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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风流》-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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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婉儿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随即,她便冷静了下来,暗自警惕:“我这是怎么了,平日里我从来都是最冷静的,今日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情而生出得意之心呢?看起来,我对这个张五郎,的确是有着不同寻常的好感哩,这样下去可不行!”

        上官婉儿的性格就是这样,她善于发现别人的异常,也敢于正视自己的异常。然后,她又能时刻提醒自己注意这种异常。这也是她多年宫闱生活养成的一个好习惯。当然,这样的女子不免显得太过冷静,太过客观,同时也会让一般的男人望而却步。所以说,这对她而言,也不知是好处还是坏处了。

        “张郎莫忘记了,咱们是曾经见过面的。我上官婉儿不敢说过目不忘,但是几个月之内见过面的人,却是铭刻于心,绝不会这么快忘记的!”上官婉儿语气平淡,但任谁都能听得出她语气里的那种强烈的自信……作为公认的文坛泰斗,天下第一才女,她的确是有自信的资本。

        说起上次见面,上官婉儿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张易之生出那种淡淡的好感了。因为,上一次,在张昌宗的书房外面,上官婉儿很清楚地听到了张易之对武则天的拒绝。上官婉儿虽然对于张昌宗那位当面首的兄弟也谈不上十分的厌恶,但相对而言,她自然是更加欣赏这位不愿傅粉事君的张五郎。“骨气”二字,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任何时候都是很重要的。

        “哦,原来那日守在六郎门口的那位国色天香的小娘子便是娘子你啊,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张易之故作讶然道。

        上官婉儿却不吃他委婉讨好的这一套,依旧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张郎可以直言自己的目的了,我上官婉儿并不是一个凭你几句这种拍马之言就能打动的!”

        张易之见一招无效,只好苦笑,伸手入怀,取出早已备好的那本《罗织经》交到上官婉儿的手上,道:“别无他求,只愿娘子能把这本书交到圣皇陛下的手上,便是无比承情!”

        “哦!”上官婉儿轻轻地接过那本书,翻开一看,脸色立时略略一变:“张郎确定是你自己要把这本书转交给圣皇陛下,而不是受人撺掇吗?”

        张易之很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我堂堂男儿,自然知道这么做可能引起的后果,又岂能轻易受人撺掇。倒是娘子你,若是不愿的话,张五也不敢强求。当然,若是愿意的话,自然更好!”

        “唔……”上官婉儿轻轻地合上那本书,站起身来。很显然,政治敏感性极高的她只一眼就看出了张易之这个请求背后蕴含着的意义,她也不能轻易做出自己的判断。

        张易之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缓缓踱步的白色曼妙身影,双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头。

      第114章 偷袭

        同样的夜晚,每一个庭院里面都可能发生不同的事情。

        和上官家的热闹相比,一直比上官家热闹得多的太平公主府今日倒是显得特别的静谧。

        太平公主府西苑的一个轩敞的庭院里面,一个男子和三个年纪各不相同的男孩正围坐在一起。在他们的周围,则是挂着几盏手提灯,摇曳的灯光和那银白色的月光同时照在人的脸上,看起来倒像是人的脸色在扑闪扑闪的不住变化一般。

        那三个男孩,便是太平公主的三位公子,依次她和前夫薛紹所生的长子薛崇训,次子薛崇简以及和现在的丈夫武攸暨所生的幼子武崇敏。

        这三个孩子之中,两位姓薛的孩子明显比姓武的那位大了不少,尤其是薛崇训,如今已经十三周岁。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有不少的男子成为了别人的丈夫。

        不过,不论是十三岁的薛崇训还是刚刚三岁的武崇敏此时的神情都相差无几,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面前的这位白衣男子身上,眼神中满是掩不住的儒慕和不舍。

        男子一袭干净的白衣,面如冠玉。虽然他的额头已经若有若无地长出了一丝皱眉,很显然他的年龄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年轻,但这并不会丝毫有损于他的风度,反而让他显得愈发的成熟稳重。这是一个极为难得的美男子,从他的面容上,你可以想象他年轻时候是怎么样罗衣从风,俊逸不凡。

        “老师,你明天真的就要走了么?”薛崇简那带着稚气的小脸上充满了依恋。她的母亲太平公主对他的兄长和弟弟都十分的宠溺,唯独对他管教十分严格,可称得上动辄得咎。所以,他从来没有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流露出这般依恋的神色,倒是对着这位一年中难得出现几次的老师,他经常会流露出小孩子对长辈特有的依恋。

        “嗯!”白衣男子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很明确地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老师,不要走好吗?留下来多陪陪三郎!”三岁的武崇敏忽然将头枕到白衣男子的大腿之上。他年纪最幼,对于自己的依恋之情最不会掩饰,就这样完完全全地从行动上表现了出来。

        白衣男子轻轻地摸着武崇敏的头,道:“三郎最乖了,好好在家呆着,不要惹你母亲生气,知道吗?老师过不多久就会回来看三郎的,如果三郎乖的话,下一次老师多陪三郎几日如何?”

