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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昨日左相李适之特意进宫转给李隆基一个折子,是宗正寺大宗正上呈的,说是寿王李瑁中馈乏人多年,如今坊间已是流言四起,严重影响了皇家的声誉,所以特来向圣上请旨,建议早日确定寿王妃人选。
当然,这位大宗正还特别体察圣意,说圣上不是不记得自家儿子的终身大事,只是因为国事繁忙所以才疏忽了。说这等细末之事实在当不得圣上牵挂,如今微臣这里已有个合适的人选,圣上您只需看过之后,决定是否可行便好。
大宗正选定的人选便是名门韦氏,大宗正在奏章中既赞韦氏出身名门,又赞其性柔温婉,有辅佐之德,简直把韦氏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
要说这拍马屁就是得找准时机,大宗正这一份奏折上来,李隆基非但不怪罪他的僭越之罪,对他把韦氏夸上天的事也只有高兴。
最重要的是这份奏折是左相李适之递上来的,这就等于身为百官之首的首相已经同意了皇帝册封妃子的事。要知道唐代的皇帝还远远不能像明清一样,完全不管官员们的想法,例如唐高宗想要册封武媚娘的时候,甚至于不得不设计除掉当时的宰相长孙无忌才能得逞。
现如今李隆基想要册封一个自己儿子的老婆为妃,没有宰相的支持自然很难,而恰恰李适之在之前的几年里对自己数度的暗示都无动于衷。这一次借唐远的案子给李林甫一个打击李适之的机会,除了是警告他别和太子走得太近之外,又何尝不是李隆基想要敲打敲打李适之,让他在册封杨玉环的事上给自己一个满意的态度呢。
现今,李适之果然上道,没过几天便表态了,李隆基自然很高兴。
当天上午,李隆基便让执事的翰林起草了一份册封韦氏为寿王妃的诏书,连忙让内侍送去了门下省,虽然是节假,但是中书门下这样的中枢要地岂能一日无人呢?
昨日过节正好是李林甫当值,而今天自然就轮到了李适之了,所以说嘛,李适之还是很能把握时机的!
拿到诏书的李适之连忙批示了同意的意见,同时又加盖了中书门下的印章,而那个内侍自然也是有备而来,当场便换回了中书门下的回文,就在这门下省的署衙内重新又草拟了一份诏书,并让掌印的内官加盖了带来的玉玺。
就这样,一份合法的诏令便在中书令不在场的情况下出炉了,不是害怕李林甫会反对,恰恰是因为想避免李林甫的同意,这么一件大的功劳谁会想着多一个人来瓜分呢?
于是乎,左相兼兵部尚书、刑部尚书、宏文馆学士李适之为正使,门下侍郎、集贤院学士兼崇文馆大学士陈希烈为副使,便前往韦氏家中册封。册封韦妃之时,其排场不亚于册杨玉环为寿王妃之场面。算是李隆基给儿子的一个补偿,却实在是带着一股掩耳盗铃的味道在里面。
而李瑁有了新妃,一颗悬了数年的心方才踏踏实实放了下来。父夺子妃,若是李瑁这些年稍有怨言,或死或废,实在就是在李隆基的一念之间。李瑁这些年小心谨慎,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又主动提出替宁王守孝,如此孝顺恭敬的态度,今天终于得到了回报。
随后第二日,即天宝四年八月十七日,玄宗李隆基正式册封杨玉环为贵妃。
自大唐立国之后,唐随隋制,贵妃之号相当尊崇,在后宫中的地位仅次于皇后。到了高宗皇帝之后,因屡出强势皇后,贵妃之号再未轻易授人。到了李隆基即位之后,取消了“贵妃”之号,别出心裁地设立了“惠妃、丽妃、华妃”的封号,如今再恢复贵妃之名授予杨玉环,意味着李隆基再复旧制。自从王皇后之后,李隆基不再议封皇后,那么前有武惠妃,后有杨贵妃,实为后宫之主。
皇帝纳皇后或纳妃,均有一套繁杂而隆重的礼仪。杨玉环今被立为贵妃,非是以父家闺女受册的,其仪式也就从简,李隆基仅在内宫中举办了一场小范围的欢庆宴乐而已。杨玉环受册后觉得今后有名有分,内心早就欢喜异常,也就不在意仪式的大小了。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此前杨玉环没有贵妃名分,其家族也非外戚,也就没办法讨得便宜。如今贵妃之名既定,那么皇恩浩荡、惠泽周流,李隆基肯定会推恩于杨氏一门。
杨玉环的养父杨玄璬早年因养女之故,已从河南府士曹参军的位置上升为国子监同业,从七品官员骤升至四品官员,可谓大讨便宜。然此时已逝,也就没有必要再升迁了。
