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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色生枭》-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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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脸老四豁然变色,沉声道:“大东家,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咱们守规矩讲道义,到了你口中就成了流氓……你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这样的言辞,不该出自你口吧?”

        大东家虽然娇弱如柳,但是气势却极强,冷笑道:“守规矩讲道义?那我问你,我和盛泉好好做生意,你们为何拦住客商不让他们过来?你们又凭什么一大群人往我的酒坊里进来?这是擅闯民宅,你可清楚?这样的人,还敢自称守规矩?”她莲步轻移,走到院子当中,冷冷道:“我知道你们八里堂鱼肉乡里横行霸道,可是在我和盛泉,容不得你们胡来。”

        梁坊主在大东家身边低声劝道:“大东家,你别着恼,好好谈……!”

        “与他们无话可谈!”大东家淡然道:“我已经让人去了衙门,衙门很快就派人过来……你们若是识趣,还是刚快离开!”

        青脸老四哈哈笑起来,随即恶狠狠地道:“不要拿衙门来吓唬咱们,老子一没放火二没杀人,就算衙门里的差役来了,老子也不怕。”指着范逸尙道:“范二公子是咱们的朋友,听说范二公子被人欺负,遭受不公,作为朋友,我八里堂的人今天是过来为范二公子助威。”看向范逸尙,冷笑道:“二公子,你说是不是?”

        范逸尙急忙点头道:“不错……他们……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果然是狐朋【创建和谐家园】。”大东家冷笑道:“范逸尙,你找来这样一帮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范逸尙似乎对大东家还有几分惧怕,但是看看自己身后一大帮子八里堂的人,却还是有了胆气,挺着脖子道:“也不干什么,只是过来拿回我们范家该得的东西!”

        “该得的东西?”大东家抬起手,四下里指了指,道:“你自己看一看,这里一石一瓦,有哪一样是你们范家的?你要拿回你们范家的东西,又从哪里拿?”

        “大嫂,不要如此绝情。”范逸尙冷笑道:“这和盛泉酒坊是你苏琳琅的,一砖一瓦都是你苏琳琅的,但是你可莫忘记,你苏琳琅……却是我范家的,你的东西,本就是我范家的!”

        ……

        人群中的楚欢早已经认出大东家便是苏琳琅,他其实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这个曾经与他共患难的女子叫做苏琳琅,但是当苏琳琅开口说完第一句话,楚欢就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

        他神色虽然平静,但是心里却是异乎寻常的吃惊。

        他根本想不到,与自己曾经共患难的那名女子,竟然是和盛泉的大东家,他只觉得命运实在是离奇的紧,他本已打定主意绝不会再与苏琳琅相见,所以两人当初在大槐树下分别之时,走得十分决绝。

        他也本以为此生再无机会见到苏琳琅,可是命运之神还是开了他一个大大的玩笑,让他们的命运轨迹再次交集在一起,而且楚欢还成了苏琳琅名下一家酒坊的伙计。

        佳人还是那个佳人,楚欢十分熟悉,但是却又觉得不熟悉,熟悉的是这个女子的身段和声音,不熟悉的却是这个女子的性情。

        他在江船之上初见苏琳琅之时,这个女子淡定清冷,有一种凛然不可犯的气质,此后遇险之后,二人在山林共处数日,楚欢亦觉得这个女子实际上十分的柔弱,是需要有人在旁保护,可是今日瞧见,苏琳琅却是果敢干脆,颇有女强人的风范。

        范逸尙那几句话,却又让楚欢十分的疑惑,听范逸尙话里的意思,苏琳琅似乎与他范家大有交集,而且交集极深,一时间却不明白,这苏琳琅与范家究竟有何瓜葛?

      第五六章 酒坊起风波

        琳琅听到范逸尙的话,婀娜玲珑的娇躯晃了晃,随即听到琳琅厉声道:“范逸尙,你……你给我滚……!”她的声音充满了怨怒,更是带着凄苦之意。

        范逸尙非但没有滚,反而上前一步,冷笑道:“苏琳琅,我大哥虽然死了,可我范家还在。只要我范家在一天,你就是我范家的人,跑也跑不了……!”他四周指一指,得意道:“你说的不错,这里都是你苏琳琅的东西,可更是我大哥的东西。我大哥不在,我这个做兄弟的还在,兄终弟及,我大哥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东西!”

