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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生瞪大眼睛:“但是它起码值一千金叶草。”
“是的,至少千金。”葛连没想到葛生竟然如此识货,不由得意说道:“那个卖家太精明了,他感觉这块玉成色太新,刻字古朴苍劲足有千年的韵味,但是看研磨把玩的功夫,这块玉至多不过有百十载的年头,玉太新,字太老,可是玉料又太好,他就心生疑惑,再请几个行家来看,行家和他的看法相若,都认为大概是故意做旧的小玩意,又没什么雕工,都怕玉料恐怕有问题。所以卖家出了百金的价位,被我生生砍去九成。”
葛连说的很得意,葛生也明白他的得意,这样的极品软玉,恐怕天下间也没有多少块,所以见的人都不相信它真的会是那样极品的材质,所以他捡了个漏,赚了百倍的利润,这样的事,任谁都会得意,
可是,这样的得意,恐怕还没有完。
“是的,我很得意。”葛连微笑着说:“我把这块玉买回去之后,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拿不准,碰巧那年我去叶夜城考试,便把这块玉请学院的大人物看了,那个大人物告诉我了这块玉的惊天来历。”
“它是传国玉玺的残片。”
第八章 并不是每块石头都是能用来舔的
传国玉玺的残片?
葛生浑然不觉地打了个冷战。
“准确来讲,这是上古青翼帝国传国玉玺的残片。”葛连补充道。
“青翼帝国传承七百四十九年屹立不倒,是这片天地传承最为久远的大帝国之一,即使四百年前初始大帝西征,兵锋所指,血海浮舟,青翼帝国迁都一千四百里避其锋芒,但终归没有被那头战争怪兽所摧毁。”
“直到一百七十年前,天地间有大帝出。”一个人的声音突然传出,所有人不由望了过去,却见那个男人靠在墙角幽幽笑道:“其号殊华,出世不过一十九年,苟延残喘的七国土崩瓦解作鸟兽散。”
他看起来还是那样狼狈,酒液此时已经不在他的身上流淌,但是干涸的酒精黏在发丝与肌肤与衣料间,那种黏糊糊脏兮兮的触感,只是看着就感觉不舒服到了极点。
可是他就坐在那里继续开口道:“七国覆灭之后,殊华帝剖七国玉玺,解为二十八片玉玨,其中以青翼帝国玉玺材质最好,故殊华帝随身携带三片。”
“后殊华帝遇刺驾崩,三片玉玨便不翼而飞,流落天下,今天竟然可以看到一片,实乃生平之幸。”他朗声笑道。
“还算你有几分见识。”葛连冷冷望了那个男人一眼,不想他居然对自己手中的玉玨来历了如指掌,心中不觉生出几分忌惮。
葛生再看他手中的那块玉时,全身不由微微颤抖——如果用玉石行当的术语来说的话,这块玉应该被称为帝玉。
为帝王所持,为帝王把玩,有帝王渊源,携帝王气运。
但凡玉石,只要是帝玉,其价值便不可估量,然而葛连手中的玉玨,按照来历的话,更是帝玉中的无上的珍品。
当今三大帝国之一奥斯帝国的开国大帝所佩戴的玉饰,材质乃是凝聚青翼帝国七百年国运气脉的玉玺剖解所制,这样的玉石,其价值早已经到了不可估量的地步。
葛生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锦盒——紫翡翠原本就是天下罕有的玉种,如此大的体积,如此精美的雕工,这件紫玉葡萄已经是常规领域玉石的巅峰。
可是,对方手中的那块玉,已经早不在常规领域了,那块原本是国之重器曾镇压一国气运的玉玨,寻常豪门根本没有收藏的资格,只有最顶级的贵族和三大帝国的皇族,才有资格拥有这等来历非凡的宝玉。
“该你了。”葛连柔声笑道:“表哥我很想看看表弟拿出的宝玉。”
葛生没有动。
根本就没有比的价值啊,和对方的帝玉比起来,哪怕自己手中的紫玉葡萄材质再珍贵十倍,雕工再精美十倍,依然有着千万倍不可逾越的差距。
即使葛生回忆自己在典籍中读到过的所有宝玉,能胜过它的恐怕也只有寥寥数种,但无不是几大皇族镇压气运的神物。
