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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理会,夫君就放心好了。”颖回身恐吓老四几句,踌躇满志的出去了。
“姐夫,那人是个胡子吧?”老四见颖出去,肆无忌惮地询问:“刚过去看的时候,闻见他身上有胡子味。”
“胡说,人家可是堂堂的大姓氏,有姓谢的胡子么?”估计是从小在北方生长,身上或多或少有点牛羊的味道。不愧是香水厂厂长,鼻子就是厉害,我和谢宝待了快一天,都没闻见。“就是有味道,也不能笑话。人家可是在边疆立功的,文武双全,来地时候还杀了好些个吐蕃人。”
“当然要笑话他,已经笑话过了。”老四一脸得意,笑道:“他不在意,承认自己是个臭人。”
“胡闹。早起才挨你姐一顿打,晚上又被你跑去嘲笑,人都得罪光了。”想想被这姐妹俩一通折磨,再放我身上的话,想死的心都有,“吃完饭就过去给人家认个错,要不你姐又打你。”
“才不,吃完饭我接着去看去,不许给我姐说。”老四除了颖,谁都不顾忌,一点都不给我面子,“那人和我说,他们那里打仗,没事就抠人眼珠子玩,还问我想不想看。想吓我呢,哈哈……”
哎!我体会得到谢宝的心情,一有是伤,走又走不掉,被这姑奶奶缠的没办法,胡诌点恶心吓人的东西希望能赶了走。可惜啊,陈家这小姑娘偏偏是个胆大的。千算万算,忘记算老四这个异数,我现在开始怀疑把谢宝留家里养伤是不是错了。
正说话间,颖就回来了,老四老老实实地扒了几口饭,跑掉了。
“说的怎么样了?”见颖拿了个盒子,面色怪异,里面装的不会是地契吧?
“没说别的话,就是感谢咱照顾她庄子上的人,”颖见二女乖巧的给自己剥了个鸡蛋,高兴的摸摸二女脸颊,“比老四心疼多了,老四又野哪去了?”
“算了,管不了,你消停会。”肯定去逗谢宝了,自求多福吧,我不管了。“上次不是专程过来道过谢嘛,又来一次?”
“上次是给庄子农户道谢,这次可是给她庄子上的客人道谢,就早上打的那位。”说着盒子打开让我看,“都是名贵药材,专门送药来地。说这姓谢的前一阵给她庄子帮了老大的忙,谢咱家救人说伤一好转就拉回去,不给咱家找麻烦。看来今天还真是错打了个好人。”
还真有人缘,连云家大小姐都亲自过问了,这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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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千古名将大荟萃
一场小雨暂时缓解了盛夏的酷热,最近一连串的事情让我一再推后去山庄避暑的计划,想想兰陵,心里有点内疚,京城里稍微有点空闲的富贵人家都各自去庄园消暑了,堂堂一个公主竟然为陪我……
呵呵,有点脱离群众。我原本就是个小百姓,大日头,大雪里为生计奔波从没有埋怨过,这锦衣玉食的才过了一年,天气还没到最热的时候,站在阴凉地里就开始喊苦,娇气了。男人炼过成我这个样子有点不像话,就算富裕,再怎么的有人服侍,出现这种想法就算是报废了,要改正。
今天兰陵有个重要的什么事情,支支吾吾的也不说清,反正是不来了。颖则大早套了马车同琪郡主,好像还有程家秦家夫人一伙伙跑丰河西头看风景去了,听说是前朝的几族大姓因为被朝廷降了家族等级,为了避嫌,出售几处临河高坡上的好院子,显贵新贵们没这么多忌讳,只要有人卖,俺们就敢买。
为了维护统治地位。每个朝代开国后就有重新修订家谱的运动,靠这个运动来打压旧贵族影响力,提升新贵族的地位,唐朝更不例外,搞的轰轰烈烈。这次崔、谢、王三个陇西大族从一等降为三等,为了瓜分这三个姓氏因为避讳而出让的土地,新门阀之间刮起了一股抢购热潮,连看似淡漠不问世事的兰陵都动了心思,成天盘算着怎么多搜刮点为好,而颖更已经有成为地产商的趋势。
