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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权相》-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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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屁大义,这年头有枪有刀有军队才是大义!”贾老贼比了一个粗鲁下流的手势,对阿里不哥不利用骑兵优势流窜做战地决定万分鄙视——在贾老贼看来,如果阿里不哥派出大量骑兵南下中原四处流窜,烧杀虏掠破坏忽必烈的战争基础该有多好?那边狗头军师廖莹中接过话头,“少傅,靠人不如靠己。与其隔岸观火坐视阿里不哥被忽必烈击败。不如早些实施我们制定的虚张声势之策,从侧面减轻阿里不哥所承受的压力。”

        “本官也正有此意。”贾老贼强打起精神。命令道:“立即飞鸽传书通知淮南东路李庭芝、淮南西路杜庶和四川俞兴,命令他们按计行事!还有,命令襄阳吕文德军北上强攻,务必夺取南京路的邓州城,威胁忽必烈西援军队的侧翼!再让吕文德想办法和京兆府的阿里不哥军取得联系,建议阿里不哥军采取清壁坚野战术,让忽必烈军队无法就地筹粮,到时候我们就有机可乘了。”

        “攻打邓州?”贾老贼的几个走狗都吓了一跳,一起向贾老贼问道:“少傅,反攻邓州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吧?这必须得皇上亲自下旨才成。”

        “没关系,你们先去发布命令,本官这就进宫请旨,想办法说服皇上同意。”贾老贼一挥手,又得陇望蜀的嘀咕道:“打一座城池都得经过皇上同意,真够麻烦。皇上要是封本官平章军国重事,那该多好啊?”

        ……

        贾老贼向宋理宗请旨袭取邓州地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宋理宗当天晚上就同意了贾老贼地军事行动,随着贾老贼的一声令下,早就在暗中准备地南宋三大军事重镇盱眙、安丰和泸州先后骚动起来。先是李庭芝亲自督军盱眙,旗帜鲜明的打出自己旗号,指挥盱眙宋军频繁骚扰隔湖对峙的临淮蒙古军,短短几天之内竟然数十次袭击临淮的蒙古军斥候船,杀死杀伤多名蒙古斥候,并在洪泽湖中发动了一次千人规模的水军战斗,利用水战和手雷优势小挫蒙古军队。弄得蒙古军临淮守将兰秀鸿紧张万分,一边加强城防守备,一变火速禀报忽必烈,报知南宋军队有攻打临淮的可能。

        相对李庭芝比较温和地手段。新近被贾老贼保荐为淮南东路制置使的杜庶手段就粗暴得多,他率领的杜家军早在他老爸杜杲时期就已经是闻名金蒙的精兵,不仅频频攻击与安丰隔河对峙的寿州,还嚣张跋扈的北上蒙古控制区域内的淝水流域,完全视蒙古守军为无物。这还不算,最狠地是杜庶在骚扰战中也玩声东击西,表面在淝水闹得天翻地覆。吸引蒙古守军的目光,暗底里却让他地儿子杜鸿率领精锐水军秘密从濠州出发。选了一个南风大作的夜里忽然北上侵入涡水,出其不意的袭击了位于蒙古军控制地腹地的蒙城,重创措手不及的蒙城守军,抢走大量刚刚收割下来的小麦,带不走的粮食也一把火烧光,又在蒙古军援军赶到前顺流而下撤回濠州,留下大片大片未及收割就被烈火焚毁地麦田。让蒙古军队欲哭无泪。

        李庭芝和杜庶两个都是贾老贼所倚重的大将,对贾老贼的命令自然执行得不折不扣,但泸州的情况就要复杂得多,泸州知府兼潼川路安抚副使刘整与贾老贼素无交情,以往为争战功又和贾老贼的心腹大将吕文德结成了死对头——这里不得不说一句,贾老贼在处理刘吕之争中也有失误,过于偏袒历史上为南宋尽忠而死的吕文德,造成了刘整与贾老贼的关系也趋于恶化。除此之外。人缘不好的刘整和坐镇重庆地四川制置使的俞兴关系也极为恶劣,为了整治刘整,俞兴又故意将贾老贼让刘整骚扰牵制成都路蒙古军刘黑马部的命令擅自改为攻占叙州东大门南溪,加大刘整完成军令的难度——如果刘整完不成军令,那么与吕文德关系极好的俞兴可就……嘿嘿。

        “不是骚扰战吗?怎么变成攻坚战了?”看完俞兴转送来的贾老贼命令,刘整地次子刘飞勃然大怒。一脚把面前的茶几踢翻,向刘整大叫道:“父亲,别听俞兴那个【创建和谐家园】的,咱们继续按兵不动,看俞兴能把咱们怎么样?”

        “俞兴是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刘整沉吟着缓缓说道:“可这是贾少傅的命令,贾少傅是朝廷重臣,又管着枢密院,咱们要是违抗他的命令,朝廷追究下来,我们谁也担待不了。”

        “贾似道算什么东西?一个靠着姐姐陪皇帝睡觉爬上去的纨绔子弟。有什么本事?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刘飞恶狠狠的说道:“他要是把咱们逼急了。咱们把宋国的衣服一脱,穿上蒙古军衣找忽必烈大汗请赏去。”

        “闭嘴!”刘整脸上变色。喝道:“最后警告你一次,你要是再在我面前说投降蒙古的事,就算你是我的儿子,老子也要砍了你!”喝住了儿子地胡说八道,刘整又命令道:“你先下去整顿军队,准备作战事宜,待为父考虑好进攻南溪地策略,然后我们就出兵。”

        “父亲,你真打算进攻南溪,这搞不好又是吕文德搞的鬼,故意借蒙古人削弱我们地军队。”刘飞又大声叫了起来,刘整却不耐烦的命令道:“下去,按令行事。”刘飞无奈,只得气冲冲的离开帅府,不过刘飞并没有按刘整的命令去整兵备战,而是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副将去办,刘飞自己则在泸州城中左拐右转,悄悄溜到了一家妓院门前。