杨玉环亲生父母早亡,如今女儿成了贵妃,他们虽在墓中也要追赠一番以显荣耀。李隆基追封其父为兵部尚书,其母为凉国夫人。杨玉环之父生前不过官至蜀州司户,至多为七品官员,如今夫妇二人在地下享受着正三品的待遇,可惜人鬼殊途,不过成了活在世上的家人的虚荣罢了。
杨玉环还有一个亲叔叔杨玄珪在世,此时为光禄寺太官令,李隆基超擢其为光禄卿。
杨玉环的亲哥哥杨铦,被任为殿中少监,是为四品职;其堂兄杨锜,即叔父杨玄珪的儿子现任侍御史,当杨玉环被册妃后的第二日,李隆基命杨锜娶了武惠妃的【创建和谐家园】太华公主,杨锜由此成为驸马都尉。
杨玉环还有三个美貌的亲姐姐,这三女相继嫁给了崔家、裴家、柳家,此时也在京居住。李隆基除了恩赐三女豪宅外还册封杨贵妃其大姐为韩国夫人,三姐为虢国夫人,八姐为秦国夫人。每月各赠脂粉费十万钱。虢国夫人排行第三,以天生丽质自美,不假脂粉闻名于世。杜甫《虢国夫人》诗云:“虢国夫人承主思,平明上马入金门。却嫌脂粉宛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便是如此了。
至于那个杨家老三,杨玉环的远房兄弟杨钊,原为市井无赖,因善计筹,在玄宗与杨氏诸姐妹赌博时候,令杨钊计算赌账,后又赐名国忠,身兼支部郎中等十余职,操纵朝政。玄宗游幸华清池,以杨氏五家为扈从,每家一队,穿一色衣,五家合队,五彩缤纷。沿途掉落首饰遍地,闪闪生光,其奢侈无以复加。杨家一族,娶了两位公主,两位郡主,玄宗还亲为杨氏御撰和彻书家庙碑。
杨门上下皆蒙荣宠,引来京城之人的极端羡慕,就连诗圣亦有诗云:“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此言可谓道出了长安等地百姓的心声。
在八月十七日这一天除了册封贵妃这一件大事之外,还有一件小事,就不算那么的引人瞩目了。
李隆基此日下午下了一道手谕,不顾三司会审尚未有结果,直接给唐远的案子结了案。豫章长史段璋被贬去幽州成了一个下县的县令,理由是“德行有亏”,可怜的段长史明明什么都没做还救了唐远夫妇两个,却只因为一时投机的贪念白白空耗十余年的努力,再一次从头开始。
家里的案子结束了,少女唐雪玢却不知该往何处去,父母也不知身在何方,所幸花大出言,会派手下的内卫们前往各地查探,内为身为皇家爪牙,足迹自然遍布大唐各地,唐雪玢也就只好在长安留了下来。
而此时在长安西南部靠近延平门的永和坊内,角落里的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子,周围或明或暗的布满了内卫的探子。
小院的主人是礼部员外郎手下的一个掌管文案的小吏,从八品上的官衔,在这天子脚下实在算不得什么。可是最近的几天里,这座小院的周围确如铜墙铁壁一般,不仅内卫的人来了,就连皇宫中的供奉也来了两个,为的自然不是这么一个小吏,而是前两日入驻小院的两位宗师级高手。
小院主人的名字叫做万世卿,豫章万氏长房嫡子,只是这位万大公子混的却实在不怎么样。
“平爷爷,安伯。”万世卿恭敬的向着面前两人行礼。
“世卿啊,家里的事已了,我们也该走了。”说话的是万平。
“哦,劳烦平爷爷回去代世卿问爷爷和父亲的安好。”万世卿仿佛早已料到,平淡的说道。
“唉……家里的规矩你也知道,传了上千年了总归是有它的道理的,爷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老想着出去闯闯,见识见识,可等到人老了就发现其实什么都不重要,家和家里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你要在外面闯闯,爷爷也不拦你,等到哪天你闯累了,记住,家里永远有一个位子,家里的人也都在等着你。”万平活了这么多年,哪能看不出万世卿的想法,遂说出了这么一席话来。
“平爷爷,世卿知道了!”万世卿听完后,眼角也有些湿润了。
“好了,咱们也该走了!也不能让外面的人等太久。”万平转首对着万安说道。
万安点了点头。
于是,万世卿在院中拜别了两人,万平随后便牵过那匹瘦马和万安离开了小院。
二人走到延平门前,见被内卫带走的老王已在那等候,万平点了点头,老王上了马车,随即三人便一同出了延平门,离开长安往南驶去。
“终于走了啊!”后面跟着的两位皇宫的供奉其中一位眼见万平他们走远,如释重负的说道。
