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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大明当才子》-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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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张瑞图四人写的生祠碑文魏忠贤几乎一个字都看不懂,但是看到那四大篇龙飞凤舞的好字,魏忠贤还是乐得连嘴都合不拢。心情极好下,魏忠贤甚至还难得开口说道:“很好,都不错,放下让咱家仔细看看,等以后再说吧。时间不早了,张探花,既然你来都来了,也别急着回去,留下来陪咱家一起用饭吧。”说罢,魏忠贤也不等张大少爷推辞谢恩,直接就命令道:“来人,摆酒席,咱家要好生款待张探花。”

      片刻后,酒席摆好,魏忠贤自然是坐了首席,咱们的张大少爷则主动抢到末席的位置前,恭请魏党五虎和魏忠贤女婿杨六奇上座,崔呈秀等魏党五虎嘴上客气,心里却冷哼,“算你小子有眼色,要是你小子敢在我们面前飞扬跋扈,九千岁就算再宠你,我们也不会落座。”而咱们的张大少爷直到魏党五虎和杨六奇全部坐下后,这才必恭必敬的坐下。又主动抢过酒壶,依次为魏忠贤等人斟酒。

      陪魏忠贤吃饭绝对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既得小心翼翼的不时为魏忠贤和魏党五虎等人斟酒夹菜,又得不断回答魏忠贤等人千奇百怪的问题,顺便还得把人人马屁拍到,面面俱到,不敢冷落怠慢一个——如果不是咱们张大少爷上辈子当公务员时经常服侍书记镇长吃饭,恐怕还真的应付不过来。不过还是那句话,咱们的张大少爷虽然不学无术,但好歹比魏忠贤等人多三百多年的见识,又在二十一世纪的官场历练过一段时间,所以在席间的表现还算潇洒自如,很是给魏忠贤和魏党首脑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张大少爷的俏皮话正把魏忠贤等人逗得哈哈大笑的时候,大厅外面忽然响起了两个熟悉的叫嚷声,“爹(舅舅),我们回来了。怎么,今天家里有客人?”听到这声音,张大少爷惊讶回头一看,却见傅应星和魏良卿两兄弟勾肩搭背,大叫大嚷着进了客厅。张大少爷大吃一惊,叫道:“魏兄,傅兄,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咦,张兄弟?”魏良卿和傅应星也认出了张大少爷。魏良卿也是惊叫道:“张兄弟,你怎么还问我?你怎么会在我家?”

      “这里是你家?”张大少爷有些傻眼。这时,魏忠贤也非常奇怪的开口了,“张探花,怎么你认识咱家的儿子和外甥?”

      “魏兄和傅兄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岁的子侄?”张大少爷擦了一把冷汗。魏忠贤点点头,又转向魏良卿和傅应星喝道:“两个小猴崽子,你们既然认识张探花,那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张探花?”

      “九千九百九十九岁,请千万不要责怪两位公子。”张大少爷忙解释道:“是晚生故意没问魏兄和傅兄的身份,因为在晚生看来,交人交心,晚生当时与魏兄傅兄一见投缘,不管魏兄和傅兄是什么身份,晚生都交定了他们这两位朋友。”

      “哦,是不错,贫贱之交最可贵。”魏忠贤被张大少爷的话打动,难免感叹道:“想当年啊,咱家可是穷得连买一条裤子的钱都没有了,所以才进了宫……发达以后啊,咱家别的不念,就念着穷时候的朋友和亲戚,所以才把过世兄长的儿子过继过来,当了咱家自己的儿子,咱家姐姐家的儿子,咱家也是把他当亲儿子看待。你猴崽子这一点很象咱家,咱家很喜欢。”

      “多谢九千九百九十九岁夸奖。”张大少爷难得的有点脸红。魏忠贤大笑,又好奇问道:“对了,你们三个猴崽子,是怎么认识的?在那里认识的?”

