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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风流》-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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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易之眼珠子一转,脸上挤出委屈的神色,道:“几位兄弟,你们也看见了,小人实在没有对临淄王不敬的意思。都是你们大王因今日早上在太平公主府和在下生出了一点小小的龃龉,他便怀恨在心,意图报复小人哪,你们可不能随着他胡闹!”

      第20章 演戏?

        那几个侍卫一听“太平公主府”几个字,脸色立时刷白。他们都知道临淄王平日里和太平公主家的二郎交好,总是有事没事往太平公主府里跑,所以张易之此言一出,他们立即就相信了。

        当然,张易之所说的也是事实,唯一的一点猫腻就在于,临淄王武隆基和他发生一点小摩擦的地点是在太平公主府的门外,并不是府里。张易之模糊了这个区别之后,仿佛方才那点事情发生在府里一样。

        别看这小小的差别,在侍卫们的心中,却是感觉迥异。要知道,太平公主府是一个极为讲规矩的地方,在那里和临淄郡王发生了摩擦,居然还能毫发无损地走出来,就可见此人在公主府里的地位了。这样的人,又岂是他们几个小小的侍卫惹得起的!

        几个侍卫再看看张易之丰神俊朗的样子,联想起公主的生活作风问题,立即猜出了张易之的“真实身份”,几个人几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好险,若是对公主心爱之人动了手,那我等小命恐怕也就去了一半了!”

        张易之若是知道这几位仁兄竟然具有如此强悍的想象力,打死也不会说出刚才那话来。他的原意,只不过是想籍着太平公主的名头狐假虎威地过关而已,毕竟武隆基是临淄王,他手下的侍卫身手定然不凡,若是能和平解决,谁也不愿和他们这些人面对面地硬撼。

        不过,不论如何,张易之的目的是达到了,几位侍卫经过一番眼神交流,“推选”出一人,上前向武隆基道:“大王,依小人看,还是算了吧,些许小事,不值大动干戈!”

        “小事?!”武隆基怒极反笑:“你们说得倒是轻巧,孤乃堂堂皇孙,受了这等屈辱,你们居然说是小事?”

        他虽然已经是声情并茂了,奈何几位侍卫的斗志并没有被鼓舞起来。武隆基大怒之下,喝道:“好好,你们怕事,孤王亲自上!”

        一言未了,便狠狠地向张易之冲了过来。

        张易之见了武隆基的表演,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就在这一刻,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武隆基今天的这一切动作,都是在表演。他冲向自己的时候,声势看起来很凶猛,但以张易之现在的眼力,还是很容易就看出了他脚下的移动其实并不快。这一张一弛虽然很隐蔽,却还是没有逃过张易之的眼光。

        张易之不由奇怪起来,他甚至无视武隆基在他看来毫无威胁的冲击,偷眼看了看周围,确认并没有围观群众。原来,寻常的百姓见这边一触即发的汹汹对峙场面,早就跑得无影了,即使偶有路过的,也都选择了绕道而行。

        既然没有观众,这厮这场戏究竟是演给谁看呢?那几个侍卫吗?不可能!武隆基虽然是当今天下身份最尴尬的人……皇嗣武旦的儿子,但毕竟是嫡亲皇孙,无论如何也不至于需要亲自演戏给家奴看。而且就算演给这几个人看,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没有,不会有,武隆基本就是他们的主子,若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好处,直接伸手索取就是,又何必绕这样一个大圈子呢?

        果然如张易之所料,武隆基那白白的小拳头还没有伸到张易之的胸前,便再也无法向前递送半分了,因为他的身子已经被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抱住。

        “放开我,让我宰了这以下犯上的悖逆之贼!”

        “大王息怒,莫忘了皇嗣的训示!”

