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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这里的小桥上摆个菜摊，人来人往，下班回家的时候正好买点菜回去，简直就是个绝妙的主意了。

  马海涛还有些小心翼翼，一边吆喝，一边向着张利军说道：“利军，咱们这样做，可以吗？不会犯错误吧？”

  要是在前些年，谁敢这样投机倒把，那绝对是要被抓起来游街的，这几年虽然国家号召不断，但是，马海涛还是觉得小心为妙啊。

  大家可都是有正式工作的，可别砸了铁饭碗啊。

  “有什么不可以？”张利军说道：“这是咱们自己种的菜，自己的劳动，自己的收获，咱们吃不了，卖了换点钱，为何不行？”

  前些天，大家一起开辟了菜地，没想到那些土地一直没种过庄稼，很是肥沃，这小白菜长势良好，现在已经到了收获的时节，食堂里面吃不掉，于是，张利军就提议挑出来卖掉。

  “当家的，这小白菜不错，咱们买点吧，反正也不用粮票。”就在这时，一辆自行车停了下来，后座上是一名中年妇女，两人都穿着附近工厂的制服，看来是下班回家的。

  “大姐，要多少？”张利军说着，熟练地抓起秤盘来，准备给女人称。

  “你这菜根上，土也太多了吧？”女人说道：“5分钱太贵了，一毛钱三斤，给我来三斤。”

  “好，大姐，您是我们第一个顾客，就给您三斤。”张利军抓起几颗小白菜，抖了抖土，放在秤盘里，熟练地一称：“三斤二两，给您算三斤，一毛钱，拿好了您。”

  一根草绳捆好菜，女人挂到了男人的车把上，给了一毛钱，走了。

  张利军向着马海涛说道：“海涛，看你这出息，我来卖，你收钱，咱们这开张大吉。”

  果然，跟着就不断地有人来买了，张利军的手脚很利索，称菜，算账，简直就是与生俱来的本事一般。

  秦风在这里也是看的呆了，看样子，这张利军是生意世家啊，想起上次来的时候，张利军的手里就拎着话匣子了，而且送给了王科长，那也不眨眼，他的家里，应该又开始做生意了吧？

  随着国家改革开放，那些头脑灵活的人，已经首先行动起来，踏上了发家致富的道路，种田的种田，养猪的养猪，做生意的做生意，整个神州大地，都是一派生气勃勃的景象了。

  正好是下班的高峰期，张利军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多，很多人都围了起来，他们旁边那如同小山一般的几扁担的小白菜，已经下去了大半。

  就在这时，突然间，远处传来了摩托车的声响“突突突。”

  第四十章 猫捉老鼠

  顺着声音望过去，张利军就看到了三名穿着军装的人坐在摩托车上过来，他们的胳膊上有红袖章，他们的手上还拎着警棍。

  “快，快跑！”张利军大喊一声，手脚麻利，挑起扁担来，迈开两条大腿，就向着611所这边的大门而来。

  马海涛迟钝了一下，就听到了摩托车上的人喊道：“站住，谁让你们在这里私自摆摊设点的？没收，都没收了！”

  听到了这些话，马海涛也是发足狂奔。

  这次他们出来了十几个小伙子，那些挑着扁担的，迅速地望回跑，而没有挑扁担的，故意在那里挡着路，掩护他们逃脱。

  这简直就是后世的城管和商贩的捉迷藏，不过现在，这些城管们赢不了，因为这里距离611所太近了。

  611所的门口，还有军人站岗的，这里可是三机部的下属单位，保密级别很高。

  几个人拎着警棍，追到门口，看着张利军几人，大声地喊道：“下不为例，以后再抓到你们，一定没收！”

  张利军扮了个鬼脸。

  “你们怎么在卖菜啊？”这一幕，让秦风看了个清清楚楚，他不由得向这些人问道。

  上次的小矛盾是秦风给化解开的，所以大家和秦风的关系都很好，又知道秦风是试飞英雄，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是脸上有惭愧的神色。

  只有张利军还保持着本色：“上级要求所里把工作重点放在仿制某飞机上，所以咱们所里自己的研究项目就没有经费了，大家一合计，决定把自己的补贴贡献出来，支持所里接下来的研究，不过，这人是铁，饭是钢，大家总得吃饭吧，这菜地里面的菜长的不错，吃不了太可惜了，所以我就和大伙儿一起卖掉，补贴点所里的伙食。”

  秦风一听，顿时就很感动。

  有关测绘仿制米格-21f的事，秦风是清清楚楚的，同时，这个任务牵涉到了611所的歼-9项目，自己就不清楚了。

  研制战机是很花钱的，不用说别的，仅仅画那些设计图，用掉的高级绘图纸就是整吨整吨的。

  如果没有上级的拨款，靠研究所自己干，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了，大家把自己的补助贡献出来给所里，又为所里的吃饭问题着想，自然是难能可贵啊。