虽然朝廷对新贵不按规矩违法买地的行为睁一眼闭一眼,但也不能太过分了。象颖就是典型的吃锅望盆,云家的地皮还没到手,就开始打算发展别处的业务,还不能说,一说她就搬一大堆道理出来。什么家里事情老爷们别插嘴之类,反正不能打搅了她的土地规划兴致。由她去吧。就是怪罪下来。有那么些显宦顶着,也轮不到王家,大不了降爵罚钱了事。
趁了这功失,我准备出门溜达溜达,一来天阴不晒。二来成天家里待的发闷,有机会再去南林苑拿俩西瓜,前后没几天,瓜应该还有。
走时探望了下已经能一瘸一拐蹭墙站直地谢宝,到底是吃牛羊肉长大的家伙,身体各项机能强悍,在老四无差别骚扰下,还能保持这个恢复力,叹为观止。
正出门间,迎头碰上急烘烘进来地程初。还没等我开口,程初就发话了,“子豪兄,快…快!”
“快啥?”看他神色慌张,表达混乱,绝对没什么好事,“肯定是又把谁家地闰女给怎么了……”
“不是!”程初拉了我,扭头又出门了。急道:“先牵马,随小弟走。路上解释,慢了就来不及了。”
“什么事?催命啊?不知道我马的脚力慢,还跑了老快。”程初头前快马加鞭,我在后面追的急死忙活。终于有点趁不住劲了,喝道:“慢点,再赶我就不去了,先给话说清楚!”
程初无奈,放慢了马速,与我齐头并进,“这样的,早起天不亮,爷爷就要出门。小弟纳闷啊,提心吊胆的问了下,才知道工部在城南里放大爆杆,请了沙场老帅们观摩。小弟也想去啊,爷爷说没我地份,资历差了老远,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家伙才能被邀请……”
“那叫我有什么用?”有毛病了,他爷爷都给他带不进去,我能起什么作用?“咱俩去非得叫人家打出来不可,你一个人去丢人也罢了,叫我也去存了啥心思?”
“不会,不会。”程初连忙摆手,“火药是您配制的,本应该头一个邀请子豪兄去,但这次规格高,分了等级,正四品的才成。咱俩还差了一半级,但你若去了,他工部是绝对要以礼相待,无妨。俺是您学生,老师带了学生去看自己配制的东西合情合理,不让俺进去是他没理,是这个道理吧?”
哦,明白了,这种事情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古代不希奇。不过今天的程初很反常啊,能想的这么周全的时候不多见,“老爷子不好带你去,才教你拉了我下水吧?”
“嘿嘿,子豪兄测算无遗,这都被看出来了,佩服,佩服。”程初被揭穿的习惯了,脸皮厚地都不知道害臊,“其实爷爷也是提个醒,后面还靠小弟自己琢磨,子豪兄没发现最近小弟的功课进步的多了么?”
“恩,最近发现你开窍了,不错!”既然是这个事情,那看看无妨,见识见识工部半年时间的研究成果,“我不识路,你前面跑。”
专门给研究开发火药建立的半秘密机构位于城南二十来里的一处丘陵上,规模颇大,上百亩的占地,整个被茂密的林木包裹起来,好几营地精兵驻扎在四周,层层设卡,布防紧凑,一般人别说进去,靠的太近都难。
我和程初被挡在哨卡,任凭自报家门,好说歹说,人家就不认账。“回吧?进不去了,连正主都见不到,话也递不进去。”周围都是精兵,该来的早就进去了,这会外面都【创建和谐家园】,就是工部尚书他老爸来,也得等着。”要不就候到这里听个响,虽然距离远,声音还是能传来的。”
“不成!”程初牛脾气犯了,继续恐吓守卫。人家只当他是空气。任由他说的厉害。毫不理睬。身份再高也高不过军今,程初明白这个道理,也只能嘴皮子占点便宜,要不是看他地位显赫,人家侍卫早将他拿下了。正纠缠,一匹快马驰过,程初眼尖,利马喊道:“那谁,小五子,你给老子下来!”