        这主从之间,武隆基在扮演着发怒的暴君,而其余的都在扮演苦谏的孤臣孽子,就视觉上来说,还是很有观赏性的。

        张易之笑了笑,向那几位“深明大义”的侍卫拱手道:“几位兄弟,告辞了!”又转过头去向武隆基促狭一笑,扬长而去。

        武隆基这次真的怒了,他如此纠缠张易之,自然是有目的的,但张易之这笑容,对他来说,不啻实实在在的挑衅,他终究年轻气盛,岂能不怒。

        “你给我等着,孤王不会放过你的!”对着张易之的背影,武隆基狠狠地喊出了一句威胁之言。

        张易之眉头皱了皱。他对历史上的唐明皇是绝无好感的,这厮的发迹史,就是他家中亲人的磨难史。他先是和姑姑太平公主联合杀死伯母韦氏上位,然后又反手杀死姑姑,逼迫父亲退位让权,然后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继续杀。

        如果说他杀戮的这些亲人里面也没有多少好人的话,他好色而无德的个性就越发令人鄙夷。年轻的时候偷父亲的女人,老了又抢儿子的女人,风流的名声,煌煌史册中罕有其匹,这种【创建和谐家园】,拉出去TJJTDS一点也不过分。

        若是旁人对着张易之这样喊,张易之多半会付之一笑,任它随风而去。但这话既然出自武隆基之口,张易之便知道,他们之间兴许不会成为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注定无法成为朋友了。

        当然,就算武隆基没有说出最后这句威胁之言,张易之也不大可能和他成为朋友。两人之间的身份差异先抛开不说,只说性情,张易之也绝不喜欢和一个小小年纪就心机深沉、一言一行都隐藏阴谋的人交好。因为这种人城府太深,心机太深邃,他的一言一行,你根本无无法通过表面的东西来辨别真假。

        也许这就是所谓帝王心术了,你可以猜,但你永远猜不透!这样看来,武隆基在历史上能开拓空前的“开元盛世”,也绝不是偶然。只不过,性情太过阴翳、太喜欢勾心斗角了,就容易适得其反,总能看见藏得很深的东西,却极有可能忽略漂浮在水面上的东西。这也许是后来全天下都知道安禄山要造反,唯有他不知,以至于他一手推向极盛的大唐皇朝又被他一手推向深渊的根本原因了。

        刚走出几步,张易之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武隆基这小子刚刚那番作为自然是做戏,那么早上在太平公主府外的那一幕呢?

        现在回头想想,应该也是做戏。本来嘛,张易之第一次拜访太平公主府,和他自然谈不上什么厉害冲突,唯一有可能产生矛盾的原因,就是六郎张昌宗。而张昌宗是上太平公主府当“门客”的,又没有上了他武隆基的妈……嗯,姨妈不算妈……武隆基有什么必要皇帝不急太监急,见了张易之,眼红得像张易之本人当了他便宜老爹一般?

        思索了一阵子,张易之还是不得要领,他只是肯定了一点,那就是:武隆基的所作所为固然是为了演戏,但和自己的弟弟张昌宗肯定有关系。

        他但不论如何,张易之既然无法见到张昌宗,自然也不可能了解详情,他也只有等着有机会见到张昌宗,一定要好好地问个究竟。

        而如今……如今,凤栖楼已经到了,看着眼前一座富丽堂皇的楼宇,张易之已经能听见里面隐隐传出的袅袅悠悠的乐声,看见里面影憧憧的一片花红柳绿在春风中漂移。

        这就是古代的青楼了!

        和后世电视里的妓院完全不同,这凤栖楼的建筑样式虽然华丽,却并不是单纯靠艳丽的色彩来烘托的,它是一个由小巧的建筑群组成的整体。名字上虽然叫“楼”,其实是可算得上院子。只是格局上比一般的院子又要讲究了不少,建筑的高矮长短,配合有度,显得很和谐,让人见之心舒。

        凤栖楼的门口并没有迎宾小姐一样的老鸨在喊“大爷,来玩呀!”之类后世之人耳熟能详的话,只有两个迎宾很随意地站在门内,见到老熟人张易之前来,她们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张易之只能自行迈步走了进去。

      第21章 国舅?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

        凤栖楼燕居别院的一个轩敞的楼阁里面,一个年纪在双十之间的美人儿面含红晕,纤纤出素手,轻轻地拨弄着她身前的一把古檀木琵琶。

        这是一双白玉堆成,巧工琢就的柔荑,只是那皓腕之上,却并没有金环为饰,只是随意地戴了一双色泽半新不旧的铜镯子。在这金玉满堂的凤栖楼,这铜镯子居然并不显得有丝毫的土气,反而很见朴素,这也是一个异数了。

