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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好男人多一半》-第9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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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先听我说,”我示意胡帐房坐我旁边,环顾了下众人,“今天接了个消息,南边闹了水,祸害了庄稼,朝廷打算禁酒过难关,”刚说到这里,会场上几个同时吸了口凉气。人人一脸惶恐。“老四,一旦禁酒,咱的两处生意上就得停业,蒸酒作坊先不说,花露水作坊那边要保住。”

      “还有多少日子?”老四慌忙发问:“消息准不准?”

      “应该可靠。”我点点头。“日子上说不准,现在麦收还没完成,朝廷没估出大数来,也不好轻易下这个禁令,照我估计,要禁就是大半个月后的事。”

      “禁多少个日子?”颖顾不得体面,小跑进屋拿了算盘出来,“有没有说准确的时日?”

      “没,”我扭头问道:“胡先生,以前朝廷有没有因为闹灾后禁过酒?”

      “开国时候有过两次,一次是两年,一个就短些,大约一年半多的时间。”胡帐房翻了帐本出来,“在下有笔帐得先说一声,若要是禁个两年的话,按咱花露水作坊的要求,起码得囤积五千斤的好酒才能保证不停产……”

      “五千斤不够。”老四拧了眉毛,插嘴道:“才和内府上有了商议,下半年开始,每年要增加六百斤的供货,按这个算下来,大约得七千斤上下。”

      “内府上的【创建和谐家园】,是不是可以给咱家网开一面呢?”一提内府,颖马上就反应到【创建和谐家园】,“怎么说禁酒令是皇上说了算,说不定能通融通融。”扭脸问老四:“你去看能不能找关系想想办法,毕竟没了酒,他内府上也不少吃亏。”

      “不可能。”我知道颖的意思,老四找关系还不如我找关系,反正都是找兰陵,若兰陵能罩住的话,就不用派人急死忙活的给口信了。按理说,禁酒令一下,不论是造酒还是存酒都是罪过,兰陵的意思很明确,赶紧提手准备,造酒就免了,存酒的事她罩住,内府上能帮的忙就这么大。“现在不考虑人家能给咱提供啥方便,关键还要靠自己解决,能预先招呼一声就是帮了天大的忙了。”酒窖里下上七千斤酒还是没问题的,关键是从那弄那么多回来。“蒸酒作坊里能不能把外销先停了,紧自家存上一批?”

      “停也是往后小半月的时间才行,人家订的有。”老四为难的咬了咬指头,被颖赏了个爆栗。“不是一般的客户,谁家都不好得罪。再说,就是蒸酒作坊停了供应,也大半月蒸不出来七千斤的酒啊。”眼珠子转了转,“这消息就咱家知道?”

      “不清楚,估计能提早几天吧,在往后就难说了。”兰陵拿第一手消息还是没问题的,可纸里不包火,三五天就能传出风声,到时候全京城的作坊就乱了一锅粥去,想收就更困难了。“要提早,不然后面别说七千,就七百都难。”一旦路人皆知,京城的朋户就开始大量给自家屯酒,再动手就晚了。

      “嗯。”老四点点头,扭脸看了看颖,“现在北门那边的酒坊估计能有不少,要不就派人过去收些回来?”

      颖看看我,“去收,反正禁酒令一下,他不倒都不行。咱就当行善积德,拉他一把。”说着将算盘放了石桌上拨拉起来,“不用和他太计较价钱,有多少咱收多少,掐了他半个月的产量再全部订下来,往后这半月他给咱家里做酒了。”

      “给他提一成的价钱。”老四点点头。“朝后面算,一成的价钱是额外的奖励,若能完成咱的订量才给他。咱家的作坊打今天起全天里开工,我现在就去安排工匠轮换倒班,多蒸一点是一点。”

