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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权相》-第4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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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将军,你是山东东路的将领,怎么把军队带到山东西路来了?”张文谦阴沉着脸向郑衍德问道。郑衍德抱拳答道:“回张大人,末将是江淮大都督李大人之命增援宿迁的——大都督收到紧急军情,闻知有不明身份的敌人企图袭击宿迁,事情紧急来不及向王爷禀报,便先斩后奏命末将赶来这里增援。不曾想宿迁守将胡俊拒不开门。致使宿迁城毁,粮草尽焚……”

        郑衍德飞快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并重点说了胡俊在城中火起地情况下仍然多次拒绝开城迎援,自己又不敢擅自攻打友军把守的城池,这才导致了宿迁大火,粮仓尽焚——当然了,郑衍德说这些话确实是事实,胡俊等宿迁守军将领和叫来对质的宿迁百姓士兵也供认不讳。不过胡俊也辩解道:“晓将军,张大人,末将奉命守城,未得军令自然不敢开城迎接外路友军。再说郑将军的军队进城以后军纪也十分松散,不仅没帮多少忙救火,还乘机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他也应该有责任。”

        “放你娘的屁!”郑衍德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道:“老子的军队进城,当然首先是要杀光那些在城里纵火的敌人,巷子杀敌的时候谁能够保证不误伤百姓?你叫老子的军队站在那里不动给敌人砍啊?到谁你直到粮仓烧光了才打开城门让我们进来,你是什么居心?”

        郑衍德的话很有道理,在军民混杂极其混乱地情况下开展巷战,就是神仙也不能完全保障平民地安全,何况是向来喜欢屠城的蒙古军队?所以军队纪律方面是一丘之貉地晓古台丝毫没觉得郑衍德做错什么,仅是提着马鞭对胡俊疯狂乱抽,咆哮道:“妈拉个巴子!友军就在城外,你竟然故意不开城门让援军救火,眼睁睁看着粮食被烧光,你是什么居心?说,那些敌人是不是和你有勾结?”

        “将军请息怒,让张某先问胡将军几句。”张文谦拉住暴怒的晓古台,转头向胡俊问道:“胡将军,我问你,敌人是怎么入城的你知道吗?敌人有多少?有没有抓住俘虏?你是否知道敌人地身份?”

        问这话时。张文谦眼角紧盯着郑衍德,希望在郑衍德表情中找到破绽,谁知郑衍德满脸大咧咧的毫不在乎,找不出半点破绽,胡俊也老实答道:“回张大人,敌人是怎么进城的小人不知道,宿迁每天进出的百姓成千上万。也许敌人在【创建和谐家园】以前就已经混进城里潜伏了。敌人有多少末将也不知道,因为天太黑。街道上百姓又太多,混乱之中小人实在无法判断敌人有多少。那批敌人十分狡猾,战斗力也很强,一个俘虏都没抓到,他们的身份末将就更不知道了。”

        一问三不知,张文谦也来了火气,怒喝道:“敌人什么时候潜伏入城的你不知道?你是宿迁守将。你不会盘查城中户籍?询问城中保长和甲长?敌人有多少,你不会抢占至高点观察?你手下一千多士兵,竟然连一个敌人的俘虏都抓不到,你是怎么带兵地?你是怎么当上宿迁千户的?”

        “张大人,冤枉啊,小人原来只是个后勤官,专门管粮草辎重,从来没带过军队。是王珂大人战死殉国后一时找不到合适地人选,这才把小人提上来代理的。你说的那些办法,又没有人教过我,我怎么能知道?”胡俊委屈得大叫,“宿迁的主力已经在洪泽湖全军覆没,我手下那些兵全部是以前的辎重兵和刚刚招募的新兵。一打起仗来就昏天黑地,你要小人用这样的军队怎么去和敌人打?”

        “唉!难怪子聪【创建和谐家园】说,援军增援前地宿迁是最脆弱的时候。”张文谦气得直拍额头,拿这样的将领和这样的军队豪无办法。旁边的晓古台则问道:“张先生,怎么办?能想办法查出是谁干的吗?”

        张文谦又瞟了一眼满脸平静的郑衍德,心知一夜的时间已经足够这家伙毁灭一切证据,想要找出其中是李璮搞鬼地证据,无异于难如登天。稍一沉吟后,张文谦向晓古台建议道:“将军,现在想要找出是什么人干的。恐怕已经十分困难。依小人看来。不如把胡俊等罪将打入囚车,押往大都交大理寺仔细审问。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凑集粮草和接待俘虏。”

        “成,就这么办。”晓古台欣然同意,先让士兵将胡俊等宿迁守将尽数打入囚车,这才坐下来与张文谦、郑衍德等人商量下续事宜。此时天色已过正午,蒙古军队和宿迁残军都是饥肠辘辘,晓古台毫不迟疑的下令军队向百姓劫粮,抢夺宿迁百姓手中仅余的口粮做饭,直弄得宿迁难民哭喊震天,叫骂哀求声不绝,但晓古台和张文谦却仿若不觉,稍做商量后,张文谦便客客气气的向郑衍德说道:“郑将军,你救援宿迁虽然没有成功,却也难得大都督与将军对王爷的忠心,眼下宿迁事宜已了,请将军先行领兵返回山东东路,将剩下地事情交与我们,改日再为将军和大都督在王爷面前请功如何?”

        “行,我这就带兵回山东东路。”出乎晓古台和张文谦的预料,郑衍德很爽快的一口答应了张文谦要求他们返回辖地的要求。不过郑衍德在把拔营出发的命令发出去后,又问了一句,“晓将军,张大人,有件事下官本不该问,但事关重大,下官还是要斗胆问一句,下官走后,二位大人没有一点粮草,拿什么护送那些被俘将士北上?还有下官还要提醒二位大人一句,眼下临淮军中粮草也将用尽,宋人又在那个地方搞联合军事训练,意图不明,那个地方实在太危险。”

        “这……”郑衍德一句话问得晓古台和张文谦哑口无言,从交割俘虏的地点楚州北上有三条路可走,走宿迁直接北上,步兵至少要五天时间才能抵达有粮食补给的地点——五天五夜不吃不喝行军,就是铁人也得饿跨累跨。走西北只有一处临淮可以补给粮草,先不说眼下正值青黄不接,临淮的粮食已尽,光是突然在临淮旁边搞联合军事演习的宋军水军就够蒙古军喝一壶的——盱眙守将李应庚还好些,从濠州赶来地宋军大将杜庶可是出了名地难缠,杜庶跟着老爸杜杲和蒙古打了几十年的仗,与蒙古军不共戴天。又是坚决反对放蒙古俘虏北上地将领,怎么可能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除了这两条路外,还有一条路倒是十分安全,路上也有粮食补给点——那就是李璮掌握的沭阳了。