      魏忠贤的这个问题让张大少爷、魏良卿和傅应星三个人都傻了眼睛——他们如果坦白说是在妓院玩【创建和谐家园】天认识的,那还不【创建和谐家园】到魏忠贤某根敏感的神经啊?所以一时之间,就连咱们舌灿莲花的张大少爷都没了主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更别说魏良卿和傅应星了。还好,魏忠贤看出侄子和外甥的为难,便笑道:“三个猴崽子,肯定不是干好事的时候认识的!算了,谁年轻的时候没干过荒唐事?你们不愿说,那就别说了。”

      “多谢九千九百九十九岁。”张大少爷擦了把冷汗。那边魏良卿和傅应星也是如此,都出言谢了。不过这么一来,本来就非常欣赏张大少爷‘才学’的魏忠贤对咱们的张大少爷更是亲近,忍不住开口说道:“猴崽子,既然你和咱家的儿子外甥兄弟相称,那你以后也别叫咱家九千九百九十九岁了,拗口,直接叫咱家干爹吧。”

      “叫魏忠贤干爹?”张大少爷脑袋一晕,心说不至于吧?我要是叫魏忠贤做干爹,那以后电视剧历史书上,还不把我给骂得狗血淋头啊?那边魏忠贤还道是咱们张大少爷欢喜得晕了,便自顾自的说道:“算你猴崽子运气,咱家除了魏良卿这个儿子以后,还有不少干儿子,个个非富即贵,其中官最大的就是现在的内阁首辅大臣顾秉谦。你现在认了咱家做干爹,马上就有一个朝廷首辅干哥哥了,哈哈,哈哈哈……。”

      “恭喜张探花,恭喜张探花。”崔呈秀等人纷纷给张大少爷道喜,肚子里却是又妒又嫉,无不在心里破口大骂咱们张大少爷的运气——真他娘的贼好!而咱们的张大少爷哭笑不得又骑虎难下,只好无可奈何的跪在魏忠贤面前,磕头说道:“孩儿张好古,给干爹请安!愿皇上万寿无疆,干爹永远健康。”又向魏良卿和傅应星磕头道:“兄长表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平心而论,大明朝里对明熹宗朱由校最忠心的人绝对是魏忠贤,所以张大少爷口口声声都把明熹宗放在魏忠贤之前,魏忠贤反倒更加欢喜,笑道:“猴崽子,起来吧,你今天认了咱家做干爹,干爹赏你一点好呢?”那边魏良卿和傅应星也非常欢喜的招呼张大少爷起来——这俩个家伙确实欢喜,有了张大少爷这么一个有钱又大方的兄弟,就再也不用为嫖资犯愁了。

      “干爹,孩儿是想向干爹求一样东西。”张大少爷总算逮到一个机会,赶紧布下一个陷阱。魏忠贤笑道:“说吧,什么事?”

      “熊廷弼。”张大少爷小心翼翼的说道。话音未落,魏忠贤的几个死党已经变了脸色,魏忠贤本人更是勃然大怒,冷哼道:“你提熊廷弼干什么?难道你想替熊廷弼求情?”

      “干爹误会了。”张大少爷看出魏忠贤的愤怒,赶紧抛出早已准备好的退路,磕头说道:“孩儿不是想替熊廷弼求情,只是想向熊廷弼学习用兵之法。眼下建奴犯边,辽东危如累卵,孩儿不才,想向本朝名将学习一些用兵打仗的本领,将来也好为干爹剿灭建奴,杀敌立功。”

      “哦,原来是这样。”魏忠贤将信将疑,又问道:“那本朝名将不计其数,你为什么偏偏要挑正关在死囚牢里的熊廷弼呢?”

      “因为孩儿听人说过。”张大少爷解释道:“我大明自与建奴开战以来,就数熊廷弼打的胜仗最多,孩儿认为这个熊廷弼对付建奴肯定很有一手,所以才想到了向他学习兵法谋略。”

      魏忠贤沉吟,良久后才摇头说道:“熊廷弼是死囚,你向他学习兵法韬略,不太合适。你如果真想学的话,等你殿试以后,咱家把你放到孙承宗的身边去,让你去向他学。”张大少爷无奈,只得欢欢喜喜的磕头道谢,同时张大少爷心里嘀咕,这熊廷弼究竟是那里得罪了魏忠贤,魏忠贤干嘛对他敌视成这样?还有这个殿试,又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六章 晴天霹雳

      张大少爷在魏公公府上吃饱喝足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将近二更,天色不早,张大少爷当即提出告辞,魏忠贤也没挽留,只是亲自领着女婿、侄子、外甥和心腹走狗把张大少爷送出家门,一来是因为魏忠贤收了张大少爷做干儿子,二来则是魏忠贤还是比较欣赏张大少爷的,存心想将张大少爷收为党羽,所以也就给足了张大少爷面子。可这么一来,满京城自然又是一番活动,文武百官惊讶于魏忠贤对张大少爷的重视之余,又听到风声说是魏忠贤已经收了张大少爷做干儿子,自然是争先恐后的上表保奏张大少爷,大拍马屁,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干爹,你老保重,孩儿这告辞了。”上了马后,张大少爷又毕恭毕敬的向魏忠贤行礼告别,直到魏忠贤含笑点头后,张大少爷又向魏党五虎和魏忠贤侄子女婿等人抱了个罗圈揖,这才领着张石头策马离开。看着张大少爷离去的背影,魏忠贤若有所思,久久不肯回房,旁边的狗头军师崔呈秀凑上来问道:“九千岁,你怎么看你新收这个干儿子?”

