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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明朝当王爷_月关》-第10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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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楼儿既主动提出,他也不便拒绝。只好点头道:“好,我也只是去见识一番,成……公子如果坐船气闷了,不妨与我同游如何?”

      黛楼儿手中折扇刷地一开,又悠然合上,眉尖儿一挑,甚是欣悦地道:“能陪大人同游,不胜荣幸之至,大人请。”

      杨凌点了点头,无奈地瞧向柳彪、郑百户几人。这几个亲信都是知道黛楼儿身份的,一见大人瞧向他们,都立即没义气地转过脸去,看天看地看风景,就是不看他的眼神。

      杨凌本指望他们能不着痕迹地隔在自己和黛楼儿身边,一瞧他们这副德性,心中不禁暗骂了一声,硬着头皮走过去与黛楼儿并肩走在一条作塘旁的土埂上。

      黛楼儿与杨凌并肩而行,举止步态丝毫看不出女态,初次相遇时那水一般柔媚的样子全然不见,一个人的行态举止可以作出这么大的改变,杨凌虽知她在青楼必定有所训练,心中仍觉惊奇不已。

      黛楼儿边走边道:“大人,郑公公昔年七下西洋,到过古里、溜山、麻林、剌萨、天方等番国,他的事迹我们江南人说起来可都如数家珍。”

      杨凌点了点头,瞧见两旁合抱的大树笔直参天,生长应该至少也有数十年了,但那一望无边的密林棵株之间整齐有序,似是人工栽植,不禁有点奇怪:古代也有植树造林么?

      黛楼儿瞧见他注视之处,立即会意地道:“那些树木都是洪武年间朝廷栽植的,本想百年树木,将来用做造船材料,可以就地取材,如今却只是任其生长、无人过问了。听说龙江船厂现在只做些二桅、四桅的小船,而且朝廷所需的船只有限,那些世袭的船工生活无着,大多都在沿江另求生存……”

      杨凌不禁摇头叹道:“可惜,我大明水上军力昔年堪称天下之冠,可如今……唉!在海宁时我见那些倭寇乘着些破烂不堪的船只便千里迢迢赶来劫掠,若是我们有一支厉害的水师,哪里容得他们嚣张?”

      黛楼儿见他一脸憾意,不禁浅浅一笑道:“如今在明也有水师呀,只不过……只是用来绥靖海疆,追剿犯禁出海的商人、渔民,那船只能在近海巡弋,禁不得海上风浪的。”

      杨凌想起吴济渊对海上通商的态度,似乎江南一带的士绅和百姓民风开放、意识先进,对于开放海禁大多持造成态度。

      自己回京后如果向皇上建议通商,估计朝中阻力不小,如果江南一带各个阶层对于开放海禁持造成态度,那就可以加强自己的说服力度。

      黛楼儿接触的大多是江南名流,对此必定有所了解,向她多了解一些,要说服皇上便多了一层把握。

      不过他看黛楼儿说话小心,明明对大明水师的能力不以为然,却不敢直言不讳,只有自己先表明态度,想必她才会直言不讳。

      想到这里,杨凌道:“是啊,如果海上通商,大可富民强国,同时随时可以知晓异国国情,也不会蔽塞朝廷耳目。象如今这样,我大明臣民被锁于陆地,外夷游弋海上,待外夷海船有能力万里纵横时,大明漫长的海疆就会从天堑变为坦途。北疆年年饱受【创建和谐家园】侵扰,防不胜防,这海岸线之漫长何止数倍于九边防地,如果有敌从海上来,布置多少军队也无法防范呐。”

      黛楼儿笑道:“大人远见卓识,欲国家富强,不可置海洋于不顾。财富取之于海,危险亦来自海上也。”

      杨凌讶然停步,望着她道:“好,说得好,一语中的呀。”他啰嗦了半天,表达的不过就是这个意思,想不到这女人倒是言简意赅,一针见血。

      黛楼儿莞尔一笑道:“这可不是草民说的,草民一介女……哪有这般见识?这是郑和郑公公昔年说过的话。”

      杨凌听说百年前的郑和能有这般见识,眼光如此长远,倒是对这位三宝太监心下钦佩不已,这人虽是阉人,单只这份见识,多少博学鸿儒能及得上他?

