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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马王爷》-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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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峻骑着炭火,载了柳玉如一同往西州去。

      这次去西州主要是为了取得牧场村扩建的批文。大唐皇帝太宗陛下历来以民为贵,下边各个州、府对于涉及民众的事务总是十分的谨慎,像这样一次大规模地山村改建,没有西州大都督郭孝恪的首肯,那么将来在施工过程中万一出现个别民众的不满,高峻一个七品小官是承担不了责任的。

      更主要的是,高峻要想大规模地扩建柳中牧的马厩和各种职事房,所需的花费不是个小数目,这笔钱不是高峻和他的堂兄高峪能够承担得起的。

      而西州府总领西州五大牧场的管理事务,每年朝廷都会拨出大批的款项用于该州的牧业。柳中牧场也每年得到西州一定数目的款子。但是,因为柳中牧规模不大,在五大牧场中的地位不高,得到的银子除了维护现有的设施,就所剩无几了。

      高峻此去西州,就是想争取到更多的钱。

      炭火本来是一匹快马,日行千里也是十分的轻松,如果是高峻一个人的话,把马打起来,有一、两个时辰也就到了。但是这次他带了柳玉如,就只好把速度降下来。两个人骑在马上,倒像是游山玩水的一对情侣。

      西州的官道并不如内地那样平坦宽阔,说是官道,其实就是弯曲起伏的山道,有的地方还十分的险峻。

      不过这并没影响到柳玉如的兴致。从到西州来以后,她还没有过一天真正放松如斯的日子,而搬到现在的新家才几天的时间,与高大人一同出行去这么远的地方,怎么不让她内心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呢?

      只见道路两旁的山势,时而高大、时而平缓,虽然时间是冬天,但沿坡而生的常绿松柏还是满眼的青翠。柳玉如并不惯于乘马,行进间有些紧张地倚靠在高峻的身前。

      高峻因为临出发前对柳玉如的误解消除,此时的心情也是大好。

      他心里对于柳玉如过去在国公府的行径并没有忘记。她那样欺负一个幼年丧母孩子的恶毒行径,一旦与一个有着惊人美丽外表的女人联系在一起,那个记忆就是相当深刻的。

      只不过两个人到牧场村之后,他要照顾这个与自己有着关联的唯一女人,是任何一个人都会有的选择。但记忆就像是风吹浮沙,暂时掩盖了青石地面上的花纹,但是风再大一点,石板上的花纹还在。让他偶尔想起来,与自己对柳玉如日渐增生的好感相互抵触。

      如果在家里柳玉如表示出哪怕一点点要驱逐谢氏母女的意思,高峻就会更深刻地认识到她的自私,那么他曾暗暗地下定决心,从此以后只给她提供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不再像亲人那样照顾她、关怀她。他是做得到的。

      但是柳玉如的意思是给人恩惠而不自显,让那对母女安心住在家中,就让高峻内心隐藏着的对她的不良印象又轻了几分,感觉坐在他身前的这个年轻女人从内而外都很真实美丽的。

      高峻一路上也注意到了柳玉如骑马时的紧张,一开始他把胳膊由她的两边围拢过去,双手持缰,将她环抱起来。炭火也懂得主人的意思,跑起来很平稳。慢慢地,柳玉如紧绷着的身子就松弛自然起来。

      “夫……高大人,你上次去西州的时候,用这样的速度,要走多长的时间?”

      “呵,要是以这样的速度,恐怕一天的时间也到不了,”高峻想起了雪后急赴西州的那个高大人,还有被两名官差带去西州的自己,感觉世事倏忽。自己和柳玉如,两个人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哦?那我们岂不是要误事?”

