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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冬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叶小孤的动静，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转过话题道，“长远是父亲留下的产业，当年他们跑船，船的名字就是长远，当时他们只有三个人，下南洋，几经风雨一直不顺，等到了我这一代，我爸将船卖了，供我吃穿上学，但是他在海上久了，五十出头就走了。我初时多有散漫，也没有体谅他的良苦，等到最后，我的母亲重病，我一无是处，毫无办法之际才多有感悟……”
叶小孤这边听到这儿却是开口打断，“咱这个几个人不是在想办法吗？你这搞得跟个癌症晚期似的，你们叫我来就是听你说遗言的？”
杨冬临似乎并没有在意叶小孤的话，自顾自的说着，“我母亲离开之后，本就没有留下些什么，我又没有一技傍身，终日游荡，最后在我父亲留下的杂物之中，找到了一块怀表……”话说到这儿，杨冬临却是看了看叶小孤，说道，“瑶姐来找过你吧。”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之间，叶小孤却是突然醒悟过来，“你是说那怀表……”
杨冬临却是叹了口气，“我有瑶姐相助，渐渐风声水起，人生得意，瑶姐闲暇时也找到了像是矮子和哑巴这样的奇人，但是说到底，也都不算是我的产业，这么些年来，她也从未对我有所上心……如今，我气虚体弱，已然是神仙难救。
话说完，杨冬临却也不回话，只是看着远处，身边的矮子一时也站在一边，虽然不知道小道姑到底是怎么晕过去的，但是看这架势，应该是自己施法还是怎么的，现在倒是还不见醒转。
叶小孤见此，也只能坐着等着许小满醒来，再打主意。
第49章 阵势
到了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叶小孤就算是有心等着，肚子也是咕噜噜的叫唤个不停，本来中午就没来得及吃饭，现在都快到晚上的饭点儿了，一时也是暗自的悱恻不已。
索性的是，许小满终于是姗姗醒转，似乎是看了看周围，随即又见了叶小孤，当下也是开口问道，“叶小孤？你来了？”
闻言，叶小孤也是皱起眉头，没好气的说着，“你没事儿吧？起来走两步……该做什么，说句话，我们在这儿等半天了，搞完了好吃饭。”
这时，许小满也醒悟过来看着叶小孤，随即却又看了看一边的杨冬临，“你决定好了？”
杨冬临听到这话，却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许小满见此，也是走到叶小孤身前，“你应该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吧，我尽量选了个取巧的办法，按照这个阵势可以激发出你身体里残留的天师真元，到时候，只要你有意识的往杨先生身上引气就行了。”
叶小孤闻言，看了看许小满的眼睛，正色道，“风险有多大啊？”
“啊？”似乎是很奇怪叶小孤的问题，随即许小满却也是低着头，细细的想了想，随即说道，“这个阵势实际上应该算做聚灵阵一类的东西，只是单纯的聚集你身上残存的天师真元，但是因为时间也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但是应该是没有什么风险的。”
闻言，叶小孤微微一愣，原本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但是想来这小道姑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儿就骗自己，真要说起来，自己相较于杨冬临，应该还是自己和许小满熟悉一些，而且相处的几日来看，也并不是多么心机深沉的人，“那你开始吧，我就坐在这儿还是要有什么动作？要不要用刀割手指啊？”
许小满却是指了指地上不知是不是朱砂勾画的阵法，开口说道，“去那儿中间坐着，站着都行。”
叶小孤闻言，隐约觉得这阵法看起来多少有些诡异的气息，但是想来应该是自己也没什么见识的缘故，或许对于杨冬临所谓的艰辛过去，叶小孤不知真假，但是对于许小满，叶小孤还是多少相信几分。
