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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谈判的技巧
一早起来,我就让下人把厅堂收拾好,大厅中间摆了个长长的花梨木桌子,按西方人的布置,只给桌子两端放了两把厚重的软椅,搬起来很吃力的那种。
这个布置都是给兰陵准备的。一会她过来得和她好好谈谈关于纸张定价的问题,当然还牵扯要纠正她单方面违约制定霸王条款毫无合作诚意的态度。
谈判就得有谈判的架势。首先她是女的,还是我喜欢的女的,就冲这一点,今天就应该和她保持距离,免得坐的近了被她使用几个亲昵的小动作后头脑发热,钻了空子去;第二点很重要,现在我俩的关系很复杂,又是合作又是恋爱又是互利,但其中的关键绝对不能混淆,今天我就要用接待合作伙伴的方式来接待她,思路一定要保持清晰,我现在就努力的把她想像为拖欠贷款好多年,连利息都不结算的女金融诈骗犯,我要对她词严意正的提出【创建和谐家园】和控诉。
俩学生都不在跟前,我现在闲人一个,有的是时间和兰陵打麻缠,我已经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了,还不相信了就!
坐在长桌前,我悠闲的品着程初才从剑南道带回来的明前茶,味道真哪啥啊,反正就是茶味,再多就品不出来了。一想到程初,我嘴角不由的带出一丝笑意。
立春后,皇家的马球赛照常举办,而程初按照赛前约定好的章程,亲自上阵,与肖恩康纳利和吴虎形成了犀利的锋线组合。还别说,程初平日里看着生蹭冷倔的,一旦上了赛场,竟然有脱胎换骨的转变,无论是意识、技术,绝对是超一流境界。也许是从军心切,就连火爆脾气都硬生生的按捺下去,丝毫没有斗殴、吐裁判、耍大牌等不良行为,成为活生生的五好球员典范。
飒紫露在我多半年的精心条理下(很【创建和谐家园】的说法,我经常旷工),从训练模式到球员的比赛思路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早已不能和半年前的那支鱼腩球队相提并论。一路过关斩将的杀入决赛,而对手正是秦家的豹骑队。虽然秦钰远在拢右,但由秦钰堂弟秦涪带领的飞骑队依然骁勇,以全胜的姿态在决赛中与程家的飒紫露相遇。
程初要在皇帝陛下亲临捧场的决赛上拿头功,我只好在比赛的前一个晚上因为身体不适,卧病在家。身为领队,场上指挥(其实幕后由马术教头程跃主持)兼队员的程初在比赛中勇不可挡,比赛中一人独中四元,帮助球队以一球的优势险胜豹骑队,在皇上跟前出尽了风头。
然后在后面发生的事情令人啼笑皆非,皇帝陛下豪不吝啬的给了程初一个‘左龙武卫骁骑尉’的封赏,并大方的给他进了一级爵位,赏赐n多财锦后扬长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程初和一脸得意的程老爷子。
‘左龙武卫骁骑尉’这个衔头听起来还是十分的威武,官阶为从六品,以程初这个年龄得到这样的成就,实在是了不起的。但毕竟是虚衔,一般都是朝廷糊弄拉拢域外各族而给的花头,手里的权利还不如我这个小小的‘右武卫录事参军’。顶多也就是往北门屯军里面一站,大伙过来恭敬的山呼:参见骁骑尉大人!然后留下一脸得意的骁骑尉大人,众军伍起身作鸟兽散,由如香港警察参拜关二哥一个流程。
程初和我到底嫩啊,心里的小算盘能瞒得过人老成精的程老爷子才怪。老爷子现在不但在众位老战友面前出尽了风头,还好整似暇,顺水推舟的摆了我和程初一道,一举两得。
二月下旬,屯兵一部开往关内道和剑南道之间的山区操练,程初也厚着脸皮跟了过去。怎么说他也是个中级将领的头衔,跟了去也没人愿意阻止,毕竟再怎么也不必要和老程家过不去,也就多加一副碗筷而已。
正寻思着程初,香气四溢的兰陵来了。很好,好的很!