        端坐在杨木古琴之前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面色素洁,清丽无双,难得的是她那种清雅的气质,一般人见了,难免自惭形秽。总之,这是一个不需要以珠玉、琅玕等看似脱俗的俗物来衬托其丽色的女子。她就是凤栖楼的行首慕云飞慕大家。那个一举一动,都会在洛阳城闺中掀起一阵仿效浪潮的女子。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女子嘴里吐出一阵悦耳的黄莺轻啭,一双妙目里眼波流转,倾注在了她面前的听众身上……这是她今天唯一的听众。

        男子像是没有听出这乐中之意一般,只是微微笑着,手指头不住地在面前的桌案上打着节拍,还不时地微微颔首,似是完全被这优美隽永的曲乐勾去了神魂。

      ¡¡¡¡¡°Öª×ÓÖ®ºÃÖ®£¬ÔÓÅåÒÔ±¨Ö®¡£¡±³ªÍê×îºóÒ»¾ä£¬²øÃàµÄÇúµ÷±ãÈç±»Ò»°Ñ¾Þ¸«ÔÚ°ë¿ÕÖÐÅü¿ªÒ»°ã£¬ê©È»¶øÖ¹¡£µ«ÄÇÓàÔϾÍÏñÄÐ×ÓÅÔ±ßÄǸöÏã¯Àïë³ëµ³öÀ´µÄ˿˿·Ò𥣬¾Ã¾Ãδɢ¡£

        “好!好!好!”张易之傻笑着鼓掌。

        若是在昨天,这一番之乎者也的,对他而言,不啻对牛弹琴,但现在的他却能轻松听出这曲子乃是先秦的国风《女曰鸡鸣》。其实,这是一首反映寻常人家夫妻之间琴瑟和谐,相濡以沫情形的曲子,内容很是温馨和谐。这种曲子,若是扬起于阡陌之间,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很贴近生活,可在凤栖楼这种卖笑的地方出现,却不免新奇。

        虽然说作为风月场所,未必只能卖弄一些淫词浪曲,但实际上,大体也难以脱出风花雪月的窠臼。这也不奇怪,来这种地方的人,总归是带着点浪漫情怀的或者干脆是欢爱情节。乡下老百姓的日常生活,谁也兴趣?就算这曲子本身很不错,终究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欣赏。

        “与子偕老!与子偕老?”张易之心中却不像表面那样毫无波澜:“她……难道是起了从良之心,欲要委身于我?不对,不对,前几日我就曾以言语相试,她婉言拒绝了,今日怎么又对我唱这种曲子,莫非是戏耍我来着?”

        张易之前世在感情上可说是比较羞涩的,不过那只是因为自身条件的确一般……这已经是最给自己面子的说法了。有了如今这样的身份地位、相貌才学之后,他本来是应该变得极为主动的,但就在昨晚,他又背上了另外一个心理包袱,那就是把张昌宗从皇宫里弄出来之前,他很可能无法人伦!

        如果没有这个心理包袱,张易之早就主动出言调戏撩拨了,可这时候他却只能生生忍住,还要假装没有听出弦外之音。

        “五郎,你今日好像有什么心事,莫非又惹出什么麻烦来了?”慕云飞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还出言取笑。

        不等张易之回答,一直站在她旁边侍琴的小月抢先说道:“还用问吗?不惹事的还叫张易之?”

        “放肆!”慕云飞忽然回过头去:“五郎的名讳岂是你轻易叫得的!”

        小月吐了吐舌头,不再言声,却偷偷地向着张易之丢去一个凶巴巴的眼神。她在慕云飞身边多年,早就习惯了这位娘子的性情,她有时候虽然会出厉言斥责人,其实并不会真个生气。总体而言,慕云飞慕行首并没有外界想象的那样冷傲,她的冷傲只不过是一层保护色而已,保护着她自己远离一些她不想靠近的人。

        张易之耸耸肩,对于小月“挑衅”的眼神,他丝毫不以为意。在某种程度上,她觉得小月这小萝莉在张易之心目中的地位其实并不下于慕云飞。这个小萝莉很率真,很可爱,长相也颇为甜美,已经初具成为慕云飞第二的潜质。

        当然,不得不承认,她还太小了点。但这个小,其实是相对于张易之二十一世纪的记忆而言的,在如今这个时代,小月这样年纪的女子,大多数都已经成婚了。

        大唐开国之初,为了充实人口,一直鼓励早生早育。当初太宗皇帝李世民登基之初,就曾发布诏书,要求全国二十岁以下的男子,十五岁以下的女子若是没有成婚的,就由官府指婚,没有钱成婚的,亲戚朋友必须出钱帮忙结婚。