        “晓将军,张大人,下官不敢干涉你们决策。”郑衍德万分诚恳的说道:“如果二位大人不嫌弃的话,可以在接收俘虏走沭阳北上。大都督也是王爷的臣子,你们伸手求援。大都督绝不会坐视不理,沭阳城里还有些存粮,我们也可以出动军队保护二位大人和被俘的兄弟,不会有任何危险地。”

        “妈的,打得好算盘。”张文谦是何等人,马上明白李璮是在打这批精锐士兵地主意,赶紧微笑道:“郑将军的好意提醒。在下与晓将军心领了,你的建议我们一定会慎重考虑,请郑将军代我们向大都督转达谢意,并请大都督今后慎重行事——千万不要再做出疑路派兵的行动。”

        “下官明白,一定原话转达。”郑衍德似笑非笑的答应一句,起身就走。郑衍德的身影刚刚消失,张文谦就转过头来,神色凝重对晓古台说道:“晓将军。我们无论如何不能走沭阳,李璮和贾老贼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饿虎,我们要是带着俘虏到了沭阳,王爷那一万五千多万贯就算是白送给贾老贼和李璮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晓古台点头,又为难道:“可我们不走沭阳,又该怎么办?眼下我们手里一颗粮食都没有。自己都没吃地,把俘虏接回来,拿什么喂他们?”

        “分两步走。”张文谦板着指头,神色沉重道:“第一,让骑兵吃完午饭后马上到附近乡村筹粮,管他们抢还是买,先弄到一些粮食解决目前的燃眉之急。第二步,派出四路信使,一路往临淮,看临淮还能不能再挤一点粮出来;一路北上下邳和徐州。让他们赶快押送一批粮食南下救急;一路往南给弘吉剌仙童。让他出面和宋人交涉,想办法从宋人里买一些粮食救急;另外一路到沭阳找李璮……”

        “找李璮?找他干什么?”晓古台奇怪的打断道。张文谦咬牙道:“他目前还挂着王爷臣子的名头。我们向他要粮救急,他除非公然造反,否则怎么也得吐出一点来。”晓古台盘算片刻后,长满络腮胡子的脸上总算露出些笑容,“先生妙计,这四路只要都能弄来一点粮食,不要很多,四路加起来也足够我们度过难关了。”

        张文谦的算盘打得虽好,无奈天算不如人算,首先打破美梦的是离宿迁最近的临淮守军,临淮守将兰秀鸿在回信中大发脾气,说他前几天为了供应宿迁粮草,已经是把临淮驻军手里粮食挤了又挤,把士兵伙食扣了又扣,如果还硬要他出粮食地话,那用着宋人攻打临淮,新粮征收之前,临淮驻军就得先饿死了。然后是就地征粮的骑兵队伍,眼下青黄不接民间存粮也很少,大部分百姓都已经在吃野菜充饥,这些骑兵象蝗虫一样把宿迁周围乡村一扫而空,弄出了近百条人命,所筹到的粮食还不够晓古台的八千骑兵喝一顿粥。

        筹粮极度不顺已经够郁闷了,不过最让晓古台和张文谦恼怒万分的是南宋淮南东路李庭芝派来的信使,正在楚州地李庭芝在信中先是通知晓古台等人,由于船队行驶顺利,预计后天才能到达的俘虏队伍在明天下午就能抵达楚州,要晓古台和张文谦做好移交准备。然后李庭芝在信中提到他已经知道宿迁的事情,也知道了蒙古军队筹粮的害民一事,对此李庭芝严正声明宿迁遇袭之事与南宋无关。同时严重警告晓古台和张文谦,如果他们再滥杀无辜【创建和谐家园】的话,李庭芝拼着安抚制置使的宝座不要,也要拿移交给晓古台和张文谦的蒙古俘虏出气,给无辜死难的【创建和谐家园】同胞报仇雪恨,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由李庭芝、晓古台和张文谦三人共同承担——虽然李庭芝明知道贾老贼在朝廷上拼了老命也要保下他……

      第二卷 风云临安 第二十三章 俘虏问题的最终解决

        为了收买人心,为了自身的霸业,为了抵抗来自亲兄弟的威胁,更为了君临天下的心愿,忽必烈咬着牙把多年来抢劫所得拿出,付出了一万五千万贯的巨款,鄂州之战刚结束就开始布置,耗费了无数心血,终于在宋开庆二年四月二十五日这天结出硕果——但忽必烈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似丰硕的果实却是苦涩无比……

        二十五日下午,阳光普照,楚州北面的黄河河面上,六十余条大型车船满载着三万四千余名蒙古战俘、色目战俘和押送他们的宋军士兵,连同楚州水军战船在黄河南岸一字排开,连绵二十余里,声势蔚为壮观。码头上彩旗飘扬,刀枪如林,南宋淮南东路安抚制置使李庭芝亲自坐阵,等待着与蒙古军队交割俘虏。而在黄河以北码头上,两支蒙古军队却在剑拔弩张,争夺着与宋军交割俘虏的权利……

        事情具体是这样的,当晓古台与张文谦闻知俘虏船队提前一天抵达楚州后,尽管没有筹到供养这批俘虏的粮食,但晓、张二人还是硬着头皮率领军队在二十五日赶到楚州,准备先把俘虏接过河再说。谁曾想晓、张二人到达位于山东东西两路最南端交界处的楚州时,却愕然发现控制着山东东路的蒙古军江淮大都督李璮亲自率领着一支军队已经抢先抵达楚州码头,也是提出要与宋军交割俘虏。率领这一批俘虏北上沭阳。大惊失色之下,晓、张二人赶紧向李璮军队提出交涉,李庭芝也面带微笑的接受了蒙古军暂时停止交割地要求,并且很大方在楚州码头上设下谈判席给两支蒙古军队谈判,坐下来欣赏两支蒙古军队之间狗咬狗的喜剧。

        因为晓古【创建和谐家园】队与李璮军队谁也不信任谁,所以双方都接受了李庭芝的‘好心’建议,到中立的楚州码头上谈判解决问题。李璮方面来的代表是李璮和郑衍德,晓古【创建和谐家园】来的自然是晓古台和张文谦两人。刚一落座。张文谦就铁青着脸向对面的李璮吼道:“李大都督,你这是什么意思?王爷是派下官与晓古台将军来与宋国交割俘虏,你在中间横插一脚算什么?谁给你地权利与宋国交割俘虏?”晓古台也吼道:“李璮,你私自接收王爷赎回的俘虏,你想造反吗?”