        “三郎一向最乖的!”武崇敏撒着娇:“不过老师说话总不算话,每次都这样说,没一次做到的!”

        白衣男子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也不由得现出一丝尴尬。正如武崇敏所言,他每次来这太平公主府都是来去匆匆。虽然孩子们对他极为依恋,他也从来不会真正为孩子们而留下来。他有他的事情,而且他觉得自己的事情最为紧要。

        就在此时,一阵冷风吹过,手提灯里面的火焰猛然摇曳起来。白衣男子忽然脸色一变,回头喝道:“谁?”

        一个清脆的女子之声霍然响起:“姓贺的,纳命来!”随着这呵斥之声,一枝飞镖猛然向白衣男子的头颈部位狠狠地飞了过来。这飞镖之上,竟还闪着幽幽的蓝光,显见浸过剧毒。

        白衣男子此时膝盖上,正枕着一个三岁的小孩,腾挪并不方便,更不要说回身了。这一刻简直堪称千钧一发,根本就不容白衣男子有一丝一毫的思考时间,若是他有丝毫的犹豫,必定是一个中镖受伤的结局。

        而且,就算那白衣男子能躲过,那飞镖却是不长眼睛的,三个【创建和谐家园】的小娃儿的反应速度却不可能快过那迅若流星的飞镖,中镖也在情理之中。所以,白衣男子想要保住自己的安全,同时又护住三个无辜的小娃儿,看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就是在这样一个间不容发的情形之下,白衣男子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忽然大喝一声,右手探出,抓住近在咫尺的一盏手提灯。然后身子蓦然向后仰倒,随着他仰倒的动作,他竟然把那盏手提灯往后狠狠地一甩。

        “刷……”的一声,手提灯就从他的头顶上飞过,在那飞镖抵达他自己身体之前,将之截住。

        “噗……”手提灯被飞镖击中,爆裂开来,顿时火光四射,十分的耀眼。

        有了这番转圜,白衣男子便多出了腾挪的余地,只见白影一闪,他已经站起身来,面向着偷袭之人。

        那偷袭之人一袭黑衣,头戴一顶斗笠,遮住了面貌,但从那身紧身衣里透出来的曼妙玲珑的身材来看,显然是一个女子。此时,她就像停驻在轻轻摇摆的树叶之上的蝴蝶一般,正峭立在那围墙之上。之所以那围墙会给人正在晃动的感觉,是因为那黑衣女子并非直立,而是身体前倾,立于其上。你很难想象,一个人站在那逼仄的围墙之上,竟能稳住身形,丝毫也不会给人将会摔下来的担忧。

        “这位朋友,无辜的小孩你也不放过,未免下手太过狠辣了吧?”白衣男子一边用身子护住后面的三个小男孩,一边淡淡地说道。被黑衣女子用这样猛烈的方式偷袭,他居然似乎并没有生气,语气里竟然不带丝毫的烟火。

        黑衣女子冷哂一声,道:“既然你这么着紧这几个小娃儿,他们应该都是你的野种吧!我方才只是针对你而已,并没有对他们下手的意思,但若他们都是你的野种,我倒是不介意将他们一并铲除!”

        听到那“野种”二字,白衣男子冷静的脸上忽然爆出一丝恚懑的光芒。他剑眉一挑,并没有多作解释,而是沉声说道:“听这位朋友的语气,对贺某颇有不满。不过,贺某平生行事,但求无愧于心,自问并没有多少对不起谁的地方,若是贺某有得罪朋友的地方,还请不吝赐教!”

        “哼!”黑衣女子却没有白衣男子那镇定如山的风度,发出一声鼻哂:“好一个‘无愧于心’,我想你应该是把那些昧心的事情都忘记了,才终于达到了无愧于心的境界吧?闲言休絮,我今日也不想伤及无辜,尤其是不想伤及这宅子里还沉浸在你编制出来的泡沫里面的那个女子。所以……若是有胆,就请跟来,咱们在外面了结一切!”