      “不光是高度酒,给咱家供烧酒原料的酒坊都打上招呼,提价钱要货,还有京城里大小的各家酒坊酒楼,烧酒能朝回买的全不耽误,花点钱无所谓,关键是要给地窖里存够起码两年的量。”两年也是看全国各地的粮食收成好坏。若依旧的闹灾害,别说两年,十年八年的都有可能。不过给这两年扛过去也就好办了,时间一长,肯定有人为了暴利偷偷酿酒。往后就是贵一点,多少还能收点回来。头两年不好熬啊。“胡先生,收酒的帐你给咱负责好,钱都从花露水作坊上走。”北门上的酒坊自家人不好出面,“北门那边上的我去想办法,老四就开始动手加班收原料烧酒,二女,你也去搭手帮忙。”

      “老四就歇到咱家算了。”颖朝我看了看,见我没反对的意思。扭头冲老四吩咐道:“派人回去给爹娘打个招呼,往后半月里忙活,走不开。让哥那边的酒坊都停了,散买的酒全部都往回收。”

      “先不停。”我赶紧制止道:“招呼打到就成,酒可以【创建和谐家园】卖。不能让人家有了警觉,等我把北门上的作坊酒买下来再说。”

      安排顺当,我赶紧纵马朝程家奔去,程初出面比较妥当,国公府大量的备酒是常事,不会引起别人怀疑。兰陵不在跟前,有些话问不太清楚,心里没底,七上八下的。

      “禁酒?”程初有点惊诧,“小弟家的粮仓都放不下正发愁呢,谁乱传消息?”

      “你家是你家,南边一千多里地上的事情,和你家有啥关系?”给他将收酒的事情详细的分派一遍,“有多少要多少,禁酒的话你知道就成,不许外面乱传,等家里都存满了再说!”

      “这还了得,”程初一听就急了,“没酒还叫人活不活了?子豪兄,您等着,小弟马上就给长安里酒坊都抄一遍,不给卖就等死好了。”

      “一家一家的收,不许大张旗鼓,先把北门上那边的,按我给你说的办法,不许动粗。”想了想,“还有,酒全都搬我家里去窖藏,往后喝酒陈家那边加工好的随时给你送来,不短你的喝。”

      “那是,”程初点头,“现在除了陈家的酒,小弟都喝不成别家的了,北门那边虽说也算个酒味,可小弟心里窝火,从没去过。听您的吩咐!”说罢叫程家的管家亲自出马抄酒,叮嘱道:“叫他日夜里不停点赶工,就派人站了他家门口的酒坊旁,有客人上门就闹事,让他知道不卖了咱家就得关门才成!”

      要不怎么有恶霸呢,程家特产。咱这学生,没学老师一点好的,横惯了。谁家这么干都不成,唯有程家除外,特色风味,还绝对不会引起怀疑。“前些日子拉来的东西都给老爷子送过去了?”事情分派完,就坐了椅子上拉家常,等消息。

      “爷爷也是,那么老远要东西去。”程初有点不好意思,傻笑几声,“那天其实应该小弟亲自上门去,不瞒您说,小弟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胡说!啥不好意思,老人家的心愿嘛,塞外苦寒的,没两口酒喝怎么成?往后再和我分这么清就过分了!”我也替程初有这么个爷爷冤屈,赶紧说点光棍点的话安抚他:“老爷子沙场争战,为国为民,提多大的要求都不过分,是这个道理吧。”

      “可……”程初见我这么说,也不好再发牢骚,挠了挠脑袋,“子豪兄,嗣业下月开赴剑南,一旦剑南的布防到位,爷爷那边就该动手,小弟心里实在有点担心。”说着气馁的拍拍大腿,“小弟人高马大的,连饭都比旁人多吃一半碗,就眼睁睁看着爷爷那么大岁数争战在外,一点忙都帮不上,心里难免憋屈。”

      程初和我不同,他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人,苦练一身好武艺就是想沙场扬威,为国开疆拓土,可偏偏头顶却压了个功勋盖世的程老爷子,一气在家里窝了二十多年,着实可怜。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拿什么话劝慰好,“老爷子自有打算,咱兄弟才活了几年,怎么能比上老爷子的见识?别为这个烦心,以你的本事,自有用武之地。”

