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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让他很失望，对方的表现没有什么问题。
也许，只是太多心了。
第三十三章 各怀鬼胎
时隔三天，恍若往世。
鸠山咸次郎、福田多闻与鹿野平二再次聚首，日本时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会谈在紧张的气氛中展开，日本政坛三巨头各怀鬼胎，都想左右局势。
“由政府担保的十万亿贷款昨日告罄，内阁正在设法凑集更多的【创建和谐家园】资金，拯救濒临破产的集团企业。”鸠山咸次郎格外留意福田多闻的神情变化。在他的眼里，福田多闻是可以争取的盟友，鹿野平二是个虚情假意的刺头。“此次金融危急来得很突然，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仅凭政府的力量，难以力挽狂澜。如果大量企业倒闭、集团破产，大和民族将遭遇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我们的合作初见成效，却未能平息危机。我们应该加强合作，共度难关。”
说完，鸠山咸次郎的目光落到了福田多闻的身上。
“各大财团尽了全力，账面严重亏损。如果增加贷款发放量，导致不良资产比例增加，将对财团生存构成威胁。”福田多闻揉了揉额头，“金融危机刚刚开始，如果各大财团出现大量呆账死账，国际金融资本必定大举入侵。财团是日本经济的支柱，我们无法想象财团倒闭、或者被恶意收购产生的后果。”
鸠山咸次郎点了点头，说道：“我的意见是，由政府牵头，向IMF与WB借贷。”
“为什么不增加国债发行量？”
这句话，立即让鸠山咸次郎与福田多闻怀疑鹿野平二别有用心。
鹿野平二早年是自民党要员，退出自民党、组建代表极右翼势力的“觉新党”之前，他在内阁先后担任过经济产业大臣与经济财政专任大臣，精通经济。在右翼政党联盟中，鹿野平二也是少数几个懂得经济的党首之一。
“把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大和民族永远都是二等民族。”鹿野平二的态度非常坚决，“从古至今，只有排除外界影响、依靠自身力量，大和民族才能走上强盛之路。大战后数十年，我们一直奉行依附美国的政策，虽然在经济建设上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是在政治、外交、军事、文化、科技等众多领域，我们仍然是二流、甚至三流国家。为什么？在美国眼里，我们只是具有利用价值的盟友。依附美国的政策使我们在外交上处处受限，连基本国体都不能保证，更遑论民族兴盛。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除了依靠自身努力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能使大和民族兴盛强大。”
鹿野平二大谈民族主义理论，鸠山咸次郎与福田多闻更加忧心忡忡。
作为新兴政治势力，鼓吹民族主义与民粹主义、推行极端政治路线的右翼政党联盟很难在和平稳定时期获得选民的支持。只有在社会动荡、政局纷乱、民不聊生的时候，极端政治思想才能得到民众支持。
不管是代表改革势力的民主党，还是代表保守势力的自民党，都不会走极端路线。
金融危机使日本社会进入动荡时期，东海冲突使日本政局纷乱不堪，随着骚乱加剧、暴乱肆虐，右翼政党联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良机。
鹿野平二的目的不说自明：打着民族利益的旗号，实现政党利益。
