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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殇珍藏版_》-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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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海军着急、陆军幸灾乐祸,参谋本部最后出面了。在向陆军说了一大堆软话后,陆军方才答应出兵。陆军出兵,一方面是看在参谋本部的面子上,另一方面,陆军也对上海这颗长江上的明珠垂涎欲滴,而在这之前,上海是日本海军的世袭领地。

      2月3日,日本海军正式提出了陆军派遣独立混成旅团的要求。而陆军方面动员的却是植田中将的第9师团,并声称陆上作战的观点应由陆军来定,第9师团乃解决上海战事的最低限度兵力,海军省上层人物当即发现了陆军对上海的野心,遂以“派遣师团规模的战略单位会【创建和谐家园】外国”为借口,坚决反对。

      陆军省更是干脆,反正是你求我,如果你不想看着手里那点宝贵的陆战队官兵被打光的话,还是得听我的。当下表示,如不按陆军提出的派第9师团进兵上海的话,陆军则不出兵,“等待海军反省”,并命令第24混成旅团停止出发准备,就地待机。

      2月4日,海军熬不住了,只得同意了陆军的意见。陆军省这才洋洋得意地把植田中将送上了战舰。海军被陆军实实在在地捉弄了一次。

      植田一踏上沪地,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他并未急着进攻,而是调整部署,同时亮出了两手新招。

      2月18日,植田向蔡廷锴重发了“哀的美敦书”:

      “本职基于欲以和平友好之手段达到任务,热烈希望,兹对贵军通告左开各件:

      “一、贵军应即从速终止战斗行为,于2月20日午前7时以前将现据之第一线撤退完了。于2月20日午后5时以前从黄浦江西岸由租界西北端联结曹家渡镇、周家桥镇及蒲松镇之线起算,黄浦江东岸由联结烂泥渡及张家桥之线起算,各从租界境界线向北20基罗米突之地域(包括狮子林炮台)内撤退完了,且在该地域内撤去炮台及其他之军事设施,并不新设之。

      “二、日军于贵军开始撤退后不行射击轰炸及追击动作,但用飞机之侦察,不在此限。又贵军撤退后,日本军队保持虹口附近之工总局道路地域(包含虹口公园之周围)。

      “三、贵军第一线撤退完了之后,日本军为确实实行起见,派遣有护卫之调查员于撤退地域。该项调查员带日本国旗,以资识别。

      “四、贵军对于该撤退地域外,上海附近之日本人生命财产应完全保护之。此项保证如不完全,日方当采用适当之手段。

      “五、关于上海附近(包含撤退区域)外国人之保护,容另商议。

      “六、关于禁止排日运动,1月28日吴市长(按:指吴铁城)对于村井总领事之约诺应严重实行,关于此项当另由帝国外务官宪对贵国上海行政长官有所交涉。

      “如以上各项不能实行时,日本军将对贵军不得已采取自由行动。其结果所生之一切责任,应由贵军负之。”

      蔡廷锴接书后,立即召集19路军高级将领开会。打了半个多月了,将士们需要点儿东西调剂,再鼓鼓劲儿。果然,众将军看完植田的通牒后,一个个气往上鼓,对日本的狂妄痛骂不止,杀寇的【创建和谐家园】重又燃烧起来。

      最后,蔡廷锴起身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给植田的答复。各前线部队备足炮弹,听命令集中炮火猛轰小鬼子的阵地。我想这够劲的了。”

      隆隆的炮声震动了植田,也激起了他急于显显身手的欲望,他已经很久没有上战场了,他喜欢那硝烟的刺鼻味,喜欢那惊心动魄的隆隆声。他亮出了他第二个杀手锏,中央突破。此刻,由他调度的日军已达二三万人,接近19路军官兵总数,但他的装备却是中国军队远无法攀比的。他打算把重点指向庙行镇南端地区,突破后以主力向南席卷,将顽强的19路军歼灭于江湾、闸北地区;同时,以有力之一部向北席卷,击溃新近增援至沪的第5军。

      植田毕竟是陆军,熟悉陆战,作战计划通观全局,颇有大手笔的味道,不但是他的两个海军前任无法企及,就是再派其他将领,也不会超过他这个作战计划。但他的计划仍毁于面前两支强劲的中国军队。

