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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高达和吕文德等宋军将领在鄂州城上严加戒备,单说何康派到鄂州送信那名亲兵队长,他离开鄂州城后,又遭到了一次蒙古斥候的劫杀,不过这小子逃命的本领在宋军中绝对算得上首屈一指,竟然借着黑夜掩护又一次毫发无伤的摆脱蒙古斥候追杀,绕道赶到了浒黄州东面的预定会合地点,而何康亲自率领的敢死队经过近四个时辰的急行军后,比他早一步抵达回合地点,正在争分夺秒的休息和进食干粮,争取多恢复一份体力。
“妈的,我是蠢猪吗?我是何康,不是贾似道,我写的笔迹,怎么可能和贾似道的笔迹相同?”当亲兵队长哭诉完在鄂州城下的遭遇后,何康才发现自己摆了一个超级大乌龙,忍不住在心底臭骂自己的猪脑袋。但时间不等人,亲兵队长在鄂州城下与高达的对答很可能被蒙古斥候听到,黄冈的宋军主力应该已经拔营出发,青石矶的宋军船队应该也已经部署到位,何康再亲自到鄂州城下请求援军已经无论如何来不及了。
思来想去,在三千多名宋军敢死队的注视下,何康看看不远处耸立的浒黄州堡垒,咬牙喝道:“全军听令,强攻浒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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浒黄州名为州,其实只是一个建筑在沙洲上的军事堡垒,军事意义之所以关键,全因为浒黄州的地理位置太过重要,鄂州北面江段从西面的沌口一直到东面的青石矶数百里江段上,仅有往长江里突出一只斜角的浒黄州一带水势平缓,没有暗礁和旋流,北面还有沌水入江,适合船只横渡长江。而且浒黄州沙洲角上还有一个极大的码头,蒙古军霸占着浒黄州不放,为的就是这个堡垒可以随时接应南下船只,为蒙古军在长江南岸提供立足地和集结地,并且时刻威胁着南宋军事重镇鄂州——所以才成为宋军的眼中钉肉中刺。
浒黄州堡垒外形椭圆,堡墙为长条青石和少量土混杂建成,堡墙很厚,墙上足以并行两辆牛车,女墙箭垛环布全堡,部分紧要位置还安装有用来烧毁云梯的猛火油柜,堡墙最高处接近四丈,最矮的地方也至少有三丈,坚固程度丝毫不亚于大郡重镇的城墙。而且堡垒东、北两面环水,如果要攻打堡垒就只有从堡墙最坚固的西面正门或者南面旁门动手,易守难攻之至。还有更关键的一点,忽必烈为了把这颗扎在长江以南的钉子扎好,在浒黄州堡垒中驻扎了两万精兵,统兵大将张杰和阎旺也是久经沙场的蒙古军名将,精通陆战、水战、攻坚战和防守战!初出茅庐的何康和从基层上来的凌震以不到四千的兵力,竟然敢向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浒黄州驻军发动攻击,说出去也许张杰和阎旺两人都不会相信……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在鄂州守军不知何时才能查觉并增援的情况下,何康和凌震竟硬是领着三千八百名士兵潜行到了浒黄州附近,在浒黄州东南角不到三里的地方潜伏下来,制订进攻策略。何康虽然是第一次上战场,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在发动进攻前,何康还是派出斥候侦查浒黄州堡垒情况和堡墙高度,寻找可能的突破点。还好何康这次带来的士兵都是宋军中的最精锐者,派出去的几个人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就探明情况归来,并干掉了蒙古军的两个暗哨,进一步保证了宋军偷袭的突然性。
“丞相,浒黄州堡垒西面正门门前地势开阔,道路平坦,有利于军队展开,但堡墙普遍高达四丈,我们携带的飞梯仅有三丈高(注1),无法冲上堡墙。堡墙上大量穿甲士兵张弓搭弩,火把极多,防守十分严密。”去侦察的一个火长(注2)向何康和凌震禀报道:“南面侧门前道路相对狭窄,门前地形估计仅能同时展开不到两千人的军队,但有一段宽不到四十丈的堡墙仅高三丈,正好可以让我们的飞梯搭上堡墙。堡墙上也有巡逻队,但远没有西墙严密。”
“从南面攻堡,飞梯队先上五架,抢占一段堡墙,接应后续部队。”何康沉声问道:“那几位勇士愿意先上堡墙?”话音刚落,抱定必死决心的宋军中就站出上百人,争先恐后的低声说道:“丞相,我愿去。”“丞相,末将愿先上堡墙。”“丞相,让我们去吧。”凌震本来也想带头上去,但何康却不允许,仅是让他负责领导第二论攻击,危险性最高的第一波攻击的领导人,则被何康交给了一个叫宋景休的阵长(注2)。
“弟兄们,跟我上。”待宋军大队潜伏到距离浒黄州堡墙弓箭射程之外后,被何康挑出来打头阵的宋景休低呼一声,带头匍匐着摸向三百步外的堡墙,后面以二十人为一组,每组抗着一架飞梯,匍匐着飞速爬向堡墙。漆黑的夜空和天上的蒙蒙细雨帮了宋军的大忙,在这冻雨飘零中,堡墙上的蒙古军士兵对墙下监视并不严密,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帮胆大包天宋军正在爬行着飞快逼近他们。但宋军前进的路途中并不是一帆风顺,快爬到堡墙之下时,爬在最前面的宋景休忽然双手一空,上半身落入一个陷坑,险些头朝下栽下去,所幸后面的一名宋军士兵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小腿,将他从陷坑中拉了出来。借着堡墙上微弱的火把火光,宋景休赫然看到陷坑中竟然横拉有一根绳子,绳子上还系有几个大铃铛!如果不是被同伴及时拉住,宋景休的身体只怕已经撞响了铃铛。
“妈的,卑鄙的狗【创建和谐家园】,竟然在堡墙下挖了陷坑。”宋景休暗骂一声,低声吩咐道:“小心摸索陷坑,千万别碰到陷坑里的铃铛。”宋军依令行事,很快在稍矮那段堡墙下找出十几个装有铃铛的陷坑,并小心避开,悄悄摸到了堡墙之下。恰在这时,堡墙上又有一队巡逻队经过,宋景休赶紧命令宋军士兵隐蔽,借着堡墙的阴影隐藏身形。
“他妈的,都是那帮狗南人害的,这么冷的天还要巡逻——本来今晚我们轮休的。”堡墙上传来巡逻队士兵骂骂咧咧的声音,马上又有一个声音骂道:“闭嘴!少他妈的发牢骚!小心盯着下面,要是不小心让南人摸上来了,老子第一个砍了你!”
