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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农学上的二把手提出了这个观点,作为一把手就有责任将农学的颜面和声望维护到底。刘仁轨声称一切是为了农学的利益,至于学术上的观点意见,在一至对外的同时,他保留自己的看法。
很有趣的场面,刘仁轨一面在朝会上依理凭据地和反对派逐句逐字地争论,私下里却没有放过我的打算。同我两人探讨时则站了反对立场寸土不让。看来这家伙深黯马列之道,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可行性上尚能两人平手,一旦扯到哲学上我就力有不殆,常常被杀个惨败。
最近被老刘搞得有点神经质,再和他混下去,恐怕我的人生观、世界观会发生扭曲。和兰陵预料结果相反,不是我在潜移默化刘仁轨,而是老刘有步骤地对我进行改造。要坚定立场,要厚颜【创建和谐家园】地闭关锁国,精心打制了个座右铭放在桌上,“大病初愈,请勿【创建和谐家园】,谢谢。”每当老刘出现,我就把铭牌冲外,只谈风月,不谈公务。
天气越来越暖和,为减少和刘仁轨碰头的概率,我尽量躲在试验田里看油菜和芥菜演【创建和谐家园】,同常贵等专家交谈起来舒服多了,还间接的树立自己礼贤下士的积极形象。当然,用毛刷对植物进行性骚扰的工作还是由以属下动手,我会远远地看着,蜜蜂显然不喜欢有人抢了它们的角色,冷不防扑上来报复一下很危险。
“那边一片荒的,滥草一大片,”正看得出神,豁然发现老刘突然到了跟前,赶紧打岔撤离,“怪浪费的,我去看个究竟。”说着就欲撤退。
“不是草药吗?”刘仁轨见我自言自语,拦住问道:“少监开春时候专门叮咛过的,有不妥?”
“噢!”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笑笑,“忘记了,最近一忙,早就没了印象。”
“一天天的长,不知道这草药是个什么用法,少监还是明示下去为好,别过了季节一,坏了药力。”刘仁轨好奇,拉我去草药地里视察。
我没接触过草药,不知道从高原迁徒下来还能不能保证药效,也不懂什么时候药力最强,不过按现在这个模样看,应该够大了吧?“这个……在下没有深入地做过研究,还属于摸索阶段,有没有药效还不一定。”蹲下去拔了根叶子,想学吐蕃臭男的模样嚼了一嚼,还是算了,我没神农那么大命,万一因为换了地方良药变成毒药,有个三长两短这年代连个卖人寿保险的都没有。不过样子做出来又不能让一边的刘仁轨笑话,咬牙塞嘴里藏舌根底下一阵空嚼,豪壮道:“试药,牺牲我一人,幸福千万家!”
“嗯。”刘仁轨捻了短须微笑着看我做完吞咽的动作,才徐徐道:“少监鲁莽了。牵头羊来试试又未尝不可?我农学里懂草药的何止一两人。大可不必以身试险。”
这老家伙太坏了,若我真吃的话,现在已经有毒发身亡的危险。竟然还说得笑眯眯没事人一样。假装吐渣子给舌头下扣出来,“鲁莽了,为国心要,嘿嘿,哈哈……您在,在下去找行家辨识,告辞。”
将草药的成长期分成数个,不同阶段里有不同的药效,按阶段测试最合理。最终还得有经验的老军医长时间的临床效验得到广泛认可后才能投入使用,我问过了,不是广东籍,放心。这年代医生责任心普遍较高,不是随手抓些新研制没经过临床的药物拿广大患者当试验品的生化悍将。当然,农学作为生产商也没有给人家提供大把的推销提成费,我也没有热衷于临床报告上出现惊人疗效报有加官进爵的念头;慎重、医德、名声,都是值得尊敬的东西,功利化会引发灾难。
一切都刚刚起步,要慎重再慎重。作为唐帝国唯一的半文盲学者,能把农学从无到有,一手策建起来形成现在这个规模,太自豪了。颖也这么认为。她为我能取得今天这个成就而欢喜,认为我有能力再接再厉,给家里果园找来更有专业水准的园丁,并一直试图这么干。
“过年发的细粮呢?”晚饭上凉调的几盘野菜都不错,但被出现的荞麦饼子坏了胃口,“再穷也给凑合给口米饭吧?弄这玩意就过分了。”
“还操心过年发的细粮呢。”颖笑着将荞麦饼掰了块塞我嘴里,“就几小袋,早和咱家面缸、米缸掺一起了。荞面属阴,克油腻对肠胃好,周医生常把荞麦掺草料里喂牲口,开春比往年都壮实得多,油亮油亮,把云家比下去了。”
“……”这就对了,我妈当年常逼我吃荞面饸饹,现在娶个老婆又逼了吃荞面饼。我对杂粮没有偏见,从小不挑食好养活,可荞面除外。“打明就别让厨房麻烦了,咱一家三口到牲口棚里用饭多方便,”回头看了看正愁眉苦脸的二女,“是不?”