“不知公主殿下驾到,在下未及时远迎,还望殿下恕罪,”我接她进门,指了指软椅,“殿下请坐,这是程初从剑南托人捎回来的明前茶,您品尝。”
“呵呵…”兰陵被我的举止逗乐了,拿手绢在我身上扫了一下,笑道:“没点礼数,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和谁学的这个,赶明我教你。”
“不学!就这样挺好,”见她坐好了,我转身走到桌子的另一头,学着县太爷的样子巍然落座,清咳了两声,“殿下,关于造纸……。”
“这个软凳很舒服,”兰陵不管我说啥,【创建和谐家园】在软椅上颠了几下,舒服的感叹道:“哪买的?赶明我也定做几套去。”
“我设计的,前天木器店才送过来。要觉得舒服就把这两把先给你搬回去,我再订做就是。”我得意道。前些日子颖不小心扭了腰,我就按后世单人沙发的样子设计了软椅,坐垫靠背里塞了好些个羊毛,软蓬蓬的,坐了舒坦。“停!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先说说造纸作坊的事情。你定的那个价钱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事先不和我商量一下?”差点就被无聊的话题给拐跑了,集中精力。
“离的怪远的,说话太累,你坐过来。”兰陵满不在意的朝我招手,“今天专门熏了衣裳,还好闻吧?”
“就这么说,说通了我再过去。”我摇头拒绝,坐过去就有失去思考能力的危险,“大姐,问你话呢,给个说法吧。当时咱们可是有协议的,现在作坊建好了你就准备单干怎么地?定价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来找我商议一下,还有没有点平等合作的态度嘛!”
“又不是我订的价,冲我吵吵什么?”兰陵一门心思还在软椅上,头都不抬,“再大些就好了,可以把鞋脱了歪上去。”
“再大了是软塌了,懂啥?”唐朝人就是没见识。下次做个双人沙发出来,能坐能躺的…“别打岔好不?说正事!”我被搞的有点不耐烦,“我就不信你手底下的人敢私自定价?少说你不知道。”
“试销不就是这个价格嘛,咱们又不亏本,我看挺好。现在京城里都等着呢,这个价钱大家都用的起,为什么还要重新定制?”兰陵每次一说到经商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你价钱定高了,好多穷人都没能力用的。”
“试销不就是这个价格嘛,咱们又不亏本,我看挺好。现在京城里都等着呢,这个价钱大家都用的起,为什么还要重新定制?”兰陵每次一说到经商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你价钱定高了,好多穷人都没能力用的。”
“恩!”要不是看她是公主,我就想上去抽她,听她这话就窝火。投资那么大,摊子铺开了,现在改善堂啊!“大姐!用点脑子好不好?有点经济意识成不?”桌子就是有点长,说话费劲,火头上,“穷人关我屁事啊?朝廷都管不了,我凭什么要管?你以为把纸的价钱压底了他们就能有钱了不成?”
“子豪发火了,嘻嘻。”兰陵试着想把软椅挪到我这边,拉了几下,放弃了,盈盈的走了过来,坐到我椅子的扶手上,“就为了说个这事情,专门弄两把铁椅子来,至于么?”
“木头的,谁说铁的?”见她过来了,也不好赶走,“不怪我发火,这个事情你做的真是欠考虑,你定这个价钱时候,好好的思量过没有?”
“还有个什么思量的?本来就比竹纸的价钱高了两成了,再按你的想法,那多少人买不起呢?”兰陵说着戳了我一指头,“你王家现在不缺钱用,我也不图这个,少赚点有什么关系?怎么每次一说到钱上,好端端的就变了一个人呢?贪财也得有个下数。”
“好,先把贪不贪财放一边,咱先说这个价钱上的问题。”我打开面前准备好的资料,压了压心头的火气。毕竟兰陵也是好心,但是她脑子里没有一个系统的概念,“你有没有统计过现在关中道上纸张的需求量呢?也就是说民间每天消耗纸张的数量。”
兰陵手臂压在我肩膀上,摇了摇头,“这个怕是不好说吧,你知道吗?”
“我这里有个统计,虽然不是太准确,但大约就是这个数量。你看看。”我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她。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习惯,在造纸作坊建设前,我已经把长安各个出售纸张的店铺的年销量作了个累计调查,一共七家店铺垄断着关中道几乎所有的纸张销售,统计起来并不麻烦。
“恩,看过了。”兰陵笑着把资料放到桌子上,伸手楼在我脖子上,嬉笑道:“你还真是花了心思的,平时懒散的模样,赚起钱来还蛮勤快的嘛!让我看这个有什么用处?”