        面对晓古台和张文谦地愤怒逼问,李璮不慌不忙,端起宋军提供的茶杯抿上一口。微笑道:“二位大人不必动怒,本都督那敢造王爷的反——李大人,你这茶叶真不错,一定是寒食节那天才能采摘到的茶中极品火前茶吧?”旁边李庭芝微笑道:“大都督高明,这正是浙江的火前茶。大都督如果喜欢,一会本官可以送给大都督两斤,让大都督带回去慢慢品尝。”

        “如此就多谢了,一会李璮叫人给大都督送十坛阿胶酒过来。算是回赠。”李璮笑吟吟的答道,李庭芝微笑道谢。李璮和李庭芝这两个家门在这里一会茶叶一会阿胶,旁边的晓古台和张文谦却气得七窍生烟,晓古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碗乱飞,咆哮道:“李璮。你少打岔!谁给你地权利和宋人交割俘虏?你要是识趣的话,就赶快带着你的军队滚蛋!否则的话,老子马上让军队进攻了!”

        “晓将军,不要动怒,不要动怒。”李璮又抿了一口茶,慢腾腾的说道:“不错,王爷是没叫本都督来与大宋交割俘虏,是本都督自作主张才来的——不过李璮可不是出自私利,而是为了王爷的千秋大业和这批被俘将士着想,这才决定为二位将军代劳的。”

        “原来李大都督接走这批精锐士兵。不是为了出自私利?”晓古台和张文谦两人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创建和谐家园】地话,忍不住一起鄙夷大笑起来。李璮却笑得万分诚恳。面不改色的说道:“二位大人,李璮当然不是出自私利,而是形势所逼。试问李大人如果将这三万多名被俘将士交与二位,二位从那里找粮食来让将士们吃饱?”

        李璮的话直接打在晓古台和张文谦的要害上,两人无言可对,晓古台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这个不用你管!”李璮放下茶碗冷笑道:“这怎么不用我管?本官身为江淮大都督,友军在紧连我辖区的地方断粮,我岂能不伸出援手?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友军的士兵饿死在我地家门前吗?无论是职责所在,还是天理人伦,本官都不得不管!”

        这时候,坐在李庭芝对面一直没说话的弘吉剌仙童开口了,插话道:“大都督,既然你有心伸出援手,那你直接调拨一批粮草给晓古台将军救急就行,何必一定要让被俘将士和你回沭阳?走沭阳北上,既绕路浪费时间,又给大都督增加麻烦——还容易让人误会大都督,何苦呢?”晓古台也叫道:“对啊,你直接给我粮草不就行了,等回到任城,我一定在王爷面前为你请功。”

        “晓将军,不是我舍不得那点粮草,而是条件不允许。”李璮很严肃的说道:“被俘将士们如果走宿迁北上,那到最近的粮食补给点都得五天时间,加上粮食运输中的损耗,所需粮草数目相当巨大——还有任城粮食也不甚多,根本无力支持三万四千大军的粮食所需,仍然要从沭阳调拨,沭阳城小粮少,如何能拿出这么多粮食?再说宿迁城外正有数万短粮难民,粮食运输十分不安全。但被俘将士们走沭阳路就不同了,一来补给方便,二来途中粮食补给点多,各地所承担的压力都小得多。完全能养得起这三万四千大军,三来也安全得多。”

        晓古台和张文谦都知道李璮这是在故意找借口推托,心中有气却无可辩驳——李璮对自己地地盘看得极紧,沭阳究竟有多少存粮也只有李璮自己知道。弘吉剌仙童则转向李庭芝问道:“李大人,昨天小使向你提出购买粮食,你说商量一下今天再给小使答复,不知李大人可有决定?小使愿出平时粮食价格的三倍购买。”

        “弘吉剌大人。真是抱歉。”李庭芝一摊手,万分遗憾的说道:“本官查点了楚州附近地粮仓。发现这一带地粮仓也十分空袭,连一粒粮食都拿不出来。”弘吉剌仙童大失所望,又试探着问道:“李大人,你看能不能紧一紧,给我们挤那么一点点粮食,或者从民间征收一点粮食,小使可以出五倍……不。出十倍的价格购买。”

        “狗【创建和谐家园】,你怎么这么罗嗦?”站在李庭芝背后地一名宋军正将没好气地骂道。另一个与他长得十分相象的正将也叫道:“现在是四月份,青黄不接,要李大人从民间征粮,不是逼李大人激起民变吗?”李庭芝忙喝道:“张顺,张贵,不得无礼。”李庭芝又抱歉道:“弘吉剌大人,我背后这两兄弟虽然做战勇猛。但都是粗人,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奇怪,能在谈判中站在李庭芝背后,肯定是李庭芝爱将,我在路上怎么没见过这两个宋军将领?”弘吉剌仙童甚是机灵。立即发现了可疑之处。但眼下显然不是深究此事地时候,与晓古台、张文谦交头接耳商量一通后,弘吉剌仙童向李庭芝拱手道:“李大人,既然你无法出售粮食也没关系,那请你将运载我军俘虏队伍的船只卖与小使,小使愿出高价购买。”

        运河走山东西路北上,李璮虽有骑兵却无水军,晓古台等人如果让这批俘虏走船北上的话,不仅速度能快上一些,李璮也无法拦截。但弘吉剌仙童算盘打得虽好。李庭芝背后的张顺和张胜两兄弟却又吼了起来。“买走我们的战船,你们好掉头打过来吗?”“狗【创建和谐家园】。少耍鬼花招,我们的战船比你们强得多,你们拿我们的战船去干什么?”李庭芝也摇头道:“弘吉剌大人,这你未免有些异想天开——战船属于军用物资,李庭芝要是未经朝廷同意把违禁军需物资卖与你们,那李庭芝一家人地脑袋都得搬家了。”

        “妈的,你们的船我们又不是没有,算什么违禁军用物资?”弘吉剌仙童心中有气。但人在屋檐下,弘吉剌仙童等人明知李庭芝故意刁难也无可奈何,又咬牙切齿的商量一通后,弘吉剌仙童拿出宋蒙两国就赎回俘虏达成的协议,“李大人,既然你不肯卖粮也不肯卖船,那就请你依照协议,将我军俘虏移交给晓古台将军,不能交给其他人。”

        “行,没问题,马上办。”李庭芝这回倒十分爽快,一口答应。旁边的李璮却脸上变色,站起来说道:“李大人,请你稍等,我还有几句话要说。”李庭芝依言停住发令,李璮转向晓古台、弘吉剌仙童和张文谦三人说道:“三位大人,看来你们是打算强迫被俘的弟兄们饿着肚子跟你们走了?”