      穿过密林,只见作塘连接处出现几座船坞,每座船坞宽度从十丈到三十丈不等,长度均有一百六七十丈。船坞内空荡荡的一艘船也没有,坞上有水闸、木桥、石城,不过看来到处杂草丛生,荒荒凉凉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杨凌瞧了发怔,不敢置信地道:“这就是龙江船厂?造出百米宝船的地方?难道这里已经被撤除了么,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郑百户听了忙领了几个人四处寻找,不一会儿从船坞下发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正蹲在那儿提着鱼竿儿钓鱼。郑百户喜出望外,连忙将他唤了上来。

      那老汉想是很久不曾见过官员来这儿了,瞧见杨凌前呼后拥地模样,想必是个极大的官儿,不禁吓得要死,连那鱼杆儿都忘了丢下,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杨凌蹙着眉道:“老人家,你是船厂的人么?我来问你,这个船厂是不是已经裁撤了?怎么既没有人造船,也看不见工匠?”

      老汉点头哈腰地道:“大人,小的是索坊的工头儿,世袭的造船工匠,咱这船厂可没裁撤,不过工部都水司衙门已经有近两年没有造船的命令了,工匠们没有船造、没有工钱拿,可是老婆孩子总得养活呐。所以……平常无工可做时,摆渡的摆渡、帮拥的在拥,妇女孩子就在林子那边种点菜放放羊,可这船厂我们也不敢随便摞着,所以小的就和缆坊、舷坊、蓬坊、木工坊、舵坊的几个管事轮流看着,今儿该小的当值,大人您是……?”

      听他口气,这船厂分工还挺细,连缆绳、蓬帆都有专门的作坊,可见规模着实不小,只是瞧那船厂现在的荒凉模样,到处杂草丛生,船坞里都能钓鱼了,哪里还有半分造出三宝巨船扬帆万里的模样。

      杨凌见那工头卑微地哈着腰,衣衫陈旧破烂,一双布鞋露出了脚趾,也不忍再苛责他。他叹了口气,怅然望着这座硕大无比的船厂,游趣顿消,一时意兴索然。

      那工头儿不知他是什么来历,见他发怔也不敢应声,就乖乖地站在一边儿,杨凌本想再去石城内看看,可是走了几步,忽又顿住脚步转身道:“没事了,本官路经此地,只是随意过来瞧瞧,这便走了。”

      杨凌领着人一路往回走,默默无言,神色有些凝重。黛楼儿悄悄觑视着他的神色,琢磨着他的态度,渐渐摸到了一点头绪。

      她试探道:“其实沿海不过是有些倭寇作乱,不足动摇大明根本,四海番夷那些小国也没有实力侵我大明江山,大人心忧所为何来?”

      这个黛楼儿虽有见识,毕竟也不能看的那么远,她哪知道就是她眼中那些不足为虑的番邦小国,在十几年后,就开始前仆后继,不屈不挠地想要打开中国这个市场。当用尽办法,他们都不能同这个天朝上国取得商业交流的时候,适时而生的坚船利炮给他们提供了武力的机会,使这些弹丸小国可以称霸海上,从而开始称霸世界。

      这番道理,中国要到几百年后,从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教训中才能懂得,现在除了来自后世的杨凌,谁会知道那是多么惨痛的教训,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一百多年前造出称霸世界的巨大海船的龙江船厂现在已形同一片废墟,再过一二百年,现在生机勃勃的中原世界,是不是也要步入一片荒蛮?

