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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算,“尼玛,至少三千六百万!”
表姐夫18岁当兵,干过侦察兵,后来因为负了点伤转成了汽车兵,79年打完对越自卫还击战后专业。表姐也是18岁高中毕业就参加工作,从16块钱一月的学徒工干起,两口子78年结的婚,这些年能存下这么多钱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
要知道80年前一个老工人也就四十几块钱一个月,驾驶员脑子灵活的杂七杂八加起来能搞个一两百。张楠知道物资局的驾驶员们这两年每个月基本上能搞个每月四五百,表姐一个月工资加奖金也有一百五六,但存下这些钱还真不是一般的牛叉。
“姐、姐夫,这些钱不要动。要是家里有个急用的,我那有,这几个月倒腾东西赚了好几千。”
“放心,应急用的钱备着呢。和熟人说了,只要你说的什么发新钱的消息一出来,就把手头所有钱全换了,你的也到时候拿过来一起去换。”
和姐夫姐姐说过收藏的重要性,他们懂着呢。这“车工”虽然要到92年银行才只收不付,但估计再过一两年要换整刀的就难了——似乎明年第四套人民币就开始印刷。
看到保险箱里头还有地方,“姐夫,我那有个值钱的罐子和些银元也放你们这来。”
“好,那要不现在去?”
“好。”
张楠前大半年弄来的“存货”都封进墙里了,这次带回来的还是放姐夫家保险。
“看来也得想办法去弄个大保险箱。”心里想着。
没骑车,半小时后两人就打了个来回,将放着瓷罐的纸板箱和一包银元全放进保险箱里锁好,家里那些棒槌估计是就算招贼也懒得拿走。
这年月贼不多,而且张楠家院墙上还插满了碎玻璃,这样的人家贼一般都会避开,犯不着冒险。但为了以防万一,张楠在床头柜里随时放着几十块钱,就防着贼不走空。
……
第二天一早办完事,早早吃完中饭,丁科长让局里的司机帮忙,开着辆老掉牙的嘎斯69把张楠送到了食品公司车队停车场。
这待遇不错,嘎斯69虽然老土,可全县这会只有5辆小车:两辆北京吉普在县委县政府,物资局有一辆嘎斯和一辆北京吉普,还有一辆老嘎斯在二轻局。张楠坐的这辆老爷车,连县政府都常要来借。
八吨的老解放,装满满一车花生,三百多公里加上半路吃饭,到了晚上十点多才到沪上城区。半道上张楠还代司机老钱开了三四个小时,让他睡了一觉:张楠有驾照,15岁时表姐夫就教会他开车了,修车也能来几手。上半年干脆花了点钱,托人想办法从公安局里弄了本驾驶证出来,拿个驾照这会说难也难,说简单就是这么容易。
每晚10点后的沪上就是最繁华的南京路大货车都是随便开,这在30年后的沪上“魔都”那是完全不可想象的!
因为已经提前打好招呼,司机老钱半夜里轰隆隆的开着重载货车,先把张楠送到华东电力局,取了火车票。又把他送到了火车站边的沪上铁路局招待所,这都过了半夜12点了。
告别老钱,他还要连夜去卸货。
凭着介绍信和软卧火车票,顺利弄了个小单间。
第二天上午,也没带包,空着双手挤公交车,熟门熟路的赶到会稽路古玩市场,操着口前世练出来的带点京味的普通话,找到前几次来这里晃悠淘货时认识的票贩子。先付了300块定金,约好两三个礼拜后在老地方碰头,至少给准备一万斤全国粮票。
这会沪上会稽路半地下形式的古玩市场里鱼龙混杂,但只要是熟悉的大客户、老顾客,玩黑吃黑的还真不多。
谈妥粮票的事,姓王的票贩子还介绍张楠认识了个玩古钱币的贩子。
因为会稽路市场完全就是地摊形式,还老被公安、工商查,三个人就约了在路边一家小吃店里谈。
来人是个沪上本地人,四十多岁,也姓张,长得瘦瘦小小一点不起眼。
“老弟大手笔!”听到今年年底会拿五百枚以上的银元来交易,这钱币贩子老张直接竖大拇指。
“老张,我喜欢龙洋,要好品相,存世量小些的更好出手。老哥你那有没有?”