      “你怎么看?”魏忠贤反问道。崔呈秀斟酌一下用词,小心翼翼的答道:“依臣下看来,这张好古既然在国子监公然与东林贼党为敌,那么对九千岁的忠心应该毋庸质疑,而且为人机敏,口才也非常了得,应该可以值得一用。但此人过于油滑,工于阿谀,不知道能不能干实事和大事。”

      魏忠贤点点头,沉吟道:“咱家对他印象也差不多是这样,就是担心他言过其实,只会嘴皮功夫做不了实事。不过没关系,等他考完殿试得了实职,咱家再给他委派几件事务,就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能干实事的人了。”说到这,魏忠贤拉长了一点脸,哼道:“最让咱家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他在咱家面前提起熊廷弼的事,他如果想耍花样给熊廷弼翻案,那咱家也容不得他!哼,熊廷弼老贼,连咱家都敢骗,咱家饶不了他!”

      …………

      “阿嚏!阿嚏!”夜风中,骑术不精的张大少爷在马上连打两个大喷嚏,差点摔下马来。吓得旁边的张石头赶紧扶住,关心的问道:“少爷,是不是被夜风吹着凉了?要不你委屈点,让小的把外衣脱下来给你披上?”

      “没事,就是鼻子有点痒。”张大少爷揉着鼻子答道。张石头又好奇问道:“对了,少爷,刚才你怎么和九千岁魏公公父子相称?你拜他做干爹了?”张石头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张大少爷就满肚子火气,看看左右无人,张大少爷便压低声音骂道:“放屁!谁会认一个太监做干爹?是那个死不要脸的老太监硬要收我做干儿子,我没办法,只好答应。”

      “少爷,你也别生气,其实这事你不吃亏。”张石头安慰道:“我听人家说,当朝首辅顾秉谦顾阁老,明明比九千岁大着十七八岁,还死皮赖脸的认了九千岁做干爹。少爷你的年纪比九千岁小得多,认九千岁做干爹也没乱辈分,而且以后你想升官发财就容易得多了。”

      “唉,莫看现在跳得欢,就怕将来拉清单啊。”张大少爷愁眉苦脸的哀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魏忠贤倒台以后魏党被崇祯清算的惨剧,又猛然联想起一事,赶紧向张石头吩咐道:“石头,明天早上起来以后,你就出去打听一下什么叫殿试。今天魏老头子提到几次殿试,说是我还要通过什么殿试才能安排官职,你仔细打听一下,看看究竟什么东西叫殿试!”

      “殿试?那是什么玩意?”同样是土包子半文盲出身的张石头也是满头雾水,只能点头答道:“少爷放心,小的明天一定替你打听清楚。”

      “越快越好。”张大少爷脸色严肃,担心的说道:“我总有一种预感,这个殿试,好象要坏我的事。”

      …………

      张大少爷的乌鸦嘴不幸言中,到了第二天清早,张大少爷还光着【创建和谐家园】躺在床上打着呼噜流着口水的时候,出去打听消息的张石头就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房间,人还没进房就大叫大嚷道:“少爷,快起来,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张大少爷睁开眼睛,含含糊糊的问道。张石头惨叫道:“当然是殿试的事了!小的打听清楚了,少爷你上次参加的考试叫会试,不管是中了状元还是探花,都还得参加三月十五的殿试,由皇上亲自出题考你们这些中了进士的人,考得好可以重新排名次,考得不好的还有可能落榜。”说到这,张石头压低了声音,附在张大少爷耳边颤抖着说道:“要是在殿试的时候被查出作弊,那就得人头落地了。”

      “什么?你确定没搞错?”张大少爷如遭雷击,又一次光着【创建和谐家园】从床上跳起来惊叫。张石头赶紧关上房门,压低声音哭丧着脸说道:“少爷,这可关系你的脑袋问题,小的敢搞错吗?”