      杨凌早知道明朝海禁直接使中国的水上力量急剧萎缩,间接造成整个国家科学、经济的发展迟滞,可是看到今日的景象,他才知道目前事态就已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再过上几年,不止是船厂没落,恐怕连个能用的工匠也找不到了。这些世袭的工匠可没有专门的学校,他们的技艺是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代传下来的。如果无船可造,如果学造船连饭都吃不饱,还会有人教、有人学么?

      想想所知的历史,如果不是现在朝廷禁海、禁造船,中国仍能继续称雄远东水域,那么就可以在接触和碰撞中始终保证先进性,也不至于几百年后花巨额银两买西洋铁甲舰又被东洋击沉。

      如果现在的中国海军够强大,主动开拓海外贸易与殖民,还轮得到几百年后那几个加起来还没有南直隶大的国家成为海上霸主吗?还会出现以陆地简陋笨拙的炮台迎接外国海军舰艇攻击的难堪么?

      现在不止是朝廷自满保守,民间除了沿海一些有远见的商人士绅,大多也不主张对外洋扩张,这种力量其实是相当强大的。即便自己是皇帝,要改变这种情况恐怕也要困难重重,何况自己现在连朝政也没接触多少。

      历史发展的结果自己是知道的,可悲的是,明明知道,很可能自己只能看着所有的教训与灾难重演一遍,看着那国家积弱,血流成河的悲惨情景仍然不可避免的出现,我能让它避免么?

      杨凌边走边想,心情愈发沉重,也提不起精神观赏风景和黛楼儿谈笑了。

      黛楼儿只当他仍是为沿海倭寇为祸的事担忧,哪想得到眼前这人思绪已飘到几百年后。她叹息一声道:“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想强行让沿海百姓与大海隔绝实在不可能。朝廷不允,出于暴利,必然有民间富商自组团与外邦交易。但海外诸国的商人都有军力保护,而且海上极不安全,这些海商与外邦交易,没有武力便无法自保,组建武力又为朝廷忌惮受其围剿。结果……朝廷越是禁海、剿海,海商们内外交困下海为盗的就越多。这其中因果缘由,根本就是个解不开的死结,难怪大人为难。”

      杨凌摇头道:“也不尽然,如果没有海禁商禁,如果我们不把水师拘于海湾之内,放道敞开大海,这个结能不能打开?”

      黛楼儿一怔,脱口道:“那怎么可能?”

      杨凌眉尖一挑,似笑非笑地道:“为什么不能?这个结既然是人扣上的,就能有人打开它。而且这个结早晚要打开,只是要等到被逼着打开的那一天,不知要有多少百姓遭殃,杨某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早些把它打开呢?”

      ※※※※※※※※※※※※※※※※※※※※※※※※※※※※※※黛楼儿回到自己船上,身形步态才恢复了女人模样。

      她走进船舱坐下,轻轻叹了口气,一个红衣美婢俏巧地奉上杯茶,轻轻替她捶着肩头,嫣然笑道:“小姐怎么长吁短叹的,都怪你自己,江南第一丽人你不做,偏要扮成男人,那还怎么让他为你着迷呀?我看小姐是见了人家英俊潇洒,少年有为,有点晕了头了。”

      黛楼儿摇摇头,眼神儿有点迷茫:“他若肯迷我,早就迷了,还会等到今日么?傻丫头,我若真是一身女装打扮,他不拒我于千里之外才怪,楚玲,你的道行还差得远呢。”

      就在这时,又一个红衫俏婢气鼓鼓地走进厅来,说道:“小姐,这位钦差还真不客气,他刚刚着人吩咐,一进了城就要护送我们先行一步,要不是小姐帮他,江南之事他能这么顺利么,真是忘恩负义。”

      黛楼儿涩涩地一笑,叹道:“算了,人家不落井下石,不趁火打劫,已经是难得的正人君子了。唉,以他的身份,肯不避嫌疑让我随着他的官船同来,做的已是仁至义尽了。若换一个人,哼,就算他心里巴不得一口把我吞下肚去,在人前还不知要假惺惺地躲出多远以示清白呢。”

      她眸子一转,想了想道:“楚燕,吩咐船家,进城后超过大人的官船先进城去。还有……代我谢过钦差大人,就说不必劳烦他派人相送了。”

      那个叫楚燕的俏丽婢子惊诧地道:“小姐,难道你不想……想……要不要婢子问问他的行辕所在?”

