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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这次土木之败:迩者,胡寇犯边,止宜命将讨罪。缘振乃山西人,因见大同有警,逼胁圣驾亲征,备历艰危,躬冒矢石,既欲保全其家,又欲光幸其第,增一己之威势,屈万乘之尊严。彼时文武群臣,恐陷不测之祸,上章恳留,皇上畏其强愎不臣,不得已而强行。舆论皆欲驻跸宣府,被振逼胁,直抵大同;兵柄在其掌握,总戎惧其威权,亲信小人钦天监官彭德清不择善地驻劄,以致逆虏犯跸,邀留乘舆,扈从官军,肝脑涂地。宗社为之震惊,臣民为之痛愤。原其罪恶,虽殄灭其族,籍没其家,亦不足以上回列圣在天之怒,下雪全师覆没之冤!
继续深挖:况振一门贵盛,素无汗马之劳,屡肆奸回,尤甚指鹿之衅;驰马入正阳门,蓄扈不轨之心;度僧住隆恩寺,皆奸诈无赖之辈;擅杀谏官,则刘球之忠良受害;怒诛大臣,则齐韶之处决非时;兵马范质,为挟私讎而枷项;御史李俨,因嗔不跪而充军;及柴文显等,固有难容之罪过,施惨酷之刑,指挥受其棰楚几死;内官被其非法加诛,所厚太监郭敬私遗胡寇兵器,则潜为蒙蔽;所任尚书王骥远征麓川无功,则略不加罪;欲使其侄王山专锦衣之柄,故遣指挥徐恭为南征之行管家,内官陈玙为其聚歛珍货侔于府库。上天谴戒,焚其私藏;振恬不知畏,怙奸稔恶,愈肆贪婪。广置塌房庄所田园马坊,侵夺民利,不输国课;信用无藉之徒,多为家人名色倍支,官盐船挂黄旗,府县官员望风拜跪;委任匠役等辈,挟其声势出入其家,求谋请托,遂至豪富。纵侄王林等【创建和谐家园】暴横,强抢良家子女,夺占邻家地基,甚至搬抬官物,出入朝门,守卫官军不敢盘诘。邪佞投之,则生;善良悖之,则死。勋臣多结为姻亲,勇士悉布为牙爪;养群马于内厩,僣服用如尚方!侄妇之丧、孙妇之葬,越礼制而犯分,虽王者莫能及。
最后是请求:罪恶滔天,擢发难数;怨声动地,粉骨莫偿!虽三尺之童,恨不寝其皮、饮其血;六军之众,皆欲刳其心、剖其肝。虽汉之石显、唐之仇士良、宋之童贯,罪恶未有若此之甚者也!
臣等切思天下者,祖宗列圣之天下也。由此奸贼,几至倾危。若不明正典刑,则亲王宗室,及四海臣民,皆痛心扼腕,宁无异议之可虑乎?复恐此贼潜匿偷生,乞令诸司缉捕,得获万锉其尸,以伸天下之愤,以释神人之怒。仍将其九族诛夷,籍没家产财物宝货,给付阵亡之家;发其祖宗坟墓,暴弃骸骨。庶几可以固臣民之归心,鼓三军之锐气,剿逆虏之【创建和谐家园】,解圣驾之拘留,宗社复安,端在于此。不然无以警戒将来,人皆解体矣!
陈镒满腔悲愤,情真意切,声泪俱下,一时群臣皆伏地痛哭,六科十三道言官也都群情激愤,要求诛杀王振九族,铲除余党。
郕王对王振自是咬牙切齿,但还是说:汝等所言皆是,但如何处置,需待皇上旨意。
话音刚落,百伏地痛哭不起,进言:圣驾被留,皆振所致。殿下若不速断,何以安慰人心?
郕王府长史仪铭以膝向前,声讨王振指使党羽毒杀世子的罪行,已经八天了,王妃人事不省,世子停殡未发,就等殿下处置!
他咬牙切齿,王振罪不容诛,殿下若不立即正典刑,灭其族类,我等今日皆死于此廷中!
群情激愤。
偏偏还有不怕死的,王振党羽锦衣卫指挥同知马顺叱退仪铭,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还不滚出去!
郕王还没说话,仪铭也还没反应,户科给事中王竑就已经按不住满腔怒火,愤然起身,拳头朝马顺脸上砸去;随后冲上来挥拳头的是刑科给事中曹凯,两人一道揪住马顺头发,老拳相加,王竑还恶狠狠地咬下马顺一块肉:你过去助王振作恶,倚其擅作威福。今天事已至此,你竟还敢如此!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妈的老子忍你已经很久了,这时候还敢嚣张!