二女配合地点点头。
“不吃不行。”颖懒得讲道理,我和二女面前一人一块分配下来,“今年收了麦子咱家就补种一茬荞麦。农学上的大人说了,将良田一分为二,一半种荞麦,一半种黄豆,每年交换一次地界,能给来年麦子收成提高一成。”
“谁?谁这么缺德?”从打春后农学里手上没活的专家轮番朝家里指点,果树、农田、水利,什么专业都有,算算前后也来十几位了。“告诉我名字,扣他奖金!”
颖笑着打我一掌,“妾身只接待,地里、坡上都是管家前后的伺候着。不吃就不吃,好端端扣人家俸禄干什么。”
哦,怪不得,就说最近回来老远就看见田坎上怪怪的,原来是田亩中间的灌渠重新走了一遍。“乱折腾,以前不好好的?”
“以前咱家高云家低,灌地一直不趁,现在地都归了咱家,就得把这个弊病取了。”颖咬了口荞面饼嚼得皱眉,见我光吃菜,只好喊丫鬟换个主食,“果树都疏了,朝咱园子里挪了不少,过了植树的季节,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你自己折腾,反正咱家花园都毁过了,除过池塘和鸭脚树,别的爱咋咋。”
“就别提池塘。”颖小脸一扳,“云家朝挖的烂坑里放一天水,哗哗地糟践,还给清理的河泥都铺到自家池塘里,这可是两家的河,弄得和她云家独占了一样。”
“神经病,那么长河道,要泥咱不会自家挖,跟人家抢啥?放水就放水,又没耽搁咱灌溉,你还自来水公司的?明儿上门去收水费,看不给你吐出来。赶紧给你黑馍吃完,当我看不出来?根本就不爱吃,弄虚作假。”
“明就抢去,”颖拿了荞面饼骑虎难下,胡乱掰了几次,就再没动过一口,一门心思吃菜了,嘴硬道:“比縻子好吃,是吧?”
“比青砖也好吃。”二女已经憋笑憋个大红脸。颖忍不住笑了起来,朝我身上虚打几下。习惯了,挡都不挡。等打完起身招呼丫鬟让厨房下三碗面吃。“黑馍拿去喂鸡,下回敢让我吃这个咱俩就没完。”
蹲了河口看云家植莲菜,其他池塘水都放了半尺多高,单独将一个涝池(几乎没水,但稀泥很厚)作为育苗塘,关中人干这个不习惯,池塘里埋母藕的十几个帮工滚得和非洲人一个颜色。有意思,到处都是学问,看来云家丫头打莲菜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难得将栽培技术学得这么过硬。
忽然想起云家遭灾不久后和观柳的程初众人灞桥相遇那次,家里才闹灾,云丫头应该没有心情去观柳,而灞河、浐河交汇处就是长安著名的“蓉园”,长安最早种植莲藕的地方。天啊,使劲朝脑门拍了下,估计这丫头早就打莲菜的主意了,看来这几年一直偷偷学习种植技术。
可笑啊!我可怜的瓜婆娘,成天被云家几亩地勾得三迷五道,又想要地,又要名声,迂回两年,战略战术制定得周详,全家群策群力,连老四这个外援都收买一整,哪知道人家小丫头早有转产的打算。而附近就王家能一次拿出这么多现钱,就是不搞那么多小动作,只要债主再逼迫几次。云丫头说不定就主动找上门来,而这会这里应该已经荷塘月色了。
自作多情好多年啊,不禁大笑起来,太可笑了。
“王家姐夫为何发笑?这池塘有不妥之处么?”
