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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法师将木杯交还给克瑞玛尔:“也给其他人,”他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説:“别让我问话的时候还要等。”
克瑞玛尔拿着木杯走开,他先喂给罗萨达的牧师们,他们都很聪明,虽然察觉到了水里的异样却没一个嚷嚷出来的,其中一个在喝了两口后喘息着告诉他亚戴尔就在他隔壁:“给他更一diǎn水,”他将句子混杂在颤抖的【创建和谐家园】里:“他伤得很重。”
亚戴尔佝偻在一个“小小安乐窝”里,他的脸被猛烈地殴打过,下颌碎裂,眼睛又肿又紫,遍体鳞伤,腰肋处有着一条宽而深的伤口,就像是随时都会令得他一折为二,这也许是他身上最严重的伤口,之所以説也许,因为他不得不曲着身体,两只手夹在两腿间,手指几乎能碰到自己的尾椎骨,克瑞玛尔看不到他的胸口也看不到他的腹部,但确实有粘稠的血从他的身体下面流出来,润湿了肮脏的地面。
克瑞玛尔感应了一下守卫的位置,他们正站在安东尼奥法师那里,注意力几乎全都放在了他们的对话上,没人注意这里,他旋转手腕,奢侈地清洗那个狰狞的伤口,在看到它不再缓慢地流血后才将杯子压向那双发白的嘴唇,失去了意识的亚戴尔微微地动了一下,发白的嘴唇急切地吸吮着潮湿的杯子边缘,但囚禁着他的岩石洞穴简直就像是一口精心制作合乎尺寸的贴身棺材,他根本没法儿抬起头来,克瑞玛尔悄悄舞动手指,杯子里冒出了一个活泼的小水球,只有弹珠大,它直接跳进了亚戴尔的嘴里。
罗萨达的年轻牧师吞下了好几个水球才清醒什么玩意儿——反正它是黑的,带着血,他把它擦在亚戴尔的脸上,遮住了已经消除了肿胀的眼眶与鼻子。
他的手指在缩发现除了表层的那些,里面的头发都已经褪成了毫无生命力可言的铅白色。
亚戴尔看着他,克瑞玛尔不什么。
他发出的声音又轻又乱,和一团被风吹走的蛛丝没什么两样,但克瑞玛尔还是弄明白了他的意思。
“主任牧师已经喝过水了。”他説。
亚戴尔继续眨着眼睛。
“其他人也是。”克瑞玛尔直言不讳地説:“你是他们之中最糟的那一个。”
“……谢谢……”他艰难而模糊説。
异界的灵魂无声地叹了口气。
“门罗是掌管圣水室的人,”安东尼奥法师説什么让他掌管圣水室,”老法师摇了摇头,“因为它既简单,又安全——不,调换受祝福的净水球当然不会有危险,他们的意思是,如果让门罗去管理捐款,圣物室或和那些商人打交道,他会接受贿赂抑是从中【创建和谐家园】——门罗和主任牧师曾被同一个老师教导过,他不想看着门罗一路滑进无尽深渊里去,但即便是他,也无法相信门罗会突然变成一个诚实的好人,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将所有可能导致门罗堕落的事物隔绝在外。”
“也就是説,”凯瑞本説:“他们安排了一个极有可能为了一袋子金币而出卖他们和圣所的蠢货来管理最重要的圣水室。”
“之前大概没人想到过圣水室会被动手脚。”安东尼奥法师愁眉苦脸地説:“管理圣水室所能犯下的最大错误也就是忘记了换净水球。”
“那么,”克瑞玛尔问道:“那个拿出了一袋子金币的人又是谁呢?”
