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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稀罕啊。”她说道,但还是跟着进去了。
陈七还站在门帘后探头,被方锦绣一把揪住拉了进去。
“…那是宁十公子啊不是说他可讨厌君小姐…”
余下的话瞬时消失,可想而知是被堵住了嘴。
九龄堂里恢复了安静。
这安静并没有让人觉得拘束和尴尬。
“坐。”君小姐含笑说道,伸手做请,还要转身去斟茶。
宁云钊却没有坐,也不想去斟茶。
“不用了,我就是来说句话,就走了。”他说道,表达了不会长谈的意思。
君小姐依言停下看着他静待。
她的神情安静,双眼更加明亮,在这夜色里的九龄堂里如同明星。
宁云钊想着自己要说的话,垂在身侧的手稍微的攥起。
这种事他还真是第一次做。
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好不好。
虽然这件事他已经想了将近一个月。
那一天他站在国子监的竹林外探问自己的心意,第一次失约了先生的讲课。
他按着自己的心口,感受到探问到心底最深处心受惊的悸动。
就好像现在。
他研读最难的经义用的最长的时间是三日,而为了研读这心悸他用了七天。
这是世上最难的,又是世上最容易的。
但好在他是个聪慧的人,也是个干脆的人,在研读之后他确认自己是动心了。
每个少年人都有动心的时候,以及憧憬过动心的女子。
宁云钊先前没有动心的时候,也没有憧憬过让自己动心的女子,但当他正视去想这个问题时,很明确让他动心的女子就是她。
让人有些烦恼的事是,这个女子与他有些复杂。
先是她动心,他不识。
如今他动心,她会怎么想?
他能想清楚自己的决定,却不能想她的决定。
他是个干脆的人,既然想不清,那就来问一问吧,于是他斟酌了一个合适的时候来做出一个合适的邀请。
他平静的看着她的眼。
“后日的十五,你愿意与我去观灯吗?”他问道。
观灯吗?
君小姐想到,当然可以啊,她本也是要去观灯的。
“好啊。”她说道,带着几分轻松,“我们先去柳掌柜家吃饭,然后就去观灯。”
又想到他也是身在异乡没在父母跟前。
“你是去你叔父家吃饭吧?到时候我们在哪里会合?”
她干脆利索的回答了好,她声音轻柔的问着相约在哪里,但宁云钊并没有为之欢悦。
她的回答太干脆了,她完全是没有想到他问的这话的意思。
或许对于某些人来说,这种时候装作糊涂含糊过去也可以,等待日后慢慢来。
但他是个凡事都要求精确答案的人,就如同经义一般来不得半点含糊,所以这个问题他决定要问清楚。
“你真的,愿意与我一起观灯吗?”他看着她,再次问道。
他的声音清朗,又带着几分微颤抖,这微颤让声音又有些低哑,安静的夜色里听来添了几分悸动。
观灯而已,有什么愿意不愿意?
君小姐愣了下。
需要这样再次的重申和询问?
需要重申的话自然不仅仅是话,而是话里的含义。
含义啊。
君小姐看着眼前年轻人的眼睛,这双眼明亮如火,满含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君小姐恍然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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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表白这种事,我很熟练,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感谢凌小七、md12、南方的冰一打赏和氏璧。
祝福学子们高考顺利,青春真是令人羡慕,祝福你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这道题解易
这件事太突然了。
怎么一段日子不见,他突然就跑来表达这个意思了?
君小姐有些微窘。
但要认真想来,也不能算是突然,仔细想一想,自从进京以来,他的确是对她挺好的。
只不过她习惯了别人对她好,并没有多想。
此时再想,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自然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而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也是能看出来的。
就比如此时这个年轻人明亮的双眼。
君小姐心中滋味有些复杂。
“我不太明白。”她说道,抬起头迎着这年轻人的双眼。
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宁云钊只觉得心跳加快,身子也微微发热。
至于她说的不太明白,他却是明白。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
尤其更不明白的是,这个人是她。
曾经就在去年的这个时候,这个女孩子还疯狂的追寻着他,期待着与他在花灯节上偶遇,据说还为他写了一首诗。
而对于自己来说,这个君小姐只是个陌生人,如同那些在身后追随着他的女子们一样,无须理会也无须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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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君小姐在家怎么闹,闹了什么,远在京城的他自然不会知道 ,而也没有人会把这么无聊的事告诉 他。
他的眼里只有前方大道,无暇理会身后身旁。
后来她退亲了,后来两家起了冲突,结了仇。
曾经无视的避之不及的人,应该敬而远之的人,为什么却又成了倾慕而渴求的?
早知今日,当初何必?
婚约已经取消,前尘往事已散,偏偏他又奔回来。
这的确是让人难以置信,难以明白的事。
宁云钊沉默片刻,笑了笑。
“我也不明白。”他说道,“肯定不是一见钟情。”
不是一见钟情,那自然就是日久生情。
这种让人不好意思的话他就这样坦然的说出来,就好像在说对一道经义的理解。
这种坦然显然很适合君小姐,些许的窘迫散去,她也笑了笑,想到了前不久他们有关一见钟情的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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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有些不好说。”她说道。
她的神情认真,也似乎是在研读一道经义。
这的确是一道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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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别的女子面对这种情况会是什么反应,但宁云钊觉得君小姐这样是特别的好。
没有娇羞失措没有惊慌退避。
就像前几日对坐研讨一见钟情那般,饮食男女坦坦然然,心有欲念却并不亵渎。
这件事的确有些不好说。
先前的种种可以不说,但今后的种种事还有很多。
不过既然他已经认清了道心,做了这个决定,那么必将一心为之而努力。
“你不用现在就说。”宁云钊说道,“你可以想一想。”
他说到这里笑了笑。
“距离十五晚上还有两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