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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唯唯赞同:“陛下英明,接下来再抬一抬吕氏,两边抗衡,宫中就安稳了。先帝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她头头是道分析宫里和朝廷里的形势,却没注意重华原本已经松缓了的神色又难看起来。
“你可真是尽职尽责。”重华看着钟唯唯一张一合的嘴,恨不得给她缝起来。她越是替他考虑得周到,他就越是痛恨,就越是想起自己的心思是多么可笑可悲。
钟唯唯犹自不觉:“先帝曾经嘱托过臣,您又是臣的二师兄,臣当然要尽心尽力辅佐您。”
却不知这话落到重华耳里又是另一种感觉,他嘲讽她:“不用说得这么好听,若不是你走不掉,若不是离开朕就会被太后弄死,你会这么听话好支使?你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得很。”
钟唯唯不能不承认,他的说法很有几分道理。但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尤其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后,她也是真的想要力所能及地帮他一把。有些事不能解释,越解释越解释不清,重华明显还在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她索性缄默。
重华见她不辩白不解释,只当她默认,心情越发糟糕,火气十足地道:“你也不用自作多情,以为朕肯护着你就是对你余情未了。朕不肯临幸韦柔,是因为不想让韦氏太过得意,要给他们一个警告,并不是顾忌什么人。在万安宫中护着你,也只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若是让你当着朕的面被人弄死了,朕这个皇帝就算是白当了。你明白?”
二师兄这脾气真不好,好好说着正事,又翻旧账了。钟唯唯忙道:“回陛下的话,臣明白。”
不,你不明白,钟唯唯,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他九死一生,重伤逃回,本以为会得到她的温柔照顾,心疼怜悯,却看到她在何蓑衣怀里温柔缱绻。他心存侥幸,以为是误会,找她对质,却得到一句,我们分开吧。他愤而离去,却又舍不下她,鼓足勇气回去,得到的却是她要离开苍山,入宫为妃的消息。他痛恨父皇,痛恨她贪慕虚荣,威逼利诱,百种手段使尽,她仍然不顾离去。
章节目录 35.第35章 石楠花香(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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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为自己对她除了痛恨之外再不会有任何其他情绪,但他骗不了自己,他有多恨她,就有多爱她,他有多爱她,就有多不甘心。
重华今天受了生母的【创建和谐家园】,心情非常糟糕,再被钟唯唯这样一【创建和谐家园】,控制不住的愤怒:“钟唯唯,别以为你那点心思朕看不透。你之所以肆无忌惮,不把韦柔和太后看在眼里,不过是因为知道朕不会让她们动你而已。”
他说的都有道理,他说的都是事实,她深知他性情脾气,知道他护短好面子又强势,所以才能强势回应韦柔的挑衅,才敢在韦太后向她下手时躲在他背后。钟唯唯坦然承认:“陛下说的都对,陛下再英明不过,您大人大量,不和我计较。”
有用时就讨好,无用时就一脚踹开,就连装都不屑于装。她所仗着的,不过是他喜欢她。谁说他不计较?他计较得要死!看到钟唯唯满不在乎的样子,重华忍无可忍,赤红了眼,倾身过来抓她:“你信不信,朕能让你生,也能让你死?”
钟唯唯见他神情可怕,立即转身要逃,却被他拽住了脚踝,使劲一拉,合身压上。她吓得泪眼婆娑,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陛下,陛下,师兄……我错了,求您放开我。”
“你跑啊?你倒是再跑啊?”重华紧紧攥住她的肩头,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低声冷笑:“你不是不怕朕吗?你不是胆大包天的吗?现在知道怕了?”
重华的胸膛贴着钟唯唯的后背,他强劲跳动的心贴在她的心上,他的呼吸萦绕在她的发间耳边脸畔,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肆无忌惮地闯入到钟唯唯的鼻腔里,再勾起了那些久远的记忆,钟唯唯溃不成军,大哭出声:“我错了,我错了!只要你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重华恶意地碾压着她,看着她粉红色的耳根和脸庞,心神荡漾,恨不得就此与她一道同登极乐。他低喘着气,极力用凶悍的语言来掩盖颤抖的语气:“你想得美!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做的那些事,要我放过你,除非下辈子!”
