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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只见高峻怀里抱了两只虎崽子跳下来,有些神色黯然。
几个人围上去看那两只虎崽,只比一只家猫大了些许,刚刚生下来,似是还未满月,眼睛都没有睁开,委在高峻的怀里抖抖索索,伸出【创建和谐家园】的舌头舔他的手。
高峻从看到幼虎的那一刻起就心中一沉,想不到自己助人心切,杀了它们的妈妈,若不是坚持回来看,注定它们不会活过两日。觉着自己做了一件不大光彩的事。
几人回到村中,伙长带了高峻,去到受伤人的家里,恰好这户人家已经把饭、菜弄好,高峻看这家人面色和善,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奶奶、一对老夫妇五十上下,受伤的是他们的独子,今年十七岁,此刻正找了大夫给他们的儿子看伤。
此时,受伤的那位年轻的军士已经由大夫缝合了伤口,并抹好金创药包扎起来。他刚才还在屋子里大呼疼痛,见伙长几人把高峻和柳玉如迎进院落子里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出来,站到期高峻的面前就要往地下跪,高峻赶紧制止。
老奶奶和他的父母对高峻千恩万谢,而伙长则张罗着、请众人在饭桌前就坐,柳玉如坐在高峻的身边。一张大桌子坐得满满的。桌上也没有什么象样的菜,除了炖的一只家鸡,一盘炒鸡蛋,更多的就只是一些农家常见的蔬菜。不过高峻看得出,这已是这户人家倾其所有置办下的,暗感乡村人的朴实,让人挑不出理去。
几人互通了名姓。那名伙长自已介绍说,他叫孙伙林,是这些人的伙长。进入冬季农闲之后,他们几乎每天都要进山操练。今天操练的是隐伏课目,一伙人在并无上边差官的督导下也练习得认认真真,尤其是这位被老虎抓伤的王多丁,他藏起来好半天,大家都没找到,谁知却被虎伤到了。
“没有上边的官员指挥,你们也能这样自觉每天操练?”高峻问。
孙伙长看看外边的大灶上热水已经烧开,派出两个人去把死虎剥皮取肉,等一会下锅煮。然后举了酒碗敬高峻,说道:
“恩公你是知道的,我们大唐百姓能有今天的平安日子,不多亏了国家武功强大、军队勤于练兵?虽说日子还是苦了点,但总比每天让人把刀架在脖子上、用枪顶着后背偷生的好。总归农闲无事,大家练兵的热情还是很好,有没有上官下来都是一样的。”
高峻听了不禁肃然起敬,说,“我真该敬你们才是。”
孙伙长便劝高峻慢饮,意在等一等虎肉,因此聊起话来也就知无不言,不嫌啰嗦。但是高峻却是听得很认真。从孙伙长的话中,高峻知道此村叫善政村,眼下有一百多户人家。善政村自三国时期就有了,据说是为了纪念魏国一位曾在此地任职的刺史。
而他们这一伙人,则是按着大唐府兵制“每十户出一人”的法令抽选出来的。“伙”是唐军最低的一级组织,每伙十人,设伙长;五伙为一“队”,长官是队正;两队为一“旅”,设旅帅;两旅为“团”,由校尉指挥。孙伙长说,“再往上边怎么样节制,我就不清楚了。”
柳玉如接话道,“再上边就是折冲府了,贞观十年的时候,太宗陛下把军府改为折冲府,意即折冲于樽俎之间、备兵而慎用兵。折冲府长官都叫做折冲都尉。折冲府也分上、中、下三个等级,我记得应该是下府四个团、中府五个团,上府六个团。”
高峻知道柳玉如所言一定不会差多少,心中暗暗算了一下,各级折冲府的人数从八百、一千到一千二不等。孙伙林赞道,“想不到这位夫人竟比我们这些当兵的知道还多,一定是个见过大世面的。”
孙伙长说,凡是农忙、没有战事的时候,他们这一伙人每个月要去负责的守捉值守十天,其他时间则由别村的一伙人去轮值,而在冬季农闲时节,除了上守捉,多数时间就是操练。
高峻看柳玉如,当着这些人,柳玉如不好大声,把手拢在高峻的耳边悄声说,“守捉,是唐军中最小的军营或最小一级镇守点。”
可是她的话还是让孙伙长听到了,他说,“守捉虽小,可是我们从不觉得它小,每次轮值我们大多数人都不推拖,总能按时到达,而且除了长兵器是西州派给,其他的口粮、马匹、盔甲和护身的匕首之类都是我们自己置办”,言语间有一股自豪感。
另有人附和道,“这是应该的,我们这些被选上当兵的,自二十岁一直到六十,朝廷同样分给我们口份田,却不收税赋,自备盔甲也是应该的。”
此时,外边锅里虎肉已熟,香味飘来。不一会满满一大盆肉就端了上来,伙长招呼高峻二人吃肉,“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虎肉,这是头一次!”