        而历史上后来睿宗复辟之后,又曾发布制书明确规定了大唐的法定结婚年龄:男子十五,女子十三。这些,都是虚岁。而事实上,民间大多数男女都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就成婚了,而即使是大唐的公主,也有很多在十岁左右就当新娘子的。

        从这个角度而言,小月其实已经到了婚龄,因为她并没有生活在张易之下意识里的那个二十一世纪。

        “无妨,无妨!名字起出来,就是让人叫的,其实我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所谓!”张易之信口说道。

        小月顿时眉开眼笑,还悄悄地向张易之竖了一下大拇指。

        慕云飞把这小动作看在眼里,却不点破,而是岔开话题,道:“你真有心事的话,不妨说与我听听,就算不能帮到你,也能帮你疏解一下心中烦闷,不是吗?”

        张易之转念一想,张昌宗的事情瞒也是瞒不过去的,如果自己不能把他劝出皇宫的话,要不了多久,这件事情就会天下皆知,就像当年的薛怀义一样。

        于是,张易之便说道:“我在想着,如何才能传个话……到宫里去!”

        一听只是传话这点小事,慕云飞笑了,待得听见“宫里”二字,她的俏脸立即变得煞白,抬头看看旁边的小月,却发现小月也正以同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宫里?!”两个女子同样的震惊,却发出不同音频的惊呼声。

        震惊过后,还是小月的眉毛先舒展过来,她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往宫里传话?好啊,鱼雁传书?好啊,好啊!听说薛怀义死后,圣皇正在寻找新的男妃呢,你张五郎年纪轻轻的,又长得这样一幅好看皮囊,见宠于圣皇还真是可期得很呐!”由于武则天登位之初,自己上了一个尊号,叫做“圣神皇帝”,所以民间一般称她作“圣皇”。

        “住嘴!”慕云飞从失望中回过神来,回头向小月斥道。

        武则天践祚之后,采取了一种以酷吏政治来镇压民间不满声音的政策,告密之风大盛,小月这话若是被隔墙的耳朵听见,再告上去,少不了又是一场大官司。

        “本来就是!”小月对慕云飞倒是有些敬畏,只好嘟着嘴不言声了,但收声之前还不忘嘟囔一句。

        “公子,下人无状,还请公子见谅!”当慕云飞再次回过头来面向张易之的时候,脸上又重新砌起了笑容,只不过,称呼上却疏远了很多。

        “误会,误会,两位美女,误会了,我张五郎好手好脚的,家中不愁吃不愁穿的,怎么会去做那种营生呢?你们看我像……”

        忽然想起太平公主府门外小正太那句脆生生的“像!”,张易之一言便说不下去了,只好“嘿嘿”笑一声,掩饰过去,然后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弟弟六郎被陛下宣入了宫中,至今无有音讯,我着实担心……”

        “原来你要当国舅了!”小月冷不丁又来了一句。

      第22章 慕大家

        张易之没好气地横了小月一眼,小月也毫不示弱,挑衅地反瞪着张易之。不得不说,这小妮子山眉水眼,的确可称宜嗔宜喜,不论心情如何,脸色可以变化万端,但美丽却似永恒不变。

        慕云飞却没有了斥责小月的心情,她也是和张易之一样攒眉蹙额。看得出来,她对这个问题也很是用心。忽然,她的双目中射出神光,把张易之原本有些晦暗的心也照得亮堂起来。

        就在张易之期待的双目之下,慕云飞忽然反问道:“你要的,只是传话进去吗?”

        张易之俊眉一挑,有些不悦地说道:“那你觉得呢?你觉得我自己也想进去?”

        慕云飞眼中的喜色顿时消散,她微微垂下头去,说道:“我想说的是,你若只是想传话进去,其实比见觐见圣皇本人,还要难一些!”