        “这你管不着!”弘吉剌仙童毫不客气的说道。李璮脸皮一变,大喝道:“我管得着!本官是王爷亲封地江淮大都督,你们打算让王爷的军队在江淮一带饿死,本都督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你们要是敢这么做,本都督就要动手强夺!否则被俘的弟兄们那怕饿死一个人,将来到了王爷那里,本都督无法向王爷交代!”

        “你敢!你要是敢这么做,你就是谋反!灭门九族!”晓古台跳来握着拳头大叫——话虽如此,晓古台心里却没有多少底气,他手里只有八千连早饭都没吃、饥肠辘辘又疲惫不堪的士兵,而李璮带来的军队保守估计在一万五以上,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骑兵,真要动起手来,他未必能讨到什么好去。李璮冷笑道:“不知是谁想造反,这批被俘的兄弟都是王爷军队中地主力精英,你故意让他们在路上饿死饿伤,致使他们失去战力。你才是居心不良,故意造反!”

        在忽必烈的计划中,以宿迁为补给基地,用晓古台地八千骑兵加上临淮的军队掩护,李璮是绝对不敢动这批俘虏一根毫毛的。谁知宋军突然搞的一个联合军事训练把临淮驻军牵制得死死的,宿迁补给基地又莫名其妙的被一把火烧了,各种准备都遭破坏。形势不敌。所以明知李璮是在胡搅蛮缠,晓古台等人却也无可奈何。真动手打吧未必能讨好,不打的话,李璮又不放这批俘虏过境,弘吉剌仙童等人是彻底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这时候,天已傍晚,古道热肠地李庭芝怕蒙古朋友饿着,便下令厨子酒菜。让蒙古朋友吃饱喝足了有力气继续吵架或者直接干仗,同时宋军与李璮军也开始生火做饭,黄河两岸炊烟四起,饭菜香味香飘十里——闻到这香味,弘吉剌仙童才猛地想起一事,赶紧向李庭芝说道:“李大人,我们即将交换那些俘虏今天就早上喝了一碗稀粥,中午也没吃饭。你能不能给俘虏提供一顿晚饭?”

        “弘吉剌大人,不是我舍不得。”李庭芝嘴里咬着一只鸡腿,含含糊糊地说道:“昨天就约定好今天中午移交战俘,我们就没浪费力气多带粮食,那来的粮食让贵军俘虏吃饭?”

        弘吉剌仙童脸色大变,慢慢向李庭芝竖起一个大拇指。咬牙切齿道:“李大人,高!果然高!这一次,我们又上当了!”李庭芝含糊道:“弘吉剌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弘吉剌仙童气得再懒得和李庭芝说话,将头扭过去与晓古台、张文谦两人低声商议,李璮则与李庭芝飞快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奸笑。

        和弘吉剌仙童估计地一样,当宋军和对面的李璮军开始吃饭的时候,饥肠辘辘的晓古【创建和谐家园】队和蒙古军俘虏都骚动起来,传令船连环不绝的赶来禀报俘虏骚动、【创建和谐家园】和要求立即吃饭地消息。李庭芝很无奈的命令道:“告诉那些俘虏。不是我们大宋小气。是迎接他们的军队没过他们准备粮食,我们也没办法。”弘吉剌仙童和晓古台等人知道李庭芝这是在故意动摇他们的军心。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张顺和张贵两兄弟可是领着一大堆宋军士兵守在李庭芝背后的。

        “胡说八道!对面明明在生火,怎么可能没给我们准备粮食?”李庭芝的命令传达下去后,俘虏船上立即爆发出阵阵愤怒的【创建和谐家园】声,这一次蒙古军俘虏也学乖了,用刚学会的汉语整齐大喊,“吃饭!吃饭!吃饭!吃饭!”在如此愤怒地【创建和谐家园】下,李庭芝不得不催促道:“晓古台将军,李大都督,你们究竟谁领着俘虏,请赶快决定。一会要是引起俘虏暴乱,我军镇压起来刀枪可不长眼睛——责任也不在我们大宋。”

        “李大人,不必着急。”良心发现的李璮说道:“我的军队带的粮食还算充足,刚才我已经让军队伙夫做好了俘虏们的伙食,请大人允许我军给俘虏供应粮食,并请大人借给我们几条船只装载饭菜。”

        “可以,借你十条船。”李璮良心发现,刚才还一毛不拔的李庭芝也铁公鸡拔毛,一口答应了李璮地请求。旁边晓古台和弘吉剌仙童却一言不发,心说先用李璮的粮食喂饱俘虏一顿也好,张文谦却一眼看破李璮和李庭芝的险恶用心,站起身来【创建和谐家园】道:“【创建和谐家园】!李大人,俘虏尚未移交,你怎么能让他们与外人接触?”

        “张大人,原来同是蒙古军队,也分是不是外人啊?”李璮冷冷的说道:“就凭这一句话,本都督就可以到王爷面前告你离间军心,意图不轨!”李庭芝则冷冷说道:“张大人,请问协议中有那一条不允许贵军俘虏与外人接触?楚州是大宋疆土,属于淮南东路,我乃淮南东路安抚制置使——我的地盘我做主,你有什么权利干涉?”

        张文谦被李璮和李庭芝一唱一和顶得无言可对,黄河对面的李璮军队则在宋军帮助下开始往俘虏船上运送做好的饭菜,饭菜也还不错,每人两个白馍和一碗炖牛肉——对饿了一天的蒙古俘虏来说,这简直是比山珍海味还要美味地东西。但李璮军队的士兵送饭送菜也就算了。他们还对那些感激不尽地色目人说道:“知道晓古台为什么不带粮食来接你们吗?因为你们回去以后就要杀光色目人给在鄂州战死地蒙古人出气,所以他们不想浪费粮食——让你们饿过半死,动起手来更容易。我们大都督就是知道这点,所以才带军队来救你们,你们只有跟着色目人走,你们才能吃饱活命……”

        李璮的军队对色目人用生命安全威胁,对待蒙古人则更策略一些。“蒙古弟兄们,来接你们地军队根本没粮食。别跟他们去饿肚子,跟我们大都督走才有饭吃——我们大都督也是蒙古将军,你们跟大都督走照样能回家,别傻乎乎的过去挨饿。”这些蒙古俘虏从鄂州开始就是饿怕地——南宋再有钱也不可能把这些俘虏完全喂饱,所以李璮军士兵的话在蒙古族俘虏中同样有很大市场。才过了小半个时辰时间,数十条俘虏船上就响起整齐地呐喊声,“跟大都督走!跟大都督走!跟大都督走!”