“坐好,”我把她推开,“看完就好。上面有关中纸张的年销量和咱们作坊的年生产限额,你看,咱们作坊就算拼了老命的干,也只能满足二到二成五的需求,离垄断纸张市场的距离还有很大差距。我们的新纸质量不是竹纸可以比拟的,一旦低价上市肯定满足不了需求,形成供不应求的局面。”
“是啊,”兰陵拍了拍手,高兴道:“这样才好嘛,纸也卖了,名气也打出去了,大不了我再投些钱重新再建一个作坊出来。按你这个说法,又不怕亏本。”
“恩!”我受不了这种商业盲,我举手就想【创建和谐家园】,压住,压住。“说话用点脑子!你统计过要几个作坊能垄断关中的市场?退一步,你有钱,你不怕起作坊,给关中市场垄断了。大唐多大的版图,你心里有数吗?需要多少家作坊才能把全国都垄断掉?”
兰陵被我忍气的模样弄的乐不可支,“郎君还真贪心呢,全国都垄断了,该叫你挣多少钱才是个头?”
“你想过没有?就算是垄断关中,有几个关中人能用上咱们的纸?”兰陵平时精明伶俐个人,怎么一到这个上面就糊涂。连我意思都误解了。
“这是个什么道理?”
“商人重利,他们不会和你一个想法。你以为从作坊里出来的价钱低,百姓们就能用低价钱买回家了吗?商人会按照市场的供求关系来调整价格的,你虽卖的便宜,但他们仍旧会高价出售。你垄断关中,他们不会运到剑南,运到江南,甚至运到国外去卖?只要有利润,他们什么地方都能去!”
“恩,这个道理我听懂了。”兰陵认真的点点头,“妾身真没有想到这些门道,要不是郎君您今个说,还真叫他们钻了空子去呢。要不咱们开几家店铺自己出售?”
“我真打你了啊!你不许还手。”我全身充斥着无力感,迟缓的端了茶碗喝了口,“你把人家都当瓜子了,你开几家,人家就上门买你几家的货!按你的做法已经把长安,或许是全国的造纸作坊都得罪了,你还想继续得罪人家卖纸的不成?小心落人骂!别看咱们只占二成多的产量,一旦按你定的这个价钱出去了,长安附近多少家作坊要停产?工匠们没了手艺,怎么活?都去山里当土匪吗?”恨恨的在她臀上抽了一记,情深意切的道:“口口声声的喊叫做好事,就是好事也得慢慢做啊。让你一搅和,利润被商家吞了,作坊的工匠被逼上秦岭,好端端的秩序被打乱,多少人家卖儿卖女,多少好闺女被道貌岸然的学究暗地里糟蹋,你忍心嘛!”说着沾了口唾沫沾在眼眶上,【创建和谐家园】辣的流眼泪,坏了,早起吃蒜苗了。
“怎么不说被你糟蹋呢,说的邪乎!”兰陵虽然嘴还硬,但表情也是寡寡的,话里没了底气,“可你定的那个价钱也太高了,再下来点。”
“一点也不高,我是参考了市场价格,按咱作坊里产品的质量和产量定的,这个说了你也不懂。”揉了揉红眼睛,撩了兰陵的群摆擦了几下,“什么东西都得有个时间过程,我们先按这个价钱卖,随着利润的增加逐渐扩大产量,随着产量的扩大,我们再慢慢调低价格,给同行一个过渡的时间,也给市场一个适应的过程。或许二三十年后就没有人再制造竹纸了,我们也垄断全国了,那时价钱或许比现在的竹纸还要低,绝对要低。”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下声线,沧桑感十足的道:“想想以后,大唐的每一个孩子,不论男女,都能用上我们制造的纸张,坐在宽敞明亮的学堂里求学,个个都成为国家栋梁。他们做学问的时候,建功立业的时候,名满朝堂的时候….也许不会想起我们这些默默奉献的人。但是我们已经足够了,能为大唐、为百姓做这些事情已经很满足了,”我抚了抚兰陵靠过来的身躯,深情道:“当我年老回忆这一生的时候,我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我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天下最伟大壮丽的国家——为了大唐的繁荣昌盛和百姓安居乐业而默默奋斗。”
兰陵靠在我身上,动情的低了头在我脸上磨蹭着,细声道:“第一次听人把对金钱的渴望和贪婪说成如此豪情壮志,你这个即卑鄙又贪图财利满嘴蒜味的千年老鬼。明明知道你心口不一,我还是不由的被你甜言蜜语打动了,也许把你栓到银饼子上更能发挥你的用处呢。”
“吃蒜对身体有好处,再说我吃的是蒜苗子。”我灌了口凉茶,用力的漱了漱口,“同意了?”