他看到她长而疏朗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轻轻颤抖,看到她淡青色的女官袍服因为他的拖曳而散开衣领,露出深红的里衣和雪白的肌肤,形状美好的锁骨就像是一朵鲜嫩的花蕾,诱惑着他去采撷。
重华低头狠狠咬上,凶狠如猛兽。钟唯唯又痛又怕,绝望地哭了起来,她疯了似地推打着重华,拼命咬着他的肩头,鲜血的味道流入嘴中,却【创建和谐家园】了重华凶悍的性子。
他将她翻过来,牢牢攥住她的手臂,双脚紧紧压住她的腿,目光幽暗,神情狂暴,势在必得。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你不是好奇朕到底在用什么香料吗?你不是劝告朕说,石楠花的香味不好闻吗?朕告诉你,那不是什么石楠花香,而是龙精的味道。不要说你不懂,你懂得的,对不对?”
他明明这样恨她,偏偏每次做梦梦见的都是她。重华心中有一万只野兽在咆哮,他不想再这样委屈自己了,说是富有天下,却什么都没有。他舔着她的耳垂,轻声道:“你不是贪慕荣华,一心想要入宫为妃吗?朕成全你好了。你想不想做皇后?朕让你做皇后,你满意吗?”
钟唯唯就连骨头缝里都是寒意,她四年前尚且不能容忍和别人分享他,四年后又怎肯自甘【创建和谐家园】?她闭上眼睛,放松身体,不再挣扎,重华眼里闪过一丝悲凉,果然是要许以皇后之位,她才肯屈就吗?
父皇是中了慢性之毒“缠绵”而亡,她便是他的缠绵之毒,也许得到了她,就可以戒了这痛苦。重华低头吻上钟唯唯的唇,钟唯唯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虽没有主动张开唇,却也没有躲开。
察觉到她的顺从,重华狂暴的动作不知不觉间温柔下来,就像是若干年前,年少的他和她躲藏在山洞里时一样,洞外是瓢泼大雨,洞内用干草篝火隔出一方小小的温暖天地,他拥着她,温柔吻她,觉得她就是世间最甜美的蜜汁,也是他最纯净的美梦。
钟唯唯猝然睁眼,右手快捷如电,握住重华头上的龙首金簪,猛地抽出,再将它抵在自己咽喉上:“陛下不甘心的是什么?过去那些事吗?如果臣死了能让陛下欢喜些,那么,臣即刻让您如意。”
发髻散落,乌黑冰冷的长发将重华脸盖住大半,【创建和谐家园】带来的潮红已在他脸上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凉的苍白。
宁死,也不愿意他碰她。
他颓然放开钟唯唯,坐起身,半垂了眼,不肯再看她一眼:“滚。”
钟唯唯迅速起身,一手紧紧攥着龙首金簪,一手颤抖着整理袍服,踉踉跄跄后退,退到殿门处,猛地将金簪扔在地上,转过身狂奔而出。
赵宏图自大殿外偷偷往里看去,看到重华披头散发,静默地跪坐在茵席之上,同样的姿势保持了许久。
李安仁兴冲冲从外赶来,想要入内禀报重华,赵宏图一把拉住他,低声道:“陛下心情不好,非传召不许入内。”
李安仁皱眉:“怎么了?谁又招惹陛下了?”
“不该管的就别多管。”赵宏图摇头,想了想,打发他:“你去看看钟彤史在做什么。”
钟唯唯一路狂奔至值房,添福正在窗下做针线活,见她狼狈入内,吓了一跳,迎上去道:“彤史您怎么了?”
钟唯唯紧紧攥住衣领:“打一盆冷水来。”声音沙哑如被砂石磨过。
添福不敢多问,低着头快速跑出去打水,钟唯唯靠着墙滑到地上坐倒,将头埋在膝盖中间,浑身颤抖地低声哭泣起来。他怎么可以这样?四年前,她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会明知这皇宫是龙潭虎穴,还要勇往直闯?分明是他们欺她,讹她,逼迫她,最后却变成了她贪慕虚荣,薄情寡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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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36.第36章 茶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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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唯唯狠狠擦去眼泪,走到水盆边认真地擦洗着自己的脸颊、嘴唇、耳垂、脖颈,冰冷的帕子擦过被咬伤的锁骨,痛得她吸了一口凉气。
她狠狠将帕子砸进水盆中,走到镜前,一下一下地把自己的头发梳理整齐,再换了干净整洁的衣服,翻出她珍藏的那些茶叶罐子,一样一样地打开了细看把玩。