      “怕什么,有道是事急从稳,其实我表现的那样急,有一半是做给我那个堂兄看的,你可不知道他,恨不得把一天当两天过,”还有另一半高峻不便说出的原因,他是想刻意地制造机会,不与柳玉如单独在一起。谁成想阴差阳错地,两个人倒骑到一匹马上来了。

      “那我们岂不是天黑也到不了!”柳玉如暗暗地有些着急起来,想起大概是因为自己在马上的原因才走得这样慢。她觉得自己骑马也有些适应,想必再让炭火走得快一点也没什么,就说,“我想试试。”

      高峻明白柳玉如的意思,把手中的缰绳交给她,马上觉着自己的两只手就没处放了。柳玉如第一次抓着马缰,也学着别人的样子,用力地一抖,嘴里喊了一声,“驾——”

      炭火是个极通人性的马,听了指令陡然加快了速度,一下子冲了出去。高峻两手正不知放在哪里,一下子身子后闪,好悬没有被炭火甩到下面去,两条胳膊紧紧地抱住了柳玉如的腰,嘴里叫着,“炭火,急什么!”

      柳玉如也吓了一跳,口内惊叫,随着身子后仰,更是狠狠地拽了马缰,炭火正在加速之中,忽被勒缰,两只前蹄高高的抬起,一下子停住。

      高峻急切之间紧紧地抱住柳玉如丰盈的腰肢,只感觉臂弯里、手掌下一片柔滑无比。又越过她的肩头真切地看到柳玉如的颊颈之间新冒出的一层细汗,闻着从她身上传过来的充满着迷惑的气息,高峻禁不住心神激荡,丹田下边再一次热流冲动,好在炭火已经停住,他坐在上边,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

      高峻说。“你还不知道,骑马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首先要知道骑马的指令,喊‘驾’为前行、‘驭’为停止,抖缰并腿夹马腹加速,勒缰是急停。你刚才又驾又勒的,可让它如何是好。”

      柳玉如被高峻的话弄个大红脸,在马上扭着脸看向高峻,两个人脸对着脸,她的脸更红了,说道,“人家怎么知道,你又不早说。”

      看着柳玉如似娇又嗔的姿态,高峻咚咚心跳,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内心再次波涛滚滚,忙接着说,“比如,坐在马上不能直挺挺的像根木头,而是要随着马匹的驰跃起伏,跟着它的节奏而动,身体的着力点不是马背,而在马镫上边。不然的话骑马的人累,马会更累,弄不好还会伤了它的脊骨。”

      “可是,我这里并没有马镫……”说着,她低头想看看脚下的马镫,却被高峻更紧地抱住道,“你呀,没有马镫还这样随便,不怕侧滑下去吗?”

      柳玉如有些不好意思,看着高峻重又抖起了缰绳,驱马前行,于是老老实实地坐着,也暗自按着高峻所说,将身子随着炭火这匹马有节律的起伏而稍加耸动,果然轻松了许多,慢慢的,渐得趣味。

      而高峻努力地不去想柳玉如不时倚靠和磨蹭着自己的身体,只是专心驭马。时间不觉已近正午,肚子也有些饿了。

      他知道沿途有一些村庄,看看路程只走了少一半,心下想着,要不要带了柳玉如去找一处人家,讨些吃喝再走。

      正想着这事,猛然听到不远处的密林中传来人的呼救喊叫,声音甚是惊恐,还夹杂着另几个人的恐吓鼓噪和不知什么野兽的吼叫。炭火惊觉不安地背起了耳朵。

      山道的左边是一带缓坡,一片松柏生得茂密葱郁,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柳玉如也听到了,紧张地把身体缩向高峻的怀中,颤着声问,“高大人……那边好像有事”,高峻也不答她的话,一拨马头,离了大路,往山坡上驰去。

      炭火极不情愿地钻进树林,里面枝权纵横,高峻不时地弯腰,将柳玉如的身子压低,两人一马、由密林的间隙穿过。喊叫声越来越听得清晰。只见眼前一亮,在密林中的一处略为开阔之处,正有十几个官军打扮的人,手持了刀枪弓箭、围了一只猛虎。

