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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又开始了闹哄哄的讨论起来，气氛异常热烈。

  “谁愿意在这件事上与我打赌？”林淮生笑着说道，似乎胸有成竹。

  听众席随即发出了一片很小声、很克制的笑声，没有人愿意打这个赌，但是大家都把这个中校的话记了下来，对于大部分坐在这里听得人来说，本来只是借这个机会了解一下这个地区的地理山川，军队部署等等，没想到这个中校竟然跑题，对印度的大政方针做出了一个惊人的预判。

  这一切都在林淮生的计划之内，这个言之凿凿的判断，并不是他在课堂上突发奇想偶然而为之。

  几年来，林淮生一直在藏南走动，肚子里早就有一个全盘解决问题的计划，但是这个计划他连老师徐景哲都没告诉过。林淮生是一个自信而又内敛的人，行事颇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要让真正的上级接受自己的观点很不容易。今天的务虚讨论，留给他发言的机会其实是假的，并不会有谁真的向他讨教战略，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林淮生没有按照老师的意图，在讲解得最后部分，适当地加上个人观点，而是留了一个个让人记忆深刻的扣。他知道这场战争一定会继续下去的，届时事情的发展会印证自己的判断，不用太久，也许就在几个星期甚至几天之内。

  “中校同志，如果一切如你所预料，你认为印度会从藏南调走多少部队？”前排的上校不依不饶，继续提问。

  “这个问题很好，不过，再回答这个问题前，我得告诉你们辛格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这里有一些信息，这是1996年，他作为陆军装甲部队的代表，考察乌克兰坦克厂时，在敖德萨的一家赌场内留下的记录。记录上，他在一天之内输掉了4万3千美元。”

  “这是工厂的回扣吧？”

  下面哄笑起来。

  “不不，辛格家很有钱，他的私德不错，没有收受回扣的记录，这在印度军界很罕见。不过，我想说的是，他其实是一个赌徒。”

  “一个赌徒？”

  “对，尽管他后来在他的精神导师卡汗的指引下，远离了赌场，但是一个他这个人的本质仍然是一个赌徒。这不容易改变。”林淮生说道，他绕了一圈，似乎开始回答上校的问题了。

  “我还知道他在孟加拉当连长时的记录，印度装甲部队最远距离的突破记录是他完成的，但是这次战斗，他连损了百分之八十的战斗力。”

  上校并没有继续插话，林淮生看到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所以，如果他的地面部队在巴基斯坦的陷入了苦战，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只是从东部军区调走1、2个师，我相信，他会把所有的本钱都压上的。”

  听众席再一次安静下来，在林淮生关于赌徒性格的铺陈后，他最后的结论显得不是那么信口开河。当然大家都知道，如果阿斯帕德继续担任陆军参谋长，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一切都必须看这个中校的预言能不能成真了。

  “好了，闲话少说，现在我再来讲讲藏南的地形对印度部署的影响，你们可以看到雅鲁藏布江将这个地区分割成了两个部分，这一点对我们如此，对印度大致也是如此……”

  林淮生结束了关于辛格行为分析的部分，重新回到了地形部分，这才是他今天站在这里应该说的部分。但是对于他而言，真正想说他已经偷偷说了，剩下的反而是些无足轻重，照稿子念的东西了，每一名与会者都有一个与他念都完全一样的复印件，看看就行了。

  远隔万里，巴基斯坦白沙瓦的基地里，所有人都在等待哈桑的消息，他从雷达上消失了很久了，通讯也完全地中断了。现在，萨伯预警机已经飞到了指定位置，它可以看到4架印度苏30战斗机没有利用巨大的油量继续在边界停留，它们已经向东返航了，从航向分析可能是回新德里或者巴雷利的机场。

  雷达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迅速移动的光点，正在向相反的方向飞。

  “猎鹰长机，是你吗？”

  “……”那架f16c的电台已经接通，但是没有回音，但是可以听到飞行员剧烈的喘息声。他似乎在拼命呼吸保持自己的清醒。

  “哈桑队长，是你吗？”

  “是我……感谢【创建和谐家园】。”哈桑颤抖着说道。伊斯拉姆少将身后，有几个人稀稀拉拉地拍了几下手，大概是想庆祝这次灭顶打击并没有造成全军覆灭。但是少将本人如同一座石像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拉希德怎么样？”哈桑问道。

  “他没有跳伞，残骸掉在了冰川西侧。”