        时值正午,妓院尚未开张营业,大门紧闭,但老马识途的刘飞却不慌不忙,先在妓院的侧门上三长两短的敲了几下,妓院侧门立即打开,刘飞也不说话,一声不吭的走进妓院直到后厅,将给他送茶的【创建和谐家园】一把搂进怀里上下其手,“小美人,咱们又见面了,想不想刘爷?”那薄有几分姿色的【创建和谐家园】嗲声娇叫,“哎哟我的刘爷,奴家的身子是肉长的,你轻一些。”刘飞疯狂淫笑,揉捏起来更是用力。

        正胡天胡地间,一个中年男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向刘飞抱拳笑道:“刘公子,白天就来了,可真是罕见,难道发生了什么紧急事态吗?”刘飞一边脱着怀中女子的衣服,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马上通知成都的刘黑马都元帅,贾似道老贼改变了原先的骚扰战命令,我父亲将在近日内对南溪发起一次攻击行动。目标是夺取南溪,威胁叙州。”

        “多谢刘公子提醒,小人这就飞鸽传书禀报刘元帅。”那中年男子一鞠躬,抬头命令道:“去把院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叫来,好生服侍刘公子,不得怠慢。”不一刻,四名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少女便钻进房中。腻到刘飞身上撒起娇来。与美女一同送进房的,还有满满一盘亮晃晃的白银。与此同时。一只信鸽从妓院后院飞起,展翅飞向西北方向……

        信鸽的飞行速度远超马匹,中午从泸州飞出的信鸽,晚上便即抵达蒙古军刘黑马部控制的成都府中,信鸽腿上捆绑的情报也直接送到了蒙古成都路军民经略使刘黑马(字孟方)面前,当时在场地人还有刘黑马的大儿子成都路经略使总管万户刘元振。看完来信后,刘元振大吃一惊。惊叫道:“父帅,南溪仅有守军一千五百人,刘整又是突袭战地高手,当年率领十二名骑兵就敢突袭信阳,斩杀信阳守将!咱们得赶快做好准备,否则南溪危矣!”

        “不要慌,让为父想一想。”老谋深算的刘黑马摆手制止儿子的惊慌,背着手在房间里打转沉吟片刻后。刘黑马终于开口道:“其实,让刘整突袭得手,把人口不满一万的南溪小城让给刘整,对我们最为有利。”

        “把南溪让给刘整对我们最有利?”刘元振几乎怀疑自己的老爸老糊涂了,吃惊问道:“为什么?”

        “把南溪交给刘整,原因有二。”刘黑马眼中闪给寒光。依次弹出手指缓缓说道:“原因一,刘整是突袭战行家,他偷袭南溪若然失败,为了向贾似道老贼交差,他必然利用水军优势发动多次偷袭突袭,夺取其他城池弥补失败。到那时候,我们长江沿岸的城池防不胜防,军队疲于奔命,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原因二,刘整顺利完成贾老贼交给他地差使。贾老贼论功行赏。赏得重了,与刘整不和的吕文德、俞兴两人必然妒忌他的功劳。对他更加忌恨,处处给他穿小鞋,把刘整往我们这边推。若是贾老贼赏得轻了,刘整必然不服,加上我们的内线刘整次子刘飞煽风点火,我们策反刘整的计划就有可能一举成功,至不济也能让刘整与贾老贼心生隔阂,便于我们继续策反刘整!”

        策反立场不稳的刘整是刘黑马父子早已预定的计划,所以在刘黑马一一分析后,刘元振立即明白了父亲暂时退让的良苦用心。不过刘元振还有一个疑问,又问道:“父亲,是倒是这个道理,不过大汗如果问起来,我们又该如何交代?”

        “没关系,大汗也不是那种计较一城一池得失地人,南溪小城无关痛痒,估计大汗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刘黑马微笑道:“等到我们把南人的水军重将刘整策反过来,大汗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计较这样的小事?”

        “孩儿明白了,孩儿这就去传令,把南溪守军全部调回叙州,留一座空城给刘整。”刘元振微笑答道。刘黑马摇摇头,微笑道:“别全部调走,找个借口调走一千二百人,留三百老弱士卒给刘整去当军功了,这样就更不会有人怀疑了。”

        “嘿嘿,父亲果然高明,孩儿明白了。”刘元振奸笑答应,而刘黑马比他儿子笑得更奸,“再给刘整的儿子刘飞送八百两银子和两个美女过去,告诉他,只要他能劝他父亲归顺我们蒙古,银子、美女和官职要多少都有。”

        第二天深夜,刘整亲率两千精锐水军突袭位于泸州上游的南溪城,并身先士卒第一个杀上城墙,但出乎刘整的预料,迎接他地并不是一场苦战血战,数量少得可怜的南溪守军只象征性的抵抗几下就全部投降,刘整的军队伤亡甚至还不到十人。直到审问俘虏之后,刘整这才得知偷袭战进行得顺利无比的缘故——就在白天,刘黑马下令叙州军队整编,将镇守南溪的主力军队调回了叙州,南溪城中仅有三百名老弱士卒担任城防。明白了这一切,刘整呵呵大笑,“俞兴啊俞兴,你用贾少傅的命令整我,算盘打得虽好,可惜上天开眼,帮我把南溪守军调走,你的如意算盘也就落空了。”

        和刘整猜测的一样,本想借刀杀人让刘整在南溪城下碰得灰头土脸的四川制置使俞兴在得知南溪战况后,气得是捶胸顿足,大为后悔自己怎么不派刘整去偷袭叙州城或者富顺监——至不济去打下成都府也行啊?懊恼之余,俞兴只得去信通知好友吕文德,告诉吕文德整治刘整失败地经过,希望吕文德再向贾老贼下点烂药,让贾老贼再为难为难刘整。但俞兴并不知道地是,就在刘整偷袭南溪城的同一个晚上,吕文德率领地精锐水军也从襄阳出发,由吕文德亲自率领,象一头饿狼一样悄悄的、恶狠狠的扑向位于白河上游的邓州城……

