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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国重工》-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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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机还不成熟

      看到潘才山准备倒苦水,常敏嫣然一笑,先用话拦住了他:

      “潘矿长,我可不是来听你叫苦的。你看你这冷水铁矿,简直富得流油,院子比我们冶金局气派多了,你好意思来向我叫苦?”

      潘才山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常敏噎回去了,他倒也不气恼,而是笑着说道:“什么富得流油,明明是穷山沟沟好不好?我们这个礼堂,一年到头演不了几场新电影,都是些老掉牙的片子,哪比得上你们京城。这是没人愿意跟我换,如果有人愿意,我宁可不当这个矿长,到你常处长手下当个小兵去,天天能逛大京城,不用吹这风沙,多舒服啊。”

      常敏道:“哈哈,我那破庙可容不下潘矿长这尊真神,你如果到我们冶金局去,只有罗局长那个位子能够放得下你了,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叫他让贤?”

      潘才山装作慌乱的样子,说道:“别别,妹子你可别坑我,这话传到罗局长耳朵里去,我可就完蛋了。”

      这一打岔,有关冷水矿有什么难处的话题,就算是暂时搁置起来了。潘才山心里明白,常敏不接他的话头,是想先抻着他,和他打心理战。常敏是代表冶金局下来的,带来的是冶金局的意图,潘才山从道理上说没有拒绝的权利。碰上这种情况,下属单位都是要一边表示坚决服从上级领导,一边拼命叫苦,和上级讨价还价。

      常敏光说了自己的要求,却不听潘才山叫苦,那就是要传递一个态度,即冶金局并不打算与冷水矿谈价钱,或者说,冶金局是有一些手段的,不需要通过与冷水矿做交易来达到目的。

      冷水矿方面如果心理承受能力弱,被常敏这样一唬,没准就投降了,即便不是完全投降,至少也会大幅下调自己的心理预期,使冶金局能够以较少的代价换取冷水矿的合作。

      潘才山是在冷水矿一步一个台阶升上来的,当矿长也当了七八年时间,对于上级单位的这种伎俩哪能不懂。上下级之间斗法,本来就是一场比谁先眨眼的游戏。冶金局手里有法宝,潘才山也不是赤手空拳,双方肯定得交锋若干个回合,最终再达成妥协。常敏现在不打算听潘才山提条件,以后肯定会找机会让他说的。只是如果潘才山心里有软,被抻上几天之后,或许态度就会缓和许多了。

      一行人说笑着,到了招待所。潘才山早已命令招待所收拾出了四间最好的客房,安排常敏一行住下。常敏住的是一个带客厅的套间,王伟龙他们三个则各住一个宽敞的单间,房间里都是有卫生间的,在那时候就算得上是总统待遇了。

      中午的欢迎宴席自然也是极尽丰盛。常敏让冯啸辰等人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面对着包括潘才山在内四五个矿领导的轮番敬酒,她谈笑风生,来者不拒,硬是放倒了其中的两个,让另外三个也偃旗息鼓,不敢再战。王伟龙、冯啸辰等人酒量都不算很好,在一干矿山中层干部的围攻下,纷纷败下阵来,横着身体被人送回了招待所。

      工作小组在冷水矿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直到晚上十点钟,冯啸辰等人才从大醉中醒来,一个个揉着脑袋去常敏住的房间报道。常敏没有介意几个手下的无能,她给每个人各倒了一杯水,招呼他们坐下。

      王伟龙捧着水杯,啧啧连声地对常敏说道:“常处长,你的酒量我真是佩服了。以前我也到冷水矿来出过差,可没想到他们这么能喝啊。这要是天天都这么干,咱们的工作能不能完成且不说,我估计我自己就得喝出胃穿孔了。”

      常敏淡淡一笑,说道:“冷水矿的采场是在山里,即便是这个季节,一到晚上也是冷得刺骨,采场上的工人不喝点酒根本就扛不过去。老潘他们这些人都是从一线滚打磨爬起来的,这点酒量也都是这么练出来的。小王你说担心自己喝成胃穿孔,老潘他们几个基本上都有胃病。当矿工的,在采场上饱一顿饿一顿,没有胃病倒是奇怪了。”

      “常处长,你的酒量也是这么练出来的吗?”卢志冬下意识地问道。

      常敏道:“也是一样,过去我在矿山是安全员,矿工通宵工作,我也得通宵跟着,实在冷了或者困了,只能就着矿工带的白酒来一口,一来二去也就能喝了。”

      冯啸辰闻听,心中一阵黯然,他轻声地说道:“咱们出来之前,有的同志说应当给矿山这边多施加点压力,逼他们就范,常处长不同意,当时我还不太理解,现在算是理解一点了。”

      常敏看了他一眼,说道:“矿山有矿山的难处,他们有顾虑是正常的。咱们到这里来,是要听听他们的要求,找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方案。如果一味施加压力,你们也看到了,像老潘这种人,能在乎咱们的压力吗?”

