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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竹野山的伊达家,在老臣们、重藤千秋眼中现在都不是主要的事情,新见家的存续才是他们要思考的内容,后继有人是他们为何要召开这场会议的主要内容,当然大义名分上还是为了对付伊达家,做着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
当新见贞经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老臣们不再窃窃私语,重藤千秋坐直了身子,他的外貌和新见贞经有些神似,都是叔伯兄弟的儿子,神似也难怪,不过长年以来郁郁不得志的关系重藤千秋显得更加的苍老,四五十岁的年龄头发已经显得花白,背也略略有些驼背,精神上倒是不错,很久没有火热的双眼喷射出阵阵的光芒,神色间满是跃跃欲试,迫不及待。
身后的那群老臣们也大多一样的表情,如此急迫的表情新见贞经都看不上眼,也难怪他们一直以来郁郁不得志,唯有几个让新见贞经也相当忌惮的新见国经时代享有高位的老臣眯着眼睛似睡非睡,这样的人才是他最为痛恨的对象,时不时迸发出来的能量连他都难以招架,毕竟中下级家臣大部分都是出自他们的手,得过他们的好处,这也是他们权位不重却还能够活得好好的最重要的缘故。
新见贞经环顾四周发现他提拔上来的家臣不是被隔离到了角落就已经和老臣们勾勾搭搭,他颇为信任的家臣朝仓经国和重藤千秋毫不顾忌的擦肩坐在一起,低声恼怒了一句,抬起头一副脸色沉重的模样问道:“伊达小儿行事不可理喻,如今其聚集兵马修筑竹野山,谋图攻打我们扼住我们的脖颈,不知道诸位,有何良策却之。”
他企图将会议的主题拉到与伊达家的合战上来,只是他的一番话却也是放在了空处,一名早已经跃跃欲试的老臣当先移出班列说道:“老臣有言禀告城主,国不可一日为君,家不可以一日无主,现城主无后,家臣们惶恐不安,还请城主大人早下决定。”
不等新见贞经反应过来,又是一名老车发言道:“臣等惶恐不安,还请城主大人早下决定,听闻重藤家的次男不论是品行或果敢,都可以称得上是备中无双,足可以匹配得上新见家的继承人位置,还请城主大人考虑一二。”
那些早已经跃跃欲试的老臣们纷纷逼迫着,企图用狂风鄹雨一般的言语让新见贞经无法反驳乖乖就范,只要答应了下来,后面他们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架空了新见贞经。
重藤千秋现在倒是不再跃跃欲试而是稳坐【创建和谐家园】了,坐在位置上看着被逼迫得脸红耳赤的新见贞经心中觉得好笑,坐在他身旁的朝仓经国张大着嘴巴一副惊愕不已的模样。
一名新见贞经提拔上来的年轻家臣看到主子受难立即躬身一礼说道:“诸位,现在伊达家近在咫尺修筑竹野山秣兵历马,新见家已是危急存亡之时,臣身为新见家武士,不敢侧身事外,愿领一支兵马,游击伊达军入侵。”他打的还是分散会议主题的份上。
重藤千秋听到那可恶的年轻家臣分散主题,企图将会议扭转到对新见贞经有利的对付伊达家的议题上来,暗自恼恨着,正要发言逼问,一名足轻队长风尘仆仆的小跑了进来,看到众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报告道:“禀报殿下,小臣接到伊达家的通知,要求我们前去竹野山迎接若殿回归。”
“额!”寂静,绝对的寂静!本来逼宫声不断的会议室突然安静了,因为听到这个消息,不只是新见贞经楞了,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楞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新见贞经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坐在前排的重藤千秋,这个时候的重藤千秋眼中露出了惊慌的神情。
第一百四十六章 放回
单说新见贞经捉襟见肘无法自圆其说再拖延下去逼迫的难以为继的时候,他心中最仇恨的人,带给他无限困难的人,突然大发善心做了一件难得的好事。虽然政衡自认为他是一个好人,常常怀好心做好事,可是在新见贞经的眼中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恨不得将自己的痛苦全部转嫁到政衡的头上,能够狠狠的踩在自己的脚下。
可是新见贞经现在不得不轻轻舒了一口气,暗自对于政衡的大发善心小小的感谢了一下,只是转念一想又有点不对劲,以他对政衡的了解,他是一个瑕疵必报的小人,为何会如此好心的主动送回次子新见贞诠,难道其中还有阴谋诡计。