        欲知邓州战事如何,请看下章。

      第二卷 风云临安 第五十五章 风雨袭邓州

        “六月八日,宋人淮南东路安抚制置大使李庭芝在盱眙公然现身,同日下午至六月十一日,宋人军队攻击六十三次袭击我军斥候与征粮队,杀死杀伤我军斥候与征粮队士兵攻击五百余人;六月十一日下午,李庭芝部将姜才率战船二十余条袭击我军运粮船队,与我军发生激战,我军将士虽英勇还击,无奈宋军神秘武器威力巨大,被宋军击沉战船八条,运粮船十四条,军士伤亡近三百人……”

        听着信使念诵临淮急报,忽必烈麾下的一帮文臣武将差不多个个都是面色铁青,气得呼吸出声,又粗又快。不过打击他们的还在后面,临淮信使刚把急报念完,另一名来自寿州的信使又禀报道:“启禀大汗,自六月十一日起,宋人淮南西路制置使杜庶率军频繁挑衅我军,先后十三次侵入淝水,撞沉炸沉我军战船粮船共二十九只,我军被迫还击,与之展开血战,无奈水军数量质量皆不如杜庶,被其击败。六月十日夜,杜庶之子杜鸿率军突袭蒙城,我蒙城守军忙于整备麦收,准备不足被其得手,我军士兵伤亡惨重……”

        好不容易等两路信使把战报念完,忽必烈手下那帮武将已经是个个哇哇大叫,“狗蛮子,太欺负人了!大汗,请让末将带兵去教训教训这些狗蛮子!”“大汗,下令报复吧。否则我们就要让狗蛮子看扁了!”“大汗,南人们这是在趁火打劫,他们看准了我们正在和阿里不哥交战,腾不出手来对付他们,所以才敢这么嚣张,我们要是不把南人的嚣张气焰打下去,只怕他们会进一步得寸进尺!”“乘人之危。这肯定又是贾似道老贼地主意——南人里面就数他最不要脸!”

        和忽必烈的武将相比,忽必烈手下的谋士幕僚就要冷静得多。尤其是忽必烈麾下的头号谋士子聪,干瘦的老脸上更是挂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还假惺惺的向忽必烈地另一个重要谋士姚枢问道:“姚老先生,这事情你怎么看?”

        “贾似道的虚张声势之计。”姚枢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军去年三路伐宋,宋人虽胜却元气大伤,国库已经绝对无法承手起新的一【创建和谐家园】战,贾似道又刚刚接手民政。仓促发起战争,宋人百姓必然不堪重负,贾似道执意穷兵黩武,无法向国人交代——相信贾似道不可能看不到这点。贾似道之所以让边境军队频频挑衅我军,不过是为了牵制我军兵力,让我军不敢从南线抽调兵力北上。”

        姚枢的观点获得几乎所有忽必烈谋士幕僚的支持,而忽必烈和子聪对视一笑,忽必烈不置可否。子聪则阴森森的向姚枢问道:“那依姚先生之见,我军可以对宋人的挑衅置之不理,放心从南线抽调兵力和军需物资北上作战了?”

        “不能。”姚枢摇头,虽然明知道子聪问这话有古怪,但姚枢还是如实阐明自己的观点,“贾似道为人奸诈无匹。虽然不敢立即与我军全面开战,但我军如果从南线大量抽调兵力之后,贾似道难免会产生乘虚而入地念头。现在丁大全已经倒台,贾似道在宋人朝廷中已经无人能够制衡,他如果发起大规模偷袭,我军既难防范也难提前知晓,恐怕会损失惨重。加上李璮叛贼在山东做乱,就更需要在南线保留足够兵力对宋人和李璮形成威慑。”

        “依老夫所见,我军南线兵力不能抽调一兵一卒,对宋人的挑衅以与坚决还击。同时集中力量控制凤翔路。首先切断阿里不哥获得物资供应的道路。方为上策。”姚枢全面阐述了自己的观点。话音刚落,忽必烈的其他谋士中立时响起一片附和声。都认为不能从南线抽调兵力和军需物资,以免后院起火,被贾老贼抄了己方的后路。而忽必烈和子聪又对视一眼后,忽然双双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大汗,子聪【创建和谐家园】,不知何事如此发笑?”姚枢郁闷的问道。忽必烈大笑道:“子聪【创建和谐家园】,你就不要戏耍姚先生了,快把那东西拿给姚老先生看吧。”子聪大笑答应,从面前公文中取出一份急报递于姚枢。姚枢展开急报一看,顿时气得额头青筋暴跳,原来这份急报乃是出自成都路经略使刘黑马之手,刘黑马向忽必烈报告说,他收到得自于宋军内部的准确消息,宋军近日将在边境地区发动一系列佯攻行动,但贾似道又密令宋军将领不得将军事挑衅升级为大规模战争,更不能攻取蒙古控制区域内地城池要塞,使战争扩大到难以控制的地步。蒙古军一旦发动反击,宋军就将全面收缩采取守势——换句话说,子聪早就知道贾似道的军事意图,却故意让姚枢阐明保守观点,让姚枢这个在忽必烈帐下唯一能和子聪一较长短的谋士出丑卖乖!