      张治中将军

      张治中,字文白,1890年生于安徽巢县,家境清苦,保定军校第三期步兵科毕业。1932年上海“一·二八”事变爆发,张率第5军驰援,庙行镇一役,歼敌3000,是淞沪会战第一次大胜利。他是著名的抗战将领之一。

      自20日开始,庙行、江湾承受了雨点般的炸弹、炮弹,承受了遍地日军一次次不停顿的攻击。第一线部队阵地,已成了尸块血肉与泥土弹片混合而成的焦土,幸运的是,这次出现在战场上的两支中国军队,一支是素以爱国著称、纪律严明的第19路军,一支是爱国将领张治中统帅的中央军。高级将领的精诚团结、共赴国难之爱国心,使这两支杂牌和中央军部队合作无间,保证了整个行动的协调一致。第19路军阵地被突破,张治中硬从火线上抽出部队为19路军解围;第5军庙行反击日军,第19路军在侧翼死死拖住日军,把胜利之功让给了第5军。

      “一·二八”淞沪抗战,中国杂牌军与中央军精诚合作,以数万之师屡挫敌锋,激战1月有余,在整个抗战史上留下了辉煌的一页。这一仗是【创建和谐家园】军抗战的经典杰作之一,也是在国际上扭转中国军人形象的关键一仗。“一·二八”之后,西方民众都知道了背着斗笠、一身灰军装的19路军,他们成了中国优秀军人的化身。而熟悉内情的西方军界,在赞叹19路军顽强、有韧性、纪律严明的同时,更注意到了【创建和谐家园】精锐第5军几次果断反击和沉着的防御。西方军界强调的是进攻,因而第5军的反击看来更对他们胃口。

      1月22日,庙行镇战斗波澜起伏,淞沪会战达到【创建和谐家园】。上午9时左右,第5军88师527团部分阵地被敌突破,该团第3营守军从营长陈振新直至炊事兵,几乎全部倒在了阵地上。亲自督战的植田中将集中兵力猛攻一点的战术终于结出了果实,植田见状,调集主力猛扑突破,急欲向两翼扩张。

      庙行方向中国守军一时面临险境。

      第5军军长张治中见状反而沉静下来。参战前,他是中央军校的教育长,他对学员们讲的最多的就是反击、进攻。他是反对军队到处设防的将领。但投入沪战后,各线防御的强大压力使他竟一时忽略了自己一贯坚持的战术。日军的突破,这时反倒提醒了他。

      第5军通信兵架设电话线

      第5军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一·二八”抗战期间,在张治中将军率领下奔赴上海和第19路军将士共同抗击日本侵略者。

      “不能总是让植田那么舒服,想打哪儿就打哪儿,不得已时,哪怕丢失部分阵地也要想法打到日本人身后去。”想着,他觉得眼前豁然一亮。他走出指挥部,带上预备队用的教导总队剩下的两个营,直奔俞济时将军的88师指挥部而去。

      88师指挥部,张治中向第5军全军下达了命令,并迅速通报了友邻第19路军。

      87师257旅孙元良旅长率所部向庙行镇增援;

      蕴藻浜北岸的261旅宋希廉旅长率该旅主力,由纪家桥渡河抄敌侧背;88师师长俞济时率全师从正面向敌反攻。

      更令张治中惊喜的是,第19路军也为反击尽了自己的全力。第6师副师长张炎率全军仅剩的两个团,由竹园墩向敌侧背出击。

      突然的反击大出植田意外,慌乱中忙命前线部队回缩,但为时已晚。中国守军三面夹击,敌溃退之时一部被截留在金家宅、大小麦家宅一带。残敌拼死顽抗拒不投降。血战至晚20时,枪炮声才渐渐平息下来,植田眼看着自己手下的这千余人被中国军队吃掉。

      张治中临危决断,毅然于庙行反击,痛歼日军,一时引起国内外轰动。26日,蒋介石于南京统帅部向张治中发来贺电:“自经22日庙行镇一役,我国我军声誉在国际上顿增十倍。连日各国舆论莫不称颂我军精勇无敌,而日军声誉则一落千丈。望鼓励官兵,奋斗努力,并为我代为奖慰。”