地上的阵势，也不算大，约莫也就是五六平米的样子，摆上三四张床，应该就差不多了，叶小孤小心翼翼的站在中间，原本还多少有些担心会不会把这地上的红色涂料给蹭没了，现在看来，似乎也蹭不掉的样子，等到站到了中间，叶小孤才开口说道，“行了吗？”
许小满见叶小孤走进阵法之间，眉目之间隐隐闪过一丝冷色，开口说道，“放松心境，别胡思乱想，我开始了。”
叶小孤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似乎也可以理解，毕竟是第一次见识这种什么阵法一类的东西，听到许小满的话，也听话的闭上眼睛，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是说是为了救杨冬临吗？怎么没见他进来啊？一念未绝，纵然是闭着眼睛却也感觉眼前似乎隐约有什么冲天而起，随即叶小孤正要睁眼开口，却似乎无力为之，这种感觉……是陈瑶！
地上的阵势骤起光芒，随即原本引气的许小满却是收势吐息，随即径直走到楼层边，看着远处的南市的夜景。
“瑶姐，这阵势不用维持吗？”眼见着这阵势刚起，许小满就径直走开，站在远处的矮子却是开口问到，这说话之间，似乎许小满身上正附身着先前的画中仙--陈瑶。
“他身上有天师降世时的残留气息，只要这阵势一引就可以自行运转，剩下的事情，我们只能等等了。”许小满虽然站在楼层边缘，这高层的风也是有些气势，吹动着她的头发，隐隐之间竟然有那么一丝霸气。
“就算有了这姓叶的，我们真的能打得过柳家吗？”另外一边，杨冬临似乎也是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他身上的伤口自然不是因为什么妖怪附体，便是叶小孤这样的重度妖怪附身的病患，也仅仅是有些面色苍白，身形佝偻，便是真有什么阴气极盛的大妖附身，也不过是直接阳气耗尽而死罢了。哪来这么狰狞的伤口，叶小孤还是见识太少……
“不管他能不能成事，我们也只有这张多出的牌，有没有我们想要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许小满说话之间却也多有无奈，似乎眼前的局势远比想象中的难以处理。
闻言，杨冬临也是眉头一皱，“没想到柳家竟然说翻脸就翻脸，暗地里在鬼月收罗了这么多的手下……”
许小满看了看远处的灯光，淡淡的开口道，“本来我们和他们虽然是同一阵营但是也绝对不可能通力合作……是你太过天真罢了。”
听到这话，杨冬临也是一时无言，毕竟虽然这瑶姐是他们之中力量最强的人，但是她也并不常管理长远商贸也不参与这其中决策，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这个危机意识，乃至于长远商贸四人之中，现在哑巴身死，自己重伤，独留下当日未曾到场的瑶姐和矮子，甚至如今长远商贸也换了主……
许小满在这边上吹了一会儿风，随即却是转身看了看沉默的两人，开口道，“你们两个也不用这么内疚了，还是先想想怎么从柳家的围杀之中逃出南市吧……虽然我与你们不同，看似力量比你们两人都要强些，但是依照柳家这阵势，估计首当其冲的便是绞杀这南市的妖怪，你们两个虽然算是旧仇但是说到底也只不过是身负异能的人罢了，真要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大可认错投降了事。”
“瑶姐……”这话一出，不单是杨冬临，连矮子也开口唤了一声，随即却是杨冬临说道，“没有你带领，我们也绝对没法过得这么滋润，反正要是没了你，我们也会被当做怪胎还不如让我们一起拼这一把，只要逃出了南市，我们还有机会翻身的！”
闻言，许小满脸上却是多了一抹苦涩的笑意，“这台面上就三张明牌，要怎么和柳家打啊……”话语落下，连一向沉稳的陈瑶也还是带着一抹期待的看向阵光之中的叶小孤，“希望你会是一张大王吧……”
第50章 鱼 肉
一品居，叶小孤没有回家，宝妈的生活倒是一切如常，临近下午四点才起床，洗漱之后，又将叶小孤中午带回的菜分了分，看做点什么菜，顺便看了看冰箱上叶小孤的字条。临近的七点，大小双儿才不情愿的从床上起来，她们此刻还小，不愿在白天醒过来，大概是不习惯白天的阳气太盛。但是真要说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伤害，单单就是不愿意白天起来罢了。