“我们不但要解决金融危机，还要应付东海冲突。”鸠山咸次郎把话题拉了回来，不打算给鹿野平二鼓吹民粹思想的空间。“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创建和谐家园】与金融危机有直接关系，但是随着金融危机加剧，必须防止【创建和谐家园】趁机发难，使我们左右难支。当务之急，必须维护国内稳定，完成战争准备。民心稳，方能士气足。”
“鸠山君说得没错，国内动荡只会削弱我们的实力。”福田多闻立即表明态度。
鹿野平二冷冷一笑，没与两人争论。
“解决东海冲突，我们必须搞清楚美国的态度。”
听到福田多闻的话，鹿野平二冷哼起来，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美国的态度并不重要。”鸠山咸次郎没有让鹿野平二下不了台，他必须调解鹿野平二与福田多闻的矛盾。“战胜金融危机，稳定国内金融环境，仅凭内阁政府的力量难以奏效。我建议，尽快召集各大财企家族，商讨对策。福田君，你认为呢？”
“我会亲自出面联系各大财企家族。”
鸠山咸次郎点了点头，又说道：“要想战胜外界强敌，必须保证国内稳定。骚乱与暴动要尽快结束，鹿野君，没问题吧？”
鹿野平二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只要左翼社团不闹事，我就能稳住右翼社团。”
“不管怎样，绝不能容忍【创建和谐家园】子民相互残杀。”鸠山咸次郎神色严峻地说道，“任何破坏大和民族团结的敌对份子都将遭到严厉惩罚。我将尽快安排内阁采取实质行动，只要国会不反对，镇压行动马上展开。当然，我们必须一视同仁，不能偏袒任何一方。鹿野君，知道该怎么做吧？”
鹿野平二暗暗一惊，立即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我们基本达成了一致意见。”
“听说，我们有四艘潜艇在东海失踪。鸠山君，你能解释一下吗？”
随着福田多闻将矛头转向鸠山咸次郎，鹿野平二立即投去了询问目光。
“具体情况，现在还不清楚。”鸠山咸次郎早就料到会遇到麻烦。“我们确实与前往鱼钓岛（日本对【创建和谐家园】的称呼）海域执行任务的四艘‘亲潮’级潜艇失去联系。调查工作还在进行之中，勘测结果出来之前，我们不能妄加推断。”
“难不成，四艘潜艇一起出了事故？”鹿野平二冷冷一笑，摆明不相信鸠山咸次郎。
福田多闻也是同样的态度。“无论如何，这不是一件小事。四艘潜艇上有几百名官兵，我们必须给国民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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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野平二与福田多闻仍然不太领情。在他们眼里，防卫大臣犬养螽本只是个狗腿子。
“今天请两位前来，除了商讨化解金融危机的办法之外，东海冲突是另外一个重要话题。”鸠山咸次郎没有继续绕圈子，“鹿野君的猜疑没错，如果四艘潜艇不是因事故沉没，而是被【创建和谐家园】海军击沉，我们更应该小心应付。去年的第四次印巴战争，【创建和谐家园】展现出强大军事实力。虽然我们有信心歼灭【创建和谐家园】海军，重现十九世纪末黄海大战的辉煌，但是【创建和谐家园】已经不是百年前的东亚病夫，只有做好充分准备，我们才能稳操胜券。”
“鸠山君准备以何种方法做好准备呢？”
“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时间。”鸠山咸次郎长出了口气，神色凝重了许多。“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在外交上做出让步，为军事准备争取足够的时间。”
“软弱不见得能够起到效果。”鹿野平二立即表示不满。
“软弱不是目的，只是手段。为了最终的胜利，暂时让步并不可耻。”
“除此之外，我觉得还应该借助美国的力量。”
听到福田多闻的话，鹿野平二再次冷笑起来。