      “嘿嘿……”程初无奈的笑了笑,正要搭话,管家急忙跑回来报告,说酒已经被人家包围了,打完骂过后,老板也拿不出一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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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三章 响马

      谁啊?我制止了程初的热血上头行为,按他的意思,卖酒买酒一起拾掇就对了,在我看,这是个错误。不管人家是谁,能抢在我前面去包场子,或许是巧合,但极大可能是事先就接到了禁酒的消息,能第一手接到消息的人,那是打不得的。

      囤酒嘛,很正常,谁家接了这个消息,必定要大量囤积,不弄千八百斤放家里等了增值,那才是傻子。北门上的酒坊正因为和陈家打擂台,筋疲力尽之时,正盼望有个大客户上门,而且酒的质量不错,现在去收购,正是一拍两合的好事。我只好奇是谁包的场子,虽然心里隐隐觉得,还是不知道的好点。

      收购行动仍然在继续,协调了下王、程、陈三家的收购方向,长安城范围,方圆几百里地上,有杀错,没放过。没了高度酒,一般烧酒咱也就是多一道工序,连乡下的柿子酒、萘果酒都通杀,现在饥不择食,先收回来再说,能不能用也就只能这个样子了,价钱已经不重要,能将作坊保住才是真的。

      程家果然不是盖的,不愧是军队上的素质,彪悍而有效率,天摸了黑还给家里运了好几大车回来,很多派出去的采购员都睡在了酒坊,无功而返会被程初拉出来单练,很危险的事情。

      “怎么样?”回家已经半夜了,王家大半个院子仍旧挂了灯笼照得通明,不时有推了车子送酒进来的各家下人,管家里外的招呼,胡帐房则坐在酒窖的长桌上挑灯记帐。

      “今天也几乎就这么多了。”胡帐房不满地摇摇头,“前后拉进来有两千三百斤。蒸过以后,能做花露水的也就不到一千斤的样子,还差了老远。而且质量还参差不齐,有些个能不能用两可之间。”

      “这就不错。”心里虽然不爽,可嘴上依旧要拿稳当,不能有多余的情绪流露。危难上,我得起到主心骨的作用,当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给管家招呼,不论谁家的人,出力就得打赏。名字都记下来,每人十文的辛苦钱,吃喝咱家管饱,程家的管家明天过来送酒,要招待好。”

      “十五文。”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站我身后插话道:“按月钱三成打赏,每天十五文,让他们都拿出力气来。”说着将两封红包放了胡帐房桌上,“胡先生和钱叔都忙到现在,自家人本不该这么个样子,可大家都有赏钱。唯独漏了二位元老就说不过去了。数目不大,也就是个意思,别推托,快收起来。”

      “谢夫人。”颖这个话说得漂亮,胡帐房拿的心安理得,“钱兄还在前院里操劳,在下这就给送过去。”

      “不忙,我亲自送去。”颖笑了笑,扭头朝我道:“夫君忙活一天,后宅里饭菜都预备下了,快去吃过歇歇,明天仍要出力呢,妾身先去钱叔那边。”说着取了桌上一个红封,盈盈而去。

      “不不怎么说咱家里当差的命好呢。”胡帐房朝我拱拱手,不是行礼,是恭喜的意思,好像是在恭喜我有个好婆娘。“出这么大的事情,在下心里着急而已,竟然不慌乱,底气仍旧十足。说来说去还是有小侯爷您和夫人镇着,天大的事情也有个安排,当差当到这个份上,是享福啊。”

      “哦,”我点点头,心里有点酸溜溜的感觉。胡帐房对颖的推崇明显高过我,也难怪,当初王修在外花天酒地的时候,颖就独立挑了王家的家世,和府里上下是患难与共过来的,没颖的操持,这个家早就倒台了。想到这,心里稍微平衡些,笑道:“胡先生忙,我进去和她们再商量一下,往后半月里,还有得忙呢。”

      晚饭在程初家吃了些,可能是运动量大了点,见到桌上的饭菜又饿了。我这人没出息,天大的事情都不影响胃口,边吃还边自责,咋就没点危机感呢?“快,都坐下吃点,忙一天都不容易。”老四、二女,颖都陆续进来了,独自一人湖吃海吃的有点不舒服。

      颖笑了笑,坐我身边斟了杯酒递过来,帮我将饭盘朝跟前移了移,“夫君辛苦一天了,三个女人家都没动窝,您叫您的。”说着让二女和老四坐了旁边,扭头问道:“老四,你安置的人最远跑到哪了?”

