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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技师》-第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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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李牧调理这些工匠的时候,弘文馆中,爆发了一场骚乱。课业一直备受批评的唐观,今日竟然交上来一首惊为天人的边塞诗。

      第一百一十章 弘文馆

      长安的学府,有国子监,弘文馆,崇文馆三处地方。这三处地方,虽然都是教授生徒,但其面对的对象,却大不相同。

      国子监,乃是中央官学,是古代教育体系中的最高学府。唐时有很多番邦派来的留学生,例如来自日本的遣唐使等,都在国子监中学习。相对于国子监的官学地位,弘文馆与崇文馆,则带有一点私塾的性质。

      弘文馆归礼部,官员称弘文馆学士,负责校正图书,教授生徒,参议朝廷制度及礼仪等。每一期收生徒三十八名,都是朝中宰相与功臣之后,所学的知识,考试等,同国子监。简单来说,弘文馆跟国子监差不多,只不过是私立学校而已。

      崇文馆却大不一样,崇文馆本是皇家图书馆,供太子读书学习之用。皇帝聘请老师,在此给太子讲解经义及世间道理。能入崇文馆讲学者,无一不是当世大儒,称为崇文馆博士。太子读书自然不能一个人读,需要有伴当,唐制规定:“崇文馆生二十人,以皇族、皇太后,皇后大功亲属,宰相及一品功臣,身食实封者,京官执事从三品中书黄门侍郎之子为之”。换言之,这些陪太子读书的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一品国公的嫡子,他们是皇帝为太子选的班底,朝夕相处培养默契,等太子长大之后,他们也长大了,继承父辈的爵位,效忠下一代帝王。

      唐观是唐俭的幼子,没有陪太子读书的资格,所以在弘文馆就学。弘文馆的老师有弘文馆学士,也有国子监派来的教授。现在的国子监祭酒叫做孔颖达,此人为孔子第三十一代孙,历经北齐,北周,隋,唐,四个朝代。隋末之时,天下动乱,曾避难于虎牢。大唐立国之后,李世民闻其才名,也因其孔子后人的身份,把他召来长安担任国子监祭酒,负责教育之事。

      孔颖达为人古板,是个老学究,在他的世界里,孔孟之道就是真理,任何事情都不能与之冲突。他讲解的经义,从来都是一字不差,三十岁时候是怎么讲的,五十岁时候还是怎么讲,刻板得令人发指。跟后世老师的毛病一样,他喜欢老实聪明的学生,不喜欢笨学生。唐观有些不一样,他是那种聪明却不用功的调皮学生,在孔颖达眼中,比笨学生更加讨厌。

      这次孔颖达来到弘文馆,是为了边塞诗一事。李靖大军不日即将凯旋,作为国子监祭酒,孔颖达觉得应借此机会,让学子们感受一下边塞的氛围,免得都成为太平学子,没了居安思危的警惕性。因此他才让学子们以边塞为题作诗,不止是弘文馆,国子监和崇文馆也都留了一样的作业。

      七日的时间,对作诗来说,足够用了。按孔颖达的想法,这些学子们,就算做不出佳句来,但至少也能对付出一首,不至于交不上卷。但七日过去了六日,交卷之人寥寥无几。尤其是弘文馆,竟然只有两个人交卷,而且做得诗狗屁不通。孔颖达气得暴跳如雷,这才来到弘文馆,就是想看看这群生徒到底是为什么写不出诗来!

      没想到,刚来就有人交卷。而且还是让他印象颇深的一个调皮鬼交的卷,孔颖达本来没指望唐观能写出什么好句来,摊开纸张随便看了一眼,但就这一眼,他便挪不开目光了。

      “好个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一言道尽边塞戍卒之苦,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啊!”

      整首诗看罢,好一会儿,孔颖达才感叹般说道。他旁边的另一位弘文馆学士听到孔颖达竟然对唐观所做的诗给予了如此高的评价,疑惑地凑了过来,皱着眉看完了诗文,道:“夫子,这诗不似是唐观能写出来的。”

      孔颖达哼了一声,道:“当然不会是他能写出来的,你看这诗,气度磅礴,意境深远,哪是一个毛头小子能写出来的。”

      “难道是唐大人”

      “不,绝不可能,唐大人怎可能替子代笔,不要猜了,把唐观叫来,一问便知。”

      “夫子稍等。”这位学士转身离开,不一会儿,便把唐观带来了。唐观兀自还拿捏着架子,他知道李牧这首关山月的水准,放眼这次所有学子的诗作,绝对没一个能比得上的。所以心里并不担心,只等着孔颖达夸奖呢。

      “夫子您唤我?”

