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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爹的形象,居然也能够落在阎艺术家的笔下,这可是件相当光荣的事。
就在老程家因为得了两件好宝贝,一家老小欢天喜地地开家宴吃酒吃肉的同一时间。
阎立本阎【创建和谐家园】犹自在画室内奋笔疾书,案几上,居然是一幅几乎与他送给程咬金的那幅一模一样。
足以得见这位爵部郎中阎立本的画功之深厚,记忆力之超群。
只是他在作画之时,嗯,双目圆瞪,鼓着腮帮黑着脸,一副要择人而噬的表情。
“老爷夜深了,您怎么还在操劳,快些歇息吧……”
就在这个时候,阎立本的妻子,神情有些憔悴的温氏缓步走入了画室。
当目光落在了那幅阎立本堪堪收笔的画上,瞬间一惊。
“哎呀……老爷您画的这是什么,好生吓人。”
阎立本搁下了笔,活动着已经酸胀的手腕笑了起来。
“夫人是不是觉得,这神将面目狰狞,凶光毕露,似乎要择人而噬?”
“老爷你这大半夜的,画这样的恶人这是做甚?”
温氏赶紧靠到了阎立本的身边,似乎有些不太敢看那幅画。
阎立本一想到白天的遭遇,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颓唐的气息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今日某个恶人,给了为夫灵感,这就是按照他的模样画的。”
“娘子这些日子睡眠不佳,老疑心室外有动静,正好,拿此恶人贴在后院门上。
能不能避邪不好说,若是有宵小敢来,定能将宵小吓个半死不可。”
“这,这能行吗?”温氏不禁有些懵,夫君这是咋了,说话都咬牙切齿的,不复平日里的温文尔雅。
“当然能行,夫人稍待,为夫还有一件小事还没处理。”
正想要收拾工具,突然看到了摆在一旁的那幅麻子脸画像,阎立本就像是看到了路边热气腾腾的一坨。
然后,满脸嫌弃地翘起手指,将那幅麻子脸人物画给拿了起来,在蜡烛上点燃。
温氏吃惊地看着夫君。“夫君,您这是……”
“没什么,就是有些东西看着实在是让老夫生厌,得烧了,才能心安。”
烧掉那幅让他闹心的玩意,打量着这即将成为阎府内院镇鬼僻邪的画作,阎立本阴测测一笑。
程老匹夫,老夫这把老骨头虽然不能以力服人,那又如何?
正所谓你有宣花大斧,我亦有刀笔锋芒。
就让你的画像整宿整宿的替我阎府内院守夜,也算让老夫能出口恶气。
嗯,这辈子老夫打死也不会再给姓程的人作画,下辈子也不可能。
……
程处弼与孙袁二位道长,再一次来到了翼国公府,翼国公府大管家秦大力当先开路。
领着三人去搭建手术室的地方溜达了一圈,不但手术室已经搭建完毕。
便是医疗消毒所需要的生石灰,也备下了不少。
程处弼很满意,孙袁二位道长作为陪同者倒是没啥意见,这些日子,与程处弼的交流。
倒也让他们了解了不少关于手术的各种事项,让二位道长觉得新奇之余,也份外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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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管家,翼国公要动手术了,为何你如此忧心忡忡?还是对程公子没有信心?”
秦大力迎着三人疑惑的目光,犹豫半天,突然一下子拜倒在地。
“???”程处弼一脸懵逼,两位道长也好不到哪儿。
“秦管家你这是做甚?”
“程公子,若是我家老爷说他不想做手术,绝非是不信任程公子的医术。”
程处弼的脸色沉了下来。“管家你这话何意?”
