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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档一九七八》-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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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呢。”李广平又怒道。

      甲鱼比乌龟性子稍稍活泼,不过总体上差不多。天气稍稍一凉,便不愿意动弹。因此到了秋天后,钓甲鱼的收获便不大了。

      前段时间,李广平多的时候有几天一晚上钓了十几斤甲鱼,少则也能钓上三四斤。但这几天收获越来越少,有一晚上一只甲鱼都没有钓到。其实李默也讲过了,只是父亲没有记住。

      但不能说我没有本事,钓不到甲鱼,拿儿子撒气哉。

      李默摇头。

      也不是他一家,农村现在孩子多,往往长子都会悲催。

      教育方式同样很粗鲁,也不是李默父亲不识字,比如李默的舅舅,原来工厂干部,岂能不识字?可教育起李默的几个表兄表姐,手段同样十分残暴。

      这方法显然是不对的。

      严教子女是好事,不过严得有一个尺度,不得动不动就打骂,更不能动不动用别人家的孩子教育自己子女,而是要适当的鼓励。最好的例子,就是自家未来的弟弟,与舅舅家的三表姐,因为得到父母的爱护,时不时地鼓励,长大后虽然读书不好,不过都先后有了出息。

      特别是内向的孩子,更要去鼓励、松压,而不是打骂,种种施加压力。

      当然,这个道理是说不通了。

      李默便说道:“以前我就说过,天冷了,就钓不到甲鱼了,不过到了钓黑鱼的时间。”

      “钓黑鱼?”

      方法也简单,就是砍来小竹子,这个不稀罕。

      曹镇是圩区,后面则有一些丘陵地带,长着许多野生的竹林。

      但竹子不能太粗,否则背着七八十张竹钓累加在一起,太囊肿了,而且得走十几里地,同样会累着人。

      也不能太细,黑鱼又叫乌鱼、鳢鱼,力量凶猛,能一下子将钓子拽走。

      鱼线也换成更结实的多股麻丝,将竹子烤成竹弓状,麻丝系在竹子前端,另一端则系上鱼钩。鱼钩不能大,否则黑鱼察觉便不会进食,也不能小,否则卡不住黑鱼的咽喉。

      再买来泥鳅。

      这时鳝鱼还值一点钱,大者与猪肉价略仿佛,小者比猪肉贱。

      不过泥鳅不值钱,大的两毛几分钱一斤,那个不需要。因为太大,意味着需要的泥鳅数量多,成本高,而且稍小的黑鱼一口吞不下。小者只有一毛几分钱一斤,买的就是这种小泥鳅。当然,也不能太小,太小了钩在鱼钩上容易死亡,招不来黑鱼。

      带着竹钓与泥鳅,到选好的沟塘边,将鱼钩穿着泥鳅的脊梁,放在水中。不能太深,太深了泥鳅只是游动,没有响声。必须与水面相齐,泥鳅在鱼钩上挣扎,发出打水的声音,便能将黑鱼引来。

      有时候偶尔还能钓到一些鲶鱼、鳜鱼、昂公(黄颡鱼,又叫黄牯头、黄角丁)、大参鱼。

      有人说,这样太残忍了。

      想不残忍简单,个个做不吃荤腥的和尚吧。

      这是钓黑鱼的基础知识,还有许多窍门,李默一一说了出来。

      而且黑鱼还有一门好处,现在就有人卖了,也有不少人吃了。记得几年后计划生育,大队干部将妇女们拖到医院里做结扎手术,忽然传出一股传言,说是吃黑鱼对伤口有好处,结果黑鱼卖疯掉了。现在没有这说法,不过黑鱼价格还可以。

      虽没有甲鱼贵,但胜在数量多,李默记得前世父亲最高时一晚曾钓到六十多斤黑鱼,以至背回家都快累得趴到地上。

      李广平认真地听着。

      但讲不行的,正好第三天是星期天,李默让父亲做准备。星期天上街买来泥鳅,然后陪着父亲就在家门口几个沟塘下钓子。

      不过钓黑鱼很是辛苦,下完了钓子,必须要巡钓子。否则一些黑鱼大,便挣逃掉了。但这种钓子最大的限度便是四五斤重黑鱼,四斤重以上的黑鱼能成功钓上来就算是幸运的。记得前世李默钓黑鱼,前面下完钓子,后面听到黑鱼挣扎的啪啪响声,跑了过去,看到一条六七斤重的黑鱼挂在钓子上。用钓子拉肯定不行了,他一下子跳到水中,准备用手捉,但人刚跳到水中,黑鱼挣逃掉了。他只好站在水里,一声声郁闷地叹息。

