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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曹凡和曽雨芙郑重承诺不再争吵之后，可莹才慢慢停止了哭泣。

  如果曹凡还没有进入过“天运世界”，真切地感受到这个系统的神奇之处，为了救可莹，也许这次见面他会松口放弃她的抚养权。但现在他已经找到了治疗女儿的办法，又怎么会答应对方？

  “这个问题改日再谈吧。还有，昨天我带莹莹去复诊，医生说她这个病最近恢复得很好，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你大可不用担心。”曹凡说完，抱着可莹转身就走。

  刚到门口曹凡就折返了回来，曽雨芙精神一振，还以为他已经回心转意了，哪知道曹凡竟直接叫来服务员结账。

  “一共1658元，您是刷卡还是用现金结账？”服务员看了一眼账单后说道，她原先还以为这顿饭是由那个穿着很有档次的中年男子来结账。

  曹凡神色一凝，他身上的钱一共加起来也才950多，还真不够付餐费的。

  “这是900，剩下钱他们付。我们这顿饭是aa制。”曹凡一指曽雨芙和邱士和，然后把8张百元大钞和两张50放到了服务员手中。

  服务员看向了邱士和，曽雨芙却是先点了点头。

  本来曹凡准备下午翘班陪女儿出去玩一下的，现在全部身家就只剩下50多块，还真需要挣下今天的出工费。他自己50块钱对付一星期都没问题，但再苦也绝不能委屈了女儿。

  第十三章 好狗不挡道

  可莹十分懂事，她知道耙耙手头的钱不多，刚才一下子掏出那么多大钞，肯定又要去工作。便主动要求继续回幼儿园，不然她原来的心思也是央求耙耙、麻麻下午带自己出去玩的。

  等曹凡送完女儿再赶回服装批发市场，已经下午两点钟了。

  “一点开工你两点才来，今天的工资要扣掉三分之一！”一个手上抓着个黑色大皮夹的中年大肚男冲着曹凡板着脸说道。

  曹凡一看是老板方强，便一脸歉意地说道：“确实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下，要不我今天多加班一个小时？”

  “下不为例啊！”方强一脸正色地说道。

  曹凡在方强这里也不知道多少次“下不为例”了，也没吃过一次处罚。方强偶然从别的渠道听说曹凡女儿罹患重病的事，不但对他常常迟到和早退的行为不再做计较，而且还特许他的薪酬按日结算，甚至还让曹凡从他这预支过好几次工钱。

  “老板，这次我进的货比较多，能给派个车送一下吗？”一个穿着绿色连衣裙，扎着一条马尾辫的年轻女子走过来说道，声音十分甜美。

  “哟，是邹兰啊，老顾客了，好说。那啥，曹凡，你开那辆白色货车给她送过去吧。”方强满脸堆笑道。

  邹兰年轻漂亮，中专毕业后就开了一家小型服装店，时常来这里进货。方强喜欢她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不是中午喝了点酒不敢开车，他这次就自己当送货工了。

  曹凡不但有驾照，当初还买过车，只是后来为可莹治病手头拮据，无奈把车子卖掉了。

  很快曹凡就帮邹兰把几大袋装满衣服的【创建和谐家园】袋搬上了货车。

  一路无话，邹兰自顾地在副驾驶座拿着手机刷屏。车子在邹兰的服装店外停下来时，曹凡正好来了微信，是曽雨芙发来的。显然她并不相信曹凡中午的那番可莹的病已经没有大碍的说辞，依然在劝说他以治好女儿的病为重，不要再继续跟她赌气下去。

  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信，曹凡索性都不回信息了。

  “咦，你也玩微信啊，加我一个呗。老是让你帮忙送货，也算个朋友了。”邹兰笑嘻嘻地说道。

  曹凡扫了一下邹兰微信的二维码，加了对方为好友。

  就在曹凡帮助邹兰把几个【创建和谐家园】袋搬进店里的时候，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染着一头红发的排骨男冷哼一声道：“有钱进这么多货，没钱交保护费，小妞你耍我们哥几个是吧？”