“恩,”兰陵点点头,“郎君说的有理,妾身对这里的门道一窍不通,还是按你的办法来,让你得逞一回。”
“好,把这个新协议书签了,”我拿出早都预备好的合作协议修改方案摊在桌子上,“你先看看。”
“不看了,你还能给我卖了不成。”兰陵爽快的按了手印,把协议交给我,“还有什么事情?”
“啊?”看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心里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多搂点便宜了,“还有个小要求,把你派遣的那个女掌柜换了成不?弄的俺家的胡先生没办法和她打交道,影响工作情绪嘛!”
“休想!”兰陵挑衅的看了我一眼,“和你这种不注意就钻空子的人合作,就要精明强干才行,少和我耍心眼。
“嘿嘿,”我摸了摸脑袋,傻笑道:“我实在人,没有你说的那样子。”
“好了,不和你说这个,咱俩去你的沙坑上推演一会去,”兰陵起身伸了个懒腰,“今天不录东西了,昨天回去听说,高丽增援百济的三万人马以被苏定芳破于满金桥。朝廷已经下令,让薛仁贵统兵四万讨伐高丽,而驻扎在新罗的刘仁轨业以出兵,对其形成包夹之势。”
“啊!”兰陵的这个消息让我大吃一惊。这个时候出兵高丽,整整比历史上早了九年啊。纪录历史的人太不负责任了,扣他月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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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野心与遗传病
后世人对李治的评价不一而足。往往提起他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好像武则天的丈夫吧?或:是不是李世民儿子?如果李治泉下有知,定能气的再死一次。
如果没有武则天这个污点(仅对当事人来说),李治是个好皇帝,绝对是在中华五千年文明中能排上名次的统治者。李治身为储君的时候就身负‘仁孝’之名,也是凭借‘仁孝’登上王位的。‘孝’自不必深究,但这个‘仁’确实是深得民心,在位三十五年中,号称仁君的李治的确鞠躬尽瘁的为百姓做了很多实事,为以后的开元盛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对内仁政不断,老百姓的徭役一直的递减,修路架桥,广开言路,削减刑罚,善待商贾等一系列利国利民的开明政策让才经历战乱不久的国家扶摇直上,有“永徽之政,百姓阜安,颇有贞观之遗风”的评价。
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愿意活在老子的光环之下,尤其是自己呕心沥血的干了业绩出来,被人看似赞扬的评价一句:‘颇有贞观之遗风’。李治再孝道,也是个人,而且是个野心很大的人,如果单以对版图的野心来看的话,也许已经超过李世民许多了。在有生之年里,连续的征服高丽、百济、龟兹、高昌、西突厥诸国,将其并入版图,形成了一个令后世之人汗颜的庞大疆域。若不是难以适应恶劣的高原气候,吐蕃这个地方可能早就被纳入囊中,成立个吐蕃都护府啥的。
从在位几十年的作为来看的话,唐高宗李治是个另类的皇帝。内宽外厉,一改内王外圣的国家形象。对内宽和仁慈,对外睚眦必报,稍有机会就厉兵秣马给其致命一击,杀伐果断,令人叹服。
如今正年轻力壮的李治正在朝鲜半岛大发其飚,苏定芳与新罗联军剑指百济,攻城拔寨,已经收复被百济占领的新罗城池二十一座,大军的其中两部已经插入百济境内,截断百济靺鞨联军的后路。刘仁轨与薛仁贵则夹击高丽,高丽多山,攻势相对缓和,两位将领稳扎稳打,有将高丽人压缩到平壤一线逼迫其决战的意图。
