”张顺大概明白了李庭芝的意思,试探道:“那什么时候动手呢?又怎么智取呢?”

        “寅时三刻动手!”李庭芝斩钉截铁的说道:“寅时三刻左右是正常人晚上睡得最沉的时候,人的反应力和辨别力都严重下降,那时候【创建和谐家园】的主力也已经走远了,即便发现我们偷袭临淮也难以回援,正是我们动手地最好机会。至于怎么智取。你们……”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已经是丑时过后,夜深人静,坚守在临淮城上的蒙古军士兵个个睡眼惺忪,呵欠连天,不少士兵干脆就爬在城垛上打起了瞌睡。就连巡逻队都放慢了脚步,一个个打着呵欠无精打采,只是强撑着才没有睡去。这倒不能怪蒙古军士兵素质低,如果换成平时,守夜的士兵如果敢睡过去,三十马鞭是怎么都不跑掉的,只是今天晚上旭日干把临淮城里的军队抽调得实在厉害,白天睡足了的守夜军队都被当做精锐调进了主力队伍,剩下这些军队已经训练劳累了一个整天,到了晚上自然是呵欠连天了。

        又过了一段短暂的时间。临淮城的东南方向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约约地喊杀声。强打精神巡逻的蒙古士兵听见不敢怠慢,赶紧跑进城搂里把正在睡觉的蒙古军千户长真只海叫醒。等睡眼惺忪的真只海好不容易弄明白了巡逻队汇报的情报,也是赶紧跑到城头观察,却见东南方向黑黝黝的,目视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仅是隐约能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地喊杀声,如果不是用心倾听恐怕难以发现,显然距离应该极远。真只海大为纳闷,“那个方向应该是洪泽湖水面,怎么会有交战的声音?难道我们的水军调动被蛮子发现了?而且现在差不多是寅时三刻了,算路程我们的水军也应该到洪泽湖湖口,那里就算有战斗,喊杀声也不可能传到这里啊?”

        “将军,要不要禀报兰秀龙将军?”一名百户长请示道。真只海有些犹豫,心说从声音判断,发生交战的地方应该很远,交战的规模也不是很大,有可能是兰秀鸿率领的蒙古水军遭遇宋军斥候船队发生战斗,如果真是这样就通知兰秀龙让全军戒备,未免有些大题大做。可就在这时候,开始那个百夫长又指着东面惊叫道:“真只海将军,军队!有军队过来了!”

        “快点起所有火把,全军戒备。”真只海下意识的命令道。可那支军队来的极快,转眼就到了城下,真只海这才看清,原来深夜赶来这支军队竟然是打着蒙古军旗帜的友军,人数不多仅有四五百人,其中一名骑在马上地将领还高举着一面身份腰牌,用蒙古语大叫道:“快开城门,我们地主力步兵在成子湖那边中了蛮子的埋伏,我们好不容易才杀出来报信。”

        “你们是那一位将军麾下?军队编号是多少?”真只海也算是久经沙场地老将了,自然不敢在城内空虚的情况轻易开城,只是高声问道。那蒙古将领取下一面腰牌,高举着大声叫道:“我乃帖木儿将军麾下第五千人队百夫长,我这里有身份腰牌,请将军验看。”

        “隔着这么远,叫我怎么看清楚?”真只海有些郁闷,正要喝令那将领独自一人到城下近距离验看时,东面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百多名蒙古军骑兵飞奔而来,直接冲到距离临淮城很近的距离方才停下,为首的一名扎着环耳双辫的蒙古将领高声喊道:“快开城门,我们的骑兵被蛮子伏击,旭日干将军被蛮子的神秘武器炸伤,生命垂危!帖木儿将军让我们先送旭日干将军回城,他指挥军队撤退!你们快开城门,让郎中抢救旭日干将军!”

        “旭日干将军受了重伤?”真只海这一惊非同小可,惊叫着询问道。那边蒙古骑兵已经抬出了一个担架,血淋淋的担架上躺着一个蒙古将领,全身血染看上去触目惊心,好不吓人,开始那个蒙古将军焦急的大喊道:“快开门,旭日干将军快撑不住了,旭日干将军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第一个砍了你们!”

        “快开门,快开门!”蒙古军纪中主将阵亡,部将必受处罚,真只海彻底慌了手脚,赶紧大喊叫道:“快让旭日干将军进来,快去找郎中,抢救旭日干将军!”

        “轰隆隆——!”临淮东门的吊桥缓缓放下,城门也被迅速推开。那一百多名蒙古骑兵抬着旭日干蜂拥入城,后面那几百名蒙古军步兵也跟了进来,真只海这会也顾不及去验看开始那面腰牌是真是假了,只是扑到担架面前大叫问道:“旭日干将军,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好点?撑住,末将这就去给你找郎中……”

        “你李禄爷爷很好!”担架上那名蒙古将领忽然用汉话虎吼一声,刀光闪现,真只海的脑袋也激飞上天,脖腔里喷出的鲜血冲起一丈多高。不等蒙古军士兵从巨变中反应过来,刚刚进城那些蒙古军骑步兵已经将一枚枚的手雷抛出,炸雷一般的爆炸声接连响起……

        “杀啊!”伴随着手雷的爆炸声,城外喊杀声也震天而起,数以千计的李璮军骑兵穿着宋军军服疾冲过来,后面则是铺天盖地的正宗宋军步兵……

        “杀啊!给军师报仇!”李璮军骑兵高喊着报仇口号蜂拥入城,开始对临淮城血洗。后面的宋军两员将领张顺和张贵却十分郁闷,不约而同的忘记战前贾老贼咬牙切齿喊出的口号,改用“大宋”口号激励士气——贾老贼的口号是,“杀!给本官被【创建和谐家园】射断的毛报仇!”

