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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人间已经差不多完工了,只剩下四楼和五楼的木工活儿还差一点,公孙康正带人昼夜换班地赶工。一楼都已经完工了,李牧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一众被李渊打发出来的宫人,早早地就在这里候着了。
这些人都是之前李渊在太极宫住的时候,在酒宴上扮演文武群臣陪他玩的人。他们自李世民登基之后,就一直跟在李渊身边伺候,几年下来,也有了点感情,都是用的熟了的人。李渊做这个买卖,正好也需要人手,便把他们都打发出宫了。
太监容易暴露身份,因此这些人里没有太监,全部都是宫女和宫廷侍卫。
侍卫自然还做侍卫的事情,天上人间开业之后,这里肯定会有很多尊贵的客人,还要防着有不开眼的闹事,自然是少不了护卫了。就算没有这些人,李渊住在这里,也需要人保护。
李世民登基之后,为了弥补老爹,入宫的秀女,捡着‘质量’好的,十个有八个都送到了李渊身边。李渊头两年的时候,还有心思临幸一下,封个太妃什么的。但后来岁数大了,力不从心了,多半也就不碰了。
能入宫的女子,能有丑的么?这些女子,大多都跟逐鹿侯府的梅兰竹菊四婢岁数差不多,又都受过宫廷礼仪的培训,基础还是非常不错的。李牧能教她们的东西也不多,说了点注意事项,便按照他早早制定出来的‘员工手册’,让其中的佼佼者,带着其他人练了起来。
李牧搬了把胡椅看着,吩咐厨子去做菜,正好快吃午饭了,试菜,尝尝手艺。其实多此一举了,李渊带来的厨子,之前就是专门伺候他的御厨,肯定是当世的最高水准。
此时李渊不在,毕竟年纪大了,来回折腾不起。但他派了小陈公公来当他的眼睛,帮他看着进度。李牧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小陈公公聊天,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昨天说的事情,李牧其实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无论是李世民也好,还是长孙无忌等人也好,他们都拒绝不了这每年几百万贯的税收,而且这件事涉及到皇权,长孙无忌等人就算有私心,他们也不敢说出来。否则便是不忠,他们不敢背这个黑锅。
通过是必定会通过的,李牧想的是接下来的事情。
铜、金银等矿产,收回容易,因为这些矿本来就存在,而且之前也一直是地方官府和门阀之间合作开采,名义上也说得过去。但是煤这个东西,之前可不是矿产。而且所谓的露天煤,并非真的就暴露在太阳底下,只是是矿层接近地表,容易开采而已。
通常露天煤矿都有一层表土,表土有深有浅,深的几米甚至十几米,浅的一锹深,不过半米。表土上面可以种庄稼。但是因为土层薄,土地贫瘠,即便能长庄稼,收成也不好。李牧问过吕文奉,这种地下有煤的地,民间称其为‘煤地’。
第57章 坑
以太原北的朔州为例,十亩地中,至少八亩是煤地。虽然收成不好,但也是地啊,百姓赖以为生,朝廷若直接收回,百姓们便要饿死,这样做肯定不行。
李牧可以想到,若君臣同意了资源法,那么这个问题,必然是接下来讨论的重点。但其实这件事,在李牧看来却是再简单不过了。这不就是后世的【创建和谐家园】嘛!所谓房子一扒,帕拉梅拉。房子一动,揽胜运动。拆字一喷,立提大奔。后世不知多少攒不出首付的白领,整天整日地眼巴巴等着老家【创建和谐家园】呢。
李牧前世是个孤儿,无房无产无耕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是捞不着了。但他可是亲眼见过,昨天还唯唯诺诺给经理开车的司机,得知家里占地了之后,把辞职书摔在了经理脸上。【创建和谐家园】是不是一件好事,李牧不能断定,但是对于底层的人来说,确实是一个能快速提升生活水平的捷径。
且不说李世民是一代明君,就算他昏庸无道,也干不出强抢百姓土地的事情。最后多半也是跟后世差不多,或占了百姓的煤地,转赐良田,又或者直接从百姓手里买地,但这样应该不会有几个人卖,毕竟钱一花就没了,而地才是活命的根本。
除了这两个办法之外,就只能是改变这些百姓的属性了,以前他们是民,以后他们就是工了,煤矿工人。这个办法其实是最好的,但是不知道朝中会不会有人提出来。李牧心里盘算着,要是没人提,是不是自己提一下……
