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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残》-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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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塞翁失马式的因祸得福么,周淮安随即在心中默念到。虽然遭到了莫名其妙的刺杀,但光看这王将头的表现和反应,似乎也也变相的提高了自己的可靠性和存在价值了。

      第二十一章 升职记

      回来第二天,周淮安又升职了,虽然这只是口头上的晋升和自设的头衔;理由是他这些日子在外甄别,委实替怒风营争取回来了不少好处,所以叙功得赏予以提升为副管营,一跃跨过了火长、队副、队正的级别,而日常比同副校尉的待遇。

      虽然这是各自设的头衔,而且一切待遇和级别,仅限于怒风营当中有用,但至少也代表了营内中层的身份,以及名正言顺的指使和督促,那上百号辅助人员的资格和名分了。

      比如,在他如果遇到手下人等阳奉阴违,就有足够的处置和决定权,而不是需要在转过头来去要求与王蟠进行沟通再做相应的处理。为此,那名队副老关和另外两名士卒,从近身的保护变成了听从驱使的手下,主要就是作为日常执行力的臂助。

      此外,王蟠还当众亲"kou jiao"代作为“和尚”的特殊优待,他的伙食标准将提升两阶而比同旅帅副手的待遇,而仅次于他自己和邓存等十几个人而已,并且在三餐的取食数量上不做限制,想要多少就吃多少云云;其中的拳拳笼络可见一斑。

      既然临时栖身的势力中表现出了某种善意,那在将来找机会离开之前,稍微给对方留下点无关紧要的东西,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当然了,他并不是没有更多更好的想法和选择,只是生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周淮安还是明白,并且在非洲那片土地上有所感受和眼见的。至少那些只靠一厢情愿而缺乏足够准备和预期调查的,而仅仅是被所谓政治正确【创建和谐家园】成白左的,各种民间团体和人道救援组织的许多遭遇和下场,就是很好的说明。

      作为新职务上的三把火,他主要是利用手头上的有限人力,稍稍改变了营地里的布局和规划,然后进行初步的卫生整理;

      首先集中人手进行了一【创建和谐家园】扫除,而清理出了十几车的垃圾和废物,还有各应房中堆积的破烂也被收集起来;这样在日常眼见的周边环境和气味上也就让人好过了许多。

      又用铲子和锄镐填平许多坑坑洼洼的污水坑,铲走和修整了深浅泥泞不堪的道路和棚子的地面,而用河边调回来的细沙给盖住露出的坚硬地面;再沿着营中道路侧边挖出排水的简单引导沟渠来,这样即可避免了蚊虫继续滋生的环境,也多少具有了一定防雨的持久使用功能;

      至少在没有足够驱虫药物之前,周淮安可不想天天都被无所不在的蚊虫给叮咬的满身是包,更别说由此可能带来的热带传染病;虽然这些已经习惯了在野外风吹日晒粗放生涯的老义军,或是被生活的困苦给给折磨的无谓麻木的新卒,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满地肮脏与污秽当中的生活环境。

      但是一旦有所改善的话,得到的效果和感触也是显而易见的。

      因此,在得到了来自王蟠为首上层的鼓励和赞许之后,他进而简单规定了如厕的位置和垃圾的对方处理区,并取得了王蟠的同意而派人监督和巡视营中,发现有所违反的就处以剥夺一顿饭食到鞭笞示众之类的处罚;因为目前营中的人头有限再加上将头王蟠的支持,所以仅仅用了两三天内,就在一片抱怨声中把这些到处便溺和乱丢垃圾的风气给整顿下去了。

      然后又再接再厉的制订了,关于士卒们个人用品统一收集清洗的规矩,每天起床前清理所在棚子的简单轮值,简易改造了清理出杂物的仓房,摆上十几张木板钉成的长条案几,就成了最基本可以遮风挡雨的军官食堂,以及日常的聚会活动场所了;

      然后再把伙厨搬到隔壁的马厩,贴着墙重新用湿泥和竹子框架,垒出可以加工更多人份食物的大灶数个,接着就进行细微的调整而分出了烧水和煮汤、蒸饭和做饼食的不同用途,而其中一个灶火将友人日夜蹲守着,用来全天候提供源源不断的热水,也算是周淮安假公济私的一部分。

      这样,他用来擦洗清洁身体和保证水分补充的开水就有了,顺便还可以用来私下加工和保温一些食物。

      而转移了位置的畜厩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对于草料、饮水和粪便,也进行了分开处理;这样至少那些晚上需要抱着牲口睡觉的辅工杂役们,不用再与秽物为伍了。