      “嗯。”孔颖达应了一声,指着桌上的诗文,道:“这首诗是谁做的?”“啊?”唐观心里一突,语气有些结巴:“还、还能是谁,自然是学生我了。”孔颖达沉下脸来,道:“你有多少斤两,能瞒得过我的眼睛?这等诗文也是你写得出来的?不是饱读诗书的大诗人,绝对写不出这等诗文,你还是老实说吧,再胡扯,我要告诉你爹了。”

      唐观听到这话,赶忙道:“夫子您别动不动就找我爹啊我爹新婚燕尔,哪有工夫管我。唉!好吧,我老实交代。这诗确实不是我写的,但也不是什么大诗人写的,写这首诗的人,才识字不久。而且他并不把诗文当回事,称其为小道,说只要知道字意,按照格式排列就是诗,一点难度都没有。这和夫子讲得可不一样,学生也是有些恍惚,这才拿来让夫子品评的。”

      “诗文是小道?”孔颖达皱起了眉头,冷哼一声,道:“诗文若是是小道,那何为大道?以为做了一首好诗便了不起了么?他是何人,老夫要找他理论!”

      唐观忍住笑,道:“此人乃是逐鹿侯李牧,他对我说,诗文是小道,铁锤,木锯是大道,他还说他没空琢磨诗文,正忙着研究一种可以加快耕地速度的犁!”“哈!竖子敢尔!竟把诗文与铁锤木锯相提并论,简直有辱斯文!”

      唐观见火气拱得差不多了,再加了一把劲,道:“夫子,学生觉得他说得或许也没错。实不相瞒,当时学生也和您一样生气来着,反驳了他。您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

      “他让我现场命题,他再作一首诗,证明作诗对他来说毫无难度。学生不服啊,就以酒和月为题让他作诗,他还真就当场又作了一首诗来,思考不过数息,简直是张口就来!”

      孔颖达怒道:“你休要吹捧他,他作了何诗,拿来我看!”

      唐观把早已誊抄好的把酒问月从怀中拿出交给孔颖达,孔颖达急急打开,半响没有说话,脸色憋得涨红。

      第一百一十一章 没事找事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孔颖达看着这四句诗,越看越生气。能作出如此佳句之人,怎会是一个口出狂言的黄口小儿呢?

      唐观见孔颖达这副样子,心中快慰不已,终于能让这古板的老头尝尝吃瘪的滋味了,还能给李牧找点麻烦,真是一举两得。

      “夫子?要是没什么大事,我就先走了?”唐观目的已达,想要开溜。孔颖达抬头看他一眼,道:“你的诗还没交,明日就是最后期限,交不上来老夫还是要告诉唐尚书!”

      “呃是,夫子。”

      看着唐观走远,孔颖达把两首诗折叠好,放入怀馆。他虽然佩服李牧的诗做得好,但对李牧说诗文是小道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在他看来,文教乃是国之根本,诗文一项,是品评学子学业的重要标准,诗文如何能是小道?如何能与铁锤、木锯相提并论!

      唐观本来向学之心就不定,又是个守不住秘密的,李牧的言论早晚要被他说出去,要是因此蛊惑了更多的人,对文教兴盛之事绝对是大大的不利。李牧身为县侯,孔颖达没有资格命令他做事,但作为国子监祭酒,孔颖达还有其他的办法。他要入宫面圣,请李世民做主,迫使李牧道歉。他相信皇帝会支持他,不会支持李牧的。

      孔颖达匆匆入宫,李牧对此还一无所知。他正在工地旁的一棵大树下烤羊腿,顺带听宇文规汇报上午去赵国公府领钱,然后发放,再送钱、王二人去定襄的诸多事宜。李牧漫不经心地听着,对宇文规办的事儿并不担心。因为他相信宇文规是一个聪明人,从连番的几次事情中,他应该有所明悟,不会阳奉阴违。

      忽然有东宫太监来找,李牧还当是李世民要问工程进度,遂止住了宇文规的话头,让他代替自己在此督工,然后跟着传令的太监一起来到了东宫。

      殿内,李世民正满脸无奈。他正在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商量关于此番平定突厥之后的封赏之事,孔颖达来了。李世民让他等,孔颖达不干,连请三次,非得要见。李世民对这个倔老头也是头疼,倒不是忌惮他什么,而是在于他的身份。他是孔子的第三十一代孙,不能轻易责罚,否则就等于打了天下读书人的脸,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就算李世民是皇帝,也不能轻易为之。所以,孔颖达虽然官不大,但在朝中的地位却显得有些超然,李世民对他从来都是嘉许为主,少有责备之言。

