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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晞眼睛微眯:“随太监十来岁就跟在皇上身边侍候,他无父无母,无儿无女,就连这个随姓,也是在随家集捡的,他比皇上还大几岁。
他这样的人,为将来计,要讨好永宁伯府,讨好沈家,背逆皇上做下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他有什么将来?他要为谁做将来计?
简直是个笑话儿!”
“你能看到想到,别人也能。”
顾瑾抬手揉着眉间,声音倦缓:
“这几十年,谁不知道皇上最信任随太监,视他如亲人一般,可皇上还是舍出了随太监。
这就足够了,这份歉意,也只能这样了。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你还能怎么样?”
顾晞紧紧抿着嘴,好一会儿,深吸了口气,“沈贺要上门赔罪,让他在王府门口跪上一天!”
“随你。”顾瑾点头。
……………………
李桑柔和黑马、金毛三个人,挤在人群里,踮着脚尖,伸长脖子看着睿亲王府门口的热闹。
大冷的天,永平侯沈贺上身只有一件单衣,背上背着荆条,垂头跪在睿亲王府大门外。
四五个红旺无比的炭盆围在永平侯身边,十来个门房低着头站在台阶下,时不时塌着腰过去,半蹲半跪着换炭盆里的明炭。
左左右右看清楚了,李桑柔退后几步,示意黑马和金毛,“看样子还早呢,找个地方坐一会,早饭还没吃呢。”
“老大你怎么知道还早呢?”
黑马袖着手,紧几步跟上李桑柔问道。
“你没看到炭盆哪?要不是知道得一会儿跪,用得着放炭盆?”
李桑柔心情愉快,认真的教导了黑马几句。
随太监死了,永平侯的亲弟弟死了,永平侯再这么一跪,这建乐城,就能呆下去了。
她很喜欢建乐城。
“老大总说你这眼睛看不见东西,真是!
你瞧瞧你,那五六个大炭盆,都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了,那是秃子头上的大马猴!你竟然还要问!”
金毛立即撇嘴鄙夷黑马。
“那炭盆我看到了,我是没想到,难道你想到了?你敢说你想到了?”
黑马瞪着金毛。
“那家铜铺子,门口那几个炭盆样式不错,吃好饭咱们去瞧瞧。”
李桑柔心情愉快的往旁边的红铜铺子点了点,抬脚进了一家小分食店。
三个人吃好早饭,买好炭盆,又买了两车炭,让人送到炒米胡同,再吃了中午饭,永平侯还在睿亲王府门口跪着。
李桑柔不看了,吩咐已经买了不少赌注的黑马和金毛看着,自己往炒米胡同逛回去。
大常先收了十几个红铜大炭盆,又收了两大车炭,看到李桑柔回来,话没说出来先笑起来。
“腊月里找不到人,今年来不及了,开了年就叫人来修地龙?”
“好。”李桑柔笑应了,将手里的松子糖和一大包瓜子递给大常,“累了这几个月,先好好过个年。”
“那明天一早,我和黑马去买头猪,再买几只羊,还有鸡、鱼、鸭子,好些东西,腊八都过了,得赶紧办年。”
大常摘下挂在廊下的竹筐,把松子糖和瓜子放进去。
李桑柔随口应着,拖了把竹椅子出来,坐在太阳底下,晒着太阳看着本书,看的打起盹来。
这些天,她日夜紧绷警惕,累坏了。
第20章 闲谈
腊月的天黑得早。
黑马和金毛看热闹一直看到天黑透,睿亲王世子顾晞总算出来,接受了永平侯的歉意。
两个人到建乐城的头一次下注,输了个精光底儿掉。
炒米胡同,李桑柔刚听完黑马和金毛一替一句的描述,院门外就传来了门环拍打声。
黑马一跃而起,去的飞快,回的飞快。
“老大老大,是世子爷,说在外头等你呢,是世子爷!”