“杂种!狗汉奸!”宋景休在心底暗骂,原来南人是投降蒙古的汉奸对南宋军民的蔑称,蒙古人则是骂南宋军民为南蛮子,只要听他们的称呼就能知道他们是汉奸还是蒙古【创建和谐家园】。好不容易等那队巡逻队过去,宋景休站起身来,看准堡墙上守军之间的空隙,指着空隙一挥手,一辆飞梯立即无声无息的搭在堡墙上,宋景休先抽出一把短刀咬在嘴中,手脚并用便顺着飞梯爬了上去,悄无声息的第一个摸上了堡墙。
宋景休所攀爬的飞梯恰好搭在两个持刀而立的蒙古军士兵之间那仅有三丈宽的位置,宋景休爬到飞梯顶部后并没有急于上墙,而是看准了两个蒙古守【创建和谐家园】头的机会,这才抓住女墙的缺口将身一跃,轻轻落到堡墙之上,然后飞快压低身体,慢慢摸索向右边的蒙古守军,利用他转头的机会猛然站起,从背后蒙住他的嘴巴,手中短刀递出,狠狠刺进那蒙古守军的心脏。但恰在这时,左面、也就是西面传来吆喝声,“大家都听好了,斥候来报,南人宰相贾似道有可能亲自率领敢死队偷袭我们,从现在开始,对南面的堡墙也得严格戒备。一会就要往这边加派人手,在援军上来之前,你们一定要千万小心,一有情况就马上鸣警!”
“糟糕,看来丞相的亲兵队长和高达将军说话的内容,确实是被蒙古斥候听到了。”宋景休心中叫苦,但他左面三丈外的那个蒙古军士兵已经转过头来对他说道:“老旦,听到没有?咱们这边也得盯紧了。”因为宋景休是背朝那名蒙古军士兵,身体恰好挡住了那名已经被宋景休刺死的蒙古军士兵,黑夜之中看不清楚,所以对宋景休说话那蒙古士兵并没有发现异常。而宋景休也明白这一点,身不敢动,头不敢回,含糊的说道:“听到了,咱们盯紧点。”那蒙古军士兵中计,毫无戒心的扭过头去继续注视南方,宋景休这才慢慢将那尸体放下。
“兄弟,你看你右手那边是什么?好象是火把?”宋景休一边含糊说着分散注意力的话,一边快步靠近开始说话那蒙古军士兵。那蒙古军士兵再度中计,果然将头扭到右边,宋景休乘机扑上一把蒙住他的嘴,如法炮制以短刀结果了他的生命。然后宋景休这才向堡墙下发出信号,五架飞梯立即搭上堡墙,口中咬刀的宋兵手脚并用的向上攀爬,仅用小半盏茶时间就有九十余名宋兵顺利登上堡墙。但这边的动静也终于被远处的蒙古守军发现,“什么人?”“好象有人在爬墙!”
“暴露了,弟兄们,杀啊!”宋景休大喊一声,举刀第一个冲向飞奔过来的蒙古士兵,顷刻间就与敌人交上了手。而堡内的警报铜锣几乎在同时响起,无数蒙古士兵呐喊起来,“敌袭!敌袭!”同时堡外的何康也是大手一挥,凌震立即带着剩下的十五架飞梯冲锋而上,飞一般冲到堡墙之下,将十五条飞梯搭上堡墙,后面的宋军士兵争先恐后向上攀爬。
“敌袭!弓箭队,上!压制敌人冲锋!”蒙古守军十分迅速,南墙之上迅速出现大量弓箭手,准备用弓箭压制宋军的冲锋。但宋军之中也有弓箭手已经冲到堡墙近侧,抢先以弓箭压制墙上的蒙古军射受。因为缺乏战马的缘故,宋军历来就最重视【创建和谐家园】的装备和训练,军队之中【创建和谐家园】手比例最高时甚至达到六成,所以宋军的弓箭威力并不亚于名扬天下的蒙古骑射,又抢占了偷袭的先机,便成功的将蒙古射手暂时压制。只见那天上箭镞来去如蝗,嗖嗖嗖嗖的破空声连绵不绝,墙上守军中箭摔下,惨叫声划破长空,地面上鲜血飞溅,染红大地。
“二十名投弹手准备,左右各十人,每人一弹。”因为手雷仅有五百枚的缘故,何康不得不对手中这张王牌珍惜使用,直到登上堡墙的宋军左右两侧都出现大队敌人,靠亲兵盾牌掩护的何康这才大喝道:“目标,左右两侧敌人大队,投!”
“咝咝咝咝。”伴随着何康杀猪一般的嚎叫声,宋军投弹队中奔出二十人,各自拉出引信,快步冲到距离堡墙七八十步内,将二十枚手雷狠狠掷向堡墙上从左右两侧包抄宋军的蒙古军队大队……
注1:飞梯为宋朝时宋军改进的云梯,首端装有双轮,便于蚁附登城,轻便实用,相对云梯要便于携带,但长度较短,最长仅有三丈。出自《武备志·飞梯图说》
注2:火长、阵长:宋神宗改革时宋军重新整编军队,以10人为“火”,5火为队(50人),10队为营(即指挥,500人),若干个营组编为“将”(根据战役需要3000—10000人不等),被称为“将兵法”,为宋军基本战斗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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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给老子上,宰了这帮胆敢偷堡的狗南人!”