这特么怎么回事,不都已经说得好好的,万事俱备,只待开工。这又是闹什么妖蛾子。
秦大力心中一横,正要开口。却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一回头,正是秦琼快步而来。
看着这位本该与父亲程咬金一般威武雄壮,而今,却已经被那几根箭镞折磨得都只剩下了一把骨头的秦伯伯。
程处弼赶紧上前一礼。“小侄见过伯伯,小侄……”
“贤侄……实在不好意思。”秦琼走到了程处弼跟前,扶了扶程处弼,这才面带惭色地道。
“对不住你,为了老夫的病,你做了那么多。没想到老夫,居然也会有如此怂包的一天……”
“老夫想明白了,生死由命,能这么活着,至少能活着,其实,其实……也不错。”
说到最后这句话时,秦琼两眼泛红,几乎梗住无法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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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您何必这样,您可是向来不畏生死的盖世豪杰……”
“住口!”秦琼深吸了一口气,枯槁的面容冷了下来。“再胡言乱语,滚出秦府。”
“贤侄,二位道长……恕秦某不送。秦某这便会向陛下请罪,请陛下恕秦某怯懦……”
言罢,秦琼不再多留,满脸歉然之色地朝着目瞪口呆的程处弼和两位道长一礼之后,便匆匆离开。
看着秦琼明明很宽大的骨架背影,偏生给人一种老树将朽的凋零凄凉感受。
“到底是怎么回事?”程处弼忍不住冲秦大力喝问道。
秦大力虎目含泪,看着秦琼那虚浮的脚步,嘴唇都咬出了血,偏偏不敢开口一言。
“秦大将军何等英雄,自是不畏生死,多年来,无时不渴望能够复昔日之豪壮,跃马横刀。
此时退缩,怕是十有【创建和谐家园】,出现万一,心忧老妻幼子无人遮风挡雨……”
袁天罡眼圈有点泛红,仰起了头吸了吸鼻子涩声道。
“……难道就真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么煎熬至死不成?我真可以治得好他的。怎么就不能多相信我一点?”
程处弼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气的想要发泄,却又无从发泄。
第69章 秦大将军,连稚子之言都不敢听?
“程三公子,二位道长请回吧……”秦大力吸了吸鼻子,抹掉了脸上的泪痕,显得有些无能为力地道。
“回,回哪?”程处弼不乐意了。“你叫秦大力是吧?带我去见大将军。”
“???”秦大力有些懵,又有些感动,可最约还是化为了一声叹息。
“我就问你一句,你愿不愿眼睁睁的看着你家老爷,就这么瘦骨嶙峋,犹如风中残烛一般在病榻之上苟延残喘?”
秦大力的眼珠子直接就红了,喘起了粗气,鼻孔随着呼吸开始煽动。
“处弼贤侄,咱们只是医者……”袁天罡忍不住提醒了程处弼一句。
没理会袁天罡善意的提醒,程处弼定定地看着秦大力。
“还请管家带我去见大将军,我想亲自说服他。”
秦大力二话不说,再一次拜倒在地,诚心诚意地冲程处弼重重一拜。
“多谢程公子,程公子之恩,小我铭记于心。请公子随我来……”
看着秦大力与程处弼疾步而去的身影,袁天罡与孙思邈不禁面面相觑。
“这程老三实在太冲动了。”袁天罡忍不住跺了跺脚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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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将军这些年来,活得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贫道奉旨来给大将军诊治。
能够感觉到大将军极度渴望再度纵马横槊,与袍泽并肩,而非盘恒于病榻残喘……
若他真能说动大将军,倒不是坏事。”
“可这是秦大将军……罢了,咱们要不要一块过去看看。
贫道实在有些担心这小子胡言乱语,把大将军给气出个好歹来。”
……
后院里边,贾氏监督着秦理在老老实实坐着读书,小家伙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地读着。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秦琼放轻了脚步,目光无比的复杂。
贾氏若有所觉的扭头,这才注意到,本该在前厅接待程处弼和二位道长的夫君居然会在此。
不禁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屋外,看着这容颜一日更比一日憔悴的夫君心疼地问道。
“夫君,你怎会在此,难道处弼贤侄他们没来?”
“来了,不过……不过为夫觉得还是算了。”
秦琼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看着这位这数年来,操劳得发际都现出了银丝的妻子贾氏,心疼地道。
“夫君……”贾氏不禁一愣。“夫君,这么难得的机会,你这些年来,不就是想着能够旧疾尽去。”
“小侄见过秦伯伯,见过伯母。”夫妻二人还没聊上几句,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声高喝打断。
一齐回首,就看到了管家秦大力正一脸无辜的模样,而旁边,程处弼这位年轻人则越过了秦大力,大步走了过来。
“处弼贤侄快快免礼。”贾氏朝着程处弼抬手虚扶。
“小侄有一疑惑,特来……”程处弼抬起了头,看到秦琼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
“特来向伯母问安,顺便问一问伯母一个问题。”
“……”秦琼脸色有点发黑,正要开口,贾氏却温婉一笑。“贤侄只管问吧?”
“小侄就是想问一句,秦伯伯不愿意做手术,可是伯母的想法?”
贾氏一呆,目光落在了秦琼的脸上。秦琼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程处弼,老夫看在你的程家儿郎的份上,且放你一马,赶紧离开。”
程处弼板着脸,大声言道。
“小侄知道,秦伯伯是担心,万一手术不成功,会让伯母和秦理贤弟失去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