      “朝南过了长安镇,那边靠了南山,水好,酒坊多些。大部分人都没回来,估计明天就有结果。”老四拿了个本本出来,“给咱家里供酒的一共七个作坊,今天打了招呼过去,他们现在正赶了点的下酒,按平时的价钱加了一成五,营镇那边隔了山路,不过气候好,产量大些,明早我就分派人过去收。”

      “不是办法。”我停了筷子,擦擦嘴,“一趟趟朝回拉费人费力,没效率。周围产酒的地方,咱们一次过去几个人就在当地扎点收购,囤积多了再朝回拉。禁酒令就是下了,等传过去再实施下去,还有个耽搁,咱时间还多。有北门酒坊的例子,京城附近的风声马上得起来,收不了太多,不在惜跑远路,不在惜钱,就算亏了本钱也得把两年撑过去。”

      “是这个道理。”颖点点头,“夫君这话透彻,既然开了作坊,做买卖没有不经风浪的。赏钱不打了手,不怕他们不出死力!”扭头对二女道:“明天起,你别瞎忙活,这边吃紧也不能耽搁了素蛋作坊的生意,老四就操心了酒,你给咱把素蛋作坊料理利索。”

      二女点头,趴颖身上嘀咕几句。说得小声,我伸长耳朵都没听清楚,老四也好奇的伸了脑袋听。

      “这到是个办法。”颖听完后,拍拍二女脑袋,扭头问老四道:“花露水和酒是个什么换法?咱家里蒸酒作坊因为麦收的事情没了工匠耽搁了生产,所以给人家顾客的订量没了交代,只好拿花露水过去赔罪。叫人家把这挡子事情撂过去,成不?”

      “成!”老四眼睛一亮,嫉妒地推了二女一把,“除了几个大酒楼的订单不能下,别的高门大户一定能支应过去,明天我就挨家挨户的转圈上门赔礼,可不就给原料保住了!”说着兴奋的拍拍炕沿,“还有,从明天往后半个月里,拿酒上门交换花露水的客户先拿货。花露水作坊的章程我去改,派专人去各大客户那边把消息都传达到,不怕没原料!”说着也不管我在跟前,脱了鞋就爬到炕桌上抄了算盘开始计算酒与花露水之间的兑换比例。

      二女,这丫头,我笑着在她鼻子上刮了下,立了大功。颖也给二女抱怀里一个劲的亲昵。爱得不行。群策群力,聪明人聚到一起,只要不窝里闹,那厉害大了。这世间本就不乏聪明强干的人,心思只要对了地方,攻无不克。

      这办法果然奏效。老四跑了一趟,什么事情都解决了。订货的客户拿了花露水后,很体谅蒸酒作坊因为麦收没劳力上工的难处,不但不与追究,好些人家就连推的定金都坚持不收,权当是订了花露水,并希望以后能长期与陈家打交道。素蛋什么的,多多益善。

      为花露水作坊开业不到三周年搞的酬宾庆贺活动得到了大部分老客户的支持拥戴,老四在酒与花露水地兑换上故意放低了门槛,让利大酬宾嘛,不参与的瓜子。新酿也罢,陈酿也好,来了都得过蒸馏这个工序,都换!大大激励了客户们的积极性,都是商人。谁家还没几个买酒的渠道,消息传出去第二天,作坊前就大车小车各种各样酒拉了一长摆子,蒸酒作坊日夜不停点的赶工,麦收没过。人手紧张,庄子上大价钱雇劳力,男女不限!