“上!跟老子上!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杀一个狗南人,赏钱一贯!杀三个升官一级!别错过了这机会!”
两支蒙古军叫嚣着,分别由两个蒙古汉军百户率领着左右包抄向已经爬上堡墙的宋军,蒙古汉军的编制十分混乱,两个百户统领的军队各自都达到了五六百人,而已经爬上堡墙的宋军不过两、三百人,一旦被他们包围,后面的宋军便很难有机会再爬上堡墙。但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堡墙下忽然飞上来二十余个黑乎乎的东西,分别砸向两支蒙古军百户队。尽管那些东西数量不多,那两个百户还是下意识的同时喊道:“飞石!举盾!”
“举盾——!”蒙古军士兵训练有素,几乎是在呼喊的同时举起盾牌,靠劫掠发家致富的蒙古军装备的盾牌多为铁盾,防御近距离的刀砍枪刺都不在话下,更何况这区区几块每砖头大的石头,只听得砰砰几声,那些黑乎乎的石头或是砸在盾牌上,或是落在蒙古军人群中,仅有一块石头砸在一个蒙古军士兵头上,砸得那蒙古军士兵破口大骂,“他妈的,什么鬼东西?好……”但那蒙古军士兵准备说的‘疼’还没说出口,便发现脚下火光一闪,接着那蒙古军士兵也飞上半空,那蒙古军士兵不由大为奇怪,“奇怪?我怎么会飞了?”当然了,这个反应也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意识……
“轰隆!轰隆!轰隆!”巨大的轰鸣声在堡墙的东西两侧先后响起,火光映满了半个天空,包抄宋军的蒙古军士兵或是当场粉身碎骨,或是象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上半空,沿着抛物线狠狠摔到堡内堡外,更有许多蒙古军士兵被手雷爆炸后射出的碎片击中,被射中要害的当场毙命,被射中头脸身体的疼得哇哇大叫,或是抱住伤口满地打滚,或是摔下堡墙,在堡墙下翻滚惨叫。待硝烟散尽后,包抄宋军攻城梯的蒙古军两支队伍已经倒下大半,剩下的则无不是魂飞魄散,或呆立当场不知所措,或抱头鼠窜,顷刻间便溃不成军。而堡墙下的何康则一把扯去裹在身上御寒的披风,再度在箭石交加中露出精赤的上半身,举剑高呼道:“大宋——!”
“大宋!大宋!大宋!大宋!”事前得到过何康指点的亲兵队整齐的、有节奏的高喊起来,接着攻堡宋兵全军也高声呼喊起来,“大宋!大宋!大宋!大宋!”在这令人热血沸腾的高喊声中,精忠报国的旗帜来回招展,攻堡宋军向发了疯一般向堡上猛攻,不要命的与堡墙守军展开血战,即便不小心从堡墙上跌落摔落,宋军士兵也不会检查自己是否受伤,爬起来攀着飞梯又往堡墙上猛冲,只要一冲上堡墙,这些宋兵就会象疯子一般杀入敌群,不顾防守的猛攻猛砍,将蒙古守军砍倒砍翻,逼下城墙。
“大宋!”呐喊声中,宋军士兵钢刀上凝聚的力量比之平时陡然加大了数倍,每高喊一声就是一刀劈下,素以臂力见长的蒙古军则在这样疯狂的呐喊和冲杀中士气崩溃,纷纷倒在宋军刀下,本应该以弓箭压制宋军飞梯队的蒙古军射手也遭到了宋军的迎头痛击,手中仅有【创建和谐家园】的他们更是宋军的刀下羔羊,被宋军杀得七零八落,更别说放箭压制攻城宋军了。随着越来越多的宋军冲上堡墙,蒙古守军的队伍越来越是凌乱,只见那宋军的钢刀一刀刀落下,暗红的血液乱溅,片刻间就染红了灰黄色的堡墙。而每当有大批蒙古军赶来包抄宋军的飞梯时,堡墙下的宋军投弹手便会将手雷一颗颗无情的砸到他们头上,惊雷般“轰隆轰隆”的爆炸声中,蒙古援军象割麦子一般倒下,象断线风筝般抛起,既无法靠近宋军向上冲锋的飞梯阻击,更没办法增援正象羔羊一样被宋军屠杀的堡墙守军。
“大宋——!”伴随着何康第二次举剑声嘶力竭的嘶喊,凌震率领的宋军敢死队已经全员登上堡墙,牢牢占据了浒黄州堡垒南面的一截堡墙,利用相对的堡墙顽强阻击增援过来的蒙古军队,何康也舍弃战马,带领亲兵队伍与投弹队登上堡墙,抢占了南面堡墙的制高点。投掸队登上堡墙后,立即按何康的吩咐向堡内敌人密集处投掷了数十枚手雷,炸得堡内守军人仰马翻,鸡飞狗跳,成片成片的倒下。何康又宝剑一挥,高喝道:“杀——!”
“杀!”双眼通红的宋军疯狂呐喊起来,同样疯狂的杀向逼过来的蒙古守军,象潮水一般涌向敌人,在狭窄的堡墙上与蒙古军撞击在一起,顿时撞击出无数腥红的液体……
……
“贾似道?真的是他吗?!”蒙古汉军万户张杰目光入电,在南面堡墙上搜索昔日旧交的身影。刚才斥候来报,说是在鄂州城下听到贾似道亲兵队长与鄂州守将高达的对答,南宋右丞相贾似道将亲自率领敢死队偷袭浒黄州堡垒。开始张杰还大笑不信,但是在阎旺的建议下,张杰还是通知了防御南墙的守军,让他们提防偷袭,并组织军队增援南墙协助防守。不想援军还没有登上南墙,宋军就已经展开了对南墙的偷袭,并且宋军中还出现了一种威力巨大的可怕武器,炸得增援部队死伤惨重,并全歼了堡墙南面的所有守军,以极小代价占领了堡垒南墙,控制住浒黄州堡垒的至高点。张杰心里这才明白——这次来偷袭的宋军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统兵大将要么就是罕见的猛将勇将,要么就真是贾似道亲自上阵,这才能将宋军的战斗力鼓舞到疯狂的地步!