宝妈做的饭菜，一般份量都比较少，一份菜做好了，分别盛在三套餐具里，然后一并端出去，和大小双儿吃完饭，又简单的收拾一下，带着大小双儿玩了一会儿。今天，大小双儿还想要到一品居楼下去逛逛，宝妈也一一应允了，等到走了一圈，回到家里，大小双儿又在客厅玩了会儿玩具，却也接近十点了。
等到大小双儿闹腾得正欢实的时候，时间才刚刚过了十二点，终于等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才连哄带劝的将大小双儿抱上床，直到此时，宝妈才扭了扭腰，关上房门，打开酒架取下一瓶不知什么时候买回来的红酒。
事实上，她也并不是十分喜欢喝酒，只是有时会喝上一点儿，特别是在思考一些事情的时候，而现在她很想喝酒，不是因为想要思量些什么，单单只是庆祝……
庆祝些什么呢？宝妈举着酒杯，躺在沙发上想着。这样看上去，可以看见灯光下有些变浅的红酒，颜色有些像是熟透的樱桃，也许还能再浅一点儿，但是一时又说不上再浅一些又该怎么形容，于是，宝妈也陷入了沉思，比熟透的樱桃再浅一些的是会是什么呢？
或许宝妈对这个问题还一时找不到答案，但是叶小孤此时却是恰好知道这答案，比熟透的樱桃浅一些的颜色……就是血色。
无边的血海，叶小孤站在血海之中，鼻息之间满是血腥，四周寂静无声，单单只是血海微微翻涌，叶小孤也不知道在这儿站了多久。只是知道在许小满布下的阵法之时，阵光一起，随即似乎隐隐有些什么包裹着自己的身体，随即又好像有些什么东西顺着左手，涌进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是血管里的血水倒流一般，渐渐的等到叶小孤稍微清醒过来，已经是站在血海之上了。
这里似乎无边无际，也没有个人影，叶小孤初时还想等着陈瑶现身，但是等了这么许久也是没见个人影儿，一时也是心下忐忑，索性暂时除了有点恶心反胃之外并没有什么动静。
百无聊赖之间，叶小孤却是随意的看了看四周，不经意之间看到脚下的血水的时候，突然感觉血水之下模糊之间，似乎有些人影，但是这血色之间，也看不太清，随即叶小孤却是用手遮着额前，低着头想看清些什么，随即似乎隐约看见些什么人影，腰弯得更深的时候，丝毫没有察觉到，此刻竟然不知觉之间探头钻进了血海之中。
……………………………………
“还要等多久啊？”此刻天色渐明，矮子却是随口说道。远处的阵光依旧，就像是城市中的灯光喷泉似的，光影流离之间也看不清里面的叶小孤。
“看情况吧，这个阵法也算是残存下来的禁术之一，我也没有用过，也没怎么听人说过布阵之后的效果。”另一边陈瑶附身的许小满开口说道，虽然她也知道其中或许有诸多不可预知之处，但是从被柳家袭击再遇到叶小孤的那一刻，这个计划就在陈瑶心中排在了第一位。
柳家的实力，她自然清楚，只怕比自己所想象的，只高不低，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对叶小孤更加势在必得。
“瑶姐，你说柳家的人会不会追到这儿来。”另一边一夜没合眼的杨冬临，身上也是重伤未愈，此刻脸上也是多有疲倦，看着楼下的空地却是开口问道。
“这要看这南市的妖怪们有多硬气了，不过眼下也快过去小半个月了，应该也快轮到我们了……”陈瑶的话从许小满口中说出来，隐约之间还是带着些许担忧。
“……按理说，柳家也没有理由这么赶尽杀绝啊，不说我们，单单是布下阵势围杀这南市之内的鬼怪妖精，就算是柳家也有些丧心病狂了吧。”杨冬临说话之间却还是对柳家突然之间雷霆手段多少有些担忧。
闻言，陈瑶似乎是笑了笑，“人和妖，本就是两界相分，非是你死我活不可，难道你还真以为这世界上能有什么容许这人与妖安然相处？”
杨冬临闻言，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毕竟虽然不说是人与妖两界相分，便是简单的人与人之间，财富不同，学识不同都可以说是差别云泥，不说是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但是大都也是各行其是，偶尔也是多有间隙，便是一时气急上头，当场打起来也不算少见。这样说来，柳家所行也算正常。
陈瑶说话之间，见杨冬临似乎也不答话，却是面露嘲讽之色说道，“你也别以为柳家会因为这样道貌岸然的理由就随便动手，这其中恐怕另有后手……”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却是接过话题，“没错，我们柳家的确是小有打算，你们此刻如果束手就擒，我可以留你们一个全尸……”