忽然他想起一个人来,那个让他搭进去三千贯的太原小牛马,王珪的弟弟王普,他也是太原人。太原附近遍地都是煤,这小子既然是太原王家的嫡系子孙,理应分了不少的田地……
李牧眼珠一转,起身对小陈公公道:“公公在此监督即可,本侯忽然想起工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今日先告退了,明日早来。”
小陈公公得了他不少贿赂,早已是熟人了,听他这样说,也没问他去做什么,只说这里有他盯着,李牧自便即可。
李牧离开天上人间,带着李重义和四个侍卫骑上马,直奔王普的宅子。他跟王普结下了梁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算了,早就派人暗中调查王普了,他家在哪儿,李牧当天就知道了。
本来他的打算是等那日马场赌约的风声过去些,趁着月黑风高之夜,做个‘投石机’向王普家里扔燃烧瓶来着。后来王鸥来府上,虽然没说什么劝解的话,但却带来了价值不菲的绸缎,李牧就算再不讲人情,也做不出这种事情了。
但是这不代表他就此消气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跟王普这个梁子他还记着,就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而已。
今天,这个机会来了!
王普正在收拾行装,打算回太原老家了。
前些日子,他撺掇学子们说坝上酒坊的坏话,又给孔颖达吹耳边风,让他再度弹劾李牧。没想到孔颖达如此不堪,再度谈何,再度出丑,大殿之上被李牧驳斥得哑口无言,生生晕厥。而灞上酒坊也出了新酒状元红,他费尽心力编出来的诋毁谣言不攻自破。
连续两场失利,王普也有点心灰意冷了。昨日这件事又给王珪知道了,把他叫过去大大训斥了一顿,勒令他必须辞官回老家。王普不敢违拗兄长的意气,道:“你要明白,今日我能来,不是我怕了你,而是给鸥姐姐面子。”
王普脸色又难看了起来,但是权衡利弊,还是没发作,压住火气,道:“以前的事情,我也有错,既然说化干戈为玉帛,便不要提了吧。”
“好,那就不提了!”李牧非常爽快,又笑了,道:“今日我来,是要送一份大礼给王兄的。”
第58章 宾主尽欢
“礼?”
王普微微皱眉,心中警铃大作。他才不信李牧会给他送礼呢?此中必有蹊跷。但是李牧是来和好的,总不能直接拒之门外吧,若真这样做了,李牧的面子往哪里放,岂不是逼着他翻脸么?
王普自己都没意识到,在他心里,竟然已经开始怕与李牧翻脸了。
李牧见他不说话,露出不悦的神色,道:“王兄莫非是不愿收我的礼么?既然如此,那本侯告辞!”
“侯爷且慢。”王普来不及想了,赶紧拉着李牧,道:“侯爷的脾气真是如烈火一般啊,在下非是不愿意收,而是我太原王氏,家规甚严。所谓无功不受禄,凭白收了侯爷的礼物,家兄若是知道了,肯定会责备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李牧又换上了一张笑脸,道:“太原王氏门庭高贵,家规严格一些,我也是能够理解的。那日赌约,我心中有底,说来也是算计了王兄啊……这钱,自然不能是让王兄承担,因此我带来了两千贯,就是想还给王兄,以解咱俩之间的仇怨。”
王普一听这话,心中有些羞赧。他没想到李牧竟然这么直接。钱都已经带来了,还能有假么?如此一来,李牧岂不是赔了五千贯么?王普不禁为自己的猜疑而感觉羞愧,人家是带着诚意扑面而来的,而自己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不应该啊!
王普忙把话接了过来,道:“侯爷,区区小钱,何足挂齿,今天我已经见到侯爷的诚意了,以前我也多有得罪,既然都揭过去了,以后好好相处便是了,侯爷的本事,在下也是佩服的。”
“不行!”李牧大手一挥,道:“今日我把钱带来了,招摇过市,若是再拿了回去,我的脸面往哪里放?知道的是王兄高义,不知道的还以为本侯吃了闭门羹呢?王兄也说,区区小钱而已,王兄还是不要推辞了。”
李牧越是这么说,王普越觉得羞愧,如何能收?如果他收了,岂不成了把钱财看得比义气更重的人了么?虽然两千贯对他来说确实不是小钱,但是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不能辱没了头顶太原王氏的光环。
王普站了起来,正色道:“侯爷,这钱我是坚决不能收的,侯爷若是碍于情面,可先放在这里,改日我再还给侯爷,但是钱,我不能收!”