  “就是不交，你们滚不滚，不滚我报警了！”邹兰的性格颇为泼辣，直接拿起电话作势就要拨号。

  “报啊，我们最喜欢去条子那里吹空调了，正好解暑。不过你得祈祷别让我们再出来！”另一个爆炸头发型的矮个男有恃无恐地恐吓道。

  “好狗不挡道！”搬好所有麻袋的曹凡准备回到车子里去，一个箭步从里面冲了出来，将挡在前方的“哼哈二将”一下子撞了个凌空飞起。

  两个古惑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捂着腰和头部满地喊疼起来。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下一次就不是撞一下这么简单了。”曹凡冷冷说道。

  打开车门，曹凡见两人还趴在地上“哎哟”，又冷哼了一句：“还不滚！”

  这一下红发排骨男和矮个男再也顾不上疼痛，挣扎着站起来撒丫子就往远处疯狂跑去。他们哪里想得到一个送货的会来管这档子闲事啊，要早知道是这样，就算是要收保护费，也得等这尊瘟神走了再说。

  邹兰还来不及道谢曹凡的车子就开走了，还好她刚才加了他的微信，连忙点开手机给曹凡发去了一个信息：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我这两天被这两个家伙烦得不行，这下他们应该不敢再来闹了。”末了还附带了一张笑脸。

  隔了一会儿，邹兰收到了回信：不客气。

  曹凡还真没把事情放在心上。正如老板方强帮他那样，他随手也帮一下邹兰，这是人与人之间的友善。

  这天方强也没要曹凡加班补偿，四点一到就让他准时下班去接女儿，而且直接把一张百元大钞塞到了他的手中，挥手让他赶紧走。

  服装批发市场的搬运工月结的工资无非也就3000来元，像曹凡这种日结的，一天也就80元左右，况且今天他还迟到了一个小时。曹凡向方强一抱拳，这个人情他记下了。

  手头上现在有150多元了，曹凡到幼儿园接了女儿后便带她到超市去买菜。可莹最喜欢跟耙耙来逛超市了，里面有好多她喜欢的东西。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最后却只挑了土豆、南瓜和腊肠这几样，自己喜欢的零食一样没要。

  平时耙耙一张红彤彤都要花好久，今天中午自己一顿饭就花掉他那么多张，小可莹心中很不好受。

  结账的时候曹凡又放进去了一盒冰淇淋和两杯果粒酸奶，女儿乖巧懂事，他这个做爸爸的不能真的抠门。他注意到刚才可莹的目光在一个电动钓鱼玩具上多停留了一阵子，知道她很喜欢这个玩具。

  曹凡在心中暗下决定，至多一个星期，他一定要送给女儿这件礼物。

  晚上回来，可莹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海绵宝宝，时不时被逗得咯咯直笑。

  这些年曹凡的厨艺见长，今天晚上的食材可莹明显是想要吃他做“土豆南瓜腊肠饭团”，上次她就吃得十分津津有味。

  “耙耙，你收到了一个大红包，我帮你点开吧？”小可莹在客厅里突然兴奋地说道。

  “先别点！”曹凡一头雾水，这个时候会有谁给他发红包？他将火关小后擦了擦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果然是一个200元的大红包，是邹兰发过来的，还留言：一点心意，无论如何请收下。

  邹兰忙好后突然想到曹凡今天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不发个红包感谢一下有点诚意不够，连忙点开微信发了个红包。过了一会儿对面回信了：红包的心意收下，钱免了，诚感盛意。

  曹凡很缺钱，别的不说，就算他不给女儿买玩具，这个月的房租也很快就要到了。不过他有点死脑筋，该自己的，一分不能少。不能拿的，再多钱摆在面前他也不会动心。

  第二天一大早，曹凡送女儿去了幼儿园之后立即就赶到了服装批发市场。昨天他短了老板一小时工时，今天早上和中午得尽量给人家补回去。

  方强身材肥胖，每天倒是来得挺早，几乎和曹凡同时到。他太熟悉曹凡的性格了，知道对方是不肯占人便宜的主，这也是他为什么对曹凡另眼相看的原因。

  今天的曹凡如同超人一般，工作效率是普通人的两三倍，有些个【创建和谐家园】袋一个壮汉都搬得十分辛苦，他一边一个扛在肩上不带喘的，走起来如风一般，速度上更是远超别人。