马上不是别人,正是工部尚书五儿子曹霖。听见程初一吆喝,赶紧勒僵绳下马,乖乖地过来了,“拜见二位大哥,小弟公务在身,不敢久留……”
程初抬脚想踹,见跟前几个侍卫在场。估计给曹霖留面子,硬是收住。问道:“你调换这里当差了?”
“是。是,才调换过来不久,”凑我俩跟前小声道:“不瞒二位,依仗了老爹面子才过来的,比右武卫里清闲多了。”
“带我俩进去。”程初掰了掰手指,‘咔吧’作响,压低嗓音,“就这点要求,办不到的话,你选个死法,哥哥送你一程。”
“别啊大哥,”见程初一脸狰狞,转头冲我央求道:“子豪兄,您知道。今天来的都是大人物,要是捅了漏子出来,小弟可就万劫不复了。”
“恩,显焕的话有理,德昭休要逼迫。”我点头赞同,见程初一脸不甘心,拉了曹霖一边小声道:“不用带我俩进去,你若能见曹大人。直接禀报一声,就说王修带了学生过来观摩。至于让不让进,还不是曹老伯一句话。”
“成,小弟这就去禀报,不成也是我爹的事。程老哥可别打俺。”曹霖二话不说飞马进去了。
不一会,里面就走出几个人,头前就是曹工部,我拉了程初一把,赶紧上前行礼恭敬道:“小侄拜见曹伯伯。”
“哈哈,今天程老公爷就提醒老夫,说王贤侄要来。这不,刚忙完,正要出来迎接,这小五就跑来报信了。”说着伸手拍了拍我傍边的程初,慈祥道:“这小子,和我家小五差不多一般岁数,这下长地高了一头,不愧是程老公爷的好孙子,这般威武。”转身把身后地曹霖拉过来,伸手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就你没出息,平日里不学好,”笑眯眯望了我和程初,“公务忙,没时间管教,这小五是越来越没样子了,你们年轻人好厮混,往后多规劝他,少让他花街柳巷地乱窜。哎呀,快,快随了进去,这一说话可就给事情耽搁了。”
会做人啊。此前见过曹尚书几面,都是这般的随和慈祥,光看模样,谁能想到是个宦海沉浮十数年的官场老手?和兰陵也提起过,兰陵对其的评价就仨字:“笑面虎。”并讲述了曹尚书从一介芝麻小吏亲手搏杀无数官油子,最终稳占工部尚书宝座的奋斗史,前任高尚书就是倒在他地笑面之下。这才是真正的厉害人,我是打心底由衷的佩服,比兵部尚书杜风留给我的印象好的太多了,至少没我长的帅。
试爆的场地足够大,场地一侧按照城墙的比例起了一截土崖,估计是一会的爆破对象,看来为了这个火药,工部还是费了心思。此次邀请了大约十来个老将军,程老爷子正在其中。老远就看见他一个人对了众老将八卦的正爽,其嗓门穿透力超强,十来米地距离都听的一清二楚,正在标榜自己眼光超级长远,发现了火药这个威力巨大的攻城利器,而这个火药的发明者正是在他的长期培养下,关心下,鼓励下,才茁壮成长起来的新一代超级无敌霸王兵法家。
“子豪兄,咱还是离远点,”程初的脸皮还没程老爷子的级别,老远听了爷爷【创建和谐家园】地论调已经满脸发青了,实在不愿意再上前丢这人,“都是老帅,咱们过去会叫人家笑话。”
“恩,”我理解程初的心情,毕竟没几个人有幸能摊上这么个爷爷,“那边树下没人,咱过去看。”
正要拉了程初溜是,身后一声断喝,“俩小子休走,给爷爷滚过来!”