“两线开战,朝廷压力不小啊,”身为军部中级参谋,站在职位的立场上,不禁担心起来,伸手拿了个竹签插在沙盘上,“高丽多山,限制了骑兵的发挥,如果仅凭步兵相拼的话,我军伤亡过大,得不偿失。你看,从这里开始,如果高丽人步步死守,就算我军兵临平壤城下,付出的代价也难以估算。现在动手有点着急了,如果等苏定芳将军拿下百济,组织新罗百济傀儡联军征伐的话,可以将我军的损失降到最底。”用手在沙盘上虚划一道,“我军已经在这里展开,相对来说,已经占领要地,可以暂时驻扎下来。以这里为中心,逐步的放缓攻势,派遣山地作战经验丰富的小队入其后方骚扰破坏。高丽粮少,现在正青黄不接之时,毁其村寨,焚其储粮,只待苏将军援军一到,三面夹击,高丽唾手可得。”
“又胡说。”兰陵伸手拔掉我插上去的竹签,“对百济的战事正紧,怎能寄希望于三面夹击?如果八月份以前拿不下百济的话怎么办?高丽天寒,又多山地,我大军难到要在这个地方过冬不成?再等一年岂不是延误了战机?”
伸手拍了下脑门。失策,现代人老是忽视季节上带来的问题,“你说的对,是我没考虑周全。不过按苏将军现在这个打法,估计这个时候已经把百计靺鞨联军兜住了,或许这会已经展开决战也有可能,毕竟我们得到的军报还是月前的消息。你看,”又取了几个竹签插到百济和新罗的边境上,“我军已经截断其后路,以苏将军之能,绝对不会让对方有机可乘,与我军展开决战是敌人唯一的选择。估计这几天就能接到前方的捷报了,真的很期盼呢。”说到这里,我不禁心潮澎湃,一种身为强国子民的傲气由然而升。真实的感觉,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情结,万恶的封建王朝此时在我心中无上的可爱,心中竟然出现了等捷报传来后给王府上所有杂役涨月钱的想法。也许是陶醉的厉害,表情有点夸张了,
“好渗人,”兰陵轻轻的推了我一下,把我从陶醉中唤醒,“我朝兵多将广,国势巍然,讨伐此番邦小国,即使大胜,也是预料之内,用不着把你美成这个样子。”说着俯身仔细看了看沙盘,“别老想着苏定芳挥师合击高丽,此番决战后,百济已无兵可用,正是将百济并入版图的好时机,朝廷不会就此罢休的,大军进入百济作战势在必行。”
“不妥啊。”我觉得这点不好,历史上唐军横扫高丽百济,却给新罗钻了空子,促使了朝鲜半岛的统一。胜利固然让人振奋,但结局却很是沮丧,我堂堂中华儿女抛头颅撒热血的忘死奋战,最后白白让新罗人占了便宜,“上次开战时不是和你说过嘛。百济和我大唐相距甚远,就是并入版图也不过是块飞地,根本就没有利用价值,图费人力粮饷,得不偿失。但高丽截然不同,它与我国接壤,一旦占领后,我军就能直接面对新罗百济。而且地势险要,只要肃清国内反叛,完全能当做军事缓冲地带使用。就让百济和新罗可劲的在南半岛打,按我的意思,靺鞨和倭国尽管的加入进来,他们打的越热闹就越有利于我朝的控制。按现在这个架势,新罗配合我军打的正是风顺,就算苏将军挥师高丽,新罗也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让它与百济的梁子结的越深越好。如此以来,我朝不但并了高丽,还为以后兼并新罗百济留下了契机,兴许靺鞨和倭国也难逃这一劫。”说到这里,心中的畅快,阴侧侧的笑了起来,尽扫心中怨气。
兰陵正认真的倾听我的谋划,被我猥亵的笑声影响了,“别笑的那样子,夜猫子一样。你身为‘右武卫录事参军’,大可以将你的想法写了本子呈交上去,光是一天在家里耍嘴皮子诈唬人。虽然现在官职不高,但你顶了兵法家好大的名头,没人敢把你不当回事,怎么不试试呢?”
