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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剑》-第1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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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常思豪和聚豪阁人均是一愣,康怀在四大档头中排名在末,这第二场又是关键,不管派曹向飞还是吕凉,或是曾仕权都成,怎么也轮不到他啊。

        郭书荣华掩衣悠然笑道:“燕老剑客是你的师父,游老剑客更是你的长辈,两位老人家自不会和你这晚辈动手的了。待会儿下场的不管是双君还是四帝,你都要借这机会,跟人家好好学学。”

        常思豪这才明白他的心意:“朱情和江晚有伤,四帝不是康怀的对手,拿话杠住两位老剑客,这场便又是必胜无疑。”想到这儿心中不由起急,正想出言下场将康怀替下,就听聚豪阁方面有人道:“师父,请容【创建和谐家园】出战。”

        说话这人身穿海蓝画袍,正是游胜闲带来那姓何的【创建和谐家园】。

        常思豪记得刚才郭书荣华曾提到游老剑客四大【创建和谐家园】的名字,这人姓何,自然是那个三【创建和谐家园】何夕了。心想此人是江晚的师兄,武功或许比四帝要高些,却不知比起康怀如何?眼见胡风刚才败得那么惨,对这何夕也大不放心。

        正犹疑盘算间,只见游胜闲点点头:“梦矶,多加小心。”

        何夕躬身拱手:“遵命。”缓步凝神,向前走来。就在这时,随着“嗷”地一声闷吼,旁边暴起一人,抢在了他的前面,只见此人眉挑烧天火,鼻皱似雄狮,手中金攥伏虎盘龙梢向康怀一指,喝道:“康小八!你【创建和谐家园】东厂,帮虎吃食,可惜老天无眼,没把你劈死!今日我便代师清理门户,要了你的狗命!”

        康怀一见是龙波树出头,急忙施礼道:“【创建和谐家园】兄!”龙波树气极反笑,脑袋一歪:“哈!康掌爷,您这是叫谁呢?这让老龙怎么敢当啊!”康怀瞄了燕凌云一眼,低头道:“在小八心里,师父永远是师父,师兄也永远是师兄!”“住口!”龙波树怒道:“我只恨自己手欠,不该捡你回来,害得师父白废心血!早知有今日,当初就该把你抡在树上摔死!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出手吧!让我这金攥伏虎盘龙梢,再来会会你的青锋百炼降龙索!”

        康怀单膝点地,涩声道:“小八怎敢和师兄动手?还请师兄回去,换人来战!”龙波树笑道:“哈哈!你现在又来假惺惺有什么意思?不管在东厂还是在这河边,动起手来你都躲着我,假使让曹向飞、吕凉或是曾仕权将我打死,你便可于心无愧了,是不是?哼,少来这套!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着盘龙梢扬起,劈头盖脸,往下便砸。

        康怀膝头侧偏,身子斜出去五尺,刚要站起,一梢又已扫到腰间。他赶忙抽刀迎挡,只听“嚓啷”一声,盘龙梢末端龙头正磕在刀身之上,顿时火星四射!

        常思豪远远瞧着,见龙波树泼命相攻,盘龙梢舞如疾风骤雨,康怀左躲右闪,格挡招架游刃有余,就知道双方功力有一段差距,况且龙波树年长,体力早晚不支,只怕这一场前景不容乐观。再看郭书荣华望着战场,笑眼如常,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心里便更不踏实,一时却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听在打斗中龙波树喝道:“为何还不使你应手的兵刃?却拿这官制破刀来敷衍我!”康怀不住格挡后退,在金属交击声中凄切地道:“当年师父他老人家行走江湖,遍游天下,祁连杀五鬼,昆仑扫六魔,勇闯亦力把里,凭的都是这一梢一索,我若让它们磕碰在一起,还算是个人么?”龙波树气得大骂:“惺惺作态!你的刀磕上我这盘龙梢,难道就恭敬了么?”

        康怀一听打个愣神,只觉手中陡麻,单刀已被磕飞在天,一惊间就见盘龙梢挂定风声,直向自己脖颈扫来!