“哎!”李牧重重叹了口气,道:“今日方知王兄也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君子啊!”
“惭愧惭愧……”王普急忙摆手,心里却有些得意,一个原来敌对之人,能说出自己是君子,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妙了。
李牧紧锁眉头,似乎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王普也不打搅他,命下人准备酒宴,今日李牧登门化解矛盾,他又展现了君子之风,俩人化干戈为玉帛,自然要喝上一杯,才能传为佳话。
李牧沉吟了好久,忽然开口道:“王兄,刚才你说,无功不受禄,那若是有功呢?又当如何?”
“这……”
李牧不等他说话,开口说道:“王兄,这个钱,我既然带来了,就绝对不能带回去。你说无功不受禄,我也能够理解,但是咱们可以略作变通嘛。你也知道我在工部任职,最近工部刚刚搬迁了衙署,马上就要开炉打造贞观犁的犁铧了。打铁,自然少不了煤石,工部的煤石大多都是由铜川县供应的,那日我听虞部郎中说起,太原也是有煤石的地方,据说还不少,挖开了表土就有。想必要比铜川便宜一些,工部每年用煤石都是有数的,在哪儿都是买。既然太原也有煤石,我就跟王兄买吧。这两千贯,权当是买煤石的钱了!”
听李牧说出这样的话来,王普着实被李牧的诚意所感动了,道:“侯爷有所不知啊,太原虽然有煤石,但是太原没有铁。除了炼铁之外,这煤石也无用处。因此太原的煤石,几乎没有人去挖。太原距长安路途遥远,煤石沉重,若是往来运输,人吃马嚼的耗费都加上,就与铜川煤石差不多的价钱了。我在太原也有一些煤地,那煤地也不长粮食,没什么舍不得的,只是不忍欺瞒侯爷啊。”
“诶!有什么欺瞒不欺瞒的,既然没有比铜川煤石贵,本侯也不算是因私废公。就这样定了,两千贯给王兄,能买多少煤地就买多少……罢了,这样好了,王兄有多少煤地,报个数来,两千贯不够,我再让人去家里取!”
“哎呀,侯爷这是说得什么话。在下已经说了,煤地不长粮食,值几个钱啊,侯爷若是不嫌弃路途遥远,我的煤田便送给侯爷了,就当是与侯爷相交的见面礼!”
“这如何能行,我一定是要给钱的,你不收钱,我就是占你的便宜,王兄莫不是小觑我?”
“这……”王普实在是拿李牧这个混不吝的架势没辙了,叹了口气,道:“侯爷若是非得给钱,那便给一半吧。我有一百一十顷煤田,若按时价来算,大概一千四百贯上下,侯爷就给七百贯吧。”
“不行,拿来了两千贯,那就是两千贯了,就此成交!”
“这……”王普无奈苦笑,哪有这样‘强买强卖’的,心中暗想,若一直纠缠下去,怕也是不好。今日多得了几百贯钱,改日寻点东西回礼也就是了,双方都保住脸面,也是一件好事。
思及此处,王普便也不再拒绝了,叫下人拿来了笔墨。他身为国子监教授,虽然年轻时候不学无术了些,但是家学渊源的底子在呢,一手行书写得也是行云流水。不一会儿,便写好了契约。又誊抄出了一份,买卖双方签字画押,按下手印。李牧把墨迹吹干,叠好了放入怀里,道:“今冬应是用不着了,明年开春的时候,我会派人去挖煤,到时候,还要仰仗王兄啊。”
王普笑道:“在下敢不尽力,到时候不用侯爷派人过去,我吩咐一声,庄里的闲汉就挖了,侯爷只需要打赏几个酒钱就是了。我太原王氏在长安的买卖不少,每个月都有车辆往返长安,我修书一封回去,跟族中长老们说一声,多安排几辆车,也就送来了,侯爷不必劳心。”
李牧哈哈大笑:“今日方知,我与王兄竟然是如此脾气相投,要不是分不开身,一定要与王兄一醉方休啊。”
王普听出话音儿,不禁问道:“侯爷这是要走么?我已安排府中备宴了,今日你我解开心结,如何能不喝上一杯啊?”