        “原来子聪【创建和谐家园】早就对贾似道的打算知道得何比清楚,又何必问道于盲、戏耍老夫呢?”姚枢花了很大力气才把心头怒火压下,将刘黑马那份报告传递给其他谋士观看。子聪微笑道歉,“姚老先生切莫生气,小僧只是和老先生开一个小小玩笑。”

        子聪嬉皮笑脸的道歉显然没有半点诚意,惹得姚枢更是暴怒,姚枢正要发作时,那边忽必烈已经摆手道:“姚先生,不要动怒,团结至上。”姚枢无奈,只得瞪一眼满脸得意地子聪,气呼呼退下。忽必烈又命令道:“传朕的旨意下去,寿州、临淮两地驻军发动反击,摆出与宋人全面开战的架势,把宋人吓回去。再从南京路抽调四万兵力北上,支援北方战事。山东西路的兵力不能抽调。让张宏继续盯住李璮。南方已然麦熟,收粮之后立即调粮五万石至大都,以备战事所需。还有铁器……”

        “报——!”忽必烈正下令抽调南线兵力与军需物资北上地时候,一个传令兵的急报声打断了他的命令——也打碎了他全力对付阿里不哥的美梦。那满身尘土的传令兵跌跌撞撞的跑到忽必烈面前十丈双膝跪下,带着哭音喊道:“启禀大汗,南阳急报,六月十三日凌晨……”

        听完传令兵地急报。忽必烈气得一脚踹翻面前地红木御案,跳起来疯狂咆哮。“贾老贼,你简直就是一条疯狗!你是上辈子和朕有仇吗?怎么事事处处都和朕过不去?朕要是抓到了你,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

        时间回到六月十三日凌晨的寅时刚到,素有三省雄关之称地邓州城外,一个名叫八里岗的小山丘背后,舍船步行至此的吕文德军三千精兵刚到此处便停住了脚步,在八里岗背后的树林之中潜伏了下来……

        “将军。我们休息多少时间?”全身几乎被汗水湿透的荆襄军统制牛富刚擦去脸上汗水,便迫不及待的向亲自领军来攻邓州的吕文德问道。不等吕文德开口,旁边另一名吕文德爱将范天顺抢先接过话头,“大人,依末将看最多休息半个时辰足矣,或者干脆现在就发动进攻,否则一会天亮了,我们地偷袭行动就容易被【创建和谐家园】发现了。”

        “别急。将士们傍晚从襄阳出发,差不多急行军了一夜时间,已经十分疲劳。让将士们好生休息,卯时过后再发动进攻。”吕文德不动声色的说道。话音刚落,牛富和范天顺都是大吃一惊,双双惊问道:“卯时发动进攻?将军。现在是夏天,到卯时(凌晨五点)天就蒙蒙亮了,到那时候再发起进攻,我们会被发现啊。”

        “平常是这样,但今天不同。”吕文德黑胖的脸上尽是微笑,“知道为什么我要选择今天偷袭邓州吗?就是因为我观察气候,知道在今天凌晨的卯时左右荆襄北面将有一场大暴雨,是最难得的偷袭时机。”

        “卯时左右会有大暴雨?”牛富和范天顺一起抬头看天,见夜空中明月皎洁,繁星点点。还有微风吹拂。丝毫不象要下暴雨的模样,不由一起苦笑问道:“将军。这天会下雨吗?你会不会搞错了?”

        “相信本将的经验。”吕文德盘腿坐下,沉声说道:“以本将军在荆襄一带生活数十年的经验,凌晨卯时这一带至少有七成把握要下暴雨,不信你们可以看地上地蚂蚁,已经在开始搬家了。”

        借着皎洁的月光,牛富和范天顺两人还真趴到地上去观察,果然依稀看到一些蚂蚁已经在搬运巢穴,这也正是暴雨来临的前兆。但俩人却不敢冒险相信吕文德的经验,范天顺抱拳问道:“将军,地上的蚂蚁是在搬家,可这并代表卯时就一定下暴雨,如果卯时暴雨没有落下或者时间有误,那我军的行踪就一定会被发现,一夜时间从襄阳急行军至邓州地辛苦也将前功尽弃。依末将看来,还是稳妥一些立即发动攻击为好。”

        “邓州有守军五千余人,又占有地利,我军偷袭如果不能立即抢上城墙,也将前功尽弃,反而空折兵力。”吕文德斩钉截铁的说道:“只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暴雨之中发动偷袭,才对我军的行动最为有利。而且卯时正是开启城门的时间,说不定我们还能借着暴雨掩护,直接杀进城中。”

        “将军,要是暴雨不下呢?你可只有七成把握啊。”牛富担心的问道。吕文德闭上眼睛,淡淡答道:“如果卯时暴雨不至,我军立即撤退,由本将向贾少傅请罪,与你们无关。赶快休息,你们也很辛苦了,一会战事开始,还需要你们奋勇杀敌。”话说到这步,牛富和范天顺再担心也只得乖乖闭嘴,乖乖坐下休息,等待暴雨来临。但夜空中仍然是微风轻拂,说什么都不象要有暴雨来临的模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月亮逐渐垂西。急行军了一夜时间地宋军差不多都休息充足了,干粮也吃饱了,武器擦了又擦,攻城必需的云梯捆了又捆,检查了几十遍有无破损,但天上仍然是繁星璀璨,不象是要下雨地模样——如果硬要找什么征兆地话。那就是夜风停了,宋军士兵开始感觉有些闷热。

        “喔喔喔——!”远处传来公鸡打鸣的事业。东方已露微白,已经等得心慌地牛富和范天顺更急,又向吕文德低声问道:“将军,天快亮了,雨还没下,怎么办?”