来自全国各地的茶叶品种不同,香味浅浓不一,色泽形状各不相同,宛若一个个性情各异的生命,鲜活可爱,让她躁动愤怒的心渐渐平息下来。
她找出银丝炭、小火炉、山泉水、茶具,生火洗手,烧水烹茶。添福要来帮忙,被她拒绝了,这整个皇宫,能让她找到平静和保持自我的也就只有茶之道而已。
父亲曾说她极有天赋,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名动天下的大司茶。这么多年过去,虽颠沛流离,九死一生,她也从未放弃过修习茶之道——不是为了成为大司茶,为的只是家族的传承。
在苍山,义父最爱的是她这手制茶、烹茶的本领;与重华初识,能得他高看一眼,也是因为它。入了宫,得到永帝喜爱宠信,也还是因为它。她因它家破人亡,也因它绝处逢生。
李安仁站在远处偷看,见钟唯唯神色平静地跪坐在茵席上,双手如兰花绽放,持着竹筷耐心搅拌茶汤,氤氲的水汽里,她眉目安宁,姿容静美,宛若一副意境悠远的水墨画。
这是李安仁从未见过的钟唯唯,他以为她是厚脸皮不知耻的,他以为她是张牙舞爪无所顾忌的,也以为她灵动洒脱奸诈可恶。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安静下来,认真做一件事,可以做到这么美丽动人。
李安仁不知不觉靠过去,他不敢打扰钟唯唯,只敢伸长了脖子偷偷地看。钟唯唯将制好的乳白色茶汤依次注入案几上的茶碗中,随着手腕灵巧晃动,茶汤表面的汤花幻化成为鲜活美丽的花鸟,七窍玲珑的山石,磅礴的险峻山川,意境悠远,宛若国手丹青。
“真是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有这个本事。”李安仁讶异极了,他没有想到钟唯唯居然这样厉害。郦国盛产茶叶,全国上下无不钟爱茶道,士大夫们甚至于将茶道和琴、棋、书、画相提并论。他也曾伺候着陛下、及陛下的友人煮茶、分茶、点茶,以作闲时消遣。却从未见过谁的茶艺有钟唯唯这样出众。
钟唯唯淡淡说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光凭着听来的几句闲话,就以为洞悉了人心,遍知天下事,是很可笑的行为。”
李安仁立刻炸了毛,本想和她好好辩一辩的,但看到她红肿的眼睛,苍白憔悴的脸,莫名就把那些难听话咽了下去,虚张声势:“你不知道的事情也多了去。你总以为陛下亏待你是不是?他……”
钟唯唯起身,走入房中,将门重重关上。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呢?死不悔改,没良心的。”李安仁站了好一歇,见始终没人理他,只好回去交差。
临走前不忘再看一看案几上的茶汤,惊得差点把舌头咬下来,急匆匆回到殿前,找到赵宏图:“钟彤史在分茶玩,真是没想到钟彤史的茶技如此出众。我之前看陛下和陛下的那些友人点茶、分茶,就算是能幻化成图,也只能维持眨眼的功夫。偏她厉害,整整一刻钟都没有消散呢!”
“你才知道啊!别说是陛下,就是整个郦国上下,能和她旗鼓相当的也只有大司茶一人而已。也许,大司茶还不如她。”赵宏图拍了李安仁的头一下,再看看仍然悄无声息的殿内,忧愁万分,真是冤家聚头。
大殿内,重华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肩头被钟唯唯咬过的地方麻木过后,一抽一抽地疼,她是真用尽了全身力气,恨不得将他咬下一块肉来。他想不明白,分明是她见异思迁、背弃了他,怎么对着他不但没有一点愧色,反而这样恨他?难道他真的不如何蓑衣吗?
想起那个放荡不羁、名满天下的风流男子,重华眼里透出刻骨的恨意。她为了何蓑衣这个斯文败类,居然宁死也不肯让他碰她?重华重重捶向茵席,咬牙切齿,他绝对不会向何蓑衣这个斯文败类认输的。
茵席上散落着一只小巧玲珑的玉葫芦耳坠,是钟唯唯之前挣扎时掉落的,重华将它紧紧握入掌心,面无表情地道:“来人!伺候朕更衣。”
可算是缓过来了。赵宏图听到这一声,如奉纶音,领着宫人入内伺候重华更衣梳洗,宫人给重华脱去外袍,看到他肩头上的血痕,吓得倒抽一口凉气。也不知谁这样胆大妄为,竟敢伤害陛下,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死一百次都够了。
重华阴冷地扫她一眼:“你看到了什么?”
宫人战战兢兢跪倒:“回陛下,陛下受伤了,应该传召太医。”
重华勾起唇角:“堵住嘴拖下去乱棍打死。”
宫人吓得险些晕倒:“陛……陛下饶命……”
赵宏图暗叹一声,低声提醒:“你看到了什么?”
