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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门》-第8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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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晚要早点回来。”

        裴莹的脸上忽然一阵绯红,她羞涩地低下头道:“爹爹希望今天晚上我们给他和外公磕一个头,到时候楚世叔也会来。”

        张焕忽然明白了,他点了点头,认真地道:“你放心吧!我下午便回来,明天我还要带你到我娘那里去。”

        他随即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带着一百多精锐的亲兵向永嘉坊飞驰而去。

        ……

        永嘉坊的泉宅内,张焕与李泌在商定最后行动的细节,林德隆则坐在一旁,他将是这次行动的操刀者。

        “我已经先路过崔府,今天崔圆没有去大明宫,听说他生病了。”

        张焕背着手在房间里慢慢踱步,他脸上忍不住泛起一丝得意的神情,笑道:“这真是老天帮忙,这样一来他崔圆就洗不掉主谋的嫌疑。”

        “计策是很不错,这样一来,韦谔将必恨崔圆入骨,而礼部侍郎的位子也空了出来,可谓一石数鸟,确实也打破了僵局。”李泌的眼中对张焕之计充满了赞叹,他凝神想了想,又道:“关键是你能否有把握说动裴俊把礼部让给崔圆。”

        张焕停住脚微微一笑道:“晓之以情,动之以利,我想他应该会答应。”

        李泌懂他的意思,便不再问此事,他又仔细地看了看张焕画的路线图,眉头忽然一皱道:“其实在劝农居下手最为合适,为何你要选择在他回府的路上?”

        “劝农居我已经打算把它变成我在长安的眼线,所以我不想毁了它,再者,劝农居那里还有不少别的重臣,有不少人都带有侍卫,我担心有弟兄失手会被抓住,在光德坊动手,一个是离他家近,他已经放松了警惕,另一个光德坊里没有驻军,而离光德坊最近的西市驻军便是裴俊的千牛卫,即使有弟兄被抓住,我也能救得出。”

        张焕说到这,便对林德隆歉然笑道:“只是让师傅替我做这种事情,真是抱歉了。”

        林德隆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笑道:“做一两次倒也无妨,就当是我去武威而预先付的买路钱。”

        “保证师傅会喜欢威武郡。”

        张焕一边说,一边从旁边取过一只包袱,递给了林德隆,淡淡道:“所需的东西都在这里面,希望师傅能一刀结果了他。”

        ……

        蒋涣出身农家,少时也曾帮家里在地里劳作,考中进士授官后便离开了农事,今年十月,他在劝农居买了半分地,作为吃午饭前后闲暇时的农趣,使他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时光,他乐此不疲,天天都要到劝农居去耕作一番。

        今天是正月初五,作为礼部的实际最高掌权者,蒋涣在正月初三便来朝房巡视,由于并非正式出勤,吃罢午饭便可回府,蒋涣的府第是在光德坊,位于西市的正对面,从吃饭的光宅坊过去约需行半个时辰。

        在礼部里巡视一会儿倒并不累,在自己的半分地里摆弄麦田倒有些疲惫了,坐在马车里他闭目养神,马车行得不急不缓,倒也十分平稳,马车的两边各有几名随从骑马跟随。

        蒋涣虽是在闭目养神,但实际上他却在考虑后日的大朝,后日是新年大朝,又是新皇即位后的第一年大朝,按照惯例,虽然不会有什么具体性的重大政令出台,但它会有一些类似风向标的事件浮出水面,从一些迹象来看,今年朝会主要的事件会有三方面,一是河东剧变,张家败亡后会有一系列人事变动和军事安排,比如礼部新尚书卢杞的三读,比如张破天再次赋闲,再比如河东地区屯田令的实施,这实际上就是用军队屯田的借口侵占张家的土地。

        其次的变化是世家参政,今年将有大批名门世家【创建和谐家园】进入朝廷的核心机构,比如韦谔的长子韦清为礼部主客员外郎,王昂的长子王研将为刑部司门员外郎,还有楚行水的次子,裴俊的次子,卢杞的长子等等,约数十名世家年轻子弟将从政,同时还有百名世家子弟进入地方官府,还这是十几年来世家子弟进入政坛规模最大的一次。