        韩渊在旁一直没有言语,此时终于忍不住上前斥道:“二公子,当年是你们范家对不起大东家,大东家不与你们范家计较,已经是大人大量,你……你如今反倒以此来羞辱大东家,还有没有良心?”老人家一脸怒色,显然对范二公子是深恶痛绝。

        楚欢在后面听见,终于明白过来,琳琅却是有夫之妇,似乎琳琅的夫君乃是范逸尙的兄长,也就是范家的大公子了。

        只不过听他们话里的意思,那位范家大公子已经魂归九泉,琳琅却是成了寡妇。

        此时楚欢也明白过来,当日在一品香韩渊见到范二公子还有几分客套,那显然是因为其中有这层关系在内了。

        不过瞧眼前的场景,琳琅似乎与范家的关系十分不和睦,楚欢并不知道其中有何隐情,但是这个时候也明白韩渊当日为何不阻止自己整治范逸尙,那显然是双方一早就有积怨,只不过是在面子上看起来还有几分客套而已。

        范逸尙件韩渊站出来,脸色立刻难看起来,抬手指着韩渊骂道:“你这个老东西,老子还有帐没有跟你算,你先不要急着跳出来,回头老子自然会收拾你!”

        他所说的,自然是不久前发生在一品香的事情。

        此时那瘦子老三也是从椅子上站起来,嘿嘿笑道:“大东家,这就是你不地道了。古语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当初既然入了范家的门,那生是范家的人,死是范家的鬼,跑也跑不了的。二公子说的不错,兄终弟及,大公子去了,但是二公子还在,如今范家由二公子主持家务,你既然是范家的人,就当听从二公子的吩咐……!”

        “住口!”苏琳琅娇躯晃动,似乎是支撑不住,可见其心里正承受着极大的痛楚,可是她去依然顽强地站在院子里,怒声道:“我苏琳琅早已与范家没有任何瓜葛……你们……你们快滚出去……!”她说完这句话,脚下虚浮,韩渊瞧见,急忙过去,伸手扶住了琳琅,急道:“大东家,你……你怎么样?”将琳琅扶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范逸尙摸着下巴,道:“你放心,本公子今天也不是过来收你的酒坊……本公子听说今天和盛泉开窖,正好我要款待贵客,所以要从这里取些美酒回去。和盛泉开内窖,每次能有一千坛的竹清酒,这次我也不要多,五百坛就够了……!”他嘿嘿一笑,冲着琳琅道:“大嫂,我这点要求,你不会不同意吧?”

        和盛泉的伙计们顿时都显出吃惊之色。

        和盛泉出窖的竹清酒,自然不是就铺子里的小坛酒,都是二十斤的雕花大坛,这竹清酒在酒市上一斤能卖出一两银子左右,但是酒商们从和盛泉批发,则是在六钱至七钱银子之间,中间的利润空间极大,而范逸尙开口就是五百坛,那就是万斤美酒,就算贱价卖出去,七八千两银子那也是轻轻松松。

        他一开口就是近万两银子的美酒,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琳琅坐在椅子上,微微平静下来,冷哼道:“只要我苏琳琅在这里,你休想从和盛泉拿走一坛子酒!”

        “大嫂,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范逸尙拉下脸去,冷笑道:“老子今天既然到了这里,可就没想过空手而归。老子是来拿自己的东西,和你说一声,那是瞧得起你,就算你不同意,那也管不着老子来拉酒!”

        青脸老四笑道:“二公子,说的不错,这和盛泉可有你们范家的份子在里面,拿自己的东西,天经地义,你是我八里堂的朋友,这次我们一定会全力帮你!”

        韩渊见情势不妙,回头大声道:“大伙儿都看见了,八里堂的人欺人太甚,他们今天是要来咱们和盛泉抢东西,咱们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和盛泉放肆?”