新见贞经听到这个消息不由的目瞪口呆,不过看到众人的表情比他还要疑惑,瞥了一眼面色灰白的重藤千秋,现在不是思考为何会送回新见贞诠的问题,而是要让这帮子小人彻底死心,他大手一挥脸上牵强的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的笑道:“既然小儿返回,那么这件事情就不用再议了。”
说着立即挥手离开会议室,新见贞经刚一离开会议室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阵的低吼声,听声音应该是那几个刚刚逼迫他退位让贤的老东西,嘿嘿冷笑了一声,心忖着自己还是太仁慈了,没有早早的从上斩草除根,现在也不会让他如此难堪,要靠着仇人的情面来度过难关。
一返回天守阁,新见贞经还是弄不清楚政衡放回新见贞诠的用意是什么,可是他没有耽搁任何时间立即派遣了自己的亲信率领一支小队前往竹野山接回新见贞诠,他被政衡上次的耍赖耍的有点儿害怕了,害怕这一次又是镜上开花水中月故意讹人的。只是新见贞经心中或许对于政衡太过于了解了,没有想到这一次政衡倒是真心诚意的没有要任何好处,可是吃过一次亏的他还命令亲信带上了一袋银判,足足有三十多枚,美其名曰是作为新见贞诠这一段时间住在伊达家的疗养费用,其实就是不给政衡以任何借口继续留下新见贞诠来拖延两家合战的时间和影响新见家的局面。
所谓其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是政衡真的想要留下新见贞诠的话,新见贞经到时候也是没有办法的,还是尽快接回新见贞诠为好,要是让政衡知道重藤千秋联合老臣们行逼宫的事情的话,可能又是另外一个局面了。这样想着,新见贞经催促着那名亲信率领二十来人的小队立刻出了粒根城。只要新见贞诠返回家中,那帮子老臣就无话可说了,重藤千秋也只能够乖乖的闭上嘴巴,家中本已经开始分崩离析的局势立刻就会焕然一新,在面对伊达家的咄咄逼人下也能够一致对外了。
只是一向果决的政衡为何会犯如此低下的错误呢?!新见贞经在送出亲信后,心头不由自主的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久久无法消散,如同迷雾一般朦朦胧胧在太阳出来前始终无法消散。
那亲信得了新见贞经的命令后带着二十来人出得粒根城立即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粒根城距离竹野山太近了,近得让人感到害怕,他明白脚下的这片土地很快就会被鲜血染红,成为血腥的战场。他自己或许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一想到这些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冷汗布满了额头,轻轻擦拭了一把左右看了一眼其他人,发现大部分人都和他的表情一样凝重中带着些许的惧意,更多的是对于伊达家的恐惧。
在新见贞经的刻意谣传下政衡被描述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大恶人,而政衡领导的伊达家则是藏污纳垢的鬼地方,在平时的时候或许能够起到敌对的作用,战时也能够起到蛊惑人心的作用,只是在临战前这股气让人憋得难受,时间拖得越久难受就会变成不敢作战的恐惧感,或许这就是谣传的副作用吧。
政衡早早的从瞭望塔上知晓了粒根城内外的动静,看到了一支打着白旗的二十来人的队伍出现在了竹野山前野,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西沉,第一天已经快要过去了。
那名亲信很幸运的见到了传说当中专吃小孩心脏的政衡的真容,心中难免疑惑政衡虽然少了一直眼珠子可是大体上还算是一个清秀的年轻人,说话行事得体,完全没有谣传中那般不堪入目,哪里还不知道这都是新见贞经蛊惑人心的把戏,他身为新见贞经的家臣亲信当然也不会当场自揭丑事,拆穿新见贞经的恶毒把戏,不过身心倒是一阵清爽不再感到害怕和恐惧。
政衡也没有为难多治目经孝的家臣佐佐木那样为难这个小人物,很爽快的让人将那新见贞诠穿戴整齐后过来见客,又婉拒了那袋银判,其实他也很想要那袋银判,可是一想到只要斩灭了新见家,到时候新见家的一切都是他的,何必急于一时呢,这样想着,心就宽了许多。
不一会,早已经被强押着用刷子洗刷了一遍又一遍刷得新见贞诠皮都破了好几处方才洗刷干净,穿戴整齐,押解了过来,岩濑小五郎进来禀报道:“殿下,新见贞诠带来了。”