几个人说,“谁又不是头一次?”高峻听了心说,我也是头一次。不过又想起那两头幼虎,只吃了一块就不再吃。柳玉如见到,知道他心中所想,也只拣些素的来吃,并对那些人说,“虎骨不要丢掉,是治跌打风湿的良药。配在身上一块,还可阻狗防豺呢”。
孙伙长问高峻,“在山上时恩公的身手绝不是一般的把式,不知师从何人?”
“在下从十几岁时在终南山学了四五年的光景,但师尊有话,不许透露他半点消息……也请各位一听而过,不要对别人说起……”言及于此,惊觉柳玉如坐在身边,自己这么说不是不打自招吗?偷眼看她,见柳玉如正低头吃饭,似乎并未留意他刚才的话。
那位老奶奶和王多丁的妈妈并未上桌,单盛了饭菜在桌下吃。两人不时观察柳玉如,目光中不时流露出喜爱和羡慕之意,并且偶尔【创建和谐家园】来与柳玉如说上一两句话,不时夸她长得好看。
老奶奶似是想起的孙子王多丁在山上的危险,又数落王多丁,“你是咱家独苗……才十七岁,还没给我娶回一房孙媳妇……这么冒失,怎么让你妈妈放心……”
高峻问道,“孙大哥不是说当兵是从二十岁才有资格吗,怎么这位王小哥才十七岁就……”
“呵,恩公,我本不想说的,但恩公问起来,说说也无不可。善政村有一位财主,叫王满柜,今年也有五十多岁了。他家中有一百多张织绫机,雇着许多人手,是很有钱的,又很有势力。听说在西州还能扯上关系,我所知道的还有他的一位远房堂弟在交河牧场做牧监,比咱们柳中县县令官还大呢。”
高峻想起交河牧确是有一位姓王的牧监,两天前自己与他还打过交道,于是问,“这与王小哥有什么关联?”
“大有关联呀,王财主把自己的儿子弄作了府兵,就少交了一份税赋,可是这位富家公子哥又吃不得操练的苦头,就花钱雇人替他出差,常年就是这么干下来的。”
王多丁的父亲连忙站起来,从里屋里拿出一叠文书,抽出一张来递给予高峻。
高峻接过来细看,只见上边顶头写着“上烽契”,下边写着,“兹有善政村王多丁,顶同村王隆之名,上守捉十日。到期无差,王隆给付王多丁钱三十。双方自愿,并无强迫,当期如有失漏获上烽追察,概由王多丁承担。”下边是立约双方及保人具名,并摁有红手印。
这明显就是一份私契,官府是不认可的。
王多丁的父亲说,“除了恩公之外,别人是看不到这些的。只因家中人口多,只有我一人种地,官府的税赋虽然不多,但是摊到我家里,总和起来就不算少了。顶替之事,确属自愿。”
高峻也就明白,这样双方自愿的事情,官府是不好查的。而那些知情的同村人,多半也不会往外张扬。
不过对于王财主家这样的做法,高峻不以为然。他知道就算是有了战事,这种人也是靠不住的。有心对郭大人说说这事,又担心断了王多丁一家的生计,所以心里也决定对此事不置一词。
不过他说,“小弟与一位柳中牧场的当家有些交情,我听说从今年开始,柳中牧场要扩建,到时定是需要不少像王小哥这样年纪的人手。连王老爹这样年纪的,也可以在农闲时去打打短工。应该还有吃住的地方,也不必天天往来奔波,而且工钱也不会少过王财主的数目。”
这些人立刻说,“那是最好!我们每人都有个三朋两友,正愁没有活干,不知恩公到时能否引见了去做?”