“是啊!总算走了!”另一位也同样放松了紧绷几日的神经,没办法,两位宗师带来的压力太大了。
随后又说了一句:“通知小的们,以后对那万世卿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不是听说这万世卿被万家驱逐了吗?”刚才那位供奉疑惑的说道。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可不想有哪一天被这两个老疯子盯上。”另一位皇城供奉一脸余悸的说道。
第八十六章 第一回合终战
【终于写完了!!呜呜本书的第一场朝争总算是结结巴巴的写完了,写的不好还望诸位多多包涵,多提宝贵意见!另外,求红票!求收藏!ps:关于玄宗朝宰相入政事堂要不要百官廷推,没查清楚,这里姑且让他要了!】
布政坊,右相李府,书房内。
“东主,这李适之的反击还真是够迅敏的啊!”钱益对着李林甫说道。
“呵呵,谁说老实人就好欺负了,再说咱们的左相也不算老实人嘛!”李林甫笑了笑说道,并没有因为李适之的动作而有任何惊慌的样子。
“东主,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钱益问道,虽然心中已有主意,但是决定还得领导来做。
“去把吉温还有罗希奭叫来。”李林甫平静的说道。
“好的,东主。”钱益转身退下了。
半个时辰后,钱益领着两个人再次回到了李林甫的书房。
只见来人乃是两个中年人,左边那个体型偏瘦,嘴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五官有些不对称,一双小眼不时地透着精光,此人便是吉温了。
要说这吉温原是京兆府法曹,李适之领兵部尚书后,六月份的时候李林甫曾派人告发兵部铨曹奸利之事,随后收押了官吏六十余人交付京兆与御史台审问。但历经数日仍然不得其情。
此时京兆尹萧炅便让吉温主持审问。吉温入院后,先将兵部官吏置于外院,只在后厅提审其他囚犯,或杖或压,用刑残酷,囚犯痛哭号呼,所不忍闻,不久囚犯便招供了。外院的兵部官吏素闻吉温惨酷,被领入院后,还没等到上刑,就都自认有罪,不敢违逆吉温的意思,片刻间案件便审完了。
自此,吉温便进入了李林甫的视线,不久后便收为心腹。
而右边的那人形象上就要好的多了,虽算不上身高马大相貌堂堂,但最少也是中人之姿,走在路上不像吉温那样的引人瞩目。
此人叫做罗希奭,也是李林甫新收的一个马仔,原为洛阳孟津县法曹,用计陷害本县县丞,短短时间内便将案子办成了铁案。遂被吉温推荐给李林甫,李林甫听完他的手段后,遂将其提为御史台主簿,从七品上的官员。
二人进屋后,忙大礼拜下,口中喊道:“恩相!”
“起来吧,让你们办的事,办得如何?”李林甫开口淡淡的问道。
“恩相所托,小人自当全力所赴!韦坚凿渠及广运潭之时,确有侵害民间坟墓之事。由此引来民怨沸腾,小人定会多找人证,以指证韦坚。”吉温出言道。
“就这些吗?”李林甫皱了皱眉说道。
罗希奭听闻李林甫此言,知道吉温未说到李林甫的心坎之上,遂说道:“韦坚近来在曲江之侧造新宅一座,其美轮美奂,所耗财货甚多。凭其俸禄断难维持,这财货必是贪赃所来,小人现已找出人证物证,定能将韦坚这贪墨之罪坐实。”
“不错,过两日找个不相干的人把东西递上去吧。”李林甫说完后,随即端起了案几上的茶盏。
吉温、罗希奭见状,知是送客的意思,二人随即叩首拜道:“小人告退!”
钱益遂将两人领出了书房,走在出府的路上,吉温忍不住出言问道:“开阳先生,恩相让我等将东西转交他人,不知是何意思?”
钱益即领二人出来,自然也是担了要为二人答疑的差事。
“在韦坚的事上东主不想亲自出面!”钱益说道。
“这是为何?”罗希奭问道,毕竟韦坚的材料是他好不容易搞来的,如今拱手让人,虽是李林甫的命令他不敢不尊,但是依旧难免有些不甘。
钱益见二人依旧没有明白,只好再说的透彻一些,道:“韦坚只是个引子,东主真正的目标是韦坚背后的人!”
“先生说的是左相?”吉温这下也反应了过来,问道。
钱益笑了笑,没有回答。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恩相的手段果真出神入化,让小人佩服。”罗希奭也大拍马屁道。
三人走到李府门口,吉温对着钱益拜别道:“先生放心,我等定会完成恩相嘱托!”