张楠不仅买,还要出手:打算到时候把大路货的普通品种袁大头、小头、站洋、坐洋和鹰洋什么杂七杂八的全处理了,只留下好品相龙洋和各种稀有品种。
都是行里人,不用多废话。“有,不少,就是价格稍微高些。老弟你说今天有事,我现在给你拿过来,大概半小时来得及吗?”
“来得及,过会还在这里碰头,我先去逛逛。”边吃边谈饭都吃完了,先去晃荡一圈。
这地方重生后每次来沪上出差或等车,只要时间来得及都会来转转淘货,几趟下来熟悉得很。不过前世到上海可不逛这里,因为到了1988年,会稽路的摊贩就被强制性搬迁到“浏河路旧工艺品市场”去了。
第九章 唬人
已经是中午时间,会稽路上地摊已经不多了,不过摆出来的基本都是真货,今后庞大的“古玩造假集团军”基本上还在探索造假技术自个玩呢!
只是摆出来的就没什么好货色,张楠看上眼的不多,不值得出手。
来过几次还碰到熟人,那人神神秘秘从包里拿出个青铜爵来。
“老家人刚送来的,两百块。”这贩子是个豫省人,姓沈。这个青铜爵从表面看出土时间不长,显然是土夫子刚挖出来的,倒是大开门的东西。一般青铜器国家禁止交易,这个爵二十年后私下里倒是能卖个两三万。
“我说老沈,这种货色你就别拿出来了,还两百?呵呵,八十还差不多。”张楠不怎么喜欢碰青铜器,风险太大。
“这爵虽然纹饰不错,但一个铭文都没,八十就不错了。不过就算有铭文这次我也要不了,还要去办事,带着个炸-弹不方便。”
文物贩子也不强求,把爵又藏起来,压低声音道:“小张,说句实话,真有好东西你要不要?”
“什么东西?”不喜欢碰不代表不碰,要真是好东西自个也买。这帮第一批能在沪上落地生根了的中原文物贩子,别看现在摆地摊,可个个神通广大,国宝都能给你整国外去!
与其国宝外流,还不如自己收藏。
“一个这么大的一个青铜盘,【创建和谐家园】直径58公分,48斤重!我几个本家兄弟从个大墓里掏出来的,那洞打了有十来米深!通体螭龙纹,铭文四百零六个!不瞒你说,一起出来的还有几个鼎、豆和些小零碎,都在我们那出手了。就那盘子没人吃得下,就托我这来了。”
“有照片吗?”
“有。”
你说这文物贩子多贼,连张照片都没放身上,是从地摊后头一个墙缝里掏出来的。
“你看,就这东西。”递给张楠两张五寸的放大黑白照片,“这照片还是自个亲戚洗的,前两天刚寄来。你也知道这会沪上查的严,不是熟人不敢拿出来,还得是有钱人。那些外国佬钱是有,可带出去难,又不懂规矩,万一给逮住了牢底坐穿还算轻的。”
听着贩子的唠叨,张楠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在照片上。这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自个还是能感觉到这东西应该靠谱:是个类似于“散氏盘”的巨大铜盘,高足,有双耳,盘内底铸有二十来行铭文,粗看就有四百来字!
侧向拍摄的这张照片显示盘腹部和高足上装饰有螭龙纹或兽面纹,非常精美!黑白照片看不出锈色如何,但这会的造价贩子还弄不出这样精美的仿制品,有那手艺至少要到十来年后。
将照片还给贩子,“老沈,都是行里人,说句实话这档次的地货要看实物才能最后定价。你那边要多少钱能出手?”
这老沈一直在注意两侧行人,等没人了才小声道:“不说虚的,我堂兄在信里说了,东西保存的非常好,铜锈才一点点,都是黑色氧化层,锈也很薄。最低两万,绝不还价!要就要,不要就别提了!”