      “怎么样?”现在是全府总动员,手上没活的下人就去蒸酒作坊里当劳力,挣工钱,外面扎点收购酒的人该分派都分派了,满院子没几个人,现在酒窖的半成品都搬到蒸酒作坊里加工,窖里只存高度酒,胡帐房干脆就在酒窖边的小院子里安家了,来一车记一车,还兼带半个出纳,打赏是现把现结,不拖欠。

      “紧张,赶半月时间怕是紧张。”胡帐房翻过帐本,指给我看,“从昨天开始,作坊就没停过点,原酒现在能供上,产量还有亏欠。”

      “差多少?”现在能到这一步就不错了,我不敢在奢求能满打满算出来。“七千斤的保底,半月里有没有希望?”

      “难。”胡帐房摇头,“五千斤上下的样子,一天四百斤已经极限了,还不到四百。前头还荒废了几天筹原料,五千斤是个顶。”随手翻了帐页,迟疑的问道:“若有个二十来天的时间就成,咱家是蒸酒的,不是酿酒的,他朝廷再禁酒,能不能给咱家有个说道?”

      “不会,”我摇头,“按理说让咱囤积就已经是开了后门,大明大亮的蒸酒,稍微有点坏心思的人就能让咱家吃大亏,能不逾越的地方,尽量守规矩,不可造次。”

      “再想想办法,”胡帐房无奈的合了帐本,“北门那边的作坊呢?听说那边酿酒的作坊也不小,他若不是和咱一样的没白没黑,兴许有点门道。”

      “什么意思?他干白天,咱干晚上?”这明显不行,先不说酒不一样,就光这个交班上都难分派,人家是连酿带蒸,工序也不同。“这个没可能吧。”

      “可能。”胡帐房拿起毛笔,思索了片刻,“告诉去,就状靠他偷陈家的秘法酿酒,虽说吃官司他顶多陪礼道歉,可声誉一砸,再就没关内混的地方。之前就给他撂话下去,要不就租赁作坊,要不就上堂评理。”

      “是个办法。”我点点头,如今这个地步,顾不上悲天悯人了,自家最大。老远见了颖也走过来,对胡帐房道:“事不宜迟,就这么干。”拉过颖,让她赶紧给老四叫过来通个气。

      胡帐房计划得到了一致认可,颖和老四对这家酒坊本就没姑息的意思。立马让胡帐房写了状书,借了陈家的名义,老四带了二娘子一干的打手亲自出马,名义上是讨公道,架势上是打劫。

      “备马,我一同跟了过去。”不出面归不出面,可小姨子的场面得撑圆话了,一旦发生龌龊,我朝后面一站,他一个卖酒的,打死都不敢有顶撞。

      老四是个麻利人,豪华大马车绝对排场,朝北门酒作坊门口一停,铺面都挡了半边下去,人还没下车,二娘子带了俩人就杀了进去。看来酒楼零售生意还真的停了,牌匾翻了过来,打烊的架势。我没下马,就在老四马车旁边停着,直等二娘子带人犯了。

      老板看起来比以前光鲜了许多,就是脸上带了点伤,不用问,程初派人买酒那天留的纪念。见这么大排场,老板面露惧色,小心的来到马车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估计是认出来了,低了个头,不敢吭声。

      “认识字不?”老四车里没露面,车帘子开了个小缝将状纸递给车旁的胡先生,“若认识字就给他看,不认识的话,给他念!”

      老板孤零零站了一圈壮汉中间,可怜巴巴的摇摇头,示意自己是文盲,店里的伙计老远看着,也不敢上前。被老四排场的马车镇住了。胡先生文绉绉的念了一遍,不但老板没懂,我也一脸迷茫。

      “知道你没听懂,本就不是给你看的东西,是过堂给官家的状纸。”胡先生将状纸小心的折叠看来。捏在手上,“本来呢,你这门面开到这里就是个假货,知道车里谁不?陈家的四小姐!记得不?在花露水作坊你肯定见过,工钱没有少给你吧?”