        张易之当然明白这点。其实,武则天这个皇帝和以往的任何其他皇帝都不一样,大概因为是女子的关系,她比以往的任何一个皇帝都喜欢表现她亲民的一面,反映在行动上,就是广泛听取百姓的心声,甚至亲身接见百姓。

        以往,普普通通的屁民要想见到皇帝,那只能在梦里,但武则天却极其乐于接见百姓,她登位之初,甚至曾经一年接见过一万多百姓。这些年以来,下面的州刺史前来述职,她也是无一例外地一一宣见,并不因为州府的地位、贫富等问差异而有遗漏。

        而光是这些,还远远不够。武则天还在朝堂之外设登闻鼓,一旦有冤屈,就可以直接前往击鼓,相关主管的官员不得延误,必须立即处理。曾经就有一名当值的大官因为延误此事,被斩首。

        当然,武则天在听取民意方面最大的杰作,便是在宫门外设置了一个铜匦,这个铜匦有四个口子,就像后世的邮箱一样,你可以将信投进去,若无钥匙却无法取出来。所有的人都可以往匦里面投书,自荐当官、告密、言得失等等,总之任何一个百姓,想对皇帝说什么,就可以将信投入相应的匦口里面。

        有了这么多措施之后,一个百姓要见到皇帝,比起以往来,道路真不知宽了多少。这也是正是慕云飞这样反问的原因。

        但慕云飞这话,听在张易之耳中,就不像这么纯粹了,倒像是在暗示着方才小月所说的那层意思一样,也怪不得张易之怫然不悦。

        听得慕云飞一解释,张易之才收起脸上的愠色苦笑道:“难自然是难,这我岂有不知的,只不过,我的确有些事情必须要和六郎说一说,而且我也不方便入宫。”

        慕云飞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这件事情,我有办法也说不定!”

        张易之一激动,霍地站起身来,嘴里说道:“真的?!”随即,他忽然看见慕云飞那带着点戏谑意味的笑容,苦笑着摇头道:“你啊,开玩笑也不看准时候,我如今都心急火燎了,你却来消遣我!”

        慕云飞脸色一变,眉头顿时蹙起,轻声说道:“不信就算了!”

        张易之一听慕云飞不似消遣自己,大喜,忘形之下,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慕云飞的一双玉臂道:“真的?你真有办法?”

        也难怪他这样激动,传话给张昌宗如今可是他最着紧的事情了,此事若成,以后就再无羁绊,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慕云飞如她的名字一般,脸上飞起两片红云,有点发急地说道:“你先放开再说!”

        张易之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讪讪地放开双手,眼睛却仍是盯着有些羞怯的慕云飞。忽然,旁边传来一声轻轻的鼻哂,张易之回过头去,却见小月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眸子里面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张易之颇为无奈,小月虽然是慕云飞身边的丫鬟,比慕云飞还要小两三岁,但她却总以一种老母鸡保护小鸡的心态来对待慕云飞。

        有时候,张易之想想,会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滑稽。凤栖楼虽然高级,却也是一个青楼,这里本就是男人就是个倚门献笑的所在,男人家花了大价钱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和姑娘们亲近一下吗?就算慕云飞是行首,是清倌人,也难免要玩一点欲拒还迎的把戏吧,若是把所有男人都拒于千里之外,任你再漂亮几倍,也要被滚滚而来的后浪推到沙滩之上了。

        而且,更为有意思的是,有些客人几天不来,慕云飞会主动相请,而小月就是那个送信之人。就比如这一次,张易之之所以赶着来凤栖楼,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昨日小月代慕云飞送的那封信。

        又怕人不来,来了之后又像防贼一样防着人,女儿家的心思,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了:深不可测!

        那边,慕云飞此时已经平静了一点,脸上的红晕也渐渐褪了色,她轻声说道:“五郎莫非是忘了我这凤栖楼可不只有你一个客人呢,这里平日也有不少达官贵人前来,其中一些,说不定能在把话传进宫里去。”

        张易之听她提起其他的客人,心中不由浮现出她向其他人浅笑卖好的样子,不由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也知道,此时并不是吃这些无谓干醋的时候,他皱了皱眉道:“一般大臣是能随意进出皇城,不过,六郎如今恐怕已经进入禁中,一般的大臣恐怕还是难以见到他!”

        慕云飞微微一笑,道:“一般的大臣自然是无法进去,但有些大臣……”

        张易之眼前一亮,失声说道:“北门学士?!”

        北门学士其实也是朝廷的官员,但他们个个都是皇帝的心腹。皇帝经常会宣见他们,私下里开会参决国事。而他们还有一样很重要的权利,就是帮皇帝起草制书。按照唐朝的制度,一般的制书必须要经过中书省起草,门下省审核,有了这两省的相关官员签名之后,才能交付尚书省执行。而皇帝的私人手谕若是没有经过这个程序,是违法的,相关部门有权拒绝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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