两万,这是天价!盗墓的看来也有见识,知道这是个好宝贝,也难怪当地没人吃得下:这会一位豫省工人每月也就六七十工资,足足二三十年的工资总和!而且这会私人拿出两万,比30年后一口气拿出500万都难!更不用说文物市场在大城市也才刚刚开始。
不过这盗墓的也绝不清楚:在宝岛故宫博物院有一个“散氏盘”,不然可能会再开几倍的价格!
张楠真动心了!这极有可能是个后世都没有再公开露面的宝贝,估计最后让这帮文物贩子整哪个外国私人藏家手里去了!
两万的现金自个还拿得出来,但要先看看货。
“行,你让你老家人送过来,不过你得给我留至少一个月,我要一个月后再来。”
“这没问题,不过要放点定金,至少200块。”
张楠也不废话,从兜里点出20张大团结。又给了他张5元“炼钢工人”,指着地摊上一对沪上很少见、京城才多见的手玩核桃问:“这多少钱?”
“这东西民国的,不值钱,你要送你。”这老沈虽然一下子没弄明白怎么就扯到核桃上去了,不过倒也大方。
收起五块钱,右手随意拿起两个核桃把玩了几圈,配对不咋滴。对着老沈说:“咱们都玩这个,水有多深都明白。打了几次交道,你只知道我叫小张,我也知道你叫老沈,这样最好,很好!到时我找你,看货验货最多每方三人。咱丑话说前头,买卖不成情意在,要是出点什么妖么子,出点小动作,别怪我手狠。”
“中,就该讲规矩。”
老沈也明白其中利害,结果他听到点奇奇怪怪的声音,一低头倒吸口凉气:这小张张开右手,把一堆碎屑一把放在地摊的帆布上。
把玩核桃可不是吃的核桃,非常坚韧,结果竟然被张楠给彻底捏碎了!这绝对是练过的,要是抓胳膊腿上,那还不把肉给扯下来?!
“好了,走先,到时候见。”
说完张楠转头就走,刚才他这手上辈子就不知道唬住过多少人,还以为他是什么武林高手。其实没那么玄乎,他前几年《少林寺》大火,倒是缠着表姐夫断断续续学过两年军中搏击术,一般混混对付三两个还是没问题的。
而这手上功夫却只是个从小没事练习的小窍门,老家乡间自古流传的乡下把式中的一个小玩样:“百日大力功”,就是闲着没事时,手按照一定的发力方式捏块小木板玩。坚持三四个月,这手的握力就会大一大截,手指力量也会增强。
而张楠没事玩木板都已经十来年,别看他胳膊不粗,两个核桃一块捏碎就像玩似的;比握力,能轻松捏碎壮汉的掌骨!
看看时间差不多,晃晃悠悠走回那家小吃店,一进门,老板就说票贩子老王和钱币贩子已经到了。
第十章 包厢里的女孩
有个半公开的小隔间,那两人正在等张楠。
也不多废话,钱币贩子老张从个小布袋里取出几小包用报纸包裹的银元,“江南省造戊戌、己亥、癸卯、乙巳一共50个,都还不错。一枪打一共650。老江南4个,3个鹰洋边1个直边,一共八十。”
这还是重生后张楠第一次见到“老江南”,这是1897年(光绪二十三年)开铸的“江南省造”三种无纪年版别银元(俗称老江南)之中的两种,每种边齿有所分别,发行数量不多,2011年那会被炒到4万多一枚!而现在就值了两个袁大头的价。
至于“戊戌、己亥、癸卯、乙巳”这几种江南省造银元,也属于相对稀少品种,30年后四五千一枚,2011年品相只要过得去都被抄上六七千,上万的也不少,而现在就比普通货色龙洋贵一块钱一枚。
这老张还有,“这可能你会喜欢,原光宣统三年,一共30个,一起走和江南戊戌一个价。”这一个纸包里的所有银元都用卫生纸单个隔开,为了保护其表面——普通品相的“宣统三年”这会就是个普通银元价格,沪上现在卖出12一枚。
张楠简单验货,二十年的经验根本不需要用放大镜,很快确定所有银元都没问题。
“货不错!”