正一个人笑得放肆,身后忽然传来云丫头的声音,笑声一时没收住,拔气门芯时的声响。“有!”我一脸严肃地扭脸过去,“不妥,很不妥!”
“哦?”云丫头撩了撩额头的流海,“望您指教。”
【创建和谐家园】咳两声镇了镇嗓,“晚了。”
“晚了?”云丫头不自然地摸了摸头顶一俩抓髻,“是晚了,年上本来说得好好的,可临到引母藕的时候突然刁难,一直拖延,按理应该三月间就出芽,的确晚了一个月……”
我是想说她这工程晚开展了一年,没想到歪打正着,不由得意起来,摇头晃脑,一副学问大大的模样。
“可能蓉园怕小女这边和它一同出芽,荷花开后夺了它家的景致……”云丫头露出一丝焦虑,很快平复,小心翼翼地望我一眼,“王家姐夫是农学少监……”
丫头求我呢,嘿嘿。“这个……我确实不懂,的确帮不了忙。”实话,没办法,我没能力让她家的莲菜提前发芽。
“农学里的学究,姐夫能不能帮小女问问,若真错过去,就得耽搁整整一年,云家……”云丫头声音越来越小,脚在地上拧来拧去,看来还不习惯朝别人求助。
“问问可以,成不成就另一码事了。”年前从岭南调来几个专家,可能有熟悉的,再怎么说也都是邻居,连池子都挖了,早一年晚一年对王家没什么损失,我还没薄气到幸灾乐祸的地步。“尽力问问,尽力吧。”
“问也没用,”颖听我将云家困境一遍,得意地扬个下巴,“妾身早问过了,岭南二月间,咱们这三月间,四月间活是能活,可年底没多少产量,白白耽搁一年。呵呵,哈哈……”
“哦?”听颖这话,最近的确长了学问,笑道:“厉害,渊博!”
“哼!”颖杏核小眼一瞪,“王家便宜就这么好占的,曲江是皇家的池子,臭丫头没那么大本事挖人家李家的莲菜,也就只能朝蓉园跑。”
这就不对了,望望颖,又瞅瞅突然爬炕角装睡的二女,托了下巴慢悠悠自言自语,“蓉园好像是那谁家的产业,谁来着……”忽然抬头问道:“蓉园谁家的?”
“道王家的,送了眉县主当嫁妆。”颖不假思索,满分。
“哦,眉县主她儿子周岁了?”我一副拉家常的模样,却一直偷偷观察炕角的二女,装睡不敬业,脚丫子乱扭。
“才不是,”颖笑了起来,“夫君什么个高性,眉县主生个女儿,生儿子的是琪郡主,张冠李戴。”
看来都是颖的闺中姐妹啊,嘿嘿。“哦,想起来了,”拍了拍脑门,打个哈欠,“忙糊涂了,睡觉,早点睡,二女来,钻一起睡暖和。”
二女平时听这话就着急平铺盖,今天却懒懒地假装没睡醒,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拱在炕上磨蹭,颖上去就是一个五毛,灵醒了。
等颖睡熟了,给二女搂了怀里,抬手朝小【创建和谐家园】上就是一下。二女脸埋我怀里不吭声,没留手,再一记。“知道为啥打你?”
