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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剑》-第20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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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常思豪先忍不住,微向前迈了半步,问道:“吟儿,你,你感觉怎么样?”

        秦自吟咽了口唾沫,低头看看身上,看看地上碎药瓶,看看自己的手,道:“怎么,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从情绪上看,似乎完全没有效果。秦绝响皱起眉来,有点莫名其妙,蹲下捡起一块瓷片闻闻,道:“大哥,这是五志迷情散的解药?”

        常思豪木然地:“是。”

        秦绝响道:“什么时候做的?”

        常思豪想了想:“是雪山尼前辈服下五志迷情散时,吴道祖师给她做的,推算起来,也有几十年了吧。”

        “几十年?”秦绝响鼻子皱起来,把那块瓷片扔在地上:“又不是仙丹,几十年了什么药还能有效啊!”

        此言一出,四人脸色都很古怪。秦绝响挠着嘴角,很担心地:“大姐,过期的药吃这么多,你没事吧?”秦自吟道:“……现在说这干什么?快得把孩子找回 来!”她一指炕上的唐根:“绝响,你给我看住他!”又对常思豪道:“你也别动!”自己屋里屋外地找,常思豪想帮她找,料她现在信自己不过,只好忍着。秦自吟找一圈没有,又到院墙前后张看一番,回来问唐根道:“你倒底把孩子藏哪去了?”唐根道:“我说教萧今拾月抢去,你偏不信!”秦自吟冷哼道:“好!孩子不可能凭空就没了,相公,你下山,赶紧把萧公子追回来,跟他当面对质!”

        常思豪点头,嘱咐秦自吟先烤火取暖,千万不可着急,自己借着雪地微光,顺山道急往下奔。

        想到这解药历经辗转周折,终于到了手中,竟然全无效用,真有一种荒诞不经之感,仿佛这世事就是一场玩笑。想到秦自吟再不能恢复记忆,心头竟又有种彻彻的轻松,这才感觉到,原来自己内心深处一直希望的结局,就是这样。

        走出来约有两三里路,忽然心头闪念:“不对!就算吟儿没有恢复记忆,她也能从我抢药的举动中,判断出是我在说谎。那就等于知道孩子不是我的,而认成是萧公子的,也就知了唐根要谋害孩子的动机,怎么还能让我去追呢?不对!她这是把我支开!”

        他一时也来不及想秦自吟支开自己的理由,只觉得应该快点返回去,于是赶忙掉头,急往回奔。

        回到四姑娘庙,他刻意屏息放轻脚步,潜到窗底【创建和谐家园】,想听听秦自吟倒底想干什么,可是听了片刻,屋里除了微有些炭火毕剥声外,别无动静。他犹豫了一下,闪身进屋观看,不料屋中空荡,吟儿、唐根、绝响都不知道到哪去了。

        他大感奇怪,又到对面屋查找,也是没有,转出来,看两厢的柴棚,空无一人,又到后院,后院的薄雪没人扫,地上还留有秦自吟找孩子时的脚印,他左右张望,墙根什么也没有,茅厕也空着,地面脚印前后杂乱,显然秦自吟找孩子的时候,左跑右跑反复确认过好几趟,其中倒有一行延伸到后墙根的一处豁口,常思豪踏着这脚印来到豁口边,扒着豁口上的指印也往外张,后面空空荡荡,可以看到大片黑蓝色的天空,左侧地面倒有一条细细的小道绕山西去,就好像树皮被平平地割去一圈后,窄窄露出的截面。

        他看出那地面上隐约有些脚印。一按豁口翻身过墙,蹲下察看,这脚印大小不等,重重叠叠不易分辨,但其中只有一行脚尖朝里,显然是由外往回来,其余都是往前去。他沿着这脚印一路往西,走到一处山缝处,道路有了转折,此处很窄,他把后背贴在石壁上往前蹭,便在这时,耳中忽然听到唐根的哭声,同时还有秦绝响焦急的声音:“大姐!你先把他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这掉下去还有命吗?”