      “常处长,咱们不会天天都这样跟着他们喝吧?”卢志冬心有余悸地问道。他是刚结婚没多久的人,老婆也不知道在哪看了点优生优育的资料,要求他戒烟戒酒,专心准备制造祖国的下一代。他被今天这顿酒给喝怕了,担心这样喝上几天,此前攒下来的身体本钱就赔完了。

      常敏摇摇头,道:“我跟老潘已经说好了。今天是接风宴,大家可以一醉方休,再往后几天,就不能这样喝了,我们还要干工作的。你们放心吧,老潘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矿上这么多事情都要他抓,他也不能成天喝得昏天黑地的。”

      “那就好。”王伟龙道,“那么,常处长,咱们下一步干什么?我看今天潘矿长想跟你谈自卸车的事情,你没接他的茬,你是怎么考虑的。”

      常敏道:“这件事肯定是要谈的,但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再抻抻他们再说。明天我打算到采场去看看,小卢跟我一起去就可以了。小王,你去跟他们的技术处谈谈,看看他们对自卸车试验有什么顾虑。至于小冯……”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冯啸辰,迟疑着不知道该安排他干什么好。去采场的事情,她不想带太多随从,省得太扎眼,有一个卢志冬跟着足够了。王伟龙去技术处是谈技术问题,冯啸辰不懂技术,去了反而添乱。可如果不给他安排点活,好像也不太合适,难道给他编个名目,让他留在招待所看家?

      冯啸辰看出了常敏的意思,他笑了笑,说道:“我服从安排。如果没有合适我做的工作,我想在矿山的家属区随便转转,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这样也好。”常敏马上就点头了,她倒不指望冯啸辰发现点啥,只要冯啸辰能够自己找到玩的东西,不用烦她去安排,她就满意了。

      她原本也没打算冯啸辰能做啥贡献,实在是拗不过罗翔飞,才把他带上了,这孩子愿意自己玩,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布置好工作,常敏便让几个人各自回房睡觉去了。卢志冬先回了自己房间,王伟龙却是跟到了冯啸辰的房间里去,关上门之后,他笑着问道:“小冯,你又在琢磨什么坏点子?家属区有什么好看的,实在没啥事,你就跟我一块去技术处吧,常处长不了解你,我是了解的,你的技术底子可一点也不薄,没准还能去唬唬人呢。”

      冯啸辰道:“算了吧,我就不去丢人现眼了。我说去家属区转转,也没想好要看什么。不过,常处长去了采场,你去了技术处,我也实在没哪可去了,不如看看他们家属区怎么样。”

      “你可注意一点,别惹出啥事来。我看常处长对你好像有点看法,没准惦着找你个错呢。”王伟龙善意地提醒道。

      冯啸辰摇头道:“这倒不至于,常处长不是个搞阴谋的人,她的心思都在工作上。只不过是因为我啥都不懂,在小组里纯粹是个累赘,所以她才看不上我。”

      “哈哈,你可不是累赘,你是个宝贝呢。”王伟龙道,“我有一种预感,咱们这一趟如果能够有所突破,没准就是从你那里开始的。我可听冀明说了,在德国的时候,那个乔尔公司的老板特牛气,连罗局长的面子都不给。结果你呱啦呱啦跟他讲了一通,那个老板马上就服软了。”

      “这个……多少有些演绎的成分吧,不能当真的。”冯啸辰笑着说道。

      王伟龙道:“总之,你好好干,让常处长见识见识你的本事。你放心,如果有什么事情,我替你兜着,我好歹也是工作小组的副组长嘛,常处长要处分你,也得过我这一关。”

      冯啸辰无语了:“老王,原来你就惦记着让常处长处分我呢?我这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怎么会让常处长处分呢?”