      至于各个士卒棚子里更进一步的个人勤务,那就不是他可以随便置拙和干预的了了,这毕竟涉及到营中主官的权威和个人习惯的效能问题,过多的越主代庖就明显不知趣了。

      虽然他暂时改变不了大多数个人卫生习惯,但是稍微改善一下自己的周边环境,还是可以有所作为的。

      要知道,他本来还想搭建一件用来洗澡的棚子,但是一想到这是气候常年湿热的岭南地区,附近又有现成的河流可以使用,但是显得有些多余了。

      只在完成验收和检查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因为实在是天热难耐所以带来了好几个大水桶子,那些杂役们就从毫无遮盖的露天大桶里舀起半瓢子水,就咕噜噜的喝下去,有将剩余的谁倒在脸上,露出十分清爽的摸样来。

      “这水是哪里来的”

      看着从这些人嘴角流淌出来浑色水渍,周淮安有些惊疑的问道。

      “当然是附近附近河沟里直接挑来的啊”

      一名杂役组头小心的应道。

      “哈。。”

      周淮安不由有些毛骨悚然,难道营里这些天喝的都是这种鬼玩意?

      “有什么不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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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喝的是这水啊。。”

      “将头啊,我记得那河沟上头可是埋过许多人的”

      周淮安心中一动,故作大惊失色道。

      “还堆了许多的秽物。。”

      “这一旦雨水下来,可都是冲下去了。。”

      “这可怎的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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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补救的手段么。。”

      “有是有,不过得从根源上防起啊。。”

      周淮安却是故作为难的道。

      “不然始终是有【创建和谐家园】烦的。。”

      “好说,只要你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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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要什么人手和用度尽管说。”

      于是,又再费了大半天工夫和许多人一身大汗淋漓之后,由周淮安一手设计和调试下来,让人用多个装着卵石和筛过的细沙、布片和木炭粉的,并联在一起水缸和木桶,所堆砌而成的简易自流式过滤塔,就此诞生在营房当中;

      无论多么混浊的水源只要往最大的缸体倒下去,经过层层的分滤沉淀之后,最后从钻孔插管的木桶里流出来的就是显而易见的清水了。然后从理论上就可以直接当凉水饮用了。

      而今后所要付出的人工耗费,也也不过是定期更换清洗筛子、布片和容器上;而且作为主体的全套容具用一辆手推车就能带走,所需的卵石和沙子也不过是随处可取的现成之物。

      最后周淮安亲口试了试引流出来的清水,虽然还略带着几乎为不可见的泥腥味,但只要放着沉淀一道再烧开之后,就可以最为保质时间较长的饮用水了。

      “好你个和尚,果然是有几分奇妙主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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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岂不是就省下了费力去找水的功夫了。”

      在这种余泽的影响下,接下来就是周淮安逐渐进入行事的状态和主持后勤杂物的营管角色当中。

      好歹手下也有百十号人了,当这个时代大多数人来说在协调和管理上的问题和困难,于周淮安却并不没有什么大不了;好歹是参加上山区的义务教育支援,也在非洲部落里参与过援助项目的活动组织。

      简单的分组分片负责制,竞争加食物作为激励手段的原始绩效考核,还有对于怠慢和疏懒上的肉刑隐形威胁,很容易就将这些生手和新人的积极性,给初步激发{压榨出来了。

      周淮安也再次发现自己身上这个不知名系统最有用的地方,就是运算处理和扫描记录的辅助功能,因此,周淮安发现了自己有了过目不忘和飞速计算的能力了。

      在一片忙碌{偷闲整私货当中的周淮安,再次见到那位小柴校尉,已经是半个多月后的事情了。。

      第二十二章 升职?(中)

      校尉柴平骑着一匹枣红大马行走在广州附近的田垄上,却是心思翻陈而浮想联翩的;最近义军治下依旧不得平静,各种作奸犯科之事总是屡禁不绝,时不时还有杀人越货的恶事发生,而官军的余孽细却依旧阴魂不散的出现在各种阴暗角落里,而制造出层出不穷的谣传和流言,给义军的后续之利和安抚民生,造成了好些是非和妨碍。