        那盘龙梢乃是用桐油浸透的数股鹿筋缠就,内含一条金丝龙骨,善避刀斧,软硬兼得。他是惯使了软兵之人,对面又是喂惯了招的自家师兄,自然知道破法,眼见躲已不及,是以不退反进,身向前迎,左臂竖起一抹,拦住盘龙梢中后段——梢头立刻打弯,无力伤人——紧跟着滚身而入,右掌五指戟张,往龙波树胸膛上便印。

        龙波树对他这破法也极熟悉,早有一掌当胸迎出。

        若按功力,龙波树这一掌对上,也便败了,然而康怀出招只是习惯反应,掌到中途,忽然想起对面是师兄,登时劲便收起了五六成,间不容发,斜刺里突然拍来两掌,与二人手掌侧缘交在一处,就听“砰——”地一声,将两人击得如抛如掷,倒飞而起。

        来人双脚落地,一袭黑衣,面皮枣色如雕,正是西凉大剑燕凌云。

        康怀和龙波树身子各自飞出三丈开外,落在河滩边缘,龙波树身子一晃,盘龙梢向后指去,打个弯撑住身体。康怀膝头一软,单腿点地,口中发出“呜”地一声,显然涌起了鲜血,他知道这血吐出就呈败相,双睛猛撑,咕碌一声,又咽了回去。

        燕凌云侧目瞧见,知道他是中途收了劲力。自己却是估算着他的十成功力而出手,这一掌是打得重了。当下缓缓道:“慨生,还记得我为何给你起这名字么?”

        康怀低头垂泪道:“记得。您曾说,怀者,思念也,慨生,感慨生之不易也。师父这是要【创建和谐家园】不记恨弃我而去的父母,要珍惜这难得的生命,没吃过的,要尝尝,没看过的,要见见,没做过的,要试试,也不枉来这人世一回。”

        燕凌云点头:“你记得就好。人还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在师父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满地乱爬,口里‘阿八、阿八’叫唤的孩子。把你养大成人,师父就是尽到了责任。至于长大之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德须自积,孽由自作,是行侠仗义,还是杀人放火,都凭你自己的选择,师父不管。你去罢。”

        “是。”

        康怀明白燕凌云自称“师父”,便算是还认自己这个徒弟。含泪连磕四个响头,起身垂首退到郭书荣华身边,见他摆手,便又退回到另外三大档头身侧。

        燕凌云提高声音道:“郭督公,刚才这一场不分胜负,便算他们平局如何?”

        郭书荣华自然清楚他的算盘,却也毫无所谓,盈盈一笑道:“好啊。”燕凌云道:“这第三局若是我方胜,双方都是一胜一和一负,便成了平局,岂非又要重新比过?依老夫看,不如用这最后一局定胜负,胜便是胜,败便是败,这样也够痛快。”

        郭书荣华笑道:“这提议不错,就依老剑客便是。”

        燕凌云道:“爽快!最后一阵,便由我这老骨头出马了,就请督公调兵遣将罢!”说着将背后宝剑连鞘抽出,斜指于地。郭书荣华目光落去,道:“这便是‘匣中剑’么?早闻老剑客晚年戒杀,偶尔用此剑玩味消遣而已,不知今日在此,荣华是否有幸见识一下它的锋芒呢?”

        常思豪一听这话就知他想要二次出阵,急忙身形一纵,跃在他前,抱剑拱手道:“燕老剑客,就由在下于您这台前领教一二罢。”

        郭书荣华道:“侯爷,刀剑无眼,若是把您伤了,荣华此心怎安?”

        常思豪移目进步笑道:“督公说的哪里话来?被劫持的是我妻子,常思豪岂能置身事外?”郭书荣华侧身拦道:“侯爷若是一个不慎,荣华怕是无法向皇上交待。”“哈哈哈哈,”常思豪避开他又斜向迈出一步:“常某未必就败,败也自有交待,督公不用担心了。”

        “侯爷!”

        郭书荣华急切之下右手伸出,拉住了常思豪的左小臂——就见常思豪猛地侧头回看,眼中锋芒一展——他一瞬间仿佛被这锋芒刺透了,粉白生亮的指甲顿时轻轻一颤,指尖触到的体温一下变作了衣料的质感。

        少顷,淡声道:“侯爷小心。”

        常思豪点头而笑:“多谢督公。”一拧身向前迈步,那只修美合度的手如凋谢花朵般在他衣袖上擦过、垂落去。

        风过靴头,微尘如烟,常思豪阔步向前,毅然决然。

        事到如今,吟儿若随他们而去,反可令自己少一个最大的顾虑。

        因为接下来的京师,将有一场更大的仗要打,不论是面对徐阁老还是郭书荣华或是另外潜在的对手,要应对起来都太险太难!