      连请三次,必然是急事。李世民不得不停止了讨论,让长孙无忌、房玄龄在偏殿等会,叫孔颖达进来。孔颖达急匆匆闯进殿中,兀自还没消气,一副跟谁刚干过仗的神色,李世民见了,以为他与谁起了冲突,赶紧问情况。

      孔颖达把前后事一说,李世民哭笑不得,道:“夫子啊,这种事情,值得来见朕么?”

      孔颖达肃容道:“陛下,此事关乎文教,绝非小事。逐鹿侯此等言论若传到学子耳中,定会引起骚乱,让广大学子认为,诗文与木工,铁匠是同等的,从此不用心向学,以至于文教不兴,百姓愚昧”

      李世民听得脑壳疼,赶紧打断孔颖达的话,道:“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做呢?”

      “请陛下把逐鹿侯请来,我要与他当面辩论。老臣相信逐鹿侯只是因为年岁尚轻,又无人点拨,对学业之事有所误解。老臣愿教化于他,若他愿意,老臣也可收他做【创建和谐家园】,引导他向学。”

      李世民看到孔颖达的样子,知道今天不按照他说的来,这老头绝对是没完没了。面对这种打不得骂不得的人,李世民也是没招,只好让小太监去崇仁坊找李牧过来。

      李牧来得殿中,看到一个老头,不认识。打量了两眼,看这老头好像还挺生气,有些莫名其妙,向李世民施了个礼,道:“臣李牧,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唤臣来,所为何事?”

      “你旁边站着的这位老者,是国子监祭酒孔颖达,他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李牧转头看向孔颖达,道:“不知您什么事情要问我?”

      “逐鹿侯,老夫问你,关山月与把酒问天两诗,可是你所作?”

      李牧听到孔颖达的语气,眉头就是一皱,老家伙怎么如此盛气凌人,难道老子欠你钱?但李世民在场,他也不好把不满表现出来,如实答道:“是我所作,酒宴之间随口而言罢了,您怎么会知道,难道唐观那小子拿去交作业了么?”

      孔颖达不答,接着问道:“既然如此,那诗文是小道,铁锤、木锯才是大道这样的话,也是你说的了?”

      李牧眉头皱得更紧,他听出门道来了,这老家伙是要找事儿,当即语气也冷了下来,也不用敬语了,道:“这话虽然小有出入,但意思没错,可以算是我说的,你有什么意见?”

      “意见?!”孔颖达像是被点了火药桶,嘭地一下就炸了,怒道:“诗文如何能与铁锤木锯作比?简直有辱斯文,你必须要承认错误,当着弘文馆的学士与生徒的面,郑重地为你的言论道歉!”

      “啊?”李牧挠了挠头,满脑袋问号,这老家伙不是失了智吧?李牧没理他,看向李世民,道:“陛下,是您让臣道歉么?”

      李世民摆了摆手,心里也是有些不悦。孔颖达的爵位是曲阜县男,而李牧是逐鹿县侯,一个是男爵,一个是侯爵,相差了两个级别。孔颖达虽然年长,但如此说话的态度,实在是过分了些。

      李牧见李世民并不是支持眼前这个老家伙的,心中便有了底,道:“请问这位老丈,我为何要道歉,你又是何人,凭什么让本侯给你道歉?诗文为何不能与铁锤木锯作比?在我看来,不但可以比,而且铁锤与木锯,要比诗文有用的多!”

      “一派胡言,荒唐至极!”

      “哪里荒唐了?”孔颖达瞪眼睛,李牧也瞪眼睛,道:“我有铁锤,可打兵刃抵御外敌,我有木锯,可造床弩攻城略地,你有诗文,突厥人来了,你站在城头吟诗一首,突厥人能退兵吗?”

      “你”孔颖达被噎得说不出话,李世民差点笑出声,努力忍住,没有出言干预,看着孔颖达吃瘪,他的心情也是很好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殿前激辩

      李牧说话的时候,一直瞄着李世民的脸色,看到他想笑但是憋回去的样子了,心是小道,碍着你什么事了,你是何人?大道小道凭什么由你来定?!”