妈呀,吓一哆嗦。听声音还不是程老爷子的,扭头就见一个身材伟岸的白发老头大步而来,一手一个的将我和程初提溜起来。见程初老实地任凭摆布,我也就省了力气,认命吧。
“程老不死,这可是老王家的孙子,少没事给你脸上贴金。”那白发老头揪了我衣领在程老爷子脸前晃荡了几下,随手就将我丢了一边,“人家可是祖传的兵法,和你程家有个屁关系!”
我被扔了个趔趄,赶紧站直了看热闹。头一次见有人敢和程老爷子叫板,跟前站的老头都是杀人魔王,眼里不揉沙子的亡命徒,这架势弄不好就得打起来,暗暗打量了下周围环境,场子够大,一旦动起手来有的是藏身之处。
程老爷子没有我预料中拔刀相向的趋势。干笑几声,朝白发老头比划了几个下流动作。拉了几个听众又到一边大侃起来。白发老头也不乏拥护者。几个老头挑了大拇指称赞道:“该!程老不死就是嘴大!”
我和程初对望一眼,见程初嘴角挂了笑,估计见爷爷吃瘪心头爽快无比。
“认识老夫不?”白发老头扭头问我。
“啊?”把我问住了,按理说能打击程老爷子气焰的人家寥寥无几,可我真不知道是谁。难道他就是尉迟敬德?可这老头虽魁梧。但模样周正,皮肤也不黑,要年轻个三、四十岁,也算是帅哥了。“哎呀,谁【创建和谐家园】?”
“才几岁的娃子,眼睛都长头顶了?你家李世勣爷爷都认不出来,恩!”旁边一个老头见我发瓷,上来就给我又一脚,“不看你是老王家的孙子,今就踢死你。”
怪不得老程蔫了。这位就是大名鼎鼎地传说中的‘英国公’徐世勣。因战功卓著,李世民特地赐了‘李’姓给他,《隋唐演义》里徐茂恭地原型。不过就算是名人,说不上名字也该人家李世勣亲自踢,旁人乱踢个什么劲。
“好了!老棺材瓤子,和个娃娃计较啥?”李世勣护我跟前,指责那个胡乱【创建和谐家园】地老汉,“老王孙子去年才生了大病。才明白了点。再被你打傻了,看死后有何面目去地下见老友?”回身拉了我坐在树阴下的长椅上,冲正准备开溜的程初招招手,“你也过来,陪老夫一道观看。你爷爷装疯卖傻惯了。就那德行,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听这口气是教育程初,不应该为爷爷的【创建和谐家园】而感到丢人。
今天就不该听了程初的教唆跑来凑热闹,还没搭话先被踹了两脚,虽说和这些历史名将悍将们站一起是荣幸,但我就是感觉不舒服,炎炎夏日竟然周围老是阴风飕飕地。尤其这些人开口闭口就是某某战役老夫一阵斩杀多少多少首级,还有变态的历数自己长久征战,共斩杀六位数的敌人,活埋n位数的降俘,屠了多少城池……
这也罢了,身边的李世勣老爷爷还不住的考我兵法,一会地上画个城池让我来攻,一会又画了山川河流的让我来守,面对千古名将,我运起一千多年的知识,打起二十分的精神头应付,就这,还反复被屠杀了一百遍啊一百遍。心里一个劲埋怨工部没效率,赶紧一爆炸快散伙多好,怎么一个准备工作就这么长时间?