  指挥部内陷入了，一片沉寂，印度全面开战后，空军策划的第一次反击竟然打成了这样，损失了2架宝贵的先进战斗机，这样的损失对于有上千架飞机的印度空军也许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国力穷竭的巴基斯坦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这也是这支空军40年来最可怕的一次战斗。

  ===42 三叉戟中队===

  “东面有一架预警机，我从mpcd（电子战术威胁显示器）上看到了它发出的脉冲。”拉希德说道，他沉重的呼吸此时才稍微平复。

  “但是，我没有看到它？”

  “我认为那不是常见的hs748预警机，很可能是一架从以色列引进的预警机。”

  伊斯拉姆少将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萨米，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最后什么也没说。

  “印度人越来越善于发挥他们的技术优势了。”萨米说出了老朋友的心里话。

  “20分钟内，我们损失了四分之一的f16c，你知道，美国冻结了我们的交易，我们不可能支持太久的。”少将吃力地说道，萨米感觉到少将的声音突然间苍老了许多，今天的伏击计划是少将自己制订的，为此他冒险出动了最宝贵的f16c，他以为总有一些印度飞机掉进自己的陷阱，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伊斯拉姆以前在第5中队当过中队长，在他任内，这个中队始终保持0伤亡，几乎成为了不败的代名词，但是现在这个时代终于落幕了。

  “听我说老朋友，我们的空军一向不是依靠猎鹰中队的几架先进飞机在打仗。”萨米说道，他的话起了作用，少将的眼睛恢复了几分神采，尽管萨米的话有意无意地贬低了第5中队的作用，但是，少将意识到，自己可以期待萨米进行反击。萨米至今从未失过手，打下了不少敌机，似乎已经成了自己的最后一张王牌了。

  “我们需要反击。今天。”

  “对，反击，今天，或者明天。”

  “必须干掉那些苏30，哪怕是一架。”

  “……呃……这个我同意，不过我们可以先从米格29或者别的飞机下手。”萨米说道。

  “好，你立即回26中队，我全靠你了。”少将双手紧紧拉着萨米的胳膊说道，就像抱着一根永远不会沉的木头。

  “没问题，但是，那些歼10b必须还给33联队。”

  “别担心，他们很快就会交付剩下的22架，我保证，33联队一定会得到一部分的。”

  “很快是指多久？”

  “1到2个月。”上将小心地说道，他知道最终得到这些飞机不成问题，中国人向来讲信用，不过未必有自己许愿的这么快。

  “老朋友，你知道整个空军都需要适应新的战术，而中距弹是所有新战术的基础。”

  “这个我知道，我会尽力的，飞过歼10的飞行员现在就可以凑出半个中队，飞过模拟器的更多，所以……”

  “但是，我们时间不多，几

  乎以小时计算，既使是这里，也在印度空军的打击范围内。”上校打断了少将的话，自顾自说道。

  “陆军有一个防空旅保卫这里。”

  “别太大意，我们的低空防御有很大的漏洞，还记得美国人怎么偷偷钻进来的？印度人一定会学习这一点，他们会利用他们在超低空突防方面的技术优势，还记得那些幻影2000吗？”上校说完，少将点了点头，萨米说的是事实，巴基斯坦空军的搜索雷达和预警机数量不够，很难完全控制2000米以下的空域。

  “我觉得，如果他们在电子干扰上下功夫，比如从以色列搞到那么一点器材，完全可以把我们雷达的搜索范围限制的更小，我打赌，他们一定会这么考虑的。”萨米说完，看到伊斯拉姆脸又一次回复死灰一样的颜色，这样的事情，想想都让他害怕。

  “好吧，我们来谈谈反击，”萨米拍了少将一下，将他从不自然的状态中拉了回来。、“对，说说看你的计划。”谈到反击，少将的神经才稍稍松驰了下来。他相信最后拯救自己的一定是萨米。

  “我有一个办法，也许能诱使一些亚当布尔的米格29出动。这样我们就能干掉一些。这是这些印度人的计划给我的启发。”

  “如果他们出动苏30呢？”

  “那我们就放弃计划。”

  “为什么？”少将觉得萨米的计划有一些泄气，他现在想报复的是印度的苏30mki。

  “因为他们的边界内藏着一架我们看不到的预警机，而三叉戟中队的米格29还无法使用数据链掌握所有的战场态势，这就是原因。”

  “你有把握？”

