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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纯臣的二儿子朱正远看着自家老爹那张能拧出水来的黑脸,哭丧道:“爹,不是您说的要儿子在外边闯些小祸什么的吗?这事儿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现在您还不替儿子做主?”
朱纯臣闻言越发的恼怒,喝道:“那你知道不知道老子为什么要让你在外招摇生事?”
朱正远闻言,却是显得有些呆萌地问道:“为何?”
朱纯臣痛心疾首地道:“一家勋贵,若是不出几个败家子,一家子全是圣人,谁敢用?你看看英国公家的张之极,不就是跟几个蛮子约架,看看人家现在呢,一门两公侯,这才是真正的简在帝心!可是我们成国公一脉呢?若是再没什么起色,只怕以后也只能抱着一个爵位混吃等死——关键是还得看皇帝是不是还想让你混下去!”
朱正远纳闷地道:“那儿子今天也是惹事儿了啊,腿都被人打折了。既然有了这种污点,那皇帝还有甚么不放心的?”
老子真想把你再塞回你娘的肚子里去!朱纯臣恨恨地想着:“你他娘的是不是傻,你看看人家英国公家的是怎么干的,再看看你们几个蠢货!那些卖冰的明显就是宫里的,你们还那么明显地去威胁他们,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朱正远这下子便有些傻眼了:“那孩儿这腿就白断了?”
朱纯臣闷声道:“不止是白断,老子还得抬着你出去游街!让世人看看,我成国公府不是那种优势欺人之辈,这样,也能让皇帝放心。要不然,只怕今儿晚上就该有天命上门了。”
说完,也不管朱正远怎么想,朱纯臣一挥手招来管家,吩咐道:“命人抬着二公子,不用给他医治,先在城里转一圈,只说他胡作非为,被打断腿也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干。”、
朱纯臣再是无能,毕竟勋贵们都是军法治家,管家领命后,便唤人来抬起朱正远往担架上一放,抬起便往府门走去,完全不管朱正远如何地挣扎惨叫。
所以这一天的京城百姓们也看了个乐子——七八家勋贵都抬着自己家的二公子小公子什么的,也不把伤腿盖上,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京城晃了一圈后才抬回去医治。
接着消息的崇祯皇帝却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这些勋贵也太能作了。生怕自己不敢用他们,所以派自己家不会袭爵的小儿子们出来犯点事儿——这样就等于主动将把柄送到了自己手里,好让自己放心地用他们。
毕竟没有一个延绵接近三百年的勋贵家族,不太可能出现特别没有脑子的情况。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皇帝重用武人,尤其是在英国公一门两公侯的样子摆出来之后,这些人的心可就更热了。
可是问题在于,脑子是个好东西,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七八家勋贵家的小公子就是典型,惹事惹到了东厂头上。东厂做为皇帝的家奴,还会惯着他们的臭毛病?
尤其是在皇帝重用厂卫的情况下,打折几个勋贵家小公子的腿算得了什么,又不是把要袭爵的嫡长公子的腿给打折了。
把锦衣卫送来的折子扔到一边儿后,崇祯皇帝也不再去想这些勋贵的事儿了。左右都是要用这些人,用谁不是用?英国公年纪已经大了,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总不能靠着英国公和刘兴祚撑起来这个天下。不过,勋贵们已经表态——求皇帝看一眼,求皇帝用俺们,俺们可是把用来鞭挞俺们的小鞭子都递给您了啊。
崇祯觉得既然已经出现了这种开头,那就是好事儿,明天的殿试或者可以再试探一番这些读书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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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别的,人数也太他娘的少了。后世哪怕随便拉一所大学的硕士都比这多的多。每三年就录取这么点人,这官场不就跟他娘的一滩死水一般,没甚么竞争活力了?
不过不管怎么蛋疼,事实总得一步步地来,希望明年的殿试能不一样罢。
心中暗自想着的崇祯皇帝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诸位学子能到这大殿中参加殿试,本身便已经说明了你们都是读书人中的佼佼者,将来都是要为官的。”
“天子者,代天牧民。官者,代天子牧民。然而官字上下两张口,一开一合之间,便关系民生,是以取才不得不慎。”
“朕今日殿试,也不再考较你们的文章学识。朕要考校的,是你们为官牧民的学识。所以,只有三道题,不限制甚么八股不八股的,你们便是拿诗歌作答也可以。”..
一番话说完,崇祯便对王承恩道:“命人将卷子发下去罢。”
只是等这些士子们拿到试卷以后,却是傻眼了。
第一题:你一路进京时经过了哪些州县?人口几何?如何看待一个州县是否富裕?
第二题: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者也。今欲两者兼得,可得其法?
两张纸,每张纸上面就只有一道题。便是多了一个字也没有。说白了,就是由着你自己发挥。
只是在第一题上,便已经难住了九成的学子。这些东西鬼他娘的知道!老子不会!