      柳玉如头一次见到老虎,吓得惊叫一声,在马上险些坐不稳,被高峻扶住。此时,那头身长足有八尺的猛虎正被几个人围住,华美斑斓的皮毛在绿林中十分的显眼。在它的脚边躺了一个腿部负伤的官兵,一把刀丢在不远的地上,此时正极力地撑起身体往远处爬。

      他的腿上想是刚被老虎咬伤,鲜血淋漓。周围那些官兵看着同伴有危险,不断地跳脚顿跺、把手中的军械碰得叮当作响,有的手中持了弓箭也忘了射击。

      而那头猛虎此时正张牙舞爪,龇牙向着周围的人员进行着恐吓,一边伸出右爪,“叭”地拨打在负伤人的肩头上。那人一翻,仰面躺倒,肩头衣服也碰了,鲜血从新伤口中迸射出来。

      情势紧急,高峻来不及细想,留下柳玉如单独在马上,自己飞身跃下,两个蹿跃到了人群圈内,在离着猛虎三、四尺远的地方站住,从腰里拔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冲着老虎“嗬——嗬——”两声,引起它的注意。

      猛虎想是出来觅食,腹部瘪瘪的,突见一人这么近地冲进来,感觉受到了威胁。它暂时放下地上负伤之人,抬头摇尾,长吼一声,一股兽腥气息扑面而到。炭火在不远处惊得长嘶,“嗒嗒”地刨着地面。高峻看见虎嘴中两对锋利门齿、血红的长舌、虎口边几缕被正午阳光照得剔透的白须。

      在终南山的时候,师父曾经讲过,虎在一情况下不愿与人接近,除非饿得急了,又找不到其他的食物才会出来冒险。

      而它们伤人的法门,是“一扑、二剪、三鞭”。一扑之势,摧枯拉朽。一般獐、鹿、牛、羊之类早就被这一扑所获;一剪,是对扑空之物乘势一击。对方若是往旁边一躲,不论躲到哪一边,虎的两条后腿都会借助腰部的力量迅捷踢出,并有一股剪、夹的力道。这一式,就连体材巨大的狗熊都难以躲过;一鞭之时,猎物已在身后,却万万想不到虎尾似鞭,卷打而至。那些敏捷机狡的狼、豺、之类,也难逃厄运。

      高峻虽有武艺在身,也是汗毛立起,他可从来没有与一头体型如此巨大的猛虎对阵过。周围的那些军士见有人来助,歇了吼叫,飞快地跑进圈子里,将负伤的人拖离了危险地方。那个负伤的军士也忘了嚎叫,大家都看着这边一人一虎的对峙。

      猛虎见自己的猎物被人救走,扭头死死盯住高峻,后腿微曲,随后带了一股恶风,朝着高峻扑来!

      柳玉如坐在马上,惊得两手捂住了嘴巴,心跳失速,想喊又失了声。高峻本来还算魁梧的身体在猛虎的面前显得有些弱小。他要是有个闪失,自己的一整片天就塌了。哪怕受点伤也不行啊。

      正在这时,猛虎已经飞身向高峻扑去,她只觉得心跳都停了,眼睛一闭,眼泪就流了下来。过了片刻,听到那些军士一片欢呼,“好厉害!”睁眼一看,只见那头老虎正摇摇欲坠,像是失了力气,又走了几步轰然倒地。高峻站在它的身后,手中的匕首已经不见了。

      她喜极而泣,摇手喊着,“高峻——”想下马又下不来,笑着的脸上挂着泪珠。

      高峻此时也是恍恍惚惚,虎扑过来时他倒是镇定,伏身避过它的两只利爪,随手将那把匕道【创建和谐家园】了它的胸膛里。就这么简单,虎就倒了。许是插到了正地方,比如心脏?不过周围那些军士立刻欢呼起来,纷纷围上来,冲着高峻七嘴八舌地道谢。