  “对，不过，我需要格里芬的几架f16a来一次佯攻。比如说，空袭阿姆利则的印度第15步兵师师部。”

  “该死，你想用f16为你的雷电诱敌？格里芬中队的飞行员会受不了的。”

  “不必告诉他们全部细节，他们的f16是最有价值的诱饵，印度人一定会抵受不住诱惑出动的。”

  “这样的任务毫无价值，边界上的那个指挥部，只是一个故意让我们看到的假目标。”

  “我当然知道那是一片架营房，但是如此，他们就不会出动狮子中队的苏30，而是出动亚当布尔的三叉戟中队的飞机。”

  “为什么？”上将瞄了一眼墙上的地图，发现上述两个基地距离阿姆利则差不多是等距离的。

  “因为印度的空军有一套死板的指挥系统，他们划分成了不同的防区，以防指挥官就会扯皮。我们必须钻这个空子。”

  “好吧，格里芬会出动的。我全靠你了。”上将拍了拍萨米德肩膀，立即同意了这个计划，他被上午的失败搞得心烦意乱，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报复印度空军，所以他不可能拒绝萨米的反击计划。

  下午4点，萨米已经回到了阿塔克机场，并且做到了他的101号雷电的机舱内。1天前印度空军的巡航导弹空袭，并没有摧毁跑道，这使得这座机场仍然可以使用。

  2架格里芬中队的f16a从萨米座机的头顶飞过，向东而去，可以看到她们的机翼下挂满了炸弹和反辐射导弹。这个时机是萨米精心选择的，他预计轮到自己出击的时候，应该已经夕阳西下了。

  “格里芬呼叫，我看到黑蜘蛛的4架飞机还都停在跑道上，插满了管子，看上去10分钟内，无法起飞。”电台里乌哈克说道似乎有一些不满，显然刚才他飞过机场时也往下看了一眼。乌哈克并不知道全盘的任务，也不知道目前是萨米而非伊斯拉姆少将在控制局面。在他看来，如此急躁地越界攻击印度境内的目标，除了政治上的意义，毫无其他价值。他知道三叉戟的米格29会在不远的地方等着自己，几天前，自己的僚机刚被那个中队的印度战斗机发射的r77干掉。

  ===43 萨姆6===

  “黑蜘蛛长机，为什么还不起飞？”很快，预警机开始询问萨米。

  “跑道仍然在清佬，我们马上就会起飞。”萨米随口说道。

  “你少来这套，我看到你的跑道是完好的。”乌哈克越过预警机，直接在电台里揭穿了萨米。

  “好的，我们马上起飞，预计在边界附近赶上你们。”

  萨米有自己的算盘，他不想跟得太紧，因为他的任务不是护航，如果他紧跟其后，雷电滞留在边界附近的时间就会有问题，而格里芬的2名飞行员1小时前才得到紧急起飞的命令，他们没有时间完全领会任务实质，只是误认为这些雷电应该紧跟其后，执行次要的护航或者补充攻击任务，这样也客观上就可以为他们吸引印度空军的注意力和火力。

  4000米空中，孤独的f16a双机越来越接近边界，印度人似乎还毫无察觉，乌哈克少校知道，印度空军正投入了大部分的力量，正在北面冰川地区作战，听说上午还击落了几架f16c。当然乌哈克也知道，几天前击落过格里芬中队一架f16a的印度空军223（三叉戟）中队，就在正东的亚当布尔基地，2天来这个中队一直没有出动，他们不可能在睡大觉。

  “队长，那里应该是一片营房？”乌哈克的僚机问道。他知道目标的位置，但是并不知道具体特征。

  “大致上没错，在一片洼地里，前方有一条河，小镇的一侧是一个板球场。”乌哈克说道。

  从预设的路线看，导航并不算复杂。情报部门认定这是一个指挥部的方法很简单，因为这片房子附近有高射炮阵地，同时还测量到了大量的无线电通讯，乌哈克知道，那个指挥所很可能是假的，但是高射炮阵地肯定是真的。

  “那些护航的雷电还没有跟上？”僚机哈伦马赫迪问道。

  “别太指望他们，大机群更容易被雷达发现，反而会连累我们。我们得偷偷地进攻。记住攻击顺序，优先攻击高射炮阵地，如果敌人雷达开机，优先向附近的雷达发射导弹。”

  “为什么不直接攻击那个指挥部。我们可以绕开高射炮阵地。”年轻的中尉继续问道。

  “这个么……我认为那个指挥部是假的，而且这一点上头也是知道的。”