      黛楼儿莞尔一笑道:“不必问了,南京六部,王琼为首。他们是不会来迎接钦差的,接迎杨大人的必是南京镇守太监冯公公。冯公公在乌衣巷有私邸,以私邸迎上官,是讨好奉迎的机会,所以……他必住乌衣巷。”

      楚玲嘻嘻一笑,说道:“那我们也搬去乌衣巷,来一出才子佳人巧相逢。”

      黛楼儿嗔瞪了她一眼,说道:“不去,别招人烦了。我们搬去长干里,长干里也在城南,距离乌衣巷又不远。前几年我听人说过,那里隐居着一个曾纵横海上的船王,我想去找找这个人。”

      楚燕奇怪地道:“什么船王?还不是归隐的海盗,这些人最忌有人打听他们的过去,小姐不是想搬去北方么,找他做什么,莫非……又想要出海了?”

      黛楼儿浅浅一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滔滔江水,嘴角儿一翘,似笑非笑地想道:以色媚人时,你自觉心高气傲,以为耻辱。如今这人不好你的色,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才了。他对开海禁,平倭寇的事看得极重,如果这天大的难题我能帮他解决……唉,好久不用脑子了,一想起来真是头痛,慢慢想……慢慢想,我就不信我想不出……

      ※※※※※※※※※※※※※※※※※※※※※※※※※※※※※※六代帝王国,三吴佳丽城。

      杨凌的官船已到了秦淮河边。南京镇守太监冯承植和南京守备关建功、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使邵节武率着一群官员、士绅立在码头上迎候。

      船未进城,杨凌就已接到禀报,南镇抚司镇抚使大人也将来码头相迎,这消息令他揣测了半天。

      他来南京可和锦衣卫不贴边儿,虽说南镇抚司势力远不及北镇抚司,但也是锦衣卫中的重要部门,若没有锦衣卫指挥使张绣授意,以邵镇抚这么敏感的身份敢来相迎么?

      中国人的官场学问实在太大了,一张椅子怎么摆,一杯酒怎么倒,一杯茶怎么敬都可以隐含极大的寓意,堂堂镇抚使屈尊相迎,是不是代表着天津卫那位锦衣提督张大人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了呢?

      一想到这里,杨凌也有些迫不及待,如果能争取到锦衣卫,那可是又一桩胜利,他现在太需要权力了,需要绝对的权力,需要一大批人去为他的意志奔走,潜移默化。徐徐改变自然最稳妥,可是张天师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现在能多做一点,还是多做些的好。

      第一艘官船轻轻驶了过去,后边船上高高矗立的玄黄天子龙旗和杨字大旗赫然在目。官船靠岸,船上递下踏板与码头搭好,船夫甩下缆绳,自有仆役匆匆拾起,紧紧系在码头石桩上。

      南京镇守太监冯承植笑呵呵地和关守备、邵镇抚迎了上去,巡检司的人在附近明里暗里布置了许多人,以防出现不测。

      关守备带来的亲兵中有一位将校,也正紧紧盯着船头,瞧见杨凌身影,不禁露出一丝亲切的笑容。

      这人细腰乍背,肤色微黑,长得眉目英朗,俊武不凡,正是韩幼娘的兄长韩武。杨凌未离京时更已安排他到南方军中任职,他是内厂厂督举荐的人,同时原来的品秩又不高,这可真把地方官员难为坏了。

      官儿安排小了,地方安排不好,那就拂了杨凌的面子。可是凭地给他拔个【创建和谐家园】,又不好堵悠悠众人之口。好一番思量,都指挥使把他送到了金陵守备关建功手下,虽说只是个百户,可是在这地方为官油水不小。想必也能称了杨厂督的心意。