        常思豪一听这话,放慢了动作,蹭过来手扒石壁,微微探头往左看,就见小道延伸出去,顺着山体走出一道弧线,连入一段牛角般凌空探出的断崖。断崖顶上有两人相对而立,秦绝响靠里,秦自吟在外,手里抓着唐根的领子,把他提举在虚空,只要一放手,就会落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常思豪不敢声张,只怕他们一慌神反而会掉下去,这时秦自吟悲声道:“你倒怕他死?他是一条命,寿儿便不是一条命?”

        秦绝响道:“谁说不是了?”

        “别作戏了!”秦自吟喝斥道:“你和他是一个心思,当我不知!他杀寿儿,难道没你的参与!”

        秦绝响失笑道:“大姐,你这是什么话,你别听唐根胡说,小常寿是你和大哥的亲儿子,也就是我的好外甥,我一心希望他健康长寿,疼他还来不及,干嘛要害他?”

        秦自吟道:“你明知道不是!孩子和……和他有什么关系?和人家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说这话时声音凄厉,带着极大愁苦,“人家”两个字入耳,更是令常思豪心头剧震。

        秦绝响弄出副笑忒忒的聊赖模样,带着“有没搞错?不要乱开玩笑了。”的意味,往上迈了一步。

        “你站住!”秦自吟把唐根举在身前,人往后退,后足根距离崖缘不过尺遥。“别别!”秦绝响忙举双手在胸前摇摆,示意她不要冲动,这瞬间他有了种意识,眼前这个大姐,好像忽然变了,变成了那个极其熟悉自己的人、那个总是一眼就能把自己诡计看穿的人、那个平日温柔、临事英气凛凛、豪气不减须眉的人。

        秦自吟道:“你还当我不知你的心么?你为何在那金锁上錾上秦字?咱家从来就没有过那东西!你什么不知道!”

        秦绝响惊怔了一下:“大姐,那解药并未失效,你已经恢复了,是不是?”

        秦自吟无声泪下,将头扭向一边:“不错!我什么都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秦绝响定了一下神,摊开双手道:“大姐,你恢复,这是好事,如今郭书荣华已死,东厂在咱的人手里,一切局面都大不一样了,咱家大仇已报,过去的事情想它干什么?你是女中丈夫,一向拿得起放得下,现在怎么倒看不开了?”

        秦自吟泪流满面,情绪激动到极点:“看得开?你要我怎样才能看得开?我要怎样才能看得开!”

        秦绝响生怕她一扭头立时便跳下去,忙往前伸手迈步道:“大姐!”

        他一迈步,秦自吟立即又退了一步,足跟已到崖边。唐根的肥脑袋左摇右摆,吓得冷汗直淌。

        秦绝响忙止步道:“大姐,我知道你受过的罪,心里的苦,可是人终究还是要往前看,何必对那些狗崽子干的事耿耿于怀,以至于要坏了自己的性命……”

        “狗崽子?什么狗崽子?”秦自吟眼中怔忡。

        秦绝响:“就是东厂那些……”忽然意识到这话【创建和谐家园】太大,事难启齿,当即咬住。

        秦自吟目光一闪,像是明白了什么,“嗬”地失笑:“是他们倒好,被狗抱了回腿,又能算个什么……”

        秦绝响见她笑得凄然,心中越发糊涂,一时也不及去细想,又见她笑得精神恍惚,只怕有个一差二错,忙忙地道:“大姐!以前我太小,不懂事儿,反感爷爷管我,又不爱听你们大伙儿的话,一阵阵的别扭起来,和外人倒比自己家人还亲!现在不一样了,姐!我长大了,懂事了,也能立事了。这世上的朋友交得再多,也是另一股肠子,没有谁是真心实意地为我好!爹死了,爷爷死了,大伯死了,如今四姑也死了,连馨姐也不要我了!你是我这世上剩下的最后一个亲人了!没了你,我就没了来龙去脉,谁还能疼我啊!你要是恨唐根儿,你就把他扔下去!只要你开心,只要你痛快!你要是想哭就来抱着我哭行吗!姐!我早就想扎在你怀里哭了!我的难事儿可多了!可我跟谁说去啊!姐!兄弟求求你,你别自个儿憋屈自个儿了,你别这样儿,你回来!这里山风很大的,你瞧瞧你那身子骨!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眼见弟弟声泪俱下,秦自吟脸色凄然:“你跟我这么亲干什么?我有什么好?我有什么好!”