杨冬临闻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约莫三十左右的男人站在出口处，手上也不见武器，赤手空拳，径直走近。
“矮子！带冬临先走！”见到这男人现身，陈瑶话中却是少见的有几分急躁，甚至还有些惶恐之色，闻言，矮子正要说点什么，身子却是骤然横飞出去，一下子撞在混凝土柱子上，落下之时，那混凝土柱子上已经现了一丝血色。
见此，许小满脸上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远处的男人似乎也缓下了脚步，看了看许小满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只是个茅山道士，没想到还能遇到同族……有意思……”
听到这话，许小满脸上却满是凝重，刚才矮子倒飞出去，虽然突然，但是陈瑶其实早就注意着这其中的动静，甚至勉力去抗衡，只是仅仅将矮子身上的力卸去一半，免去了被当场拦腰撞断的危局，但是也没能救下矮子，眼下矮子应该没有起身之力了。
另外的杨冬临也算是一个和矮子类似的打手，平日里身手迅捷，常人难以匹敌，原本此刻还能牵扯一下，现在看来也指望不上，这眨眼之间便是孤军奋战，形式也多有危急。
第51章 案板
“能不能放过他们……”见那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走近，被陈瑶控制的许小满开口说着，手上却没见什么动作。
“很抱歉，一个也不能留。”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是话里却不曾放松分毫，闻言，陈瑶面色微沉，看着眼前步步逼近的男人，随即却是挥手相抗，纵然是明知道不能抵抗但是也决然没有这么简单就轻易赴死的道理。
远处的男人正行走间，脚步却是一缓随即看了看脚下，虽然脚下并无一物，这人却是缓了缓，随即猛的一步踏下，也不见什么其他动静，远处的许小满却是脸色绯红，随即一口鲜血吐出，身形颤抖之间，似乎受到了什么重创一般。
“对了，你知道我的名字吗？”见到许小满眼看一击即溃，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却是停下了脚步，开口问道。
闻言，许小满身体之中的陈瑶却是笑道，“你难道还怕我死后找不到报复的对象不成？”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说道，“我姓南，南亮，你要是觉得拗口，可以多念几次。”
陈瑶也不答话，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却不知道他在打些什么算盘。似乎是见陈瑶不回话，南亮开口说道，“原本我没想过留手，但是刚才落脚之下，隐隐感觉你的念力不错，有兴趣的话，我可以为你引荐加入柳家，柳家家主志向远大，你若是加入，想来也会有更好的机会。”
闻言，陈瑶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开口道，“就你们这样的行事作风，只怕也没有几年嚣张的时间了。”
南亮看了看陈瑶，也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转口问道，“长远商贸这些年，虽然也算是小有所成，但是真正上得台面也不过就这四五年间，应该都是你的功劳吧，原本我以为你会是画中仙一类的小妖怪，虽然有些成就，但是柳家也未必看得上眼，但是我刚才所见，你却是言灵一类。”
“如果你是画中仙一类的小妖，便是能力再强，柳家也未必看得上眼，因为你为画像所困，身就带伤染病，如何堪得大用，但是你却是言灵，非但是无物相克，若是没有掌握你真名，单单就你这手段，也算可以勉强招揽。”南亮说话间，却是看了看远处的阵法。
先前南亮就注意到了这个阵法，只当是陈瑶等人用来守卫这地方的迷阵之类，虽然南亮对于阵法并不了解，但是直到此刻似乎依然不见这阵法有何动静，一时还是开口问道，“这东西是你们做的吗？”
陈瑶皱了皱眉，刚才事情突然，这时才想起自己这边还关着一个叶小孤，此刻却是急忙开口道，“如果我加入你们，我的这两个手下你们能不能放过他们？”