      这就意味着夜晚休息的时间更短,而且到了秋后,蚊子毒,一咬就是一个包。

      但李家情况进一步变好。

      手中有了余钱,李广平替李默兄妹买来布料,做了两件新衣服。

      偶尔买回一刀肉,让一家人解个馋,自己呢,也会偶尔买几斤散装白酒,过一下酒瘾。

      但还是舍不得烹饪下酒菜。

      不管怎么说,终是自己的父亲,李默看不下去,便教导父亲做两种美食。第一是炒花生米,用文火炒,炒好后洒上细盐就可以了。切莫大火,否则花生米外面炒焦了,里面还没有炒熟。同时还要将盐研磨一下,因为现在吃的盐都是大颗粒粗盐。

      或者直接将花生扔到锅里,来一个盐煮沸花生。

      既经济美味,又富有营养。

      有人说李广平这么大人,不能连这个都不会。对不起,还真不会,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想过美食。

      不过钓黑鱼也有时间限制的,随着地面秋霜始重,李广平不得不休息了。

      晚稻也渐渐收获上来,两个生产队合在一起,在纪村东边的晒谷场上开伙。

      也就是生产队拿出一些钱,置办一些伙食与酒,几十户人家聚集起来,到这里吃吃喝喝。

      “这是最后一次开伙了。”李默看着热闹的乡亲们,心里想。

      大集体的农村也不是一无是处,最少有两条还是不错的,第一条就是这些年修建了不少用来蓄水、灌溉、排水的水库、沟渠,几十年后,有的水利工程还在发挥着作用。

      第二条就是很热闹,特别是干活时,往往几十人凑在一起,嘻嘻哈哈,有说有笑。

      这种热闹的场景以后就不要想了,特别责任到户后,各家各户为了收成,往往披星戴月般地在劳动。

      “小默子,这次期中考试考得怎么样?”塘湾村的李实布问。

      姓李,但不是一个宗家的李。

      李广平一家搬来后几次,情况开始变好,整个老生队的人产生了两种心态,一种就是眼红加轻视。眼红的是李家的收入,轻视的是李家是外来户,门头单薄。

      还有一种是佩服。

      李实布就是后者,而且他力气大,块头很大,一米九,在沿江地区,这样的块头算是很罕见了,所以在村子里说话颇有威信,二十几年后,还将他的小女儿嫁给了李默的弟弟。

      李默老实地答道:“数学一百分,语文九十八分。”

      语文很难考一百分的,那怕是李默,以后若没有意外,基本就在九十六分与九十八分之间徘徊了,运气好,顶多考一个九十九分,运气不好,九十四五分也正常。

      “我家小勇就不如你了。”

      小勇就是他的大儿子,比李默大一岁,在上一年级。

      “老姨,成绩好不代表着未来就一定有出息,宋朝开国宰相赵普只读了半本《论语》,连读书人都算不上,但却是宋朝有名的宰相。”

      “这孩子……”李实布咧起嘴笑了起来。

      其他孩子一起在顽皮,但对此李默是不感兴趣的。他坐在哪里想心思,也不是胡思乱想,而是在想那本小说中的情节。

      塘湾村有一个姓颜,叫三丫子的小青年走了过来,说:“小默子,听说你家今年收入不错啊。”

      “一般般吧。”

      “你家得感谢李大富,不是他喊你家搬过来,你家哪有这个日子。”

      李默脸色一下子就挂起来了。

      ------------

      第十八章 冬

      “三哥,你这话说得就不中听了。不错,我爸不要命的日夜劳动,是挣了几个小钱。但黑鱼与甲鱼在闸镇卖不掉吗?”李默不悦地说。

      河港村离闸镇有点远,足足七八里路,不过问题是父亲的黑鱼甲鱼不都是在家门口钓的,有的在柳叶圩河子口公社钓的,有的在HN也就是在D县境内钓的,一大早先去镇上卖掉再回家。