“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好吗?”我瞥了兰陵一眼,“有你这个传话的还不够,还得让我亲自再跳出去显摆一下?”
“说啥呢?”兰陵轻轻扭了下腰,一脸不情愿的模样,“财迷心窍、装瓜充瓷、鬼精鬼精。”
“切,当我不知道咋地。你老实说,咱俩成天里讨论的这些个东西你有没有和别人说过?”臭模样的,当我不知道。前几天去右武卫属所的时候,就发现属所里摆了一个精致的沙盘,而此前从没有见过有这个东西。问了几个同僚才明白,现在全部关中道上的禁军府兵的参谋部门都配制了这个玩意,而且兵部还特意的给沙盘制定了规格比例。不是兰陵搞的鬼才怪,当然,杜家那个英俊老鬼也脱离不了干系。嘲笑道:“要不我给咱把这个沙盘也换成兵部制定的那个尺寸吧?用起来的确比咱家这个方便,娘子你意下如何啊?”
“去!”兰陵被我臊了个大红脸,估计是羞极了,扑上来给我脊背上捶了几下,恨恨道:“也不给人家留点脸面,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忽而又靠在我身上,柔声道:“这个沙盘真的很好用,战术推演让战局一目了然,方便了将领对局势的深入分析,减少了士兵不必要的伤亡,这个功劳都记在你头上呢。为这个事,估计这些天里,朝廷的封赏就要下来了,得谢谢我呢。”
我苦笑一下,对于什么封赏有点不自在,“我这个人,你知道的。平日里懒散惯了,说话、办事没个下家,又喜欢钱财,爱戳个是非。要是让我领了兵,克扣粮饷可能干不来,不过虚报冒领的事情绝对不在少数;给个官吧,行贿受贿的行为难免,放到地方可能为祸百姓,搜刮钱财,与其让我早早的被抓去杀头,还不如就现在这个样子好。你从我这里掏了东西去也能为国利民,我多少赚点钱财名声的,今后也好有个保障。你看,我还准备给庄户们减点地租下去,挨着我的人我都不想亏待了,包括你在内都一样。”
“乱想!”兰陵挨了个凳子坐下,“谁说要你统兵了?哪个让你入朝为官?你呀,把封赏当了什么了?给你点财锦的,提几阶爵位,加几十户的封地了不起了。呵呵…”说罢,兰陵捂了嘴笑了起来。
“这就好。说说,看能赏赐多少东西,够我修花园用不?”我拉了个椅子挨兰陵坐下。
“又装样子。只怕心里面都恨死我这个长嘴寡妇了吧?”兰陵托了下巴,出神的看着面前的沙盘,“说到情份上…….”
我正等着下文,兰陵突然就给停了,猛然站起来,脸涨的通红,使劲把桌子上的竹签拨拉几下,转身暴躁的踢了沙盘几脚,软软的瘫回椅子上,胸口激烈的起伏着,通红的脸瞬间变的煞白。
被兰陵的行为吓住了,见她仰在椅子上喘不过气才清醒过来,赶紧上前搬平她的脑袋,使劲在她胸脯上按了几下,“放松,深呼吸….”我惊慌失措,从来没学过急救啥的,不知道下来该怎么办,只能学电视上掐人中。
“别乱掐。”兰陵长长出了口气,看脸色好点了,无力笑了笑:“心里一口气憋的,没事,看你慌的。死也要爬回去了才咽气,不牵连你。”
“少说两句,”我把她身子扶正,在她脊背上胡乱捶了一阵,“好点了么?好端端的你憋的哪门子气?没人和你过不去,喝口水不?”
“说不上来那的气,怪不着谁,都我自己闹腾的。”兰陵伸嘴在我端过的茶碗上喝了口,“憋屈的,想给把腔子剖开掏了心给你看看,省得你一天疑神疑鬼的。”
“没怨你啥,知道你的难处。不就是个沙盘的事情嘛,能闹个啥动静出来?”看的出来,兰陵现在很在意我对她的看法。其实当时弄沙盘的时候我也没想太多,从来没想过要申报朝廷邀功领赏或者为国做贡献之类的,就是觉得和了自己的喜好,同他们几个玩军事游戏的时候方便推演。兰陵也是的,小小的事情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也怪小心眼的,为这点事情至于嘛?”