        “上当了。”晓古台、张文谦和弘吉剌仙童三人心中同时叫苦。这时候。酒足饭饱的李庭芝打着酒嗝说道:“弘吉剌大人,天完全黑了,我们大宋的军队也该回营休息了,我们赶快把俘虏移交个各项事宜办理了吧——至于俘虏跟晓将军走还是跟大都督走,就不是我这个外人可以干涉的了。”弘吉剌仙童傻了眼睛,现在办理俘虏交接事宜,那些俘虏一上岸不就跟着李璮跑得干干净净啊?

        “弘吉剌大人,请签字吧。”李庭芝将宋蒙两国的协议放在弘吉剌仙童面前。微笑道:“签了字,我马上让船靠岸,让那些离家已久的游子回家与父母妻儿团聚。”说着,李庭芝亲自将一支蘸好墨汁的毛笔递到弘吉剌仙童手上,弘吉剌仙童则象碰到毒蛇一样赶紧一缩,失魂落魄地叫道:“我不签。我不签。”

        “你不签,这可难办了。”李庭芝表情为难,“还你们俘虏,你们竟然不要,难道弘吉剌大人不想要这批俘虏了?花了一万五千万贯赎回俘虏,到了地面上却又不肯签字,这叫我怎么办?”

        “你不签,我签!”李璮站起身来,从李庭芝手中抢过毛笔在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大名,又盖上了自己江淮大都督的印章。李庭芝小心将墨汁吹干。微笑道:“李大人是蒙古大都督。签名同样有效,本官总算可以向朝廷交代了。来人啊。让俘虏船渡河靠岸,向蒙古移交俘虏。”

        “多谢李大人,告辞,后悔有期。”李璮首先站起来向李庭芝一拱手,转身就上小船渡河——就连李庭芝答应送他的火前茶也忘记拿了。晓古台和张文谦则脸色严峻的上了另一条船,匆匆过河去布置军队,准备动手硬抢。只有弘吉剌仙童失魂落魄的坐在原地,目光呆滞,就象已经死了一般。弘吉剌仙童心里已经够难受了,李庭芝却火上加油道:“弘吉剌大人,白白花了一万五千万贯,俘虏却带不回去……唉,大人回去后,只怕李庭芝再没机会见到大人了。”

        弘吉剌仙童仿若不觉,仍然目光呆滞,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而李庭芝又一次良心发现,叹气道:“弘吉剌大人,其实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你也不一定会死——贾少傅已经写信给我,只要你愿意归降大宋,贾少傅就担保你和你的女儿平安。”直到此刻,弘吉剌仙童身体才算有点动静,晃了几晃后,弘吉剌仙童才站起来,扑通一下跪倒在李庭芝面前,惨然道:“李大人,弘吉剌仙童愿意归降。”

        “弘吉剌大人不必多礼,从今以后,你我就同殿为臣了。”李庭芝双手搀起弘吉剌仙童,命令道:“来人啊,把弘吉剌大人带下去,让他和南必小姐住在一起,小心保护。”弘吉剌仙童又向李庭芝一拱手,这才踉踉跄跄的随宋军士兵离开,看着他仿佛老了十岁地凄凉背影,李庭芝心中疑惑,心说恩师为什么要我招降弘吉剌仙童?难道想用他掌握的证据对付丁大全?可丁大全也不是笨蛋,肯定会毁灭一切和弘吉剌仙童有关的证据啊?把这个弘吉剌仙童带回临安,有什么用呢?

        “阿拉——!”李庭芝在黄河南岸为贾老贼招降弘吉剌仙童的真正用意大惑不解的时候,黄河北岸的晓古【创建和谐家园】和李璮军却已经在为谁带走俘虏开始火并了,只是晓古【创建和谐家园】队地士兵疲惫不堪,士气低落;而李璮军队士气高涨,精神十足,那些已经下船的色目士兵也开始加入战团,和李璮军一起痛打孤立无援的晓古【创建和谐家园】……

      第二卷 风云临安 第二十四章 老贼遇刺

        楚州北面的蒙古军火并以李璮部队大获全胜宣告结束,其实这也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晓古【创建和谐家园】既士气低落又军粮断绝,还是以寡敌众,遇到事先准备充足而士气昂扬的李璮军,这一场仗不输那才是没天理。而双方所争夺的那些俘虏本着有奶就是娘的道理,也几乎全部倒向李璮军队,不仅不愿随晓古【创建和谐家园】北上,许多色目人俘虏还自愿加入了李璮队伍,主动为李璮充当马前卒痛打那些前途把他们骗回去杀害的蒙古人,再加上好心肠的李庭芝不断通过船只给李璮部队补充弓箭等消耗性武器,几家联手之下,晓古台的八千骑兵能够活着逃出战场的就不到一半了,而忽必烈花大价钱赎回来的那三万四千俘虏中,包括阿木尔等蒙古中级将领都选择了归顺李璮,自愿回到忽必烈身边的蒙古人不足千人,色目人则干脆一个都没有……

        消息传开,南宋和蒙古两边心情迥异,南宋这边稍有军事头脑的官员都对这个结果笑得合不拢嘴,大笑忽必烈赔了银子又折兵,宋理宗虽然在朝堂上对此事不做任何评价,但暗底里却乐得悄悄跑了一趟贾老贼家,亲自泼墨赏给贾老贼一副墨宝“忠心为国”,外加一批物质奖励,还同意了贾老贼让弘吉剌仙童在南宋任职的建议——宋理宗也不是笨蛋,他也知道把那批俘虏放回去会有什么后果。只是国库方面的压力实在太大,宋理宗才不得不同意忽必烈赎回俘虏。所以宋理宗对贾老贼在背后搞那些小动作心知肚明却装聋作哑,直到事情成功之后,宋理宗这才含蓄地给贾老贼颁发奖赏,一来褒奖贾老贼,二来警告贾老贼——你小子背后玩那些鬼花活,老子心里清楚得很。所以你替老子玩敌人可以,但是玩老子就是自寻死路!而贾老贼本来就从没有轻视过这个玩权衡术玩得登峰造极的宋理宗。自然也是恭恭敬敬的聆听教诲,再三表示对宋理宗忠心不二。