      原来,这十几个军士,同是一处离此不远的“独山守捉”的戍卒。受伤的那位军士这时再次喊痛,脸上热汗直流。人们将他背起,并对高峻说,“恩公从哪里来?请随我们回村,一定好好报答恩公的搭救之情。”

      高峻有心想推辞,但这些人不由分说,抬了死虎、牵了高峻的马就走。高峻想想肚子真是饿了,就与柳玉如一同随了这些人,往林后走来。

      柳玉如坐在马上,俯下身看着高峻周身,不停地问,“高峻,你没事?有没有伤到哪里,让我看看。”但又因为坐在马上,够又够不着高峻,看他行走如常,也就作罢。...“”,。

      第032章 山村佳酿

      一行人越山而过,远远地看到山坳里坐着一处村落,炊烟袅袅,鸡犬相闻。高峻只觉得肚中越发的饥饿,只想立刻就有顿饭吃,哪怕玉米饼子也好。

      他想起件事,忽然对那些人中为首的一人说道,“我感觉事情没有完呢……”

      那人问道,“恩公,我是他们的伙长,你有事就对我说。”

      “我看这头虎,腹腔瘪陷,定是出来觅食。眼下被我打死,不知它还有没有幼崽。”

      有人说,“管它呢,它要吃我们,我们还关心它的崽子?”

      又有人说,“这还真是一头母虎,我也听我爷爷讲,母虎在照顾崽子的时候才是最凶狠的,实在找不到食物,还会闯入村坊中拖走牛羊,人若阻止,连人也伤。”

      高峻扭头就往回走,那名伙长知道他的意思,留下了两个人与他一起跟了高峻、柳玉如往回走,其余的人把虎抬回去,整治酒菜等他们回来。

      几人沿原路返回,到了杀虎的地方。高峻知道,要是老虎有崽,那它的窝就不会离得太远。四下观察了一下地势,往山势更为陡峭的一处石坡走去,此处矮树、荆棘从生,没有像样的路。到后来人、马都不能走了。

      有人看到在三、四人高的坡上一处巨石后边有一只洞口,大声指给高峻看。这里坡势几乎直立,想来也只有成年的老虎可以直跃而上。高峻飞身上去,潜入洞中。柳玉如屏住呼吸,静静等待。

      不一会,只见高峻怀里抱了两只虎崽子跳下来,有些神黯然。

      几个人围上去看那两只虎崽,只比一只家猫大了些许,刚刚生下来,似是还未满月,眼睛都没有睁开,委在高峻的怀里抖抖索索,伸出【创建和谐家园】的舌头舔他的手。

      高峻从看到幼虎的那一刻起就心中一沉,想不到自己助人心切,杀了它们的妈妈,若不是坚持回来看,注定它们不会活过两日。觉着自己做了一件不大光彩的事。

      几人回到村中,伙长带了高峻,去到受伤人的家里,恰好这户人家已经把饭、菜弄好,高峻看这家人面和善,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奶奶、一对老夫妇五十上下,受伤的是他们的独子,今年十七岁,此刻正找了大夫给他们的儿子看伤。

      此时,受伤的那位年轻的军士已经由大夫缝合了伤口,并抹好金创药包扎起来。他刚才还在屋子里大呼疼痛,见伙长几人把高峻和柳玉如迎进院落子里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出来,站到期高峻的面前就要往地下跪,高峻赶紧制止。

      老奶奶和他的父母对高峻千恩万谢,而伙长则张罗着、请众人在饭桌前就坐,柳玉如坐在高峻的身边。一张大桌子坐得满满的。桌上也没有什么象样的菜,除了炖的一只家鸡,一盘炒鸡蛋,更多的就只是一些农家常见的蔬菜。不过高峻看得出,这已是这户人家倾其所有置办下的,暗感乡村人的朴实,让人挑不出理去。