“要不光是这个呢?”捂了捂胸口,可怜巴巴道:“平日里从你这里纪录的东西我都拿回去整理好,挑了些晦涩难懂的地方请教了国子监和弘文馆的教授,如今好些尚书省的教授都在研究你的东西,喊叫着要见见写这些个东西的人呢。子豪,别怪我,当初我也没想到弄这么大的动静出来。”
有点上头,赶紧先坐下,脑子有点咕嘟,整理了半天思绪,小心的问:“他们知道是从我这里传出去的不?”
兰陵一脸歉意的摇了摇头,“我也没全部拿去,就一小部分,就是你算方程公式那些。他们暂时还不知道你,光是要见见作者。”
“啪!”我手猛的一合,有了!“这样就好。你就说自己无意发现的手稿,正在潜心研究,也不知道作者是谁。”
“又来这一套!”兰陵不满的看了我一眼,“我怕后面背骂名,不行!再说好些个人也猜到是你了,现在都有这个风声,议论呢。”
“你不说谁知道?”我纳闷道。
“杜风知道,还是他送秦钰来你这里的,秦钰学了些什么,他当然清楚了。而且杜风和尚书省的几个教授往来多年了,好多事情都是他说出去的。”兰陵委屈的瘪了瘪嘴,“去年我也存了让你去国子监的想法才拿去让看的,可是现在我又后悔了。怕你埋怨,一直都不敢同你说,要不是今天拉到这个话头上,我自己都不清楚还能瞒你多久。与其给你发现,还不如早交代了好,怎么办才好呢?”
兰陵说的是实话,从她忐忑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首先,我能狠狠揍你一顿不?不许还手。”
兰陵认真的点点头,“要是揍一顿你就不怪我的话,我也认了。先说个章程出来,再揍也不迟。”
“还有个啥章程的?只能按现在这个样子来,叫他们猜去。”我想了想,又问道:“当今圣上知道这些个事情不?”
“知道。”兰陵点点头,“你整理的算学(数学),皇上一直看呢,已经让崇文馆(皇家私立学校)和弘文馆(贵族院校)拿去做教学了,这个不瞒你,早就和你商量了。”
“啥时候商量的?”
“叫你收学生的时候,你说你懒的收,叫我拿书给他们看,自己钻研去。”
“哦,”我想起来了,自己是说过这样的话,“行,也算。今个就不打你了,没多大关系,就现在这样吊着吧。”既然皇上也看了,到现在也没说啥,估计这事情也就过去了。书反正抄给兰陵了,爱给谁看是她的事情,就是听到好大一票人要找我签名云云,有点不太习惯,受了点【创建和谐家园】。“不说这个了,你胸口好些没?”
“恩,好多了。”兰陵在胸口轻轻捶打了几下,“从小就有的毛病,有时候一上气就这样子,当年父皇也有这个毛病。”
看来是家族病,心脏上的问题。以后年龄再大点估计就高血压、胆固醇啥的,还真是个麻烦的事情。突然想到今年让管家移了几棵银杏树回来,银杏叶子就是预防治疗高血压的好东西。不管对不对症,先喝了再说,没啥副作用吧。
“回去弄点鸭脚树叶子,就这个时候弄。多弄点,阴干了铡成丝和茶叶搅一起喝,估计对你这个病症有作用。别老点头,回去就叫人弄,我家的树才种的,捋不成叶子。”我翻了纸笔出来,递给兰陵,“你纪录下,这个是我家的祖传秘方,今就教给你了。”没胡说,我妈从单位同事那学的做银杏茶的方子,传给我的,也算祖传。“你这个是遗传病,家里兄弟姐妹的都可能有这个病状,多做点,喝了没坏处…嘿嘿,胡说的,就你喝就成。”有点忘形,这个话说的过火了,有影射皇帝的嫌疑。
“记下了,我会回去给家里人都送些的,”兰陵小心的把纸吹干,折好放袖笼里,“你这个人秘方多,就不谢了。再就是以后别拿我当外人了,每次你一猜忌我,连想死的心思都有了,好好的人叫你混的连魂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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