        “继续等。”吕文德眼睛都不眨的回答道。牛富和范天顺无奈对视一眼,正要说话时。吕文德忽然低声说道:“别说话,让全军隐蔽,有人来了。”话音刚落,远处果然传来马蹄声,在黎明前地朦胧中格外分明,站立的宋军赶紧爬下隐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还好吕文德军藏身这片树林颇为茂密。天色也还十分昏暗,马上骑士并没有发现路旁地树林中竟然藏有三千宋军精锐,沿着道路迅速向南而去。

        “是【创建和谐家园】的斥候!”借着朦胧的曙色,牛富发现那名骑兵穿着蒙古军军服,担心道:“【创建和谐家园】的斥候往我们来的方向去了,会不会在刁河河边发现我们的战船?”吕文德不答。仍然是闭着眼睛,就象老僧入座一般。

        “喔喔喔——!”又是一阵鸡鸣声传来,东方几乎已经可以看到蛋白那样的曙白,就在牛富和范天顺几乎绝望地时候,吕文德忽然睁开眼睛,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暴雨终于要来了,传令全军,准备出发!”

        “暴雨要来了?”牛富和范天顺四处张望,不太相信。就在这时候,闷热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凉意。就象情人小手一般的凉风又开始轻拂起宋军将士的肌肤。紧接着北面的天空中迅速出现一线乌黑,象一条细线一样飞快变粗变长。黑沉沉的乌云遮盖了小半个天空。牛富和范天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失声道:“乌云!真要下暴雨?”

        “那是当然,这是本将军数十年地经验——不要忘了,在参加军队以前,本将是在山上砍柴卖的樵夫(注1),如果不掌握好风霜雨雪什么时候出现,本将军早就饿死冻死了。”吕文德站起身来,一把牵起战马,大声命令道:“暴雨再有两柱香时间就要落下,全军出发!目标,邓州城!大宋——!”

        ……

        “轰隆——!”沉闷的雷声从北面传来,黑沉沉的乌云飞一般完全遮盖了天空,狂风大作,吹得树枝狂展,尘土飞扬,将天地万物席卷其中;雷声轰鸣,闪电肆虐,将昏黑的天地映出一片片雪白;铜钱大的雨点滴滴落下,开始是稀稀洒洒,打得人肌肤生疼,然后猛然收住,又是一阵吹得须发连飘地狂风袭来,卷着雨点着、竖着、斜着狂乱落下。地面上积水成河,浑浊的水挟着树叶草枝满地打旋,炸雷一个接着一个,震耳欲聋,放眼看去,天与地已经分不开,尽是一片水的世界。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刚开启不久的邓州城南门前已然没了行人,把守城门的蒙古士兵也全部躲到了城楼之中避雨,一边诅咒着这鬼天气,一边乘机耍钱弄骰,但【创建和谐家园】还没扔上几把,城楼中的蒙古军士兵忽然听到哗哗暴雨中依稀传来歌声,“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雨声雷声虽大,却无法遮盖这悲愤激昂的歌声。

        “这是什么声音?那来的?”一个蒙古兵纳闷的问道。另一个稍微识字地蒙古兵答道:“好象是《满江红》,南人岳武穆地词。”

        “我不是问是什么歌,是问那里来的这声音?都别说话,仔细听听。”开始那蒙古兵不耐烦地说道。其他蒙古兵侧耳细听,一个士兵首先狐疑道:“好象是南面,不是在城里。”

        “奇怪,这么大的雨,谁这么傻跑在大雨里唱歌啊?好象唱歌的人还不是一个人,去一个人到外面看看。”城门官命令道。一个蒙古兵戴上斗笠,披上蓑衣走出城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暴雨中张望半天。终于看到南面大道上似乎过来了一群人,排着整齐地队列飞速前进,他忙叫道:“大人,好象是军队。”

        “军队?没听到有军队调动啊?”城门官满头的雾水,一时拿不准该怎么办。这时候,天上又是一道闪电掠过,借着刺眼的白光。雨中那蒙古士顿时看到——正在向城门飞奔的军队,赫赫然竟然是一支穿着宋军服装的宋军!撕心裂肺的嚎叫马上在城楼上响起。“快关城门!是南人的军队!”

        “大宋——!”时间已经晚了,策马冲在队伍最前面地吕文德已经拔出钢刀,指着半里外的邓州城门大喝道:“弟兄们,抢占城门!大宋!”

        “大宋——!”三千宋军发出整齐呐喊,扔下已经无用地云梯,拔出雪亮的钢刀,呐喊着飞奔前进。吕文德一马当先。牛富和范天顺两员猛将紧随其后,三千宋军就象下山猛虎一般扑向邓州南门。收到敌【创建和谐家园】报的蒙古守军仓皇拉起吊桥间,吕文德已经第一个冲到吊桥前,钢刀奋力斩落,牵拉吊桥的一根碗口粗的麻绳应声而断,牛富第二个扑上去,两刀砍断另一侧的吊绳,已经升到马头高的吊桥砰然落地。后面地宋军步兵蜂拥而入。

        “敌袭!敌袭!敌袭!”无数的蒙古军守兵疯狂叫喊起来,但不管他们怎么喊,还是无法阻拦宋军冲进邓州城的脚步。几个试图关闭城门的蒙古军士兵刚摸到城门,范天顺的钢刀就已经落到了他们的头上,鲜血与雨水已经飞溅,潮水一般的宋军迅速将他们的尸体踏成肉酱。一枚枚用防水油纸包裹着地手雷嗖嗖飞出。爆炸声陆续响起,炸得冲来阻拦宋军的蒙古军队伍哭爹喊娘;刀光翻飞,一名名仓促应战的蒙古军士兵惨叫着倒在血泊水洼之中,厮杀声与雷声一起响彻云霄。