        蒋涣不由暗暗叹了口气,这些世家子弟大量从政,实际上是侵占了贫寒子弟的机会,不用说,今年的科举将是最严峻的一年,大量新科进士将无法得到选官的机会,他们只能到朝廷重臣或地方大员那里去寻找出身,或做小吏或做幕僚,除了京城,河北、河东、陇右……

        想到陇右,蒋涣不由地又想到了这次陇右之变,这应是后天大朝的第三个焦点,必然是和这次陇右之变有关,段秀实能否成为新的朔方节度使,还未为可知,他已经投靠了韦谔,应该是和韦家的利益息息相关,但蒋涣始终有些后悔,自己投靠韦家是否明智?

        蒋涣轻轻一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马车辚辚而行,前方是西市,西市卖的物品主要都是百姓生活所需,粮食布匹、盐糖纸笔,交易量极大,远比主要卖奢侈品的东市繁华,故被称为‘金市’,此刻正逢新年,虽然人数没有平时多,但还是熙熙攘攘,分外地热闹。

        马车过了西市,转了弯,便进入了光德坊的大门,光德坊是个小坊,参差千户人家,新年期间坊内街上人烟稀少,只有一些小童聚在一处游戏,炫耀着各自的新年礼物。

        马车缓缓地从孩子们身边经过,又行了百余步,前面府宅已经依稀可见,马车慢慢地放慢了速度,两名随从打马奔上前去通知门房开门,蒋涣伸了个懒腰,将挡风板和车帘拉开,准备下车回府。

        这时马车经过一条小巷,蒋涣这时发现巷子里有二十几人,骑在马上,慢慢地从身边拔出了长剑、利箭搭弓上弦,目光冷厉地盯着自己的马车,忽然,他们冷厉的目光一齐向自己射来,马冲人动,杀气沛然而出,几名随从也发现了不妙,一些人拔剑迎上去,另外几人则护着马车。

        几支箭凌空从巷【创建和谐家园】出,快疾而至,蒋涣打了个寒战,他本能地向后一躺,只听挽马惨嘶,马车剧烈颠簸,在原地打了个旋,‘砰’地一下,蒋涣的头重重地撞击在车壁上,痛彻入骨,几乎要晕过去,他心中大骇,知道自己是遇到了刺客。

        就在这时,他忽然瞟见车窗外上端有一条黑影从墙头掠下,车顶上一声轻响,随即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插入,一转一旋,车顶立刻出现一个大洞,蒋涣一下子看见了一张蒙着面的脸,眼光冷森森地盯着自己。

        “救……”他的命字没有喊出,一道蓝光从车顶射来,蒋涣只觉额头一凉,眼前一片漆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宣仁二年正月初五,礼部侍郎蒋涣在府门前遇刺身亡,消息震惊了朝野,所有人在叹息之余,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盯住了礼部侍郎这个空出来的位子。

        围绕着对大唐礼部的争夺,再一次在各大世家之间掀起了狂澜。

        ……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两日风云(一)

        崔圆昨天在劝农居临窗太久,有些伤了风,加之新年大朝已经基本准备完毕,于是,他便在官假的最后一日呆在家里静养,谁也不接见。

        崔圆最大的遗憾就是自己只有一子一女,为了不使子孙凋零,他特地不给儿子限定妻妾数量,结果儿子崔贤一口气纳了二十几名妻妾,可最后的作用却似乎不大,崔圆还是只得了两个孙子,而且都是儿子的正妻所生。

        次孙跟着父亲在汉中生活,而长孙则在长安,跟着祖父读书学字,长孙原本叫崔明,但崔圆不喜欢这个名字,便给他改名为曜,崔曜今年八岁,同龄的男孩正是掏鸟窝摸小鱼的顽皮时光,但崔曜却与他们大不相同,他老持稳重,进退有礼,待人接物仿佛成人一般,再加上习了几百篇文在肚里,也能出口成章,被朝中誉为神童,更给他起了个雅号‘小崔’,着实让崔圆引以为傲,更请来齐鲁大儒悉心培养他。

        此刻这位大唐右相正坐在外书房里看书,可他的目光却不时瞟向正端坐练字的长孙,女儿再过十日就要出嫁,以后的日子就是由孙子来陪伴自己了,他心中泛起一阵舐犊之情,便放下书慢慢走到孙子身旁,只见他的字又有了进步,笔锋圆润,笔力虽然稚嫩,但也隐隐透出几分刚劲,他写的是张九龄的《望月怀远》。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

        崔圆不觉微微一怔,“曜儿,你是想父母了吗?”