        宋军与李璮军的联军虽然顺利入城,但真正的决战,却在城外!

      第二卷 风云临安 第七十三章 洪泽湖水战

        镇守临淮东门的蒙古军千户真只海所听到喊杀声,其实比他根据经验判断的距离更远,也正因为如此,真只海同时误判了交战双方的战斗规模和激烈程度——而且误判的程度也不只是一般的严重。

        时间回到寅时初刻过后,也就是临淮守军听到东南方向传来厮杀声前的一段时间,走水路直线的蒙古水军第一个抵达预定的作战战场。倾巢出动的临淮水军以十六条大型车船为主力,另有中型战船四十余条,艨艟小船一百余条,总兵力接近一万人,差不多是蒙古军在黄淮一带的水军总数的九成,黑压压的陈列在洪泽湖东面出湖口附近的水面上,声势着实吓人。

        在旭日干的命令中,蒙古水军本应该即刻抢入洪泽湖通往黄河的河道,控制这条咽喉要道,可生性谨慎的兰秀鸿却自知蒙古水军不如宋军水军,不敢贸然将全军带入狭窄的河道,仅是派出两条车船和四条中型战船进入河道抢占要冲,主力水军则布置到入河处湖面的北方,等待迂回到此处的步兵掩护。从战术上来看,兰秀鸿的这个布置虽然偏于保守,却也可以做到进可攻退可守,算得上无懈可击。只可惜……

        “快,背靠北岸布阵,布圆形阵,注意各条船船舷的保护,不要把船舷暴露在外侧,要将船头对外,尤其是两翼!通知各船,一有异动就发出警告,宁可失去战机也不能给敌人偷袭的机会。”和往常一样。水军布阵地时候,兰秀鸿仍然少不得一阵唠叨,还好水军诸将也都很清楚兰秀鸿的脾气,谁也没多说什么便去照办。但越怕出问题越爱出毛病,主力船队的布阵还没完毕,一艘车船和一艘战船上就传来惊叫,“不好。我们的船触礁搁浅了!”

        船只靠岸航行触礁搁浅是平常事,所以兰秀鸿也没多想。仅是大喊晦气并命令道:“妈的,真他娘的倒霉。赶快堵住漏洞,各船速度放慢,注意水下。”话音未落,新的惊叫声传来,“注意!岸上有马蹄地声音!”

        “有埋伏!”兰秀鸿出了一身冷汗,不等他继续分析情况。漆黑的岸上已经嗖嗖嗖地飞来二三十枚黑黝黝的东西,全都是冲着刚才靠近湖岸触礁而搁浅的一艘车船去的,或是落到甲板上,或是射到船舷上。眨眼之间,激烈的爆炸声就在那艘车船上连续响了起来,火光一团团的乍现,那一艘倒霉的蒙古战船也象打摆子一样剧烈颠簸起来,甲板和船舷上也升起一团团青烟。隔着许远都拿闻到刺鼻地火药味。

        “放箭!放箭!快放箭!”吓得魂飞魄散的兰秀鸿大声咆哮起来,蒙古士兵各自操起弓箭,对着岸上胡乱放起箭来。一时间,蒙古军船上箭如飞蝗,铺天盖地的袭向刚才发动攻击的位置,只听得弓铉振动声有如群蜂展翅。箭镞落地入木声不绝,无数在岸边宿夜的鸟禽哀啼着飞上半空,显然已经有不少飞鸟已经无辜丧命在蒙古军箭下。但说来也怪,弓弦振动声和箭镞破空声虽然足足响了一柱香时间,惟独却缺少了敌人和战马被羽箭射中的惨叫声和哀嘶声,甚至连箭镞射入肉体的声音都没有,兰秀鸿发现情况不对,这才赶紧下令停止浪费箭矢的行动。

        “派五十人上岸侦察敌情,千万要小心。”兰秀鸿命令道。火把旗号,几条蒙古军小船立即靠岸。但不等船上地士兵登岸。岸上又是一阵马蹄声和破空声,又是三十来枚宋军的神秘武器飞出。仍然是袭向开始那艘被炸得硝烟滚滚的蒙古军车船,将正在扑灭火头和填补漏洞的蒙古军士兵炸得哭爹喊娘。这回不等兰秀鸿下令,蒙古各条战船便又是一阵羽箭飞出,但羽箭还没有落地,岸上的宋军骑兵却又仗着马快逃远了,几千支羽箭便又白白浪费在树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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