        秦绝响道:“姐!你怎么不好!你给人治病,肯于口吮脓疮,哪回我闯了祸,都是你替我收拾,别人都不理我的时候,你还是带着我玩,给我讲道理,秦家上上下下,谁不知你的好!”

        秦自吟恨恨地笑道:“你知我为什么对你好?”

        秦绝响道:“你是我姐啊!”

        秦自吟提高了声音:“你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

        秦绝响张嘴要答,忽觉这问题很别扭。

        秦自吟眼里寒寒地:“在他上擂台之前,我曾递给他一杯水,里面下了强效的麻药!”

        这话简直晴天霹雳一般,将秦绝响劈得脑壳如裂,直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常思豪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萧今拾月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答案是这样!当初秦默潜心刀道,已得大成,他说要上擂阻止杀劫,必然有能战胜萧今拾月的把握,但高手相争非死即伤,秦自吟这必是担心萧今拾月出事,才行此下策。

        秦自吟道:“现在你懂了?这件事只有我爹察觉出不对,后来察觉出是我,但他始终没说出来,他是有心机的人,和爷爷不一样。他表面没什么,但对我这个女儿早就寒了心,因此就着袁凉宇的事预见到咱家将有一场风云劫难后,为了拢住一个强力打手,才毫不犹豫地把我许给常思豪!我给别人治病,那是替咱家收买人心,我对你好,那是对你心存愧疚,我是个【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为了一个男人,肯害死自己亲叔叔!怎么样?这就是我,这才是真正的我!”

        秦绝响痛哭流涕,小身子堆了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十指在地面抓抠出血痕。

        “不对!这不是她的本意!”常思豪思绪急转:“秦逸的心机深,我有感觉,是这样倒也可能。但秦默武功那么高,如果麻药的药力大,他能体会得出,怎么还可能上台呢?当时秦自吟可控的只有己方这一个因素,但为了一个喜欢的人害死自己叔父有什么必要?那么下的麻药必然是低效,或者是微量,只为让秦默在战斗中感觉出不对,就能全身而退。她的本意应该是不想让任何人受伤,可是高手相搏毫厘也差不得,秦默在台上临战感觉不对,只是稍愣了一下,就被萧今拾月一剑斩下了人头,这结果,是三个人都始料未及的!”

        秦绝响号啕悲愤,情绪极不稳定,常思豪见此情景,知道他们再说下去,只怕越拖越危险了,忙贴着崖壁闪出身来,笑着大声道:“吟儿!原来你在这里?快下来!我找到孩子了!”

        秦自吟侧过脸来瞧他,眼中泪花闪闪,看得仔仔细细,好像要把他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印留在心里。她含笑喊道:“不用骗我了!你说谎,一点也不像的!”

        “是真的!”常思豪一边喊着,一边手往后指:“我把他放在炕上暖着,他正哭着要奶吃呢!你听听,你听听!他的哭声都传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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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思豪侧着耳朵:“什么?”

        秦自吟左手挡在嘴边,笑喊道:“我啊,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喊完这句话,她右手往前一搡——唐根的身子飞起来砸向秦绝响——同时借这一搡之力,脚下一蹬,身子凌空而起——“姐——”

        秦绝响在哭泣中反应慢了一拍,瞧见她这动作忙往前扑,却被唐根撞进怀里,他身子一拧,急切间抓扒着掰脱了唐根的手,脚尖点地扑在空中,单手拼力前伸,想抓住秦自吟——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止,只见空中飘飞的姐姐面带笑容,两行泪光一线横飘,钻石般闪耀在黑蓝的夜空里,风中朵卷如浪的衣裙,好像要把她托往天际。

        “砰!”