        崔曜见祖父在自己旁边,他连忙放下笔,躬身施礼道:“曜儿是有些想弟弟了,也不知道他学业是否顺利?”

        崔圆轻轻捋须点了点头,孙儿说得很含蓄,他其实是在想父母了,确实,自己的儿子本来在去年应任太常卿,自己总觉得他缺乏大度,还是不让他进京,但裴俊的长子裴明凯已经任户部度支郎中了,而自己的儿子在外为地方官已经十年,这对他确实有点不太公平。

        崔圆叹了口气,‘也罢,看看今年朝中有没有什么好的职位,把儿子调到自己身边来,也该准备接受崔家家主之位了。’

        忽然,门外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仿佛有人飞奔而来,崔圆眉头一皱,自己已经说过不准任何人打扰,怎么还有人不知趣?

        “老爷,京兆尹和礼部元郎中有急事求见!”

        崔圆一愣,“难道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他立刻吩咐道:“快请进来。”

        不等他说话,他的孙子崔曜已经迅速收拾好了物品,乖巧地道:“孙儿回房继续练字,不打扰祖父。”

        崔圆轻轻抚摸他的头,欣慰地笑道:“去吧!写完字去找姑姑帮你看一看。”

        孙儿离开后没多久,京兆尹苏震和礼部司郎中元载便匆匆赶来。

        “相国,出大事了。”苏震人还没有进门,他惊惶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礼部侍郎蒋涣在府门前被人刺杀。”

        崔圆一下子便怔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克制住心中的狂喜,沉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凶手是谁?可否抓住?”

        “这在半个时辰之前,我们去晚了,凶手未曾抓到。”苏震见崔圆脸色阴沉,心中不由一阵胆怯,他瞥了一眼身后的礼部司郎中元载道:“当时元郎中正好在蒋侍郎的府邸,相国不妨问问他。”

        崔圆头一转,目光严厉地盯向元载,元载年纪约四十余岁,身材高胖,颇有点象崔圆,他是个敏捷、风雅而积极的人,虽然知道苏震拉他来是有推卸责任的意思,但他并不在意,上司被刺身亡,他理当担起大梁。

        见相国看他,元载立刻上前行一礼,“启禀相国,属下今天是为了科举场所之地去和蒋侍郎商量,正在他府中等候时,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叫喊,属下赶出去,只见有二十几人向坊外跑去,都骑着马,动作极为迅速,属下当即让一些蒋侍郎的家人去报官,另一些人保护现场,不准闲人上前,属下也不知道那些凶手是谁派来的?”

        崔圆忽然想起在劝农居张焕对自己说的一席话,他心中会意一笑,便立刻吩咐道:“备车!去光德坊。”

        片刻,几辆马车便在数百名骑兵的护卫下,迅速向光德坊驶去,崔圆坐在马车内,脑海里在急速思考这件事的影响。

        显然,这件事的时机捏拿得非常巧妙,就在新年大朝的前两天发生,蒋涣这一死,也就意味着刚刚平衡下来的权力格局又发生了动荡,首先遭到巨大损失的是韦谔,他好容易才把礼部拿到手,三天前刚刚公开宣布,他的嫡长子将在本月二十日娶蒋涣之女为妻,这样一来,礼部丢掉了,而他也无法再悔这门婚事。

        崔圆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他可以想像韦谔的暴怒和后悔,这件事也从一个侧面提醒了他,女儿崔宁的婚事倒不能那么着急宣布,防止再出什么意外,张焕这小子既然这么手狠,也难保他不会对自己女儿再次下手。

        虽然他对蒋涣之死十分满意,不过他并不会因此感谢张焕,张焕之所以选中今天自己称病在家而下手,明显是要嫁祸于自己,确实,蒋涣一死,最大得益者之一就是自己,与他张焕毫无关系,韦谔无论如何都会认为是自己所为。