二女怀里点点头,轻轻戳戳我胸口,求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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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养殖专业户
搂着怀里熟睡的二女,我却满脑子都是足球。若非要给二女在球场上一个位置的话,我会让她顶替齐达内的位置,年龄或许小了点,但的确有潜力培养成一台伟大的中场发动机。越来越依靠二女策动进攻的颖在成功转型为一名技术型前锋后,或许在带球突破长途奔袭上有所欠缺,但门前跑位抢点的意识绝对起一流,禁区内的杀手。超级中场和伟大的锋线组成的队伍令人畏惧,看来我这个守门员兼教练要努力了,兰陵这个貌似后卫的家伙最近进攻欲望强烈,而且和中场球员心有芥蒂,与前锋貌和心离,并时常殴打谩骂教练员,虽然护球动作一点也不像亨利,但我敢打赌,她即使朝裁判脸上吐口水也不会吃到红牌。
颖成名后在贵妇交际圈里树立了自己独特的形象,有才华却不招摇,有身份却不那么显赫,身材相貌还没有拉风到旁人嫉妒的地步,几乎能和圈子里所有人和睦相处,关系网和信息网编织得密不透风,比我更胜一筹。
不管二女父亲是谁,母系血统和自幼当朝首辅房玄龄的教化加上颠沛流离中尝尽人世冷暖,坚韧的性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习性,心计重重的小模样在博得我的宠爱后有成为颖依赖的小参谋趋势。
我承认,有时候也希望身边的几个女人笨一次,在我细心观察后,这个希望如肥皂泡般破碎了,尤其是兰陵。在我跟前什么角色都扮演过,就是没客串过笨蛋。学问上追求精益求精,政治上敏锐的洞察力,人情世故的老练,超凡的领悟力和刚毅的性格,我穷尽一生也难望其项。
现在说不上怜悯,在这么强悍的组合下还能一步一个脚印将家业复兴的云丫头值得敬佩。颖已经着手超限战了,呵呵,能把颖逼到这步的小丫头根本不需要别人同情,颖给自己争取一年的时间啊。很期待后招。我觉得自己已经堕落了,不过还是倾向兰陵的说法,看看。
“过了季节,想弥补是不可能了。等出芽换塘后精心料理,不管迟多久,只要能开花就多少有点产量。建议今年先把池子都挖好放水,稍微撒点肥料将池底的淤泥养一年。明年种植的时候比用河泥更有效。”婉转地将农学里专家的建议转达给云丫头,今年肯定是耽搁了,老天爷也没办法。“尽力了,再多也帮不了你。”
“谢谢王家姐夫。”云丫头面色如常。估计也不再报什么希望,朝我行了一礼。
“都乡亲,举手之劳,不谢。要真想意思一下,池子里捞点鱼苗撒进去,我秋天好钓鱼,呵呵。”朝地头指了指,“快去忙,耽搁季节不要紧,一年时间把准备工作做好,来年收获更大。”
“麻烦您了,小吃食,一定收下,”说着将手里一个精致的小篮子塞给我,笑道:“小女过去了……”
“嗯,快去。”我点点头,见云丫头走远,掀起上面盖的湿麻巾,豌豆糕,一条条切好,里面还镶嵌去核的红枣,红黄相间,做得细发,老远看就工艺品,其实不合我胃口。提回去朝桌上一搁,管家来了发一块,达莱经过也发一块,旺财一块,颖从后宅出来顺手捏了一块,吃完又跑来抢一块,不多了,给二女留下。
“什么个好东西,不护着。”颖很快干掉两块,不屑一顾地抹抹嘴角,“这就让厨房去做,比这个枣多。”
“小心,吃多放屁。”云家女人当家,做个点心都比我家细致,我家厨房按理都算是名厨了,做出来也色香味俱全,可就是没这种艺术气息。“给二女留俩,图个好看。”
“谁家的?是比咱家弄出来的花哨点,就是不舍得多放红枣,没个甜气。”
“云丫头送的,谢我给她问莲菜的事。”吃完才问谁送的,看来颖最近变得豪迈多了。“这季节红枣还贵,当你熬稀饭放枣比米多啊?”