        伙计们都是面面相觑,若是其他的人来和盛泉闹事,和盛泉有上百名伙计,绝不会惧怕,可是今天前来的,却是人人厌恶却又人人畏惧的八里堂。

        不过上百名伙计,却也有几个热血的汉子,上前几个人来,便有人叫道:“弟兄们,咱们不能让八里堂的人在这里撒野。大东家平日待我们不薄,今日酒坊有难,咱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话声还没落下,就听得“咔嚓”一声响,将在场的人都惊住。

        却是在那人说话之时,青脸老四一条腿猛地重重踩在一张椅子上,他这一踩力道十足,那是存了震慑人心之用。

        此人的腿功也算是了得,他这一教踩下去,竟是将一张雕花楠木大椅子踩得四分五裂,哗啦啦散落一地。

        这一手功夫亮出来,八里堂的人都是纷纷叫好,一个个声音响亮,而和盛泉那几名站出来的伙计却是满面惊惧,情不自禁地退了下去。

        和盛泉都是踏踏实实干活过日子的人,并不喜欢惹是生非,只是见到范逸尙和八里堂的人实在是太过欺人太甚,所以热血上涌,有几人想要出来搏一搏,但是青脸老四这一手功夫展露在大家面前,那已经是对和盛泉的伙计们起了极大的震慑作用,谁又敢出头?

        琳琅坐在椅子上,却是冷哼一声,轻蔑道:“在这里显示你的本事,你是想要在我和盛泉动手吗?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今天你们想要从这里拿走一坛酒,除非从我苏琳琅身上踩过去……!”她的声音虽然声线柔美,但是语气却是极其坚决。

        便在此时,听得大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听得一个冷漠的声音大声道:“是谁在此骚扰酒坊?真是好大的胆子!”声音之中,从门外闯进几个人来,当先一人一身皂衣,头戴方帽,腰间佩着大刀,大步而行,在几名灰衣衙差的簇拥下,进了院子。

        和盛泉的伙计们看到衙差过来,顿时都松了口气,有官府的差官到这里来,八里堂的人便算再猖狂,那也不敢再官府中人面前胡来。

        从衙差身后,抢上来一名老者,快步走到了琳琅身边,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小姐,不要担心,胡知县派了差官过来,他们不敢胡来!”

        琳琅这才起身来,向那领头的差官盈盈一礼,却并没有说话。

        人群中的楚欢此时却微微皱眉,这一群人进来,楚欢倒也认识两个,那领头的捕快却是不久前去过刘家村调查冯二狗之死的黄捕头,至若抢进来的老者,当初在太原府枫林渡登船之时,却也见过,被人称作“老苏”,当时正是这老苏和一名丫鬟陪同琳琅回云山府。

        不过后来林黛儿带人劫船,留在船上的乘客和船夫都是被迫饮了【创建和谐家园】,现在看来,那群人最终也还是脱险了。

        黄捕头等人进来,八里堂那些泼皮都有些慌乱,倒是范逸尙和青脸老四等人淡定自若,那范逸尙甚至笑眯眯地上前拱手道:“黄捕头,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二公子?”黄捕头一副狐疑模样,打量范逸尙两眼,才咳嗽一声,正色肃然道:“二公子,和盛泉有人往衙门里去报案,说是有人擅闯和盛泉,逞凶作恶……怎么,该不是二公子你带人来闹事吧?”手握刀柄,沉声道:“二公子,咱们虽然相熟,但是丑话我可说在前头,胡知县治理青柳县,那是清正廉明兢兢业业,是要保一方黎民平安,我们这些做下属的,那都是要相助胡知县治理青柳县。本捕头在青柳县是做什么的,你是知道的吧?”

        “是是是!”范逸尙连连拱手,“黄捕头管束着一方的治安,我青柳城百姓安居乐业,胡知县固然是治理有方,黄捕头却也是功不可没啊!”

        黄捕头冷哼一声,道:“二公子,本捕头不听这些奉承话。本捕头在这位置已经四年了,做的是一个秉公办事不徇私情,求的是一个黎民安居百姓祥和……今天你带着这一帮子人来到和盛泉,可是真的要在此闹事?哼,二公子,若是你不能说出个道理来,那么本捕头只有对不起,带你去一趟衙门了!”

        和盛泉上下见到黄捕头秉公办事,更是欢喜。

        范逸尙嘿嘿一笑,咳嗽一声,才道:“黄捕头说的是,只是捕头只怕是误会了……今日我前来和盛泉,绝不是为了闹事,更谈不上擅闯民宅啊。”凑近过去,笑道:“黄捕头,这和盛泉酒坊,到底是姓苏还是姓范,您明察啊!”