      几人互通了名姓。那名伙长自已介绍说,他叫孙伙林,是这些人的伙长。进入冬季农闲之后,他们几乎每天都要进山操练。今天操练的是隐伏课目,一伙人在并无上边差官的督导下也练习得认认真真,尤其是这位被老虎抓伤的王多丁,他藏起来好半天,大家都没找到,谁知却被虎伤到了。

      “没有上边的官员指挥,你们也能这样自觉每天操练?”高峻问。

      孙伙长看看外边的大灶上热水已经烧开,派出两个人去把死虎剥皮取肉,等一会下锅煮。然后举了酒碗敬高峻,说道:

      “恩公你是知道的,我们大唐百姓能有今天的平安日子,不多亏了国家武功强大、军队勤于练兵?虽说日子还是苦了点,但总比每天让人把刀架在脖子上、用枪顶着后背偷生的好。总归农闲无事,大家练兵的热情还是很好,有没有上官下来都是一样的。”

      高峻听了不禁肃然起敬,说,“我真该敬你们才是。”

      孙伙长便劝高峻慢饮,意在等一等虎肉,因此聊起话来也就知无不言,不嫌啰嗦。但是高峻却是听得很认真。从孙伙长的话中,高峻知道此村叫善政村,眼下有一百多户人家。善政村自三国时期就有了,据说是为了纪念魏国一位曾在此地任职的刺史。

      而他们这一伙人,则是按着大唐府兵制“每十户出一人”的法令抽选出来的。“伙”是唐军最低的一级组织,每伙十人,设伙长;五伙为一“队”,长官是队正;两队为一“旅”,设旅帅;两旅为“团”,由校尉指挥。孙伙长说,“再往上边怎么样节制,我就不清楚了。”

      柳玉如接话道,“再上边就是折冲府了,贞观十年的时候,太宗陛下把军府改为折冲府,意即折冲于樽俎之间、备兵而慎用兵。折冲府长官都叫做折冲都尉。折冲府也分上、中、下三个等级,我记得应该是下府四个团、中府五个团,上府六个团。”

      高峻知道柳玉如所言一定不会差多少,心中暗暗算了一下,各级折冲府的人数从八百、一千到一千二不等。孙伙林赞道,“想不到这位夫人竟比我们这些当兵的知道还多,一定是个见过大世面的。”

      孙伙长说,凡是农忙、没有战事的时候,他们这一伙人每个月要去负责的守捉值守十天,其他时间则由别村的一伙人去轮值,而在冬季农闲时节,除了上守捉,多数时间就是操练。

      高峻看柳玉如,当着这些人,柳玉如不好大声,把手拢在高峻的耳边悄声说,“守捉,是唐军中最小的军营或最小一级镇守点。”

      可是她的话还是让孙伙长听到了,他说,“守捉虽小,可是我们从不觉得它小,每次轮值我们大多数人都不推拖,总能按时到达,而且除了长兵器是西州派给,其他的口粮、马匹、盔甲和护身的匕首之类都是我们自己置办”,言语间有一股自豪感。

      另有人附和道,“这是应该的,我们这些被选上当兵的,自二十岁一直到六十,朝廷同样分给我们口份田,却不收税赋,自备盔甲也是应该的。”

      此时,外边锅里虎肉已熟,香味飘来。不一会满满一大盆肉就端了上来,伙长招呼高峻二人吃肉,“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虎肉,这是头一次!”

      几个人说,“谁又不是头一次?”高峻听了心说,我也是头一次。不过又想起那两头幼虎,只吃了一块就不再吃。柳玉如见到,知道他心中所想,也只拣些素的来吃,并对那些人说,“虎骨不要丢掉,是治跌打风湿的良药。配在身上一块,还可阻狗防豺呢”。

      孙伙长问高峻,“在山上时恩公的身手绝不是一般的把式,不知师从何人?”