  5分钟后，f16编队开始降低高度，这是巴基斯坦的第一次越界反击。乌哈克知道这样的攻击也许在政治上有一点意义，但是他不太理解为什么会选择一个较为平坦的地区，这与以往的轰炸模式不同，在这样的地区，印度的警戒雷达作用距离比较大一些，过早的暴露也许会把三叉戟中队的米格29招来，虽然他也很想报伊萨中尉的一箭之仇，但是他也很清楚，现在座机挂满炸弹的状态是无法对抗那些以逸待劳的米格29的。如果让他来策划，理想的方案应该是让萨米的雷电去胡乱轰炸一下，引诱敌人出动，然后自己躲在一侧伏击敌人。乌哈克始终没有想到，今天的计划时机与他脑子里的方案一样，只不过主力不是他的f16，而是4架雷电。

  f16的电子威胁分析系统一直在警戒印度方向的辐射源，现在，他发现了一个周而复始出现的厘米波辐射源，显然这是某种主瓣做360度旋转的远程搜索雷达。眼下很难说印度方面是否发现了这两架飞机。以乌哈克以往的经验，印度的远程搜索雷达效率不会很高，稍微降低一点儿高度就能躲开。

  “看来还得再下降一点高度。那些雷电为什么还没有出现。他们至少应该引开敌人的注意力。”少校说完，继续下降高度。

  “格里芬小队，黑蜘蛛小队已经起飞了，正在赶来。萨米上校建议你稍微增加一点高度。”预警机说道。这句话引起了乌哈克的警觉，他突然觉得萨米似乎相让自己暴露在敌人面前。

  “你告诉上校，我们不能冒险飞得太高。”

  “格里芬长机，这一带布满了第11师的高射炮和萨姆7，我建议你不要飞得太低。”萨米的声音直接出线在电台里，解释了他的想法，以示没有私心。

  “上校，我记得你说过，突然性才是飞行员最好的朋友。”

  “好吧，我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不过你得时刻注意地面。预警机可看不到那些肩扛式的导弹向你飞来。”上校似乎并不勉强。乌哈克觉得萨米今天不太对劲，显得鬼鬼祟祟的，眼下甚至不知道他躲在哪里。

  “格里芬长机，你已经穿过了边界，目标就在前方。”预警机提醒道。

  乌哈克低头看了看导航，已经飞过了倒数第二个导航点，飞行路线与预设没有区别，这次计划到目前为止是成功的，印度人一如以往反应迟钝。

  “我发现了东北方向新的辐射源，好像是萨姆6的搜索雷达。”乌哈克说道。新的发现说明那里可能有一个营的地空导弹。乌哈克很熟悉印度防空部队的编制，这种搜索雷达与制导雷达往往呈一比三配置，如果能够摧毁一部这样的雷达，也许可以瘫痪整个防空营的十几部导弹发射车。这比袭击一个步兵师的几间平房有价值多了。

  “格里芬长机，我们已经测量到了12厘米短波辐射源头的位置，70公里外机动部署的萨姆6导弹，还还没有发现他们的制导雷达开机。”

  “我请求先攻击这个阵地。”乌哈克说道，他的飞机上携带了一枚反辐射导弹，他想把这个沉重的累赘先发射出去，以减轻飞机重量。少校熟知这些老式的萨姆6型导弹的飞行包线，自己只要以低空接近，就可以在对方的射程外发射这枚mar-1导弹，很可能比轰炸高射炮阵地更安全。

  预警机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找谁商量，十几秒后，预警机就答应了这个要求，少校立即转向飞向了这个目标。

  上校按下导弹电源，引导头开始工作，这是一个不短的过程，导弹灵敏的导引头需要分析和记忆辐射源地连续波特性和方位角，虽然那些装在履带底盘上的萨姆6可以机动部署，但是这部远e波段程雷达就未必能及时逃走了。

  反辐射导弹允许发射的标识亮起的同时，对方制导雷达开始照射到了f16上。现在双方都处在对方导弹的飞行包线边缘，就看谁更沉得住气了，当然这种局面对灵活的飞机来说更占优势。按照已知的此种印度导弹特性，它们对500米高度的目标的攻击距离很近，不过已知的数据也难免出错，现在是考证这些说【创建和谐家园】确性的时候了。

  ===44 米格29的威胁===

  “马赫迪，你来攻击目标照射雷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