      第五七章 春风般的笑

        琳琅上前两步,肃然道:“这是我苏家传下来的产业,与范家没有半点干系,今日范逸尙带着八里堂这一群地痞流氓上门,还请大人为我们和盛泉做主!”

        黄捕头点头道:“苏大东家不用担心。”转视范逸尙,冷声问道:“二公子,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众所周知,这和盛泉是苏老东家一手经营下来,如今苏老东家去了,大东家继任,这和盛泉自然是苏家的!”

        范逸尙却是淡定自若笑道:“黄捕头,你这话不假,可是青柳城也是众所周知,她苏琳琅,可是我范家的媳妇!”

        楚欢在人群中神色平静,微微眯着眼睛,打从官差进来之后,他就盯着范逸尙,但是范逸尙的反应却是出乎楚欢的意料。

        范逸尙显得太镇定,就似乎心里早有准备,对黄捕头这一干衙役没有显出丝毫的惧怕。苏琳琅刚抵达时,范逸尙显得有些慌乱,如今衙差来了,他反倒显得十分镇定,这前后的差异十分的明显,在范逸尙这诡异的反应之中,楚欢敏锐地嗅到其中似乎蕴藏着某种猫腻。

        黄捕头听范逸尙这般说,却是微微点头,道:“这倒是真。大东家确实是范家大公子的夫人……!”

        “这就是了。”范逸尙显出得色道:“黄捕头,出嫁从夫,这苏琳琅既然是我范家的媳妇,她的东西自然也就是我范家的。”指着和盛泉那敞开的大门道:“这里的东西,是不是该有我范家一份?”

        黄捕头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终于看向苏琳琅,道:“大东家,二公子这话……也未尝没有道理……!”

        琳琅冷淡一笑,道:“大人,今日琳琅不想多做口舌之辩。大人既然来了,还请大人将这干横行霸道的地痞流氓赶出我和盛泉!”

        “苏琳琅,你没资格赶我走。”范逸尙大声道:“黄捕头,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今天我只想过来取走一些酒水,但是我知道和盛泉的人霸道无理,如果我单独来取,他们必定不会同意,所以这才请了朋友过来主持公道。黄捕头,你管一方治安,但是恕在下直言,今日我与和盛泉的【创建和谐家园】,乃是我们范家的家事,黄捕头总不想插手我们范家的家事吧?”

        黄捕头怒道:“你好大的胆子……!”随即叹了口气,向琳琅道:“大东家,二公子话糙理不糙,衙门要做的,是要维护一方安宁,可是……哎,真要说起来,今日确实是你们的家事,本捕头……确实不好插手!”

        琳琅黑纱下的俏脸一片淡定,美丽的眼眸子里划过嘲讽之色,淡淡道:“大人这样说,琳琅也就无话可说了!”

        黄捕头叹了口气,一脸关切之色,道:“大东家,如今苏家产业全靠你一人撑着,你一个柔弱女子,要打理这么大的产业,确实是令人钦佩。这样吧,今天的事情虽然是你们的家事,但是本捕头就脸皮厚一回,为你们说和说和……!”转视范逸尙,冷声道:“二公子,虽说苏大东家是你们范家的儿媳妇,但是这里的产业毕竟是苏老东家留下来的,你们范家也不能太过刁难。本捕头来问你,你说要过来取酒,要取多少?”

        范逸尙笑呵呵地道:“有黄捕头在这里做主,那么在下就心里有底了。黄捕头也该知道,这和盛泉每年出产的酒,超过六七千坛,整个云山府,都有和盛泉的酒水在市面上。在下不是无理取闹之辈,也不是贪得无厌之徒,这次过来,只想取走五百坛竹清酒,黄捕头,这……不过分吧!”

        还没等苏琳琅和黄捕头说话,老苏就已经大声道:“不行。你说的轻巧,五百坛酒说拿走就拿走,你可知道这五百坛酒是我和盛泉的心血?”

        “老东西,这里还轮不上你来插话。”青脸老四一直没有吭声,此时却是握起拳头冷喝道:“黄捕头和二公子在说话,你一条老狗在旁边叫唤什么?”

        老苏却是愤然道:“和盛泉是老东家和大东家两代人的心血,你有什么资格一句话就拿走五百坛竹清酒?买粮,运输,入库,酿酒,封存……你可知道这里面有我和盛泉多少人的血汗?又有多少本钱在里面?”