  这群年轻的绘图员，都是所里的好同志啊。

  “好了，这群讨厌的家伙终于走了，咱们接着出去卖。”张利军说道。

  和这些人，就得玩猫捉老鼠。

  “对，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现在，咱们接着出去卖。”马海涛说道。

  “我和你们一起去。”秦风也要加入到他们中来，因为秦风自己，也算是611所中的一员了！

  等到这个月自己领了补贴，也把补贴交给611所，给他们继续研制歼-9战机出力！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所有的小白菜都卖掉了，秦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这些同伴们分开，返回132厂。

  “你这是去干什么了？”当回到了132厂之后，秦风刚刚进入宿舍，就听到了王刚的声音。

  飞行员的待遇是最好的，在132厂里，给他们分配的是双人宿舍，而由于和秦风同房间的试飞员就是组长王刚。

  “我本来能早回来两个小时的，但是，我看611所的一群绘图员在卖菜，就跟着他们一起卖菜，然后才回来。”秦风说道。

  “卖菜？”王刚听到了秦风的解释，顿时很诧异：“喂，你这试飞英雄，也下海去当菜贩子了？你以后还打算飞行吗？”

  “不是，这都是大家自愿的，是为了支援研究所的项目。”于是，秦风简单地把这个过程说了。

  听到了秦风的话，王刚也是皱起来了眉头，真没有想到，611所的同志们，这工作条件真艰苦啊。

  “我打算把这个月的补助贡献出来，支持他们的新型号的战机研制。”秦风说道。

  王刚摇摇头：“我看啊，这个项目，前景不妙啊。”

  “为什么？”秦风问道。

  王刚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个话题：“上级已经同意咱们在歼-7 ii战机上进行尾旋试飞项目了？”

  “真的？那太好了！”

  王刚点点头：“是啊，下周就正式开始了，这个试飞项目飞完，整个歼-7 ii的研制工作就算是完成了，咱们132厂下一步的重点，就是全面测绘米格-21f，以及为歼-7 ii引进航电做努力。”

  尾旋试飞，是最危险的，而由于秦风的上次正确改出，所以他已经成为了这次试飞的不二人选。

  雄鹰，就是要翱翔蓝天，试飞员，就是要在蓝天上驯服战机！

  王刚其实也想要飞尾旋的，但是，上级已经定下来了，自己也只能靠边站了啊。

  两人没有说话，秦观想了想，又转移回了话题：“咱们132厂接到了埃及方面的订单，今后一段时间，肯定会忙的不可开交吧？”

  埃及是来132厂观看的，同时，埃及的60架歼-7战机的订单，也是从132厂生产的，这样，132厂也会因为这次生产，而大赚一笔的。

  611所太需要资金了，而己方的132厂，又能赚一笔。

  “是啊，应该会吧，屠老正在和厂长等人商议，今后要三班倒，流水线不歇，打赢这场出口攻坚战的。”

  “那么你说，咱们厂要是把赚的钱，支援兄弟611所来研制新歼如何？”秦风想到的就是这个念头。

  “砰。”王刚在秦风的脑袋上，轻轻地弹了一下：“你卖菜的时候糊涂吗？我怀疑你是不是卖菜卖傻了？这怎么可能？”

  几十年来，的确，国内的各个机关单位，都是相互支援的，当初说成都要建厂，沈阳的厂里就抽调技术骨干过来了，大家都是兄弟。

  但是现在不同了啊。

  国家已经改革了，企业也在改制，企业要自负盈亏，要引入很多的竞争机制，这种情况下，己方132厂赚的钱，直接支援给611所？

  那怎么可能？

  第四十一章 来到试飞院

  132厂赚到了钱，要投入到132厂的新项目的研发之中去！己方要不断地改进歼-7，这才有活路。

  而且，132厂是律属空军的，而611所是律属三机部的，两个部门的顶头上司都不一样，再说，那个项目注定是没有前途的，132厂为何会资助这样一个项目？

  于是，秦风默默地吃着饭，没有说话，他想起了大家在厂门口卖菜，和那些红袖章们捉迷藏，其实，里面也带着心酸啊。

  作为一个设计师，谁不想设计出一款新型号的战机来？砸锅卖铁也要干！这就是611所的豪气。

  但是，国家正在转型，国家要发展经济，在科研上的投入肯定会下降的，这种情况下，611所能得到的拨款会越来越少。

  突然间，他又是灵机一动：“如果把米格-21f的测绘仿制工作，全部让给611所，这样，611所资金就充裕了，咱们工厂也能腾出手来改型咱们的歼-7 ii，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你呀，别胡思乱想了，这话要是让屠老知道了，怕是要翘胡子了。”