        和南宋君臣表面不动声色背地里笑破肚皮完全相反,忽必烈在听到李璮劫走他用巨款赎回来那些俘虏和弘吉剌仙童带着女儿投奔贾老贼的消息后,足足有一柱香时间没说一句话,吓得满帐的蒙古军文武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招来忽必烈那足以把任城焚毁的怒火。直到过了许久后,忽必烈才一字一句的命令道:“传令。将弘吉剌仙童直系亲属全部处死。”

        “得令。”传令兵抱拳答应。不一刻,弘吉剌仙童地两个儿子和父母妻子便被装入麻袋,让骑兵催马践踏麻袋,直到活活踩死——这也是蒙古人处死蒙古贵族的老办法。四口血迹斑斑地麻袋抬到忽必烈面前后,忽必烈又命令道:“抬出去喂狗。再传令归德万户邸浃、济南万户张宏,即刻起军攻打益都,两路夹击,抄掉李璮的老窝。”

        “王爷。不能啊。”子聪和姚枢同时跳起来,刚想劝忽必烈对李璮继续忍让,忽必烈却挥手道:“不用说了,本王心意已决,先拔掉李璮这个钉子,再集中兵力对付阿里不哥。”子聪和姚枢两人十分了解忽必烈的脾气。知道他此刻已经处在暴怒当中,也不敢多说一句,乖乖退下。但是传令兵刚刚起身之时,帐外却冲进来一名满头满身都是尘土的蒙古信使,跪在忽必烈面前大叫道:“王爷,大事不好了!六天前,小王爷已经在哈拉和林称汗了!”

        “阿里不哥已经称汗了?”信使的话就象青天霹雳一样打在忽必烈和他的部署心上,忽必烈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回座椅上,咬牙道:“详细报来。”

        “回王爷,六天前、也就是蒙哥汗九年四月二十九日。阿里不哥小王爷获漠北诸王与本土军队支持。在哈拉和林称汗,改元蒙哥汗九年为阿里不哥元年。并以派出使者赶赴大都、利州东西两路、凤祥路和云贵诸路,要求王爷与各地将领听命于小王爷,并奉小王爷为蒙古大汗。”那信使飞快说完所掌握的情况,又表功道:“王爷,小人在路上累死了四匹好马,这才以最快速度将消息送到任城。”

        “你做得很好,下去领赏和休息吧。”忽必烈点点头让那信使离去,又微笑道:“阿里不哥想让我这个哥哥奉他为大汗,他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一些。”满帐文武跟着微笑,心里却七上八下,知道忽必烈已经在称汗地正统性上落了下风。忽必烈微笑片刻,命令道:“传令下去,撤消攻打李璮的命令,改为继续就地驻守。我军即刻拔营,连夜返回大都。”

        “王爷,我们花重金赎回的俘虏,难道就白白便宜李璮那狗贼吗?”塔察尔试探着问道。忽必烈一笑,淡然道:“子聪【创建和谐家园】与姚先生刚才的话说得对,眼下不是四面树敌的时候,李璮一口气吞下那么多俘虏也不是什么好事,他要想把那些俘虏整编成军,发挥战斗力,也得需要时间。咱们只要派几个使者过去和他交涉,虚与委蛇,争取时间就行。”说到这,忽必烈的表情有些苦涩,“而时间,正是本王如今最需要的东西。”

        ……

        和忽必烈不同,南宋在蒙古本土可没有忽必烈那样迅捷的情报管道,所以贾老贼仍然在集中精力调兵遣将,做好随时支援李璮抵抗忽必烈地准备,直到五月八日,贾老贼才从忽必烈全速返回大都的情报中得出结论——阿里不哥肯定已经称汗了,否则忽必烈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李璮!做出这个判断后,贾老贼长长舒了一口气——老实说贾老贼对能不能支援李璮顶住忽必烈的全力报复并没有太多信心,毕竟南宋在不久前才经历过一次悠关国运地大战。国力消耗巨大,甚至承受不起新的一场重大决战。加上朝廷里还有忽必烈的代理人丁大全掣肘,贾老贼要想再现鄂州地辉煌,实在是千难万难。

        借助万里之外的盟友阿里不哥为南宋争取一段喘息之机后,贾老贼总算是把精力集中到国内的政事上面来。直到此刻,贾老贼才发现自己在这段期间犯了两个重大错误,第一是马鞍山的问题。贾老贼指示李庭芝把六合马鞍山几乎翻遍,始终都没有找到半点铁矿。倒是名将杜杲之子杜庶在与贾老贼地书信来往中提到长江以南的太平州也有一处叫马鞍山,那里曾经发现过少量铁矿!臭骂自己不学无术地贾老贼赶紧派人去太平州马鞍山勘探,果然发现了大量的铁矿储备,尴尬万分的贾老贼这才决定保举陈宜中为太平州知府,让陈宜中去开发太平州的马鞍山铁矿;还有就是命令李庭芝停止勘探六合马鞍山——当然了,为此贾老贼没少挨白白辛苦地淮南军士兵臭骂和李庭芝埋怨。

        除了马鞍山这个重大失误外,贾老贼另一个重大失误就是科举上。因为注意力集中到军队上面地缘故,贾老贼放松了与丁大全争夺担任今年科举考试主考官,让丁大全轻易得手,导致贾老贼错过一次重要的发现人才和培养党羽机会。而丁大全也利用在个机会广收学子之心,准备利用这个机会扩大势力,以便在与贾老贼地争斗中占据上风。

        开庆二年五月九日这天早朝,贾老贼上表力荐陈宜中为太平州知府,因为马鞍山发现大量铁矿的事还未泄露。宋理宗和丁大全都弄不清楚贾老贼的真正用意,对此持保留态度,并以太平州知府任期未满为由拒绝。还好贾老贼的铁杆盟友董宋臣在宋理宗面前大说好话——当然了,这也是因为贾老贼把董平高的衙内军编入待遇最好和提升机会最多的一线部队;还有赵禥和赵孟关都旗帜鲜明的拥护贾老贼,加上左丞相吴潜对当初力抗丁大全的印象不错,也是帮着贾老贼为陈宜中说了不少好话。宋理宗这才勉强同意把现任太平州知府官升一级,另调他处任用,让陈宜中接管太平州。