        琳琅淡淡道:“苏伯,不用和他们说这么多。”

        黄捕头冷眼看着范逸尙,沉声道:“二公子,我在这里说句公道话,这和盛泉一年内窖也才出产两千坛竹清酒,那是花了许多心血……虽说大东家是你们范家的媳妇,但是你这般狮子大开口,是不是太过分了?五百坛……这个数字太大了,莫说是大东家,连本捕头听着都觉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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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捕头见琳琅不答腔,有些尴尬,但还是干笑两声,道:“大东家,这样吧,三百……三百五十坛吧。二公子毕竟是范家的家主,你……你好歹也是大公子的夫人,二公子才这里取走三百五十坛竹清酒,倒也……倒也说得过去!”

        此言一出,和盛泉的伙计们顿时都骚动起来,俱都窃窃私语,方才看黄捕头的架势,大家还以为他是帮助和盛泉,可是越听越不对劲,等到这句话出来,大家忽然间觉得,这黄捕头似乎是在帮着范逸尙。

        琳琅听他说完,淡然一笑,道:“黄捕头,你既然说过不便参与家事,那你还是请回吧,这里烦劳不上你!”

        黄捕头脸色一沉,道:“大东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琳琅淡淡道:“没什么意思,我想我的话已经很清楚了!”

        “大东家,既然如此,那么本捕头就不插手这件事情了。”黄捕头冷笑道:“本捕头好心为你们说和,大东家却如此……!”他再不多言,转身便走,身边的几名衙差立刻跟他出了大门。

        黄捕头一走,八里堂的人顿时都来了精神,更是得意起来,范逸尙也是趾高气扬地道:“苏琳琅,事已至此,咱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转身向瘦子老三和青脸老四道:“三爷,四爷,咱们去内窖,我知道内窖的入口!”

        青脸老四立刻挥手道:“弟兄们,咱们拿酒去,帮着二公子拿了酒,晚上大伙儿都能好好乐呵乐呵!”

        他大踏步往和盛泉正堂过去,老苏见状,也顾不得其他,快步过去,拦在大门前,怒道:“谁要进去,从我的身上踩过去!”

        早有几名八里堂的地痞上前去,当先一人抬起手,叫道:“老不死的,滚开,再不闪开,老子打散你这一身老骨头!”

        他说话间,已经探出一只手,便要往苏伯身上推搡过去。

        琳琅此时又急又怒,黄捕头明显是与范逸尙勾结在一起,今天的事情,这些人是早有预谋,故意演了这场戏。

        面纱下的那双眼睛已经泛红,甚至带着一丝泪光,但是她却兀自坚强站立,见到有人要去推搡苏伯,已经娇声斥道:“住手!”

        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听得八里堂里面有人叫道:“小心……!”

        所有人已经看见,一把椅子忽然向石头一样飞向那名准备推搡苏伯的流氓,速度快极,宛若流星一般,那句“小心”还没有落音,那把椅子已经重重砸在了那流氓的头上,只听得“咔嚓”一声响,坚固的椅子却是散碎,被砸的流氓头上很快就冒出鲜血来,他一脸茫然,眼珠子翻了翻,便即栽倒在地。

        这一下突兀异常,所有人都是吓了一跳,无论是和盛泉的人还是八里堂的人,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很快,所有人就都朝一个地方望过去,从和盛泉的人群之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大家都知道,那椅子正是此人砸出来。

        这人衣着朴素,头发散在脑后用一根粗布绳子扎起来,皮肤微黑,但是脸庞的轮廓棱角分明,透着一股子坚毅之气,此时却又带着满脸的寒意。

        这人当然是楚欢。

        某些时候,冲动是魔鬼,但是往往有些男人的体内就是充斥着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血性,有时候还是就得冲动一把。

        凡事谋定而后动,永远只是一个美好的理想,人算不如天算,人世间有太多的无常,但是血性却不失。

        楚欢有血性,所以在一帮宵小如此践踏他人之时,他还是淡然出手。

        琳琅看着楚欢从人群走出来,娇躯剧震,如果此时她的面纱打开,所有人都会不可思议地看到这位素来镇定冷静的大东家将是一副吃惊无比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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