  屠老和宋老，他们正在为这次的测绘仿制争执呢，一个要直接测绘，一个要彻底摸透，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发扬风格，把项目让出来？

  再说，站在132厂的角度看，也不会放手的啊。

  这样，反而会让国家焕发出更大的活力来，有竞争，才有提高的啊。

  ………

  “失速尾旋一直是我们国产战机的禁区，严重困扰着空军航空兵训练水平的提高和飞机性能的发挥，影响着飞行安全。飞机一旦失速进入尾旋状态，常常导致机毁人亡。据统计，在世界航空史上，作战飞机失事的原因中有41％是进入尾旋造成的。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对失速尾旋进行研究和试飞。”

  这次，秦风没有继续留在132厂，试飞院对歼-7 ii战机的尾旋试飞是相当慎重的，特意将这个战机定型前的最后一个科目，留到试飞院进行。

  于是，秦风在132厂呆了一个星期左右，反复研究了国内外的资料，他就驾驶着歼-7 ii战机，飞到了试飞院。

  中国飞行试验研究院，简称试飞院，坐落于西安市阎良区，创建于1959年。

  它是唯一经国家授权的军民用飞机、航空发动机、机载设备等航空产品国家级鉴定试飞机构，是国家级的飞行试验技术研究机构，同时也是国家“飞机适航认可实验室”。

  可以说，大部分的飞机，都是从这里开始试飞的。

  1951年起国家就将空军的五个修理厂转给航空局，我国的航空工业开始走从仿制到独立自主研制飞机的道路。试飞研究院的前身：中国飞行研究院就在那时应运而生。

  经过多方面的考察，最后决定在陕西关中阎良的11航校原址上建设。这里条件不错，年可飞日多、气象稳定、没有特大沙尘暴等灾害、绝对海拔低。

  飞行研究院进行的第一种整机试飞是“红专”502，也就是初教-6，经过反复攻关，“红专”502的四大故障终于得到解决，在1962年1月5日正式定型。近五十年过去，初教-6依然是空军初级航校的主要初学训练用机，而且还大量出口。

  现在，国内的新飞机，依旧是在这里进行试飞的，比如601所的歼-8战机，简直就是试飞院的常客，一来就是十几年。

  歼-7战机以前也是在这里试飞的，只不过132厂改造的歼-7 ii很有把握，所以这些项目都在132厂自己做了，并没有来到试飞院。

  但是，这个最后的科目，失速尾旋的试飞，经过上级的慎重考虑，还是选择在了试飞院。

  现在，整个尾旋试飞小组，是由试飞院里面经验丰富的试飞团的李团长来主持的，整个会议室里面，气氛是有些紧张的。

  “尤其是，上次在接待埃及友人的时候，秦风同志成功各地从尾旋中改出来，这给了大家很大的鼓舞，我们要决心克服尾旋这个科目，就需要有勇敢的精神和科学的操作，现在，咱们让秦风同志给大家说说。”

  秦风是试飞员，不过并没有怎么来过试飞院，他可以说是从空军的部队里直接被调到132厂的，现在，来到了试飞院，知道在场的都是最熟悉试飞的老前辈，他的话也是非常的诚恳的。

  “我们知道，尾旋是飞行中最危险的科目，所以，为了克服尾旋的问题，我已经大量地研究了同行们的一些资料。”秦风说道：“经过我的总结，尾旋包括正飞尾旋、倒飞尾旋两种，而在每一种尾旋中，又分为落叶飘、过失速旋转、平尾旋、陡尾旋等，每一种状态都非常复杂。我们应该由浅入深，逐步地开始试飞，尝试改出的方式。”

  由简入难，这是试飞的基本原理，秦风这样说，众人都是点点头。

  “经过总结，我也找到了各种尾旋的进入方式，现在，我依次地向大家汇报。”

  秦风的手里，拿着一摞厚厚的笔记，都是他自己这几天来总结出来的，当看到秦风开始读自己的笔记的时候，众人都是一愣，随即跟着认真了解。

  李团长也是无比的兴奋，大家还以为这会是一个艰难的挑战科目呢，谁能想到，一个默默无闻的132厂的试飞员，居然把这个科目给总结的头头是道！

  各种情况的进入，气动的分析，甚至连在场的飞行专家们都连连点头，这次试飞尾旋的信心就更大了。

  “秦风同志，你的总结太精彩了。”等到秦风说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大家都感觉到收获很大。

  “这些都是我自己瞎琢磨的。”秦风摸着自己的头说道，为了这些资料，自己不知道翻了多少的国内外的文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