        秦绝响身子落地,摔趴在断崖边缘,半个身子一只胳臂探在崖外,脸部朝下。视野中,一朵裙花迅速缩小,没入黑暗中去。

      第五章 我的妹

        太阳在东方升起的时候,四姑娘山北坡之下,堆起一座新坟。

        坟前竖着一方木碑,上刻:“爱妻秦氏之墓”,字体干红。

        山阴雪暗,一如坟前三人的脸色。

        根据唐根的坦白,三人曾依照方位寻找过孩子的尸体,最终在山体中下部雪坡上找到一道划痕,这划痕绵延远去,在接近山脚下一道微翘的雪坡上消失,前寻十余丈,划痕再度出现,变深、变重,止停在一堆野兽的蹄印之间,蹄印是从林中出来,也是向林中而去。

        经过对蹄印的观察,三人得出结论:是狼。

        唐根很是惶恐,但常思豪什么都没说。

        搜寻没有继续。

        回到坟前,他们就这样站着。

        一盏茶的功夫后,秦绝响决定离开。见常思豪不动,他没有劝。

        瞧着常思豪面对木碑那毫无表情的脸,唐根悄悄缩撤几步,向秦绝响追去。

        前山,原来景色如画的山谷一片狼籍,秦梦欢、陈胜一、谷尝新、莫如之等人的尸体埋在雪下,只恐到明年春天才会化露出来。

        常思豪就这样直直地站着,好像,在等着这寒天雪地把自己风干。

        三天后,他的皮肤泛起尸青,在一阵微风中,轻轻倒下。

        过了一会儿,远远地有只狼跑来,到他近前轻嗅,似乎想下嘴,又找不到什么软和的地方。就在这时,远远地抛来一个雪团,打在它身上。

        狼回过头去,看到人,这个人很奇怪,个不高,只有常人的一半,却很凶相,凶得像头疯虎。

        雪团不住地打过来。

        狼很幽怨地看看常思豪,似乎又觉得也没什么可惜,甩甩尾巴,颠颠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常思豪似乎听到某种呼唤,这呼唤很轻,像来自遥远的地方。他的眼睛眯开一缝,天空似乎在动,树林走过来了……

        再一次有了意识时,身下有些微硌,却不像雪地那么凉。周围有几根枯枝竖着,被风吹得哗哗响。

        之后,每次恢复些意识,都能感觉这些枯枝在变密、在生长,以至于顶端交结在一处,缝隙间又长出枯黄的叶片来,偶尔有一两片掉落,像脏了的雪一样……

        渐渐地,土在外面压上来,天空不见了,风声也不见了。

        利用着那一点微弱的意识,他想:“原来,这就是我的坟墓。”就此安详睡去。

        太阳一如既往地升起,阳光穿过云层,穿过林木,穿过坟墓的入口,照在他的脸上。常思豪感觉脸上有些痒,睁开眼睛,被阳光一刺,忽然有些着恼:“这坟怎么堆的?居然透光,教人怎么安息!”一念既生,又觉得这个念头太怪了,死都死了,还挑什么坟墓?

        旁边忽然响起一个欣喜的声音:“醒了!醒了!你终于醒了!”

        常思豪觉得这声音好熟悉,侧头看去,身边坐着一具脏兮兮的僵尸,头发糟糟地披散着,上面粘着很多碎叶,衣衫不算破旧却沾满泥土,好像也是因为不满才刚从坟里爬出来的样子。

        他想坐起来细看,可是身子无力,还有些僵。

        大概死后都这样。

        僵尸道:“你别动!我去给你拿水!”说着转动肩膀拧身,够到摆在旁边的两个方形木块,拄在地上,把身子微微撑起来,往右一转,地面擦出“沙”地一响。常思豪目光落去,这才发现这僵尸的腿已经齐膝断去,两条大腿用破布条绑定在一方软垫子上,拄在手里的那两块方木头,就是他的鞋。