古玩交易每次都会挑刺?其实不然,行家之间无须故意贬低,不然只会被人瞧不起!张楠是真心觉得这批银元不错,估计这老张经手上万个银元,才选出这么些品相不错、品种又好的货色。
“我都要了,一共1120?”张楠觉得这些都值得收藏,心里算了下。不过话刚说完,就看到老张又在掏口袋:“怎么还有?”
看到这老张从上衣兜里又掏出个小纸包,“两个GZ汽车币,一共一百。”
这个品种的银元少见,张楠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没问题。30年后依照品相好坏,真品5至20万一枚不等!
“加在一起1200,成咱就付钱。”张楠还了20。
“好,没问题。老弟爽快,下次有稀罕钱币先给你留着。”说是留着,但也没要个通信地址什么的,这会除了本地的,很多古玩商都这么干,谁叫大伙干得不是灰色就是黑色的勾当!
这会沪上老百姓也开始会买几个普通银元藏着,这就促使大批不分种类外地的银元源源不断流入沪上;而张楠这种需要高品质货色的藏家和贩子,就能在沪上搞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手头多余的普通银元又能以合适价格处理掉,这就形成了一个良性的市场流通体系。
夹克衫内口袋里取出整一刀大团结丢给对方,再数出二十张,钱货两清。
“两位,除了银元,如果第一、二套人民币和红一角、绿背、绿背水印有好品相的,帮小弟留意下。只要货好,行价走没问题。”
第一第二套人民币已停止流通,而第三套人民币中的“红一角、绿背、绿背水印”三种一角纸币,因为各种原因20多年前就已经不再发行,虽然还在流通,但市面上几乎绝迹,已经引起少量收藏爱好者和钱币贩子的注意。
“好说,我那好好坏坏就有些,我们再去准备准备,等兄弟你下次来,应该能有不少。”说话的不是老张,而是票贩子老王。纸币不仅钱币贩子有,这票贩子也做这生意。
“好,大家发财!”
拎着一口袋四斤多重银元离开,这趟到会稽路算是有所收获,但脑子里还在盘算那个青铜盘的事。
手尾干净很重要,不然宁可不要也不干!整个会稽路倒腾古玩的只知道他可能是京城来的买家,一口子京味普通话,万一聊起京城古玩界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伪装的极好。
前世在京城混过,懂行。
…….
傍晚六点,张楠背着登山包、拎着个装满茶叶的皮箱走进沪上火车站。昨儿晚上刚拿到火车票时就想骂人,不过还等回家后找发电厂那帮子【创建和谐家园】算账!软卧倒是软卧,还是下铺,不过尼玛是沪上到晋省省会并州市的,到时候还的转车。
出远门的采购员就怕转车,很多时候那简直就是噩梦!张楠直接忽略了上次和老应去五台也是转车的实际情况,就想骂人!
记得几十年后沪上有到五台的火车,不知道现在这线路是没开通还是买不到票,反正是要把自个给坑惨了!
火车站里外永远都是密密麻麻的人,询问工作人员,凭着车票快步走进软卧候车室,根本就没安检。
这下清净了,舒适的候车室里就没多少人——看着个个不是级别高就是“又高又有钱”,不是副厅以上级别或者关系够硬,你票都买不到!
还有两个外国人和个翻译就坐在自己对面,几人的谈话自个能听懂大半,美式英语。
坐在软靠背沙发上,还有服务员送来的热茶,舒服。
穿着身时髦衣服的张楠在这里倒也不显得特别奇怪,像个归国华侨,除了他那个登山包颜色有点碍眼,还惹几个美国佬多看了几眼。
听着叽里呱啦的英文,张楠皱了皱眉头,实在忍不住说了句:“I'mnotaspecialforce,acustompackage.(我不是特种兵,定制登山包而已。)”