  “哇靠，今天这家伙打了【创建和谐家园】了？”方强看得目瞪口呆。照曹凡这么干法，他这100元的工资付出去简直太值了。

  早上十点多，曹凡就差不多把今天的活全都干完了。

  “你个变态啊！渴了吧，来一瓶。”方强将手中的两瓶矿泉水扔了一瓶给曹凡。

  这次曹凡没有客气，打开瓶盖正喝间，手机突然响了，看了下电话号码，他整个人如同被针扎了一般一下子跳了起来。

  这是他给可莹专门配的小电话，只有发生紧急事情的时候这个电话才会响起来。

  “耙耙，你在哪里？麻麻说我们要一起坐灰机去看病，可......”电话里小可莹的声音说到一半就没有了。

  第十四章 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曹凡的脑海一下子就轰鸣了起来。可莹说妈妈要带她去坐飞机去看病，现在有可能已经到了机场，通话断掉多半是曽雨芙发现后强行拿走了电话。

  “老板，货车借我开一下，我赶去机场，十万火急！”曹凡一边冲向货车一边向方强急道。

  “好小子！”方强对曹凡先斩后奏的行为不满地嘟囔了一句，随即掏出一支车钥匙抛向曹凡道：“接着，开我老婆去！”

  方强的“老婆”指的是他那辆50多万的宝马，平时真就是爱护得跟老婆一样，这个时候却毫不犹豫地借给了曹凡。

  以他对曹凡的了解，只有关乎到他宝贝女儿的事情，才会让他急成那样，开那破货车赶路去机场哪里来得及？

  曹凡抄手接过钥匙，朝着方强感激地一挥手，随即便冲向了旁边方强的那辆宝马车，启动车子后急踩油门飞驰而去。

  机场候机大厅，曽雨芙正在小心地安慰着女儿，“是妈妈不对，不应该拿走你的手机。但爸爸正在开车，跟你通电话会分神的，容易出交通事故。”

  可莹终究只是不到四岁的小孩子，被妈妈这么一哄，慢慢地停止了哭泣，不过她糯糯地说道：“我想要等耙耙来。”

  曽雨芙现在还真担心曹凡会赶来机场。昨天的见面大家不欢而散之后，她一路上心情都很不好，最后邱士和想了个办法，教她来一个先下手为强。

  他们提前先买好去美国的机票，再由曽雨芙趁着白天曹凡要打工赚钱养家的机会去幼儿园接走了可莹。只要坐上了飞机，就算曹凡不放弃女儿的抚养权都没用了。

  曽雨芙是可莹的妈妈，也去过幼儿园好多次了，园方的老师不疑有他，很干脆地让她接走了孩子。因为一直在准备带女儿出国治病，曽雨芙早就办好了自己的护照，而且女儿监护人的信息也都在上面写明。

  这么做显然会给曹凡带来很大的伤害，曽雨芙一开始也曾经犹豫过。不过女儿的病真的不能拖，再大的牺牲她都愿意付出，她相信曹凡过后也会想明白的。

  可莹到了机场见不到自己的耙耙，机灵的她当即就感觉到不妙，便借口要去厕所半途趁着曽雨芙没注意从自己一直挎着的小包包里取出手机边跑远便给爸爸打电话，可惜话没讲完就让追赶上来的妈妈没收了手机。

  “爸爸在跟我们比赛呢，他要让莹莹知道是他开车先到还是我们坐飞机先到，莹莹要不要跟爸爸玩这个游戏呢？”曽雨芙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糊弄起女儿来了，毕竟可莹还很小，知道的东西不多。

  “骗人，耙耙说飞机最快，飞得又远，他一定不会开车跟飞机比的，而且耙耙也没有车。”可莹睁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气鼓鼓地说道。

  曽雨芙看向了邱士和，可莹真要闹起来的话这飞机恐怕是上不成了。

  邱士和弯下腰从包里取出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小盒子，在可莹面前打开后就自动播放起了悦耳的音乐，里面还有两个小人在舞蹈，那动作惟妙惟肖，真不是一般的音乐盒能比的。