      败退的日军

      我军在上海前线给日军以巨大杀伤,图为败退下来的日军士兵。战前,狂妄的侵略者根本没把中国军队放在眼里,这一次,算是领教了中国军队的战斗力。

      张治中手握电报,亦喜亦悲。悲则,第5军忠勇官兵为痛歼劲敌也付出了沉重的伤亡代价,其中长官就达【创建和谐家园】十人,士兵千余。更令他伤悲的是,88师262旅旅长钱伦体、副旅长陈普民双双阵亡。但望着战场上遍地的日军尸体,他也感到这些袍泽战友的血没有白流,他为这些可敬可爱的人而自豪。

      日后,张治中在著《淞沪抗日作战所得之经验与教训》一书上端端正正地写道:“以我官兵作战之勇,牺牲之烈,斯书殆亦不啻滴滴鲜血所写成。”

      而第19路军官兵的伤亡与第5军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中国军人的鲜血是炽热的,奔涌的黄浦江感到了融入自己怀抱的这股股热流。

      ●军政部长何应钦严令各地中国军队,不得增援淞

      沪战场2月28日,植田谦吉中将的全面攻势最终破产了。植田尽了最大的努力,只是他碰到了出乎整个日军意料的顽强抵抗。在他失败的最后一刻,东京再次临阵易帅,将几年前曾担任过日本陆军大臣的白川大将派到了上海。

      东京几十年没吃过败仗了,他们更难以容忍无敌的皇军在上海、在世界的眼皮底下战败。白川大将赴沪的同时,又一个紧急动员的日本师团和200架战机飞临淞沪战场。这样,进攻上海的日军已达六七万之众,人数已略超中国第19路军和第5军总和。中国守军苦战月余,人员伤亡巨大、疲惫交加、武器匮乏,与援兵不断的日军相比,显然处于较大的劣势。

      次日,白川调整部署后,集中兵力向闸北八字桥、天通庵发动猛攻。战斗惨烈至极,19路军在后续无望的情况下,每投入一个疲弱不堪的营、连,几乎就要全部消耗在阵地上。当日,双方形成拉锯战,阵地数得数失,守军予敌重创,并击毙日军大佐联队长一名。

      面临日军随时可能发动的新攻势,第19路军手中已无一兵一卒的援军,处境艰难。

      第19路军指挥部,军长蔡廷锴中将眼窝深陷、表情沉重,不停地在屋里来回踱着。总指挥蒋光鼐上将也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坐着。自开战来,1个月过去了,19路军数次致电军委会,请领弹药、请求援兵,甚至连军饷也在催请。自1931年10月起,第19路军已5个月没领到一份薪饷了。眼下全军官兵鏖战沪上,没人提薪饷的事,甚至有人殉国在战场上,中央却拖欠着他们那少得可怜的津贴。弟兄们不提,做长官的却于心不忍。

      但所有的请示报告都如同泥牛入海,杳无回音。实在地说,蔡廷锴对这种局面的出现是有所预料的,也知道南京有不少人在背后骂他的娘。

      早在大战爆发前的1月24日,上海滩上风云人物杜月笙和史量才来到了法租界金菊村蔡公馆,客气地邀请蔡将军到杜月笙的宅邸,说张静江有要事要面晤蔡廷锴。蔡廷锴知道张静江与溪口那位大人物的特殊关系,知道蒋介石又要隔山绕水地出面了,他也正好想摸摸底,便欣然赴约。

      丰盛的午餐过后,众人在客厅刚落座,张静江开门见山地说:“第19路军素来军纪严明,革命战争有功。上海日军处处挑衅,如果不善于应付,大有一触即发之势。望你体念中央的意旨,最好撤退到后方南翔一带,以免与日军冲突。上海华洋杂处,繁华之区,如果战端一开,损失极大。倘能撤退,我可告蒋总司令。”

      蔡廷锴听着听着,脸上挂不住了,当下也没再过多考虑张静江与蒋介石及上海黑帮的关系,正色道:“上海是我国领土,19路军是中国军队,有权驻兵上海,与日本帝国主义毫无关系。万一日军胆敢来犯,我军守土有责,决定迎头痛击。张先生也是中国人,应接纳我的意见,向蒋总司令报告。”