那亲信精神一振,他可是知晓今日评定会议室当中发生的事情,这件事情虽然低下的足轻不知所以,下级家臣们只知一二,可是他们这些新见贞经的亲信家臣们可都知晓新见贞经遭遇到的逼迫如何急迫,如果若殿新见贞诠能够返回新见家,最起码评定会议室中发生的事情不会再一次发生。他眼睛不由自主的瞧向了帷帐撑起的帘子后,期盼的神情让政衡都有点咋舌不已,心中稍稍有了些许的疑惑,为何他会如此的紧张和期盼呢。
只是他没有想到今日粒根城中发生的事情,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等事情,他也不会急着放回新见贞诠了,只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不放也不行了。
不一会,岩濑小五郎便带人将面皮红肿的新见贞诠绑着带了进来。看到主位上的政衡,绑缚着的新见贞诠一时间恢复了极大的精神,抬起头来,目光盯着政衡,眼中满含着怨毒憎恨,目光连政衡都不禁浑身发紧,寒毛直竖,要不是知道新见贞诠命不久矣。此刻连政衡都有点儿后悔放这样一个恶鬼返回新见家,否则可能给与政衡以及他的伊达家带来的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了。
好吓人的眼神,该有多大的仇恨才会如此,那亲信全身又是一激灵,坐着的【创建和谐家园】悄悄的移动了半个位置,远离了政衡,生怕弄得不好被怀疑他想要勾搭倒戈,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就不好了,立即上前拜道:“下臣井上多兵卫奉兵库介殿命令前来迎接若殿返回新见家。”
新见贞诠明显愣了一下,没有望向跪在地上的人,而是直视着政衡,眼中疑惑顿起,和他的父亲新见贞经一样,他的心中也是疑窦丛生。
政衡笑着说道:“新见贞诠,你自由了,回去告诉新见老儿,让他自缚开城,我便放过新见家的老老少少的性命,否则鸡犬不留。”说着摆摆手不再理会还在思索中无法自拔的新见贞诠。
那亲信一听政衡满含威胁的语气,激灵的吓了一跳,立即拜别政衡,带上新见贞诠立刻,马上返回粒根城,一刻也不想再停下,来的时候小心谨慎步步为艰,走的时候却是风急火燎人不歇脚。
第一百四十七章 预感
当走进粒根城的时候新见贞诠还有点恍如梦幻,万万没有想到真的如此简单的放了他返回新见家,完全没有和以前那样拖泥带水,借着大胜多治目家的档口耍无赖拖延时日,还比拖延的十天时间早了两天时间,真是让人疑惑不解,不过疑惑归疑惑,返回新见家总比继续留在伊达家遭受小小足轻恶奴羞辱要好上百倍千倍。在伊达家他连一条狗都不如,时常被一些不相干的足轻恶奴极度羞辱,可回了新见家,在新见玄蕃丞高举反旗自绝于新见家的情况下,他理所当然没有任何阻碍的成为了新见家的若殿,继新见贞经后的二号人物,风光无限的新见家继承人。
那亲信领着满身被洗刷得刺痛不已的新见贞诠来到粒根城下的时候,新见贞诠突然心有所感,猛然抬头看到城头上,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正挺立在风中,目光炯炯的带着些许的期盼望着他们一行人的到来。
新见贞诠眼中带着泪花,强忍着没有留下来,低声喃喃道:“父亲,我终于回来了。”又想到自己的命运多桀,还有那些好不容易搞来的铁炮,本来可以凭借着这些铁炮的加入能够进一步增强新见家的实力,也让他能够凭此坐稳【创建和谐家园】,哪里想到不仅铁炮资敌,连自个儿也差点身死异处,心中不由自主的更加愤恨政衡起来。
其实在城头上并不仅仅只有新见贞经一人,还有一个怀着愤恨目光的男子靠在拐角处看着越来越近的一行人,他正是本来很有机会夺取新见家宗家继承人位置的重藤千秋,看到走到最前面的一个陌生年轻人的时候,瞳孔一下缩紧,呼吸有点儿急促,低呼道:“竹田贞诠!”
突然一个声音在重藤千秋的耳边响起:“他来了,怕是以后我们的日子都要不好过了。”重藤千秋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名剑眉皓首,身穿大铠的老人。
老人身穿黑筒大铠,外套一件黑色的披风,威风凛凛,看露出来的体格和肤色,便可知道他从前必定是一个堂堂的武将,要不是神经百战的武将,文臣官吏怎么可能将皮肤晒成红铜色,老人表情像岩石一般生硬,正是新见国经时代的最后一任军事奉行相田古斋。
重藤千秋哪里不清楚老人的意思,评定会议室中发生的事情,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开口,可是意思已经相当明了,而且重藤千秋和相田古斋全都是主要角色,新见贞经如果击退伊达家后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他们两人,匆匆压低声音说道:“您说说伊达家为何会将他放回家中,是何用意?”