        虽然黑衣女子的面容被斗笠罩住,无法看清,但白衣男子的心底,还是萌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不等他出出言,但见墙头的黑衣女子娇躯一闪,整个人便消失不见。白衣男子回头望了一眼三个被吓得呆住的小男孩,微一犹豫,还是回过头去,身子向前一跃,三两下便跳上了围墙不见了。

        直到这时候,太平公主府的护卫们才闻声赶到。这些人个个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反应都是一等一的强,可这位白衣男子的强悍程度,却远非他们可以比拟,所以,有这位白衣男子在的地方,他们并没有加强防卫,这也差点酿成了大祸。

        看见太平公主的三位公子都是安然无恙,每个人的心里头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若是这个男孩之中有一个少了一根汗毛,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极为凄惨的下场。

        “三位公子……”看着三位惊魂未定的少主人,护卫的头领说道:“还请移驾内院,这里并不十分安全!”

        “移驾!”三人中年级最大的薛崇训最先反应过来:“老师更危险,你们还不快去援救!”

        “可是……”

        “还在这里啰唣什么,快不快去!”老二薛崇简被老大薛崇训这么一提醒,也反应过来,在旁边厉声附和自己的兄长。

      第115章 落荒而逃

        白衣男子跳下墙头,循着一阵微弱的脚步声向前追去。拐过街角,那脚步声倏忽不见,他立即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左右两边的道路都堪称笔直而漫长,一眼就能看见老远的地方。显然,若是黑衣女子往这两个方向去了,绝不可能在如此快的时间内隐去脚步声。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往前去了……前面是一片树林,一条小径就像一条黄色的小溪一般,歪歪曲曲地从白衣男子的脚下,直流进林子的深处。

        虽然月光算不得十分的明亮,白衣男子的眼力却十分的强悍,他甚至能看见小径尽头的小树上,树枝正在轻轻的摇晃。在没有风的情况下,能带动这树枝的,唯有人了。

        俗话说:“逢林莫入。”这是因为敌暗我明,追着别人进入林子,随时可能受到袭击。而且,一般的林子,都是蛇虺沙虱等毒物的安家之所,这些毒物对于入侵者,从来都会给予最有力的回击……不管他入侵的目的是什么。

        白衣男子却没有在意这条圭臬式的俗语,丝毫也不犹豫,身子往前一射,便钻进了这茫茫的树林之中。

        树林里面十分的安静,安静得就连那一声声若有若无的寒蛩轻吟之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树林里也十分的晦暗,晦暗得伸手都见不到五指,只有那树叶和树枝的间隙之间,才有微弱的月光从中艰难地钻入,才不至于让这林子变成一个全封闭的暗室。

        仄狭的小径之上,白衣男子一步一步极为安稳。很显然,即使是在这样黑暗的地方,他的眼力也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不过,艺高人胆大是一方面,白衣男子同时也是极为谨慎,一步一步行走得极为缓慢。他的动作似乎十分放松,但全身肌肉实际上早已绷紧,你若是以为他现在很容易受到攻击,那就错了,他的反应速度在方才太平公主府里的那次偷袭中,已经得到了印证。想来,对方之所以迟迟不发动进攻,也是顾忌这一点。

        “刷”白光划过黑暗,从侧面向白衣男子射了过来,又一次的偷袭终究是如期而至了。那偷袭的黑衣女子显然是对白衣男子恨之入骨,偷袭之前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算偷袭已经开始,她也没有发出任何的警告之声。她的目的看起来十分简单,就是把这位俊雅的白衣男子变成一具尸体!

        这一剑,比起方才的飞镖来,又要快速得多。可以想见,尽管这黑衣女子嘴上对三个小娃儿的生死并不在意,事实上方才还是留了余地。方才她要是不投鼠忌器,而是使出全力的话,很难想象在那样的情况之下,白衣男子还能逃出生天。

        “哼!”白衣男子嘴里发出一声轻哼,面对着黑衣女子快速而又犀利的偷袭,手无寸铁的他竟是没有丝毫闪避的意思。他抓在一棵小树上的右手忽然发力,把那棵小树往边上一扳,那小树顿时弯下腰来,像一根大扫把一样,向来势汹汹的黑衣女子横扫了过去!