      张静江碰了个钉子,一时窘得满脸通红。最后,会面不欢而散。蔡廷锴却也知道了蒋介石老调没变。几日后,当淞沪战火燃起,19路军向全国发出抗日通电蒋介石是“下野”之人,却也通电响应抗战。蔡廷锴当即对蒋光鼐说:“老蒋口是心非,又耍他那一套把戏了。不管怎么说,上海战事主要还得靠我们自己。”

      一月血战,19路军所需军火、援兵始终没再来过,印证了蔡廷锴的判断:今日眼见手下部队的使用已达到极限,蔡廷锴不得已中只能采取下策。

      “总指挥,正面防线已无兵可调了。欲继续支撑,唯浏河方向尚有2团兵力可调。”蔡廷锴盯着蒋光鼐,极不情愿地建议道。

      “那浏河防务怎么办?日军登陆浏河,直抄我军后背,将使全线防御动摇。”蒋光鼐摇摇头,反问道。战争爆发后,蒋光鼐大权下放,基本上都是由前线敌总指挥蔡廷锴行权决策。但今日调浏河防兵事关全局,他不能不提出自己的疑虑。

      “浏河部队是不宜调,可不调。正面被敌人冲垮了仗还是要败。既然到今日都不见中央援军,料他们也不会来了。上海民众虽热心支持,但市人何以能战。”

      “嗯。如此看来只能如此了。但不管怎样,还需向军政部再发一电,告之浏河防御已空虚,如若中央再按兵不动,那上海的未来应由他们负责。”蒋光鼐心里咒着,看来是不愿替那些南京当权者背战败之罪。

      3月1日,白川再次发起攻击。设防浏河的最后1个团也被调到正面防线,浏河只剩下一点儿象征性的正规军和苏北大刀队200多人警戒,19路军向中央请调两个师的电报发出后又如过去一样毫无音信。

      19路军苦战1个多月,已成强弩之末了。

      钱门塘第5军军部,张治中将军也有些感到吃力了。

      2月下旬,在部队连续挫败日军攻势后,第5军也遭受到惨重的伤亡损失。本来这就是一场不公平的仗,日军有海、空军助战,实施的是陆、海、空联合立体进攻。其火力之凶猛,87、88两支杀遍中国各地的中央军部队也从未见过。而中国军却仅凭血肉之躯和火一般的抗战热情,这虽能挫敌锋芒,却无法减少部队的伤亡。面对部队兵员锐减,他电请军政部,甚至亲自给蒋介石拍去电报,请南京速调附近部队增援上海。

      但一连数日,中央对援兵一事只字未提。起初他不理解,张治中赴沪上作战,蒋介石答应的可是极爽快的。

      那还是蒋介石由洛阳到达南京时的事儿。当时,张治中身为中央军校教育长,到机场接校长自然是分内的事儿。见蒋介石步出机舱,对南京冬日湿冷的空气有些不适应,张治中急步迎上前,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他肩上,关切地问:“委座,近日来身体可好?”

      “还好。文白啊,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军校的事多劳你了。近来南京怎样?”

      “上海吃紧,战火愈急,南京人心不定,流言不少。”张治中谨慎地说道。

      “嗯,都说了些什么?说说,说说看。”

      “第19路军单独支撑沪战,终难持久,此尽人皆知之理。因而有传言:本党中央和军政部是要看着第19路军被打光,是要借日本人之手排斥异己。”

      “娘希匹。无端生此谣言者,意在中伤我党国。至中正个人,磊落坦荡,有数日前之通电为证。与诸将赴国难、共生死亦中正所愿,勿容他人非议。”蒋介石气愤中忙不迭地表白心迹,但脸色阴沉得厉害。

      张治中在一旁看得明白,心中暗忖:“下野之人,以个人名义通电表示抗日决心,换了别人也许是有心抗战。但话从善于见风使舵的老蒋嘴里出来,也许就不是那回事。”但这些话他未便明说。事实上,他倒是有心率中央军支援上海作战,这倒不是他贪恋指挥实权,而是感到国家养兵多年,危难之际不建寸功实在心里难安。

      想着,他抓住机会进言道:“委座,以职之意,为堵塞流言蜚语,我们中央的部队必须参加淞沪战斗才好。”见蒋介石没有反对的意思,他毛遂自荐道:“如果现在没有别人可以去,治中愿意前往!”