于是大家一拥而上,争相上前助拳,马顺哪里挨得过?当场就毙命了。
大家蜂拥而上,要求处置王振党羽。
郕王呆了,毕竟是富贵丛中长大的,没见过这样血肉横飞的场景,尤其杀人的是平时温良恭顺、文质彬彬的朝臣,脑子一懵,本能的说了句改日再议。
郕王起身拔腿就跑,哪知道内使还没关门,群臣就把门撞开,蜂拥而入。
郕王无可奈何,也管不了他哥的心意了,应付眼前这群疯子要紧。于是下令籍没王振家,并遣御史陈镒前往。然后让太监金英传旨,令百官退下。众人却欲殴打金英,金英跑得快,赶紧溜了。
百官还不甘休,又向郕王索要王振党羽毛贵、王长随两人。郕王脑子已经不听使唤了,好在金英虽然跑得快,还是很够意思,马上派人将毛贵踢出,马上就被群臣的铁拳击毙了,两具尸体被挂到东安门上,军人士兵看到后争相击打不止。
金英是安南人。永乐五年入宫,后升司礼监右监丞。仁宗登基,即将充军交的犯人张定名下的人口、家财包括房产和树株及其女婿田狗儿的人口、田地,都赏赐给了他。宣德七年,因其忠诚勤谨,又赐给免死诏。后来又赐给银记,并升为司礼监太监。王振专权,金英唯有避让。景泰初,想换太子,试探金英的意思,他坚持不从,由此被疏远。金英曾娶妻,嗣子名福满,养子名周全。
众人还索要王长随,郕王本来已经傻了,一听这个人的名字,立刻想起了被毒杀的儿子,转头吩咐金英,把王长随和杨进忠押上来,为我儿、为土木堡牺牲的将士报仇!
群臣欢声雷动,没用多久,王长随和杨进忠就被押了上去。王长随已经被关押了好几天,开头确实否认指控,但大军战败、王振被杀的消息传来,他惊恐交加,大喊大叫,都是王振让【创建和谐家园】的,是王振逼着【创建和谐家园】的。然而朝野上下忙着御敌,郕王忙得团团转,实在没有精力理会他。
现在被带到这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已经本能地预感到不安,大喊都是王振的错,甚至想奔到郕王面前求告,但是被冲上来的群臣围住,并很快淹没在群臣的铁拳中。
只是郕王看着仇人脑浆迸裂、遍地血污的场景,拼命忍住呕吐的冲动,却还是止不住的战栗。
过一会儿,有人又把王振的侄子王山抓到,反绑跪于廷,群臣争相唾骂,甚至一些老臣也纷纷出班,想用拳头教他怎么做人;一时卫卒汹汹,朝班大乱。
郕王惊惧而起,想逃离这个鬼地方。一直冷眼旁观的于谦看准了时机,一把拽住郕王:马顺等人罪当死,不杀不足以泄众人愤怒。况且群臣心为社稷,没有其他想法,请不要追罪于各位大臣。
众人看到几具尸体,这才回过神来,傻了,在这里杀人,杀的还是皇帝宠幸的心腹,估计死罪免不了;有的人已经开始落泪了。
这时候于谦的袍袖也已经被拽裂开了。
郕王脑子乱糟糟的,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马顺等罪当死,他人之罪勿论。并下旨,国家多难,皆因奸邪专权所致。今已悉准所言,置诸极刑,籍没其家,以谢天人之怒,以慰社稷之灵。尔文武群臣,务湏各尽乃职,以辅国家,以济时艰。
好歹受了这么些年的教育,场面话还是能说的。
同时下旨,籍马顺及毛贵、王长随家;历史上郕王懵了,下令免籍,但是现在想到枉死的儿子,胸中憋的那团火终于发出来,不仅籍没其家,还要株连九族。
百官这才拜退而出,拽着马顺等人尸体,扔到大路上,军民百姓争相前来殴打。
退出左掖门的时候,吏部尚书王直握着于谦的手感叹:国家正是倚仗您的时候。今天这样的情况,即使是一百个王直也处理不了啊!
王直字行俭,号抑庵,江西泰和人。与金溪王英齐名,被时人称为二王,按其居住地称为东王。永乐二年进士。授修撰,累升至少詹事兼侍读学士。正统三年,修《宣宗实录》成,升礼部侍郎。正统八年升任吏部尚书。他性格严肃庄重,不苟言笑。到和别人交往时,却恭敬温和。
第33章 善后
但这话他不能公开说,否则汪舜华固然千夫所指,他自己也难逃同党嫌疑;于是只好强打起精神继续处理政务。
昨天打死了王振的余党,王振的家产也在紧张查抄,众人心中的浊气一扫而空,开始聚精会神的思考如何御敌的问题。
陈镒首先汇报昨天会同督察院、户部、锦衣卫查抄王振及其余党家产的情况,几百号人折腾了一晚上,总算弄清楚了,得金银六十库,玉盘数以百计,珊瑚高六、七尺者二十株,其他各种珍玩无数;其他王山等人家产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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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想到,王振居然这样有钱,他这个亲王简直不够看,他才当国多少年?