“将军,南人军队太疯狂了,又占据了堡墙地利,弟兄们冲不上去。还好他们人似乎不多,不如咱们把他们引下堡墙,利用地形开阔的优势把他们包围歼灭。”一个汉军向张杰提出建议道。张杰先点头然后摇头,“你说的办法虽然有道理,但花费的时间太多,如果鄂州的南人军队增援这里,那他们只要冲开堡门,我们就是瓮中之鳖了。”说到这,张杰咬牙道:“不能让他们下墙,传令全军,不惜一切代价猛攻,一定要把南人军队消灭在堡墙上。”
“弓箭队,集中射击!”因为天色太黑和堡墙上太过混乱的缘故,张杰放弃了搜索敌人主将的打算,命令弓箭队上前,以弓箭射杀堡墙上的宋军。而堡墙上的何康也一直在提防着蒙古军队以弓箭队集中攻击,当蒙古弓箭队集中张弓时,何康立即喝道:“投弹队,二十枚!敌人弓箭队!投!”
“嗖嗖嗖嗖。”抢占至高点的宋军投弹手全力掷出手雷,居高临下的优势使宋军投出的手雷比平地上投出更远,准确的落入蒙古军弓箭队中,闷雷般的爆炸声在蒙古军弓箭队中响起,将一个个蒙古军弓手抛上半天,数百人的密集弓箭队几乎在顷刻间全灭。虽说也有零散的弓手向堡墙上射出羽箭,但这些零落的羽箭在潮水一般的宋军面前无异于杯水车薪,除非是集中射击,否则根本无法抑制宋军冲锋的势头,但因为向上抛射的缘故,蒙古军射手只能到手雷投掷距离内集中放箭方能射上堡墙,可是在那威力巨大的手雷面前,蒙古军弓箭手集中队形放箭,又变成了羊入虎口,被手雷炸得死伤惨重,血流成河。
向堡墙上冲锋的蒙古军步兵命运也比弓兵好不到那里,在处于癫狂状态的宋兵面前,他们的根本讨不到任何便宜,宋军将士则因为看到他们的右丞相以文官身份亲自上阵、在刀山箭海中赤膊指挥战斗而士气大振,杀得一个比一个猛,砍得一个比一个狠,一个宋军战士倒下了,后面的同伴就踏着他的尸体补上,将杀害他的凶手砍死,鲜血顺着通往堡墙的台阶直接流到堡内,在低洼的地上血塘;被砍断的手脚、头颅和尸体顺着台阶乱滚,在堡墙下积累如山;更有那奋不顾身的宋兵冲入敌群,疯狂砍倒数名敌人后才被敌人砍成肉酱;还有宋兵拆下堡墙上守军用来烧毁云梯的猛火油柜,砸烂点燃后抛下堡墙,猛火油柜中的火油乱淌,在堡墙形成一片火海,烧得堡墙下蒙古军哇哇乱叫,狼狈不堪,浓烈的焦臭味中人欲呕。
“果然是贾似道!”借着猛火油柜升起的火光,张杰先是看到那面白底黑字的‘精忠报国’大旗,接着又在旗下看到了赤膊上阵的老熟人贾似道,张杰忍不住惊呼起来,“他疯了还是傻了?竟然让这么点人手强攻浒黄州?还亲自带队?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先别管他从那里来的胆子,先把他宰了再说!否则让他们这么闹下去,等鄂州的军队来了,咱们就有得乐子了。”阎旺将一把能开三百斤的硬弓递给张杰,“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看你的了——汉哲别张将军。你射死了贾似道,我也亲自带队杀上去。”
宋代的一斤相当于现代的一斤二两,三百斤硬弓的射程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恐怖的数字——还好,能开这样硬弓的人世上没有几个——很不幸,汉奸张杰就是其中之一。张杰接过硬弓,又拿起一支狼牙箭搭在弓上,奋力拉开弓弦,借着火光寻找到贾似道的位置,闪亮的箭镞慢慢指向在‘精忠报国’大旗下的贾似道,而精赤着上半身的贾似道对此丝毫不觉,仅是观察战场形势,不时发出指挥口令……
“好机会!”见贾似道并没有防备暗箭伤害,张杰心中暗喜,赶紧调整呼吸一箭放出,两尺长的狼牙箭带着破空声,如追星赶月般在夜空中划出一条笔直的直线,准确射中旗帜下指挥战斗的贾似道,鲜血飞溅,贾似道应声而倒,摔倒在精忠报国旗下……
“将军神箭!”张杰身边的蒙古军士兵齐声欢呼,士气立时大振,而本已经杀下一半台阶的宋军见主帅中箭倒下,士气顿时一衰,瞬间被汹涌而上的蒙古军逼回堡墙之上。蒙古军另一名万户阎旺则乘机举刀高呼,“弟兄们,随我上!杀光狗南人!”
“杀!”蒙古军士兵高呼起来。但就在这时候,新的意外出现了,本已中箭倒下的南宋丞相贾似道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精赤着的上半身虽然已经被鲜血染红大半,狼牙箭却仅仅是插在他并不致命的左肩上。贾似道一把推开举盾护在面前的亲兵,抢过一枚用牙齿咬下拉环,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奋力将手雷抛到堡内,然后又一把抢过精忠报国大旗高举,疯狂呐喊道:“大宋——!”