闻言，南亮却是不答话，径直走向那阵势，看了看，此刻这阵法之间灵光闪动，一时也见不到里面的景象，虽然并没有什么禁制，但是南亮却也没有那心思去用自己来试探这阵法的威势，当下随意的开口道，“他们不过是区区人类，你若是要留，柳家也不会在意这些小小的额外条件……只是待到南市的事情解决之后，他们必须离开南市，永远不能再回来。”
闻言，陈瑶心中的也有了丝丝的妥协的意思，此时虽然自己口吐鲜血，但是却还不到无以为战的地步。若是说到拼死相搏，只怕这个南亮也会头疼几分。但是说到底，柳家也并不会真的在意自己的生死与否，只要自己抓住这个机会，未免不能偷生。
“这阵法是做什么的？”南亮见陈瑶不说话，却也并不在意，对于他而言，陈瑶的回答妥协与否都不重要，仅仅是会增加自己的一点儿工作量而已，虽然陈瑶和自己同属言灵，但是所信者的执念不同，时间不同，言灵的力量也有千差万别，若是一个人诚心叩首百年，心心念念之下所生的言灵，自然比十年所生的言灵要强得多，类似的还有修道者所无意唤醒的言灵和寻常人所唤醒的言灵也大有不同。
“……”陈瑶低着头，也不回答，实际上心里却多有忐忑，这个阵法，陈瑶对叶小孤说的没有错，确实只是引动叶小孤身上残存的天师真元，只不过方式有些激进，也因此让杨冬临打了许多感情牌，甚至附身在许小满身上，就是因为这个阵法并没有什么限制或者控制人心的作用，但是眼下，对于陈瑶而言，问题并不在于这个阵法而在于叶小孤这个人。
关于叶小孤，陈瑶初见之时几乎是百般妥帖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所见到的叶小孤确实是拥有转世天师的魂魄，虽然不知道什么缘故，也不知道是不是别的言灵也可以见到他人真正的魂魄之像，但是仅仅就陈瑶而言，她确实是见到叶小孤身上带着天师气运，传言之中，天师自然是百般神奇，不论是伙伴还是敌人，无论生死，简直堪比西游记里的唐僧肉。
只是眼下，陈瑶却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或者说要不是告诉南亮，叶小孤的身份。陈瑶很想隐瞒，叶小孤的存在就像是她无意间找到的宝贝，她不愿意与人分享，但是她却不确定南亮能不能看出叶小孤的天师气运，甚至于因此迁怒自己。
陈瑶犹豫之间，南亮却是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陈瑶，随即挥了挥手，这阵势暗合这方地势，原本应该无比牢固，但是却在南亮挥手之间，消散须弥，露出里面的叶小孤。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前破阵的原因，他却是站在原处，闭眼低头，似乎睡着了一般。
“哼。”南亮见此，只当是叶小孤在装神弄鬼，一念之下，叶小孤脚下却是瞬息裂开，混凝土块崩裂之间，瞬息在这楼板之上裂开了一个三米见方的大洞。
见此，陈瑶却是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这样的声势，的确是胜过自己几分，但是更让她惊讶的是应该随着地板裂开掉下去的叶小孤，此刻却是虚立在空洞之上，依旧闭眼低头，不言不语。
“……”南亮见此也是心中微变，刚才的声势或许在陈瑶眼中是裂开了叶小孤脚下的楼板，但是在南亮本意之中，却是将念力覆盖叶小孤身体，原本应该是瞬息之间随着楼板一样裂开才是，但是比这肉身坚硬百倍的楼板都裂开了，这人却是依旧安然无恙，一时南亮却是有些微微变色。
“行了吧，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段，看这样子，你是打算和我们柳家相争到底了？”南亮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看着陈瑶，眼下众人，除了陈瑶，南亮也想不出会有什么人能阻止自己的攻击。
“……”陈瑶刚要开口，随即却是骤然变色，远处的南亮也是骤然警觉，尚且没来得及细看，挥手挡在自己面前，隐隐念力聚集，只是下一刻却是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陈瑶还来不及有所动作，随即却是感觉身子一轻，眼前却是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叶小孤。此刻叶小孤睁开眼睛，正迷茫的看着自己，只是却是目生红瞳，恶相天生。