但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郕王下令,这些不义之财,全部充作军费,用以抚恤伤亡将士,筹办粮饷。众人叩谢。
按照兵部尚书于谦的推荐,升都督杨洪为昌平伯、朱谦为右都督,遣右都御史陈镒往顺天府通州等处抚安军民,升闸官罗通为兵部员外郎,往居庸关;遣四川按察使曹泰往紫荆关,广东左参议杨信民往白羊口,会同军职守备关隘、抚恤军民。
户部又说,今岁运粮旗军已留操备,然各军初起程时不意久居,于此及至沿途遇浅盘剥,俱自陪办;况今官觅车辆,车价高贵,既无从出,亦无军装号衣。乞令每军原运三十石以上者,内除五石;不及石者,除四石五斗,与作车钱,仍各除二石,与置衣装,庶得粮储易完,操备不误。郕王点头同意了,马上就要九月了,北京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确实这是个大问题。
就在这时,天上月亮居然出现了,大白天的,太阳月亮一起出现,大家都呆了。
这不是什么好天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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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也先裹挟英宗到了威宁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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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接到伊王系沁源王妃黄氏的讣告,要遣官致祭营葬;升都督石亨为武清伯,充总兵官,管军操练;召前大理寺少卿薛瑄、监察御史程富乘传诣京,这两人都是曾经和王振硬抗过得,薛瑄还是当代名儒;同时令各路官军来居庸关外驻劄,为京师声援。
言官们继续上表弹劾,这次对象换成了随扈的公侯驸马伯。镇远侯顾兴祖等无谋无勇、不义不忠,受制奸臣,但求阿附,贻忧圣主,遂致蒙尘,流血成河,暴尸遍野,磔其尸不足以舒列圣在天之愤,食其肉不足以慰四海切齿之心。乞将各官明正典刑,籍没家产;武臣太师英国公张辅等,文臣尚书侍郎都御史学士等官王佐等,同时扈从,并无协济之功,未审存亡,难逃悖弃之罪。亦应挨究,以警其余。
郕王叹了口气,没有和历史上一样,申讨这些人的责任,然后大度表示先这样吧,又在廷臣坚持下将顾兴祖下狱;那天英宗发怒的场景,一直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挤出一个苦笑,王振擅权独立,蒙蔽圣君,连孤也不得不口称翁父,王妃汪氏为社稷计,恳请车驾不要轻出,圣上根本听不进去;等她直陈王振罪恶,几乎被处死,我儿也被其毒害。连我都不能保全妻子,更何况他人?算了吧。
眼泪掉了下来。
身为亲王,不得不对一个太监礼敬三分,却还是不能保全妻子。屈辱、不甘、痛心。
百官闻言,面面相觑,都忍不住掉下泪来。
礼部尚书胡濙问,王妃还好吗?世子的后事是否也该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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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濙于是奏道,世子乃是王妃嫡出,又值冲龄,如今已近十日,该准备后事了。
吏部尚书王直等人也这样说,郕王这才点头,这件事,就交给礼部去办,如今大敌当前,一切丧仪从简。
胡濙领旨。
这一天,也先裹挟英宗到了九十九个海子。
第二天,封靖江王府辅国将军替偕第二庶子法澄为奉国将军。
重点还是应敌。首先是人事,升吏部右侍郎赵新为本部尚书,仍于山东等处抚安军民;升山东左布政使洪英、河南左布政使王来俱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仍食二品俸;山西布政使朱鉴为右副都御史,俱仍于本处巡抚。
然后是坚持立场,谕昌平伯杨洪等,今得尔等差人送原来黄纸文书一张,众辨此文委系诈伪,或复有文书与人来到,不问真伪,一切拒之,毋堕奸计。
接下来是车马、运输等各方面的安排。
第二天,升礼部尚书胡濙为太子太傅、吏部尚书王直为太子太保,仍兼尚书。直再上启恳辞,郕王说:国家多难,正当委任老成,不必固让。
接下来又是人事调整,并发布杀敌宣言,安排后勤保障,顺便下令罢各处收车船钞。
这一天,英宗到了黑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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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镇守大同广宁伯刘安上书,汇报了当天出城面见英宗的情况。
英宗对他说:也先想将妹妹嫁给我,送我回京,仍然做皇帝。
又让他面见皇太后,朕虽虏中,身体无恙,若再遣使臣,多赍表里物货前来给赏,可得早回,如来迟,恐深入虏地。
妈的智障!