      “完了!我这次真是被刘宝瑞那个老头子给坑惨了!”张大少爷放声哀嚎。其实张大少爷早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的,因为张大少爷以前看辫子戏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考生在金銮殿上考试的情节,只是教科书上那个连升三级的故事里压根没提到殿试,所以张大少爷才以为考生得在金銮殿上考试是清朝的事,明朝不需要这么考——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咱们的张大少爷历史知识浅薄,关键是二十一世纪的电视上是满遗一统天下,压根没有【创建和谐家园】历史剧的地盘,所以张大少爷才不知道明代也有殿试…………

      由此可见,脑残满遗剧的【创建和谐家园】危害不只一般的大啊。

      “完了,完了,这回彻底完了!”张大少爷抱着脑袋,把头埋进被窝里无声的惨叫,“这次惨了!我连简体字的作文都写不好,拿什么去写繁体字的八股文?而且还得是拿毛笔写,我只会用钢笔和圆珠笔啊!这可怎么办啊?!”

      “少爷,你别急,今天是三月初六,我们还有时间想办法。”张石头虽然也是心乱如麻,但还是忠心耿耿的找来衣服给张大少爷披上,又压低声音说道:“少爷,要不这样,反正你已经拜了九千岁做干爹,干脆你就去向九千岁说明真相,请九千岁出面替你说情。”

      “你想害我啊?”张大少爷没好气的答道:“魏老太监为什么要收我做干儿子?因为他觉得我有很大学问,想让我给他当狗咬人,现在我跑去告诉他说一个字都不认识,探花的功名是蒙来的,他第一个就得杀了我!”

      “是……是这个道理。”张石头打个寒战,赶紧改口道:“那这么办行不?反正我们手里的还有点银子,去想个办法买到考题,事先做好了带进考场去,到时候把考卷调换了就行了。”

      张石头的这个办法有点靠谱,所以张大少爷不免有些心动,但仔细一想,张大少爷还是摇头说道:“不行,殿试是皇帝亲自出题,我们上那里买考题去?再说既然是考试,就肯定要搜身,还有几百个文武官员在旁边盯着,要是被发现了,我这颗小脑袋还保得住不?”说到这,张大少爷又在肚子里补充一句,“你以为是我上辈子参加的公【创建和谐家园】啊?笔试考过了还有面试,考得再好面试不过关也是白搭,考得再烂面试过关就成。”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两个主意都被否决,张石头也没了主意,无奈之下,张石头只好建议道:“少爷,既然没有其他法子,那我们干脆跑吧!乘着还有九天时间,我们先跑回临清和老爷商量再说。”

      “跑?”张大少爷眼睛一亮,心说对啊,我既然没办法考过殿试,我还可以跑啊?先跑回临清躲几天,如果魏老太监派人来抓我,我就化装改名躲到其他的地方去,中国这么大,我就不信魏老太监的手所有地方都能伸得到?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没办法在中国呆下去,我还可以逃到海外去啊!反正这个时代出国不需要护照,我逃到现在的美国和加拿大去,将来子孙后代再回国的时候,就是归国华侨了啊!哈哈,就这么办!盘算到这里,张大少爷又一次跳了起来,喝道:“石头,收拾东西,现在就回临清!”

      “是。”张石头这次没有反对,赶紧收拾行李准备开溜。张大少爷又命令道:“衣服不能带,店钱也别去退,把钱带上就行了。要让别人以为我们还是住在这里,只是出去玩了几天。”张石头手忙脚乱的收拾着答应,又问道:“少爷,那我们这次走什么路?”

      “走水路!”张大少爷斩钉截铁的答道:“先去运河码头上雇一条船,就说是游览运河风光。等出了京城,我们再拿银子砸晕船家,让他把我们送回临清去。”

      欲知张大少爷能否逃出生天,请看下章。

      第二十七章 节外生枝

      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张大少爷总算知道这几句话的意思了,也开始后悔自己在京城里名声太响,风头太盛。原因无他,张大少爷主仆借口出门游玩,背着银票珠宝刚溜出客栈,还没出门,迎面就被十几个分属于不同人家的家丁拦住,一个个手里全都拿着拜帖和大红请柬,争先恐后的说道:“小的给探花公请安,敝家主人给事中杨所修杨大人,想请探花公移驾敝宅用饭,请探花公务必赏光。”

      “探花公,我家老爷礼部尚书周如磐在家中摆下宴席,请探花公赴宴。”