        僵尸一挪一蹭,钻出“坟墓”入口,身子陷入光亮。

        常思豪观察着自己这坟墓,感觉这更像一个半合闭的蚌壳,手往下一按时,发现自己躺在木枝搭的柴床上,只比地面高出一巴掌。

        过了好一会儿,僵尸钻回来,撑着身子一挪一蹭地靠近,没见手里拿着什么水碗。

        僵尸到了柴床前,将头埋下。

        长长的脏头发垂落下来,率先搭在常思豪脸上,墓中光线不足,逆光中这僵尸的脸更显黑脏,常思豪大瞪两眼,嘴唇紧绷,身子像鬼压床似地一动也不能动。那僵尸“嗯,嗯。”地哼了两声,用嘴唇蹭他的嘴唇,示意他张开。常思豪觉得对方唇皮柔软,一恍惚间,嘴唇被蹭出一条小缝,一股水流哺了进来。

        水流是温暖的。

        常思豪刹那间明白:自己没有死,也没有被埋葬,而是被这僵……人救了。

        “僵尸”抬起头来,看他眼角淌泪,忙伸手替他擦拭,轻声问道:“渴不渴?还要吗?”

        这声音柔细,而且熟悉,让常思豪陷入迷惘,暖水在脏腑中渗透着,融拔着他的神智,忽然间,他找到了这熟悉的根由,惊声道:“阿遥!你是阿遥!”目光下落,不敢相信地道:“你的腿……”

        阿遥微微一笑:“没事,已经长好了。”

        那日阿遥被曹向飞踢刀斩断了双腿,又被方枕诺丢到林中,她在尸堆间昏晕一阵,缓醒过来,便往外爬,中途发现林道上灯光摇忽,又有几个人来扔尸体,她立刻伏在尸堆中不动,好在那几个人中,有一个摔了一跤,又厌恶血腥气味,远远地便不再往前来,告诉手下把那小尸体在道边挖坑埋了。

        等这些人一走,阿遥又开始爬动,她不敢往河滩上爬,只沿着树林,一直爬到天亮。太阳出来时,她停下歇口气,检查自己的腿,断口处都被烧焦了,心里明白:这是方枕诺救了自己。当时东厂的人在,他不敢明目张胆施救,拖着自己在炭火堆里走,看似是加刑,实际是为了止血。

        阿遥不敢在路上爬,那样一旦被人发现,自己倒无所谓,只怕会连累方枕诺,于是她就在树林、沟渠、草窠间爬来爬去,搓些狗尾草粒或是野浆果充饥,两天下来衣服上的血沾泥变黑,身上脏兮兮的,足以避人眼目,于是爬到一个村子,寻药铺求了些烧伤药,自己敷上。听村人说郭书荣华的队伍已经离开了,心中倒没了主意,一来惦着大哥病况,二来又不敢追去,怕让方枕诺泄了底,在江边转了一圈,心想总得先把伤养好再想别的,于是捡了两个木头块当鞋,又朝好心的村妇要了个破垫子系在腿上,撑到九江城里要饭,没想到背后来个乞丐,却是姬野平。

        两人在庙坛边互诉经过,得知大哥无事,她心头大喜,当时就准备到江边搭船,去找常思豪。这时姬野平在背后说了句:“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找他干什么?”把她说得直了一下,背影定在那里。

        姬野平贴过来单膝点地,蹲跪在她背后,望着她肩膀说:“阿遥姑娘,我早就看得出来,你对你这个大哥,绝非一般的兄妹之情,你在君山不吃不喝,每天望着天空,根本不是想你家小姐,而是在想他。可你这样,终究是没有结果的,我和你说,以前小方让我和你聊天,原来是他们的计谋,想通过我来和你套话,我发现之后就不想去扰你了,可是又发现自己很想去,现在,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但是这颗心还在,如果你愿意的话,请让我来照顾你吧,我会好好地怜惜你,我也不会一直这样落魄,我要重组聚豪,我会东山在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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