可是不会也没办法,只得凭着一路上的大概记忆去写出来,好歹也能混个过关。
只是这第二题是什么鬼?鱼和熊掌都知道,这是出自《孟子》中的典故。但是下一句是什么?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这才是最关键的。
舍生而取义容易,不容易的是,如何既不舍生,又能取义——先生都是教的舍生取义,没教过怎么样走这样儿的中间路线啊。
就算是自己知道,可是真敢答这道题么?可是不答这道题,这是天子殿试之时,到时候又该以什么样儿的罪名论处?
几百个学子的脸上开始滴答滴答地冒汗了。
时间一点儿一点儿的过去。一柱时香烧完,整个殿中的学子,能下笔答的出第二题的不过四十五人。
这四五十个学子一看其他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下却是大定。既然其他人没有答出来,自己却答出来了,那么想必排名必然靠前。唯一所虑者,不过是这两道题各自的分数有多少了。
“时间到!”
随着王承恩一声长喝,一直冒着冷汗未曾做答第二题的学子们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再忍受这种非人的煎熬了。在良心的拷问面前,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道题。
不是没有骑墙的办法,但是不管怎么答,却是都绕不过道义有亏这一条。
答了这道题的学子和没有答这道题的学子,在起立后,却是分成了两派。答了的,觉得自己有希望进入一甲进士。
未曾作答的,则是心中暗自担心。别说入选三甲了,便是今天不被定个君前失仪的罪名,只怕都是好的。
崇祯早就将士子们的情况收入眼底。也不去接王承恩呈上来的试卷,只是吩咐道:“将答了第二题的,和未答第二题的,分开后再呈上来。”
分捡的速度很快。等到王承恩再次呈上来之后,崇祯先捡起了作答了第二题的试卷,第一题直接看也不看,只看第二题的答案。
四五十份的试卷只看第二题,而且还是走马观花地扫上一眼,只没多一会儿便看完了。
崇祯不理会下面那四五十个窃喜不已的学子,却是拿起了另一堆没有作答的试卷,随手捡起一份,大略地看了看第一题的答案,便开口问道:“杨封?”
下面的士子之中,名叫杨封的闻言,意外地站出来躬身作揖道:“学生在。”
崇祯嗯了一声,淡淡地开口道:“第二题为何没有作答?”
崇祯的声音不准不淡,让人越发地猜不透他心中到底在想着甚么。杨封嗫喏了半天,鼓足了勇气道:“启奏陛下,学生不知如何作答。故而不敢乱写。”
崇祯的声音依然没有任何变化:“鱼与熊掌之间,便这般难以兼得?朕看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答!”
杨封额头上的冷汗更重,却又不敢伸手去擦,忽然间却听崇祯皇帝语带鼓励地道:“尽管回答,朕恕你无罪。”
杨封闻言,便把头一横,猛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也不管是否君前失仪了,鼓足勇气朗声道:“启奏陛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学生以为并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学生亦不知如何两者兼得!学生不会蝇营狗苟!”
崇祯闻言,笑了笑却没有命杨封回到队伍之中,只是从另一堆的已经作答的试卷中又抽出一份,随口道:“许义?你来回答朕,如何鱼和熊掌兼得?”
那四五十人一堆的士子中,当即便站出来一个约摸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朗声道:“启奏陛下,学生以为,义之一字,便是舍生求之,亦不亦过。只是舍生亦求之不得时,便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留着有用之身再图来事,亦为未晚。”
崇祯嗯了一声,也不答话,就这么沉吟了半晌。
直到大殿中的人都开始心惊胆颤之时,崇祯皇帝却突然拿起那一堆作答了第二题的试卷开始撕了起来。
等到撕完后,崇祯也不看下面那四五十人死了爹娘一般的脸色,直接开口道:“要么舍生取义,要么贪生怕死,有第二条路可以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是什么狗屁理论?面对建奴你也先投降再回来?和三姓家奴有何区别?”
“想要升官发财没有关系。升官本身就意味着俸禄提高,朕也不会要求每个官员都如颜子一般。”
“哪怕不会做官也没有关系。大明有的是做官的教材和例子,告诉你们怎样去做一个能为国为民的好官。”
“可是,朕不能容忍的是不会好好做人!”
“两面三刀,三姓家奴,哪个词不是为了这种人准备的?”
一通火发完,崇祯却是直接道:“凡做答第二题之人,皆罢。着该省学政废其学籍。追回一切廪食及免税等优待。这种人才,现在的大明不需要!”
第一百九十九章 蛋疼的黄台吉
崇祯望着殿上这四五十个最终显示了自己的聪明却惨遭淘汰的举子,淡淡地道:“尔等的聪明,用在经商,可以成为大富之家。用在格物,也未必不能有所成就。唯独用在官场之上,最终难免与那黄立极一般,挂在午门之外。”
训斥完的崇祯皇帝也失了点评甚么三甲不三甲的兴致,干脆对温体仁道:“温爱卿和施爱卿,还有张瑞图张爱卿一起,一起再看一遍这些卷子,择其优者报给朕罢。”
这些只答了第一题的卷子,虽然说只有一道题,但是其中包含的东西却是极多。
先是要判断这一个举子是否观察过自己这一路进京所经过的州县,而且在如何看待一个州县是否富裕这个小问句里,还能大概断送出一个举子是否真的想过如何为官,是否知道怎样做官。
失了兴致的崇祯干脆宣布散朝,转回后宫去了。想想人家姓云的搞的那个书院,瞧瞧,就没有一个人选择回答这道题,再看看自己的大明朝,这他娘的都学会了妥协啊【创建和谐家园】!