      “探花公,小的是侍郎黄立极黄大人的家仆,我家老爷想请探花公赏光赴宴。”

      “探花公,兵部侍郎高第高大人想请你……。”

      “多谢,多谢诸位大人的好意。”溜须拍马之徒的宴请铺天盖地而来,张大少爷慌了手脚,只好连连拱手推辞,借口道:“实在对不住各位大人,今天我已经约好了和人见面,实在抽不出时间去赴宴,请你们回禀各位大人,我张好古改天一定登门谢罪。”

      张大少爷一口咬定说自己今天已经约好了人,那些送请柬的家丁仆人也敢强迫张大少爷收下,只是点头哈腰的赔笑着请张大少爷把自家主人的拜帖收下,让张大少爷知道他们老爷的对张大探花敬意,张大少爷头疼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让张石头一一收下,客套感谢。可就在这时候,连升客栈门前忽然又来一行人,抬着两顶轿子,在连升客栈门前停下,其中一顶轿子的轿帘掀开,下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推开人群走到张大少爷面前,二话不说就双膝跪下,毕恭毕敬的磕头说道:“侄儿顾天心,拜见世交张叔父,祝叔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你……你是谁?”张大少爷有些傻眼,心说我什么时候跑出来一个侄儿子——看他的年纪,好象比我现在的老爸年纪还大几岁啊?

      “张叔父,我是你的侄子顾天心啊。”那个年龄足以做张大少爷夫妻的中年男子抬起头来,满面笑容的说道:“家父内阁首辅顾秉谦顾公,是九千岁他老人家的义子,张叔父你也是九千岁的义子——按辈分计算,小侄顾天心正应该叫你叔父。”

      “哦,原来是这么一个侄子。”张大少爷恍然大悟。旁边那些各级官员派来的仆人家丁则发出一阵夸张的惊叹,纷纷打定主意——回去后一定得尽快把这事向自家老爷禀报,让自家老爷把张大探花的马屁拍得更重些。而这边张大少爷也不好意思让一个年纪比自己父亲还大的人老是跪在自己面前,赶紧双手把顾天心搀起,客气道:“贤侄快请起来,我与你父亲虽然已经是兄弟,但还没有叙兄弟之礼,贤侄万万不可如此多礼。”

      “叔父所言极是,家父和小侄也是这么想的。”顾天心打蛇随棍上,恭恭敬敬的说道:“所以家父已经在家中摆下酒宴,又派小侄前来迎接叔父,一来想请叔父到陋宅赴宴,二来家父想借着这个机会与叔父共叙同宗亲情,行兄弟之礼,望叔父切莫推辞。”说着,顾天心往自己带来的轿子一指,恭敬说道:“叔父请看,家父为了表示对叔父的敬意,又怕触犯朝廷律条,不方便派官轿迎接叔父,就特地叫小侄把平时坐的四抬私轿带来,迎接叔父过府。”

      要换成前几天,东阁大学士、少傅、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兼当朝内阁首辅顾秉谦派人来迎接张大少爷赴宴,又想和张大少爷称兄道弟,张大少爷铁定马上答应——毕竟和顾秉谦这样的达官显贵拉上关系,对张大少爷的前途可是大大有利。可今天不同了,已经打算开溜的张大少爷现在是无比希望自己的知名度越小越好,又怎么还敢去和顾秉谦结拜兄弟,让更多的人盯上自己?所以张大少爷不免偷偷擦了一把冷汗,赶紧推辞道:“贤侄,实在抱歉,我今天已经约了……。”

      “叔父。”顾天心根本不给张大少爷找借口的机会,握着张大少爷的手,无比诚恳的说道:“侄儿刚才也听说了,叔父今天已经有人有约,但没关系,左右现在时间还早,叔父请先随小侄到家中小坐,与家父共叙了兄弟之情,然后再去赴约如何?”