“不愧是老王家的孙子,三心二意下还能和老夫战作平手,若稍加磨砺,成就不在你爷爷之下。”李世勣和我推演几次,称赞道:“小娃娃还是个病秧子,若是病好了,老夫只怕不是对手呢。”
“知道了吧?知道不是对手就好,我家孙子就拜在王家学兵法,”我和李世勣推演地认真,周围不知不觉已经围了好些个观战的老将,程老爷子见我露脸,洋洋自得,“子豪,爷爷说的没错吧。”说着拉我起来,亲昵的拉了我和程初过去单独说话。
我边走边扭过脸无奈朝李世勣笑笑,李世勣给我挤挤眼睛,微微的摆摆手,表示不介意,转身向一旁的曹尚书走了过去。
“李老头和爷爷不对付几十年了,呵呵。”程老爷子拉我和程初坐下,盘子里挑了块点心扔嘴里,就势怀里掏了九花玉露出来泯了一口,“不过啊,当年打江山的时候东征西杀的,爷爷就佩服俩人,一个是去世不久地李靖,另一个就是李世勣。你俩有机会就去他府上坐坐,哪怕就是从他那学来一点,也够一辈子受用。老一辈的恩怨莫要放在心上,不关你们小辈的事情,李老不死的心胸比老夫要宽广许多,定不会计较。”
我和程初点头称是。不愧是名将,说话行事不得不叫人佩服,李家短短年月就扫平强敌,凭的就是这帮心狠手辣,精明强干地老不死。
正说话间,工部的工作人员准备工作就绪,数十大汉抬了五根碗口粗细的大竹竿出来、怪不得程初说要来着爆杆,和爆杆没什么区别,就是加长加粗了许多。唯一不同的是,竹竿最前端包了一层铁箍,多了条长长的铁质鹤嘴状尖头,整个爆杆看起来如同一根放大的钢笔,身来是准备用人力或马力猛的戳到城墙上再引爆,和后世的爆破筒有点像。
诸位老帅看的新奇,纷纷站起来近距离观赏,程初也按捺不住,想凑热闹,被程老爷子一把揪住,厉声道:“不要命了,他们不知道厉害,你也不知道?就在这老实待着,敢凑过去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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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试爆与高丽美女
程老爷子教训程初没错,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到跟前去看。上呈的配方我心里清楚,是黄金配比,标准的军事化火药比例。太危险了,爆破筒就放在场子中央,四周空旷,一旦发生意外,我待的地方都不安全。“程爷爷,德昭,咱们去那边看,这个距离还是有点危险。”我指了指操场边角一排大树,躲树后面有个遮挡要安全的多。
“没这么厉害吧?子豪兄过于小心……”程初属于憨胆大类型那种,不着四六的那种。
‘啪!’程老爷子照手就赏了程初一记五百,“没大没小,有这么和老师说话的?还不赶紧过去?”转脸对我笑道:“子豪啊,你带这杀才过去看,老夫就坐这里了,再退可就失了脸面,哈哈。”朝正希罕观赏爆破筒的一群老帅努努嘴,“和那帮老不死的都是老朋友了,就算危急也没再后退的道理,你们去!”