        这一招以攻为守,不仅气势磅礴,难得的还是出人意料,让人防不胜防。

        处在偷袭者位置的黑衣女子显然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在如此情势之下使出这样新奇而又狠辣的招法,身形为止一滞。随即,她的身子就像一个陀螺一般,在半空中忽然转动起来,以一个极为漂亮的姿势躲开了白衣男子手中的小树。

        黑衣女子的姿态固然称得上极为优美,若是用作表演的话,肯定能换来热烈的掌声。但不可否认的是,随着她这个漂亮动作做出,她的偷袭之策彻底宣告失败。

        “现在可以说说,你到底是何人了吧!”

        白衣男子毫不放松,一把放开小树,右手变爪,如鹰隼之喙,狠狠地向那黑衣女子身上抓去。可与此同时,他的嘴里竟问出了这样一句话来。他的语气里极为悠闲淡然,让人听了不能不产生一种错觉:他正在和自己的朋友聊天。你很难想象,配合着他如此悠闲语气的,竟是无比凌厉的进攻。

        黑衣女子显然也不是易于之辈,她并没有丝毫受到白衣男子的影响。也不顾白衣男子正抓向自己的右手,竟是挺起长剑,再次向对方的胸前要害刺过去。从一开始,她打的,竟然是同归于尽的想法。

        白衣男子脸色一变。方才他那一手令出乎对方的预料,也让他从被袭击的劣势中摆脱了出来。他有信心,尽管自己手中没有兵刃,却可以凭借武功上的优势将对方擒下。可对方这样一上来就拼命,又让他吃了一惊。尽管他有信心,这一下若是将对方抓实了,定可将对方置于死地,但他也没有把握,对方的长剑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会给自己造成怎样的伤害。

        白衣男子显然还没有和对方同归于尽的勇气,微微一愕之后,他还是收回了右手,同时闪身往边上的一棵大树后面一躲。

        “嗤……”随着长剑近乎完美的舞动,一片白色的衣角被卷了起来。黑衣女子的这一招未竟全功,却也割下了对方的一片衣角。

        白衣男子这一下可算是颇为狼狈。事实上,这十多年以来,他几乎是战无不胜,还从来没有遇见过今晚这样的尴尬。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愤懑。久久没有品尝过的屈辱感重新爬上了他的心头,他那张俊美得近乎邪异的面孔上,也闪现出了一丝冷冽阴毒的笑意。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我就成全了你!”随着白衣男子的冷哂之声,他的身子如苍鹰一般,向对方扑了过去。

        黑衣女子怡然不惧,看着对方来势汹汹的样子,她还是不为所动,手中长剑递出,狠狠地向那团白色的影子刺去,看起来,她今晚早就拿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主意。

        可就在黑衣女子的常见马上递到白衣男子的身前之时,白衣男子的双手忽然合拢,竟然生生将她的长剑夹住!还不等黑衣女子反应过来,但听得“叮”的一声脆响,那把泛着寒光的长剑就此折断!

        黑衣女子眼中终于闪过骇然之色,很多年前,她就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强悍,这几年经过苦练,她自以为已经具有了和对方正面抗衡的能力,想不到对方的强悍还是远在她的估计之外。

        “去死吧!”动了真怒的白衣男子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之心,趁着黑衣女子分神,一掌推出,结结实实地拍在黑衣女子的小腹之上。黑衣女子纤细的娇躯顿时倒飞出去,砸在一棵大树下。

        随即,她嘴里便喷出一口鲜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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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黑衣女子手上忽然一扬,身子前面便爆开了一阵白雾。

        “断肠香?”闻见这白雾中传来的阵阵香气,白衣男子竟是愣住了,一时间忘记了乘胜追击。一种很莫名的情绪洋洋地爬上了他那张俊脸。

        断肠香并不带毒,它之所以被冠以如此销魂的名字,只是因为它具有很强的催泪作用,一个人热泪止都止不住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断肠。

        “柳娘?”白衣男子喃喃地念道,随即,他又自言自语地摇了摇头:“不是,绝不是她。若是她还在的话,声音又怎么会这般年轻!可是,除了她,谁又会配置这断肠香呢?”

        “何先生,何先生……”正在此时,林子外面传来了一阵焦急的叫声,打断了白衣男子的思绪。

        白衣男子的脸色立即又恢复了最初的从容淡定,带着那种古井无波的平静,他的声音轻飘飘地传了出去:“我没事,刺客已经跑了!”