      李世民正听得津津有味,见李牧话语之中有些夹枪带棒了,不得不出言阻止,道:“切莫无礼,孔爱卿乃是孔圣后人,当以礼待之。”

      孔颖达闻言,下巴微扬,显然他觉得孔圣后人这个名头拿出来,李牧就得屈服了。孔圣的后人,自然有资格谈论大道和小道。

      李牧闻言一惊,赶紧行礼,道:“原来是孔圣后人,小子虽然没学过孔孟之道,但是对先师也是非常尊重的,你既然是孔圣后人,我当给你留些脸面,到此为止,不与你辨了。”

      孔颖达的脸色登时变了,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当老夫是仗着祖宗余荫之人么?”

      李牧斜楞他一眼,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难道不是吗?

      这个眼神可把孔颖达气着了,他自幼富有才名,虽为孔圣后代,也以此为荣,但自问从未借孔圣名号做过什么事情,李牧这一记眼神,像是戳中了他的痛处一般,当即暴跳如雷,道:“你这黄口小儿,安敢欺我,还有礼数吗?”

      李牧拱了拱手,道:“不知这位孔圣后人,您是什么爵位啊?”

      “老夫乃曲阜县男!”

      “巧了,本侯乃是逐鹿县侯。”

      “你”孔颖达又给噎了一下,按照礼制:先君臣,后父子,先爵位,后官职,先地位,后长幼。李牧虽然比孔颖达年纪小,但他是侯爵,孔颖达是男爵,于礼来说,孔颖达应先给他施礼,而自李牧进殿以来,孔颖达处处以教导的口吻对李牧说话,此为于理不合。孔孟之道,对于礼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孔颖达刚刚表面孔圣后人身份,就做出了违礼之事,着实是有些打脸。

      李世民担心孔颖达气晕过去,出言道:“李牧,你虽为县侯,但对孔爱卿还是要有尊重的,不可以爵位压人啊。”

      “臣不敢。”李牧赶紧说道:“臣只是以为,先贤有言,道法自然,所谓道,无非人之坚持也。臣觉得诗文是小道,自有臣的道理,臣觉得铁锤、木锯是大道,也有臣的道理。臣没有强求他认同臣的道,这位孔圣后人,为何要求臣去认同他的道呢?”

      孔颖达强压下怒火,道:“文教之事,乃是国之根本。任凭你巧舌如簧,也不能更改。你自己不重文教也就罢了,还说做学问不如去做耕犁,蛊惑弘文馆的学子,如此放任下去,我大唐文教废弛,何谈兴盛啊!”

      李世民点点头,道:“李牧,这便是你的不对了。”

      李牧拱手道:“陛下容臣一辩。这位孔圣后人所说的弘文馆的学子,乃是臣继父民部尚书唐俭之幼子唐观,唐观这个孩子,聪明但顽皮,无心向学,想必这位孔圣后人是知道的,臣以为,教育要因材施教,唐观既然对做学问不感兴趣,那么不如来学习一下如何造工具,此非孔圣有教无类的道理么?”

      李牧用了孔子的两个典故因材施教和有教无类来反驳,听着也觉得挺有道理,李世民点了点头,对孔颖达道:“孔爱卿,李牧说的也有道理啊。”

      孔颖达激动反驳,道:“陛下,莫听信了谗言,此乃以偏概全之语。那唐观确实是顽皮了些,但若能改正,日后也会成才。而如果就此沦为木匠之流,一个人才就没落了。而且弘文馆的学生,顽皮的毕竟是少数,若李牧之言被其他学子听了去,影响可不止是唐观一人啊!”

      李世民似乎爱上了踢皮球,又把问题抛给李牧,道:“孔爱卿此言,你又有何话说啊!”

      李牧见这老家伙没完没了,也懒得跟他磨叽了,直接使出了大招,道:“陛下,臣本不愿多说,但既然这位孔圣后人咄咄相逼,臣不得不反驳一番了。适才他所言,文教乃是国之根本,臣无法苟同。臣出生西域边陲,那里没有几个人识字,百姓们也不想着识字,甚至不关心是什么人统治这里,他们关心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能不能吃饱饭。”

      “臣也曾是其中一员,所以感受颇深。大唐此番平定突厥,为何能得到百姓的拥护。皆因百姓们知道,大唐能给他们带来安宁,能保护他们。从此以后,不用担心被劫掠,种地得粮可以果腹,能够温饱,能够生活。”

      “臣请问,以此事为例,文教有何用处?”

