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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谙正巴不得,急忙逃了。不一会儿,却也教身边宫人送了金创药来,自己再不露面。
李恪摇头,也只拿金创药来与稚奴小心敷上,且又命人取了点心玩物来,与稚奴取乐。
稚子长兄,花中柳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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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虽然杨淑仪只居于封号也无的普通妃位,却终究因生下两子,且李恪英伟,颇似太宗,更为太宗所喜。加之前朝旧部今为新臣者亦不为少数。故而她锦绣殿中的吃食玩物,除去长孙后与四妃外,也是颇为精致的。
甚至其中有些外臣进献的物事,连稚奴这个久居于帝寝的太宗幼子也未得见过。因此一时间,稚奴竟是玩得兴高采烈,依赖着李恪,再不肯放手。
李恪之前并未曾与这稚奴多加接触。且又因自己母妃与长孙后之间事,也略有耳闻。故也是一身傲骨铮铮,不欲与稚奴多做结交。然今日一见,这稚奴原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素不喜李谙小小年纪便奸滑惫赖的他,竟直忘记了父母之间的恩愁情怨,只记得稚奴是自己的小弟弟了。
不过好梦由来最易醒,两人正玩儿得开心时,太子承乾与青雀,便闻声寻来了。
一见爱弟竟被那人的儿子抱着,承乾青雀面色便是一沉。然又见稚奴欢笑灿烂,终究还是不忍让这天真幼弟过早见识宫中争斗,遂挂了笑容,上前接了稚奴。
李恪放下稚奴,便不卑不亢,向太子行了礼。至于青雀,虽然太宗有命,正宫数子独自排序,然终究青雀年幼于己,礼之所在,便只微点了点头。
承乾见他如此,心中更不满,青雀平时便听身边老宫人说过这杨妃之事,更对李恪瞧之不起。此刻见他倨傲,更是不满。
于是一时之间,除了承乾怀中稚奴外,这三兄弟竟只相对冷笑便是。
最后,还是承乾身边那名看护失责,急欲找了人来顶黑锅的宫人,眼尖瞧见稚奴颈中有伤药,故作大惊小怪道:“唉呀不好!晋王殿下伤着了!”
承乾青雀闻言,俱是脸色一变,齐齐看时,果然好长一道伤口。
“三弟,这是怎么回事?”承乾沉不住气,第一个便向李恪发难。
李恪张嘴,正欲开口,却见青雀笑道:“大哥这话问得稚奴受伤,你当问问他是谁伤人才是,怎么问起三哥来?来来,好稚奴,乖乖别怕啊!告诉四哥,是哪个不长眼的【创建和谐家园】作子,竟敢如此大胆伤你?”
这话里外明暗,都是指着李恪母妃杨氏骂,李恪大怒,便欲说话时,却闻得稚奴笑道:“四哥,什么是【创建和谐家园】作子啊?稚奴不懂。”
这话儿问得几位兄长俱是哭笑不得,便是李恪,也觉无奈。
青雀只得叹道:“四哥是问你,你怎么伤成这样?又是谁给你上的药?”
“这个”稚奴恍然,轻抚伤口,又痛得一咧嘴,然后转身冲李恪笑道:“是三哥给稚奴抹的香膏!”
承乾意外:“他给你抹的香膏?”
“嗯!刚刚稚奴在花丛里扑着蝴蝶玩儿,后来累了,睡了。然后正睡着,就有一条好大的虫儿来,从稚奴的颈子上飞过。稚奴痛痛,便想着大哥四哥哭。三哥来了,逗稚奴开心,还给稚奴抹香膏,稚奴便不痛了。”
稚奴虽然聪慧,然而究竟年纪小,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不过终究,周围人还是听明白了,伤了他的,并非吴王,反倒是李恪救了稚奴一次。
承乾与青雀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扭捏低头赔不是:“对不住了,三弟三哥,咱们竟是浑把你想成坏人了。”
李恪只觉胸口一热,眼泪便要夺眶而出。从方才起便紧捏着的拳头,轻轻松下,好半晌才道:“哪里,大哥四哥也是心急稚奴受伤”
三兄弟虽然因稚奴之故有所缓和,然终究隔阂已久,不时,承乾便借口要带稚奴睡着去见母后,离开。
李恪犹豫一下,终究还是将手中自刚刚起便一直拿着的九宝盒递与青雀道:“四四弟,我瞧稚奴极喜爱这个盒子,你便拿去与他罢!现下他既已安睡,便罢了。若他醒来,你可告诉他,改天,我再去皇后娘娘处,陪他玩耍,可好?”