      “你还老实巴交?你就装吧!”王伟龙哈哈笑着,回自己房间去了。

      第二天一早,在招待所的小食堂里吃过饭,常敏带着卢志冬,在矿山一位中层干部的陪同下,坐着吉普车往20多公里外的采场去了。王伟龙则照着常敏的安排,约了技术处的处长,前去谈有关矿石运输方面的技术问题。冯啸辰自己换了身不太惹眼的衣服,消消停停地向着家属区的方向走去。

      第九十六章

      冷水矿的不安定因素

      “抽啊!”

      “接起来,打他反手!”

      “真面,这不是送球吗!”

      “胖子,【创建和谐家园】的会不会打球啊,这样的球都接不上……”

      一棵老槐树下,七八个20岁上下的小年轻正围在一张水泥乒乓球台周围,看着两个差不多岁数的选手在你一板我一板地对垒,不时发出一两句嘻笑、谩骂的声音。选手手里的乒乓球拍子早已磨得看不清胶皮上的颗粒了,至于他们用的乒乓球,就更是可笑,打在台子上的声音啪啦啪啦的,分明是已经裂了一个小口子的破球。

      “哟,兄弟们在打球呢,能不能加我一个?”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几个人回头一看,是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小年轻,岁数与他们基本相仿,操着带点南方口音的普通话,笑嘻嘻地冲众人打着招呼。

      “你是哪的?”正在打球的一个胖子偏过头看了小年轻一眼,没好气地问道。

      小年轻自然正是冯啸辰。他在家属区里转了半天,看过几个老头下棋,又帮着一个老太太拎了半袋子米送到家门去。转到这棵老槐树旁边,忽然看到一伙年轻人在打乒乓球,而且听到了乒乓球发出的异常声响,他心念一动,转到旁边的小商店去买了个新乒乓球,又买了两盒烟,这才回来请求加入。

      “我是跟着头儿到你们矿上出差的,头儿办事去了,我闲着没事,过来找人玩玩。”

      冯啸辰对众人说道。那阵子国内正在热播《加里森敢死队》,像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小年轻没有不爱看的,看完之后也都学了一副玩世不恭的作派,比如管自己的领导叫“头儿”就是其中一种。冯啸辰想和这些人搭讪,自然也就要模仿他们的习惯了。

      “我们这还排着队呢,你上别处玩去吧。”一个在旁边看比赛的帅气青年说道。这伙人手里只有一对乒乓球拍子,所以不得不排着队轮流玩。说好五球三胜制,输了三个球的就下台,让排在后面的人上去玩。本来就是僧多粥少,冯啸辰凭空想加入,他们当然不乐意了。

      冯啸辰把自己刚买的乒乓球举在手上,说道:“你们的球破了吧?我出个乒乓球,你们算我一个,我跟大家一起排队,怎么样?”

      “这倒是可以。”那胖子走了过来,从冯啸辰手里接过乒乓球,看了一眼,赞道:“不错啊,还是红双喜呢,我试试。”

      说罢,他也不等冯啸辰同意,便拿着球到台子上开始打起来了。打新球的感觉和打破球的感觉可差得远了,光是那乒乓球落在台面上的脆响,就让人觉得愉快。

      “哥几个,抽烟。”冯啸辰在旁边一个水泥墩子上坐下来,从兜里掏出刚买的香烟,给众人分发了一圈。

      这一来,所有人的敌意都荡然无存了,先前拒绝他加入的那个帅气青年索性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了他的身边,伸出手搂着他的肩膀,笑道:“不错啊,哥们,有工作的就是不一样,哪像我们这些待业青年,他妈的也就能拣几个烟【创建和谐家园】开开荤。”

      “你们都没工作?”冯啸辰向众人那边努努嘴,对帅气青年问道。

      “这不废话吗,有工作谁大白天的呆在这?”帅气青年道,“这一天到晚爹不亲娘不爱的,啥时候是个头啊。”

      说话间,刚才打球的胖子已经被对手淘汰下来了,他把拍子交给接替他的人,然后便迫不及待地跑到冯啸辰面前,伸出手,觍着脸说道:“哟嗬,有烟呢,给根尝尝。”

      冯啸辰笑着把烟盒递过去,胖子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凑着冯啸辰手上的烟头点着了,美美地吸了一口,眉开眼笑地说道:“大前门啊,真是有钱人,我都多长时间没抽过大前门了,好不容易从我爸那里抠点钱出来,哪舍得买大前门啊。”