        不得不承认,蒙古军队的应变能力和战斗力都胜过普通宋军一筹,吕文德的三千士兵刚刚全部冲进邓州城,城中守军就已经从混乱中恢复过来,组织起一支支队伍与吕文德军队展开激烈巷战。只可惜他们这次遇见的军队乃是吕文德从荆襄军中精心挑选出来地最精锐者,没有一个不是经历过襄阳保卫战和鄂州大战的百战勇士,擅长弓箭的蒙古军如果在城楼上用弓箭御敌。也许还能占据上风。可是到了刀刀见肉、枪枪见血的近身巷战中,再加上宋军有巷战利器手雷这个克敌法宝。这些蒙古军士兵就难以对吕文德军构成威胁了。巷战经验丰富的荆襄军士兵巧妙利用街道所有能利用掩体掩蔽自己,灵巧躲避着蒙古士兵的刀枪,继而用钢刀狠狠砍断绕开掩体的蒙古士兵肢体,用长枪狠狠扎穿蒙古士兵的胸膛;刀光闪烁,刺枪如林,阻拦在宋军前面的蒙古军士兵成片成片倒下,即便有宋军中刀倒下,后面杀红眼的宋军士兵马上高呼着‘大宋’口号补上,更有那手雷不时从交战双方头上飞过,落到蒙古军士兵密集地队伍中炸开,铁片乱飞,一声巨响就是一片血花。只在片刻之间,邓州城南面就已经是尸横遍地,流穿鲜血将淹没脚背染成了一片片淡红。但总体来说,还是兵力稍少地吕文德军占据上风,开始往城中心迅速推进。

        “给我上!上!阿拉!”匆匆从衙门中赶来的邓州守将乌怵哇哇大叫,凶狠地将被宋军杀得节节败退的士兵砍倒,大声叫喊着催促士兵奋勇杀敌,“上!都给我上!苍鹿白狼的子孙们,想要活命就给我上!阿拉!”无奈乌怵麾下的四千军队中仅有不到一千蒙古士兵,其他的汉兵和色目士兵可对苍鹿白狼没有什么热爱,又被宋军的手雷炸得鬼哭狼嚎,就更没兴趣去维护苍鹿白狼的荣誉了——既然乌怵旁边无法通过,这些汉兵和色目兵还可以从其他街道小巷逃窜,或者闯入民居从后门逃走——巷战就是这么一个好处。

        “牛富,给我让那个鬼叫的狗【创建和谐家园】闭嘴!”乌怵绝望的鬼叫惹起吕文德注意,吕文德马上派出牛富去要他的小命。牛富也不迟疑,一把扯掉上半身的军衣,光着膀子冲上前去,钢刀疯狂劈斩,将一个个拦在路前的蒙古士兵砍倒砍翻,直逼邓州守将乌怵。乌怵见牛富杀得凶猛不敢硬接,赶紧转身逃窜,他这一逃不要紧,前面被他逼着与宋军血战的蒙古军队伍立即崩溃,争先恐后的向后逃命,宋军穷追不舍,撵着他们的尾巴继续疯狂砍杀,战线也迅速往北推移,很快便转移到了邓州城的中央地区。

        “狗【创建和谐家园】,给老子站住!”牛富追着乌怵冲杀了两条街没有追上,反而被其他蒙古败兵阻拦住道路,眼看乌怵即将消失在雨幕中,牛富直气得哇哇大叫。那边乌怵见牛富已经被拦住,却马上转过身来,嚎叫着试图重新组织队伍与宋军展开巷战。不曾想牛富看准有机可乘,马上从腰上取下自己的最后一枚手雷,用牙齿撕破油纸,咬下拉环奋力掷出,不偏不倚正好的砸在乌怵怀里,已经见识过手雷厉害的乌怵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妈呀!”赶紧双手一抬,想把手雷抛到远处,谁料那枚手雷向上飞起飞到他脸上的时候忽然炸开,轰隆一声巨响过后,首当其冲的乌怵脑袋立即消失,被炸成了血肉残渣。

        “乌将军死了!乌将军死了!”乌怵的死导致蒙古军士兵士气狂泄,吕文德乘机指挥宋军高喊起投降不杀的口号,动摇蒙古军士兵的抵抗意志。因为有鄂州惨败的例子在前,蒙古士兵在宋军面前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傲气与斗志,见有活命的希望,守军的汉兵立即开始有人举手投降,那边蒙古士兵和色目士兵却不愿战也不愿降,本着打不过就跑这条千古不变的原则,失去将领指挥的蒙古士兵迅速往北门败退,逃出北门败往南阳。少量负隅顽抗的蒙古士兵也被宋军迅速砍倒,继而乱刀分尸。待到大雨停歇之时,城中守军已经被基本肃清,至少没有了成队抵抗的守军,大部分蒙古军在不明白来敌多少的情况下仓皇出逃,少部分守军被杀或者投降,邓州城遂告陷落。

        “将军果然是神机妙算,算准了天降大雨,也算准了【创建和谐家园】没有关门,我军能获如此大胜,吕将军首功名至实归。”城中大局刚定,马屁声立即在吕文德身边响起。负了轻伤的吕文德却叹气道:“胜得侥幸啊,如果不是敌人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如果不是牛富炸死守将,我们没这么顺利——不过也好,拿下了邓州,忽必烈再想给京兆府增援,粮道就处在我们的威胁下了。”

        注1:吕文德出身樵夫,是南宋名将赵葵慧眼识珠,将他从低级士兵一直提拔到独挡一面的南宋重将,历史上的贾老贼也对他十分倚重。虽然吕文德在军旅生涯和仕途中犯过不少错误,但他的抗蒙决心、显赫战绩与民族气节却不容抹杀。

      第二卷 风云临安 第五十六章 后院起火

        邓州失守,对控制着中原地区、吐蕃、云贵、安南、东北和朝鲜等地的忽必烈来说,土地和人口的损失简直可以是忽略不计,但是对忽必烈的战略部署来说,威胁却是相当巨大的。因为在忽必烈的西北战略中,首要一点就是控制凤翔路这块战略要地,但打仗就要钱粮,要想从主要产粮地中原地区给凤翔路补充粮草,主要有三条路可走,一是从洛阳经陕州、潼关、渭南到京兆,这条路距离最近但情况却不理想,先是在金蒙战争中惨遭蒙古军队屠杀,千里无人烟,后来端平如洛宋军反攻洛阳之时,蒙古军队挖开了黄河大堤水淹宋军,这些年又一直忙于打仗未及整修水利,所以这条路仍然是人口稀少的黄泛区,运送辎重的难度可想而知。二是从北至南走向,自德州出发经延安府、富县、耀州至京兆;但这条路所经过的州县中有不少忠于阿里不哥的蒙古将领,十分不可靠,并且多是平原地区,容易被阿里不哥的骑兵骚扰袭击,忽必烈要想从这条路运粮到前线,所冒之风险十分巨大。