宫人痛哭出声:“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
“继续。”重华这才满意了,伸开手臂让她继续伺候他更衣。
赵宏图传达圣意:“谁敢出去乱说,拔掉舌头乱棍打死。”
重华收拾一新,在桌案后坐下来继续勤政爱民,批了十多本奏折后,头也不抬地道:“让钟唯唯按时来当值,她若是不来,就把她给拖来。”
钟唯唯越是不想看到他,他越是要让她天天看到他。她以为咬了他一口,就能让他把她贬斥驱离清心殿,再不用天天面对他吗?做梦!
赵宏图小心问道:“若是钟彤史生病了怎么办?”钟唯唯是会装病的,而且是惯犯。
重华冷冷地道:“清心殿大总管是要换人做了吗?”
章节目录 37.第37章 茶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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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唯唯让添福把茶具收拾妥当,她自己则坐下来整理这些日子记录的起居注。她等着惩罚她的命令到来,经过刚才的事情,她不认为她和他之间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重华既骄傲,气性又大,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葛湘君疾步而来,先是低声喝退了添福,再冲过去,使劲拧了她的胳膊一下,低声骂她:“你是疯了吗?”
钟唯唯放下笔,请葛湘君坐:“你喝什么?”
“喝什么?喝你个头啊!”葛湘君恨铁不成钢:“你知不知道伤害陛下是什么大罪?若是让万安宫知道,一定会趁机以谋刺罪弄死你。你知不知道在这宫中,唯有谁能护得住你?你以为你出宫就能自由自在了吗?只怕你还没出京城,就被人给套上麻袋弄死了。”
钟唯唯垂下眼:“我知道。”永帝刚死之时,她没能借着遗旨离开,现在她和韦太后的关系恶化到这个地步,就更走不掉了。她当然知道重华是唯一能护得住她的人,但她不想用那样的方式作践自己。
葛湘君更生气:“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你就这么想死?”她去拖钟唯唯:“走,你立刻跟我去给陛下请罪,求他饶恕你。”
钟唯唯推开她的手:“多谢姐姐好意,我不能去。”
葛湘君红了眼睛:“你是不愿去还是不能去?”
“既不愿去,也不能去。”钟唯唯请葛湘君离开:“我累了,就不耽搁姐姐上值了。”
“你既然这么想死,我不拦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葛湘君狠狠瞪她一眼,摔门而去。
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吗?钟唯唯还真看不出来。
大概是为了庆祝重华昨夜临幸芝兰殿,今天的晚饭很不错,有鸡有鱼,但钟唯唯居然吃不下去,她把她那份给了添福:“知道你总是吃不够,给你了。”
添福不知忧愁,欢天喜地。钟唯唯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给钟袤,要他好好读书做人,听【创建和谐家园】兄的话,不用挂念她。一封给何蓑衣,谢谢他这么多年来的照顾,拜托他继续替她照看钟袤,又把她这些年修习茶道所得的心得体会作为谢礼一并奉上。她欠他良多,大概此生都没有机会偿还了,只能把这份心得体会送给他,算是聊表心意。
封好信,添福已经吃好晚饭,她把信连同一封银子交给添福:“贴身装着,等到宫中侍卫换班,就把它交给方健方侍卫,他知道该怎么办。注意别给人看见。”
添福接了书信和银子,趁着天还没黑跑到外头去了。
李安仁站在门口,没好气地道:“让你按时去上值,不然就把你拖过去。你是要让人把你拖去呢?还是自己去?”
钟唯唯默不作声地出了房门,朝着清心殿去。清心殿外围着一堆人,龙辇已经停在台阶下候着,宫人也点起了灯笼,重华从高高的台阶上缓步而下,面色冷漠地从她身边经过,再上了龙辇。
赵宏图高呼一声:“起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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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唯唯不知重华究竟是要去哪里,也不知自己该不该跟上,赵宏图给她使眼色:“钟彤史赶紧跟上!”
钟唯唯也就沉默地跟上龙辇,并不问去哪里,左右都是上值,去哪里都没区别。
走到一半,她认出了路。这是去慢云殿的路,吕纯就住在慢云殿。而按照她的安排,重华原本应该在明天夜里去慢云殿的,不过谁在乎呢?关她什么事,她就连死的准备都作好了,还怕别的吗?
吕纯带着一群宫人在殿外迎接重华,和盛装打扮的韦柔不同,她只穿着半旧的家常衣裙,素面朝天,头上也没多少首饰。然而明媚芳妍,天然美丽,行过礼之后,她泰然自若地替重华引路:“以为陛下要明天夜里才来,就没有准备,仓促之间以这副丑模样出现,怠慢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她大方自然,倒得重华高看一眼,他甚至于和她开了个玩笑:“没关系,迟早都要看到你这模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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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淡淡一笑:“朕又不吃人,你怕朕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