        “宜中啊,这一次调你离开临安去太平州,不是因为本官不想留你,而是因为那地方太重要了,派别人去那里,本官实在不放心。”散朝后,贾老贼在离开皇宫地路上对陈宜中大灌迷汤,意图让陈宜中为自己实心用事。开发好马鞍山铁矿。而陈宜中则因为要远离权力中枢和贾妙。心情十分不佳,显得垂头丧气的。直到贾老贼暗示陈宜中干满一任之后就考虑他的终身大事,陈宜中才勉强提起些精神,答应一定为贾老贼开发好马鞍山铁矿。贾老贼看出陈宜中的心事,脸上微笑嘴象抹蜜心中却恼怒万分,“妈拉个巴子,如果不是老子手下缺人,就你这点本事老子还不想用你。”

        “就这么着了,赶快回去准备,今晚本官在家里为你设宴饯行,明天就去太平州上任。”皇宫大门前,贾老贼微笑着与陈宜中拱手告别,上轿回府。因为科举临近的缘故,临安最繁华的御街比平时要热闹上数倍,到处可以看到青袍儒衫地进京举子,或是浏览临安风光,或是在路边品尝街头小吃,或者三五成伴的游玩,呼兄唤弟的客套,更有那书呆子走在大街上仍然手捧四书五经、摇头晃脑的苦读圣人诗书,只乐坏了临安商人,酒楼客栈家家爆满,工商双赢。见此情景,手下极缺人才的贾老贼心中更是郁闷,“娘西匹,正该把主考官抢过来的,起码可以缓解我手下内政人才稀缺的燃眉之急。”

        “少傅,你好象有什么心事?”走在贾老贼轿子旁边的廖莹中极能察言观色,见贾老贼神色不悦,便试探着向贾老贼问道。贾老贼将心中所想一说,廖莹中立即笑道:“少傅,恕下官多嘴,你其实大不可如此沮丧。想要招揽人才,未必一定要在上榜进士中挑选。别的不说,就是少傅极为欣赏的陆秀夫陆君实。他当年参加科举就没有名列三甲——还有小人自己,也没尝过进士及第地滋味。而且丁大全地德行少傅又不是不知道,连周震炎那样的【创建和谐家园】小人他都能当状元起用,他担任主考官,被他遗落地真正人才势必更多。”

        “有道理。”贾老贼心中一动,心说丁大全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贪婪角色,他主持的科场肯定是一片污浊。有钱有势的无德小人靠着行贿能轻易上榜,那些真正地人才反而更有可能遗漏。想到这里。贾老贼从轿子里探出头,把廖莹中叫到面前,在廖莹中耳边低声吩咐道:“这几天你有空的话,就多到茶肆、酒楼和会馆这些举子集中地地方转转,替本官多发掘一些人才。还有让韩震、翁应龙、陆秀夫和宋京这些【创建和谐家园】也多去转转,别让他们太闲了。”

        “遵命。”廖莹中微笑回答,心说自己的几个同乡求自己保举他们为官有希望了。而贾老贼吩咐完后。正要把头缩回轿中,一个细长的黑影侧面飞来,贾老贼好歹在战场上混过几天,下意识的将头飞快一缩,只觉得鼻尖一凉,一支白色羽箭已然擦着贾老贼的鼻尖钉到轿杆上!

        “有刺客!”贾老贼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滚出轿子。不等刺客射第二箭,同样反应迅捷的贾老贼亲兵已经将贾老贼包围。张开两张青布,其中一张青布将贾老贼包住,另一张青布则包住一个亲兵,分两组簇拥着贾老贼和替身亲兵往街道左右散开,使得刺客在不知道那边是真正贾老贼地情况下无法继续放箭。另一批亲兵则根据羽箭射击的角度分析,迅速判断出刺客所在的位置——街道旁边的一座酒楼的二楼。

        “包围酒楼。将里面的人全部拿下!”郭靖抽出腰刀,指着那刺客藏身的酒楼大叫。此时街道上已是一片大乱,路人惊叫着象没头苍蝇一样四散奔逃,阻拦了贾老贼亲兵前进的道路,贾老贼亲兵也不客气,连踢带砸地冲出一条道路,迅速冲进那间酒楼,只在片刻间,酒楼里就传来噼里啪啦的打砸声音和惊叫声。这时候,惊魂未定的贾老贼已经被亲兵保护着迅速离开现场。一路逃回家中。捡回一条老命。

        贾老贼在御街遇刺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整个临安城。得知消息的宋理宗大为震怒,立即下令封锁城门,并派出一队御林军到现场协助贾老贼亲兵捉拿刺客。而贾老贼的死敌丁大全在惊讶是谁派人刺杀贾老贼之余,赶紧派人命令负责临安治安地心腹陈大方带军增援,以洗清自己的嫌疑。谁知丁大全派出去寻找陈大方的人很快来报,“相爷,大事不好了,陈大方将军被贾似道的亲兵和皇上的御林军拿下了,贾似道的亲兵找到证据,证明刺客是陈将军的人。”

        “陈大方派人干的?”丁大全目瞪口呆,又连声叫苦,“陈大方啊陈大方,你竟然派人刺杀贾老贼,还被拿到证据,你这不是想害死本相吗?”痛恨陈大方愚蠢无能之余,丁大全只得立即上轿赶往现场,以便撇清嫌疑。

        丁大全的轿子到得现场时,刺客藏身行刺贾老贼的那座酒楼周围已经被军队团团包围,军队番号各异,不仅有宋理宗派来地御林军,还有马【创建和谐家园】带来地临安府衙役、郭靖率领的贾老贼亲兵和张世杰率领地殿帅军,陈大方率领的临安禁军则被解除了武装押到一边。而在酒楼门前,【创建和谐家园】云集,忠王赵禥、信王赵孟关、左丞相吴潜、大内总管董宋臣、御史掌院翁应弼和临安知府马【创建和谐家园】等人一应在场,丁大全的心腹陈大方更是被按跪在酒楼门前——脸上身上淤青泛紫,显然是已经挨了不少拳脚。

        “二位王爷,各位大人,这是与本相无关啊!”丁大全人还没有下轿,在轿子里就极端没义气的大叫道:“贾少傅遇刺,本相事先绝对不知道,贾少傅遇刺的同时,本官也在家里署理公文,家里的所有下人都可以做证!”听得众人直翻白眼,心说我们还没怀疑你呢,你就开始找人证了?