李牧道:“还不是大唐日报的事情,这长安城中,看报纸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每日一千份的报纸,根本就不够啊。没办法,只好迁去工部,陛下不是设立了印务监么?这几日我正在工匠中挑选人手呢,等下个月吧,大唐日报就能扩印了,这几日我是忙得焦头烂额啊。”
王普恭维道:“侯爷这是能者多劳嘛,大唐日报广受欢迎,侯爷也应该是赚了不少吧。”
“赚什么!”李牧忍不住大倒苦水:“现在每日都赔钱,至少三五十贯。但是没办法,赔钱也得印啊,谁让我这人喜欢出风头呢,现在是硬着头皮也得上,罢了罢了……既然今日这礼也送了,咱俩也化干戈为玉帛了,本侯心中畅快,等来日寻了闲暇,我自当在家中备宴,请王兄赏脸。”
“也好也好。”王普起身送李牧,俩人并肩而行,到了门口,李牧上马,王普拱手为礼,道:“我与侯爷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以后还要多多走动啊。”
李牧也拱拱手,道:“我对太原王氏,一直是心存敬意的,男子中有王兄与王侍中这样的人中之龙,女子中也有鸥姐姐这样的人中之凤,太原王氏千年盛名,果然实至名归,以后自然是要多多来往的。秋日风寒,王兄不必远送,请回吧!”
王普目送李牧一行远去,心里觉得好像是有点不对劲。但是到底不对劲在哪,却一时想不起来。
踱步回到了大堂,王普终于想了起来,拍了一下脑袋,道:“这个逐鹿侯,做事果然是颠倒,他叫我王兄,却叫鸥儿姐姐,这岂不是乱了辈分么?”
正要返回后宅,门房又匆匆地跑了过来,道:“老爷,钱都点了数了,两千贯一文不少。逐鹿侯也是大方之人,不但把钱留下了,便连车马也都一并留下了,这车辆马匹加在一起,怕是没三十贯下不来啊,老爷,这下咱们府中又宽裕了。”
王普看到门房这副样子,不悦道;“钱钱钱,眼睛里就只有钱,一点做大事的气度都没有。有你这样的门房,真是丢人!”
门房赶紧赔笑:“老爷说的是,小人以后肯定改。还有一件事,老爷,刚刚您跟逐鹿侯交谈的时候,大老爷府上来人了,说让老爷过去,有要事商量。”
王普没好气道;“还能是什么要事,肯定又要训斥我。不过今日我不怕了,我已经与逐鹿侯化解了干戈,看大哥还能说什么。”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备马!”
第59章 气煞我也!
因为回老家的事情,王氏兄弟的关系闹得有些紧张。王珪终不能像是管教儿子一样管教自己的兄弟,所以争吵起来的时候,王珪也被气得不轻。
王普也一样生气,但他好歹还是知道长兄如父的道理,因此虽然争执,但是最后他往往都还是听从兄长的话。
但是今日不同,王珪让他回老家这件事,主因就是李牧。而现在他跟李牧已经化解了干戈,他也就不用回去了。王普很期待王珪知道这个消息时候的表情,兄长估计怎么也猜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吧。
王珪今日心情也非常好,今日天子召集重臣,商议了一件大事。重臣虽然仍有一些顾虑,但一天下来,基本上也就算是通过了。而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正是太原王氏。
王珪怎能不喜悦开怀?因此,他下值回来的路上,还没到家,便让随从去找了王普,就是相要与他分享这份喜悦。
酒宴尚在准备,兄弟来书房相见。王普见兄长今日喜形于色,心里不禁纳闷,他与李牧和好是刚刚发生的事情,按道理兄长不应该知道啊,那他是因为什么事情开心?