      老板终于知道这些人来意了,正主找到门上,那还有好果子吃?承认就是关门,不承认就是上堂评理,没一样他愿意的。惊慌失措的退了一步,正贴到二娘子身上,被二娘子推搡一把,趔趄两下才站住。

      胡先生很满意这个效果,咳嗽两声,厉声道:“上不上堂,看你的意思了。”指了指店铺,放缓了语气,拉家常一般,“生意不错啊,连散卖的都停了,看来前后赚不少钱,光看你一身行头,也不是一般开酒坊能穿起的。家里也妻妾成群了吧?儿女呢,应该也有了。他们往后长大了,一辈子顶别人的唾沫星子,也不太合适。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掌柜抬头看看胡帐房,想点头,硬是忍住了。

      “看,都是过来人,我不说,你也懂。”胡帐房笑了笑,轻声道:“你做你的生意,陈四小姐就不追究了,毕竟起个家业不容易,谁忍心弄的别【创建和谐家园】离子散的,又不是非打擂台不可,说实话,真打擂台,也不到你这里来了,光过堂,只怕就能让你身败名裂,体谅你呢。”

      “哦?”掌柜的听了这话,好像又燃起了希望,头稍微抬了抬。脸上的表情起了变化。

      “没别的,最近呢,花露水作坊蒸酒的师傅们回去收麦子的多,就你以前干过的那作坊。别的就不追究了,就是打算和你合作几天,前后就七八天的功夫,知道你最近酒卖得好,不也耽误你生意,你该怎么还怎么,我们只借你蒸酒的家具。”

      “行!”那老板想都没想,一口答应,忽然想起什么,又丧气道:“订单大,七八天功夫当不起,一点办法都没有啊!”说着颓丧的蹲了下去,头深深埋了下去。

      “哦,呵呵。”胡掌柜将老板搀扶起来,“别丧气,咱有办法解决。你不是连酿带蒸吗?蒸酒能蒸多久?还不是出了酒糟才开一次炉?我这里只蒸,而且是全天不歇息,很快就完事了。一旦和你蒸酒的日子碰头了,就紧了你先用,我们是客,这点本分还是守的。”

      老板不知道说什么好,被胡帐房说得有点迷糊,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哦,不反对就是答应了?放心,不白用你家具。”说着从怀里掏了一袋子钱塞了老板手上,“先给你租赁的钱,用完还有这么多,陈家的生意,从不亏待人的。”在老板肩头拍了拍,“说定了,用完后,咱两家扯平,往后不亏欠谁,你看。”将状纸打开在老板面前晃了晃,然后轻轻撕扯成几片,“一笔勾销,再没人追究这事,老婆娃活得踏实,做人堂堂正正的,多好。我都替你高兴!”说着招呼了个老远担心的酒坊伙计过来,拍了拍伙计肩膀,“这小伙,壮实的。”指了指二娘子等人,“去,给这几个带到蒸酒那边去,我同你掌柜是朋友,长时间不见面,今喝上一杯。还愣了干啥?去!”给二娘子打了个眼色,“跟这小哥过去,听人家的吩咐。”

      二娘子几个人推搡了伙计朝后面去了,胡帐房反客为主的拉了掌柜的喝酒,缠得紧紧不松,老四是个机灵人,马上派人回报,赶紧伙计和原料都源源朝这开过来,只要人手一来占了操作的地方,那就是自家的天下了。

      嘿嘿,胡帐房,文绉绉的响马,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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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机会?

      仿佛又回到二十一世纪的感觉,懒散的心情骤然消失了,一切重新变得规律而紧凑,禁酒令如同得剑悬在头顶上,让人来不得一丝的松懈。王府后门的大门坎子已经抽掉十来天,早晚都有拉酒的马车进进出出,我则不停的在家里和北门两个蒸酒作坊之间来回的奔波着,生怕期间再出一丝的纰漏。

      不止我一个,颖、二女、老四包括胡帐房和钱管家,府里大大小小,没一个闲着的,尤其二娘子,昼夜驻扎在北门酒坊内,*强横的武力横扫着一切于王家利益有冲突的突发事件,效果不错,北门酒坊设备超负荷的运转,一天接近三百斤的产量让人非常满意。