        “丞相,救我!”陈大方见救星来到,赶紧扯开喉咙大喊救命。丁大全则从轿子里钻出来就抬腿赏他两脚,大叫道:“二位王爷,各位大人,不管你们找到陈大方行刺贾少傅的任何证据,都与本相无关,本相绝对没指使陈大方干这样的事——本相还没傻到这地步!如果你们的证据确凿,就赶快这个敢谋害朝廷命官的狗贼千刀万剐,给皇上出气,给贾少傅报仇!”

        “丞相,冤枉啊!”陈大方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心说原来你丁大全这么讲义气!陈大方大叫道:“丞相,小人是被冤枉的,小人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派人行刺贾少傅!刚才小人带军队巡街,听到这边有打斗声,就带着军队赶来查看,谁知道那个天杀的刺客逃就逃了,竟然还在酒楼里留下一把行刺贾少傅所用的神臂弓,神臂弓上面还有我统属军队的标志!贾少傅的亲兵就以为是【创建和谐家园】的了,可我根本没干这样的事!”

        “丞相,各位大人,我陈大方就算再蠢,真要行刺贾少傅,我也不会拿着铭刻有自己标志的神臂弓行刺贾少傅吧?”陈大方的惨叫声穿透云霄,吓得酒楼里待宰的鸡鸭一阵响应。临安知府马【创建和谐家园】也向赵禥、赵孟关和吴潜等人拱手道:“二位王爷,各位大人,陈将军此言有理,谁也不会拿带有自己标记的武器行刺贾少傅,还故意留下让我们按图索骥。依下官看,刺客定是另有其人!”

        “有道理。”左丞相吴潜也相信丁大全不会傻到亲信在大街上刺杀贾老贼,捻须问道:“马大人,那依你所见,刺客会是谁呢?”

        “吴丞相,你问下官,下官问谁去?”马【创建和谐家园】苦笑道:“贾少傅的仇人有多少,恐怕数也数不过来吧?”

      第二卷 风云临安 第二十五章 神秘刺客

        “不是丁大全干的,他没那么蠢。”听完郭靖和张世杰汇报抓捕刺客的经过后,贾老贼也得出和临安知府马【创建和谐家园】相同的结论。贾老贼分析道:“不错,丁大全是与本官势不两立,但他如果想暗杀本官,必然布置得计划周密,天衣无缝,至少有七八成把握才会动手,即便失败也不会轻易暴露,更不会留下明显证据,给自己招来泼天大祸。”

        “你们看这武器。”贾老贼拿起一把与现场发现相同的神臂弓,解释道:“神臂弓虽然射程远、杀伤力大,但它发射之后重新装填箭镞,需要相对比较长的一段时间——而今天刺杀本官的刺客仅放了一箭,一箭不中就立即抛下带有标志的武器逃走,足以证明刺杀本官的刺客乃是孤身一人,一击不中当即逃脱,除了害怕被擒获之外,更大的原因是他根本没有时间重新放第二箭,不得不放弃刺杀而逃走!”

        说到这,贾老贼斩钉截铁的说道:“所以说,如果是丁大全派出刺客刺杀本官,那他不可能只派一个人来冒这个成功机率极小的险,而是应该派出数名甚至数十名刺客,对着本官的轿子乱箭齐发,这样的成功希望才大。退一万步讲,丁大全即便找到一个武艺高强的刺客,有把握单独刺杀本官,那他也不会让那个刺客携带会暴露行迹的武器!”贾老贼并没有把话说完全——他之所以确定这件事背后地主谋不是丁大全,那是因为贾老贼在回家之后就和埋伏在丁大全家里的内线取得了联系。掌握了丁大全的动向才这么肯定。

        “照你这么分析,那么刺杀你的人应该也不是蒙古【创建和谐家园】了?”旁边的李妴狐疑道:“如果是蒙古【创建和谐家园】派人来刺杀你,那他们也不可能做这么没把握的事,应该是集中力量对你的轿子乱箭齐发,这样成功地希望才更大一些?”贾老贼点头,“不错,那个刺客是忽必烈派来的可能性也很小。忽必烈比丁大全更狡猾,更擅长隐忍。他不会在阿里不哥已经称汗地这个敏感时刻冒险触怒大宋。”

        “那会是谁呢?是不是你的其他仇人?”李妴又问道。贾老贼一耸肩膀,摊手苦笑道:“那就只有天知道了,本官的仇人太多,史弥远党羽余孽,已经被罢官的马天骥死党,袁玠、张柔、张杰和阎旺这些敌将或者叛将的亲戚朋友,甚至在战场上死在本官手下的普通敌兵亲属。成千上万,实在是数不胜数,你叫本官如何知道是那个仇人干的?”

        “谁叫你到处做孽?活该!”因为张一刀和全玖地事情,李妴憋在肚子里的一股无名邪火总算有了发泄的地方,将贾老贼训斥了一通后,李妴又命令道:“从今天开始,你去那里都要带上我保护你!以后你上下朝不许走相同的路线!在外面不能随便吃东西!外出携带的亲兵不能低于一百人!还有,你家里的仆人丫鬟也要重新筛查一遍。如果不可靠就不能留……”

        “行了,行了,这事慢慢再说。”贾老贼怕极了李妴的唠叨,赶紧转移话题道:“世杰,郭靖,你们抓捕刺客的过程中。除了那张带有临安禁军标志地神臂弓外,可还有其他有关刺客情况的收获?”

        “少傅,这个问题请让小人来回答吧。”一直没有说话的陆秀夫站出来,手捧一叠刚整理好的材料,平静说道:“下官虽然没有参与抓捕刺客的行动,但下官先后咨询了少傅的亲兵、殿帅军、临安府官员、衙役和当时在场地酒楼客人、老板、店小二与过往路人,整理出一份比较详细的材料,并发现几条有用的线索。”贾老贼早就想给陆秀夫发挥的机会,便点头道:“很好,你来汇报吧。”

        “谢少傅。那下官说了。”陆秀夫翻开自己整理好的材料。平静说道:“据少傅的亲兵介绍,少傅遇刺的时间是在接近正午的巳时三刻过后。地点位于少傅每天上下朝必须经过的御街中段;而据那家酒楼的老板和店小二交代,今天巳时正酒楼刚开门时,一个做举子打扮、略带北方口音、容貌俊美地青年书生带着一个包裹就进到酒楼,包下了二楼地一个雅间——也就是发现凶器神臂弓那个房间,叫了一桌价值二十两银子的上等酒席,又赏给上菜地小二半贯会子,并借口等朋友共进午餐,一直等到少傅的轿子从酒楼下经过方才动手。放箭之后,那个刺客又留下一锭重约二十二两的银锭结帐,赶在少傅的亲兵包围酒楼前从后门迅速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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