“如此说更好,各位不妨私下里先统计一下有多少这样的人。能长干的多少、打短的又多少。过后我会叫我的朋友过来取,估计……只要身子骨过得去、人又实在的,都会录用……不过各位暂时不能声张,只私下统计即可。”众人听了欢欣鼓舞,更把自酿的米酒对高峻多多劝饮,不觉日已偏西。
等这些人吃完的时候,天已黑下来了。而高峻也被这些热情的人们灌得头重脚轻、看着人影打转儿。而且家酿后劲足,等这些人散去时,他已经快昏昏欲睡了。
王老爹对这位恩公十分的在意,别说他冒了生命危险救了自己的独子,就是凭他说的柳中牧场招人的事,就是自己家的一个转机。不但儿子有望去长干,自己也可能时不时地去干上几天。
不等说,就把高峻的马牵进了院子,好水好料地饮喂了。又叫媳妇把她出嫁时娘家陪嫁的崭新的压箱底被褥掏出来,打扫好一间客房,请高峻二人休息。
高峻迷迷糊糊感觉被王老爹扶进房间,又有柳玉如帮他脱去衣服,头一粘枕头就进入梦乡,梦见牧场里人员多多、马匹多多。一排排崭新的马厩、干净明亮的村子,还梦见王财主一脸焦急的样子,找不到替身……
山村没入一片寂静的夜色,月钩渐锐,灯盏俱灭。白天不知潜伏于何处的狼群似乎到了活动的时间,一阵阵幽长而瘆人的狼嚎好像就在窗外那么近。
高峻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身子贴到了后背上,回头看正是他深恨的师妹莺。暗道你这丫头又搞偷袭,今天落在我的手中有你好看。借了酒劲反身将她抱住。也不说话,一双手在她身上上下地胡抓乱捏,快意地蹂躏了一番。待到想要有什么进一步的作为,又不知如何下手。心想这也足够了,于是把人一丢,满意地睡沉。
第000章 略过此节
早春三月,帝都长安宫殿连绵、楼阁错落,城南曲江池波光潋滟,芙蓉园碧叶连天。前来踏青的帝王后妃、官宦贵妇、文人宠妓,以及为数众多的小家碧玉们丰腴而妖娆,露着大半个胸脯。
在大明宫后面的紫宸殿里,太宗皇帝拖着自讨伐高丽后就一直被病痛缠绕的身体,只在两名老奴的陪伴下,单独召见了新任兵部尚书高大人。
看着殿阶下跪着的此人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太宗皇帝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但他随即摇摇头,“高峻,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我有的,你尽管开口。”
“陛下,微臣刚至京城,急需一座府第……只因微臣妻妾众多,委实无处安置……总不能……不能六、七个人挤在一处睡觉,那样微臣实在是辛苦得很。”
太宗皇帝哈哈一笑,忘了尊严。“准。还有么?”
“回陛下,没有了。”
“可是朕本欲由你做尚书左仆射,如此你将由正三品升至从二品。有道是出将入相,你是有这资格的。”
“谢陛下厚爱,只是微臣的本事不足以担此重任。即使是兵部之职,也是勉为其难了。”
进了长安城的延兴门、再沿着宽阔的大街往西行约六里,路北永宁坊内,一座楼阁起伏的宽大府第,整整占了大半个坊区。这里距东市二里、距曲江池六里、距皇宫大内四里,不得不承认这里是长安城中不错的地势。
太宗皇帝把这座府第赏赐给了高峻,体现了厚重的爱意。刚刚搬进来,夫人和几位姬妾们就忙不迭地领了女儿、儿子去了曲江池游玩。而把收拾新府第的任务全都留给了管家。
他把管家叫过来说,“我去后院,除了皇帝召见,其他人不要来打扰我。”
他迈步穿过层层的屋宇,无视那些园林假山、小池喷泉,像认得路似的、径直走到府园最东北的角落。那里有一间小小的房屋,笼罩在几株古槐的树荫下,一把多年不开的锈锁挂在门上。
他走过去,凝视片刻,一伸手将锁拧下,推门而入。
一片凉意瞬间包围了他的全身,有一股轻微的发霉味道。屋子长十尺、宽六尺,一床、一桌,地上一只烧煤的铁炉。床上的被褥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一切都因为不起眼而得以保存。
小屋的北面有一扇常年不开的小窗,窗外即是国公府高大的围墙,围墙外边是另一条大街,车水马龙的喧嚣隐约可闻,却什么都看不到。
第033章 虎皮之争
一阵嘹亮的鸡啼把高峻惊醒。