第52章 加身
陈瑶此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心生恐惧，按理说这样的状态，应该是常人认不出来自己，这个时候，自己本该是万分欣喜才是。只是眼下不知道因为什么变故，叶小孤虽然只是简单的看着她，纵使陈瑶附身在许小满身上，但是这双眼睛却似直接看透了皮肉，看到了陈瑶的灵魂深处，她很想开口，很想说点什么，但是感觉一切却已经被叶小孤看穿一般。
这一瞬间好像是无比的漫长，陈瑶甚至在脑海之中想了又想还是难以开口，只是说来复杂，叶小孤却没有等到陈瑶开口，也未曾主动说些什么，尚且未见任何动作就将陈瑶放下，消失不见。
直到叶小孤消失不见许久，地上的南亮才缓缓起身，开口说道，“是你做的？”
闻言，陈瑶却是看了看南亮，似乎发现了什么，“你的身体？”
南亮却是摆了摆手，掩了掩胸膛的血色，若无其事的说道，“不过是小伤，还伤不了我，要是你想来试试，尽可动手。”
“不必了，今天的事儿就到这儿吧，我三天后给你答复，我的手下，我带走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也有得忙了。”陈瑶说话间，却是挥手将昏迷不醒的矮子拖引着，带着杨冬临径直离开，似乎多少有些无视南亮的意思。
只是直到陈瑶三人走下楼，这边南亮才缓了缓气，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眼前是未经装饰的楼板，鼻息之间是水泥的味道，这些东西本该是无比寻常，南亮此刻却感觉分外珍惜。他知道陈瑶看出了自己的伤势，虽然强如言灵，挥手一念，都可成事，但是其实言灵本身也脆弱无比，非但仰仗别人的执念而生，甚至于这身体只要稍有伤痛便是再如何修养也难以痊愈。
传言之中，言灵只要是受了伤就会慢慢的衰弱消失，一说是因为能力不足，不再能满足主人的执念，也有的认为是言灵身体的问题。无论如何，眼下的南亮，不说是对敌甚至是自如的走动只怕都多有为难，刚才如果不是陈瑶还念着自己还是柳家人，只怕现在连躺在地上喘气都办不到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竟然如此强悍，只可惜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没能逼着陈瑶说出关于这人的丝毫消息，只是希望最后这人不会成为柳家的阻碍才是。一念到此，南亮却是缓了口气，闭上眼睛，休养片刻。
约莫十来分钟，这高楼之外，却是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长马褂的男人，约莫五十来岁，留着灰白的八字胡，手背在身后，拿着一把纸扇，此刻竟然是凭空站在这三十多楼高空之中，也幸好这地方儿算是烂尾楼，也没什么人烟，看不见这人的身影。
来人站在楼外，一眼就看到地上躺着的南亮，却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起来！”
这声音中气十足，但是却又带着几分严厉，似乎是听到这声音一般，躺在地上的南亮却是有气无力的说道，“得了吧，爹，我这都快要死了，你也不进来扶一把，还要我爬起来……我不起来。”
闻言，站在楼外的男人却是皱了皱眉，随即正要开口，却又叹了口气，飞到了南亮身边，也不弯腰将南亮扶起来，开口说道，“你是我南某人的长子！今日就算是死了，也得给我站起来死！”
似乎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似的，南亮却是闭着眼睛，露出一丝笑意，“得了吧，老头子，我也不想看你瞪着那俩眼睛说着说着就哭了，太伤感，我也受不了不是……”说话之间，南亮似乎对这男人的脾气十分了解，此刻说来，老者却也没有说话，隐隐的两眼似乎也确实如南亮所说暗暗有些泪光。
似乎是知道男人的反应，南亮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是脸上带笑，“其实我挺可惜你的，老头儿，你费了怎么些力气把我唤回来，现在我还没能帮你什么就突然这么躺下了……有时候啊，就是这样说不清哪天就突然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