      “在下从十几岁时在终南山学了四五年的光景,但师尊有话,不许透露他半点消息……也请各位一听而过,不要对别人说起……”言及于此,惊觉柳玉如坐在身边,自己这么说不是不打自招吗?偷眼看她,见柳玉如正低头吃饭,似乎并未留意他刚才的话。

      那位老奶奶和王多丁的妈妈并未上桌,单盛了饭菜在桌下吃。两人不时观察柳玉如,目光中不时流露出喜爱和羡慕之意,并且偶尔【创建和谐家园】来与柳玉如说上一两句话,不时夸她长得好看。

      老奶奶似是想起的孙子王多丁在山上的危险,又数落王多丁,“你是咱家独苗……才十七岁,还没给我娶回一房孙媳妇……这么冒失,怎么让你妈妈放心……”

      高峻问道,“孙大哥不是说当兵是从二十岁才有资格吗,怎么这位王小哥才十七岁就……”

      “呵,恩公,我本不想说的,但恩公问起来,说说也无不可。善政村有一位财主,叫王满柜,今年也有五十多岁了。他家中有一百多张织绫机,雇着许多人手,是很有钱的,又很有势力。听说在西州还能扯上关系,我所知道的还有他的一位远房堂弟在交河牧场做牧监,比咱们柳中县县令官还大呢。”

      高峻想起交河牧确是有一位姓王的牧监,两天前自己与他还打过交道,于是问,“这与王小哥有什么关联?”

      “大有关联呀,王财主把自己的儿子弄作了府兵,就少交了一份税赋,可是这位富家公子哥又吃不得操练的苦头,就花钱雇人替他出差,常年就是这么干下来的。”

      王多丁的父亲连忙站起来,从里屋里拿出一叠文书,抽出一张来递给予高峻。

      高峻接过来细看,只见上边顶头写着“上烽契”,下边写着,“兹有善政村王多丁,顶同村王隆之名,上守捉十日。到期无差,王隆给付王多丁钱三十。双方自愿,并无强迫,当期如有失漏获上烽追察,概由王多丁承担。”下边是立约双方及保人具名,并摁有红手印。

      这明显就是一份私契,官府是不认可的。

      王多丁的父亲说,“除了恩公之外,别人是看不到这些的。只因家中人口多,只有我一人种地,官府的税赋虽然不多,但是摊到我家里,总和起来就不算少了。顶替之事,确属自愿。”

      高峻也就明白,这样双方自愿的事情,官府是不好查的。而那些知情的同村人,多半也不会往外张扬。

      不过对于王财主家这样的做法,高峻不以为然。他知道就算是有了战事,这种人也是靠不住的。有心对郭大人说说这事,又担心断了王多丁一家的生计,所以心里也决定对此事不置一词。

      不过他说,“小弟与一位柳中牧场的当家有些交情,我听说从今年开始,柳中牧场要扩建,到时定是需要不少像王小哥这样年纪的人手。连王老爹这样年纪的,也可以在农闲时去打打短工。应该还有吃住的地方,也不必天天往来奔波,而且工钱也不会少过王财主的数目。”

      这些人立刻说,“那是最好!我们每人都有个三朋两友,正愁没有活干,不知恩公到时能否引见了去做?”

      “如此说更好,各位不妨私下里先统计一下有多少这样的人。能长干的多少、打短的又多少。过后我会叫我的朋友过来取,估计……只要身子骨过得去、人又实在的,都会录用……不过各位暂时不能声张,只私下统计即可。”众人听了欢欣鼓舞,更把自酿的米酒对高峻多多劝饮,不觉日已偏西。

      等这些人吃完的时候,天已黑下来了。而高峻也被这些热情的人们灌得头重脚轻、看着人影打转儿。而且家酿后劲足,等这些人散去时,他已经快昏昏欲睡了。

      王老爹对这位恩公十分的在意,别说他冒了生命危险救了自己的独子,就是凭他说的柳中牧场招人的事,就是自己家的一个转机。不但儿子有望去长干,自己也可能时不时地去干上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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