“美国只能利用，不能依靠。”鸠山咸次郎立即表态，拉拢鹿野平二，“美国正在准备攻打伊朗，且鱼钓岛争端是我们与【创建和谐家园】的历史遗留问题，除非本土遭到攻击，美国不会贸然参战。碍于同盟关系，美国也不会反对我们与【创建和谐家园】开战。借助美国的情报系统，为我方所用，我们就能更加轻易的击败【创建和谐家园】。”
言语间，鸠山咸次郎一直在留意福田多闻与鹿野平二的神态变化。
作为政界元老，鸠山咸次郎压根就不相信东海冲突是偶发事件。除了由美国情报机构蓄意制造外，不能排除某些日本利益集团暗中配合美国的可能性。制造影响如此深远的军事冲突，必须获得政治家族的支持。
鸠山咸次郎能够想到的，只有福田多闻与鹿野平二。
“如此说来，鸠山君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无论如何，我们不要对美国抱太大的希望。”
“你们完全可以放心，历史将证明，大和民族才是最优秀的民族！”
三人同时笑了起来，气氛也松缓了许多。
“两位难得光临寒舍，咸次郎无所表示，为两位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说着，鸠山咸次郎朝站在门边的保镖点了点头，“听闻福田君与鹿野君都有特殊爱好，相信咸次郎不会让两位感到失望。”
福田多闻与鹿野平二一下没有明白鸠山咸次郎的意思。
直到两名穿和服的女子被带进书房，两个老色鬼才猛然明白过来。
“鸠山君真是费心了！”鹿野平二见色性起，一把将年纪稍长的那名女子拽到了怀里。
“既然鸠山君如此有心，我就不客气了。”福田多闻放下架子，搂住了年纪稍幼的那名女子。
“客房已经准备妥当，请两位慢慢享用。如有需要，请随时吩咐。”
鸠山咸次郎离开书房的时候，山丘对面密室内的李存勋也摘下了耳机。
稍微思索了一下，李存勋拍了拍刘晓宾的肩膀，说道：“连接庄园的监控系统，让我们看看两个老色鬼的床上功夫，记得录像。”
“没问题。如果制成光碟，保证大卖特卖。”
“专心做事。”李存勋没跟搭档开玩笑，“非菲，你马上收拾一下。如果情况有变，我们立即撤退。”
计算机屏幕上出现了两幅不堪入目的画面。
李存勋点上了香烟。他知道，这是一份拥有重大价值的“情报”。
第三十四章 里应外合
全世界都认为中国将与日本爆发战争的时候，局势发生了重大转折。
7月18日，日本内阁政府连续公布了数条消息。
除了实施全国【创建和谐家园】、逮捕暴动份子、依法解散破坏社会秩序的民间社团之外，日本外务大臣宣布将以和平谈判的方式、与中国商讨解决【创建和谐家园】争端，成为当日最受瞩目的热点新闻。
战争阴云消散，和平契机出现。
在西方媒体的鼓吹下，似乎中日成了世代友好的邻居，两国间根本没有领土争端、没有历史纷争、没有遗留问题，就连数十年前那场夺走了三千五百万中华儿女生命的战争都不存在一样。
这不是盲目乐观，而是蓄意制造的和平假象。
鼓吹和平的同时，西方媒体集体选择性失明，忽视了日本政府并没对16日发生在【创建和谐家园】海域的军事冲突发表任何声明。
在理智者的眼力，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
皮球踢到了共和国的脚下，纪佑国必须做出决策。
听完潘云生的汇报，元首陷入沉思之中。
日本政府在外交上大踏步后退，不见得是好事。按照军情局搜集到的情报，如果与日本谈判解决争端，西方国家必然横加干涉，让【创建和谐家园】争端再搁置几十年，日本将趁机把非法侵占变为既成事实，使共和国失去收回失地的最好机会；如果拒绝谈判、以武力解决争端，共和国将失去道义支持，遭到西方世界的制裁。
打，还是谈？
纪佑国必须权衡利弊，做出最佳选择。
“老纪，我觉得应该换个角度看问题。”
听到情报头头的话，纪佑国朝潘云生投去询问目光。
“当前，日本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创建和谐家园】争端，而是金融危机。”潘云生拍了下手上的文件，“从我们获得的情报来看，日本在为战争准备争取时间，只要我们加高筹码，谈判必然破裂。谈不拢，只能打。从一开始，我们就将打击日本经济作为首要目标，收复【创建和谐家园】是次要目标。如果日本政府的【创建和谐家园】行动遇到挫折，无法在短期内稳定金融市场、使经济恢复发展、提高国民收入，必然向外转嫁矛盾，化解国内危机。到时候，就算我们不想打，日本也会挑起战争。”