此事不仅仅让新见贞经、贞诠父子摸不着头脑,让粒根城内全部知晓此事的人都不清不楚,重藤千秋显然是其中之一,相田古斋老谋深算,深受已故家主新见国经的器重,便想要探探他的意思。
相田古斋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政衡的突然崛起让他颇有点兴趣,也重点注意过政衡的行事作风,常常出乎人意料之外,只是放回新见贞诠又有对他有什么好处呢?想来想去都没有任何好处,按照约定接回新见贞诠的时间还要推移两天时间,两天时间足够伊达家修筑完竹野砦的雏形了,只要竹野砦修筑成功,不是对伊达家更加有利,为何会提前放回新见贞诠,难道不怕新见家提前发动袭击,让竹野砦无法完工,就算再自信野战再如此接近的距离下想要偷袭也不可能。
相田古斋不自觉的捏了捏花白的胡子,一面忍不住摇头叹息,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的胸口,他不知道政衡有什么用意,只怕是没有什么好心好意良心发现那么简单,背后还有他不清楚的阴谋诡计,思索了片刻说道:“你还是返回重藤城吧?!”
重藤千秋没有想到相田古斋会发生这样的感慨,惊愕的抬起头望着相田古斋,一脸的不敢置信,他来到新见庄首先联络的就是相田古斋,相田古斋也给他提了一股勇气承认了他的行动,和他一起谋划了评定会议室内的一切。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新见贞诠返回新见家的一刻,竟然要让他返回重藤城,这不是过河拆桥还是什么。一开始惊愕,然后变成了愤怒,他没有说话怒火中烧直视了一眼相田古斋,然后转身离开。
看到重藤千秋怒气冲冲的离开,相田古斋轻轻地摇了摇头,仰天一声长叹,低声说道:“哎,虽然不清楚放回新见贞诠的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既然你不听我的话早早的离开,便与我一同留下来好好看看背后到底有什么真相,新见备中,相田或许很快就会前来向您报到了,还请您保佑新见家武运昌盛长治久安。”说着目光渐渐的坚定起来,相田古斋早有从容面对死亡的觉悟,他之所以答应重藤千秋的说辞,也只是为了新见家能够拥有生存下去而已,现在新见贞诠返回新见家却给了他一个很不好的预感,好像要发生天大的事情一般。
低语间,相田古斋消失在了城头上。
父子相见没有过多的狗血情节,只是新见贞经特意问询了一下政衡这两日来的情况如何,他也和重藤千秋、相田古斋一样弄不清楚为何会有如此反常的举动,新见贞诠一一说了出来,当然那些关于侮辱人的事情略过,只是说了片刻,两人大眼瞪小眼,全都不明不白。时间过得越长,想的东西就越多,新见贞经和贞诠父子心中的疑惑越发的强烈,拽掉了数根头发都没有理清楚缘由,这或许就是武将和谋士的区别,武将遇到疑惑常常能够不理旁支直奔主题,而谋士则歪歪扭扭想来想去爱钻牛角尖,越钻越小,钻到后来全都变成神经病疑神疑鬼,还不知道之所以然。
新见贞经没好声的下达了命令:“全体轮流休息,晚上谨防敌人偷袭!”用凉水洗了洗面孔,然后拉起新见贞诠走向了天守阁,吃起泡饭起来,只是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特别是新见贞经的脸色黑沉沉的滴下水一样,脸上的表情预示着他的心情相当的差。
新见贞经刚刚下达轮休的命令就听到来自竹野山的战鼓声,惊得跳了起来跑了出去,新见贞诠跟着跑了出来,从城头上借着余晖可以看到上百名足轻正对着粒根城的方向排列阵势,各种不同的战鼓声从竹野山的各个角落里响起,预示着部队首脑正在频繁调动军队,发出一道接着一道的指令。
新见贞诠握紧拳头说道:“父亲,看起来伊达家已经开始准备进攻粒根城了,只是为何他会如此急迫的开战呢?但但凭借着这些人是难以攻克粒根城的,难道他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打的却是其他主意。”
一经提醒,新见贞经立即大声喊道:“快,快去朝仓城和楪城探问情况,特别是楪城,要他们谨守城门,没有我亲自到来谁也不准私自开门,违者杀无赦。”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分开
政衡站在竹野山的山顶上望着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粒根城内的新见贞诠一行人,独眼中微微冒着精光,只是身边多了一壶热腾腾的茶水,太阳西沉,白天的时候备中国虽然温暖,可是到了夜晚温差相距颇大,在如此温差明显的夜晚,如果不喝上一杯热茶的话,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夜露的袭击呢。他没有起身下去休息的意思,只是淡淡的低声喃喃道:“新见老儿,你一定很疑惑吧!虽然重藤千秋到来很有可能逼迫你过继子嗣,可是也有很大的可能打成媾和,这样的结果是我不能够容许的,现在新见贞诠返回,我想新见家中最为痛苦的不是那群老臣,而是重藤千秋吧?!如此一来便废了重藤部一半的士气,我看你如何应付下面的乱军。”