        除了上面两条道路,第三条运粮路本来是十分安全的,从许州经襄城、方城、南阳和内乡进京兆路,虽然稍微有些绕路,但沿途所经过的大都是重要产粮区,可以在沿途征调粮草,减少后方的压力。途经诸州县又全是忽必烈地死党控制,乃是运粮至前线的上佳路线。可惜忽必烈的算盘虽好,却偏偏遇上了专门给忽必烈捣乱的贾老贼,吕文德偷袭邓州得手之后,这条粮路就又暴露在了宋军刀锋之下,已成雏形的南宋骑兵又怎么会放弃这个难得的练兵和立功机会?

        鉴于以上情况,所以忽必烈在得知邓州失守后。赶紧急急忙忙的改变从南线抽调兵力物资地计划,同时收回边境军队反击宋军挑衅的命令——在这个敏感时期惹翻了贾老贼那条老疯狗可不是闹着玩地。还有就是派出快马追上正在出使南宋途中的使者郝经,催促他赶快南下,不惜一切代价与南宋缔结盟约,缓解南线的危机,并且慷慨的表示,愿把去年兀良哈台侵占的邕州土地归还南宋(约占广西一半的土地),交换被吕文德夺取的邓州。同时秘密往南阳集结兵力。准备在谈判失败后采取军事手段强行夺回这个战略要冲。

        和忽必烈不同,贾老贼在收到诸路军事行动进行顺利地战报后,先是喜笑颜开,然后又大发雷霆,“刘整狗贼!本官命令他骚扰袭击蒙古【创建和谐家园】,牵制刘黑马的军队,他跑去打下南溪有屁用?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山城既没军事价值也没经济价值,还要分兵把守。得不偿失,他到底有没有把朝廷的军令放在眼里?”

        “少傅,刘整此人鹰视狼步,目能自顾其背,乃是奸邪之象,传闻他与蒙古【创建和谐家园】也有勾搭。若不早除,只怕日久必成祸患。”刘整的人缘确实差到了极点,贾老贼手下几个心腹除陆秀夫和张世杰外,其他几个走狗都对他印象不佳,贾老贼刚流露出对刘整的不满,韩震就第一个跳出来煽风点火,拿出四川制置使俞兴的奏折振振有辞的说道:“据俞兴报告,他命令刘整沿江而上袭击【创建和谐家园】各处要塞,使【创建和谐家园】疲于奔命,防不胜防。可刘整对此却置若罔闻。故意大张旗鼓地强攻无关紧要的南溪小城。虽夺下城池却使我军士卒损失惨重,付出上千伤亡却杀敌不足百人。过后又按兵不动,其用心着实令人费解。”

        “这只是俞兴的一面之词,他与刘整素来不和。泸州离临安远隔千里,又没有刘整的辨报,不能全信。”还好,贾老贼愤怒之中还保持一丝理智,并不肯全信俞兴那根官场老油条一个人说的话。但贾老贼保持理智,他手下那帮人却不肯就此罢休,宋京又站出来拱手道:“少傅,刘整此人不仅与俞兴不和,与吕文德将军也下来不对付,吕文德将军多次奏报刘整在军费上手脚不干净,可见其人之贪婪卑鄙。将位于长江上游的蜀中要害泸州交与他镇守,倘若有变,蜀中危矣,长江下游也将地利尽失。”

        贾老贼不说话了,刘整在历史上地表现一直是贾老贼的心病,但四川离临安实在太远,贸然更换刘整,如果出了问题,贾老贼可是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那边贾老贼的几条走狗见贾老贼心动,忙一哄而上,大说刘整的坏话,主要就是针对刘整的军费问题和人缘关系大做文章,把刘整贬得狗屎不如,简直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让本就知道刘整将要背叛南宋的贾老贼更加动摇,逐渐起了把刘整调出四川的心思。

        “不要说了。”考虑许久后,贾老贼挥手制止众走狗的谗言,沉吟道:“刘整这个人不擅长与同僚沟通是真的,但他以往地功劳也不能一笔抹杀,更不能将他撤职或者逮捕。本官打算借着这个机会以升官为名把他调出四川,让他到临安来做官,本官亲自安抚他,他是个将才,不能浪费了。”

        “少傅高明。”贾老贼几个走狗眉开眼笑——这回可对得起俞兴送给他们地重礼了。宋京又建议道:“少傅,既然把刘整调走,那下官建议由俞兴兼管泸州兵马,从俞兴的部下中挑选能征善战之将去接替泸州。俞兴久在四川,比较了解当地情况,接管之后能迅速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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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是,李芾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贾老贼点头。听取了狗头军师地意见。但南宋人才正值青黄不接,有能力的要不在担任着重要职位。要不就是资历不够——比如张世杰,一时间又拿不出合适的人手去接替刘整,贾老贼不禁感觉万分为难。倒是廖莹中建议道:“少傅,吕文德将军之弟吕文焕将军如何?他的能力可不在吕文德将军之下。”

        “吕文焕?这倒是个合适人选,本官刚才也考虑过他。可吕文德正在邓州,襄阳需要他镇守,把他调走。襄阳就没有了可靠的大将。”贾老贼摇头。廖莹中笑道:“少傅不必为难,吕文德将军身为京湖路安抚制置大使,怎么能长期滞留邓州小城?何况少傅夺取邓州,为的就是威胁【创建和谐家园】西进侧翼,在平原地区,吕文德将军的水军步军也起不了太大作用。不如从中央禁军中抽出一名骑兵将领,率领部分骑兵去接管邓州,一来可以让我大宋骑兵得到锻炼机会。二来可以让吕文德将军回到襄阳,三来可以让吕文焕将军到四川赴任,岂不是一举三得?”