      金陵比不得别处。这南京镇守太监、南镇抚使都和杨凌没有隶属关系,而且虽说在皇上面前亲疏有别,地位可不相上下,杨凌也不敢怠慢,早早地站在船头,踏板一放下,他就笑向三人迎了上去。

      此时码头后边一幢高基重檐、宽敞华丽的酒楼,第三层楼上一间垂着翠色纱帘的雅间,桌上置了四色小菜,放了一壶竹叶青,临窗坐了一个清莹不可方物的少年公子。

      他一身月牙白的衣衫,修长纤弱的身材,乌发宛宛只以洁白铃缨提花木簪挽住。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面如美玉眼似清泉,尖挺的琼鼻如同腻脂美玉一般,还有那微微上翘的唇角,似乎总是带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经意间就可以流露出一种醉人的妖艳。男人生得这般美貌,可真不知要迷死多少大姑娘了。

      远远的,看到那挂着杨字大旗的官船驶来,他霍地站了起来,贴近了纱窗紧张地瞪大了双眼。船靠近了,锚放下了,他看到了杨凌,杨凌正微笑着走下船来。

      半年不见了……乍然望见,感觉如同隔了一辈子那么久。他长得比以前更加俊逸,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和威严,还有……他的个子更高了,身材也更结实,但眉眼鼻唇却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

      少年公子长长地睫毛眨动起来,一层雾气迅速笼罩了他清澈的眼神。慢慢地,缓缓地,雾气聚成了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儿,从他美月似的眸子里滴出来,沿着那白玉般无瑕的脸颊缓缓流淌下来,顺着他尖尖的下巴落在桌上。

      他吸了吸鼻子,抑住了想要再次涌出来的眼泪,视线有些模糊了,再隔着一层帘笼,眼中的他也有些朦胧起来,就象无数次在梦中看到的他。

      只是……那时的他看得更没有现在清楚。梦中的他看不清相貌,看不清打扮,只闻到他的气息,自己趴在他的怀里,蜷缩在冰冷的洞穴中,可是耳朵、脸蛋,都被他的胸膛贴得热热的。

      此时的他,看得好清楚,他穿着藕荷色丝面开襟云袍,腰间一条玉带上悬着玉结坠儿,随着他走下踏板的动作轻轻地飘动着,袍下露出一双掐金挖云的乌底软靴,好一位翩翩佳公子,好让人心动、喜欢……

      等等,后边是谁?那个身材高挑、举止娴雅的翠美女?

      少年公子明亮的眸子狠狠地转回杨凌身上,杨凌正在笑,向面前迎来的人微笑,他的笑……他的脸……他的打扮,怎么看起来那么欠揍?

      一大堆官儿拥过去了,把那个欠揍的他围在了中间。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一堆人瞬间淹没了杨凌的身影,本来不想再杨凌那副欠揍的模样,可这一看不到,少年公子忽又发起急来,他踮起脚尖贴着纱帘望去,除了一堆头顶,再也看不到他的模样,然后那堆人头便簇拥着他走向码头上停放的一溜儿官轿。

      少年公子跺了跺脚,抓起桌上的瓷杯,将湛绿芬芳的酒液一口抿进嘴里,重重地一墩酒杯,冷哼一声道:“杨钦差、杨大人,好大的官威、好大的本事,我倒要看看,你几时才肯来见我,哼!”[db:wangzhi]

      第一百四十一章 垆边人似月

       ww w . xia oshu otxt.co m 金陵的地面都是以大块青石铺垫而成,显得很整洁,各条大街规划严整,街道上的商家井然有序,热闹非凡却又有所节制。

      单从繁华程度来说,金陵实胜于京师。

      杨凌入住的乌衣巷是当年孙权戍守石城禁卫军营所在地,因士兵皆着乌色军衣,因此得名。自从东晋名相谢安、王导在此居住,例代贵族多居于此,夹地高楼接踵而起,乌衣巷因此名满天下。