草间四兵卫兴匆匆的跑上了山顶,离政衡五六步远的地方站定,说道:“殿下,刚刚得到消息,土井城告破,土井城内死伤惨重,秋庭玄蕃丞在千屋一带伏击大胜而回的大久保经实,一战得胜兵围土井城,现在正在与坚守城内的新见军激战,由于粮食的原因,最快到明天就能够分出胜负,最晚也会在三到五天内分出胜负。”
政衡一顿,他没有想到新见玄蕃丞会如此果敢,果断放弃土井城,然后利用土井城为诱饵引诱大久保经实前去攻打。在大久保经实大胜后抢夺了土井城内好不容易储备的大量粮食,显然新见玄蕃丞想要谋反也不是一天两天,很可能当他前往土井城时就已经开始了。获得了粮食几乎压垮了他们的腰,可是在粮食的诱惑下没有人选择抛弃。被伏击的时候又舍不得丢下这些粮食,最后被新见玄蕃丞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一点也不奇怪。
政衡没有起身的意思,嘴角撇了一撇,颇有点讥讽味道的声音说道:“看起来新见家没有一个好对付的,新见贞经只是看到了次子的优点,却没有发现长子的长处,如果早早的发现长子能够如此果敢的话,想必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我们要对付新见家也要困难十倍百倍,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此刻野山益朝和陶山真兵卫联袂到来,他们到目前为止还为放回新见贞诠的事情耿耿于怀,竹野山本就不高,跑上来没有任何气喘,陶山真兵卫首先开口说道:“殿下,刚刚从捕获的一名足轻口中得知,今日粒根城中发生了逼宫的好戏,重藤千秋联络老臣们逼迫新见老儿过继小儿,新见老儿捉襟见肘难以为继。”
政衡回头望了一眼两人,知道他们的意思就是不能够放新见贞诠返回粒根城,一放回新见贞诠,重藤千秋和老臣们就哑了口熄了火,没有任何的借口再来逼迫新见贞经就范了。他听到这个消息轻声笑了一声:“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本来想要明天再启动的计划也该提前施行了,宫内少辅,真兵卫,你们两人轮流派遣百人队在粒根城前列阵吹号敲鼓摆出一副强攻的姿态,让他们不得安睡,草间四兵卫,将草间众全部撒出去,摆出一副偷袭楪城的姿态出来,重藤千秋不受控制也难以得到新见贞经的信任不可能前往楪城,新见贞诠人生地不熟也不可能独自返回楪城,唯有便是新见贞经亲自返回楪城坐镇,是该到了最后决定胜负的时候了。”
三人全都是一楞,疑惑的望着政衡,可是看到的确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政衡模棱两可得撂下这样一句话,便再一次举起了手边的茶杯,似乎悠闲自在的欣赏着美好夜色。
果然如政衡预料的那般,看到竹野山上下来一群伊达家的足轻摆出一副强攻的姿态,战鼓声响彻新见庄,新见贞经、贞诠父子首先想到的就是会不会前往楪城偷袭,他们被政衡的一贯作风吓到了,自从政衡崛起开始他的一贯战法都是一面大张旗鼓的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决战姿态,一面则是偷偷的派遣队伍偷袭对方的主城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鸢巢山城就是因为楢崎丰景太过于狂妄自信全军出动攻击上宫原城,才给了政衡偷袭得手的时机;石蟹山城也同样是先是摆出一副强攻的姿态诱使石蟹守元不惜代价的渡河,被政衡半渡而击死伤惨重后,然后才被攻克的石蟹山城;至于最近的盐城山城更是典型中的典型,先是一副笼城到底的模样,然后抄小路以最小的代价夺取盐城山城。
一件件血泪史让新见贞经、贞诠父子不得不谨慎对待目前的局势,新见贞经害怕新见家的主城楪城遭遇到那些遭偷袭的城堡一样的后果,从一开始派遣亲信前往命令禁闭城门没有他出现不得开门,然后更是命令手下们不停地在散开来侦查四周山谷的情况。
虽然从竹野山到楪城只有沿着高粱川才能够到达,可是谁能够保证政衡不会事先就已经在别的地方藏好了队伍,等待着机会上演一场偷袭好戏,比如从盐城山城就有好几条小径通往楪城。
一想到盐城山城,新见贞经不由得暗呼可恶,想到或许正是为了偷袭楪城方才攻取盐城山城的,一想到这个后果,他立即就坐不住了,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风急火燎的走来走去。
新见贞经、贞诠父子的情绪不稳,粒根城上空的气氛同样非常紧张,只是战鼓声响了一夜,还是没有伊达军上前进攻,让他们全都有点愤愤然,眼圈发黑,不过大多数还是轻轻拍拍胸口,似乎也有点庆幸没有发生合战,毕竟合战是要死人的,没有人希望成为那个死人中的一员。
新见贞诠看着歇息下来的竹野山,一脸哈欠的说道:“父亲,看来伊达军的动向真的有点奇怪啊,难道是使用的疲劳战术,可是这种战术对于现在的战场还说没有多少用处,难道是在故布疑阵让我们不敢进攻,从侧翼绕过我们然后进攻楪城,嗯,伊达政衡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智谋之将,连父亲都不敢小窥,楪城的信使怎么还没有回来?”