      “可我和他约的时间就是现在。”张大少爷还想推脱。顾天心却又问道:“那侄儿斗胆询问一句,不知叔父与何人有约?小侄可以派人去向他解释,如果叔父的朋友方便的话,小侄也可以把他接进家中与叔父见面,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张大少爷有些傻眼,但是看顾天心的架势不善,今天象是不把张大少爷接到家里吃饭就誓不罢休,张大少爷也没了主意,又怕和顾天心继续纠缠下去被人看出破绽,只得咬牙说道:“好吧,那我就先随贤侄到顾阁老家中去一趟,然后再去赴约。”说罢,张大少爷回头向张石头使个眼色,吩咐道:“石头,你先去我的朋友那里等着,说清楚我迟到的原因,我去去就来。”

      张石头心领神会,知道张大少爷这是要自己先去准备好逃跑的船只,同时又有借口尽快从顾秉谦那里脱身,便点头答道:“是,少爷放心。”当下主仆俩分头行事,张大少爷上了顾秉谦的轿子赶往顾府,张石头则先行赶到运河码头雇船,等张大少爷从顾家出来就马上开溜。

      …………

      顾秉谦的宅院坐落在北京西城的李阁老胡同,距离张大少爷居住的连升客栈不算太远,可是对现在的张大少爷来说,这一段路却又显得无比的漫长——简直就象永远都走不完一样。这其中又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当然是张大少爷现在是心急如焚,第二个原因则是出在张大少爷坐的轿子问题上,张大少爷坐的这顶轿子不仅是四抬大轿,轿前轿后还有众多顾府家丁前呼后拥,所以走在街上,自然是引来满街注目,指指点点,吓得张大少爷没走多久就赶紧把轿子的窗户帘放下,免得被更多的人认识自己,招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冤枉啊!”张大少爷今天肯定是出门没看好皇历,本来就已经是心急如焚心乱如麻了,眼看就要顾府的大门口了,新的意外又出现了。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喊冤,一名少女挤出人群,冲到张大少爷轿前双膝跪下,双手高举血状,惨声大叫道:“冤枉!民女有冤,请首辅顾阁老为民女伸冤!”

      “咦?声音好熟悉?”张大少爷疑惑的从轿帘缝里往外一看,但只看得一眼,张大少爷就又傻了眼睛——轿子外面跪着喊冤的人,赫然就是前些日子不辞而别的熊瑚!这时候,顾天心又从后面的轿子里探出肥脑袋,怒骂道:“大胆刁妇,竟然敢拦轿取闹?来人啊,把这个刁妇拖走!”

      “得令!”顾府家人兴奋答应,如狼似虎的扑上去拉扯熊瑚,乘机动手动脚,熊瑚不敢反抗,只是拼命挣扎着哭喊,“顾阁老,民女有冤!民女有冤情,请阁老为民女伸冤啊!”

      “都给老子住手!”从轿帘里看到顾府家丁竟然敢直接去拉熊瑚的小手,张大少爷顿时无名火起,忍不住在轿子里吼道:“住手,放开她!”

      听到张大少爷的声音,都知道张大少爷是顾秉谦贵客的顾府家丁不由都是一楞,下意识的停止拉扯熊瑚,熊瑚则也是一楞,心说这声音昨这么熟悉?还好,这时候后面轿子里的顾天心也从轿子里钻出来,凑到张大少爷轿窗旁边点头哈腰的说道:“叔父,真是抱歉,不小心让这个刁妇打扰了你,让叔父大人见笑了,侄子这就叫人把着个刁妇赶走。”

      “原来是顾秉谦的兄弟,那么肯定不是他。”熊瑚松了口气,又是庆幸又是担心,“糟了,看来我拦错了轿子喊冤,拦成了顾秉谦兄弟的轿子,这可怎么办啊?”张大少爷则又在轿子里低声命令道:“贤侄,把这个女人带到你家的门房里,我一会有话要单独问她。”

      “叔父要单独问她的话?”顾天心有些惊讶,又回眼瞟见熊瑚容貌,顾天心顿时恍然大悟,心说干爷爷的干儿子果然都是一路货色——不是贪财就是好色。弄明白了这点后,顾天心忙在张大少爷轿子旁边小声笑道:“叔父,这个小妞虽然长得漂亮,但也不算什么极品货色,叔父如果喜欢,侄子回去就给你安排几个。”

      “少废话。”张大少爷没好气的喝道:“如果你不答应,我这就下轿带着她走。”

      “是,是。”顾天心无奈,只好肚子里暗骂着回头吩咐道:“放开这个女人,把她带回府里去。”熊瑚闻言大喜,心说能有机会和顾秉谦顾阁老见面就行,我就有希望把状子递到皇上面前了。

      当下,张大少爷一行重新上路,两顶轿子后面跟着一个熊瑚,很快就到了顾秉谦府的大门前。而年过七旬的顾秉谦早已领着大群儿孙守在门前,张大少爷才刚刚掀起轿帘,大串大串的鞭炮就劈里啪啦的响了起来,顾秉谦的十几个儿子孙子也呼啦啦跪满一地,堵得张大少爷根本没办法下轿,异口同声的叫道:“侄儿(孙儿)给叔父(叔祖父)请安,祝叔父(叔祖父)万事如意,前程似锦。”