崇祯没了兴致,远在辽东的黄台吉很也没有兴致,或者说有很不爽的兴致。
明军,尤其是毛文龙那个王八蛋,到底是谁给他的优越感,一而再再而三的拿着本汗当成二傻子戏耍?
“仆毛文龙致书大金国大汗:仆本不欲与大金为敌,只是食君之禄,则须忠君之事。朝廷逼仆北上,仆本不欲从之,奈何朝廷以粮饷为要胁,仆不得不从之。”
闻大汗提大兵来攻,仆辈不胜惶恐,唯恐大汗劳师远征,餐风饮雨,中秋亦不得与家人团聚。
更闻昔年叶赫九部之余孽如今又起大军,号称锡伯八部,与科尔沁部无日不战。若科尔沁有失,大汗即成无根之野鬼矣!
若大汗愿退兵辽东,只需岁赐三千石粮草于仆,则仆必不敢犯边矣。
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愿大汗三思。
崇祯元年八月仲秋,毛文龙字。”
黄台吉捏着士卒们呈上来的毛文龙派人用箭射进大营的书信,左看右看之下是既好气又好笑。王八蛋,写的倒是好听,让本汗岁赐你三千石粮草,问题是,本汗给了你就老实了?
叶赫九部?锡伯八部?老子也知道了好吗!辽东屁大的地方,自己老窝里发生的消息,本汗还能不知道?
彼其娘之!这是拿着本汗当傻子耍!究竟是谁给你的这谜一样的智商优越感!
暴怒不已的黄台吉很想立即就把毛文龙生擒活捉,然后给他用上十大酷刑教他做人!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离着黄台吉只有几十里之遥的毛文龙就是这么自信。
面对耿仲明的疑问,毛文龙笑道:“他黄台吉小儿退不退的又能怎么样。反正老子也没打算一封书信就能让他退兵,左右不过是恶心他罢了。”
坐在毛文龙上首的孙承宗抚须笑道:“仲明还是太年轻了些。今日这封书信,他黄台吉自己生闷气倒也罢了。只是一起射入建奴大营的可不止一封,难免会有其他人看到,到时候建奴军心也未免要浮动一番。”..
耿仲明撇嘴道:“祖父大人想的倒是好,可惜了,那些建奴多数是不识字的!”
毛文龙闻言,笑骂了一声小王八蛋,便抬手作势要打,孙承宗却是好笑地道:“行了,行了。那些建奴士卒识字不识字的有甚么打紧,反正他们的将领,尤其是那几个旗主可都是识字的。只要他们心中不稳,这事儿就算成了。”
张献忠也笑道:“既然这样,末将便在晚上去建奴那里,给他们添添乐子。”
话音一转,张献忠却是接着说道:“不过还别说,这回兵部送来的这掌心雷还真好用。扔出去又响,还伤人无算,真难为那些读书人的脑子是怎么想出来这么个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了。”
正说话间,却是感觉旁边儿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袖子,张献忠扭头看去,却见一直站在旁边儿的干儿子张定国脸色古怪地指了指孙承宗。
心中咯噔一下,张献忠转头望向孙承宗,却见孙承宗黑着脸道:“老夫也是读书人!”
直唬得张献忠慌忙站了起来,拱着手讪笑道:“孙阁老恕罪,末将就是个粗人。那些读书人如何能与孙阁老相比,孙阁老才是真正的饱读诗书的大儒君子。”
不说还好,一番话说完,孙承宗的脸色却是更黑了——老子读的书更多,是不是就更坏了?
只是来从山海关又折腾回辽东也有些日子,认识这个叫张献忠的家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知道这是个什么货色的孙承宗无奈地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老夫也没说别的。”
待张献忠讪讪地坐下后,孙承宗便接着道:“那就这么着,今天晚上再给建奴送点儿礼。反正现在东江这边儿的军械弹药都是敞开了供应。一会儿让将士们好好休息,晚上便向建奴那边儿多打几炮,让建奴晚上好好睡觉。”
毛文龙无良地道:“要不然再命几个卫所的将士们塞好了耳朵好生休息,明天白天再去建奴那里找他们的乐子?”
孙承宗抚须道:“便依振南。”
见孙承宗首肯了,毛文龙便问张献忠道:“黄虎是想晚上打炮?还是白天去找乐子?”
张献忠闻言却是纠结了。晚上打炮确实爽的很,轰隆隆的炮声不绝于耳,那才是人世间最美妙不过的声音。再看着赤红的弹丸从天上飞到建奴的营中,那更是人间至极的美好景象。
两个都想要掺合,两个都舍不得的张献忠纠结半天,才试探道:“末将先打炮,明天白天了照样跟着仲明小兄弟一起去建奴那里找乐子,成不?”
不待毛文龙说甚么,孙承宗先拒绝道:“你想的倒好!一个人哪儿来的那么大精神!只能选择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