      柳叶圩两个公社一个镇,曹镇、黄岭乡、河子口乡。李庄就属于黄岭乡,但正好位于圩中间。

      也就是李庄的地理位置帮助作用不大。

      李默又继续说道:“而且这门手艺是我教给我爸的,我原来没有上过学,为什么会知道?是从书上看来的。在哪里读的书,是在河港村。只是去年我还小,什么也不懂,看了也不大明白,才没有教给我爸,与李庄有什么关系?”

      前世暂时的未来几年,李庄的地理位置确实对李家有所帮助。

      即便今年,还是有帮助,毕竟离镇上近。在河港村离得远,多少会有些麻烦,可这个帮助作用十分有限。

      但李家在李庄日子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好,因为门头单薄,多多少少受了不少的窝囊气。而在河东哪边,虽然父亲只是兄弟一个人,可亲戚多,谁敢轻视父亲?

      这是搬过来了,若是去年李默回到过去来,父亲要搬,李默还不同意李家搬了。

      当然,农村人一般比较淳朴,不过也有人心态确实不大好,并且这个三丫子说话语气,很是有些阴阳怪气。

      “小默子,难道李大富还害了你家。”

      “那你说怎么办呢?是不是我爸每卖一块钱,将五毛钱交给李大富,余下三毛钱再分给你?”

      一句话戳中了重心。

      眼红呗。

      “这孩子,就是成绩好,未来出息也就那样了。”三丫子气得一挥袖子,走到远处。

      李默摇了摇头。

      他以后的出息会比成绩更好,但这个三丫子,若是没有意外,未来真就是那样了。

      “小默子,别较真,他说就说呗。”李实布在边上说道。总之,李广平挣这个钱有点儿说不清楚,因此王实布规劝李默,不要得罪人。但他以为李默小,所以也不会说什么道理了。

      “老姨,其实我也承认李大富是好心,不过说实话,我家搬过来了,不是我家是幸事,而是李庄是幸事,塘湾是幸事。就像明年开春后,我还会传授大家一个办法,找一点小钱花花,不是我家,而是整个塘湾村老生产队。”

      “哦?什么办法?”

      “老姨,你明年就知道了。”

      办法多。

      比如劝说大家养上二三十只老母鸡,鸡蛋就可以卖钱,或者再养两头猪,而且不需要花费多少精力照拂,那么一家最少就可以获得一些零花钱。但政策不明情况下,李默不打算这么做。

      是另外一种方法。

      李广平就在边上,一直没有吭声。但这事儿引起他警觉,当晚回到家中,将前段时间积攒的两百八十几块钱,留下一些家中的零花钱,余下的用油布层层包着,放进一个瓦罐子里,再将瓦罐子密封起来,埋到地下。

      信用社是不敢存了,怕被没收。家中箱子也不敢放,怕被抄走。

      那有这么危险,不过李默也没有劝说,埋就埋吧,顶多一年,就可以正大光明拿出来。

      冬天就到来了。

      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沿江一带冬天很冷。

      每天早上起来,都能看到屋檐下挂着厚厚长长的,闪着光怪陆离光芒的冰棱。

      李广平手中有了几个闲钱,于是替儿子置办了厚厚的棉衣棉袄。

      但儿子身体长得快,为了省钱,棉袄棉裤都有点大,不贴身,冷风便一个劲地往身上钻。

      特别是胶鞋,这时胶鞋有点贵,一家人共同用着三双胶鞋,李广平便穿着奶奶的胶鞋,比李广平的脚大上两码。一到雪后放晴,冰雪融化之时,道路泥泞一团,连路都走不好了。

      好在李广平中午不回来,清晨到学校,冰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到了傍晚时,路面也干得差不多。

      不过还是冷啊。

      上午上学,教室里好几十个学生,仅是吐出来的热气也让教室变得暖和了。但到了中午,仅剩下他们三个人,李默就觉得整个教室在刮着冷嗖嗖的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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