        “好主意,就这么办。”贾老贼当机立断,“你们草拟奏章,本官这就进宫请旨。让曹世雄去接管邓州,换吕文德回襄阳,再升吕文焕为四川制置副使兼知泸州府,把刘整调出四川,到临安来做枢密院都承旨过度一段时间,等弄清楚他究竟可不可靠,再把他放出去领兵。”

        贾老贼把刘整调回临安,除了对他不放心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想保护这个难得地将才,算得上用心良苦。但贾老贼的安排百密一疏。他过于忽视了刘整与俞兴、吕文德之间地矛盾。俞兴、吕文德与刘整的关系简直就是水火不容,他们又怎么能放心让刘整进入中央权力机构……

        ……

        贾老贼在为城中为了战事、人事和民政各种烦琐事务殚心竭虑的时候。临安郊外……

        “可怜那眉娘,有冤她不能伸,有屈她不能讲,无奈只得默默无语,黯然走出禅房,唤了侍儿,含冤吞恨,一拐一扭的离开那贼驴寺院,终日郁郁,最终不堪屈辱,自缢而亡,真应了自古红颜多薄命那一句话。”色艺双全的歌女手弹琵琶,讲起那羸弱少女眉娘遭受那淫僧去尘【创建和谐家园】一事,简直是声泪具下,博得满场客人泪水皆洒,无不同情曲中少女的悲惨命运,更有那义愤填膺之徒酒后高叫,“去尘那秃驴是在那里?让本将军去宰了他,为民除害!为国除奸!”博得满场喝彩。

        请不要误会,这个场景和画面不是在青楼之上,也不是勾栏之厅,更不是在花船之上——而是在堂堂禁军军营——衙内军的中军大帐里!而这顶大帐地主人,自然就是衙内军的三大巨头董平高、黄药师和黎尚武三位大佬了。照往常的习惯,被贾老贼亲自编为一级主战军队的衙内军是从不参加任何军事训练的,大帐里也象往常一样摆满酒宴,站满歌女【创建和谐家园】,衙内军的三位大佬也象往常一样搂着女人喝得醉醺醺的,帐里帐外尽是他们得意的大笑、狂笑和淫笑,让几乎所有军队将领、士兵眼红得发狂,妒忌得直流哈喇子。

        “还是这么热闹啊?”黄药师正搂着一个年龄比他女儿黄蓉还小地歌女亲嘴的时候,衙内军的直系上司禁军统制范文虎掀开帐篷垂帘进来,向着董平高和黄药师等人笑道:“好舒服啊,怪不得那么多将士哭着喊着要调到衙内军,果然会享受。”

        “范将军来了,快请坐。小翠,快去侍侯范将军——他可是本将军的顶头上司,得服侍好一些。”已经喝得脸红脖子粗的董平高打着酒嗝,向身旁的一名俏丽少女命令道。那少女抿嘴一笑,马上扭着水蛇腰腻到范文虎身上,同样是酒色之徒地范文虎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座下,一把将那少女抱住怀里,在她的脸上乱吻,身上乱揉。董平高又笑道:“范将军,来找我们做什么?可别告诉我们是去军事训练。我们衙内军个个武功盖世,不用训练也能百战百胜。”

        “那是当然,贾少傅亲自下令不用你们去操练(怕你们带坏军队纪律),本将又怎么敢违抗贾少傅的命令?”范文虎一边在怀中少女身上抚摸亲吻,一边奸笑着答道。那边黄药师举起酒杯,微笑问道:“范将军,听说忠王爷打算举荐你做殿前副都指挥。管理御林军。虽然只是平调,但这可是忠王爷地举荐。等忠王爷登基,还不把这个副字去掉啊?黄固先提前恭喜你升官了,将来还请范将军多多关照啊。”

        “黄先生消息真是灵通,忠王爷才刚在皇上面前提了这事,你这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佩服,佩服。”范文虎有些惊讶于黄药师的消息之灵通。又笑道:“至于关照不敢当,黄先生深得皇上与贾少傅欢心,皇上亲自赐封官职你都不要,你如果想要当官,还需要范文虎关照吗?”

        范文虎的话正好搔到黄药师心中痒处,黄药师得意大笑,又摇头晃脑的说道:“老实说,六月初二那【创建和谐家园】上赐封官职。黄固本来是十分心动了,但黄固始终舍不得董衙内和黎衙内这两位好朋友,所以最终还是谢绝了皇上的好意,自愿来到衙内军中效力。”董平高和黎尚武一起大笑,“黄仙长,你是舍不得我们?还是舍不得我们衙内军里的美女啊?”黄药师在怀中少女嫩脸上狠狠啃一口。淫笑道:“都舍不得!”帐中又是一阵疯狂淫笑。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是害怕【创建和谐家园】找你算帐,所以不敢离开军队保护——谁叫你害死了那么多蒙古人?”范文虎对黄药师地借口嗤之以鼻。不过肩负着秘密任务地范文虎并不打算深究,故意神秘兮兮的说道:“黄仙长,董将军,黎将军,你们知道我今天来找你们有什么事吗?”

        “你又没说,我们怎么知道?”董平高纳闷地反问道。范文虎故着害羞的说道:“这事真有些难为情,我最近一段时间手气不好,手里的现银基本都在赌桌上输光了。本来我已经写信向家乡的大哥范文焕要钱。可今天晚上我有些急事需要用钱。所以来向你们三位财神爷借几个子花花,等大哥把银子送来。我马上连本带利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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