      “哦?夫人找我什么事情?”为防止在七千斤关口上出意外,这几天我就守在北门上,军中的铭牌都随身带好,就怕有突发事件发生。毕竟酒坊老板不愿意说出包场子的买主,隐患啊。中午上,骄阳似火,正在个大树下乘凉,家里忽然派人找我回去。

      “来了客人,您得接待。”下人满脸汗水横流,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估计是兰陵来了,掐了时日,就这两天该忙完,正好见见她,问下确切情况,心里好有个底。

      回家门口上,停马车的甬道里兰陵的车驾正放了里面,可家里正门敞开了,兰陵来从来没这么大的排场,还得开了中门迎接,罕见。刚进了门,一身光鲜的钱管家就杀上前来,看打扮让我纳闷,老头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迎贵宾的架势,不知道家里忙得都发了癫痫,还穿这么一身,打算唱戏怎么的。

      “小侯爷,快。”管家上前不等我问话,一把攀住我,朝门房后面拉,“来了贵客,夫人叫老汉专门在门上拦住您,里面梳洗替换的衣裳都准备齐全了,随老汉赶紧收拾下。”

      “谁?都谁?”看来不是光兰陵这么简单的事情,就算谈公务,也不会派堂堂公主登门,我还没那么大的面子。边由得管家指挥丫鬟在我身上折腾,边垂询,“什么了不志的人物?”

      “英国公、左武卫大将军,还有英国公长孙,专程来谢您的救命之情。”管家说到这里,不知道又在意淫什么,脸上油光发亮的傻气乱冒,“头一回啊,除过当今圣上,满长安里再都没有几个这样的人物了,咱家里过年没留下爆杆,老汉真想点几根随个心意。”

      “消停了,人家大病初愈的,你点哪门子爆杆?”净说了大实话,满长安都这俩人一样的人满街乱窜,那才不正常。那是屠城呢。“都老相识,不换衣裳了,毛巾拿了抹个汗就成。”人家是行伍的,没文官那么多穷讲究,再说是私事上门,换了官服就没办法说话了。难不成和晋见上司一般的样子?“就这,我现在进去。不折腾!哦,对了,兰陵公主什么时候来的?和那些人一起?”

      “这个不是。”管家摇头,“早起就过来了,和夫人一直说话呢。英国公他们是快晌午才到,都安排了正厅里开宴席。”

      这就对了,不是一路来的。听罢不等管家再秧磨,径直就走了出去。刚进正厅上,就听了梁建方和李勣不知为何事吵得大声,颖没见过这场面,心慌失措地站了一旁不也吭气。李勣带了长房长孙过来,见我进来,赶紧起身立迎,李家的长房长孙挪开了椅子,上前一步纳身便拜。

      “啊!”李家长孙学武之人,我一把扶不住,眼睁睁看了他给我磕仨响头。

      “子豪莫心慌,他的本分,这头是应该磕的。”李勣摆摆手,扭头对自己孙子道:“往后多同子豪等人相处才好,你这个脾性,若要不好好修修性子,家业交你手上迟早有败的一天。”笑着拍拍身边的椅子叫我坐过来,“今天是专门过来行谢礼的,本来说叫孙子一人过来就成,可梁老杀才偏偏到了门上,一吵嘴,就一同过来看看了。没打搅你的意思。”

      “不敢,不敢。”起身给二位老功勋行了晚辈礼,示意颖下去,站这里活受罪,“二位爷爷过来没招呼一声,小子匆忙回来,急急忙忙的什么也没预备上,失礼之处,还多担待。”

      “预备啥!”梁建方起身爬在大饭桌上找了个丸子夹住送了嘴里,嚼得爽快。“一看你小子就是个好嘴的,平时家里吃的精致,比老夫家体面多了,酒也好,就是婆娘少了!”

      “是,是!一定改正!”梁建方的意见要口是心非的应答,这老【创建和谐家园】如今是我顶头上司,得罪不得。尤其有八个孙女这个杀手锏,杀伤力极强。“招待不周,菜色有点少,小子这就吩咐厨房,定要好好批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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