“大宋!”宋军全军上下一起嘶喊起来,声音之大,甚至掩盖了手雷的爆炸声,凌震和宋景休两将红着眼睛,不顾一切的并肩杀上,将已经冲上堡墙的几名蒙古军士兵砍翻,复又杀下台阶。后面的宋军将士也全都是双目血红,有节奏的高喊着“大宋”两个字,奋不顾身的勇猛杀敌,钢刀砍折了就用刀柄砸!刀柄砸飞了就用拳头、用牙齿和敌人近身肉搏!即便人被砍翻了,躺在地上也要抱住一个敌人滚下堡墙台阶、滚入火海与敌人同归于尽!见此情景,不仅普通的蒙古士兵心惊胆寒,纷纷而散,就连素以勇猛闻名的张杰和阎旺也骇然变色,几疑身在梦里——也只有在梦里才能遇到这么疯狂的宋军文官主帅和这么疯狂的宋军士兵将官……
“吕文德,高达,你们快来啊。”尽管宋军敢死队已经冲下台阶,杀进了浒黄州堡垒中,但何康心里还是非常明白,他手里这点力量并不足以消灭两万守军,手雷威力再大,也有用光用尽的时候,现在何康唯一的机会就是坚持到吕文德和高达听到爆炸声和厮杀声提兵来援,这样何康才有打败乃至全歼浒黄州蒙古守军的机会……
……
与此同时的鄂州城上,何康所期盼的援军大将高达和吕文德正在紧张观望,其实早在第一枚手雷炸响的时候,吕文德和高达两人就已经相距不远的鄂州城上听得清清楚楚。但高达和吕文德却不敢抛下鄂州不管率军出城,仅是命令全军集结,在城中随时待命,同时又派出小股部队到浒黄州探听消息。随着厮杀声和爆炸声越来越激烈,高达和吕文德两人也是越来越焦急,既怀疑真是贾似道在率军攻打浒黄州,又担心这是蒙古军队奸计,以假象骗出鄂州守军,乘机偷城,犹豫难决。
“高达将军,不能再等了,如果真是贾丞相在率领敢死队攻打浒黄州,我们继续按兵不动,错失战机不说,战后我们两个也罪责难逃!”探听消息的人迟迟未回,越想后果越是害怕的吕文德忍不住向高达提议道。高达同样也害怕错失战机和军法无情,点头答道:“是不能再等了,但也不能不提防这是【创建和谐家园】的诡计。要不这样吧,我领一万军队出城,吕将军你继续留守鄂州,就算我中了埋伏,鄂州也还有希望继续坚守。”
“就这么办。”吕文德当机立断,立即同意的高达安排。但就在这时候,几匹战马飞快的从浒黄州方向跑来,马上的宋兵疯狂喊道:“将军,贾丞相!真是贾丞相!他光着膀子!举着精忠报国大旗!正带着敢死队强攻浒黄州!已经杀上堡墙了!机会!机会啊!”
“贾似道赤膊上阵?!”吕文德和高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宋军将领在面临大战时赤膊上阵的是有,但都是武将和普通战将,以文官兼主帅之尊,贾似道还是大宋建国以来的头一个。不过眼下已经容不得二将多想,两人异口同声的大吼道:“全军开拔!增援浒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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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弹队还剩多少手雷?还剩多少人?”何康捂住血液已经凝聚的伤口,大声喝问道。这一次贾似道的亲兵们也学乖了,用盾牌把何康的全身上下蒙得严严实实的,丝毫不给蒙古军队再次施放冷箭的时间。何康开始还推开盾牌,不过遭到亲兵坚决反对后,何康还是既‘心不甘’又‘情不愿’的接受了亲兵的好意,躲在盾牌后面发号施令指挥战斗和呼喊口号鼓舞士气。
“回丞相,手雷只剩下八十三颗,人剩一百五十一个。”投弹队队长迅速统计后答道。何康马上大吼道:“留下四十名投弹手,每人配备两颗手雷,剩下三颗交给本相!其他的投弹手,给老子带到台阶上去,挡住下来的【创建和谐家园】!”那投弹队队长二话不说,转头抽出腰刀就吼道:“不怕死的跟老子走!”没了手雷的投弹队队员也不多说,提起刀就往宋兵伤亡最惨重的台阶冲去,仅留下四十人双手各拿一枚手雷,等待何康的指挥命令。
宋军此刻的形势已经是万分危急,刚才为了给随时可能抵达的援军打开冲进堡垒的通道,何康命令宋军全力杀下堡墙,试图打开浒黄州堡垒南门——想不冲下堡墙也不行了,在占据绝对人数优势的蒙古射手不顾伤亡的猛攻面前,宋军继续留在堡墙上无异于是活靶子。但蒙古这边同样也明白这个道理,由万户阎旺亲自带队,不惜一切代价的全力阻击宋军,虽说宋军靠着手雷帮助终于还是全军冲下堡墙,却立即被数倍于宋军的蒙古军包围,无法靠近堡门一步。而且为了鼓舞蒙古军士气,张杰和阎旺也效仿何康赤膊上阵,率领蒙古全军与宋军死战,并且命令弓箭队抢占至高点,向宋军密集处不分敌我的放箭射杀,导致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宋军便伤亡近半,形势岌岌可危。
“放箭!放箭!”堡墙上的蒙古军射手千户又一次嚎叫起来,匆匆排好队伍的弓箭手迅速将羽箭放出,箭镞破风,毫不留情的钉到正胶合在一起混战的宋军和蒙古军士兵身上。这一招是张杰想出来的主意,因为宋军新式武器手雷牢牢的压制着蒙古军弓箭队,张杰便让蒙古军士兵冲上去与宋军近身肉搏,压制宋军的活动空间,使得宋军投弹队无法腾出手来集体投弹,蒙古军射手乘机放箭,不分敌我的屠杀——反正蒙古军人数比宋军多出数倍,张杰倒不心疼这点损失。这一招虽然阴毒,却也使得宋军伤亡异常惨重。
“【创建和谐家园】!”何康见大批大批的英勇战士倒在蒙古军箭下,不由气得七窍生烟,捂住伤口疯狂叫喊道:“投弹队,每人一枚!炸死堡墙上的狗射手!”仅剩的四十名投弹手各自拿出一枚手雷,拉开拉环狠狠投是堡墙,“轰隆轰隆”的爆炸声中,蒙古军射手东倒西歪,血肉狂飚,包括那名蒙古千户在内都被炸成了血肉残块。也有部分手雷因为奔跑距离不够导致力量发挥不足缘故落到堡墙下,炸死炸伤了不少混战在一起的宋军和蒙古军士兵。但张杰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又大喝道:“弓箭队上墙,继续射击!”