      他曾经是河南汝州乡下的农家子弟,世世代代靠土里刨食的穷困农家出身,也有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家庭;父亲柴铁牛乃是四里八乡出名的庄稼把式,一身力气谁人见了无不适要挑起大拇指赞叹声“真铁牛也”,因此,还曾有人感叹过,着这一身气力不去投军某个好出身,而是留在乡里埋头在土里实在可惜了。然而他却有着一副与世无争的憨厚性情,对此也就是笑笑不语。

      而他的母亲也是一个十分勤快吃得苦的妇人,下得了田间上得了灶头,还能向男子一般在许多事情都毫不逊色多少;因此依靠父母勤勉与努力的加倍汗水浇灌,不但自己种着十几亩的山坡地,还有同时祖佃着村中大户的地,在同样的地里头也总能比别家在土里多刨出些东西来;而让他这个狭小局促的破家,一点点的添置起来还中上了树苗,开辟了更多边边角角的菜畦。

      然而,他这个一家一户的努力,却是始终改变不了也跟不上整个时事境迁的剧变与流传势头。

      .

      自从朝廷实行了量出为入的两税法之后,他们这些平头百姓的日子就越来越难过了,因为在官府的考绩治下,户口和税赋只能增加而不能减少,但是因为灾荒、动乱造成的户口损失和削减,却又不能出现在官面上,以免有损大唐天子泽背万民的恩德。

      而逃亡者愈众而相应的税赋却是不能减少丝毫,反而还要作为官老爷们的政绩和考评而与日俱增,于是越来越多的缺额就被分摊在了这些尚未逃亡的户口身上了;当然了,官府加征的数目摊派下来之后,那些豪强大族和胥吏的关系人等是无损分毫的,反而还要在其中分泽好处和过手取利;

      然后在上下齐动手的催逼和盘剥之下,这就构成了一个恶性的死循环,税赋越重逃亡越多,逃亡越多反过来加载剩下民户身上的税赋就更重。因此作为村里最为勤勉卖力持家的典范,柴铁牛家也不可避免的遇到了困境和窘迫。

      为了提供下乡胥吏所需的酒食,差不多就吧他们这些辛苦攒下的一点底子给折腾光了,然后为了不伤所谓加征的“历年积欠”,又不得不含着眼泪将大姐交给了人牙子;接下来又遇上了天子千秋诞而官府“号召”百姓进献心意,他的小妹又不得不被送进了城里当死契卖断的丫鬟。

      前后依靠卖掉姐姐和小妹的周转,好容易过了这么一个凄冷孤单的年关,来年青黄不接时老天爷又再次翻了脸子。赤地千里,流火之下颗粒无收,但是官府征发的捐税和徭役却是一点儿都不能少,再加上对方上繁多的杂支、孝敬名目,一波又一波下乡催逼的胥吏和杂手,就像是捋过田野的箅子一样收割了一茬又一茬,牵走了猪羊砍走了树木,拆掉了房梁,就连鸡仔和鸭雏都没有放过。

      老实巴交的空有一副身板和气力的柴铁牛,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默默忍受和苦熬着,哪怕那些纷纷除外逃亡的额乡人一次次来邀请,甚至,却又被胆小怕事而故土难离的他给意义拒绝了,他总是会说“再忍一忍”“忍忍就过去了”“日子总会有好起来的那天”,反过来劝说来

      好在这时候村上那个曾经柴铁牛当中庄稼人典范,而时不时在嘴上提起的崔太公家庄子主动给他家一个机会,需要借助他这一把力气来装卸和输送粮食到州城里去以供“备寇”只用;而柴铁牛也因此能够每天带回一个从牙缝里省下来的杂饼子,而让着困苦不堪的日子继续熬下去。每天累的一身臭汗而疲惫不堪回来的柴铁牛,也会以此作为例子,念叨着“好人总会有所好报的”“老实干活才又机会得到人家的看重。。”

      然而好景不长,一次输送州府当中因为在庄子里装运的太多,一辆粮车在上坡的时候突然断了轴,金灿灿的麦粒和栗米就这么摔破袋子撒落了一地;然后在急得直跳脚的柴铁牛哀求和哭声当中,这些散落粮食就被附近嗷嗷待毙的流民给哄抢一空;就连地上的土都被刮走了三分厚而再也找不回来了。于是,一个“里通流贼,毁弃官物”的罪名就凭空落在了柴铁牛的头上了,回头还没进庄就被守候着的给当场捉走送官了。