青雀一怔,看了看稚奴小脸,终究是诚恳地笑道:“好。”旋即,接了那九宝盒来。
良久,李恪身后老宫人才悻悻道:“王爷,您也太好性儿了!瞧那青雀的奸滑样儿?何苦与他弟弟这般结好?那九宝盒,可是青玄姑娘的父亲,好容易才与你寻来的封王礼啊!就算是您要赏,也当赏给自己的亲弟弟吧?”
“谙儿是弟弟,稚奴便不是我弟弟么?
再者,今日若非稚奴回护,我与谙儿又如何得此轻易无事?”李恪怒道:“看看谙儿,再看看稚奴,如你是我,心中会喜欢哪个?”
老宫人张口结舌,半天才气弱道:“其实其实梁王爷也只是替您与娘娘不喜罢了再者这晋王爷终究年幼,只不过是说不全话儿而已,又哪里来的回护之意”
“他是年幼,可是他却不傻!他若存心伤我害我兄弟二人,见了他同母两位兄长在,便是不说谁将他打伤,只撒娇耍疼哭上两句,我与谙儿便是吃不完的亏!
可他没有!为何?因为他心里,是将我当兄长的!也是当谙儿是兄长的!”
老宫人想想,依然不服道:“王爷,您是不是太信这晋王爷了?毕竟他也只是个小孩子,可能还不知两宫事”
“他成日里呆在父皇母后身边,若是真的长孙后事事处处,私谤母妃不是的话,那必然避不过他这么一个黄口小儿。若他心地不是仁善纯爱,他与我之态度,再不会如此,此其一。
其二,这合宫上下,我且问你,除了今日稚奴这一声三哥外。你还曾听过谁,曾真心实意地唤我兄弟二人一声兄长的?”
李恪含泪,面色复杂:“只有他,只有我这个小小九弟只有稚奴,是带着满面欢喜,真心地唤我三哥的。
只有他”
承乾抱了稚奴回来父皇寝殿时,长孙皇后正焦急地坐在殿中,等待着。一边王德也一反往常,未曾跟在太宗身边,只是站在殿中张首扬望。
一见母亲,半路惊醒的稚奴立刻欢笑着要抱。
长孙皇后倒也没有拂了孩儿的意思,抱入怀里,松了口气道:“好好母后抱稚奴,你可跑去哪儿了?把母后与哥哥们惊得欲死。”
稚奴赖在母亲怀中撒娇,道:“稚奴去玩儿了母后,稚奴又肚饿了想吃点心”
一边宫人急忙上前送上平时稚奴最爱食之点心。立在一边的王德趁机便笑道:“这晋王殿下是到哪儿去了呀?居然跑得饿了。”
“我扑蝶儿了,还与三哥一起玩儿了。”咬着点心,稚奴笑笑地道,旋即又疲惫地打了个大呵欠方才玩了好些时候,又兼之今日疲惫,稚奴也是累得不行了,吃着吃着,竟小嘴含了一半点心,小手又捏了另外一半,自睡在母亲怀里。
长孙皇后与王德互视一眼后才笑道:“真是累坏了,竟然连点心也吃不完便睡罢了,花言,去抱与乳娘罢!只切记得,需让稚奴吐了点心再睡。”
花言依命,抱了稚奴下去。
稚子长兄,花中柳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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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长孙皇后才正色问承乾道:“究竟怎么回事?母后听说,你们差点儿与恪儿打起来?还有,稚奴颈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上的药?”