新见贞经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铁青着揉了揉红肿的眼睛,他也正在等待着派往楪城的信使返回。正当两人焦虑的等待着信使到来的时候,那信使果然到来了,伊达军果然如同门所担心的那样确实有所图谋,但是看到楪城防备森严,无机可乘,就灰溜溜地走了。
新见贞经一听回禀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有点儿兴奋说道:“看来他打得就是趁你返回粒根城放松警惕的时机偷袭楪城,现在被我们识破,我看他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新见贞诠有点儿不安,沉声说道:“父亲,这件事情还是透着古怪,若真是打着偷袭的把戏,为何敲锣打鼓了一夜,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他打得就是偷袭的主意吗?”
新见贞经一听也沉思了起来,两父子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当中,不一会,重藤千秋派遣了一个家臣前来说他带人返回朝仓城了,两父子互相看了一眼,新见贞经低声说道:“与次郎,你坐镇粒根城,自作决断,我要亲自返回楪城一趟,否则弄得不好朝仓城很有可能会和那逆子一般。”
新见贞诠拜领,低下头时目光中透着一股坚韧和怨恨,他心忖道:“伊达政衡,终于有机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了,等好了没有?”。
第一百四十九章 正名
次日清晨,也就是六月十二日,新见贞诠望着他的父亲新见贞经率领三十多号人返回楪城,让他留下来坐镇粒根城,临行前新见贞经让他遇事多多询问相田古斋,虽然新见贞经对于相田古斋相当忌惮,可是正是这份忌惮让他在面对如此危局的情况下不得不器重对方,只是新见贞诠有没有听从就不是新见贞经能够想到的了。
新见贞诠完全没有听从新见贞经的话,当做耳边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自从他成为俘虏深受折磨和羞辱,让他明白一个道理相信别人还不如相信自己更好,他只相信自己判断的,其中也包括他的父亲新见贞经。新见贞诠红着眼睛望着距离粒根城不超过千米的竹野山城砦雏形,怒气冲冲的低声怒喝着,跟在他身边的几名侍从家臣全都吓得脸上连续变了好几次脸色,心中暗暗叫苦,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内容,俱都退到一边捂住耳朵装作没有听到。
粒根城和竹野山距离如此接近,竹野山上发生的事情逃不过粒根城的眼睛,粒根城的事情也休想瞒过竹野山的侦查,新见贞经和重藤千秋双双离城这样大的事情怎么可能逃得过政衡的耳目,政衡很开心,他明白自己所期待的结果终于来到了。
新见贞诠虽然也不好对付,可是相对于新见贞经来要好对付的多。而且新见贞诠的小命也不长久了,虽然连政衡也不清楚那瓶银白色的液体什么时候发作,可是他却知道不会很长时间,顶多再过个一二天时间就会传出发作的消息。
那个时候正是政衡发动总攻的时候,只要夺取了粒根城,缺兵少将的朝仓城和楪城就会陷入空城的险地,到时候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只是政衡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粒根城内的新见贞诠不顾相田古斋等老臣的竭力反对,无奈新见贞诠坚持己见并且扬言再有反对者斩首示众,一意孤行出城突袭一番让伊达家的人好好看看新见家的实力,当然以他的说法是如果不打上一场的话如何能够清楚伊达军的实力,虽然理由有点牵强,可最后还是说服了已经做好了战死觉悟的相田古斋,与他一同出城袭击排成队列的伊达军。