        剑家宏愿绝非是梦,只要自己每一步都在迈进,每一步都是向前……

        游胜闲注意到了他手中的宝剑,说道:“这不是我那秋墓老弟的‘十里光阴’么?”

        常思豪站定,目光穿过燕凌云向他望去,再度抱剑施礼:“不错。徐老剑客已然逝世,临走之前,将此剑送给了我。”

        游胜闲点了点头,眼中寂寞:“犹记得当年,我二人在洞庭相会,一见如故,连日里泛舟湖上,洗涛濯足,投石桔井,夜览君山,留下多少欢乐的回忆,思来令人感慨万千。秋墓老弟本是个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人,没想到,他却肯守住寂寞,在修剑堂内一待就是数十年。武林中多少门派都是祖师创拳,【创建和谐家园】只能学练,代不如前,可是修剑堂在他的主持之下,却培养出两代大剑,数位宗师,他不仅是百剑盟的骄傲,亦是整个武林的大功臣。唉……想老朽推梦江湖,心灰意懒,本是个无用之人,现如今他这大用之人,却走在了我的前面,岂非老天无眼么!”

        燕凌云大笑道:“天生万物,人在其中,人眼即是天眼,只是天不作孽人作孽,才有你我侠剑之辈来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秋墓兄生得尽欢,走也坦荡,只是较你我先行一步,有何惜哉!”

        游胜闲目光遥远,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燕凌云道:“只可惜秋墓兄一世英雄,最后却做了件错事。姓常的,你投靠官府,出卖武林,不但给秋墓兄抹黑,更连秦浪川也对之不住!今日不论输赢胜败,这丫头,老夫是要定了!”说罢向后一挥手:“上船!”

        朱情闻令,立将秦自吟提起,一拧身跃上长舟。聚豪阁所剩武士也都纷纷而上。

        东厂众干事目光急急向督公聚拢,见他声色不动,也都不敢出击。

        常思豪心头暗喜,冷冷说道:“燕老剑客,这么做,与您这身份恐怕不符罢?”

        燕凌云“匣中剑”向前一指:“繁文俗礼,岂束得住我燕凌云!”黑衣忽地向后扯起,一剑破风刺来!

      第八章 名无虚

        常思豪刚才在侧观战,燕凌云的两次出击都没逃过眼去,对于他的身手心中有数,然而在远处看来和面对攻击,又大大不同。

        最大的不同,便是速度上的相对感。远处看来再快的速度也稍嫌慢,近处看来,却忽然快得无与伦比。

        眼见这匣中剑直直刺来,不单有破风之声,而且夹着剑在鞘中共震的鸣响,颇有困龙在渊,怨而生啸之态,莫说是攻势凌厉,就是听着这声音,也足以令人胆寒。

        他想到徐老剑客“空间换时间”之说,天机步向左一错——燕凌云一剑刺空,就势下削,其势快绝。

        然而快与快,又有不同,在常思豪看来,这一削为求快捷灵活,却已是力发于腕臂,速度力量,都要有所下降,与刚才的全身聚劲不可同日而语。这微妙的差异,令自己赢得了一个瞬间。