        韦谔怎么想崔圆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这礼部侍郎之位,既然蒋涣死了,那如何填补他留下的空白,这才是需要他考量之事,当然他也知道,这个机会裴俊也不会放过。

        崔圆闭着眼在马车里轻轻摇晃,自己儿子任这个礼部侍郎倒是非常适合,资历也符合,这一刻,崔圆下定了决心,今回无论如何要把这个礼部侍郎之位拿到手。

        马车驶进光德坊,近千名千牛卫的士兵已经将光德坊内戒备森严,崔圆老远便看见韦谔的马车停在蒋府门前,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来得倒挺快!”

        在案发现场,来自长安县、御史台、刑部、大理寺的数十名官吏在紧张地忙碌着,蒋涣的尸体已经被其家人抬回府内,只留下倾翻的马车和凝成了冰的血块。

        “相国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的人的站了起来,自觉地闪到一边,崔圆大步上前,他看了看现场,便问大理寺少卿王子栋道:“可查出什么端倪?”

        王子栋一招手,立刻有一名差役端上来一只托盘,盘子里放着一柄蓝汪汪的短剑和几支狼牙箭,他在崔圆面前半跪下来,将盘子高高举起。

        王子栋指了指短剑道:“回禀相国,正是这柄淬了毒的短剑杀死了蒋侍郎,属下特地派人查过,短剑是寻常兵器铺都有卖的普通货色,剑上的毒也是很普通,没有线索,倒是下手之人武艺十分高强,可以追查,相国请跟我来。”

        他走到马车和一户院墙之间,指着院墙旁的树道:“下手之人就是从这棵树上借助树枝弹力跃上了三丈外的马车,冲劲很大,但居然还能站得住,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他又来到倾翻的马车旁边,指着车顶上一个一尺径宽的圆洞对崔圆道:“相国请再看,此人竟然用利刃在铁皮上旋出这么一个大洞,且不说这利刃的锋利,就是这份臂力也委实可怕,属下以为这就是唯一的线索,属下准备在官府中备案的那些武人中查找这么一个轻功了得且臂力奇大之人,或许能有收获。”

        崔圆笑了笑,天下没有在官府备案的武人多如牛毛,照他这样查,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扫了一眼现场,见所来的最高级别之人只是次官,他顿时恼怒道:“传本相的命令,此案立为今年第一大案,着令刑部牵头,由刑部侍郎、大理寺卿和御史中丞进行大三司会审,命他们三人给我立刻赶到现场来!”

        这是一个态度问题,就算查不出什么结果,但也要显示出他崔圆对此案的重视,给活着的人一个交代。

        “裴相国来了!”旁边有人低喊一声,一些刚刚围上来的官吏又立刻闪到一边让路,只见一辆马车在近百名侍卫的严密保护下缓缓行来,正是裴俊的马车。

        裴俊正在家里准备晚上欢迎女儿女婿的家宴,忽然得到蒋涣被刺的消息,他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重大,和崔圆一样,他第一个反应便是拿回礼部的机会来了。

        在尚书省六部中,崔圆已经占了三个,而他裴俊只得了户部和工部,这礼部应该归他裴俊,甚至他连新任礼部侍郎的人选都想好了,原礼部尚书房琯之子房修,他曾做过礼部下的膳部司郎中,现任都水监令,最合适不过。

        不过权力分配不是小孩分糖果,你一个我一个那么简单,它要的是实力的对比和彼此之间的权谋斗争,甚至需要以利益对换利益。

        裴俊下了马车,崔圆便立刻迎了上去,“裴相国,此案我已着令大三司会审,希望不要影响到后日的大朝。”

        裴俊看了一眼马车的惨状,不由眉头一皱道:“崔相国想得周全,裴俊十分佩服,不过我还有一个提议,希望崔相国能同意。”

        正如国家之间地文书往来需要逐字逐词推敲一样,高层人士之间的对话也需要慎之又慎,这不仅仅是水平的问题,更主要是不能产生歧义,让对方为难或被对方抓住把柄,所以崔圆听裴俊说的是提议,而不是提案,那也就是说他要讲的事情和礼部侍郎的继任无关,于是他便欣然道:“裴相国但说无妨!”