      蒋介石转过身,盯了张治中一眼,态度极爽快:“文白,好,好啊。”

      这一瞬间,蒋介石出乎意料的痛快竟使张治中觉得自己也许错看了蒋介石。

      没几日,京沪、京杭两线上的第87、88师被紧急征调南京,组成第5军,由张治中任军长兼87师师长,准备赴沪参战。

      2月4日上午,军政部部长何应钦将第5军军长的大委任状交给张治中,意味深长地说道:“文白啊,委座将这两个精锐师都交给你了,你可要珍惜它哟。”

      “部长放心,治中明白使命。”张治中接过委任状,像是没明白何应钦的意思。

      “第5军到沪以后,归蒋光鼐指挥。部队6月出发前往淞沪。”何应钦最后交代道。

      现在张治中开始明白了,自己当初对蒋介石的判断还是正确的。老蒋毕竟是个政客,而且是个在上海交易所混过的政客,对他的态度,应该每日都有一个尺度表,否则他是说变就变的。

      张治中在前线指挥所

      第5军军长张治中将军在刘行司令部掩体内留影。战斗进行得最惨烈的时候,张将军还经常冒着枪林弹雨到各部队巡视。

      此刻,张治中虽认识到了南京对沪战的消极态度,认识到了第5军出兵上海仅仅是南京做给国人看的一幕戏,但他并未认识到刚刚“出山”的蒋介石对第19路军的敌意。由于有了蒋介石的撑腰,军政部不但不再给淞沪战场增加一兵一弹,反在南京四处放风诋毁第19路军,斥责其擅自还击日军,拒不服从中央的命令,致使沪局无法收拾。面对第19路军的一份份求援电,军政部甚至丧心病狂地向各地军队通令道:“第19军有3个师16个团,无须援兵,尽可支持。各军将士非得军政部命令而自由行动者,虽意出爱国,亦须受抗命处分。”

      淞沪战场又出现了一幕奇怪的景象。一方面,日军援兵渡过日本海,源源不断地投入沪战,而距上海近在咫尺的中国军队,如无锡、苏州的上官云湘1个师、驻浙江的戴岳1个旅及在杭州、赣东的中央军嫡系数十个师却按兵不动,像是在看外国人打仗似的。第5军军长张治中见状痛心疾首,第19路军蒋、蔡两将军更是咬牙切齿,痛骂南京误国。

      第19路军始终没有等到援兵。浏河的空虚终于被日本人发现,无法打开局面的白川大喜过望。当即给正在渡海的援兵下达命令,直接抢渡浏河,包抄中国军队侧翼。

      3月1日,大批登陆日军突破浏河防线,直接威胁中国军队后路。3月1日夜,第19路军、第5军忍痛放弃坚守了1个多月而没被日军突破的第一道防线。

      3月2日,蒋光鼐、蔡廷锴激于一腔抗日热忱和对南京军政当局的痛愤,通电全国各界:“……我军抵抗暴日,苦战月余,以敌军械之犀利,运输之敏捷,赖我民众援助,士兵忠勇,肉搏奋战,伤亡枕藉,犹能屡挫敌锋。日寇猝增两师,而我已后援不继。自2月11日,我军日有重大伤亡,以致力于正面战线,而日寇以数师之众,自浏河方面登陆,我无兵增援。侧面后方,均受危险,不得已于3月1日夜将全军撤退至第二道防线,从事抵御。本军决本弹尽卒尽之旨,不与暴日共戴一天……”

      3月3日,国联在日内瓦召开紧急会议,要求中日两军停战。南京方面木然早就盼着能停火歇兵,东京鉴于上海一月之苦战,也不愿再碰顽强的19路军和第5军。双方遂各据现地,转入防御警戒。

      日军指挥官狂喊狠叫指挥烧杀

      上海战火在燃烧了1个多月后,终于渐渐收住势头,熄灭下去。但大上海已是满目疮痍。

      结局虽然沉重,但蒋光鼐、蔡廷锴、张治中等参战将领觉得上海一战不虚此行。全军官兵用爱国热血向世人昭示,中国人绝不甘于受亡国之辱,他们有能力与现代化日军争锋较量。世界也看到了中国军人的勇敢无畏和献身精神。美国博物馆出于对第19路军的敬意,特将一顶官兵们随身背带的斗笠收藏于馆中。