葛连见葛生不动,温柔地笑了笑,他本是很英俊的男子,所以笑的时候让人如沐春风:“既然表弟不愿拿出来,那么就认输好了。”
可是葛生一点都不觉得春风扑面,只觉得寒冷彻骨。
他见过这个表哥如何将吴叔四肢生生拗断的,他的微笑背后隐藏的残忍冷酷,即使是最恶毒的毒蛇也不过如此。
葛生环顾了一下四周,在这个近乎废墟的厅堂中,吴叔还在脚下,却强忍着不发出一声冷哼,梨花站在不远处,听到那块玉的来历嘴张大地合不拢。
小九冷冷清清地站在那里,冷冷清清像是一朵将绽未绽水色兰花,她如白瓷般精致的面孔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歪着头,手摸着自己胸口那块冰蓝色的盐石,凝重地不像个少女。
这块盐石不过小半个手掌大小,或许原本还要更大一点,但是这个小女孩成年累月的舔~舐之下,明显体积已经缩水许多,隐约可以看到那条青色丝带系的边角有一抹绿的耀眼的青色。
除此之外,便是还在墙角的不知名男子,和站在葛连身后不说话便感觉不到存在的慈祥老人。
“呐~”葛生缓缓呼出一口气。
葛连有些惊讶地望向葛生,却看到他随手将那个锦盒扔向了远处,撞在地面上一个弹跳滑到了墙角。
看到葛生自暴自弃,葛连侧头:“认输了?”
“没有。”葛生摇摇头。
“既然表哥拿出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葛生这个时候完全进入了一个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冷静状态。
“那么我也不能出丑。”
这样说着,他径直走向站在那里的小九:“喂。”
小九侧头,水蓝色的眼睛微眨。
“我需要赢。”葛生这样对她说。
小九点头。
然后葛生抬手,抓住了她脖颈上那块冰蓝色的盐石,对她道歉道:“我想赌一把。”
小九回头看了那个墙角的男人一眼,似乎想要询问他的意见,但是回到一半,她就生生别回小脑袋。
这个万年不笑的冷漠女孩嘴角突然绽开一种促狭刁钻的笑,似乎独自做出了某个决定——就是这种痞痞的坏笑,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女孩得意的笑容。
她抬手,轻轻写道:“如果,你不被吓到的话。”
这样写完,小九低头,任由葛生把那块盐石从她【创建和谐家园】的脖颈上取下。
然后葛生回头,看向葛连,手中是那块冰蓝色的盐石:“这就是我用来赌斗的玉。”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葛连捧着肚子大声笑了起来:“表弟你是不是失心疯了,这样一块破石头,拿三五个铜子上坊市能买一大堆,你就用这样的货色来比吗?”
梨花怯生生地看着葛生:“少爷,你……”
梨花虽然不说,但是也很明显认为葛生这样做有失心疯的嫌疑。
“我和你赌玉。”葛生眼中清明如镜。
“这是一块玉胚,我要和你在这里解玉,解出来的玉就是我第三誓的玉石。”
那个坐在墙角的男人也在听着葛生说的话,似乎想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低头呵呵独自笑了起来。
第九章 未亡人的韵味有多少人懂呢
兰阴城葛家
在兰阴城最高的那座楼下,少女正在抬头呼喊:“喂,去不去啊!”
少女唇红齿白,面容精致秀美,体型娇小玲珑就像是一个做工精良的人偶娃娃,才是深秋,她便披上了一件厚厚的白毛大氅,显出她不俗的身世。
楼上的那个人听到少女呼喊,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曾和她约过今天去赏枫叶谷的秋枫,但他还是摇摇头,带着歉意对下面的少女开口:“纸衣,今天我心中有事,去了恐怕都不愉快,改天好吗?”