        裴俊叹了口气道:“上次崔相国被刺之事不了了之,现在礼部侍郎又被刺了,看来我大唐的官员已经面临人身威胁,所以我提议五品以上的职官都允许有侍卫护送,按品阶大小确定护卫人数的编制,这笔费用就作为朝廷的特别开支,以月俸形式支付,崔相国看如何?”

        崔圆点了点头,“裴相提议和我不谋而合,我也正有此想法,刺杀之风决不能助长!”

        两人一边说,一边向蒋涣府走去,走到门口时,蒋涣夫人已经闻讯带着两个儿子出府门来迎,在后面则跟着先到一步的韦谔,他勉强向裴俊点了点,算是打了招呼,可看见崔圆,他的脸立刻阴沉下来,重重地哼了一声,头扭向一旁。

        “两位相国,要给我家老爷做主啊!”蒋夫人跪在崔裴二人面前放声大哭,她后面的两个儿子也跟着跪下擦泪不止。

        崔圆叹了口气,连忙将她扶起,抚慰道:“此案本相已作为今年第一大案督办,一定会给夫人一个说法,不过人既然已经死了,还请夫人节哀。”

        蒋夫人继续大哭,“可怜我家老爷为国效忠一生,却是两袖清风,家无余财,以后叫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下去啊!”

        崔圆和裴俊对望一眼,蒋涣的永业田、职分田加起来少说也有一、二百顷,他又在富庶的河东郡做了多年长史,俸禄丰厚,怎么可能家无余财,这明显是在为儿子要荫官呢!

        两人对视着点了点头,崔圆便沉声道:“蒋侍郎为国而亡,朝廷自然不会亏待他的后人,老夫今天就擅自作主,答应破例荫其两子,按尚书之子的规格来办,夫人看这样可好?”

        蒋夫人的哭声渐渐小了,她连忙回头拉过两个儿子,命他们磕头,“你们要好好为国效忠,要记住今天两位相国的恩德。”

        两个儿子皆二十出头,十分乖巧,连忙向两个相国磕头感谢,裴俊把他们拉起来,略略瞥了一眼韦谔,便吩咐他们道:“好好给你父亲办完后事,还有你们妹妹的婚事也不要耽误,要隆重地办好,这样你们父亲才能在九泉下瞑目。”

        说着,他又望向韦谔,异常诚恳地说道:“韦兄,你说是不是?”

        ……

      第一百六十章 两日风云(二)

        在光德坊处理了近一个时辰,裴俊才慢慢乘马车回府,和崔圆下手雷厉风行、事事抢占先机不同,裴俊处理问题就如一缕袅袅青烟盘旋而上,不急不缓,但却滴水不漏。

        今天光德坊的一次碰面,崔圆先是命大三司会审,随后又以相国规格荫蒋涣两子,临走时又责令礼部司郎中元载暂管礼部日常事务,处处高调,显然是想把任命新礼部侍郎的主动权抓到手中,裴俊却一直笑而不语,他知道崔圆不过是在造势,他并不会因此就拿到这个职位,礼部侍郎的任命需内阁讨论决定,也就是说至少要得到四票赞成,崔圆除了他自己以及王、杨二人的三票外,他还能得到什么?自己也掌握三票,关键还是韦谔的一票,他会投给崔圆吗?不会!所以只要把韦谔拉过来,这个礼部侍郎就非他裴俊莫属,权力角逐的大幕刚刚拉开,他不急,让崔圆先唱去。

        马车进了宣义坊,在离府宅还有半里地时,却见三百骑兵护卫着女儿的马车迎面行来,在马车旁边则跟着一身戎装的张焕,他们见裴俊的马车回来,立刻停下了车仗,张焕催马上前向裴俊施礼道:“岳父大人,小婿特带莹儿去拜望我的母亲。”

        裴俊听他终于改了口,心中着实高兴,便捋须微笑道:“今晚最好你的母亲也能出席,毕竟这是两家的事情,尽管简办,但该有的礼数却不能失。”

        张焕答应,他行了一礼,正要离开,裴俊却又叫住了他,他沉吟一下便道:“你可知道礼部侍郎遇刺一事?”

        “小婿已经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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