      看着他如此贪婪地享受着香烟的味道,冯啸辰觉得有些好笑,这位仁兄输球输得如此利索,没准就是因为馋虫犯了吧,所以赶紧自我淘汰下来,找冯啸辰蹭烟抽。

      几个人抽着烟,随便就聊开了。大家互相通了一下姓名,胖子自称叫宁默,帅气青年叫赵阳,还有另外几个人也都报了名字。说起各自的情况,其实都很相似,这些人都是矿山的子弟,从小上的是矿山的幼儿园、小学、中学,活动范围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家属院。

      高中毕业之后,大家便都成了时下最流行的待业青年,偶尔矿上有一两个机会让他们去做几天临时工,大多数时候他们只能像现在这样扎堆苦中作乐。因为自己没有收入,只能在家里白吃白喝,所以也不好意思向家长要零花钱,最终落得连个囫囵的乒乓球都买不起。

      “你们冷水矿这么大的一个矿,居然还安置不下你们这么几个待业青年?”冯啸辰故作惊讶地问道。

      “哪是几个!”宁默道,他伸出两个手指头,认真地说道:“全矿算下来,像我们这样蹲在家里没事干的,最起码也有1000人。”

      “1000人,你伸两个手指头干什么?”冯啸辰诧异道。

      “我是为了强调一下啊。”宁默并没有觉得自己数错了数,他放下手指头,继续说道:“我们这些人,照着石国友的话说,就是冷水矿的不安定因素。其实我也觉得我们挺不安定的,再这样呆下去,非搞出点事来不可。”

      宁默说的石国友,是冷水矿的党委书记,昨天吃饭的时候,冯啸辰也是见过的。这位仁兄是部队转业下来的,聊天都像是做政治动员,不时还会上纲上线地,冯啸辰对他有些敬而远之。

      赵阳说道:“现在哪都是待业青年,不过我们冷水矿尤其多。矿里有个劳动服务公司,招了200多人进去,成天也是闲着没事。夏天的时候卖卖冰棒,一台冰机旁边坐七八个人,比我们还无聊。”

      “好歹他们还能赚点钱吧。”宁默嘟哝道,“我爸是个老正经,还说什么临时工要优先安排给困难职工家庭,我他妈穷得连根大前门都抽不上,怎么就不算困难了?”

      冯啸辰赶紧给他续上一根烟,笑着问道:“怎么,老宁,你爸是矿上的领导?”

      宁默怨声载道地说道:“他是劳资处长,管的就是招工的事情。老头铁面无私,人家当个中层干部,起码都能弄个孩子进矿工作,他非说我年龄还小,轮不到我,弄得我妈都跟他吵了好几回。”

      “哦,原来你爸是宁处长。”冯啸辰点了点头,劳资处长宁智新,也是昨天陪他们喝酒的干部之一,不过在酒桌上好像没说什么话,冯啸辰对他的印象也不深,只记得他是一个瘦高个子,谁曾想生下的儿子却是个腰围八尺的死胖子。

      “你们潘矿长不是挺有本事的吗,他就没想过帮你们这些待业青年寻条出路?”冯啸辰又问道。通过与这几个待业青年的交谈,他隐隐地想到了一个方案,觉得没准可以作为与潘才山进行交换的条件。现在他需要先搞清楚潘才山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知彼知己,才能出奇制胜。

      咦,自己怎么也被罗翔飞他们给传染了,下意识地把潘才山当成了要消灭的敌人。自己明明想的是要找一个双赢的结果好不好?

      宁默不知道冯啸辰心里所想,他连抽了冯啸辰两支烟,直接就把冯啸辰当成可信任的朋友了。他用夹着烟的手在空中比划着,像是指点乾坤一般,对冯啸辰说道:“潘老头那点本事,也就是管管生产还行,弄招工指标这种事,他还得指着我爸去跑腿。上次他还跟我爸说呢,如果我爸能把这1000多待业青年都解决了,他就把矿长的位置让给我爸去坐。可这话不是废话吗,现在谁有这个本事,能一下子招1000多人。”

      “潘矿长真的是这样说的?”冯啸辰问道。

      “这还有假。”宁默道,“潘老头为我们这些人的事情,也是挺头疼的,这一点我倒是知道。他儿子叫潘大鹏,比我还大两岁,现在也是在家里呆着。我爸就是因为老潘不肯安排自己的儿子,所以也不敢安排我。这些老家伙,都他妈的特别讲原则,要我说,就是太傻了。”

      “还有这事?”冯啸辰微微有些吃惊了,转念一想,

      如果潘才山的儿子也待业在家,那就更好办了,他应当会和其他矿工家庭一样为儿女就业的事情着急的。每个待业青年的背后,都有一对忧心忡忡的父母,1000多待业青年,基本上就能牵动整个冷水矿一半的干部职工了。如果自己能够在这个问题上做点文章,还愁潘才山不低头吗?