      第116章 同病相怜

        大唐开国没有多久,就在洛阳城设立了行宫,当时称为“洛阳宫”,不论是太宗李世民还是高宗李治,都曾多次驾幸洛阳宫。

        高宗显庆二年,李治更是在武则天的撺掇之下,以洛阳为“东都”,使得洛阳这个历代建都最多的城市终于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大唐的都城,只是这一次如隋朝的时候一样,还是陪都。

        从那时候,朝廷就开始对洛阳城进行了一些修补性质的重建。虽然不是特别浩大的工程,历时却很长,直到这几年,这种重建才终于完成。

        作为重建的后遗症,城南建春门外的一座原先香火颇为旺盛的小庙如今已经被废弃,成为了一座破庙。好在,庙虽破,一些起码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失,比如说遮风挡雨,躲避黑夜散发出来的孤寂。

        在这漫长的夜里,就有这样一位孤独的人正静静地坐在破庙里面。这是一个绿衣少女,还是一个长相极为俏丽的少女。夜已经深了,少女似乎也许是还不习惯在这样的环境下入睡,或者根本就不困,她正怔怔地抬头看着天上的朗月疏星。

        “如果说,每个人都是天上的一颗星星的话,我想我一定是一颗很黯淡的星星,甚至有可能连肉眼都看不见。那么你,又是哪一颗呢?我敢肯定你是很耀眼的一颗,可天上耀眼的星星那么多,哪一颗才是你呢?”少女的丹唇轻启,带着淡淡的幽怨,吐出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这个少女,便是窈娘。显然的,在这寂寥的夜空之中,她找不到答案。

        就在此时,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传来。窈娘心下一紧,连忙站起身来,向佛像后面躲去。

        “不必躲了,是我……”外面传来的,也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只不过,这女子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好像说话之人浑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干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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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破庙的门口出现了一个黑衣的曼妙身影。那黑衣女子走路的时候,脚步歪歪斜斜的,她的一只手,正按在自己的小腹之上,另外一只手,则是扶在墙垣之上。

        原来戴在她头上的斗笠早已不知去向。此时的她,也露出了一张十分俏丽的面孔。

        这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子,也许是长时间不见阳光的原因,她那张脸上虽然闪耀着一种令人心醉的艳光,却还是显得有些苍白,而且,她双目之中,总是不自然地流露出一种若有若无的杀气。尽管此时她已经是受了极重的伤,那眼角里不时闪过的,依旧是一种极为冷冽的寒光,令人感觉难以亲近。

        “啊,姐姐你怎么受伤了?”窈娘大为惊讶。她是曾经见过黑衣女子武功的,就算是早已被她在心底里定义为高手的张易之,比起这个黑衣女子来,还是差得很远。她甚至觉得,眼前这个黑衣女子的武功,应该已经是达到天下无敌的境界了。很难想象,她竟也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哼!”黑衣女子显然并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承认:“想不到这个贼子的武功,竟然还远在我的估计之上。怪不得这些年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却依然生龙活虎。一个人光是凭着一张好看的面孔加上甜言蜜语,骗住那些痴情的人,是做不成大事的,还需要强悍的自身能力。他……”

        窈娘不知道黑衣女子说的是谁,自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只是迟疑地应了一声,便要过去扶那个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道:“不必了,我若是到了那需要人搀扶的地步,今天也逃不出那贼人的手心了!”一边艰难地往庙里面走进去,她一边又问道:“不是和你说过,跟在我身边危险,让你尽早自行离开么,你怎么还呆在这里?”

        窈娘发出一声轻叹,目光变得迷离起来:“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我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现在那个家又不能回去了,这天下虽大,除了这破庙,又哪有我的容身之地!”

        黑衣女子终于艰难地走进了庙中,听见这话,眼中闪过怜悯之色。随即,她也是发出一声苦笑:“我也和你差不多,唯一比你庆幸的是,我小时候至少还有一个疼爱我的师父陪在身边。自从七年以前,我师父旧伤复发驾鹤而去之后,我就和你一样,成了孑然一身无家可归的孤儿了。和你比起来,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有一身过得去的武功,不论走到哪里,都不怕吃亏。”

        顿了顿,黑衣女子又说道:“人说相逢即是有缘,咱们这样,就算是颇为有缘了,既然你也无处可去,以后还是跟着我吧!”说出这话,她那冷冽的眼神中,竟然罕有地露出了些许温情。虽然此时白居易尚未出世,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境,却是早就有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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