他看到晨曦已照亮了窗纸,一夜过后,头脑又恢复了清醒。他看到柳玉如已经起来,此刻她正坐在的床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高峻与她一对眼神,她却又有些慌忙地移去目光望向别处。高峻发现她的脸甚至连耳垂都是红红的,不知道为了什么,也可能是吃了虎肉的缘故。
王老爹一家早已起来,洒扫院子,做好了早饭。见两人起来,招呼着吃了。随后高峻二人向王老爹辞行。
王老爹把昨天剥下来的虎皮打了个卷儿,交与高峻,“恩公好身手,这张虎皮竟然没有多余的刀口,放在老汉家里铺炕,水浸虫啃的怕糟蹋了”。高峻心想,此去西州正好没有什么像样的礼物给郭叔叔,就收下了。
高峻临行想起那两只幼虎,对王老爹说道,“我去西州带了它们多有不便,暂且寄放在这里,烦请老爹找些狗奶羊奶什么的先喂着,我回来再带走。”老爹郑重答应,这才送了两人出门上马。
炭火休息了一夜,脚步轻快稳健,余下的路程跑下来,觉得比昨天要快。午前时分,西州府高大的东城门就远远在望了。西州的大街上行人众多,高峻怕炭火冲撞了行人,于是下了马,牵着炭火,载了柳玉如往西州大都督府走来。上次他来时,因为是被州府的两名差官带来的,而且当时自己心中有事忐忑不安,倒没有好好地留意大街上的繁华景象。
而此次不同了,身份变了,心境也变了。又有柳玉如同行,因此高峻有意在街上慢慢地溜达,边走边与坐在马上的柳玉如说话。
柳玉如昨夜里被山村外边狼群的嚎叫吓得不轻,也顾不得多想,揭开了高峻的被子就钻了进去,把身子紧紧贴在了高峻的后背上。
现在看着高峻牵了马在地下走着,倒像是对昨夜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原本还有些难为情,现在也坦然地留意起西州大街上的风景与往来的行人。
时间已到正午,街上一些担担进城的小贩拿出带着的干粮,就着水壶里的水,就坐在街边吃着,而一些有钱的,则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酒馆、饭店中就食。高峻仰起头问柳玉如,“我们也找个地方先吃些东西,一会到了郭叔叔那里,又不好让人家另外费事。”
两人正走在一座二层高的酒店门下,就听得楼上有人叫道,“高老弟,高大人,是不是你?”高峻抬头一看,见一人在二楼推开一扇窗子,正把头由窗子里探出来叫自己。
头一眼看到那人没有认出,再仔细地一看,原来是交河县的刘县令。高峻站在下边对着刘文丞笑道,“刘大哥,我都认不出你了,怎么会如此打扮!”
刘文丞说,“你看我都叫你了,你还站在外边,是嫌哥哥不会待客么?那不是弟妹吗?你们快上来,正好一起吃顿饭。”
高峻只好把炭火拴在酒店的门前,手里拉着柳玉如进了酒店大门。
酒一楼是一些稍有身份的人在就餐,十几张木桌坐满了人,在靠里的地方有一架木制楼梯,两人携手拾带级而上,见刘文丞已经由包间里走了出来,站在楼梯口迎着二人。
柳玉如看到刘文丞一双乌皮履,素袜、革带,一身白袍子。但是却在头上戴了一顶貂皮胡帽,心说大唐帝国国势强盛,连人都那么自信。刘县令堂堂一位国家命官,穿衣也是这么随意。高峻说,“想不到刚刚分手,就在西州这么远的地方见到刘大哥,不知你到西州来……”猛然想起在婚宴上郭都督苛责刘文丞的事,“我知道了,刘大哥你也是来公干的。”
刘文丞忙着将两人迎进了一间包间,高峻见里面还坐了两人,一个方面大耳,四十多岁,刘县令介绍说,“曲县丞”,另一位略有些瘦,刘文丞说是交河县的主薄,姓高。两人都与高峻打过招呼,刘文丞又叫店小二上了碗筷,笑着对高峻说,“想不到兄弟你刚刚洞房花烛,就娇妻到西州来玩儿,果然不是哥哥能比的。”
高峻知道,刘县令刚刚受到了郭叔叔的批评,这次一定是来西州对本县定户一事做个善后的。也不知他见没见过郭叔叔,要是见过了,也不知这次刘县令挨没挨郭大人的批评。他见到自己领了美人,在西州大街上闲庭信步,话里夹着一点点的酸味也就可以理解了。
刘文丞说,前天参加完牧场村高峻的婚礼后,回到县里把所有的人都轰起来,连夜统计稽核,总算把帐目笼清。刘县令带了两名手下,于昨天就到了西州,把交河县定户的全套资料交割州户曹的手里。
“那你怎么今天还没回去?我知道了,你这是借着公事的由头,在西州玩得没够了!”高峻开着玩笑。
刘县令说,“可不是你说的这样,我是想着总也不到西州来,这次既然来了,一定要面见郭大人,才好放心。”
“怎么我郭叔叔一天都没有见你?”