      这对柴平母子而言,仿若就是天一下子就塌了下来;因为又乡人提前跑回来报信,他们娘两只能躲在野外的草丛里红着眼睛泪流不止,眼睁睁的看着破家里自己亲手搭建起来的一草一木,片砖块瓦,就这么在那些崔家带来的公人手中,被打砸搜掠一空,就连畦里的菜苗都没有放过,然后再被点燃付之一炬消失在蒸腾的烟火和飘散的黑灰当中。

      然后,不得不踏上逃荒之路他们并没有能够走出存在多远,还是被崔庄放出来的狗给嗅出来了,在没命的奔逃当中他再度失去了母亲,为了引走追上来的恶犬,她故意划破了手跑向了河边,然后以生命中最后一点勇气和决然,抱着扑上来撕咬的恶犬而一起掉进了滚滚的大清河中。

      “存哥儿快走啊。。”

      柴平还记得那一刻凄厉哀然最后诀别声。然后随着入夜停止的追索,大自然开始对于他这个农家少年展现出恐怖而残酷的一面。

      夜里的天是那么得黑,风是那么的大,草里的露水是那么的凉,曾经无比熟悉的乡野山林,到了夜里就像是化作了光怪陆离的鬼蜮一般,在无数的阴影和风声当中咆哮着,恐吓着他这个孤身在外的少年人;他的手磨破了,身上被刮城了带血的一条条破缕,蛋挞脚下却不敢停下来,因为他害怕停下来就会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给拖走、吞噬掉;

      但是真正的危险却是来自于天明,因为又渴又累的他发现自己已经被许多野狗给兜上了;这些吃尸体吃的已经丝毫不怕人的生灵,就这么不紧不慢的尾随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并且十分耐心的随他走走停停的;仿佛就等下一刻这顿精疲力尽而气血枯萎的大餐,自己倒在地上而盛宴开幕。

      就在这苟延残喘的最后时刻柴平终于遇到了人,那是一个驻着铁头杖满身打满补丁的游方和尚,不但挥杖赶走了这些犹自不甘心的野狗,还从葫芦里给他喂了几口水,又从怀里掰半块麸饼给他。

      靠着几口水和半块麸饼的支撑,他总算在昏死之前撞到了当初邀请过他家逃荒,据说其实是去投了义军吃大户的老乡;这才有了机缘得以投在了当时号称要天补均平的王大将军的麾下;因此,他也对这个萍水相逢的出家人留下了某种难以忘怀的印象

      只是最初的时候,他因为年纪太小而人家根本不收,只是给了些许铜钱和干粮就大发了;这也再度坚定了他加入义军当中的决心和意志最后死活白赖的跟随了一路之后,才得以被收纳做了一名“报声小子”,也就是利用年纪小不起眼的身份,潜入到官军控制的城池里去打探消息和散布传言的角色。

      因为在各地基民四起相继响应义军起事之后,官军驻留的城邑里也加紧了对于流民青壮的盘查和驱逐,甚至是宁枉勿纵的时不时大开杀戒,倒是对于女子和孩童,少且还能面而任其往来。

      依靠他从小生活在乡野当中磨练出来的机灵和应变手段,多次有惊无险完成了在官军地盘中的打听、探查和传信等任务,也终于得到了义军上层的看中和认可,而开始让他独自带领一队少年人,为义【创建和谐家园】战天下的事业一路奔走前后而屡有建树。

      而在追随义【创建和谐家园】战了好一阵子后,他也终于迎来了各路义军合力攻打汝州州城的日子;好容易经过几番周折的血战打败了城外来援的官军,又在内为呼应的义民帮助下城破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冲进城中的大狱,急不可耐得想要将吃尽了苦头的老爹接出来好好休养和享福一阵子;但是迎接他的,却是空空如也满地污秽和斑驳的栅栏所在。

      最后只在最里空荡荡的烂草堆里翻找到一只满是发黑血迹的破鞋而已;因为随后他才知道,在义军开始攻打汝州之前的数日内,当地素有苛严酷吏名声的此时大人,就以“备寇”和“警摄城中乱党”为由进行清狱,也就是将在押的官犯不分罪名轻重大小,全部拖到门内街头杀了了事;而柴平他老实巴交的爹,则是因为无钱打点狱中牢卒,而被当做杀鸡儆猴的榜样,活生生的折磨死在牢里,最后在公案上只落得一句“畏罪自残、逃避教化”的结果。