        瞬间稍纵即逝。

        一如白驹过隙的生命般。

        在这瞬间里,“十里光阴”向前一指,直取燕凌云手腕。

        这一剑并不快,只是恰到好处。

        一切都不需要那么快的。聪明的剑法,就是不要去够过远的目标。

        正如一个人总是想发大财,挖空心思寻找更快速致富的方法,时过多年仍一文不名,却忽然发现隔壁的呆邻居一张饼一张饼地烙着卖,同样的时间,居然能积下家财万贯。

        人性尚贪,总忘记自己的力所能及,人性易惰,总不喜欢脚踏实地。

        而且常思豪发现,不光是剑法如此,就连天机步也是一样。

        达者为先,速度自有其极限,最先到达的人,却并不总是跑得最快的那个。

        “找见”后“放下”,就有了速度,但还不够,最后,还要搁对地方,以空间换来时间,才能赢人。

        因为搁对了地方,慢也是快,快便更快。所以天机步过了云隐之境再难突破,是因为这已是人体极限,下一步要想更快,便需进入“时空转换”,学会在转换中融聚机会,构建胜局。

        这是武学、是医道、是兵法、是生意经,处处行得通,乃为天机。

        一瞬间,他悟得天机步这更深层的奥秘,心头狂喜,刹那精神清爽得仿佛化作了一天雪,快意无比。同时也便明白,原来良敌难觅之说并非虚言。寻常之辈应手即倒,如没有燕凌云这般能与自己在刹那光阴中一较生死的顶尖人物,如何能将武功提高到另一个极限、新一个起点?

        此时聚豪阁全员已然登船完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比剑二人身上,龙波树篙撑船头,但瞧呜啸寒风中有一派剑光人影在缭绕,却听不见半点金铁交击之声,禁不住满目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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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凌云在快速的攻防转换间,感觉对方的身姿动作像是慢下来般,变得悠闲而得意,却又像是落在蛋清里的一块蛋皮,总在手指即将碰到时滑开去,越是努力越够不及,令人心生躁腻。

        这种感觉,只有昔年在武林雄风会上看徐秋墓与人比剑时有过,但他的步法别有机杼,进退轻捷,绝不像姓常的这般绵密难缠。

        绵密源于严谨,对方不论是从身法还是出剑上,都透着一股不急不缓的从容,而攻来的每一剑,又恰都压在自己呼吸的间隙,使得自己每一次都来不及吸足,便须努力还击。吸入的空气虽然每次只少了一丝半厘,可是格斗中消耗极大,两三个呼吸下来,已觉气息有些不够。

        他心里清楚,这只是一两个照面而已。高手对敌,胜负只在一机一势间,以两人的武功层次,三四招内,自己气息被压尽,动作稍一迟滞便会落败,然而想要逃离这裹体蚕丝般的攻击,却又难极。就在这时,常思豪的剑势忽然小小地慢了一拍,令他吸入了空气多了一厘,紧跟着便照此徐徐而减,每一剑都攻在他吐气之前。

        几招一过,燕凌云只觉呼吸恢复正常之后,又渐渐变得吸气多而呼气少,胸中渐渐涨满,不由得惊骇忖道:“此子莫非在耍弄老夫不成!”雄心陡起,猛地一声闷喝畅尽胸臆,内劲催出,剑啸锐起,“啪啦啦”匣中剑震碎宝鞘,一道虹华飞旋罩体,光拓天地。

        常思豪被剑光逼退十数步,定睛瞧看,只见燕凌云手中这把剑分为七节,中间以钢环锁链连接,伸展出来竟有一丈八尺距离,比廖孤石的莺怨毒长了一倍还多。

        这把剑原名‘裁义’,本是整身一体,昔年燕凌云持此剑闯上雪莲峰,连败天山派七大神剑。最终却发现是一场误会,当场愤然将此剑击成数段,又要自裁谢罪,被天山派掌门冰凤师太拦住。苦劝之下,最终双方握手言欢,冰释前嫌。师太收天山玄铁,打就精钢雪链六条,接连断剑,以示君子之失如日月之遮,剑折可续,义断可连,又取天山神木另做一具新鞘,刻名“凤匣”。燕老剑客拜谢之后,将此剑更名‘匣中’,就此除江湖特殊大事,从不出鞘,到了晚年戒杀,更是动都很少动了,就连龙波树、康怀这两个做徒弟的,当年在师父身边,也都没见过它出鞘几回。

        郭书荣华在远处忙出言提醒:“侯爷,这柄剑虽是软兵,中间的雪链上却也带有锋刃,而且异常坚固,难以削断。您的‘十里光阴’在长度上不利,要近身,万不可用手臂肢体去碰那链子,否则可要吃上暗亏!”

        常思豪瞧着那些钢链的形状便知截面为锐三角形,侧面锃光如雪,显然锋芒极利,一笑道:“多谢督公提醒。燕老剑客,请吧!”心中却暗感焦急:“高手格斗,生死只是瞬间事,如今燕凌云要拼尽全力,自己想留手诈败,一个不慎,怕是连这条命都要丢了。”

        此时就见燕凌云手腕不动,臀胯后坐,靠近剑柄处的雪链登时腾小弧向前涌去,瞬间扩大张开,如浪之起,正是其生平得意大技“凌云三十九剑”之——抖天堤!