这个男子温文尔雅,即使拒绝,也是进退有度,下面的少女听他这样说,知道他的性格,便不再强求,转身离开:“你不去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
“不过。”少女嫣然回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但你要欠我个人情哦。”
“葛连。”
看着少女走远,葛连才摇摇头,他从早上就一直在这里,站在这座兰阴城最高的楼上,望着东面的那座小山丘,从兰阴城望去,那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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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肯定有,但是不会大。”他身后一个穿着白衣的高瘦老人如是开口。
葛连张开嘴唇,顿了顿,最后还是问道:“早上见我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老人重复了一下,然后微微苦笑:“大概是低头看一眼,便能让葛家从这个世界消失的身份吧。”
葛连不由打了个冷战,沉声道:“那我们就把葛生一家这么放弃掉吗?”
“如果他们当初要的是你的命。”老人望了望天空,苦涩说道:“我们除了拱手送上,连半个不字都说不出口。”
看着葛连越发铁灰的脸,他老脸上的周围突然绽开一些:“但是,安柠那个【创建和谐家园】在啊。”
这个老人毫不迟疑地用【创建和谐家园】来称呼那个作为葛生母亲的女子。
“【创建和谐家园】?”葛连迟疑,重复。
“是的,【创建和谐家园】。”老人呵呵笑着,笑容里有着快然和讽刺的意味。
“整个葛家,见过她,认识她的人,都会叫她【创建和谐家园】,毕竟她让葛家出了立族以来最大的一个丑,丑到有一半的长老和管事这辈子都没脸提起这个名字。”
仿佛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某个禁忌的存在,葛连自己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在他的记忆力——葛生的妈妈,似乎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不存在的人。
即使葛连已经是很平易淡漠的性格,也不由开口:“能,给我讲一下吗?”
“讲一下?从哪里开口?”老人呵呵笑着,然后再望了一眼东面的那座小山:“就从葛秋少主去世的那天讲起吧。”
……
……
初春,晨雾,有露。
在写着“葛府”牌匾的屋檐,一只白如晨雾的纤手按在了朱红色的大门上,古铜的铆钉上挂着的露水润湿了她的手指。
“铛……”
她的手指按下,细密的音波便像是一圈无色的蝙蝠被惊起,向着四周飞散而去,她身后的枣红马受惊不由高高扬起前蹄,刚要长嘶而出,却被她拉着缰绳生生按下。
她站在枣红马前安静地等待,在轻薄的晨雾笼罩下,听着那扇朱门后的躁动与喧哗。
直到那扇门打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颤巍巍地走出,望向她:“安柠,少爷呢?”
安柠回头,手指撩开枣红马所拉马车的车帘,老人只看了一眼,如遭雷击地瘫倒在地,手臂颤抖着再也举不起来。
在车帘之后,一个清秀的男子静静端坐在那里,仿佛熟睡一般安详。
“我送他回祖宅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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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个清晨过后,整个葛府便挂满了白色的条幅和垂幔,少族身死于外,这是仅次于现任族长去世的大丧,只是那些披着白麻的男人们,有很多看向那跪在葛秋灵前的少女时,眼睛里并没有悲伤而是充满了炽热。
葛家,兰阴城千年望族,但是一千年来,从来没有比葛秋更加耀眼的存在——十四岁便进入了叶夜学院,待到二十二岁从那座千塔之园归来的时候,连族长都不曾在他手下撑过五招。
所有葛家的老人都将他视为葛家崛起的希望,所以迫不及待地宣布他为葛家的下一任族长,并且谋划着给他迎娶一位兰姓的妻子,直到他不声不响地从外面带回了安柠。
有七位长老在那场洗尘宴上摔了碗筷,葛秋的父亲以断绝父子关系为要挟喝令他放弃这个出身卑微的孤女,虽然兰叶帝国没有任何一条法律写着不允许贵族与平民联姻,但是这样一位无父无母的孤女无法给葛家带来任何荣耀和利益,除了,无尽的耻辱。
向来温润的葛秋在这件事上罕见的固执,最终那场晚宴不欢而散,葛秋带着安柠连夜离开了兰阴城,从此只在每年年底回葛家暂住几日。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固执的长老终于开始慢慢试着接受这个少夫人,然而就在这个初春,安柠独自牵着马车踏着清晨的薄雾走来,车上载着葛秋的尸体。
归来的还有第三个人——安柠的腹中已经有了葛秋的遗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