纪佑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我都想到了，可是问题不能这么看。”
潘云生皱了下眉头，等着元首继续说下去。
“日本根本没资格做我们的对手，我们的敌人是日本身后的美国。今天的新闻你也看了，西方媒体众口同声的支持和平谈判。为什么？不是日本需要时间，而是美国需要时间。”纪佑国拿起香烟，抽了两口，才语气沉重地说道，“通过第四次印巴战争，我们在【创建和谐家园】世界的形象大为改善。去年我访问沙特与伊朗，为我们进军中东埋下了伏笔。罗迪克上任后，不顾国内的实际情况，以惩戒凶手为名，再次打出反恐牌。他的目的不是铲除恐怖组织，甚至可以说，从布什政府开始，以打击恐怖组织的名义推行全球战略是美国的基本政策。没有老鼠，养猫干什么？没有恐怖组织，需要世界警察吗？攻打伊朗，美国一举多得。从长远看，二十年之内，石油仍然是不可替代的重要能源。”
潘云生暗暗一惊，说道：“你的意思是……”
“阻止美国攻打伊朗才是我们的首要目的。”纪佑国淡淡一笑，说道，“日本只是跳梁小丑，就算今天拿它无可奈何，只要我们保持现在的发展速度，二十年之内就能让日本俯首称臣。【创建和谐家园】争端也是小事，只要我们下定决心，敢于承担损失，随时都能打回来。相反，如果让美国推翻伊朗政府，独霸中东地区，未来二十年，我们的发展将受到巨大影响，生存环境也将急剧恶化。如果说国际舞台是一个巨大的棋盘，我们不能只着眼边角，更要盯紧中盘，才能战胜对手。”
潘云生既惊讶，又佩服。
“和平谈判只会浪费宝贵的时间，可我们又不能回避。”纪佑国摸了摸下巴，说道，“之前我与庞兴龙谈过，日本解决金融危机的手段非常有限。目前看来，在社会动乱抬头的情况下，日本政府增发国债的可能性不大。”
“庞总理有什么建议？”
“他能有什么建议？”纪佑国淡淡一笑，说道，“按照他的说法，最好先下手为强。”
“什么意思？”潘云生有点搞不明白。
“日本要想渡过难关，只能向IMF与WB借贷。WB购买了大量美国长期国债，还向南美国家提供了数千亿美元贷款，可用资金并不多；能为日本提供援助的只有IMF。我们在IMF有数千亿美元的提款权，如果将这笔钱借到手，IMF就无法为日本提供充足的【创建和谐家园】资金。”
“难度很大，IMF不见得会按照我们的意思做。”
“借钱不是我们的目的，不管是日本，还是我们，都得按规矩办事。按照庞兴龙的说法，如果IMF偏袒日本，我们可以提起申诉，甚至威胁撤回认购权。国际仲裁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只要拖上十天半个月，日本金融危机继续恶化，IMF的贷款将变得毫无意义。到时候，IMF还得考虑能否收回贷款。”
“看来，庞总理确实比我们懂行。”
“我已经让他着手安排。”纪佑国呵呵一笑，说道，“除了从外界施加压力，打击日本经济外，我们还得从内部着手，瓦解日本国家机器。”
“你是说……”
“你手上不是一张王牌吗？”纪佑国朝潘云生手上的文件看了一眼，“此时的日本，算得上内忧外患。作为幕后执政者，鸠山咸次郎非常清楚局势的严峻性，不然不会极力拉拢福田多闻与鹿野平二。日本没有倒下，与三股政治势力结盟有很大的关系。如果能够瓦解民主党、自民党与右翼政党联盟的结盟关系，日本内阁将被迫集体辞职，进入政治动荡期。失去统一领导，日本能够化解金融危机、向我们叫板吗？”
潘云生猛的一惊，明白了元首的意思。
“其实，从一开始，我并没有想过要搞乱日本。”纪佑国露出了严峻神色，“结果事态越闹越大，几个跳梁小丑不知天高地厚，妄图为帝国主义借尸还魂。既然如此，我们也没必要顾忌什么。”
“如果搞垮日本政府，可能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