  好奇心让可莹迅速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音乐盒上，即便是曽雨芙也没有注意到邱士和的左手迅速地在可莹的背后轻轻扫了一下。随即可莹便两眼犯困地打了个哈欠，说了声：“麻麻我想睡觉。”便倒在了曽雨芙的怀里真的睡着了。

  曽雨芙眼神困惑地看向了邱士和，后者微微一笑道：“我担心可莹使性子不愿意上飞机，特地买了这个有催眠效果的音乐盒。”

  当务之急是先上飞机，曽雨芙没有再多想，点了点头就抱着女儿和邱士和准备过安检。

  在安检通道排了一会队，轮到曽雨芙的时候她抱着昏睡中的小可莹刚要迈步，一声“站住”的大喝让她整个身形一下子就顿住了。

  曹凡终于赶到！

  这个时候即便是曽雨芙想要快步走进去也没用了，乘客发生这样的【创建和谐家园】，在问题解决完之前是不用指望能够强行登机的。

  曽雨芙索性转身向曹凡走了过去，她要说服对方不要再继续这么胡搅蛮缠。

  “你赶来做什么？我这是带宝宝去看病，等她病治好后我答应让她回到你身边，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不等曹凡开口，曽雨芙抢先一步说道。

  “如果莹莹的病像以前那么严重，我一定会让你带她去接受更好的治疗。但我十分确信她现在恢复得很好，根本不需要再去看什么所谓的权威医生。

  每换一个医生，她就要重新接受一遍各种检查，你愿意她再受一遍这样的罪？”曹凡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愿意吵醒曽雨芙怀中似乎睡着的女儿。

  曽雨芙突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曹凡我对你真的是太失望了，你的口中究竟有没有一句是真话？就在前天宝宝还被送进icu病房抢救，你现在大言不惭地说十分确定她恢复得很好？天下再没有你这样狠心的父亲了你不配做可莹的父亲！”

  邱士和确实很有能耐，前天可莹被送去医院抢救的事情也被他调查出来了。正是这个调查结果才使得曽雨芙昨天彻底下定决心今天到幼儿园带走可莹坐飞机走人。

  曹凡神色突然一凝，对于曽雨芙的指责他根本就没在意，他注意到的是曽雨芙的声音分贝可不小，为什么可莹没有被吵醒？

  “等一下！”曹凡一个快步走过去，下一刻可莹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以他现在的身手，曽雨芙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拦得了。

  “你们对莹莹做了什么？”曹凡厉声对曽雨芙和邱士和说道，尤其是看向邱士和的眼神简直可以杀人。

  他虽然不懂医理，但女儿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像是自然睡，更像是被人弄昏过去的。曽雨芙就算是再缺根筋，也不至于对自己的爱女下手，动手的人就呼之欲出了。

  “宝宝是听了音乐盒的催眠曲睡着的，你不要用你的阴暗心理胡乱揣测别人。”曽雨芙昂然对着曹凡，在她看来，曹凡现在是气急败坏，像条疯狗一样到处乱咬。

  曹凡现在不跟曽雨芙争辩这些，他仔细地检查着女儿，确定她只是处于深度睡眠并没有什么大碍后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曹凡沉声抛下了这八个字，抱着女儿转身就走。他今天不想大闹机场，看在曽雨芙一心为了救可莹的份上，他可以不多做计较，但邱士和敢对可莹下黑手，这事没完！他会找个机会让对方好看。

  曽雨芙倒是要追过来的，但邱士和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今天这事本就是他们理亏，再纠缠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事情只能再从长计议了。

  曹凡又是呼唤又是轻摇可莹，费了半天劲才终于唤醒了她。后者睡眼惺忪地伸出了双手，紧紧地抱住曹凡，仿佛生怕他从自己面前溜走了一般。

  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把女儿再次送到幼儿园，曹凡这一次再三跟园长和可莹班级的老师强调，自己才是曹可莹的真正监护人，除了他，即便是可莹的妈妈也不可以从幼儿园接走孩子。否则一旦孩子丢了，他就找幼儿园要人。

  当然了，他也反复叮嘱了女儿，除了自己，不要让任何人接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