      “臣以为,文教之事,应排在百姓吃饱,国家安定之后。如何能让百姓吃饱、国家安定呢?臣觉得,答案有二。一曰农,二曰工。农可供粮米,养活百姓和军队,工可造生活所需,可造铠甲武器弓箭,抵御外敌,防备侵略。此二者,乃国之真正根本也。”

      “臣觉诗文是小道,也是这个原因。现我大唐,需要的不是会做诗文的人。国家百废待兴,会做诗文有何用处?臣愿把研究诗文的时间,放在研究新式耕犁上面。臣是在造犁,臣想能造出一种可以让耕地效率提升一倍的犁,让我大唐百姓多种一倍的地,这不比吟诵几首诗文更有用么?

      “而且恕臣狂傲,诗对臣来说,真的没有任何的难度。臣识字之后,听说有诗这回事,就能作诗了。像关山月和把酒问天这样的诗,臣撒泡尿的工夫就吟一首,试问如此情况之下,臣研究它干嘛呢?”

      如此狂妄,就连李世民也是皱眉,道:“此言孟浪了,诗岂是信手拈来之物?”

      李牧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收回去已经不可能,看了孔颖达一眼,道:“别的不敢说,作诗这方面,臣天赋异禀,张口就来。”

      孔颖达实在是忍不住了,道:“年纪轻轻,口出狂言,仗着作出两首过得去的诗,就对文道如此轻蔑,真是不可一世!”

      李牧看他一眼,道:“年少怎么了?年少便不能发表观点么?”说着,李牧向李世民拱手,道:“听这位孔圣后人说起年少一词,臣忽然诗兴大发,想作一首诗赠与他。”

      李世民也想看看李牧是不是真的能作诗,闻言便道:“你且作来!”

      李牧看着孔颖达,道:“你听好了!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孔圣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话音刚落,就听咣铛一声,孔颖达竟仰面摔倒,昏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士族公敌

      孔颖达的昏倒,造成了混乱。李世民让高公公赶紧宣太医,抬到偏殿好一番抢救。孔颖达再怎么讨厌,也是孔圣之后,这天下读书人的代表,他要是被李牧气死在了殿上,还真没办法交代。

      “禀陛下,臣刚刚检查过了,孔祭酒身无大碍,只是脑后磕出来一个大包,按说应该醒过来了,现在还没醒”太医没有往下说了,但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孔颖达是在装晕,他医术再高明,也救不起一个装晕之人,又不好明说,只得含糊其辞。

      李世民长出了一口气,孔颖达没事就好,摆手打发太医离开,对高公公道:“备撵抬孔爱卿回府,赐些温补之物,等他醒转之后,传朕的话,让他好生休养。”

      “诺。”

      高公公领命而去,李世民看了眼束手立在一旁,好像跟此事无关一样的李牧,越看越生气,突然拍了一下胡椅的扶手,发出巨响吓得李牧一个哆嗦。好在他装傻颠憨的功夫还算过关,虽然吓了一跳,但还能保持原样,目视前方,像没听到似的。

      李世民抬手一指李牧,道:“朕的好逐鹿侯,胆子不小,竟敢欺君?”

      李牧拜伏于地,道:“陛下,臣不知哪里欺君了,还请陛下明示!”

      李世民道:“你真的是马邑人?普通百姓?当朕是稚童哄骗不成?这三首诗,一首更比一首好,说是传世之作也不为过,就算从小饱读诗书,也不一定能做得出来,你若真是马邑普通百姓出身,能有这等文采?”

      李牧无奈道:“陛下,臣说得句句属实,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解释啊。臣在马邑生活十余年,您若不信,可以下一道旨意,问马邑的县令,或者马邑城随便一个百姓,他们都认得臣啊!臣送粮被俘,逃出突厥大营报信,中箭负伤,前后有臣的继父唐俭,游骑将军苏定方,李靖大将军为证,后来遇到李思文,义父李绩等等,都有人证。臣有何能耐,能串通如此多的人一起蒙骗陛下呢?还请陛下明察啊!”

      李世民紧皱眉头,一想也对,假定李牧是别有用心之徒,他也不可能布下这么大的局,笼络这么多人陪他一起行骗。若真的是骗局,也太好拆穿了一点。除非这世上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原来的李牧被眼前之人替换了,但这又如何可能,就算有形貌相似的两个人,记忆也无法【创建和谐家园】,他身边亲近之人难道还认不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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