“丞相!丞相!后面!”混战中,贾似道的亲兵向何康疯狂大喊。何康回头一看,发现去增援台阶的投弹队已经在片刻间伤亡殆尽,潮水一般的蒙古军正从台阶上蜂拥而下,而宋军的前锋仍然被阎旺带军死死挡住,丝毫前进不得得。如果让蒙古军冲下了台阶,那宋军的活动空间势必更小,更容易被蒙古军射手全歼。见此情景,何康无奈,只得含着眼泪大喊道:“台阶上的弟兄们,你们精忠报国吧!本相要炸毁台阶了!”
“丞相,炸吧!”台阶上幸存的宋军一边用血肉之躯死死抵挡住蒙古军居高临下的冲锋,一边毫不犹豫的大喊,“丞相,炸吧!炸吧!”
“投弹队,二十枚!目标,台阶!”何康几乎是哭喊道:“为了大宋,投!”
“大宋!”投弹手和台阶上与蒙古军混战的宋军同时大喊起来,一边是含泪呐喊,一边是义无反顾的怒吼。一枚枚手雷落到台阶上,将宋军战士与蒙古士兵炸得粉身碎骨,同归于尽,靠巨木支撑的台阶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爆炸力,轰然倒塌,埋葬了无数宋军和蒙古军,断绝了蒙古军向下冲锋的道路。也幸亏浒黄州堡垒的台阶并没有象城墙台阶那么因青石建成,否则光凭二十枚手雷还没办法炸断。
“弟兄们,我们上!”投光了手雷的投弹手不用何康吩咐,自动的拿起武器,冲向蒙古军队伍中,与蒙古军展开生死肉搏。而剩下的二十名各剩一枚手雷的投弹手则全部转目去看何康,看何康准备把最后的手雷用在什么地方。何康嘴唇动了动,眼珠子稍微一转,拿起一枚手雷大喊道:“投弹队,跟本相上!冲进【创建和谐家园】人最多的地方就拉响手雷,和【创建和谐家园】同归于尽,给弟兄们炸开道路!”叫喊着,何康还真往拦在堡门前的蒙古军大队冲了过去。
“丞相,你不能去!”贾似道的亲兵们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七手八脚的把何康按住。而剩下那二十名投弹手二话不说,各自紧握住手雷就冲往前方,以血肉之躯硬抗着蒙古军士兵的刀砍枪刺,不顾疼痛和血染全身,冲进蒙古军密集处便高声大喊,“大宋!”紧接着拉响手雷,与数量众多的蒙古军士兵同归于尽。蒙古军上到张杰和阎旺等万户,下到普通士兵,几曾见过如此疯狂的战术,无不是吓得连连后退和狼狈逃窜,恐怖的惨叫道:“疯子!他们都是疯子!”
“大宋——!”何康又举起精忠报国的大旗,与做【创建和谐家园】攻击的投弹手一起呐喊,几次冲锋失利已有些士气衰竭的宋军再度振作,借着投弹手【创建和谐家园】攻击炸开的道路,陡然冲出许远,距离浒黄州南堡门已经只剩下不到二十丈的距离。恰在这时,堡外忽然喊杀声四起,惊天动地的脚步声如闷雷般响起,宋军全军上下轰然欢呼,“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上!给我上!无论如何守住堡门!”张杰吓得面如土色,紧张万分的大喊起来,“增援堡门!增援堡墙!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而本已经被投弹队【创建和谐家园】攻击吓退的阎旺咬咬牙又站出来,向身后的蒙古军士兵挥刀大喝道:“跟我上,坚守堡门!”
“杀啊!”阎旺带着大队蒙古军又冲上去,直接冲向宋军全力冲击的浒黄州堡垒南门,但刚冲了一半的距离,阎旺忽然觉得脚下一拌,似乎有人抱住他的左脚,阎旺低头一看顿时吓得心惊胆裂,原来躺在地上抱住他脚的是一名全身血污的宋军士兵,那宋军的一条腿虽然已经不见,一只手里却还握有一枚令蒙古军吃尽苦头的手雷,那宋军士兵沾满血液和灰尘的脸上开心一笑,接着用牙齿咬下拉环,阎旺拼命挣扎却挣扎不开他铁钳一般的双手,只能恐怖的看着那手雷下端冒出袅袅青烟……
“轰隆!”
……
“杀啊!”堡垒南门外,高达长刀一指,成千上万的宋军蜂拥而上,向喊杀声震天的堡垒南门处潮水般涌上,成百上千的云梯搭上堡墙,上百宋军抱着擂木,冒着雨点般的羽箭与飞石狠狠冲撞堡门。而在西门外,吕文德率领的宋军则在疯狂冲击西面正门,天上飞箭如蝗,压得蒙古守军喘不过气,一颗颗的火球、毒烟球和铁蒺藜被投石车抛上堡墙,抛进堡垒,这些原始的火器虽然没有手雷那么大的威力,却也让惊慌失措的蒙古守军吃尽苦头,火球落地剧烈燃烧,浒黄州堡内火头四起。
……
“谁敢去炸开堡门?谁愿去?!”何康将最后的三颗手雷捆在一起,高举着大声喝问道。前面马上过来一人,大喊道:“丞相,末将愿去!”