我拉了不情愿的程初朝树后正走,后面曹尚书小跑的追了过来,“二位世侄,等等老夫,”曹尚书体态有点臃肿,小小的运动已经满头油汗了,“哎呀,还是你们这帮小子有劲头,哈哈,真是老了。”毫不在意的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指指远处的爆破筒,“子豪是行家,可有不妥之处,尽管直言。老夫虽说身居工部尚书一职,对这个玩意可是含糊的很,半点都摸不找头尾,哈哈……”
曹尚书虽说顶了个‘笑面虎’的绰号,但为官的态度还是值得赞赏的,没有沾染官场里不懂装懂的恶习,不知道、不明白的事就坦白直言,很直率的模样。我恭敬道:“曹伯伯客气了,造的是别致,等一会看了效果才有定论,此时妄言还为时过早。”
“子豪这话是正理,蛋没孵出来。谁敢说是鸭是蛇?”曹尚书点头,“也只有真本事的人才明白这个道理。不是老夫埋怨啊。这火药方子递上来后,工部里可真是忙的脚不沾泥了,若只是这么样子到也罢了,可笑地是。竟然有人跳出来指手画脚的横加添乱,若不是圣上英明,力排众议,这玩意只怕还娘胎里呢。”说着朝不远地几个人挥挥手,“虽不明白其中道理,但‘小名巷’里第一次出事就给老夫提了个醒。这火药厉害。不为别的,就为大唐将士如虎添翼,百战不殆。当日老夫就亲自过问此事,并直言上奏圣上,力陈其利。呵呵,说的多了。那边就开始,咱们这里看着就成。”
“曹伯父不亲自过去调派吗?”见曹尚书笑吟吟的和俩毛头小子站一起,任凭老帅希奇,手下忙活,自己没事人一样,没半点出头露脸地意思。
“老夫是牵头的不假,但总体事宜还是手下官员得力,方有今日。老都老了,跳出去显脸的年龄早就过了。手下这帮年轻人才是该逞能的时候,让他们有个机会在这些大人物跟前蹦达蹦达,往后前程也好有个下落不是?”曹尚书一说手下,脸上不禁流露出关爱的神情,“都是些半大小伙。每每看到他们啊,就想起自个儿年轻的时候,就想起曹霖那臭小子,往后那小子仰仗德昭和子豪地时候还多,你们年轻人好厮混,还得多帮衬帮衬,老夫这里先谢过了。”
一眼就能看出火药的用途,力排众议的牵了这个头,该邀的功劳已经在皇上跟前邀过了,无论这东西以后怎么发展,都能和曹尚书的大名联系起来,毕竟他是第一个给朝廷陈述其中利害的人。大功在身还不忘了部下,给人一种平易可亲,淡薄名利地感觉。会做人啊,不管是真是假,是忠是奸;没有王霸之气,一不显才,二不谈利,就凭一副笑脸,看似轻淡的三两句话就把人心拉住了。起码我是被收揽了的感觉,这笑眯眯的油胖脸越发可爱起来。
那边已经就绪了,众老帅回到看台,一个年轻官员卖力的指挥着。细细检查一遍后,八个彪形大汉抬起竹竿,官员令旗一挥,八人步伐整齐呐喊着朝土墙冲了过去,竹竿顶端长长的铁质鹤嘴深深刺入土墙。虽然离的远,我也能看的明白,其中的引线是从中空地竹竿尾梢点燃的,引线一路在竹竿腹腔内燃烧,就算是下雨天、从上面泼水也无法熄灭。完成点火后,八名大汉作鸟兽散,我及时的捂了耳朵,背过身去,程初还傻呵呵的仰脸看的高兴……
巨响,能清楚地感觉脚下的摇晃,树木也震动的婆娑起来,没有防备的程初被惊了个趔趄,土墙被爆炸产生的硝烟尘雾笼罩,看不清面目。刚定过神,又是八名壮汉抬了根稍微细点的杆子冲了过去,周而复始的一连三次爆破,安排的紧凑【创建和谐家园】。
山摇地动的三声巨响过后,整个操场笼罩在尘烟里,能见度极差,呛的嗓子发干,不停的咳嗽。程初回了神,匆忙朝程老爷子坐的位置跑去,我朝曹尚书按按手,也跟了过去。看这架势惊人,除了纪录片上的情景,近距离接触爆炸现场还是头一回,别出事情才好。
程老爷子仍旧大马金刀的坐在原处,姿势威武,就是身上厚厚的盖了一层灰土,正豪爽的大笑着,周围土人般的老帅们也都跟着笑了起来,不住有人笑骂曹尚书故意安排这么个距离,就是想看老头们的笑话。