      “喂,冯啸辰,轮到你了,打吗?”一个小年轻挥着拍子向冯啸辰喊道,前面的人都已经淘汰过一轮了,按照规则,该轮到冯啸辰了。

      冯啸辰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打球了,然后转头对宁默说道:“宁默,我想到你们采场去看看,你能陪我去吗?”

      宁默把手一挥,说道:“没问题。赵阳,你去弄辆车,咱俩陪冯哥们看采场去。”

      北方方言,形容人笨、没本事,什么都做不好,可理解为“真笨”、“真弱”、“真菜”等意思。

      中国历史上的知名香烟品牌,其烟标“CHIENMEN”有100多年的历史,1979年上海“大前门”还被轻工部评选为全国烟草行业优秀产品。

      采场是指矿井下生产的现场工作地点或工作区域,直接大量采取煤炭和其他矿石的场所。可指正在生产的采掘工作面,也可指生产采区。

      第九十七章

      万一是真的呢

      依冯啸辰的原意,是想让宁默替他找辆自行车,然后各自骑车到采场去。谁曾想,那个名叫赵阳的帅气青年听了宁默的吩咐之后,一路小跑地离开,不一会居然开着一辆没了顶篷的吉普车过来了。那车看着就有些年头了,外面的漆皮都磕得斑斑驳驳的,发动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患了哮喘病一样,有气无力的。但不管怎么说,它的确是一辆汽车,而且还是能够开得动的汽车。

      “他爸是汽车队的修理工。”宁默指了指赵阳,向冯啸辰解释道。冷水矿的车辆很多,除了运矿石的卡车之外,还有几十辆吉普车,都是打着野外勘察的旗号让上级机关调拨过来的。有些早期的车子名义上已经报废了,但其实还能开,反正在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也没人会去查扣不合格车辆。

      赵阳开过来的,就是一辆一直扔在修理车间的老式吉普,据说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抗美援朝那会。

      国内说的吉普车,绝大多数都是照着美国吉普仿造的山寨货,“吉普”二字在日常的话语环境中也不是一个品牌概念,而只是越野车的代称。但赵阳现在开的这辆,却是正宗的美国货,是在战场上缴获的美军装备。冯啸辰琢磨着,如果把这辆车封存起来,过上40年再拿出来拍卖,相信那些后世的装备迷们会开出上百万的价钱的。

      “胖子,你们上哪去?”

      看到宁默拉着冯啸辰上了吉普车,另外几个年轻人一齐问道。

      宁默嘿嘿一笑,道:“我带冯哥们到处转转,他说他没看过露天矿,我带他去开开眼。”

      “去吧去吧。”众人都没把这当个事,挥挥手便让他们走了。

      宁默说得不对,其实冯啸辰对于露天矿是非常熟悉的。他们正要去的这个冷水铁矿,冯啸辰在前一世就曾经参观过。不过,冯啸辰那次来的时候,冷水铁矿已经接近采空了,一度颇为繁华的依川市也被贴上“资源枯竭型城市”的标签,纳入了需要国家扶植改造的城市目录。

      冯啸辰让宁默带他去看采场,就是想看看这个时空里的冷水矿与他所知道的冷水矿有没有什么区别。

      从穿越过来到现在,冯啸辰发现两个时空里的事物基本上是一致的,上个时空里的很多经验,都可以拿来借鉴。

      吉普车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开了近一个小时,来到了位于大山深处的采场外围。从车上看去,眼前是一个规模庞大的矿坑,一条道路绕着矿坑的边缘一圈一圈地向下延伸,一直通到工作面上。在那里,一台台电铲正在把此前爆破出来的矿石铲起来,装进巨大的运输车里。那些运输车再顺着道路爬坡而上,把矿石运往更远一些的铁路堆场。

      在矿坑的南北两侧,有两座垒得像山一样高的废石堆。那都是原来覆盖在矿脉之上的岩石,矿工们花了无数的气力才把它们剥离开,搬到一边,露出埋在下面的宝藏。在矿坑离依川市区更远的那一侧,新的岩石剥离工作还在进行,昭示着采场的规模将会进一步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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