“宋景休?”何康认出答话那人竟是第一个摸上堡墙的宋景休,此刻的宋景休也已是血染衣襟,全身上下大大小小不知有多少伤口,就连手里的钢刀都已经砍卷砍折。宋景休抛去断刀,另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大声说道:“丞相,让末将去吧。”
“保重。”何康将最后三枚手雷递给宋景休,严肃的叮嘱道:“为了大宋,本相要你活着回来,本相还要重重的奖赏和提拔你。”宋景休点点头,接过手雷头也不回的就冲往前方,直接杀进蒙古军人群中,但知道末日已近的蒙古军为了争取最后的机会,已经在南堡垒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成百上千的蒙古军士兵将堡门前堵得水泄不通,宋景休不要说冲到门前了,就是想靠近堡门十丈之内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妈的!拼了!”宋景休抽出一枚手雷,咬开拉环扔到南门前密密麻麻的蒙古军人群中,手雷炸开,激起一大片鲜红的血花。宋景休又一把拉下另两枚手雷的拉环,怒吼着向前冲锋,“不怕死的给老子滚开!”
“快跑啊!”蒙古军上下早已被宋军的【创建和谐家园】攻击吓破了胆,眼见宋景休提着两枚正在冒着青烟的手雷冲过来,蒙古军士兵没有一个人有勇气阻拦,无不是连滚带爬的躲开,宋景休乘机一口气冲到已经被撞得摇摇欲坠的堡门前,飞快把两枚引线即将燃尽的手雷按在门闸上,“大宋——!”
“轰隆——!”堡门门闸粉碎,宋景休也化为了血肉残块……
“杀啊!”堡门轰然倒塌的那一刹那,堡内堡外宋军欢声震天,无数宋军在邛应的带领下冲了进来,蒙古守军心惊胆裂,争先恐后的往堡垒内部逃窜,宋军猛将邛应一边带领宋军追杀,一边大喊道:“丞相!贾丞相!你在那里?我要给你磕头!我要向你赔罪!”
“邛应将军,本相在这里。”何康捂住伤口,向邛应微笑着叫道。邛应的听觉甚是敏锐,在杀声响彻云霄的战场上仍然听到何康的声音,马上循着声音奔跑过来,当看到何康被鲜血染红的赤膊上仍然插着一支狼牙箭后,邛应的热泪夺眶而出,扑通跪倒在何康面前放声大哭,“丞相,末将有罪,末将误会了你,还骂你是汉奸,末将罪该万死!”
“邛应将军,如果你想立功赎罪的话,本相给你一个机会。”何康也不去搀扶邛应,一挥手喝道:“去把汉奸张杰的人头拿来,本相就赦免你一切罪行!”
“末将遵命!”邛应大哭着虎吼一声,跳起来头也不回的就往人群密集处举刀冲了过去。与此同时,堡垒西门上士气崩溃的蒙古守军无法抵抗吕文德军队的猛攻,随着南门被檑木撞得轰然倒塌,无数的吕文德部队宋兵也杀进堡内,吕文德带来的这支宋军可不象何康率领那支战斗力强弱不一的中央禁军,全都是经历过襄阳保卫战的精锐之师,尤其擅长巷战,在道路狭窄的浒黄州堡垒内部简直是如鱼得水,刀锋所指之处蒙古军土崩瓦解。这边高达也率领全军杀入堡垒,与何康军、吕文德军合力猛攻已经失去地利的蒙古守军,只杀得蒙古军丢盔卸甲,尸横遍野。
“传令下去,让士兵向敌人喊话,投降不杀。”为了尽快结束战斗,也为了避免在蒙古军的垂死挣扎中宋军伤亡过大,何康下达了投降不杀的命令。宋军上下依令齐喊劝降,有了活命的机会,蒙古守军的士气和意志立即完全崩溃,要不跪下投降,向宋军交出武器;要不就跳下堡墙,逃入荒野;偶尔有几个负隅顽抗的,也很快被已经占据人数优势的宋军士兵砍倒砍翻,继而乱刀分尸。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堡垒内的战斗就基本结束,只剩下张杰带着一部分守军在堡垒正中的议事大厅中顽抗,借着最后的有利地形垂死挣扎,拖延时间,期盼忽必烈率领的蒙古军主力能及时回援。
“丞相,汉奸张杰带着三四百人就藏在这里,咱们攻了几次没攻进去。”身上已经挂彩的邛应指着议事厅,向刚刚赶到这里的何康介绍道。邛应又说道:“不过没关系,末将这就挑选敢死队,再带人冲进去。”
“不用硬拼,用火攻!”何康【创建和谐家园】的命令道:“集中火把、火球和毒烟弹这些东西,点燃了扔进去,把这些狗汉奸烧出来!”邛应二话不说,马上按何康的吩咐安排各种火攻器材,不一刻,一支支熊熊燃烧的火把便被抛进大厅,一同被扔进去的,还有大量的火球、毒烟弹和烟球,议事大厅只在片刻间便化为一片火海,还有大量致命的毒烟和浓烟翻滚,烧得蒙古守军鸡飞狗跳,呛得蒙古守军咳嗽连连,眼泪鼻涕一起滚落。张杰见势不妙,为了不被活烧死和呛死,只得硬着头皮带领部队走后门突围。
“狗汉奸,那里走?”被呛得双眼流泪不止的张杰刚冲出后门,早料到他会走后门的邛应就迎面冲来,钢刀斜劈而下,张杰下意识的举刀格挡为时已晚,被邛应一刀劈中脖颈,头颅飞起,脖腔内的鲜血也激飞上天……
蒙古守军的两个汉军万户先后战死,蒙古守军再没有一丝抵抗的勇气,全都跪下双手投降,浒黄州之战正式结束,宋军瓮中捉鳖,抓获俘虏超过万人,自身损失却因为时间太短来不及统计。获胜之后,何康来不及与众军欢庆胜利,匆匆包扎伤口就又命令道:“吕文德部队留下打扫战场,押送俘虏回城。高达,邛应,你们各率本部与本相立即去青石矶,增援在那里阻击蒙古军船队的陈宜中、伍隆起部队!”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青石矶阻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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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傍晚的戌时,陈宜中和伍隆起率领的宋军船队准时抵达青石矶南岸,性急的伍隆起在路上就策划着直接袭击长江北岸的蒙古军水寨,焚毁蒙古军战船,抢占先机。可是在抵达青石矶之后,伍隆起才发现自己的主意不过是一相情愿的幻想,狡猾的蒙古军在撤退时已经把水寨搬迁到了青石矶北面的沦水河中,而且冬天刮的基本是北风,宋军如果突袭水寨就要面临逆水逆风的各种不利条件,伍隆起无奈,只得按陈宜中的安排在长江南岸停靠,让水手休息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而宋军的船队突然出现在青石矶的动作并没有瞒过蒙古军斥候船的眼睛,斥候船不敢怠慢,赶紧返回蒙古军水寨,将消息报告给镇守水寨的蒙古军水军千户董文炳、董文用和董文忠三兄弟。
“南人的战船有多少?统计出来没有?打的是什么旗号?他们抵达南岸后,可有什么动静?”董文炳向斥候喝道。斥候答道:“回将军,南人有大船四十艘,小船近六百艘,打的‘陈’字都统制旗号。他们的船队抵达南岸后仅是摆出防守阵型,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特殊动作。”
“奇怪,南人的战船到这里干什么?如果他们只是接管青石矶的话,应该上岸加固工事才对,为什么要摆出防守阵形?难道害怕我们再一次抢占南岸吗?”董文炳对宋军船队的动作大惑不解,又疑惑道:“姓陈的都统制?驻扎在黄冈的南人军队里,似乎没有姓陈的都统制啊?”