      “糟了,忘记向张石头要些金叶子发喜钱了。”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儿孙,张大少爷难免有些手足无措。还好,满头银发的顾秉谦显然没计较这些小事,只是爽朗大笑着迎到轿子面前,亲自来搀张大少爷下轿,笑道:“老兄弟,快下来,老哥哥已经在家里准备好了酒宴,就等老兄弟你开席了。”

      “多谢兄长,兄长如此厚爱,小弟可真是承受不起了。”叫七十多岁的顾秉谦做老哥哥,咱们的张大少爷都难免有些脸红,赶紧下轿给顾秉谦行跪拜礼。可曾经拉着儿子去拜魏忠贤做爷爷的顾秉谦却是练出来了的,只是大笑着搀起张大少爷,无比亲热的说道:“咱们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兄弟你要是客气,那就是不给老哥哥面子了。快快快,里面说话……。”

      “啊——!”顾秉谦的话还没说完,队伍后面的熊瑚就已经惊叫起来,指着刚下轿子的张大少爷失魂落魄的叫道:“是你?!你就是当朝首辅顾阁老的兄弟?”

      “是,是我。”张大少爷扭脸去看熊瑚,无比尴尬的答道。熊瑚粉脸先是一红,然后扭头就走,张大少爷大急,赶紧推开顾秉谦,三步做两步追上去,一把抓住熊瑚的小手,解释道:“瑚儿,你别走,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你还解释什么?你走吧!别让我误了你的辉煌前程!”熊瑚也是气急了,哭骂着回手就是狠狠一耳光张大少爷脸上抽去,只可惜张大少爷对熊瑚的火暴脾气早有准备,及时一把抓住熊瑚小手,这才避免了一出探花郎当街被花刺的丑闻。

      有刁妇试图殴打今科探花,顾秉谦府门口自然是一片大乱,张大少爷见旁边的人太多不方便说话,便拉紧熊瑚的手就往顾府大门里走,熊瑚挣扎道:“干什么?放开我?”

      “少罗嗦!再罗嗦一句,我抽你!”张大少爷眼睛一翻,难得流露出凶狠模样——还别说,张大少爷情急之中那副杀气腾腾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威严,一时间到把熊瑚震住,不由自主的被张大少爷拉走。张大少爷又转向顾秉谦叫道:“老哥哥,兄弟借你的门房一用,有几句话要单独对这个丫头说。”

      “这个小娘们是谁?”顾秉谦心中嘀咕,但出于讨好张大少爷的考虑,顾秉谦还是含笑点头道:“兄弟尽管用,用多久都行。”

      第二十八章 熊廷弼家的上古孤本

      (PS:这几天实在太忙,所以更新时间很不固定,字数也不是很多,请各位朋友原谅。等忙过了这个星期,纯洁狼一定努力准时更新,力争人品爆发。)

      硬是把熊瑚拖进了顾秉谦府的门房里,张大少爷先是把熊瑚推进房间正中,然后关上房门,背靠房门,一边留心是否有人偷听,一边压低声音,向熊瑚恶狠狠的喝道:“臭丫头,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那天在连升客栈里,我有说过我不管你爹的事吗?你干嘛要悄悄跑了?”

      熊瑚扭转脸不说话,似乎看都懒得看一眼张大少爷,直到张大少爷再一次追问,熊瑚才回过头来,板着脸说道:“行了,张大探花,你考中一个探花不容易,别为了我家的事耽误了你的光辉前程了!你这么得司礼监王公公和九千岁赏识,升官发财易如反掌,要是牵扯进我家的事误了你的前程,那就太不值得了!”

      “我有说过我怕你耽误我的前程吗?”张大少爷没好气的追问道。熊瑚楞了一下,回过神来时,熊瑚虽然还是板着俏脸,口气却已有些松动,低声问道:“那……那么说肖传叫你把我赶走,你没听他的?”

      “我岂止没有答应?”张大少爷气呼呼的说道:“后来我听张石头说你哭着走了,我就知道你是误会了,赶紧又跑出去追你,只是其中又出了一些问题,才没追上你,也一直没机会去安康胡同找你解释。”说着,张大少爷将那天自己被东林党盯上的事,还有自己被魏忠贤约束不许出门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末了,张大少爷又说道:“东林党那帮言官御史的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就是被他们给弄进天牢里去的,我要是再被他们阴了,还拿什么想办法救你爹?”