“有人在疯病爆发的前一天看到门罗和一个弗罗的牧师在一起,”老法师説。
第五十三章 审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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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五十四章 审判(二)
作者有话説:
想看巫妖的不要急,这件事情他也有大戏份的。
看见了弗罗牧师与门罗在一起的人只是个助理牧师,作为一个十五岁的大男孩他身不由己地被那个美貌的女人吸引,在门罗与她躺在月桂树下情意绵绵时他偷窥着他们,幸好如此,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女人的面孔,还有她悬垂在腰上的金铃,只有弗罗的牧师才会带上这么个小饰物,娼妓不被允许,而良家女子除非疯了才会那么做。
安东尼奥法师立刻书写了一封短笺交给学徒,学徒飞快地离开又飞快地回来,并带来了盖有领主安芮戒章的信件与全副武装的四个警备队员。
他们乘坐着一辆马车前去弗罗的神殿处理此事,警备队员骑马跟随。
安东尼奥法师没有将那封信件放进口袋里——或许是考虑到它很快就要 被用到,他注意到黑发施法者的视线一直在它的周围打转——于是,出于一个年长的法师对年轻人的喜爱与隐晦的谢意(那些水),克瑞玛尔得到了那份重要的信件。
那是一张正方形的,制作精良的犊皮纸,采用对角折叠法,也就是説,折叠完毕后纸张还是一个小正方形,四个角对在一起,由红火漆封缄,拆开后只有中间的一小部分没有折痕,上面异常简短地写明:作为鹧鸪山丘与白塔的主人,于日落之前,她暂时赋予了来人部分原属于她的权利——只为寻找一个罪大恶极的渎神之人,他不但是她的眼睛,也是她的喉舌,因此,希望他能到应有的尊敬与帮助,等等等等,诸如此类——含有矿物的墨水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上面撒着促使墨水快干的珍珠贝粉末,最下面的签名与信件的内容笔迹一致,都带着幼稚的圆弧和过于强硬的停顿,几个地方都被戳出了小洞。
日期被写在了折痕上,依照常规,它应该位于整封信件的起首,看得出它是被忘了又补写上去的,末尾的签名上除了狮爪戒章留下的朱砂印子,还有抓斧雄狮盘踞于高塔之上的行政章,表明它不仅仅是封领主的旨意,同时也获得了白塔执政官的支持。
克瑞玛尔将这封信反复地读了好几遍,从中找不出一丝惶恐卑微之意,只看到了勉强保持着的礼貌与咄咄逼人——异界灵魂的记忆里,还残留着一diǎn有关于他那个世界的神职者的记忆——在科学还不那么发达,人类几乎以信仰为精神食粮的中古世纪,无论知道的,这儿的神祗就像空气一般真实且无所不在,但就他所看的,似乎并非如此。
——各个地域的律法不尽相同——巫妖説,只有被一些被神祗视为己有的国家和地区才会出现你以为的那种情况,他们通常只会敬拜一个神祗,神祗的侍奉者们将触手伸向每个角落,从最为崇高的王室到最为低贱的奴隶,他们只允许出现一个声音,一个颜色和一个符号,他们施行的不是法律而是神法,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神祗的需求而生,信奉其他神祗的人会被毫不留情的驱逐与杀害——自然而然地,作为唯一信仰的牧师与祭司的地位也会被抬高到一个能够同时充任审判者与执行者的地步——他们当然不会允许自己拿着的刀子刺向自己的身体,除非是内部的倾轧与争斗,否则他们可以説是完全凌驾于律法之上的。
至于白塔,它的主人是诸侯领主下的一个领主,他的领土上遍布着不下一打神祗的殿堂与圣所,作为统治者,他绝对不会允许有什么人来分享他的权力——这个大陆上的大部分地区均是如此——如若触犯他们所制订的法律,就算是牧师或是祭司也无法轻易逃脱责罚,而且只要他们能够提交出确凿的证据或是有身份的证人,就连掌堂牧师与首席祭司也难以动摇他们的最终判决。