王珪也看出王普神色有异了,小时候王普要是做了件他觉得了不得的事情,比如说读书得到了先生的肯定,便是这副样子,用一句俗话就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你就是不问他,他也自己憋不住要说出来。
到底是自家兄弟,王珪不忍过分苛责。明日王普就要回老家了,正好赶上朝廷新政,王珪还有很多话想要嘱咐这个幼弟。
“坐。”
王普老老实实坐下,嘴唇蠕动,他已经要忍不住了。
王珪瞥了他一眼,道:“有什么话就说吧,赶紧说完了,我还有事要嘱咐你。”
“大哥!我不用回太原了!”王普脱口而出,看到王珪错愕的表情,心中顿时暗爽不已。
王珪皱眉道:“你又打着什么注意,我不是跟你说了。逐鹿侯你惹不起,他是有大才之人,你知不知道,今天……”
王普打断王珪的话,道:“大哥,我当然知道逐鹿侯是有大才的人,我还知道他有大肚量。你是不知,就在刚刚,逐鹿侯来到我的府上,他直言,当日与我赌斗,心里是有底的,所以也算是算计了我一道,但是后来我撺掇孔祭酒弹劾他,鼓动国子监学子诋毁酒坊等事,他也都是心里清楚的。本来是预备要报复我的,但是看在鸥儿的面上,打算与我化解干戈。我本以为他另有所图,还心存忌惮,没想到他竟然把我马场赌约输掉的两千贯钱带来了,非要还给我。”
王珪眉头皱得更近,说不清为什么,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王普满脸敬佩之色,道:“逐鹿侯这个人啊,年纪轻轻,做事恁地大气,几千贯钱是真的不放在眼中啊。但是我想,我身为太原王氏子孙,赌斗输了便是输了,怎可再把钱拿回来?这样不是辱没了我太原王氏的威名么?”
“于是我言辞拒绝,他也执意不肯再把钱带回去。就在争执不下之时,逐鹿侯想了个办法,他说工部炼铁用煤……”
王珪听到这个‘煤’字,脸色瞬间变了,急声问道:“他是不是买了你的煤地?”
“诶?”王普奇道:“大哥你怎知道?正是如此!我有一百一十顷煤地,因长不出粮食,早已荒芜了大半,时价往多了算,也就一千四百贯,我有心与他交好,便主动说给七百贯就是,但他不肯,还是执意把两千贯都留下了。我想,以后相处的时候还长,犯不着为了这点事惹出不快,便收下了。过几日我打算去他府上拜见,买几样拿得出手的礼物,把这个差价还了就是。”
王珪颤声道:“你、你们可立契了?若是没有,赶紧把钱送回去,这个买卖做不得!”
“为何做不得?”王普不解道:“大哥,咱们是高门大姓,做事不可小气,这不是你教我的道理么?人家都登门求和了,我怎好拒人千里之外啊,何况人家还给的是溢价。我若再扭捏,岂不是成了眼中只有铜臭的小人了么?立契了,我当场亲笔写的,签字画押,还按了指印呢……”
“哎呀!”王珪听得脑仁疼,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道:“你呀,上了他的大当啊!”
“啊?”王珪素来以‘稳健’著称,面对任何事情,都处变不惊,鲜少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王普见到兄长如此,知道事情不对了,急忙问道:“大哥,什么意思?”
“你可知今日陛下急招重臣,商议了何事?”
王普苦笑道:“大哥,小弟如何能知道啊。”
王珪以手扶额,心道我这是被气蒙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傻的话来,急忙深吸了口气,稳住心神,道:“今日陛下急召重臣,便是连卧病的杜相都请了过来,商量了一件大事。我朝沿袭隋制,除盐铁专营之外,开采其他矿产都是地方官府与本地家族合作,朝廷收税。但是陛下欲改制,设立专司负责天下矿产,由朝廷把矿租赁出去。虽说大同小异,但却特殊点出了天下所有矿藏都属于朝廷。”
王普懵道:“大哥,这与我刚才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么?”
“你且听完!”
王珪没好气地骂了一句,道:“此前朝廷收的矿税,每年都不足额。若由朝廷统一管理,税就必须足额缴了,势必会影响到开矿的利益。而当今这天下,谁人开矿?还不是咱们这些门阀么?朝中重臣,每个人背后都有门阀的支持,我本来以为这件事肯定会遭到反对,但是出奇的是,竟然一个反对之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