本来是野山益朝和陶山真兵卫轮流着排成队伍摆出一副强攻的姿态,只是他们两人昨夜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次,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实在顶不住了纷纷前去休息去了。现在上阵的是刚刚伤愈复出的上野太郎,就是那个铜山众的头目,本来他的伤势起码要疗伤二三个月。可是看到昔日的属下同僚全都成了武士步入上位者的殿堂,哪里还肯继续躺在床上,一直做着恢复训练,终于在最后关头赶上了战场,这一次上阵其实是为了给自己正名而来的。
上野太郎本就期待着一场合战的到来,一看到粒根城突然打开城门冲出一群足轻来,大声喊道:“可恶,是粒根城的贼子,还真是看得起我们,仅仅派遣了百来人就想要吃掉我们,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就让他们知道到底谁吃掉谁?!”因为战斗的到来突然兴奋了起来,话也说多了几句,真是一个嗜血的战争狂人。
新见贞诠很想要一战正名,只是现在是新见家最为虚弱的时候,粒根城中驻扎着新见家大部分兵力,可是也就只有一百六七十人的模样,要留下必须的守备外跟随着出来的也就百余人的样子。
新见贞诠手持太刀,大吼一声:“给我杀!”率先从汕头跑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十余身穿铠甲的武士与百余足轻立即发出临战之前的高吼声音,各持兵器,以新见贞诠为中心箭头,黑白相间的瓜形松叶菱旗帜飘扬,一字排开,向着出现在视野里的排成横排的伊达军前进。
如果这个时候是一队骑兵的话或许双方已经分出胜负了,可是很不幸的是到目前为止政衡还没有看见过一匹真正意义上的战马,就算是倭国本地产出的矮马也就没有瞧见过一匹,代步的多是一些行动缓慢的水牛和嗷嗷乱叫的驴子,或许这个时候新见贞诠也在想着有一队骑兵该有多好啊!反正新见贞诠带着人跑到上野太郎的面前的时候,上野太郎的队伍已经从刚开始的混乱中清醒过来排列成了锥形阵势,竹野山上也敲锣打鼓开始了布阵,如果是骑兵的话刚刚在混乱的时候就可以大杀四方了,时间就是生命在此时此刻表现得异常突出。
新见贞诠一开始还能够保证阵型前进,只是到来后来渐渐的变成前仆后继的乱阵,倒是上野太郎缓步上前排列的阵型没有多少变化。双方越来越近,在双方还剩下二百余步的时候,新见贞诠抓过挂在背后的重藤弓,搭上一支铁翎长箭,边跑边朝着对方领头的咽喉一箭射去,他明白只要射杀了对方领头,眼前战局就基本上胜负已定,凭借着长年练习的弓术,一把来自京都的重藤弓,他有五成的把握完成这一射。
上野太郎只见得眼前一支黑点越来越大射向自己,眼中炙热,他长枪一挥,竟然要用长枪来抵挡射来的箭矢,真是无知者无畏,如果是丸木弓射出的箭矢的话或许这样就能够被他挑开了,可是他碰到的是重藤弓射出的铁翎长箭,那铁翎长箭擦着长枪的边缘擦过肩头向着后面弹射而去,一个倒了八辈子霉的足轻正中面门倒在了地上,抽搐了量小死的不能够在死了。
一阵【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痛与刺骨的麻痹笼罩全身,让上野太郎咬紧了牙关,上野太郎虽然躲过了要害攻击,可是还是无法躲过铁箭带来的伤害,肩头的铠甲和铠甲下的肉皮被生生剔去了一块,露出了里面血肉模糊的肩头肉。
人在跑动当中竟然能够差一点射中要害,要不是上野太郎艺高人胆大的话此时此刻他或许就和那名倒霉的足轻一样死透了,只是距离越来越近,新见贞诠又是射了两箭,没有得功,只得随手将弓挂在了肩头,一把太刀挥舞了数下,大吼一声与十余武士冲杀而出。
上野太郎和新见贞诠两人全都发出大吼一声“杀上去!”