“哪里的话,我到西州后,并非是郭大人不见我,而是他这几日没有在西州,现在是西州别驾王大人在主持日常事务。”刘文丞说。刘文丞公事办完,眼下只是在等着见郭大人一面。心情放松了,到街上逛一逛、下下馆子,穿得这样随意也就可以理解了。高峻问,“不知郭大人到哪里去了。”
“我听王大人讲,郭都督是去了北庭,具体做什么我也没有听清,想想一两天内都可能见不到郭大人,这不,我们几位准备着吃顿中饭,就回交河县了。”
姓高的那位主薄忙着为高峻倒酒,说,“高大人,想不到你与我们刘大人如此之熟,在下高陆生,还望大人多多关照。”柳玉如总算知道高峻喝多了酒以后的德性,轻声对高峻说,“一会还有正事,你不好喝酒吧。”高峻听了,用手一捂酒杯道,“高兄,不必客气,小弟刚到西州,事还未办,不便喝酒。”
刘文丞哈哈一乐,对高主薄道,“你就不要强迫我兄弟了,他现在有弟妹管着了,上了嚼子!别让他难做。”
柳玉如见刘县令与高峻似是十分相熟,高峻与他说话也很随意,知道两人投了脾气。又听他话里话外的又在挑拨,就想气气他,说道,“这位刘大哥,你若是这样说,我就有些明白了。”
刘文丞初时一见柳玉如,看她似是比两天前更加俊俏,脸上时时挂了一层红晕。听了柳玉如的话忙问,“不知弟妹明白什么了?”
“听了刘大哥的话,我才知道刘大哥向来是被嫂子带了嚼子的,只不过这次刘大哥大概是出西州的远门,嫂子怕大哥辛苦,才特意把嚼子卸去、换上了貂帽。”
刘文丞听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嘴里说着“妙,妙!”一边举了酒杯对高峻道,“你不喝,哥哥自己喝,也只有等你有机会到了交河县,再好好地灌你了。想着去的时候,一定要把弟妹带上,不然你吃了亏,我可不管。”
刘县令的两位手下平时见惯了刘大人不苟言笑的样子,今天受了一个女人如此的奚落,反而这样高兴,也一齐看向柳玉如,心说这个女人样子好看,嘴上也不饶人。
正说着话,就听到楼下炭火在叫,又有一些人喊着说,“这马踢人了!”
高峻闻听,从窗口探出头去看,见到炭火原本拴在楼下酒店的大门边,似是受到了惊吓,鬃尾乱抖,而一个黑大个正从离它不远的地方爬起来,拍着裤子上粘着的土,想是他刚被炭火这匹马踢倒在地的。
高峻赶忙下了楼,生怕炭火惹祸,原来那位高牧监被它踢了那么一下子,从此再没有起来,可千万别有什么事。只听那个黑大个子用不大通顺同的汉话问道,“这马……主人,谁是主人!”
高峻走过去说,“是我,怎么了?”炭火见高峻出现,情绪稳定下来,有些温顺地一甩马尾。高峻知道炭火是不轻易动粗的,除非人有侵犯了它,一眼瞧见炭火背上那卷虎皮似是刚刚有人动过,早上王老爹用细麻绳绑得结结实实的,现在麻绳却有些松了。
那人说,“你,你的马……踢了我。你赔我钱。”
高峻看他脏兮兮的,黑面墨衣,脸上泛着一层油光,头发卷曲,柳玉如也下来,抱住高峻的胳膊悄声道,“这人是个吐蕃人。”
高峻看他没事放下心来,对那人一笑说,“你在街上走着,我的马在这边拴着,怎么会踢到你?”
那人转转眼珠,说道,“我想去吃饭……一进门,就踢我……你赔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