      “这么说,是我误会你了?”熊瑚脸上发烧,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张大少爷没好气的答道:“当然是误会了!真没想到你的心眼会小到这地步,话没听完全就冲着走,末了还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小心眼,我就……。”

      “你就什么?”熊瑚又板起了脸。张大少爷胆怯的瞟一眼熊瑚握紧的粉拳,小声说道:“我就不从临清追你追到京城来了。”

      “哼,我本来心眼就小,你现在该知道了?”熊瑚极不高兴的哼哼起来。张大少爷干笑两声,不敢答话,熊瑚也没再说话,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良久后,熊瑚才又背转身体,用蚊子哼一样的声音轻轻说道:“依你这么说?你还是愿意为了我去救我爹了?我那张给我爹喊冤的血状,你能不能在殿试的时候呈献给皇上?”

      “殿试?”熊瑚不提殿试的事还好,一提这件事,张大少爷就象被泼了一盆冰水一样,马上就清醒过来——自己都是准备开溜逃跑的人了,怎么又搀和进熊廷弼这件事来了?那边熊瑚见张大少爷久不回答,还以为是张大少爷不见兔子不撒鹰,便又害羞的轻声说道:“如果你真的能把我爹从天牢救出来,那你就是我们熊家的大恩人,我爹他老人家肯定会感激你……,你去求他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熊瑚都把话说到了这一步,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可张大少爷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又怎么敢随便答应?所以反复盘算片刻后,张大少爷才吞吞吐吐的说道:“熊姑娘,不是我不同情熊伯父所受的冤屈,也不是我不想帮你们摆脱困境,只是我已经试探过九千岁魏公公的口风,他……他下定了决心要杀你爹,我实在……实在没办法了。”说罢,张大少爷又赶紧补充一句,“这次我可没骗你,我真的在九千岁面前提出要见你爹,可九千岁马上就拒绝了,还怀疑我和你爹有什么关系。”

      出乎张大少爷的意料,他这段话说完后,熊瑚并不没有象想象中一样大发雌威或者拂袖离去,只是背对着张大少爷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张大少爷的话一样。可这么一来,张大少爷却更觉得不好意思,忍不住内疚的说道:“熊姑娘,实在抱歉,我实在无能为力。不过你今天拦顾秉谦的轿子喊冤,其实也是白白浪费力气,顾秉谦和我一样拜了九千岁做干爹,九千岁不点头,借他一百个胆子也敢给你爹翻案。”

      熊瑚终于有了一点动静,瘦削的双肩微微颤动,张大少爷心中有愧也不敢说话,直到又过了良久,熊瑚才慢慢回过来,瓜子脸上珠泪滚滚,已经是哭得梨花带雨一般。熊瑚哽咽说道:“我就知道,我是在骗我自己。上次在安康胡同的时候,你说你为了我,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要把我爹救出天牢。我虽然不信,但还是骗自己说,也许你能行,也许你是一个不拘小节的真英雄,真豪杰,也许你真能帮爹爹洗刷冤情,对你还有一点点期望……。”

      张大少爷惭愧的低下头,熊瑚却越哭越是伤心,哽咽得几乎连话都说不清楚,“现在看来,我是在自欺欺人,我还真是傻,居然相信你这么一个无赖,相信你这么一个骗子,我……我……。”说到这里时,熊瑚已然是泣不成声,晶莹的泪水完全打湿了胸前的粗布衣衫,更有几点几滴掉落地面,发出噼噼啪啪的清脆声响。而张大少爷也咬紧了牙关,胸中气息翻滚,呼吸益发粗重。

      又过了许久,熊瑚终于止住哭泣,抹着通红的杏眼哽咽说道:“算了,我不怪你,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什么资格怪你。从今以后,我会把你忘掉,你也可以把我忘掉,你去做你的【创建和谐家园】显贵,我继续去为我的父亲喊冤,你不用管,也不要你管。”

      说罢,熊瑚又抹去眼角的渗出泪水,低着头走到张大少爷面前,想推开张大少爷出门离去。而张大少爷嗅到她身上的幽香,本来就纷乱如麻的脑子忽然一晕,热血上涌,突然张臂抱住熊瑚,吓得熊瑚又怕又羞,赶紧挣扎道:“放开我,你干什么?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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