另外,曾经的不死者继续説道,牧师与祭司的地位如何还得看他们侍奉的神祗所有的职权与凡人的需求是否足够紧密——就像是弗罗,她的侍女在某些时候其地位甚至会低于一个平民,只因为她们侍奉着的神祗仅仅掌管着情爱与欲望,除了娼妓与【创建和谐家园】,以及她们的恩客与情人之外,谁又会需要与之相关的赐福呢?至于惩罚,她们可不敢诅咒某人失去生殖能力或是破坏既定的姻缘,因为这将会招引来格瑞第的愤怒——她可是掌管生产与婚姻的强大神祗。
所以説,开罪一个或几个弗罗的牧师无关紧要,如果我们今天所要拜访的是格瑞第的神殿或是沃金的圣所,那么我相信白塔的领主会更为谨慎一diǎn的。
异界的灵魂似乎还想问些什么,但此时他们已经抵达了目的地,凯瑞本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克瑞玛尔的肩膀,打断了识海内的交谈。
弗罗的神殿美丽而精巧,东西端各有八根柱子,而两侧各有十二根柱子,有一个巨大的门廊,墙壁与地面都铺设着一种材质细密的奇特石材,就像少年少女的肌肤那样白皙中透着粉红,也不像其他石材那样冰冷坚硬,在其他神殿与圣所矗立神祗雕像的地方,只有一面同样以这种石材为主料的浮雕墙壁——猛一看上去只是些毫无规律可言的,线条圆润的凸起与凹陷,但只要你注视上一会儿,它就会产生变化——手臂、腿、双脚、胸部,臀,秀丽的面容,男性和女性,皮肤光洁,【创建和谐家园】,他们活着,转动着,像蛇那样紧紧地交缠在一起,呢喃着动人的情话,摆出各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姿态……
凯瑞本举起一只手掌挡住了克瑞玛尔的眼睛。
弗罗的主任牧师对此报以讥讽的轻笑,她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却有着四十岁女人才有的风情与成熟,或者説,还有着八十岁的老妪才有的疲倦与衰弱。
“你説的是罗西,她死了,”她声音沙哑地説:“不是疯病,是发热,我们把她烧了。”説完她就不再去理睬安东尼奥,她和这个法师打过交道,他就是个被施加过石化术与冰冻射线的老顽固,而游侠凯瑞本呢,假如有机会她会亲手割了他——她只对那张陌生的新面孔感兴趣,他还是个孩子呢,那双黑眼睛漂亮得难以形容。
“她有留下什么东西吗?”不跳字。
“一些衣服。”弗罗的主任牧师,一边无聊地拨弄着腰上的铃铛,让它叮当作响个不停,
“还有饰品。”安东尼奥法师知道一个弗罗的牧师身边最不缺少的就是那些东西。
“是的,一些饰品,”弗罗的主任牧师无精打采地説,她盯着克瑞玛尔什么都没有。”
克瑞玛尔只是眨了眨眼,“好啊。”他説。
过了大概吃完一顿午餐的时间,克瑞玛尔和弗罗的主任牧师一起从通往二层回廊的楼梯上走了下来,克瑞玛尔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
“别忘了你説过的,”弗罗的主任牧师説回来。”
“即便送不回来。”克瑞玛尔説:“我也会送回相同价值的金币。”
“好孩子,”弗罗的主任牧师柔声説知道你是不会让我伤心的。”
“她做什么啦?”在回程的马车上,安东尼奥法师问,他还想要施放一个法术,被克瑞玛尔及时地阻止了。
“她什么也没做,”克瑞玛尔无可奈何地説东西就被放在二层回廊的第一个房间里,她只是让我和她坐了一会,那里有一面全身镜,能从里面看到整个厅堂,她就在那儿大肆嘲笑你们坐立不安,气急败坏的模样……就这样。”
安东尼奥拧了拧自己的胡子,而凯瑞本笑着摇了摇头。
令他们失望的是,弗罗牧师的箱子里除了些香气浓郁的丝绸衣服和珠宝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徽章,没有书信,也没有卷轴。安东尼奥法师施放了一个检测类法术,也没能从里面找到任何魔法用具。
克瑞玛尔遵守诺言,将所有的东西放回箱子送了回去。
弗罗的主任牧师正在接待一个重要的“朋友”,另一个牧师接过了她的工作,她在清diǎn了一会后神情古怪地抬起了头。
“有什么问题吗?”不跳字。克瑞玛尔问。
她的视线先是在克瑞玛尔的黑色丝长袍上停顿了一会,然后转向他的氟石领针,再转向他的秘银腰带,最后落在那只几乎覆盖了一个指节的红宝石戒指上。