“诸位老哥哥,刚刚还真的危险啊,”一个老汉伸脚踢了踢炸断飞来的竹节,“这么大家伙,砸上就得飞升了,哈哈。”
程老爷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尘,大手一挥,“都起来!过去看看,满到处灰,这里也看不请那土墙的下场。”一大群人风风火火的跟了过去。
土墙已经垮了,从上至下的跨塌了,只留下一堆黄土渣子和半截灰烟散尽后,大半个操场上扑满了土墙的遗骸,一地的土疙瘩。十来个老头蹲在遗址上感叹,连李勣老将军都有点激动,蹲地上边检查土块边自言自语,也听不见说啥。反正呆呆的样子。
“娶媳妇了没?”刚踹我的那个老头拍拍我肩膀,亲热道:“要是没娶的话。老夫六个孙女你小子随便挑拣。”
“啊?”见那老杀手过来,还以为他又要打我,心里怕怕的,没想到这么个一问。前后反差太大,有点迟钝。“娶了,俩。”我还下意识地伸了俩指头比划了下。
“才俩?再娶几个!老王家这么好的品种,靠俩媳妇能留几个后?”老杀手对我地老婆数量极为不满,“这人越是傻了,就越能生。反倒像你王家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老弄什么单传,万一骑马摔死可就绝后……”
“去,你个老不休的!”程老爷子一把就给老杀手拽了一边,指了鼻子骂道:“骑马摔死的多了,怎么就你偏偏还活地旺盛?马踏都踏不死。糟践粮食。”
所有的礼数到了这帮人跟前全作废,这里一群不是国公就是国侯的,嘴里不是骂娘就是杀人灭口,连推锁孙女都是批发,豪迈的一塌糊涂。怪不得曹尚书一直躲了老远,给手下机会是一方面,不想和这些老变态狂打交道也有可能。
“都觉得怎么样?有啥说啥,人家工部的几个娃子还等咱这群老家伙们给指点呢,都指点指点!”李勣蹲了半晌。才站起来发话,瞪了程老爷子挑衅道:“按规矩是老夫先来呢,还是程老不死先来?”
“您,您先请!”程老爷子笑眯眯作了个手势,扭头咒骂道:“先请先死。老不死的!”
粗鲁是粗鲁了点,但说起杀人地经脸、那是一个比一个的丰富。对这个爆破筒各有各的看法,如:攻坚尚可,野战无益;威力虽大,运用不便……十来个杀戮高手的意见汇集起来,让工部里的研究人员兴奋不已,光意见就纪录了好几本出来。
“其实啊,今天演示的仅为其中之一,还有多项正在研试之中,”消失一阵地曹尚书又出现在我跟前,“子豪若有什么看法,直说无妨。”
我没啥看法,这个年代弄了爆破筒出来就吓人了,光凭声势就军威大震,再说我也不懂,瞎搅和未必就是好事。按手道:“曹伯父抬举了,小子一时心血来潮配制的玩物,在您手里竟有如此威势,实在不敢再有奢望,佩服,佩服。”
“哈哈……”曹尚书得意大笑,“子豪过谦了,”从怀里取了个腰牌给我,“工部的腰牌,往后可要常过来。老夫手下许多官员对你可是仰慕已久,多给他们指点指点。”
“是,谨遵曹伯伯教诲,”天色已经过午,周围又都是亡命之辈,实在不想多待,“小侄今日大开眼界,时日不早,也该告辞了。”给诸位沉寂在杀戮中的老将军一一辞行,拉了程初离开了这个是非地,临走李勣老将军还给我交代,没事去他家里转转,天天去也无妨。虽然是头次见面,看来李勣对我的印象还不错,可以交个忘年好友。
“天色还早,不着急回家吧?”程初开了眼界,心满意足的建议:“要不再出去逛逛,城北才开了家‘东艳坊’,听说里面都是高丽美女,小弟向往已久,不如……”
“高丽?恩,不错,嘿嘿。”反正还早,毕竟是成年人了,对‘美女’二字憧憬已久,“带路!”
“二位大哥,等等……”刚上马,曹霖牵了马追了出来,军服已经换掉了,一身儒衫,“今天里交了差,正好听从家父指教,与二位大哥多厮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