      而对于这些时不时瘐死狱中的人犯,留在城里也是污秽和亵渎了大多数贵人和良善之家的眼睛和耳鼻;因此,城外经年日久用来抛投无名尸和饿殍的大乱葬岗,就是这些微贱蝼蚁般的罪人最好去处所在了。

      他最后跪在那里对着已经被野狗给撕扯着不成样子,也完全认不出来的枕籍尸骸,像是失家的野狗般嚎啕哭了一整夜之后,天亮回来就让人惊讶的发现满头都变得灰色了;他实在恨这个好人不得苟活的世道,也由此废弃了“柴存、存哥儿”这个父母曾经给予的“无病无灾好好活下去的”朴素寄望的名字,重新改名为柴平,取义为追随当时的大将军一起平均天下的意思;

      由此也在官军的悬拿榜文上,造就了一个作价二万四千钱的“灰头将”名号。带着一群小兄弟,随着乞活的大军到处搜寻和捕杀那些疑似官军的存在,尤其是那些玉官府勾结很深的大户、乡绅,几乎是对着这传闻中的“灰头鬼”,各种闻风丧胆而避之不及呢。

      如今在他看来,只要追随黄王将着天下的贪官污吏,以及勾结他们的大户豪强,都给杀光了之后,也许自己这些苦出身和穷人家才有可能获得一条活路呢。但是这次打下了广州而有时间和缓冲安顿下来休整之后,随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就开始让他有些困惑和疑虑起来了。

      因为,他见到了那些曾经同生共死而趟过了尸山血海的义军将领当中,有不少人开始变得让他陌生和不认识起来了;

      因为他们进城后迫不及待退下沾血的战袍衣甲,而穿起了华美光洁的绫罗绸缎,从人多口杂的营房驻地搬到了就近占据下来豪美宅院当中,为自己置办了为数不少的奴仆来服侍;就此为自己居所设立重重森严的门卫,而就连最亲近的老部下也要几经通报才得见;并开始驱使着顶盔贯甲的士卒,举旗持幡在前方开路和清道,作为日常出入必不可少的排场和仪仗,

      甚至是学着那些曾经为他么所厌弃和鄙视的,官宦富贵大户在内的体面人家和所谓上等人物,日常的说话举止的做派一般。

      就像是他手亲手看下头来的那些贪官污吏,或又是敲骨吸髓吃人不见血的豪强大户,又死灰复燃或是阴魂不散的附身到这些昔日的好兄弟,好儿郎的身上去了一般。

      柴平正在思虑和缅怀当中缓缓骑行着,就见前方已经隐约露出了自己此次目的地的所在。

      第二十三章 升职?(下

      出示了代表身份的信物之后,柴平下马牵挽着缓缓穿过看起来有些焕然一新的营门,上面明显被加固过而且安上了不明用途的尖锐器物,下面原本浅浅的沟壑也被加深到了过腰;

      原本只有大大咧咧站在上头稀稀拉拉的弓手哨位,也变成了好几个由弓手和排兵组成的游哨小伙,看起来颇为精神和警惕的注视外间的各条来路和田野。

      然后他又发现自己走过来的地方,似乎都变得整齐和干净了许多,没有其他营盘当中常见的积水和污泥,只有一层软绵绵的细沙在脚下淅淅作响,还可以听到边上浅沟颤颤的流水细声。

      既没有到处乱跑鸡鸭猪羊以及散落的各种秽物和垃圾,也不见到处晾晒在营帐和棚户之间的花花绿绿衣物,更别说还有各种脏东西隔夜混杂起来的浓重异味,只有淡淡类似河岸边新鲜水草的湿润气息。

      而在棚子和房舍的屋檐下,还有某些地方用生石灰铺撒过的痕迹和气味;在灰线圈绕的范围内各种洗干净的大小容器,也整齐码放在露天里阴干;这不由让柴平也生出些许匪夷所思的错乱知觉来;这还是城外杂乱纷繁的野营么,简直就像是到了内城官军的驻防地一般。

      他明明在不久之前还来过一次才是的。

      此时乃是正午餐后的时光,但无论是伙房还是饭堂,或又是棚子当中他所熟悉的那些人大都不见了;仅有少数陌生的面孔在平整过的空地上进行操行,或是围着几处帐队出入劳作着;他们无论是操行还是做事都是一板一眼的,对柴平这个入营者也只是多少瞥了一眼,就各自继续的不闻不问或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不由让他积聚了更多的疑问和心思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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