“哦,”颖掀了麻布端详起篮子里剩余不多的豌豆糕,“手巧的,要是她家垮了,非得雇来当厨子不可。年上节上送人请客到长脸。”
“嗯,有道理。”我点点头,颖这话说得很有决心的样子,看来心里有了打算。“晚上吃点甜的吧。”这季节甜东西比较少,见颖吃得香也想弄点甜品解馋。
“好!”颖拍手一笑,“不说忘了,上次去眉县主家坐席,送了两大盒藕粉,蓉园红藕晾的粉,不放蜂蜜都是甜的。”
“藕粉?”呵呵,好东西,多少年没吃过正经藕粉了。小时候老有推小车走街串巷的小贩,车上架个干净透亮大玻璃窗,里面红黄白绿的果脯码子,汽灯下照耀下晶莹剔透勾人食欲,小蜂窝煤炉子上坐一把崭亮大铜壶哧哧喷了热气。一毛五一碗,小青瓷碗里放一勺拌好的藕粉汁,小贩臂力惊人,铜壶尖嘴老远就喷了水箭,一碗清亮黏稠的藕粉就冲好了,上面摆放各色果脯,酸酸甜甜回味无穷。再后来就变成了两毛五,开始加糖了,老妈说加糖的是洋芋粉冒充的,就再没喝过。“好,不加糖!”
家里果脯蜜饯不少,剁碎装了几盘,努力按小时的记忆营造气氛,没汽灯,油灯达不到效果,红灯笼挂了进来,到也恢复几分当年的氛围。依旧是小瓷碗,颖和二女精心用果脯装扮着。各种组合都喝过了,捧个肚皮涨得发恶心,看来饮品偶尔当顿主食也蛮顶有和。
“小心挤出来,”我摆了个妊辰期的姿势,将二女和颖推远,四肢大张半靠在被头上,一个劲打嗝,“三个月别在我跟前提‘藕’字,我现在看啥都像莲菜。”
“呵呵,”颖捂了嘴笑个不停,“藕,藕,藕……”
指了指肚皮,“二女,过来给我揉揉。轻点,又不是奶牛!”稍微坐起来增加仰角,“等我老了,就推个车子出去卖藕粉,不少赚钱。”
“那就卖不出去了。又不是豌豆糕,当谁都能有那多闲钱喝口汤么?”颖也学了我的样子躺下来,不时抬脚朝我肚皮上戳戳。
“藕粉,值个啥钱?”满不在乎地把二女搬过来躺我身边。“明就拿来和面吃。”
“嗯,兴许过些年就贱了。不过现在可是稀罕物件,皇上都没说拿了去和面,岭南上贡的每年就一点,咱这边当宝贝呢。”
“那就岭南贩几十车卖,那边不少吧?”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大老远拉过来豆腐变了肉价钱。再说了,娇气呢,见不得反潮,生虫结疙瘩谁家要?您是不朝西市去,几十倍的面价钱呢。”颖指指我肚皮,“尤其是红藕晒的粉,才贵。”
“哦。”那云家发了,就算晚一年种也发了,藕的价钱都了不得,再做了藕粉,暴利。“涨涨的,咋还饿?”