连郕王都想叫骂了,这样的血海深仇,你还想着娶仇敌之妹?还想被也先送回来当皇帝,当他的傀儡皇帝吗?还多给赏赐?不就是赎金吗?你怎么不想想这次损兵折将,朝廷损失多少,还有多少钱粮?再说,这些东西怎么送出去?人家万一趁机攻城怎么办?
郕王第一次觉得,他这哥哥,简直脑子里都是浆糊,这样拎不清,为了活命连祖宗社稷、帝王脸面都不顾了,还不如死了好!
他想到汪舜华的那句话,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强行收住思想,下旨:虏围拥一人,称是至尊,尔等俱出朝见,及与银两叚匹赏众。此盖虏寇设计诈诱尔等!尔等无知无谋,至于如此,朝廷用尔镇守何为?中国惟知社稷为重,今后但有此等,不分真伪,尔等决不可听信,以误国家!近者虏寇诈诱杨洪三次,洪皆不听。如尔等日后再听诈诱,罪不容诛!
然后下令将此意遍谕沿边诸将。
郕王不想废话,下令取南京内库所贮军器三分之二,来备急用;同时下令籍没王振党羽太监郭敬、内官陈玙、内使唐童、钦天监正彭德清等家产,命当然也别要了。
他现在恨透了王振,只可惜这孙子死了,那就把跟他有牵连的全部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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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这一天,文武百官联名向孙太后上表:圣驾北狩,皇太子幼冲,国势危殆,人心汹涌。古云:国有长君,社稷之福,请定大计,以奠宗社。
昨天,左都御史王文已经上表提过,今天是群臣联名。
王文字千之,号简斋,原名王强,京师束鹿人,永乐十九年进士,授监察御史。父王绪,原籍凤阳府霍邱县,后入赘束鹿彭家。宣德末,宣宗赐名王文。英宗即位后,历任陕西按察使、右副都御史,兼宁夏巡抚、大理寺卿、右都御史、左都御史。历史上,官至吏部尚书、少保、东阁大学士、谨身殿大学士,深得景帝宠信。英宗复位,把他和于谦一起处斩,儿子充军。王文虽然含冤而死,但因为他一向刻薄固执,并在奉迎英宗还朝及景泰帝复储等事上有违众人,所以众人并不同情。直到成化五年其子王宗彝伏阙替父陈冤,宪宗予以【创建和谐家园】,特进太保,谥毅愍。
事到如今,孙太后也没有办法,儿子被俘了,孙子还小,她不懂军务,儿媳妇更是整天只知道哭,哭到让她心慌;也只有郕王能主持大事了,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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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到郕王府的时候,他正和王妃汪舜华一起安排儿子后事。
虽然上次不欢而散,但经过这么些天没日没夜的折腾,郕王其实对兄长已经有了很大意见,尤其想到儿子的死,觉得这个哥哥简直混账之极;又看到汪舜华一副身无可恋的表情,实在感同身受。
因此,脸色好了很多。
汪舜华没有注意丈夫的表情。她生性淡漠,没想过结婚,也没有期待什么地老天荒,也没有想一定要把基因传下去的意思。但对这个前世今生两辈子的第一个孩子,她不可能说没有一点感情,尤其这孩子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又因为自己惨遭横死。
丧子之痛,无以言表。
见济才两岁,还没有立为世子,只是大家都这样称呼而已;郕王本来想如果打赢了官司,能让儿子以世子身份下葬,也就算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只是昨天进宫禀告孙太后,顺便说了左顺门的事情,她犹豫了很久,见济是被王振加害的,算是为国而死,就以亲王之礼下葬吧。
古代没有成年的孩子下葬,都是很简单的,即便是皇亲国戚也不例外;现在孙太后下旨,郕王忧劳国事,郕王妃直言进谏,嫡长子又系奸臣加害,着以亲王礼下葬。
这就和别的皇子公主丧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也正因为如此,礼仪相当繁琐,光是找地方挖坟就要准备好些日子。按照正统十三年的规定,亲王茔地五十亩,房十五间。
现在大军压境,各种事情又多,实在没有功夫安排,但也不能这样一直躺着,只能先入殓,然后请点和尚道士做法。
只是这些,都不过是给别人看的,孩子已经回不来了,而且以后如果就国,连到坟前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俩口子默默的看着下面忙来忙去,都不做声。
一切都收拾好,就准备盖棺,汪舜华忍不住跑上前,扶棺痛哭。
听说百官上门,郕王愣了一下,以为是来给儿子送别的,反正都这样了,也顾上避嫌,于是招呼他们进来。
见济还小,虽然偶尔跟父母进宫参加宫宴,但百官还真不熟悉。这会儿看着棺材里的小小人儿,因为冰块保鲜,还是最初的模样,五官精致,晶莹剔透,想来如果没有意外,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主儿,大家都忍不住落泪,同时请郕王、王妃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