承乾看了看青雀,这才道:“儿臣与四弟方才去寻稚奴时,见他抱着稚奴玩儿,又因为素知他母亲所以便颇有些不客气。后来是稚奴说,原来是他自己在花间睡着,不知被什么虫子伤了,吴王见状,便拿了伤药与稚奴敷上,又取了好些点心玩物与稚奴,哄他开心。所以,儿臣便与他赔了不是,抱了稚奴回来寻母亲。”
“得了罢大哥!你也信那小子在胡说?虫子所伤?哼!哪里来的厉害虫子,竟然能将人颈子上伤出好长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来?那分明就是鞭打伤痕!”青雀悻悻道。
长孙皇后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母后,大哥心地单纯,稚奴年幼仁善,可越是这样,青雀越担心他们为人所欺。毕竟依稚奴所言,他是睡在花丛中,被伤了之后才醒来的,却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虫子伤了他。所以大哥抱着稚奴回来时,青雀便借口更衣,回去那里瞧过,吴王虽然已不在那里,可地上却丢了一枝明显新折下来不久的柳条儿。再仔细看时,上面还勾了一丝稚奴颈子上拴着玉龙子的红绳丝线。母后你看。”
青雀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取出一根长长的柳枝来,正是被李谙拿来玩耍,还抽着了稚奴的那一根。
长孙皇后接来,与王德一看,果然,上面勾着一丝如金似银般的丝线这种丝线叫金蚕玉丝,乃是长孙皇后亲自取了苏杭进贡之蚕种,配以岭南异种金蚕重育之蚕种,所产之丝。
这丝线不但质地细腻柔滑,最特别的便是它天生便是如金银色,如玉石泽。加之这新育之金蚕种殊不易得,往往配种百千,可吐丝者仅两三条。故而海内皆稀。
便是长孙皇后本人自武德年间便养了这许多年的金蚕,前前后后也只得了十数斤生丝。总是只制成了一匹布,亲手制了一件龙袍与太宗之后,剩下的些余布匹,便制成了稚奴幼时所用的那个珍珠襁褓。又剩了不足一两生丝,长孙皇后缫了,绞成丝线圈儿,将玉龙子系与稚奴颈子上。
长孙皇后看向青雀:“孩儿是说,是恪儿打了稚奴?”
此言一出,连承乾也颇为难信:“青雀,别是你弄错了罢?那李恪虽然日常倨傲,但却也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可不会欺负一个孩子。
而且我刚刚看他待稚奴,倒是真心好。还送他自己最爱的玩艺儿呢!你可别说啊,那个盒子,我今日里就没瞧见他放了手。”
青雀摇头道:“母后,大哥,青雀虽然不喜欢那杨妃,也不喜欢吴王,可我也知道他平素心性,是断然不会做这等事的。何况,稚奴也说,当时他睡在花丛中了。我原本曾想那牡丹花丛遮挡,可能吴王是没瞧见稚奴才打着了他。
后来我再一看,不对呀!那牡丹花丛平时里整理得当,可此刻却变得七零八落,有几株花儿,明明刚刚盛开,却是花伤叶折
再加上这柳枝,我刚开始还想,是不是吴王因了什么事儿生闷气,拿这柳枝儿来甩着花儿出气,才打伤了稚奴?
又一想,那花伤叶折之势虽然厉害,但明显力道杂乱,显是没什么功夫底子的。可吴王这两年剑术精进,便是大哥也将其视为劲敌。
这般人物,再加上他那性子,断不会做此小儿之态。要撒气,只会跑到练剑台里,寻了师傅比剑才是他的所为。于是我便觉得,既然吴王在看到我与大哥前去时,再不离开,还费如此大功夫哄稚奴,只怕他是知道真相的。而且他之所以留在这儿,只怕也是为了包庇那个凶手。
那这宫里,会做这等事,又能让吴王包庇的母后,只有两个人。”
这番话,倒说得诸人看着青雀的目光,既惊且奇。
长孙皇后虽然素知爱子聪慧,然今日见他如此细心仔细,也是颇感喜悦:若非真心关怀兄长,疼爱幼弟,以青雀这等性子,再多聪慧也不肯使。
故而她虽知青雀所指之人是谁,却道:“青雀且说罢!是哪两人?”
果然,青雀道:“母后,如今这太极宫中,能让吴王这般眼高于顶的人维护的,便是三人。除咱们稚奴外,剩下的两个,一个是他母妃杨妃娘娘,另外一个,便是他弟弟梁王谙。
不过杨妃娘娘一来已如母后是个大人了,又是前朝帝女,以其气度,自然不会做这等小儿恶戏之事。再者我们离开时,杨妃娘娘还在宴上,不曾离开。
故而,便只剩下那个向来奸滑无知,还虚荣自大的李谙了。他平素里行为如何,母后比青雀更清楚。再加上他又只是比稚奴年长几岁而已,心性不熟,自然也会有这般小儿行为。母后,你说青雀说得可有道理?”
长孙皇后久久不语,半晌才问承乾:“乾儿,你觉得青雀说的,是否如实?”