      不过这条巷子本身却并不宽敞,由于居住的都是【创建和谐家园】望族,虽然无人禁止,但普通百姓却自觉回避。所以狭长幽深的巷子里往来行人更显稀少。

      杨凌和韩武并肩走出巷子,秦淮河畔、夫子庙前,一边走杨凌一边将此次江南之行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韩武听到精彩处眉飞色舞,听到海宁抗倭时不禁扼腕叹息说:“可惜,如果当时我也能在钱塘潮前一展身手那该多好。”

      杨凌笑道:“你在金陵这种富庶之地作官,现在已身居百户之职,这样有什么不好?我现在身居高位,不知有多少人在打我的主意,把你们调开,能在他处安身立命,这样如果万一有什么事,我也就放心了。”

      韩武皱眉道:“仁途凶险我知道,不过大不了丢官免职,真正抄家灭门的有几个?居安思危固然好,可你常常忧心忡忡,所想所虑都是万一这样,万一那样,妹子看了会开心么?如果总是这样,我宁愿看到你**鸣驿丞时,官儿没品,却快快活活。”

      杨凌喟然一叹:是啊,以前在鸡鸣驿时,哪怕吃着野菜蘸酱、粗茶淡饭,但是哪有这么多事操心?闲暇时沏上壶茶,将幼娘抱在膝上,两俱耳鬓厮磨,拉呱些家长里短,那日子多温馨呀,如今呢?

      杨凌停在朱雀桥前,怅然望着桥下流水,如今想急流勇退,那还可能么?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句话,很小的时候就听过,可是从来没有象现在一样感触这么深。如果自己一直没有机会走出鸡鸣驿,或许会老老实实呆在那座山城里,同自己心爱的女人过自己的小日子。如今既然站到了这个位置,有一个改变历史的机会,难道能就此放弃、退却么。

      杨凌叹了口气,愧疚地道:“是呀,自从进了京,陪在幼娘身边时候越来越少,但愿这次回京后,我就不用再四处奔波了。”

      韩武瞧他有些意气消沉,伸手在他肩上一拍,笑道:“只是想让你看开点,其实你现在做的就不错呀,这些轰轰烈烈的事传回京去你以为幼娘听了会不开心?什么悔教夫婿觅封侯,女人嘛,就这样,你要是天天腻在她身边,她还嫌自己男人没本事,不能出人头地。等你做了官了,她又怨你忙于公事,冷落了她。你有出息,幼娘会不高兴么?你说在幼娘心里,现在的你和一个一直待在杨家坪的秀才老爷,哪个更让她自豪?”

      杨凌哈哈笑道:“二哥也别总说别人,如今二哥也安定下来了,什么时候娶个媳妇进门呢?江南佳丽如云,难道就没有一个入得你眼的?”

      韩武笑道:“我还是对战场厮杀、建功立业感兴趣,女人嘛……哪有宝刀宝剑可爱,讨老婆的事等我想要个儿子时再说吧。”

      他说着拍了拍腰间的佩剑道:“说真的,你想想办法把我调去九边或沿海,只要有仗打就成,在这儿待得骨头都锈了。”

      杨凌听得心中一动,说道:“好吧,你既有这个心思,我就成全你。不过也不必急于一时,这件事等我回京后再说。”

      杨凌忽想起回京后如果向皇上请允解除海禁与异国通商,那么随之而来必须要有一支力量强大的水师队伍。韩武文武双全,要学习海战技术应该也不难,把他调去水师好好栽培一番,将来没准就是一位水师名将。

      可是,皇上那里好说,难的是如何让百官点头呀。那些朝中大臣对他们不了解的大海看得可有可无,把天朝上国的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轻海洋、轻通商,后世人人都明白的道理,以此时文武百官的观念和意识又有几人能够理解、能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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