“嗯。”
李桑柔站起来,进屋拿了件细布面灰鼠里披风,一边往外走,一边将披风披到身上。
“老大……”
黑马老字喊出来了,大字卡在喉咙里,卡出了一片幽幽怨怨,眼巴巴的看着李桑柔出了门。
他也想去啊!
十分的想去!
可他不敢说。
李桑柔出了胡同,跟着小厮转了几条胡同,进了上次的那间酒楼。
整座酒楼,安静的只有李桑柔自己的脚步声。
李桑柔跟着小厮,进了后院湖边的暖阁。
暖阁四面的窗户全部敞开,暖阁里却没什么寒意。
顾晞面向湖面,坐在张舒适摇椅上,听到动静,拧身回头示意李桑柔,“坐。”
李桑柔坐到顾晞旁边的摇椅上,晃了晃,摇椅很舒适。
“想喝什么酒?”顾晞举着杯子问李桑柔。
“建乐城什么酒最好?”
李桑柔反问了句。
顾晞笑起来。
“给李姑娘拿一壶玉魄。”吩咐完小厮,顾晞转向李桑柔笑道:“李姑娘到建乐城这几个月,难道从没喝过酒?”
“嗯,没敢喝过。”李桑柔摇晃着摇椅,人随意,话也随意。
“没敢?”顾晞眉梢扬起,“姑娘就这么信不过我?姑娘难道没打听过我?”
“到哪儿打听?怎么打听?打听什么?你差点被人杀死,这真相,该到哪儿打听?”
李桑柔斜瞥了眼顾晞,极不客气道。
顾晞被李桑柔一串儿问话噎的咽了口气。
“那从今天起,姑娘敢喝酒了?”
“嗯。”李桑柔嗯了一声,看着小厮倒了酒,端起来,抿了一口,很是满意。“这酒不错。”
顾晞斜着李桑柔看了片刻,伸手从旁边矮几上拿了一叠纸,递向李桑柔。
“范平安的军功帖子和恩荫的文书。
我已经让人去江都城接回他的尸骨了。
他本姓洪,叫洪建。
去南梁之后,他就和家里断了音信,他家里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几年前,已经给他起了座衣冠冢。”
顾晞顿了顿,叹了口气。
现在,他确实死了。
“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有了头生子,是个女孩儿,小儿子今年年初成的亲。
他家离京城不远,二百来里路。
你要去看看吗?”
李桑柔接过军功帖,扫了一眼,放到旁边矮几上。
“不去。我和他素不相识。
那天替他说话,不过是路见不平,随口说几句。”
顾晞看着她,片刻,移开目光,抿着酒接着道:
“指使范平安的玉符和口令,是随太监拿给云喜,就是化名刘云的那个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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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太监绞,云喜等三十七人斩,沈赟斩,永平侯府所涉十七名家奴斩。
江宁城守将邵明仁私通南梁,邵家七岁以上男丁斩,女眷发卖为奴。”
李桑柔凝神听着,挑眉问道:“北洞县的弓手呢!”
“随太监说是他假传皇命,调动的云梦卫。”
顿了顿,顾晞解释道:
“先皇为皇子时,皇子众多,都有为帝之能之心,龙争虎斗了将近三十年。
云梦卫是先皇开府建衙后着手建立的私军,后来传到皇上手里,前两年,皇上说过一回,打算在他之后,将云梦卫归入军中。”
“文家就是在那一场争斗中衰微的吧?”李桑柔顺口问了句。
她听说过北齐的这一场劫难。
“嗯,文家只忠于皇上,没有任何投靠。
诸皇子都想拉拢文家,使尽手段之后,就翻脸捅刀子下杀手,以免文家为他人所用。
那一场,不光是文家的劫难,也是大齐的劫难。
我外祖被害那年,南梁武家军长驱直入,前锋直抵建乐城下。”
顾晞声音低沉。
李桑柔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