“也许是我记错了,”她缓慢而犹豫地説:“我记得罗西应该还有一枚金铃,有榛子那么大,镶嵌着宝石。”
“我们……”克瑞玛尔想説他们确实没看见,但他随即顿住了:“她有这枚铃铛很久了吗?”不跳字。
“不,”那个牧师説知道——就算是她之前得到的,那么至少她没给任何人看过——那枚铃铛很奇怪,”她説:“它没有声音。”
下集预告:
——召唤牧师或者祭司是件相当危险的事情,巫妖説。
第五十四章 审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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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五十五章 审判(三)
有大人担心我会把本书写成异界柯南——这个绝对不会,这是个高魔世界,他们做事一向都很……粗暴直接……
如果是异界灵魂的那个世界里,即便有着这么一个线索,在持有人死亡且没有tv监控系统的前提下,它也只能説是断了。
但在这个世界,不会,有时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方向——如果那个不响的金铃真的有榛子一样大,那么塞进去一个小小的净水球是完全有可能的,他们看过那个导致了无数疯病的小球,从外表上看它与投放在罗萨达圣水池里的小球没有区别,里面的结晶体还未完全融化,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却闻不到一丁diǎn儿的特异气味。
“审判在两天后的正午举行,”安东尼奥法师説:“他们在等待罗萨达的掌堂牧师到来。”
“时间方面我们确实无需担心。”凯[ 瑞本説,但看得出他有diǎn迟疑。
“但还不足以让我们找到其他的出路。”安东尼奥法师説,然后他吩咐他的学徒去准备一系列十分珍贵而又繁杂的材料。
——他们是要做什么?
——既然无法从生者这儿问出什么,巫妖回答,那么只有从死人这儿问了。
——他们想要召唤门罗?
——弗罗的牧师,如果从她那儿得不到什么,才会是门罗——呼唤牧师或者祭司的灵魂是件相当危险的事情,巫妖説。
——为什么?
——我不时间里被驱逐到哀悼荒原上去,也就是我们常説的灵界,那儿空旷而凄凉,除了风与灰烬之外别无他物,灵魂在那儿聚集和分散,漫无目的的游逛——想要离开那儿只有四种途径:一、回应来自于死亡之神克兰莫的召唤,汇入那些漫长永无尽头的队伍,前往他的国度去接受审判;二、魔鬼与恶魔的追捕,他们捕捉灵魂作为食物、货币和血战中的士兵;三、来自于主物质界,也就是生者世界的呼唤,如果呼唤者是个普通法师,可能他只是想要知道一些消息,如果是个牧师或是祭司,你也许能够获得复活的机会,当然,灰袍也能,只是那种复活方式大概你不会很喜欢;四、那就是来自于他们所信仰的神祗给出的呼召,当然,这正是某些人之所以存在的意义所在——巫妖説到这个时的语气让异界灵魂想起了中药,又酸又苦又令人作呕的那种——各个神祗的呼召方式都不一样,有些是雷霆般的大声吼叫,有些是绚丽夺目的光芒,有些是灰烬中盛开的小花,有些是婉转动人的鸣唱,还有些只是一阵温暖的细雨,一抹隐约的芳香……可以确定的是,信仰越虔诚,所能感受到的越清晰,他们顺应着呼召前去,被引向神祗的国度,在那儿获得永生。
——但牧师和祭司的信仰一定要比普通人虔诚,所以很有可能,在你呼唤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遵从神祗的呼召前往他的国度——异界灵魂干巴巴地説,如果失败就算了,如果成功了……
——噢,那可真是值得期待,不是吗?
——别这样,异界灵魂劝解道,那对我们又没什么好处。
安东尼奥法师有个专门用于召唤灵魂、恶魔与魔鬼的房间,不但在地面上用秘银线勾勒出了完美的封魔环,还在墙壁上绘制了各种抵御能量与精神侵袭的符号和图案,两只分别能够产生攻击与传送效用的符文盘就挂在法师触手可及的地方,安东尼奥法师已经不是第一次召唤灵魂了,但异界灵魂还是特意拉起巫妖,让他看了看。
——有没有什么疏忽与需要补充的地方?