“八成是象袁玠一样,靠着向贾似道行贿,被贾似道临时提拔的吧。”董文炳的儿子董士选不屑的说道:“至于摆开防御阵式,还不是南人害怕父亲的威名,害怕父亲再来一次船队突袭,所以才不得不小心,用不着理会他们。”
董士选说这话倒不是吹牛,这次蒙古南下攻打南宋之所以能够顺利突破长江防线,靠的就是董家诸将击败宋军船队,尤其是在强攻浒黄州之前的登陆战中,就是董文炳带领董文用、董文忠和五百敢死队,驾轻舟在风雨大作的凌晨强行突破宋军防线,为蒙古军抢下滩头阵地,可谓是威震宋营。而董文炳虽然也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毕竟闻名天下的脓包宰相贾似道不可能有胆子敢派一员无名小将来和董文炳对阵,但为了谨慎起见,董文炳还是吩咐道:“派人快马禀报四王子和浒黄州张杰、阎旺两位将军,仔细监视南人船队动向,一有动静马上报我。”
说到这,董文炳又补充道:“还有,通知全军做好准备,衣不解甲,寝不离戈,组织民工搬运军需物资上船,随时准备出动。”旁边的董文用撇嘴道:“大哥,你也太小心了吧?将士们昨天彻夜运输军马辎重,已经十分疲倦,还是让他们好好消息一晚上吧。咱们占据上游顺水,风向也有利于我们,就算南人的船队耍什么小花招,咱们临时召集部队也来得及。”
“小心一些好。”董文炳双手抱拳托住下巴,倚在桌案上沉吟道:“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但那里不对又想不出来,咱们还是小心谨慎的好。”董文用和董文忠两兄弟虽然还是认为大哥太小心了些,不过也没再提出反对,而是按董文炳的吩咐去安排士兵休息,搬运物资上船备战。
……
与此同时的宋军旗舰上,陈宜中与伍隆起等宋军水将也在讨论如何应对蒙古军随时可能发起的渡江战斗,陈宜中向众将介绍道:“这一仗我们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尽全力阻止蒙古【创建和谐家园】船队载兵渡江,给贾丞相亲自率军偷袭浒黄州争取时间,等我们的主力船队抵达之后,再向蒙古【创建和谐家园】发动反击。而要想阻击【创建和谐家园】渡江,最有效果的办法就是干掉敌人的运兵大船,剩下的小船就不足为惧,【创建和谐家园】军队里有可载八百人以上的大船一百余艘,我们只要干掉了其中一半,基本上就可以说是稳操胜券了。”
“干掉【创建和谐家园】的大船,那还不容易?”伍隆起信心满满的说道:“咱们有六百四十二颗手雷,平均六颗手雷炸一艘【创建和谐家园】的大船,足够了!我就不信,六颗手雷还炸不沉一艘船?!”其他的宋将中也有不少人赞同伍隆起的话,自信心颇满。另一些比较理智的宋军将领则反对道:“伍将军太乐观了,手雷的威力是非常巨大,但手雷是靠手臂投出,有弓箭射出的箭远吗?只怕投弹手还没有靠近【创建和谐家园】的大船,先已经被射成刺猬了。”
“咱们也有弓箭,可以和【创建和谐家园】战船对射,靠近了再投弹。”伍隆起不福气的反驳道。持反对意见的一个宋军将领马上又反驳道:“伍将军,我们知道你在战场上是著名的拼命三郎,但你考虑事情太不全面了,水战以箭为先,大船载人多,弓箭密集,咱们的投弹手就算在弓箭掩护下靠近了敌人大船,投弹的时候也很容易被羽箭射中,万一手雷投出去以前投弹手就被射死了,手雷可就要我们自己消受了。就算打了【创建和谐家园】一个出其不意,一两颗手雷也炸不沉大船,【创建和谐家园】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对我们的投弹手肯定防范更甚,我们不仅更难逼近【创建和谐家园】大船,投弹手也更容易被【创建和谐家园】射手狙击。”
“那我们用小船载投弹手,小船灵活,容易接近【创建和谐家园】大船,即便失败自己的损失也不大。”伍隆起想了半天才又提议道。这回换陈宜中反驳了,“小船低矮,我们投弹手在小船上很难投上【创建和谐家园】大船,如果砸在大船船舷上,那手雷肯定掉到江里,炸不到大船半根毫毛。”
“那怎么办?难道丞相发明这种新式武器就只能拿去炸些小船吗?”伍隆起苦着脸嘟哝道。陈宜中一笑,从桌下拿起一物说道:“关于如何有效的使用手雷,在来的路上我已经反复考虑过,并且琢磨出了一个小东西,有了这个小东西帮忙,咱们也许用一颗手雷就能炸沉一条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