第二日,连续三天的中秋长假结束了,无论节日里玩得有多么的畅快,假日一结束,官员们总还是要回到署衙办公的。
皇城内,政事堂所在,左相李适之和右相李林甫正在处理着三日来积攒下的政务。
此时的政事堂自从牛仙客逝去之后便一直只剩下李适之和李林甫两个人,这偌大的国家,国事繁忙,千头万绪,每日需要处理的政务都堆积如山。
偏偏左相李适之又是个贪杯之人,隔三差五饮酒,每饮必醉,第二日醒来也是个头昏脑涨的模样,哪还有余力去处理那些军国大事。
对于这一点,玄宗皇帝也多有责难,曾私下对李林甫言道:“他若为散官,或者为庶民,自可快意酒池肉林之间。他现为左相,哪儿能如此散漫?李卿,你年长于他,须多有训诫。”
所以,政事堂的大多事务实则是压在了李林甫肩上,而李林甫也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这也是玄宗皇帝离不开李林甫的原因所在。
但是今日的李林甫却仿佛不堪重负般说了一句厌烦的话,“唉…..国事繁重,奈何堂中却只有我等二人,要是能多出一人来,也能为我等分担一二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见李林甫抱怨般的声音,李适之却陷入了沉思。
确实!政事堂至今只有两人,李适之了解自己的性子,要他和李林甫那般事无巨细的理政,他还真做不到!现如今的李适之也只在大事上把把关,一些具体的事基本上都是李林甫在做,这无形中便加重了对方的权力,对自己这个首相的威胁还是很大的。要是能再拉进来一个自己人,不仅能分担政事的压力,也能削弱李林甫手中的职权,可谓一举两得之事。
心里头有了这个念头的李适之,当天在和皇帝的奏对中便向李隆基提出了这个想法。
李隆基想想也是,政事堂里面的二相年纪都大了,确实难以承受如此繁重的政务,再加一个人进去也好,更重要的是加进去一个人也能中和一下两人的争斗,帝王心术随处可见。
“左相言之有理,不知左相有何人选?”李隆基遂问道。
“门下侍郎、集贤院学士兼崇文馆大学士陈希烈,为官清廉,办事得力,臣以为能担此重任。”李适之说出了想了很久的人选。
“陈希烈,能力不错,资历也够了!”李隆基也很满意,但是在场的还有李林甫这个右相,皇帝不能不听取一下他的意见。
随即又对着李林甫问道:“右相以为如何?”
“臣举荐韦城男,江淮南租庸、转运、处置使韦坚。”李林甫淡淡的说道。
此言一出,李适之大惊!他之所以举荐陈希烈,除了陈希烈和他关系不错之外,最重要的是陈希烈这人底子厚,资历足,放眼满朝文武能和他竞争相位的也不多。
但是这个韦坚除了在广运潭一事上讨了圣上的欢心之外,并无多大功绩,反而带着一丝宠臣味道,在百官那边的口碑远远算不上好,虽然和自己关系也不错,但要真把他推出去,决计过不了百官那一关。
要知道,就算你不经百官廷推而被皇帝简拔为相,但是在百官中没有根基的话,不用几次风雨便会将你打回原形,推荐韦坚对李适之来说,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可是李林甫为什么要推举这么一个人,且不说韦坚和他关系本就不佳,再者,这个韦坚根本就没有上台的可能嘛!那李林甫为何还要作此无用之功呢?李适之回想上午的情形,忽然间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既然你们俩推荐的人选不一,那便上朝让百官廷推吧!”李隆基决定道。
当天,圣上要再次封相的消息便被人传遍了整个长安城,而两位相爷各自推举的人选也一道传了出去。
陈希烈那边倒有些波澜不惊,至于韦坚这边那便是狂喜了!虽然以前和李林甫关系不佳,但是此次李林甫能不计前嫌的推举自己,韦坚还是很感动的,当日便命人备了一份大礼送去布政坊的右相府上。相反对于昔日好友李适之心中却难免起了一些芥蒂。
几日之后的朝会上,高级官员们参与了对新任宰相的廷推,但是候选之人却只有陈希烈一人!
没别的原因,只是御史台内的一个御史几天前上了一本弹章,弹劾江淮南租庸、转运、处置使韦坚在修建广运潭之时毁坏百姓房屋坟墓,同时还大肆收刮民脂民膏,贪墨工程款项,一桩桩一件件具证据确凿,不容韦坚抵赖。
所以,现如今的韦坚早已停职在家中等着朝廷的审查,哪里还能来参加宰相的选举。就这样,陈希烈毫无悬念的进入了政事堂,成了排名第三的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