——没有,巫妖百无聊赖地説,除了运气。
虽然依照常规来説,越早召唤越好,哀悼荒原上的灵魂会迅速地忘记生前的事情,而且对于牧师与祭司来説,越往后他们所侍奉的神祗发出的声音就会越清晰,但安东尼奥法师还是慎重地进行了一段短暂的冥想,在离开冥想的房间时他还饮用了一diǎn掺杂着雪蜜的冬酒以集中精神。
凯瑞本和克瑞玛尔在用于召唤的房间外等待,安东尼奥使用了很长时间,当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天色已经转向黛蓝。
他的状态很不好,简单diǎn来説,就像是在已经担负着上百磅重量的老骡子身上又加上了一块石磨那样——凯瑞本从身边抽出了一个小银壶,里面装着重建槭树林后符文盘里剩下的水,里面充满生机,他把它倒了满满一杯子,安东尼奥接过去,喝了一大口,然后又是一大口。
“我没找到弗罗的牧师,”他精疲力竭地説:“也没找到门罗。”
“他们那么快就感应到了神祗的呼召?”凯瑞本吃惊地问,弗罗的牧师他并不熟悉,但门罗他曾接触过一两次,即便没有这次,他也算不得上是个虔诚的侍奉者。
“我怀疑他们根本就没能到达哀悼荒原——”安东尼奥法师抬起头来,皱纹在前额层层叠叠地堆积起来:“我去了哀悼荒原。”
“这太危险了!”凯瑞本责备道,而安东尼奥法师只是回了个忧虑的笑容东西。”
“他们的灵魂……”
“可能是被捕捉或者吃掉了。”
“那是灰袍才能做到的事情,”凯瑞本接道,然后整个房间陷入了不祥的沉默中。
“我有一diǎn不太明白,”克瑞玛尔説什么不让他们,或者将要到来的掌堂牧师向罗萨达祈祷,以求得他的帮助?”他停顿了一下,“或者还有泰尔?他是公正之神,他的牧师应该能够给出一个公平正义的答案。”
凯瑞本与安东尼奥法师相互交换了询问的眼神,像是要确定谁来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你是指亚戴尔他们,”最后,还是凯瑞本做出回答,毕竟安东尼奥法师已经很累了,“那么他们在圣水池被投入导致疯病的毒药——不,在那个肮脏的造物被携进圣所时就已经被罗萨达所厌弃了——他们渎职,他们放纵了邪恶,他们给予它可乘之机,他们让污秽的浓雾笼罩在了人们的心头,遮蔽了纯净明亮的晨光——罗萨达不会再给他们任何回应,正如我们所看到的,他们甚至无法给予自己一个小小的治疗术;而罗萨达的掌堂牧师,暂且不论他是否愿意为了白塔的罪人们冒失去罗萨达宠爱的险,即便他真的去诚心祈祷,并且得到了回应,那个回应也必将是不利于亚戴尔的,或许还会招来更为严重的惩罚——”他声音柔和地説:“神祗有时候是很残酷的,克瑞玛尔。”
“泰尔也是如此,”安东尼奥法师:“他给出的回答必定是斩钉截铁的有罪。”
——而且你别指望他会告诉你是谁在背后谋划了这一切,这不会泰尔该干的活儿——阴谋之神大概可以,但要向他祈祷可能会令得白塔剩下的那一半陷入更深的灾祸与黑暗里,得不偿失,亲爱的,巫妖説,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我们寻找的证据不是给神祗看的,”凯瑞本继续説道:“是给白塔的民众看的——他们认为是罗萨达的牧师酿造了这杯血腥的苦酒,如果让这种想法延续到审判席上,他们毫无疑问的将会被处死——我们要证明他们和那些患了疯病的普通人一样都是受害者,他们固然渎职了,但至少不必被迫承受所有指责与惩罚。”
“但我们现在找不到门罗,也找不到那个弗罗的牧师,”安东尼奥法师瘫在座椅里,像是失去了最后一diǎn力气:“如果我们告诉他们那两个灵魂被灰袍捕捉或吃掉了……”
“那就像学徒告诉导师他的卷轴作业不幸被他家的狗吃掉了一样的无法令人相信。”
——问问他们,巫妖突然説,如果他们找到了那个弗罗的牧师,并且从她的嘴里找到了那个给出一袋子金币的人,他们想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