藕粉有个好处,利尿,晚上就没停点,跟灌过几捆子啤酒一个效果。一早就饿得发飚,没在家里吃,赶时间直接杀到东门里刚出锅的羊肚子称了一斤,三个胡麻饼剖开塞满,拎了奔到单位,办公室里热茶沏好,开喋。
美得很,美得很,热饼热肉热茶……如果跟前有刀的放在,我会毫不犹豫给刘仁轨捅成罩滤,老家伙一点眼色都没有,还没上班呢,跑来扫我兴。
“就说院子里没见少监舞刀,”刘仁轨见我吃像恶劣,笑着摆手道:“时辰未到,少监随意。”
“哦,”努力将食物吞下去,灌了口茶水,“最近搞试验田投资过大,家里拮据省早餐,吃饼,您来一个?”估计又是对我朝家里弄劳工来打擂台,先耍赖皮混,混不过去再阳奉阴违不迟,习惯了。
刘仁轨摇手拒绝,嘿嘿一笑,“这个过分了,我清贫京官都能吃个饱饭,少监家大业大,不算拮据也不用朝家里抠顿早饭出来。”一撩衣角朝从下,“今早来到不为这抠早饭的事打麻缠。策论递上去后,满朝赞誉,圣上钦准户部与中书省制定规范,并要求农学鼎力支援,门下省审议后,通过朝议交由尚书省。”
看来皇上动真的了,铁了心要把这计划制定成国策,动用最高行政部门亲自参与进来,大阵仗,呵呵,和兰陵早有计较。抹了抹嘴,瞥了刘仁轨一眼,死人脸已经扳了起来,看不出所以。老刘身为给事中,是门下省的人,政令审议批阅都要经过门下省核准,若要通过决议的话,他身为农学学监和门下省悍将,是重要一环。
拱拱手,佯装犹豫道:“这称呼……”
刘仁轨严肃道:“仍旧是学监。在农学又不论朝政,没有给事中这个官职。”
虚伪!明明就是跑来摸我底线,还口口声声不论政,不论政你弄个要死不活的表情和谁家拉闲话?“是,是,”我灿烂一笑,“本就不关朝政的事,不过是个学术论文而已,在下要表达的都在上面了,至于什么省的,那都是人家了不得的能人管的事。在下就只作好本职工作,至于谁审阅,谁执行,可没那个胆子去掺和。”顿了顿,换了副豪壮的表情,激昂道:“若朝廷需要下效力的地方,一声令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话说到头里,我是学问人,绝对不参与朝廷制定政令,不懂,也不想靠那个扬名立万,没有本事和大人物混一起。
“呵呵,哈哈……”刘仁轨抬手指指我,“这个话说完就打算袖手旁观了?”
“不敢,不敢,”笑容马上又挂到脸上,“在下身为农学一员,凡是唯学监马首是瞻。若有需要,学监自然会亲自通知。书面上就那么点学问,在下想的会的都写得清楚,才疏学浅,瑕疵纰漏肯定不少。再全面的话就力不能及了。”话说明后,嬉皮笑脸道:“学监您知道在下能力,平时又不瞒您,是吧?”
“那就是全推我身上喽?”刘仁轨扶了扶手腕,轻轻摇了摇头,“少监可有为难之处?”
“为难?”哦,听懂了。在我看来是累赘,在刘仁轨看来是个攀升的机会,论文只是个开端,最终的目的还是“豢养”。一旦通过三省成为国策,作为初始倡导者,再亲身参与制定过程,可是了不得的功绩。有可能一步踏入国家最高行政部门。对我来讲踏入鬼门关区别不大,笑道:“不为难,在下身患暗疾,操劳不得。若是悠闲自在还能多活三、五十年,一旦……”身手朝上指了指,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您知道,辛劳啊,能撑两年下来就算命大了。”
“就因为这个?”刘仁轨古怪地笑着。
“绝不是!”我拍拍胸脯,“身为我朝农学的创始人之一,无论身处何地,身处何职,这里永远是我最牵挂的地方。若那篇涂鸦之作真有幸被朝廷看中,也不是王某一人的功劳,荣誉属于农学,属于农学里上上下下……”停了停,“一共多少人来着?”
“加上昨天来的四个,一共二百七十三人。”刘仁轨捻须微笑,“昨天我已经告知过少监一次。”
“对,二百七十三!”我握了握拳摇摆几下,“荣誉属于农学上下二百七十三名一心为国为民,不记个人得失,品学兼优的饱学之士!学监,请允许我给您提个意见!”
“哦?”刘仁轨正听得笑,忽然有意见过来,忙整肃一下,“尽说无妨。”
“私下里您是我最敬佩的人,知道您处处为在下着想,但您不能把功绩推到我一人身上,王某受之有愧啊!策论是怎么出来的?是在学监芸芸教导下,是我农学众人齐心帮协下;在下捉刀没错,做为军中文职,在下捉刀的议案胜不枚举,可不能将军功都算到在下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