        就在这波形扩到极限之际,他猛地抖顿,力量波立刻直达末梢,将剑尖催得发出“嗡”地一声金属鸣响,速度加快十倍,直取常思豪!

        常思豪瞳仁微扩。

        看惯了莺怨毒的刁钻,没想到软兵也可使出如此的霸气。

        “十里光阴”一斜——剑脊正磕在“匣中”的剑尖之侧。

        “呛!”

        一声钢音炸亮生脆,火星纷飞,黑夜里如同凭空绽开了一大团金蕊秋菊。

        瞬间的光芒激得众人眼睛虚起,心里都明白常思豪这一招使得大错特错。寻常软兵确要拦截头梢,为的是防止其打弯伤人,但匣中剑长达一丈八尺,贯足内劲甩起来不啻于一枚剑头流星,十里光阴虽称剑中绝品,相较之下毕竟轻逸,如此格挡,几乎是在用牙签碰锤头,焉有胜理?

        常思豪挡了这一剑,只震得半条膀臂发麻,虎口焦作如火,勉强控制着总算没有脱手,心中暗道:“好强的劲力!这西凉大剑,果然名下无虚!”只见燕凌云哼然一笑,喝道:“如此用剑,真是暴殄天物!”一旋身,匣中剑蜿蜒鼓劲,涌窜而来,正是凌云二式——奈河移!常思豪知道厉害,不敢再行硬摚,心知他这么长的软兵,末梢处力度虽强,可是绝难精确,眼见剑尖已到,一个侧身让过,同时“十里光阴”见缝插针,向那雪链中间一节的孔洞刺去。

        “哧”地一声金属摩擦的涩响,剑身入孔二尺,燕凌云大笑:“竖子何其痴也!”说着话腾身一跃,向右陀旋,匣中剑随之扭曲拧转,如钻头般搅起——此势乃凌云九式——黄泉掘,当年燕凌云被困亦力把里戈壁荒漠,无水无粮,绝望中曾以此式三击打透沙砾之下的坚固岩层,生生掘出水脉,因而得以逃生。

        而今对面的岩层,便是常思豪的血肉之躯!

        常思豪在剑身入孔的同时,身子一晃,将大氅甩在身前往剑体上一缠——此时燕凌云已跃在空中旋转——他赶忙右手紧握剑柄,左手按在被大氅裹住的剑脊之上,足下一挫,身往右旋,向空中的燕凌云纵跃而去!

        雪链在快速的旋拧中快速拉近,扭结成球!

        周围人等手中火把同时举高相照,星月为之一黯。

        这一老一少刹那间便要凌空相撞,就见燕凌云将左掌一扬向下拍来,常思豪也已借惯性把下身勾旋而起,脊椎一个束展,双足猛地向上一蹬——间不容发,一掌两【创建和谐家园】在一处!

        “砰——”

        如热油炸水般,二人打着螺旋反向弹飞——打团的精钢雪链又立刻迅速抖开,眨眼间抻成直线,“崩”地一声,从中间断成两截!

        常思豪是头朝下落,速度较快,空中一个拧身找见重心,双脚先沾上地面,紧跟着身子旋转卸力,“蹬蹬蹬”连着退出十七八步,站定身形,一甩手,半截匣中剑连剑带链顺着十里光阴的剑身斜斜滑下,残碎的大氅随风摇曳在天。

        与此同时,燕凌云的双足也落上船头,将断剑残链往水中一甩,负手瞧着火光中常思豪黑亮的面庞,冷然道:“走!”

        聚豪阁人将火把一抛,长篙撑处,三只快船迅速离岸,随河水逝入夜色。

        “相公……相公……”

        风中传来秦自吟的悲唤。

        常思豪疾步滩头,用尽目力,寻望着她的身影,想要给她最后一个安慰的眼神,然而夜色阑珊,船快风急,一切都已远去。

        他面向东方静静望着,虽然已漫无目的,却知道此刻在船上的吟儿,一定望得见火光下立在滩头亮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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