承乾想了想,只叉手道:“母后,若只思虑各人性情,青雀说的,一点儿不差。可毕竟咱们也只是找着了一条挂着稚奴颈中丝线的柳枝,也不能说就以此就断定必是李谙所为,若贸然去追究,只怕父皇会觉得是稚奴幼儿生事,青雀心存偏见,母后娇纵稚奴与青雀,反生咱们的气。
再者,母后平素一直对儿臣们诸多教导,需得时时处处,与各位弟弟相处和睦。所以,此事还是以后再说罢!”
“大哥!稚奴都被打了,你怎么还这般纵容那小子?!上次他在你茶水里下了泄药害你拉了好几日肚子,你都不让母后告知父皇,现下稚奴都被打了,你也忍?不成!你忍得,我忍不得!今儿个我非要去找那小子理论出个一二来!”
青雀平日里最爱稚奴,今日这般费心说服母亲,为的也只是看到弟弟受伤,怒不可遏,说什么也要替他讨个公道回来。如今见大哥不但不帮忙,还要自己也放过,当下大怒,跳起来便欲往外走。
幸好承乾眼疾手快,一把拉了他回来:“你给我回来!枉你平日聪明过人,怎么此时却如此犯浑!?你此一去,岂非害得稚奴担上了个不懂事的名儿吗?”
承乾长年习武,又年长些,力气自然不是成日最爱吃睡棋书的青雀所能敌,于是青雀只得气鼓鼓站在门口,瞪着大哥瞧。
承乾恨也不是,气也不是地瞪他:“你疼稚奴,我便不疼了吗?你可知我那时连拔剑赐吴王几道同样伤痕的心都有了!”
“那你来拦我?”
“不拦你,母后岂非要担上个管教不严,纵子行凶的罪名?不拦你,若那李谙坚持没有打过稚奴,你一无人证二无物证,父皇岂非要骂你是个心存偏见,借公行私的小人?”
一番话,说得青雀哑口无言,半晌才道:“可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母后,有了第一次,咱们若不追究,那小子必然敢来第二次,第三次!这一次是划伤了稚奴的颈子,下一次,只怕就是要将他打得遍体鳞伤了!”
稚子长兄,花中柳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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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皇后眼见两个儿子如此亲长爱幼,心下再有不快,也都化成了一腔慈母之情,于是俯下身,抱住两个儿子在怀里道:
“母后今天实在是高兴,一来高兴稚奴是个人人都爱的好孩子,二来也是爱母后的三个好孩儿,一个个都是聪慧过人,又亲长爱幼的好人儿。再者呀,青雀,母后知你这番,只是心疼稚奴受了些儿伤,希望他一世如意,再不受半点儿苦楚。
然我儿,人之在世,又有几人能一世如意,不受伤害?稚奴都能笑然以对,你又何苦与自己过不去?
再者,你大哥说的也有道理。青雀,母后实在是不欲看到你因为疼爱弟弟,而被你父皇说是仗势欺人,借私行凶啊!”
被母亲这样抱着,又如此软言相慰,青雀便是天大的委屈,也没了。只是仍闷闷不乐。
长孙皇后见,又放了两子,握了两子双手在面前,笑道:“你看,你也说了,那李谙虽然是个有些儿爱招惹些事端的孩子。可恪儿却是极维护稚奴的,是也不是?
并且,如你大哥所言,他本可以在稚奴受伤后,拉了弟弟逃了,也不管稚奴伤势,更不必为他又是敷药又是哄乐这般麻烦的。他这么做,气度不可不谓之高。
既然如此,你身为正宫子,是不是应当比他气度更高一些,更大一些呢?”
几句话连说带劝又兼哄,总算把青雀的心思给劝下去了。
半晌才道:“罢了,既然母后都如此说了,咱们便不与他相争便是。只是母后大哥,你们需得答应青雀一事。”
“何事?”承乾道:“说吧,我都应你。”
“那大哥你可得答应我,下次若那李谙再动这些鬼心思,想害咱们母子,尤其是稚奴,你得答应我,一定治他个好的!”
“放心,我上次不理他,这次不与他计较,也是给他攒着呢!
母后不是教过咱们么?忠厚也需自保,仁善亦当自护。
只要咱们占了理,不亏心,不做伤天害理的事,等他在咱们兄弟手里攒够一顿好的了,咱们就去找父皇,一次治得他再不敢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