      但真正让中国将士感动而欣慰的,是海内外中国人对这些敢于抗战的勇士的崇敬和支持。1月30日上午,沪战正激烈时,宋庆龄及何香凝女士冒着战火前往真如慰问官兵。眼见19路军负伤官兵置身冬日的街头,两位女士焦急、心疼。她们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四方呼吁,并亲自组织,一天工夫筹设了几十个伤兵医院。何香凝女士到前线慰问时,天正下大雪,而数月得不到军政部军需品的19路军官兵只穿单、夹衣各一套,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弄清缘由,她没多说话,回沪立即发动捐制棉衣运动。上海的父老姐妹立刻动了起来,仅仅5天,3万多套崭新的棉衣棉裤便送到了前线官兵手中。在这方面,上海民众远比官僚的军政部效率高,这让蒋、蔡二将军感动不已。

      妇女团体热心助饷,支援第19路军抗战

      “一·二八”事变爆发后,上海工人、学生、妇女、退伍军人等纷纷组成义勇军、敢死队、救护队、运输队,或直接参战,或开展战地服务工作,救护伤员·运送弹药,递送情报。图为妇女团体热心助饷,支援抗战。

      2月5日,上海市商会会长王晓籁来到真如第19路军指挥部,把随来的200多名童子军交19路军指挥。他们在19路军作战期间,始终坚持工作,直到19路军在苏州举行追悼会后,才解散回沪复学。其中数人在前线牺牲。

      最令19路军感动、也最令19路军愤慨的,是有关海内外爱国人士捐赠款项一事。各界人士感激19路军为国家争国格而奋起抗战,为奖励有功官兵、抚恤阵亡烈士,购买军需物品,前后捐赠款项达700余万元。19路军用泪、用血、用生命换来的这几百万元原本只能表示国人对英雄的一片心意。想不到,军政部却惦记上这笔款项了。

      当时,第19路军已有8个月没从军政部领到军饷了。当他们在发饷日子向军政部请领欠饷时,得到的答复却是:“你们手里不是很有钱吗?!念你们是抗日英雄,准你们从捐款中支出600万做过去所欠军饷,余数上缴。”

      救护员在庙行镇第259旅阵地上救护伤员

      以社会捐款充军饷,这大概在哪国军队中也闻所未闻。但身知自己处境的19路军用钱太急,总不能让官兵们近一年里得不到一个大子儿,他们中许多人是要养活战乱中的家小的。蒋光鼐、蔡廷锴琢磨再三,最后只能让军政部“宰”这一刀。但100余万余款他们绝不相让,坚持用做伤残官兵和阵亡将士生活、抚恤之用。大概军政部的人也觉得与那些血洒疆场的亡灵争这笔钱心中有愧,只能答应了19路军的要求。

      蒋、蔡二将军保住了这笔浸透着鲜血和爱心的捐款,但他们心里却在流泪、流血。战场上,他们是硬汉子,他们没有眼泪,有的只是威武和仇恨。但退到后方,他们却时常想落泪,尤其是想起昔日朝夕相处而今却不知魂系何方的弟兄,想起那些身为父母官的统帅。

      大丈夫宁流血不流泪,但世事不恭却让他们寒透了心,有时泪水会不由自主地涌出眼眶。

      1932年5月5日,在英国公使兰普逊的斡旋下,中、日双方在上海签订了《淞沪停战协定》。协定规定:“在上海周围,停止一切及各种敌对行动”;中国军队“留驻其现在地位”,不再前进;日本军队撤退至战前原驻地。

      《淞沪停战协定》及其附件,又是一个丧权辱国的条约。依此条约,日军可以驻留上海,而中国军队却不能在上海及其周围驻守、设防。

      上海,世界闻名的东方名城,随着条约签署,实际成了一座不设防的城市。

      1932年5月6日,蒋介石以19路军“违令”抗日为由,下令1个师调江西,一个师调武汉,一个师调安徽,19路军总部暂留南京。显然,蒋介石欲肢解这支在上海建立了殊功的部队。由于蒋光鼐、蔡廷锴的坚决【创建和谐家园】和全国人民对自己心目中英雄的声援,蒋介石吃掉19路军的阴谋未能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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