上野太郎好不容易伤好恢复过来,现在还没有接战又是左肩头受伤,怒从胆中生,恶从心中来,大吼了一声,对准新见贞诠就是劈头盖脸扔了一枪,势大力沉的一枪。他一贯以力大为名,要不是左肩头受伤,他相信平常那一枪定然能够砸死对方取得胜利,当日与陶山真兵卫战斗的时候就只是一枪就砸得陶山真兵卫差一点饮恨沙场,足见他的力气之大。
新见贞诠啊呀呀痛叫一声,虎口被震得崩裂,鲜血禁不住的流了出来,嘴角破裂,要不是一直咬着嘴唇让自己清醒着,方才一击就能够让他瞬间麻木,然后身首异处。
上野太郎得理不饶人,正当挥枪挺击之时,身后突然感到有人持枪直刺不得已只好放弃继续攻击新见贞诠,让新见贞诠躲过一劫,回手就是一手回马枪,那突袭之人大概还处于讨杀敌大将获得巨大战功武勋的喜悦当中,没有想到回射来一击回马枪,这招回马枪乃是上野太郎学自一名流浪僧人的一招绝招,听闻那个流浪僧人后来到了奈良开了一家枪法武道馆传播十文字枪法。
这一枪太过于突然,一枪便挑中了突袭之人的胸口,重重的枪尖装在了板甲上,被刺得板甲破碎,直透身躯。也是上野太郎倒霉,那突袭之人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一把死死卡住了捅进身子的十文字枪无法动弹,让那上野太郎一时间无法拔出,给了新见贞诠喘息和反击的机会。
第一百五十章 变化
新见贞诠那里可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太刀横切过去,他本就被政衡折磨的死去活来刚刚回去还没有调养好就心急出城迎战,现在又被上野太郎打得三停已经去了两停,新力又不继,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乃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敢使用大开大合的招式生怕一个不好被击落了武器,改刺为切。上野太郎决然的放弃了长枪,一时间找不到兵器,只得赤手空拳躲闪起来。
此刻身旁的几个足轻看到上野太郎险象环生,纷纷冲上前来解救,只是新见贞诠本就气力不济喘息声越来越沉重,挥动的太刀也轻飘飘的许多,已经不复开始的时候那样生猛伤害力巨大。
上野太郎看出对方主将气力不济正是讨杀,更是为自己正名得到政衡重用的好机会,抢过足轻的一把枪长就要直刺过去,咋奈何新见军的亲兵也全都跟了上来,双方足轻将两人生生隔开。上野太郎气急,手中一抖,一把飞枪诞生了,狠狠的射向了新见贞诠,准星有点差的很大,本来是去投射新见贞诠的,本来想到倒是让他身侧的两名亲兵成了替罪羊,被生生射成了肉串。
新见贞诠惊得脸色发白,被其中一名亲兵惯性拉住摔倒在地上,头盔落地,一颗年轻的头颅露出了出来,鼻头破裂,头发散乱,好不凄惨。上野太郎或许不清楚新见贞诠的面容,可是在上野太郎身后不远处的两名足轻却是瞧得真真切切,虽然比起囚笼的时候要精神了许多,可是那张面容却是难以忘怀了,其中一人便是大声喊道:“兄弟们杀了他啊!他是新见贞诠,就是那个白眼狼。”只是此时此刻众人也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新见贞诠脸色凄惨的被十几名亲兵保护着退到了后面。
上野太郎狠狠夺过一把长枪,与接近他的新见军足轻战斗在了一起,他越打越是灵活,长枪在她的手中愈发灵活,一下子刺死了两名步卒。
相田古斋一见敌方武士骁勇难以抵挡,又看到趁着这段时间竹野山上冲下两支百余人的队伍往两侧移动,大有将他们全部包围在中间的架势,快步跑到了新见贞诠的身旁,一刀架住了来敌的进攻一边劝说道:“若殿,先撤再说,对方似乎有意包夹我们,一旦失利粒根城危矣,新见家危矣。”
新见贞诠左右一见果然如此,两队百余人的足轻正开始对着他的侧翼展开进攻,败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一刀劈开一支递过来的长枪,大吼一声:“可恶!撤退!”相田古斋眼见得新见贞诠返身撤退,眼中露出一副决绝的表情,大声说道:“走!走!我来殿后!”说着哗啦啦的退了出去,相田古斋挥舞着太刀冲杀这追赶上来的伊达军足轻,又是刺死了一人方才跌跌撞撞的退却。
正站在竹野山上的政衡一脸呆滞的看着节节败退的新见军,他实在没有想到新见军会在这个时候冲上前来送死,如果早一个时辰在即将天亮的时候发动奇袭或许还有点用处,可是现在已经大白天了,又相距如此之近,明知道竹野山兵马比起粒根城来要多上许多还敢出城奇袭,应该说他勇敢还是该说他鲁莽。政衡想到了许多可能发生的事情,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新见贞诠首次当上粒根城的守备就冒险前来偷袭,还光明正大的偷袭,只能够耸耸肩膀低笑了一声,秀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